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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缱绻三个世纪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装假。”于婷沉吟道“不过他说话是颠三倒四的,脑子也不大清楚。他说的我们似懂非懂,我们说的,他则根本不懂。”

    “那怎么办嘛!”以欣跳脚急道“又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医院。我们跟他去有什么用呢?问他要多少钱,他老是避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搞什么嘛!”

    “再把他敲昏算了。”一时想不出应付的良策,以华喃喃地随口说道。“跟个神智不清的人讲理也讲不通,烦死人了。”

    伟志抱着他扭掉些水份,折叠好的湿衣下来,回到客厅。

    “现在你们想起“阳文医院”的方向了吗”他满怀希望地问。

    于婷母子三人又对望一眼。岂有此理,他倒反过来把他们当白痴了。

    “我想起来啦。”以欣笑咪咪地说“来,我带你去。”

    “啊,太好了。感激不尽。”

    “等一下再用力谢我吧。”以欣嘀咕。

    “你说什么,姑奶奶小姐?”

    “没有。”以欣对他绽开一个教他意乱情迷的甜美笑靥。

    “我说你叫姑奶奶叫得真好听。”

    注视以欣领他出客厅,以华皱皱眉。

    “她真带他去医院呀?”

    “啊?可不能让她一个人跟他去啊!”于婷赶忙追出去。

    “等我,妈!”以华抓了茶几上的车钥匙,也跑出去。

    他们赶到前院,两辆车都在,大门门栓还是往里拴着,却不见以欣和向伟志。

    “到哪去了?”于婷奇怪地问。

    以华愣了愣,脑际光芒一闪。“完了!”

    以华在前,于婷在后,他们刚跑到走廊,就听到厨房里“咚”的巨物坠地的声响。

    “老天,她不要是”于婷顿在厨房门口,伸手掩住大张的嘴,瞪大眼睛瞪着倒在地板上的向伟志。“上帝!哦,以欣哪,你真是要命哦!”“谁来救救我的命吧。”以华拍着额头呻吟。

    以欣放下她这次用来敲昏向伟志的平底锅,拍拍手。

    “我是采纳你的建议啊。”

    “你九辈子也没听过我的话,”以华吼“和我唱反调唱了十辈子,挑上这时候,你听到我的“建议”了!我看脑震荡的是你呀!”

    “我做什么你都看不顺眼,我就做不对一件事吗?”以欣委屈地也吼着。

    “慢来,慢来。别吵,别吵。”于婷撑着头,坐到椅子上。

    “至少我们现在有时间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就是嘛。”以欣好过了些,靠到母亲身边。

    “我开始同情这个家伙了。”以华叹着气蹲下来,翻翻伟志的眼皮,摸摸他的脉搏。“他真是倒了八大辈子的楣碰上你这个女煞星。”

    “妈!”以欣同母亲撒娇,掩饰她的六神无主。

    “哎,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于婷关切地前倾身。“怎么样,以华,他还好吧?”

    “睡得挺熟,像个天使。”以华说,瞪以欣一眼。“我看我把他弄到沙发上去躺着吧,他醒的时候,起码我们不会太难堪。”

    “不,不,沙发不舒服。”于婷说“把他放到书房隔壁的寝室吧。”

    “那是爸休息的房间啊。”以华不同意。

    “那你带他到楼上客房好了。”于婷说。

    “我想爸不会见怪的。”以华马上改变主意。

    他们刚把伟志安置好,每个周日早上都去围棋协会下棋的则刚回来了。

    “哈,猜怎么着?”

    “你赢了。”于婷没精打彩地说。

    “连赢三局。”以华把伟志从厨房扛到隔邻的寝室,扛得他筋疲力尽。

    “外带奖金和奖杯。”以欣沮丧无比。

    “错,我输得一塌胡涂,还是败在一个小毛头手上,不过我输得心服口服,那小伙子是有两把刷子。啊”则刚愉快地倒坐进他的太师椅,手摸着腹部。“今天中午吃什么?”

