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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女儿是在向杜侯爷介绍您老人家,免得他不知道而冒犯了您老人家!”

    善亲王冷冷地道:“你有没有告诉他,我这个亲王比他那个侯爷大多少?”

    杜英豪哈哈大笑道:“王爷,你可是怪我没给你跪下来叩头请安了!”

    “你知道就好,朝廷有朝廷的礼制!”

    杜英豪笑道:“王爷,别来这一套了,你这个王爷现在正是发霉的时候,霉得发黑,而我这个侯爷封正大红大紫之际,俗语说得好,失意的凤凰不如鸡,我不要你叩头已经算好的了。”

    善亲王气得混身直颤道:“好!好!姓杜的,算你有种,玉佳,你听见了,将来你作证!”玉佳低声皱眉道:“侯爷,你身奉王命,是可以不必对他请安,但是你不该说那些话的!”

    杜英豪笑道:“那些话有什么不能说的?王爷!不必叫谁作证了,有机会当着皇上的面,我再照样说一遍给你听都行,那是你自取其辱,老实告诉你,见了皇上我也没磕过头,而且你也该打听一下,上一任的宗人府宗,就是为了要我叩头而垮台!”

    善亲王气得白胡子乱飞,厉声叫道:“老夫不怕垮台,但朝廷的礼制不能不维持,老夫非要你磕头不可,你磕不磕?”

    杜英豪傲然地道:“不磕,而且我还要办你一个冒充宗室王爷的罪名,大清国的王爷何等尊贵,那有像你这么窝囊像的,你算是那门子的王爷?”

    玉佳低声道:“侯爷!他的确是善亲王!”

    杜英豪笑道:“格格!这可不是你说了就算的,一位亲王到了外国是代表朝廷的,他必然会持有朝廷的符节,负有朝廷特别交付的使命,他就是要离开京师到别的地方去,也必须要取得朝廷的允许,更别说是离开国境来到外国了!”

    这一说倒是把玉佳格格提醒了,皇室宗亲,行动都必须取得廷上批准,否则私自离开京师,就已经犯了罪,而跑到外国来,更是情况严重了。

    因此她一笑道:“对了!三伯,相信您这次出来,一定是得到了朝廷的密旨吧!”

    善亲王脸色也是一变。杜英豪这一手的确厉害,是他没有想到的,但玉佳明知故问,他又不能不回答,只有冷冷地道:“这个要向你们报告吗?”

    玉佳道“侄女儿不敢过问,但杜侯爷确是有权过问的,因为他持有宝亲王的密札朱谕!”

    善亲王不说话了,宝亲王兼掌侍卫及缉捕营统领,那就是密探组织的总头儿,这份密札朱谕虽非圣旨,可是在执行时却更有权力。因此他顿了一顿才道:“我要是提不出什么旨意证明呢?杜大人是否也准备把我抓回去?”

    杜英豪淡淡一笑道:“那倒不一定,能够生擒固然不错,但怕费事的话,拿死的也一样!”

    这对善亲王而言是太大的侮辱了,他在朝中虽已失势,但是仍然有一些党羽在,而这些人在他的暗中策划与支持下,慢慢地在宗室中取得了重要的地位,所以他在宗亲中,仍是很优越的。

    杜英豪却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这是个万难忍受的,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吼道:“杜英豪!你好大的胆子,不管你多受朝廷的重寄,但杀害”

    杜英豪冷笑道:“我知道大清律,杀害皇室宗亲者,处极刑,可是我仍然敢杀你,而且随杀随埋,连首级都不必带回去申报。只要对宝亲王殿下说一声,杀死叛逆多少名就行了,谁知道你死了!”

    “你想只手遮天,掩瞒事实吗?”

    杜英豪道:“无须隐瞒,根本是没人敢揭发,你们在此地啸聚谋反,就是有一两个人能漏网逃回去,谁也不敢包庇他。我杀了你,谁会出头告发!”

    杜英豪是市井混混出身,耍赖讹诈的本事无人能及,尽管善王爷当年带过血滴子,在斗心机上显然是大大的落后了,而且还无法否认,杜英豪说的确是事实,杜英豪在此时此地杀了他,等于是杀条狗,没人敢出头检举告发。再说,皇帝就是知道了,也会装聋扮哑,不加追究的。

    他只有颤着声音道:“你!你!看谁敢来!”

