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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这篇小说讲述了一个丰腴漂亮豪爽侠义女子的传奇故事。其实,在我们身边那些朴实的父老乡亲,他们,对是非心如明镜,对丑恶视之如仇。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借这句诗,作为石二嫂的墓志铭。  楔子

    万和镇是座历史悠久的古镇。

    相传清朝顺治年间,万和镇东头有家叫春茗轩的茶楼,常年茶客满座,生意兴隆。老板娘是位年轻寡妇,人称石嫂。这石嫂为人耿直,疾恶如仇,乐善好施,远近闻名。当时镇上有个出名的巧石匠,姓王名智,手艺非凡,口碑极好。这王智已过而立之年,尚未娶配,说媒的来了一泼又一泼,可王智却统统谢绝,原来他一直恋着石嫂,却又从不敢向石嫂挑明。哪晓得后来石嫂被一群地痞恶少轮奸,含恨自尽。王智伤心之余,使出看家本事,精雕细琢,为石嫂塑了一尊两米多高的石像,竖立在镇东头。

    这石像雕刻得巧夺天工:那端庄秀美的面容,那挺拔高耸的胸脯,那楚楚动人的腰肢,以及那妙不可言的丰臀,无不栩栩如生,令人称绝。石嫂塑像从此成了万和镇上一道独特的人文景观。近代一位艺术家曾言:石嫂塑像堪称万和镇的“维纳斯美神”从清代顺治年间到现在,其间经历了三个半世纪的风雨沧桑,万和镇的“维纳斯美神”却依然英姿如故;就连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破“四旧”运动也安然无恙。只是日久天长“维纳斯美神”那饱满的胸脯被过往行人用手触摸得光滑溜圆、乌黑发亮。

    无独有偶,近几年,万和镇西头又出了个寡妇,人称“石二嫂”其人其事成了镇上人们喝茶聊天的好题材,大家乐此不疲,非此不快。经诸多好心人的加工杜撰和惟妙惟肖的传诵,塑就了石二嫂的“光辉艺术形象”只要一提及石二嫂,众人无不津津乐道,竟然使镇东头的“维纳斯美神”也黯然失色。

    (一)

    石二嫂原名叫王玉娇,年纪约三十六七,是镇西头石天柱(人称“高粱秆”)的遗孀。这王玉娇生得丰腴健美,柳眉杏眼,脸上明显地混杂着两种特质:一种是母亲给她的娇媃,一种是父亲给她的豪爽。她嘴皮子如刀子一般,甚是厉害,话从她嘴里甩出来,管叫人体无完肤,惨痛难忍。平日里就连男人们也惧她三分,她因此得了个响当当的雅号:刺玫瑰。

    刺玫瑰还是青头姑娘时,媒人都踏破了她家的门坎,却始终未能让她挑得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恋慕她的小伙子们,虽然使出了浑身解数,费尽了无数心机,也未能博得她的青睐。一个个只得偃旗息鼓,望“花”兴叹。都说这朵花虽香虽艳,摘起来却太刺手了。

    郎君易得,如意难求。年轻的一般没钱,富有的多不年轻。时光在悄悄地流逝,待刺玫瑰耐着性子稳坐“钓鱼台”挑肥拣瘦地过足了瘾,不知不觉就三十过了头。这下她才醒悟过来,慌了手脚。于是饥不择食,弄出了一场啼笑皆非的婚姻佳话来。

    那是一个盛夏的下午,天热得像在下火,室内如蒸笼,家具烫手,空气烤人,刺玫瑰家中没有安空调,电风扇呼呼吹个不停,可吹出的也全是热风。刺玫瑰忍受不了这酷暑的折磨,独自钻进了位于镇南的女儿塘。说起这女儿塘,还真是万和镇又一道独特的景观。女儿塘的塘底有几股清泉,终年不断地往上冒,塘底几乎是石坝,没有污泥,故而塘水清清亮亮。塘四周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刺篱笆,为女儿塘筑起了一圈天然屏障。女儿塘西面的塘堤上还有一棵古老的大黄桷树,枝叶茂密,葱绿盎然,大伞盖似的树冠遮住了半个女儿塘,下午正好挡住火辣辣的阳光,使女儿塘里特别荫凉。这儿历来是万和镇女人们洗澡、戏水的理想乐园,早已约定俗成,男人们夏天是从来不敢光临此地的。女人们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只有在这儿才能做的一切事情。