    “镇静剂。”于婷呻吟。

    “止痛锭。”以华也呻吟。

    “把我打昏吧。”以欣呻吟得最大声。

    则刚终于发觉异样,坐直起来。“恩慈又走了?”

    “谁也没走?戳烁霾桓美吹摹!庇阪锰鞠1?br>

    “谁来了?”则刚问。“怎么一个个委靡不振的?以华?”

    “嘿,不关我的事。”他举起双手摇摆。

    “也不关我的事,我一转头,他的眼睛就在那,直勾勾盯着我。”以欣哭丧着脸。

    “这么多张嘴,没有一张能说句完整的话吗?”则刚摇摇头。“都教恩慈给同化了。”他脖子一伸,抓住他那一把须髯。

    “又来了个二三oo年的外星人啦?啊?是不是?”

    以欣精神一振。“对呀!怎么我们没想到呢?他说话和恩慈一样奇怪,说不定他真是二三oo年的人,他来这找恩慈的。”

    “对呀,恩慈也给连敲昏两次,而且也是你的杰作。”以华讽刺道。

    “你们两别闹了吧,再吵,我也要昏了。”于婷接着将事情经过告诉她丈夫。

    则刚马上进他平时阅读累了、用以歇息的房间,探看仍在昏睡的男人”

    “长得倒一表人才。”回来客厅,他说道“挺俊的!”

    “你相女婿啊?”于婷白他一眼“倒是出个主意呀!”

    “唉,愁什么?他一会儿醒了,要是还头脑不清,对他的来历说不了个所以然,打电话把恩慈找来仔细瞧瞧他不就结了?”

    这时,伟志摇摇晃晃走进客厅。“发生什么事了?”看到则刚,他一愕。“爸?你怎么在这?”

    以初一走进屋子就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凝重气氛。虽然以华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他还是不敢相信和母亲结发近四十年,情感弥坚,争执都少有的父亲,会在外面另有一个女人,而且有了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儿子。

    若这是真的,那表示他父亲和母亲婚后没多久就对她不忠了。

    以初不相信。此事不仅对母亲是个可怕的打击,对他们这些做子女的也是。

    以欣和以华坐在起居室里,看到他,以华抬起伤心、凝肃和气愤的脸。以欣已经哭红的眼睛又淹上泪水,并泉涌而出。

    “爸呢?”以初问。

    以华指指书房的方向。

    “妈呢!”

    以欣指指楼上。

    “那个那个人呢?”

    两个人都不作反应,脸孔冷起来。

    “走了?”

    两颗头同时摇一摇。

    “在哪嘛?我和他谈谈。”

    以欣指指后院。“要是他还活着,叫他跳进水里淹死去。”她恨恨地说。

    以初叹一口气。“先不管他是不是爸和另一个女人的儿子,想像他是个和我们一样,突然发现自己信任、敬爱的父亲,有另一个家、一个妻子、一群儿女。以华,以欣,他和我们此刻的感受相同。气他或恨他,对他是不公平的。”

    平静地说完,以初转身走出起居室。

    游泳池畔,站着一个背脊笔直的男人。听到脚步声,他转过来。身上浓重的悲伤和脸上的沉重表情,掩不住他的器宇轩昂,眼中的哀愁盖不住他的智慧光华。

    “我是以初。”他伸出手。“以华和以欣的大哥。”握住他的是一只谦和的手。

    “我叫伟志,向伟志。”

    “向?”以初重复。“你不姓娄?”

    伟志摇摇头。“我母亲姓向。”

    “哦。你从母姓?”同情油然而生。看来他在法律上不是父亲的合法子嗣。

    但他又摇摇头。“不是。这事我很难向你们说明。

    案亲他是我的父亲,但是”

    “你试着说说看。”以初示意他到池畔另一边的凉椅坐下。“或者我会了解。”

    “抱歉。”身为为政府工作的科学家,伟志非常善于守口如瓶。他在研究工作绝大多数都属高度机密。

    “伟志,”以初喃喃念着他的名字。“伟志。好熟。我好像在哪听过你的名字。”

    除非他去过二三oo年,或也来自二三oo年。但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伟志说得斩钉截铁。

    “嗯,也许你凑巧和我某个学生同名。”

    “你的学生?”