    这时候,他身上那股逼人的气势似乎被杜英豪压了下来,使人对他不再感到害怕了,相反的还有些可怜他的感觉。胡若花立刻冲出去道:“老家伙!你别神气,我来抓你!”

    别人对王爷这个身份,多少或者顾忌,但胡若花却不知道,所以大步冲了出去,玉佳在后道:“小心,他一身内外兼修,都很了得!”

    善王爷则是怒上添怒,杜英豪竟派个女人出来拿他,这不是存心侮辱吗?但他很深沉,不动声色暗中凝足气动,准备来个下马威。

    可是胡若花是个猎人,她的狩猎经验很丰富,只从对方的眼光中,已可了解对方所具的危险性。

    因此,她在两猎多处,忽然停步一扬手,撤出一片乌云,盖头而下,那是一面绳网,用来活捉较猛的巨兽的,胡若花发现用来捉人一样有效。

    善王爷没防到她会来这一手,一下子被罩了进去,跟着被一股巨力一拖,立足不稳倒在地上,那是胡若花在收网,将他紧紧地缚了起来。

    善王爷的力气很大,犹自在网中不住地挣扎,但是他遇见了胡若花算他倒了八辈子的穷霉,一个富有经验的好猎人对于治入网的野兽都有一套的。胡若花的方法则是抓住网绳不住上下左右的抖动,使得网中的善王爷也跟着翻转滚动,要不了一会儿工夫,他已经是两眼翻白,连口吐气都无法动弹了。

    胡若花回头朝玉佳格格一笑道:“格格,你说这老家伙有多了不起,我看可不怎么样嘛!”

    边说边慢慢收绳走近去,玉佳封仍是紧张地叫道:“若花姐,小心点,他虽然被擒,仍不可轻视,因为他还有不少的随身零碎。”

    玉佳对敌人的了解可以说相当深了,但这招呼却是迟了一点,忽然,网中的善王爷弹了出来,手中挺着一片寒光,那是一支匕首,不但锋利,而且还是削铁截铜的宝器,所以那坚轫的网索才束他不住,被划破一条大口子。

    这老家伙的匕首大概是贴身收藏的,刚才那一阵挣扎时,他已摸在手中,然后装作力竭之状,暗中准备着,等胡若花一个不在意,突地破网而出,而且寒光急溯,对准胡若花刺去,在这种距离下是很难躲避的,噗的一声,刺了个正着,善王爷是略弓着身子前刺的,这一刺若是在寻常人身上,恰好是直透心脏,可见这老儿是存心豁上拚命了,但是胡若花太高了,刀尖只扎在小腹的一侧,嗤的一声,尺许长的匕锋齐柄而没。

    胡若花只感到愕然,却并不很痛,那是由于匕首太利之故,但她的反应却奇快无此。那归功于她在兴安岭上抟熊的经验,一旦近身缠住之后,只有紧紧地抱住它的脖子,死力勒紧,使它的爪牙都伤不到自己,然后再慢慢加力,使熊气竭而毙。

    现在也是一样的,她伸出双臂,一下子就把善王爷抱个正着,连同双臂都箍得死死的,而且她的胳臂更斜斜地包下去,压住了善王爷的脑袋,贴紧在两团高耸的乳峰中间,虽是软绵绵的,却也将他的头陷住,无法转动了。

    手上无法使劲,刺入的匕首拔不出来,善王爷空有一身技业,却无从施展出来,他在网中被胡若花上下左右抛弄了一阵子,虽然定神凝气来抗拒,神志未乱,但多少是受了影响,破网后一击虽然成功,但是乍然遇上了这一招却是任何功笈所未载,使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尤其是嘴鼻所触,柔绵而结实,虽隔了一层衣衫,却仍然可以嗅到那浓烈的女人味道,更便他心慌意乱莫知所措,也不敢乱动了。

    但这不过是片刻而已,很快地他就记起了这是在肉搏拚命,可讲究不得那些顾忌。

    今天的局势大不佳,自己这边人虽不少,而且也不乏可堪一战的好手,只是大家被杜英豪的盛名吓住了,未战先怯,因此这一战绝难讨好,再加上玉佳的倒戈,以及美枝子公主的投向对方,反率了那一批东洋武士反噬,这最后的一处据点也守不住了,多年经营,毁于一旦,善王爷心中够火的,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不落入对方手中,拔腿一走,仍然是可以脱身事外的。