    刺玫瑰舒舒服服地在女儿塘里泡了半个多小时,觉得凉过瘾了,这才上得岸来。不上岸则罢,一上岸他大吃一惊:妈呀!自己脱在塘边的衣物竟不翼而飞!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哪敢出声,赶紧又跳进塘里去,藏在水里战战兢兢地寻思道:“莫非光天化日之下还出了鬼不成?”

    她正六神无主,猛然发现那近前的刺篱笆丛后面,有个人晃动了一下,定睛一看,竟是个男人的脑袋!她差点吓掉了魂,身子瘫在水里,眼睛却喷着火星,扯开变了调的喉咙厉声吼道:“哪个不要脸的混帐东西,活得不耐烦啦?居然斗胆在本姑娘面前耍流氓?竟想在本姑娘身上讨便宜,真是吃错了药!听倒起,再不把本姑娘的衣服拿出来,我就要高声喊叫了!”

    “别喊!别喊!我我还你衣服就是了!”随着话音一落,从入口处走进一个又高又瘦的年轻人来,颤颤巍巍地捧着刺玫瑰的衣物来到塘边。刺玫瑰一看,竟是曾一度纠缠过自己的万和镇上人称“高粱秆”的石天柱!

    这高粱秆本是镇西头一个姓石的孤老太太从路边捡来的私生子。石老太太把这私生子看着亲生儿子一样,含辛茹苦地将他抚养成人。三年前,石老太太寿数满尽,命归黄泉,剩下高粱秆一人形单影只地守着石老太太遗下的两间空房过日子。偏偏他又天生多病、弱不禁风,干不得一点儿重活,只靠做点零星小生意混碗饭吃,至今日子还过得十分寒酸。

    此境此人,顿时使刺玫瑰恼羞成怒,一股不可遏制的烈焰窜上心头,烧痛了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一个青头姑娘,赤身裸体地、一丝不挂地连最隐密处都暴露在这个混小子的眼皮底下,这还了得!就连八辈子祖宗也跟倒起丢人啊!她感到受了天底下最大的污辱,近一段时间来积藏在心中的一腔愁怨、满腹委屈,顷刻之间化为一排排愤怒的滔天大浪,火山爆发般地一下喷射出来。她瞪大喷着火的双眼,咬紧皓齿,忘掉了周围的一切,也忘掉了羞耻,发了疯一样怒吼着跃出水面,凶神恶煞地扑向呆若木鸡的高粱秆,使出平生力气,手脚交舞,一顿狂打,直到把高粱秆打得瘫倒在地,动弹不得,这才抓起自己的衣物,风风火火地穿到身上,拖上凉鞋,逃命似的飞奔而去。

    她跑出女儿塘,一路狂奔,一口气跑了五六百米,感到身子像断了筋骨似的,一下坐到地上,张着嘴,呼呼地喘着粗气。待她稍微喘过气来,却忽地想起了啥子,犹豫了一阵,便又自己给自己壮壮胆子,倒了回去,蹑手蹑脚地又来到了女儿塘边。

    果然不出她所料,高粱秆还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已经不省人事。刺玫瑰悬着的那颗心,又砰砰地撞击起来,她真想放声大哭一场。

    “妈呀!这下子该咋个办?人命关天,非同儿戏。要是真有个啥子好歹,自己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吗?”她想。

    然而,刺玫瑰毕竟是刺玫瑰,她不是一个只会哭鼻子的娇姑娘,她有她的胆识和办法。她灵机一动,毫不迟疑地跳进水里,用双手捧起清凉的塘水,朝着高粱秆编者按 这篇小说讲述了一个丰腴漂亮豪爽侠义女子的传奇故事。其实,在我们身边那些朴实的父老乡亲,他们,对是非心如明镜,对丑恶视之如仇。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借这句诗,作为石二嫂的墓志铭。身上一个劲地猛浇。

    这一招还真管用,只两三分钟时间,高粱秆的眼睛便眨动了,随着手脚也慢慢地动弹了。待高粱秆睁眼看清自己面前还站着刺玫瑰时,立时吓破了胆,一下翻身起来跪倒在刺玫瑰脚下,鸡啄米似的连连磕头告饶:“好玉娇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今后我再也不敢啦!”