    “我在教书。你呢?你从事哪一行?”以初和他闲聊。

    “一些研究工作。”

    “研究些什么?”

    “电脑。”

    “哦,很热门。可以请问你母亲现住何处吗?”

    “她”伟志神情黯然。“不在很久了。”

    “对不起。”触礁了,以初不晓得如何往下谈。

    “我并不想使你们困扰。”一阵沉默之后,伟志轻声说。

    “不用担心。我能了解你的心境必然相同。”

    伟志对他的宽容和体谅报以感激的一笑。他的笑容也含着苦涩。

    “不尽然,以初,我的心情很复杂。”

    “也许你不相信,不过我真的了解。”以初十分温和地微笑。“我相信你的成长过程里比我和以华、以欣都要艰苦。

    我指的是精神和心灵。”

    伟志的表情变得不再那么禁锢。“你结婚了吗?”

    以初点点头。

    “你妻子很幸福”

    “不,我能拥有她,是我的幸运。”

    伟志首次露出些许轻快。“你的弟妹和你很不相同。”他打量以初的目光有着他对凡事都要研究的本性。

    “我比他们年长得多,生活经历我想也丰富些,所以我看起来比较老。”以初自我调侃。

    “和年纪无关。”伟志又摇头,哀愁褪去,他眼中闪着明晰、透彻的光芒。“你们的外表截然不同。现象很有趣。不过你们三人都很”他寻思正确用字“出色.漂亮。”

    “谢谢你。你自己也相当有魅力。”

    “魅力。”伟志弹一下手指。“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想我们可以算惺惺相惜?”

    以初笑。“我很欣赏你,这是由衷的话。”

    “彼此彼此。”伟志伸出手。

    这回他们交换的是有力、真挚的一握。

    “伟志,你先别走开,我还想和你聊聊,但我要去看看我母亲。”

    伟志充满不安地、歉意地点点头。“你回来时我会在这。”

    他仍急着想去找章筠,可是他一时大意造成的风波,他还没有想到妥当的方式平息,他不能走。以初似乎是所有他日前见过最理性的人,而且十分平易近人,或者稍后和他可以研究出个方法,他希望着。

    以初来到父母卧房外,轻轻敲门。

    “妈,是我,以初。”

    “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

    “我不要见他或听他解释!”

    “妈,爸在书房。”

    于婷打开门,没有戴眼镜的眼睛又红又肿。

    “以初,你爸爸”她哽咽地梗住,将手帕按在唇上。

    “我知道了。”以初反手关上身后的门,揽着母亲抽动的肩,走到长沙发坐下。“我和伟志说过话。”

    “哦,那孩子”于婷彷佛现在才记起这个人。“他还好吧?”

    “我想他和我们一样震惊和难过,妈。”

    “我没有怪他。”于婷在手帕底下呜咽。“怎么能怪他呢?他姓向,那表示他长这么大,连个合法身分都没有。可怜的孩子都怪他!居然背叛了我,欺骗了我们全部几十年!”

    “妈”

    “可是我又没法真的怨他。”于婷悲伤地啜泣。“他该早点告诉我。早说的话,我不但不怨怪,我会成全他们。可是”她泪眼模糊地望向以初“他早说的话,也许我就没有你们这几个好孩子,没有这三十几年的快乐时光了。”

    “妈,别伤心,别难过。”他接过已然潮湿的手帕,温柔地拭她脸上的泪。“伟志的母亲早不在了,这表示爸老早以前就没有背着你和另一个女人交往了。”

    “啊?”于婷眨眨哭得竣涩的眼睛。“伟志老早就没了母亲?”

    以初点点头。

    “唉,可怜的孩子。”她又哀泣起来。“那他更应该早些坦白呀,把伟志接来嘛,我会疼他的啊。不是亲生的,我都这么宠、这么疼爱,何况那是他的亲骨肉啊。”

    以初一阵茫然。“妈,谁不是亲生的?”

    于婷只顾伤怀,完全没留意源源自她口中流出的秘密。

    “你们三个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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