    即使杜英豪能搜集所有的证据,封也无法把自己扯进去,因为在玉泉山上玉泉宫中,自己所布署那个替身仍然在天天祭坛练丹,谁也无法证明自己来到关外的,先前,自己也大可以悄悄退身一走的,但是心中实在不服气,想碰一碰这个天下第一高手,究竟高到什么程度那知一出场,没跟杜英豪较量,却碰上这么一个莫明其妙的女人,未经交手就被网给罩住了。再者,也有一部份的手下是忠心追随自己多年的,不忍心遽然放弃,仍想带着一起走的,弄得狼狈不堪。

    为今之计,只有先求脱身再说了,但是要脱身还真不容易,素闻杜侯这位二转子杂种老婆力大无穷,亚赛天蓬罗刹魔女临凡,这下子倒是真正颁略到了,不过这女人实在太可怕!

    善王爷急于摆脱这可怕的束缚,因此,他深吸了一口气,连足在两条胳臂上,胡若花感到怀中的善王爷突然变得胖了许多,身子不断在涨大,她知道这是一种高深的内功,却不是她所能抗拒的,急得她大叫道:“侯爷!快来,老小子要跑了。”

    善王爷终于冲到手脚都可以用力了,一声暴吼。劲力突发,不但将胡若花震了出去,而且也将自己的身子流弹似的向相反方向弹出。

    美枝子和玉佳两枝长剑齐出,水青青扬手就是匹支没羽袖箭。都要将善王爷留下来,那是杜英豪早就招呼过的,不能放这老儿逃走,务必要截下。

    长剑、袖箭都钉在善王爷的身上,把他定在空中,这是很出人意外的,因为她们都知道,凭自己能耐,这一剑或许能阻他一阻,却绝难伤得他,何以会如此容易就得手呢?

    美枝子首先惊呼了一声,因为她看见了善王爷的头下大量地涌出鲜血,两颗眼珠瞪得像核桃似的,几将凸出眶外,十分恐怖。

    惊慌中抽回了剑,玉佳一个人吃不住重量,剑头朝下一垂,善王爷的身子滑落下来,砰地一响,但那颗脑袋,却离开了脖子,滚出了老远。

    这是怎么回事呢?她跟美枝子都是直剌出剑,刺进善王爷的身子,并没有去斩首呀,善王爷的首级怎么滚落的呢?

    她们看见杜英豪徐徐将剑插回鞘中,他是去援救胡若在的,但剑才递出,善王爷已及时脱困,好像没跟上,那知却已使善王爷一剑断首了。

    难怪她们三个人都能拦截得手了,原来她们只是攻击一具体,善王爷已经被杜英豪杀死了。

    玉佳长吁了一口气,脸现笑容道:“侯爷神勇无人能及,善王一身气功,运肤如革,刀枪不入,却仍难逃过侯爷一剑。”

    杜英豪也吁了口气,手还在发抖,他是一剑刺回去的,而且是由胡若花的胁下出剑,直刺善王爷的咽喉,那知竟像是刺在一具光滑的瓷像上,把剑尖滑到了一边,接着是王爷发劲反弹而出。

    杜英豪正感慌乱,不知道谁能制住他,善王爷的身上已中两剑,按着脑袋滚落了下来。

    他初以为是玉佳和美枝子刺死的,及至身落头分,他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但是谁砍了那一剑呢?杜英豪想了片刻,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剑是自己的杰作。

    他一剑剌出,被滑开到一边,恰好善王爷的内劲迸发,反弹回去,脖子从他的剑锋上拉过去。

    这是一口极佳的古剑,是他的情人柳小英因为她嫁了那位扬州大盐商,南名公子刘平云,觉得对他很歉咎,两口子硬把那一口家藏的宝剑送给了他,这是一口吹毛可断的利器。

    杜英豪自己一刺之力不足,伤不了善王爷,可是他倒纵时带过的劲道却很强,再者,利刃轻滑而过,正是气功无法抗拒的,所以在毫无知觉之下,这位王爷竟糊里糊涂地送了一条老命。

