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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似无意,却盯牢魏老的神态。他并无异常,扶着胡须道:“这点小事,哪敢麻烦碧云宗的高徒。”

    韩姣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之极,“问问也是无妨。”

    魏老只推说不必麻烦。两人又寒暄几句,魏老温言道:“姑娘奔波许久,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令师弟过一阵必会醒来。”

    韩姣又再次向他道谢,一直将他送到门口。

    魏老一走出门,待无人看见,如富家翁一般的笑脸顿时就隐了,化作一脸沉色。走到另一厢书房外,敲门轻声问道:“公子,现下可方便?”

    襄说了一声进来。他推门进房,站在门旁恭敬地躬身道:“刚才我已试过了,她并未将诗词补全。”

    襄沉吟了一会道:“这么说,三界镜也会搞错?”

    “我想应该是她起了疑心。”魏老道,将刚才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道后,他眉间拧成川,“若是没有反应,她站在门外犹豫这个举动就有些奇怪,而且她进房时脚步有些急促,只停顿了一下,又有所不同。我怀疑她已起疑。”

    襄闻言露出一丝笑:“都说疑者见人皆疑,真是一点不假。”

    魏老也跟着笑了起来:“或许真是老朽多疑了。”

    “未必,”襄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她是多谨慎的人,我与她相识时她才九岁,在我的意乱秘道术下还清醒自知,试探、欺骗尽皆无用。所以她就是识破你的试探,我也不觉得奇怪。”

    魏老听了惊讶非常,他知道公子襄的道法高妙,尤其是意乱秘道术,叱咤离恨天境内。想不到居然会被一个九岁大的小姑娘识破,想到这一点,他不仅摇头苦笑起来。

    韩姣守了孟纪一会儿,见他呼吸沉实平坦了,就去了准备好的客房休息。她接连几天都没有合眼,虽说是修仙之人,也感到身体疲惫了。

    回房后,她施了一个隔绝术,整理了一遍行囊,又打坐吐息了一周天,意外地发现,她几次耗尽灵力,经脉竟然变得坚韧了许多。这可算得是离开宗门后最大的意外之喜。

    她只欢喜了片刻,就耐不住沉沉睡去。

    到了夜半,她恍惚听到孟纪喊“师姐,师兄”,猛然一下就醒了过来。

    她冲到孟纪的房里,见他坐在床上,一脸的惊恐和着急,满头大汗如黄豆般。直到看到韩姣,他才哑着声道:“小师姐,我们这是在哪里?妖僧呢?晓曦、师兄和师姐呢?”

    韩姣走到他身旁,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别着急。”

    孟纪瞪大了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她。

    韩姣无法,只能将事情前后来由都详细说了。孟纪听完后,脸色苍白,双目空洞:“这……这么说,晓曦和师姐都被妖僧抓走了?去哪里了?师兄能把她们救回来吗?”

    韩姣默然不语。孟纪挣扎着就要往床下跳,口中道:“小师姐,我们快去救他们。”韩姣立刻拦住他:“你这样子可以救谁,总要知道他们行踪才行啊。”

    孟纪停了下来,语气寥落道:“谁会帮我们?”

    “此间的主人,”韩姣道,“他们答应了帮忙。”

    “就是你说的那个法力高强、乐于助人的公子?”孟纪问。

    韩姣含糊地应了一声。

    “这怎么行,”孟纪想了想,急道,“哪有无缘无故就帮人大忙的,这事非妖即邪。小师姐,你可别盲目相信他,若是没有图谋,他会出这么大力?”

    韩姣心中咯噔一下,看着孟纪不语。

    孟纪被她注视良久,怔道:“怎、怎么了?”

    韩姣叹道:“你说的不错,想不到这一毒,让你脑子好使不少。”

    孟纪涨红了脸,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要快些去才好,不知道师姐、师兄他们吃了多少苦头。”

    韩姣道:“两位师兄都是接近小成境界,他们两人联手,足以抵挡慧及那个妖僧,你别着急,好好恢复灵力,不然赶去了反而成为拖累。”

    她一再相劝,说的又有理有据,孟纪终于平静了下来,躺回床上,可不到片刻,他又翻身坐起。韩姣瞪他:“又怎么了?”