    刺玫瑰此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她依然双手扠腰,摆着架子,气势汹汹地问道:“说!为啥子如此色胆包天,敢来偷本姑娘的衣服,看本姑娘的光身子?哼!这是啥子地方?容你来得吗?我抠瞎你的狗眼,撕烂你的x嘴!说!到底来做啥子?看本姑娘不送你到派出所去!”刺玫瑰说着又将拳头举了起来。

    “别、别、别”高粱秆几乎要哭出声来,结结巴巴地“我听人说,这、这女儿塘里鱼、鱼多,我嘴馋了,才偷着来来啊,饶了我吧!我可没、没其他意思”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放你的狗屁!你还想抵赖!你这是阎王爷撒谎——骗鬼!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轻轻地就把我骗过去了嗦!听倒起,今天你要是不认账,不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为啥子偷我的衣服,我非带你到派出所去不可!”刺玫瑰依然气冲牛斗,忍不住又踢了高粱秆一脚。

    “哎哟!你别踢!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我我心头一直都很喜欢你晓得你看不起我今天我正好看见你到女儿塘来,我就就学着牛郎向织女求婚的那种样子,拿走了你的衣物就是这样,这是千真万确的,一点都没有说谎。我该死啊!我该死啊!求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刺玫瑰听罢,浑身一颤,慌忙羞涩地转过脸去,心里想道:“这小子,也真是难得他如此痴心”她边想边偷偷地瞅了高粱秆几眼,见他脸盘子倒也生得并不难看,便又在心里琢磨开了:“这小子脸嘴倒还不丑,年龄与自己也般配,惟一的缺陷就是身体太单薄了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天配姻缘吧!我就念他一片痴情,倒不如干脆来个顺水推舟,了却一桩心事也罢!”

    主意拿定,刺玫瑰倒仿佛矮了半截,语气也柔了三分:“高粱秆,我问你你真的喜欢我?”话一出口,她自己先红了脸。

    “啊?嗯?我我喜欢死啦!啊,不,不,我不敢!我不敢!”高粱秆弄不懂刺玫瑰究竟是啥意思,因此语无伦次,心里也忐忑不安。

    “哼!你这也算是个男子汉?没种的草包!听清楚我的话:我嫁给你,干不干?”刺玫瑰干脆捅破了隔着的这层纸。

    “啊!”高粱秆此刻才恍然大悟,被这从天而降的意外惊喜搞得无所措手足,连忙鸡啄米似的伏地叩拜,咚咚有声:“我干!我干!玉娇妹好开恩啊!我一辈子都听你的,就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日头偏西,二人欢天喜地,各遂心愿,一前一后走出了女儿塘。这真叫不打不相识,一场恶战,竟促就了一对鸳鸯的花烛之喜!

    这可真是怪人,怪事,怪姻缘,怎不令人啼笑皆非呢?

    (二)

    过了门,刺玫瑰从此结束了一个老姑娘的漫长生涯,理所当然地“垂廉听政”做了高粱秆家中名副其实的当家人。二人一个情深,一个意长,恩恩爱爱,如影随形。不到两年光景,小日子便红火起来。夫妻俩将石老太太遗留下来的旧房推倒,在原地基上重新建了幢一楼一底的小楼房,底楼是两间门面,一间租给别人,一间自己做烟酒和副食日杂生意,生意也是越做越兴旺。真乃天时、地利、人和,人一旦走运,黄土也能变成金。刺玫瑰一反过去的泼辣样,整天乐呵呵的。落花返枝,越发出落得俊俏、娇美。