    杜英豪想透了是怎么回事后,他当然不会说破,既然老天爷帮忙,要让这个该死的老儿死在自己的剑下,作成自己的英雄事迹,他就不该辜负苍天的栽培,逆天不祥,杜英豪是个敬天的人。

    他将剑潇地系回腰间,淡淡地朝面前一大片人潮道:“你们都看见了,违抗本爵者有什么下场,我也凭着杜英豪三个字向你们保证,放下兵器,听候处置者,我一定从宽处理。”

    善王爷在这群叛逆者心中的地位是个谜,独有极少数人知道,但他的武功却是有目共睹的,但却逃不过杜英豪一剑。则这位天下第一高手武学之深,已非凡夫俗子所能想像的。

    没有一个人再敢抗拒,乒乒乓乓,只听见一片抛弃兵器的声音,自然也有几个人是深知内情的,他们更为心惊了,善王爷虽已失势,但却是京人府中有籍有名的正统皇亲,杜英豪居然毫不在乎地挥剑一斩。不知道朝廷赋予杜英豪多大的权限呢!

    于是一个个束手就缚,大家都只有认命了。

    好在杜英豪带来的人也多,这个缚俘的工作做起来很顺利,不到半天工夫,居然全处理清楚了。

    所有一切的文书往来,证据都在,杜英豪一面登录,一面斟酌情形加以处置。

    玉佳的父亲忠王爷涉嫌不深,但无可否认,是这些人中间的一伙,罪名难脱,玉佳感到很忧虑,不断地向杜英豪求情,请他将父亲的罪嫌减轻一点,而且愿意把这次协助杜英豪破逆的功劳转抵为父亲赎罪。杜英豪笑了一笑说:“玉佳,依我说,你还是别居功的好,你已经贵为格格,功赏也加不上去了,争这种虚名干吗?”

    玉佳的神色微变道:“我不是争功,我只是为父亲减罪,他老人家只是一时糊涂。”

    杜英豪道:“你说得我更糊涂了,忠王爷在朝忠心耿耿,会有什么罪呢?”

    说着把一巷文件丢进了火里,那正是几个皇室共谋颠覆的一份盟单,每个人都划了押。

    这纸文件一毁,忠王爷是不会有罪了,可是其他人的罪证也跟着消除了。

    玉佳先是一呆,接着才知道杜英豪如此做的用心,感激涕零,扑地跪了下来道:“侯爷援手之恩,玉佳父女感激心肺,只是如此一来,侯爷如何向朝廷交待呢?”

    杜英豪一笑道:“没什么好交待的,就算我把一切都交给朝廷,皇帝又会敞开来办吗?

    反正谁忠谁不忠,皇帝自己心里明白,那个亲戚对他好,他更清楚,我口头上对宝亲王交代一句就行了。”

    玉佳感激又道谢了几声,忽然脸现惊色道:“糟了!侯爷,你闯下大祸了。”由于玉佳的神色仓惶,倒是使杜英豪吃了一惊,玉佳不待他发间就抢着道:“侯爷为了我父亲而毁了文件,固然使我感激万分,但却为你自己惹下大祸了,因为你没有了确实证据证明善王谋叛,那么你杀死他,就难以推托责任了。”

    杜英豪笑嘻嘻地吁了口气道:“我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这个却不要紧,至少朝廷和宝亲王明白他是谋叛有据,死而无冤!”

    玉佳苦着脸道:“朝廷知道没有用,得拿出证据来才能叫人不开口诘问,否则那些人,一定会想尽方法,唆使另一批皇族亲贵出来,要求对善王爷之死作个交代,那时宝亲王纵或有心,也护不了。”

    杜英豪想了一下道:“玉佳,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在跟善王爷会面时他说的话,他说在玉泉出的道观中有位善王爷在修真学道,谁也没法子证明他在这儿兴风作浪。”

    玉佳道:“那只是他的障眼法而已,事实上”

    杜英豪笑道:“那就好了,我只要先放风声说风闻善王爷在此领头作乱,一定会有很多人替他证明说他未离京师一步、对不对!”