    孟纪红了脸:“我想去茅厕。”

    “快去快去。”韩姣挥手。

    孟纪穿好衣裳走出房门,谁知没走多久又转了回来,站在门口轻声喊:“小师姐。”

    韩姣只觉得额头抽搐了一下,咬牙道:“你又怎么了?”

    “妖怪,”孟纪蹑手蹑脚地走进房中,反手关了房门,脸色青白,“这里都是妖怪啊。”

    韩姣大讶:“什么?”

    孟纪在房里来回走了好几下,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看见了,这个庄子里住的全是妖怪。”

    原来刚才孟纪去茅厕,走到半路,见到两个守夜的灵仆,远远瞧见还不觉得异常,走近时发现两人都有尾巴,吓得他立刻逃了回来。

    闻言韩姣深深皱起眉来。

    碧云宗虽然是道门正宗,但是并不与妖魔鬼怪为敌,宗门也没有规定,见了妖怪就要除魔卫道。所以孟纪只是半路逃了回来,而不是拿了他的板斧冲出去。

    韩姣等人年幼入宗时就读过碧云宗的历史,说起来倒也是非常有趣。碧云宗在立宗之初,始祖道法冠绝天下,除魔卫道立下大功,后来自立了门派。而在千年后,除魔卫道早已不是宗派的宗旨。

    说起正道、魔道之争,其根本原因是修成通天的手段不同,久而久之,造成了双方的矛盾。这种矛盾随着两方各居一重天而显得不再关键。用俗语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自修炼,也都是为了飞升吉祥天。尽管道宗看不起魔修手段残酷激烈,魔修也鄙视道宗行事温吞,双方各不顺眼。平时这种不顺眼就表现在态度上,而到了利益之争时,就化作了征伐的借口。

    五六百年前,两重天也曾发生过大战。当时碧云宗领着其余六派和海外散仙,口号就是“正邪殊不两立,当以除魔为己任”。这场大战究起根本原因,是为飞升吉祥天的根本利益。当吉祥天消隐不见,两重天各自没有了希望。又因为争斗中陨落了太多高阶修士,两方立刻摆出偃旗息鼓的架势。碧云天七大宗门的态度顷刻转变为:“百法皆能通天,不必以此起一时纷争。”

    韩姣十二岁读完整个碧云天的历史后感慨:分分合合,不仅是国之纷争,修仙界也实在不能幸免。

    所以除魔卫道,不看你身在哪个阵营,而是看你生在哪个时代。

    现在,正好是修仙界的和谐时期。

    周徇真君也说过,万法不离其宗,妖魔鬼怪也是天道循环中的一环,若没有行恶,不必赶尽杀绝。

    事实上也杀不绝。

    离恨天满是妖魔鬼怪就不说了,就是碧云天内,七大宗门封山聚灵,使宗内灵气如云,几乎每年都有兽类变异,花草成精。修仙界内的妖精鬼怪实在不稀奇。只是生在碧云天的妖怪低人一等,而到了离恨天正好相反,人低于妖怪。

    灵兽也是同样道理,守在碧云七宗的大门口,被称之为灵兽,要是守在离恨天的大门口,那就是妖兽了。

    孟纪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妖怪,显得有些无措。等了一会儿后,他憋不住道:“小师姐,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韩姣看着他,直到他连耳朵都红了,心里忍不住好笑,原来胆子这么小。只好顺势应道:“那就去看看吧。”

    两人用了敛息术,轻手轻脚地绕到走廊上,花园里静悄悄的,月上树梢,清辉如水,草木、青砖、墙瓦上如披了银霜。月光对妖物来说,是一种滋补的能量,院中有不少灵仆都面对月光,伫立不动。

    孟纪走到廊底,自去茅房。韩姣依在柱子后,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地往外看。

    站在月牙门旁的两个蓝衣灵仆是最近的,一个从衣服后面伸出一条尖细的长尾,还有一个头顶上扑地一下,多出一对黑毛耳朵。从外形上来看,一个是老鼠,一个是熊。韩姣看清后先是有些惊慌,可待了半晌都没有什么其他异状,她放松了心情,倒看出几分趣味来。