    万和镇上的那些小媳妇们,都喜欢跟刺玫瑰交朋友,厮混熟了,就啥子玩笑都开。一天,两个小媳妇在刺玫瑰的店子里耍,其中一个说道:“我们的刺玫瑰如此俊美,完全可以同镇东头的‘维纳斯美神’媲美了。”另一个马上接着说:“对对对!完全可以!我们今后就叫你‘石嫂第二’吧!”刺玫瑰听了抿嘴一笑,自我解嘲道:“我可不敢同人家石嫂称妯娌,我这个丑模样算个啥子?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倒还真是石家的媳妇,跟石嫂也算得上是本族本户,说不定呀,还沾点亲缘关系哩!”

    没想到就这样,刺玫瑰又得了个“石嫂第二”的别号。可是不久,大家觉得叫起来不太顺口,于是干脆就改称为“石二嫂”从此以后,万和镇上所有的人都称她石二嫂了,刺玫瑰的雅号便渐渐被人们忘却。

    人的一生,诸多事情是难以预料的。往往是迈出的前脚刚踏上幸福的彼岸,后脚紧跟着一下跨进了痛苦的深渊。生活就是这样,幸福变成痛苦,经常就发生在转瞬之间。短命的高粱秆与石二嫂只厮守了两载有余,便一命呜呼,扔下石二嫂,撒手去了“极乐世界”

    这下可苦了石二嫂!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高粱秆毕竟是同她甘苦与共了两年多的丈夫啊!如今,生活刚有了起色,日子才有了奔头,她却突然成了寡妇!而且高粱秆连个“根苗”也没能给她留下来,怎不令她柔肠寸断、肝腑痛裂啊!她如同一下跌进了万丈深渊,两眼昏黑,感到没有自己能走的路了。心情一差,皱纹也就悄悄地爬上了她的额头,忽然间便显得苍老了许多。她不明白自己的命运为何这般苦楚。在亲邻们的再三劝慰下,她才强撑起身子,继续将那烟酒日杂生意经营下去。从此,石二嫂变得郁郁寡欢、沉默寡言了,整天心事重重地打发日子。

    四个年头在难熬中熬过去了。

    随着时光的流逝,生活的变异,石二嫂那颗创伤的心在渐渐愈合,熄灭了的生命之火又慢慢复燃起来。她好像看到了一线希望,看到了重整旗鼓的曙光。她仿佛又看到了昔日自己那俊美的身影,啊,多迷人的青春年华啊于是,石二嫂又开始重新打扮自己。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她需要过像其他女人一样的生活。她要努力寻回失掉的一切,期望着能在人生道路上早些找到新的寄托与归宿,得到应有的温暖与抚爱

    (三)

    石二嫂隔壁那间租出去的门面,过去是租给一家做皮鞋生意的,两个月前租期到后已搬走了。接着租她门面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壮年男子,将这门面开成了修理店,修钟表、家用电器,还修电脑和手机。门面上方的招牌打的是“修理大王”用的广告语是“修遍天下无故障”

    这汉子叫陈喜财,在石二嫂面前自称是条光棍。他大约一米七的个头,长得五官端正,体魄强壮。上身穿件黑色体恤,下身穿条浅米黄编者按 这篇小说讲述了一个丰腴漂亮豪爽侠义女子的传奇故事。其实,在我们身边那些朴实的父老乡亲,他们,对是非心如明镜,对丑恶视之如仇。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借这句诗,作为石二嫂的墓志铭。色休闲裤,腰间别着个手机,既潇洒,又气派。

    这陈喜财一有空就往石二嫂店里钻,总爱东拉西扯地找些龙门阵来摆,以博得石二嫂的欢心,还时不时地送给石二嫂一个温柔的微笑。

    女人一见到某个特定的男人,心就会怦怦地跳个不停,呼吸也会变得越来越急促。而陈喜财就是石二嫂心中那个特定的男人。自从这陈喜财租石二嫂的门面那天起,石二嫂心里就确实没有安稳过。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和神往之情,乱麻似的时时缠绕在她的心头。日子越长,这种感情也越加强烈。有时,她还整夜地失眠。每当她看到街上肩并肩地在一起喁喁私语的对对男女时,,就总会想起自己的高粱秆男人,想起那种诱人的神秘生活。