    玉佳道:“可是他们知道他被杀的消息。”

    杜英豪道:“对方所有的人都被我扣押或放逐了,消息由我高兴如何呈报,只要我先报有善王爷参与叛乱的消息,等他在京师的那些党翼们力加否认后,我再报出第二次消息说,高丽境内叛乱已平,首逆伏诛,他们就无法把杀死亲王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了。”

    玉佳为之一怔后,继而才笑道:“侯爷!你真了不起,居然想出这么一个绝主意,妙极了!他们既然极力保证说善王爷未曾离开,那么在高丽被杀死的叛逆首领当然不会是善王爷,甚至于还会设法弭缝,将那位假王爷处决掉,以免拆穿了他们的伪证谎言。侯爷!看来你是早有成竹在胸了。”

    杜英豪道:“不错!我是打好了主意,这个作怪的主脑不除,天下不会太平的,所以我听说他在玉泉山有个替身时,就决定不放过他了。”

    玉佳看了他一眼笑道“侯爷!你真厉害,做你的敌人是最愚蠢的事,真奇怪,您以前出身江湖,从来也没做过官,怎么对宦海中的惊涛骇浪,应付起来也是如此得心应手呢?”

    杜英豪轻轻一叹道:“江湖中的风浪并不此宦海中小,人只要成了名,只要有了地位与成就,总会受到别人的猜嫉排挤的,我现在很后悔一下子爬得这么高了,想起从前默默无闻的日子,那有多逍遥自在,名利双收,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玉佳笑道:“恐怕也只有到了侯爷这种地位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在别人的眼中,不知对侯爷今日的地位与成就有多羡慕呢!”

    杜英豪一笑道:“这是难怪的,不去说别人了,就以我自己来说,若是我再回到从前默默无闻的日子,我仍然会拚了命向上爬的,后悔尽管后悔,但我却不想放弃这一切,高高在上与破人踩在脚下,究竟是两种滋味。”

    杜英豪之所以成功,肯说老实话也是一个原因,他不讳言自己心中的感觉,也不矫装清高地表示厌弃名利富贵,更显得他心胸浩荡。

    玉佳郡主看他的眼光中充满了尊敬。其他人也一样,甚至于连最清楚他底细的晏菊芳也在内,她发觉这个出身平凡而运气奇佳的男人,确实有他为常人不及之处。

    宝亲王交托的任务整个完成了。连手掌天下大权,威被四海的皇帝都束手无策的难题,杜英豪却轻轻松松地完成了。

    他把平安寨人和事略作整顿,做了一个大人情,将全部的基业送给了冯纪远和那批江湖人,因为这一批人实在已无处安身,中国已回不去了,朝廷对叛逆固然难容,而那些义师也容忍不下他们。两方面的人都要对他们赶尽杀绝,杜英豪却狠不起这个心,毕竟为他们留了一条活路。

    这使得冯纪远对他感檄涕零,当众跪下来对他磕了三个响头,而且盟誓表示,今后有生之年,永远听从杜英豪的驱策。

    其余的一批人,杜英豪大部份都留了下来,只带了极少数的几个回到通化府而后抵盛京,这儿原来是皇帝的老家,但爱新觉罗氏入主中原后,已深为那边的花花世界所吸引,难得一回了。

    旧盛京将军莫云已经被解职在狱,杜英豪荐举通化府台玉柱接任该职,由文官而任武职,山一个知府而拔升一方总镇大员,这是难得的异数,可是杜侯爷的面子太大,皇子宝亲王一力支持,那还有什么话说,于是关外的几个将军都成了杜英豪的死党,杜侯爷关外势力更为踏实了。

    朝中有人向皇帝密奏说此举太危险,杜英豪不但是汉人,而且还在江湖中极有影响力,把他放得那么远,手底下有了那么多的人,而这些人大部份都还是心存汉室的不屈义民,若是有所贰心,那实在是朝廷的一个心腹大患。

    这些人很会危言耸听,但这一次却碰了个大钉子,皇帝沉下脸斥责他们道:“你们说杜英豪是朝廷的隐患,可是朝廷许多放在眼前看得到的祸患都是赖着他去消弭的,你们又怎么说呢?以前朕日处权臣小人的威胁中,要你们想办法,你们只会装哑吧,现在可会出主意了。”