    廊下的树木簌簌地响了一会儿,孟纪曲着身体摸了回来,看着院中对月修炼的众妖怪,脸色变得七彩缤纷的,最后幽怨地看了韩姣一眼,意思是,你怎么把我带到这么一个妖怪庄子来。

    韩姣横他一眼,还是妖怪救的你呢。

    师姐弟两个一个站在柱后,一个躲在树丛里,对着院中看了许久,除了妖怪修炼,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修炼已经是很枯燥的事,更枯燥的是看别人修炼——过了大半晌,两人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比院中妖怪更傻的事,连忙各自回房去了。

    第二日魏老将两人请去院中品茶。

    孟纪是个心思单纯的人,所有的表情都挂在了脸上,尽管韩姣叮嘱了不下三遍,他的态度依然古怪,既想要道谢,又像是喉咙里被卡住了什么,那吞吞吐吐的样子着实让人难受。

    魏老显得丝毫不介意,和两人随意聊了起来。

    原以为聊天只不过作打发时间用,谁知说了没一会儿,韩姣和孟纪就发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打扮得如凡俗员外似的老者,见闻之广博,简直令人惊叹。

    脸色有些扭捏的孟纪都被他所说的吸引了,插嘴问道:“你说的地方都去过,这怎么可能呢?”从碧云天到离恨天,从西镜到极北,他说的一切,宗门内的弟子只在书上读过。

    魏老笑道:“当然去过,我年轻时也是个血气方刚,认为天下无论何处都可去得。”

    韩姣瞄了他一眼:“您有多少岁数啦?”

    “八百多岁了。”魏老道,“具体的可记不清了,五百岁后,我就不记具体岁数了。”

    两人都吸了一大口气,孟纪诧道:“你的修为看起来可没有这么高深。”周徇真君都没有这般高寿,但是已经到了元婴境界。眼前的老头身上灵力波动比之周徇真君差得远了。

    韩姣在桌下狠狠跺了他一脚,孟纪疼地直呲牙。

    魏老哈哈笑道:“小弟兄说的不错,虚长这岁数,但是修为没有上去。”

    “那怎么会这么长寿?”在韩姣警告的眼神下,孟纪依然没管住自己的嘴。

    “我们妖族,修炼有所小成后,总有一些与生俱来的本领,”魏老三指捏着胡须道,“我族大多长寿。”

    他如此坦诚了身份,两人齐齐发怔。韩姣这才明白,原来不是被他们堪破,而是主人根本没有想过隐瞒。

    在庄中住了三日,除了魏老时不时来陪伴,予央看到两人就远远避开,襄则完全没有踪迹。孟纪急的团团转,几次催促离开。就在韩姣也快要耐不住气时,终于有消息传回来了。

    韩姣和孟纪立刻赶去了花厅,襄、魏老和予央都坐着。

    孟纪还是头一次见到襄,万没有想到对方是一个气度不凡,翩翩胜过世间王侯的年轻公子,一时也给震住了。偷偷问韩姣:那就是乐于助人、法力高强的公子?韩姣无奈点头。他又问,也、也是妖怪?韩姣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在他脚上踹了一脚。

    襄坐在首位,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似乎听得一清二楚,往两人扫一眼,别有深意。

    两人坐下后,魏老作为主人先开口道:“僧人的踪迹已经寻到,在赤山洞附近。”他拿出一卷羊皮。韩姣接过一看,赤山洞已在月池国的境内。

    孟纪立刻跳起来:“我们马上去吧。”

    魏老道:“莫急莫急,这赤山洞地势极为特别,据打探消息的人说,那僧人路上曾和两个道门正宗的弟子恶斗了一番,受了些伤,这才转途去了赤山洞。要知道,赤山洞从古至今多发怪事,寻常人没有准备决不会去的。”

    韩姣听得十分认真。孟纪暗自一喜,听到僧人受伤,当然是师兄占了上风。

    襄悠然说道:“我陪你们走一趟吧。”魏老点点头,予央急道:“我也去。”魏老立刻呵斥道:“你去凑什么热闹?”予央一双美目往襄看去,口中道:“给公子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襄先看了韩姣一眼,见她自顾想着心事,转头对予央道:“不必了。”予央大急,还要辩说几句,但见襄的眼眸沉沉如同深潭一般,立刻就不敢多说了。