    在石二嫂的心目中,陈喜财有个端金饭碗的巧手艺,简直是个了不起的“修理通”不用费多大力气,那大把大把的钞票就装进了腰包,多能干啊!哪像店对面小巷口那个理发匠石跛子?那石跛子整天累死累活地给人理发,也找不到几个钱。可那石跛子收费却居然比别人都低,真是鬼迷心窍,怕票子咬手不成?听人说他还爱管闲事,那条跛着的腿,就是一次自告奋勇地去制止两伙年轻人斗殴时致残的。不晓得他逞啥子能?十足的一个大傻瓜!怪不得快四十的人了还讨不着老婆。

    石二嫂在店里一边招呼着生意,一边想着陈喜财的好处。阵阵和风迎面拂来,令人感到初夏的温暖与惬意。石二嫂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穿着多合体啊!这可是陈喜财给买的。

    “这陈喜财就是好,时不时地给我买这个买那个的。就是死鬼高粱秆在的时候,也不曾这般体贴过我今天干脆早点关店门,请陈喜财到楼上家里去吃顿饭,这叫礼尚往来,光明正大的,哪个嚼舌根的还敢放半个闲屁不成?”石二嫂想罢,就这样决定了。

    下午四点钟,石二嫂就关了店门,到隔壁去如此这般地与陈喜财说了一番,便到楼上去忙着备菜去了。

    六点钟,陈喜财准时来到楼上石二嫂家,桌上已经摆了六道佳肴,热雾袅袅,满屋内充溢着令人垂涎的香气。陈喜财也不客气,俨然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一般,屁股一甩,端坐上首。一双有神的眼睛,笑眯眯地望着正在忙碌的石二嫂。

    石二嫂此时格外精神,两颊红润润的,笑弯了的眉间分明涂了层还未揉散的“大宝”她又是递烟又是泡茶,忙得不亦乐乎。

    陈喜财似乎心疼了:“看你,累成这样!”

    “这有啥子累嘛!平时就孤身一人,没个帮手,早已经习惯了。”石二嫂一边应和着,一边打开啤酒瓶,为陈喜财斟了满满一玻璃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溢出的啤酒泡沫,流了她一手。

    陈喜财连忙掏出纸巾,一把抓住石二嫂的手,小心地替她揩着。

    石二嫂的脸腾地红了,她轻轻地抽回手,极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两个人都慢慢地呷着啤酒。

    “请吃菜,请吃菜!我不会弄,味道不好,你别见笑。”石二嫂边说边往陈喜财碗里夹菜。

    “我自己来,自己来要说味道,真是鲜美极了,我还很少吃到这样好吃的菜,你的手真巧啊”

    “看你说的”石二嫂觉得他的话有明显的奉承味道,于是将话题一转“今天你的生意还不错吧?”

    “将就,可能有两百多块钱的收入。”陈喜财不无得意地答道。

    “说来说去,还是你们这些手艺人好找钱。”石二嫂羡慕地望着陈喜财。

    “好找钱?你以为手艺人好找钱?其实,这得看是哪一个在干。干我们这一行,要是老打老实的,能发屁的财!如果没有几个弄钱的诀窍,是根本不行的。”陈喜财更加得意起来,头一仰,杯子见了底。

    “诀窍?”石二嫂连忙给他斟满酒,疑惑不解地瞪圆了眼珠“那你有啥子诀窍?”

    陈喜财微笑着看了看石二嫂,将身子往她跟前凑了凑,神秘地侃侃而谈起来:“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大妹子,干我们这一行,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不管是修理钟表、家用电器,还是修理电脑、手机,里面都大有文章可做。”说到这里,陈喜财端起杯子,一口喝了半杯,又接着说道:“比如说吧,别人拿来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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