    一听皇帝的语气不对,他们立刻明白皇帝心目中对杜英豪是什么看法的,立刻知趣地不响了,当然还有一两个皇帝的近亲,而且很掌权势的王爷,他们对杜英豪也不无猜忌之意,皇帝对他们的解释自然缓和一点,尤其是对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子侄辈们,揭开了朝中王室夺权的阴谋以及杜英豪所作努力,他们才恍然大悟道:“想不到这些人如此混帐,胆大妄为,幸亏殿下善于用人,处置得宜,否则真是不堪设想了。”

    皇帝叹了口气:“朕也只是听到了一些消息,直到杜英豪送来了各项证据,朕才知道他们的势力已经如此之大了。现在宝儿亲自在那边处理,但是有件事要朕先为他配合的。”

    第二天早朝,侍卫营副统领裕贝勒出奏关外地区风闻有皇室暗结势力意图不轨,而且据传还有前领侍卫营的善亲王居中领导指挥,宗室中也有很多人涉及参与,请求予以严查。

    这份奏章一上,立刻引起了大轰动,裕贝勒是宝亲王的堂弟,也是心腹死党,宝亲王不在京,他代颔禁卫营的一切事宜,主管密探,他的奏章当然不会无风起浪,捏造事实,于是乎人心惶惶,大家都紧张万分,当然立刻也有人为善亲王置辩,说他老老实实,一直在玉泉山修身养性。

    皇帝很绝,当场指派了几位亲王前往查核,这些人都是在名单中的,他们还很幸运,以为可以掩饰过去了,查核的结果当然是没有那回事,善亲王在玉泉山守炉炼丹,根本没出关,皇帝相信了他们的查证,做成了纪录存档,不再追究这件事了,过了几天,宝亲王奏报来了,说关外的叛乱被敉平,首逆者已为杜侯爷诛杀。

    这下子他们才知道上了当,善亲王被杀,他们是有苦难言,想扳倒杜英豪的藉口已没有了,而且还怕受到诛连。

    于是,又过了一两天,有人启奏善亲王在玉泉山因炼丹不成,走火入魔而拔升。

    皇帝下旨以亲王之礼大成服,遗体上全身发胀,脸目扭曲变黑,只有一个大概轮廓可辨,这是炼丹不慎的结果,皇帝明知是他们弄鬼,却也装糊涂,不加追究了。

    宝亲王回来,带同来几个重要人犯与一大堆证据,但是皇帝却办得很宽,连在平安寨主持的总管康嘉也只是发放新疆做苦役了事。

    那些受牵连的亲王们王爵仍保留,却革去了一切兼领的职务,没有任何的理由,但他们都乖乖的接受了,因为这对他们已经十分宽大了。

    忠勇侯杜英豪又建立了一次大功,皇帝不知道该如何奖赏他才好,可是杜英豪自己上了一封奏章,自动请辞一切封赏,只有一个要求,请朝廷协助前东倭大将军毛利家族孤女毛利美枝子返回家邦。

    这对朝廷是个难题,东倭并不是中国藩属,而且遥隔海天,兵力难及,除非派遣一支强大的水军前往,否则任何支持的允诺都是空谈。

    但是要派遣这支大军又谈何容易。

    幸好,杜英豪有他自己的一套办法,他并不需要朝廷的军力支援,只要求朝廷给他一个名义,一份国书,以及有限的一些表面上张致。

    秘密奏章上只有条陈,详细内容则是由宝亲王口头上解释的。这使得朝廷十分满意,因为事情成了,朝廷将大有好处,事情不成,朝廷也没有害处,终于准如所求。而且仍是由宝亲王带了旨意前往宣颁,内情如何不得而知。

    表面上,杜英豪是受任为出使东倭的全权特使,带了皇帝的密旨与国书,去与足利王室磋商一些两国问的事务。

    杜特使一共乘了三条大战船以及十几条小船,浩浩荡荡地出胶州湾出海,随从约两百余人;阵容很大,但是走在海上,却仍显得很渺小。

    杜英豪刚启程不久,朝廷有了一番举动,着令全国水师加强训练,并全部调防至沿海来,修建战船,并重金由西方聘来工匠,铸造长枪大炮,准备安在船上。

    这显示出朝廷将要对海外大举用兵,虽未说明要攻击的对象,但是配合了杜英豪的出使之举,这就颇为耐人寻味了,东倭在中国还是有细作的,火急得把这些消息送了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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