    孟纪道:“不用公子费力了,我们师姐弟就行啦。”襄长身而立,不轻不软地说道:“赤山洞十分古怪,你们从未去过,还是由我带路吧。你们师兄、师姐安危尚不知晓,多我一个也可以帮上忙。”孟纪被他堵住后话,只好允了。

    魏老送了两人好几张千里地行符。稍作整理后,三人就结伴上路了。

    千里地行符用上之后,千里路程都变成了坦途。其实以襄的能耐,带着两人飞去时间会更快一些,但是他有意隐瞒,韩姣也装作不知。

    每人用了两张符后,终于到了赤山洞。

    虽叫作山洞,其实是一个葫芦谷,从山间小路而上,有暗河从山腹中流出。两山相连的地方,形成一个门洞,远远观去,怪石嶙峋,十分险峻。

    可惜三人到达时,日沉西山,晚霞都无,暮色已降临。孟纪想要冲进去,被韩姣训了一句:“浪费灵力做无头苍蝇,赶去被妖僧杀吗?”他一口气泄了下来。三人在半山坡上生了火,打算休息一晚再进山。

    苍穹很快被遮上了夜幕,秋末时分,树丛草林里只有寥寥几声虫鸣。

    韩姣靠着石头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到头发被人掬起,怔忪地往上一望。只见襄坐在石旁,火光将他的脸庞勾勒出来,光彩熠熠,让人惊叹。

    韩姣蹙眉看着他。

    他低下头来,凑到她的耳边,口气轻昵地问道:“这一路你都不和我说话,为什么?”

    韩姣微微仰头,在火光摇曳中注视他。俗语有云“灯下观美人”,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其中的意味。襄的倜傥风流仿佛在火光下被无形扩大了十倍,让人生出目眩神迷之感。何况他离得如此之近,轻微的吐息都拂到她的脸上。

    这一刹那,韩姣不自禁地出神,他说的话飘过耳边,缥缈不真。

    “嗯?”襄发出低沉的一声。唇角略弯,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显得心情愉悦极了。

    韩姣低声开口道:“那个庄子里的人,都是你的属下吧?”

    襄略一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你对那里很熟悉,守庄的阵法、布置、里面的人,”韩姣慢慢说道,“这里是碧云天,有一处让你这么熟悉的地方,一定是你曾经布置下的,而且信任有加。还有庄子里的人,灵仆连看都不敢看你,庄主魏老对你毕恭毕敬。就连在花厅里,你也是坐在主位上。”

    襄将她的一绺头发绕在手指上,柔顺滑腻得就像一根丝带,他悠然道:“你都看出来了?”

    韩姣心中暗哼。

    他又道:“那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并没有刻意瞒你。”

    韩姣轻轻闭上眼:“都夜了,明天再说吧。”

    襄闻言狠狠扯了一下她的头发,在她呼痛前又温柔地替她揉发顶,眼神温柔又怜爱,仿佛前一刻的动作并不是他做的。

    “既然已经亲眼看过了,你就该知道,妖魔并非你所想象的那么可怕,”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不容逃避,“他们一样有血有肉,同样需要修炼才能得道。在他们之中,有博学多才的,有温和可亲的,除了修行方法,和普通修士没有什么不同。”

    韩姣揉了一下眼皮,无奈道:“那又如何?”

    襄微眯起眼,韩姣又呢喃道:“好和坏,和我有什么关系?”

    风忽然之间就静了下来,木柴在火中发出噼啪的一声,响在两人的耳旁。襄忽然笑容敛去,面无表情。他的手从她的头上移开,在石上一敲,并没有声响。

    韩姣心头狠狠漏跳了一拍,无端感到有一丝紧张。

    “没良心的小东西,”他微睐,“名门七宗教出来的弟子就是这样?过河就拆桥,眨眼不记他人的恩惠?”

    韩姣哽在那里无法言语。这情形实在奇怪极了,离恨天的人居然来教她知恩图报。她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们帮了我,我当然不会忘怀,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回报他们。可除此之外就没有了。他们为人好或不好,他们留在碧云天做什么……这些事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知道更多。”

    襄一直耐心地听她说着,神色不变,眼神却渐渐深凝。

    她被困在大石与他的身躯之间,火光只能照到她一半的脸颊,玉雪一片,即使是沉在阴暗处,也仿佛能透出光来,细腻的肌肤好像白瓷一般。她朦朦胧胧的样子,似乎还有些睡意,细密的睫毛连成一把小扇,说话时轻轻一颤。

    襄觉得心底一阵阵发痒,想要好好揉她一下,捏她一下,或者是亲她一下……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

    直到听完她一番话,他露出玩味又自嘲的笑容。

    这小姑娘,聪明的地方让人欣赏,机灵的举止让人欢喜,唯独这自私的个性,让人恨得有些牙痒。

    “那我呢?”他又凑近了些,看着她的睫毛急促地颤动了起来,“你也打算和我划清界限,从此就当作陌路人?”

    他的举止实在暧昧到了极处,低头那一霎,韩姣还以为他要亲过来,吓得猛眨眼睛,脸色飞红,使劲把头撇到一边,可过了一会儿,又发现他只是看着她,曜石一般的瞳眸里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戏谑。

    她顿时感觉被耍了,脸颊上的红晕一直蔓到了耳根上,抿着唇愤愤不说话。

    “说呀。”襄心痒难耐,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韩姣轻轻拍开他的手,坚定地说道:“你这样的大人物,本来就与我界限分明。”话一出口,她就感到积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挪走了,轻松许多。

    襄皱起眉道:“你知道什么?”

    韩姣看着他:“离恨天的妖王总共只有五位,叫‘襄’的只有一个。那天你现身毁了三界镜,身份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吧?”

    “是啊,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襄轻轻笑了,“我是一个被夺走身体的人,现在那个人还成了魔主,所以小姑娘害怕了,赶紧与我划清界限,省的日后被拖累了。”

    韩姣被他说得更加脸红,诺诺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他有些执拗地问。

    韩姣长长吸了一口气,不去看他,这才说道:“像您这样的境界、地位、能力,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她一张口,一直想说的话就滔滔不绝,“我只是很凑巧地七年前遇到了失去身体的您。除此之外,我只不过是一个微小的道门弟子,灵力不强,法术不高,就是去试炼也没有把握。再给我百年的时间,我也不一定能帮上您的忙。而且您也不缺少部下吧,就是摇旗呐喊的人,也比我有本事多了。我并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但是报也需要有价值,倘若牺牲了我,丝毫效果都没有,那我何必做这种无谓的牺牲呢。况且您也不需要。”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被牵扯进去。这种高阶修士之间的恩怨,岂是她这小人物能参加的。所以她装作不知不明,不理不睬。

    而且她还有一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担心。有得必有失,当总是得到,难免会有一种深刻的忧虑,某一日会不会猛然失去更多。

    她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已经长久,现下忍不住就倾吐了出来。

    襄道:“说到底,还是要撇清关系,小丫头,现在不觉得太晚了。”见韩姣睁大眼,他笑笑:“把离恨天的妖王带入碧云宗内藏匿七年,你觉得碧云宗的峰主、长老会原谅你?”

    韩姣僵住了身体,看他笑着说出这么坏心的话,忍不住长吸一口气道:“你……”目光一转,她又自持镇定道,“之前我又不知道,何况峰主、长老怎么会知道,要是你去告诉他们,宗门内只会怀疑你的用心,把这当作一个陷阱。”

    她机敏得真叫人惊叹,襄哈哈大笑了两声,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想让他们知道多的是办法。”

    韩姣瞪他,想了一想道:“和我这样的小人物过不去,说出去都要笑死人。”

    襄不吃她的激将法,一头低下,靠在她的身边。那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灵体,让她打了一个战。他一手环在她的肩膀上,任由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温柔又诱惑地说道:“碧云宗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忠心,傻姑娘,功法道术,我可以教你更好的。不要你摇旗呐喊,也不要你冲锋陷阵,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韩姣心里直打战:“那要我做什么?”

    他俯身要去亲她的脸颊,仿佛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是呀,要你做什么呢?”

    “你干什么——”一道大喊截住了他的动作,孟纪从火堆的另一旁跳了起来,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圆脸涨得红紫,一手已经摸到了板斧的手柄上。

    “小师姐,你、你没事吧?”他结巴道,“他……他做什么?”

    韩姣刚才在冰火两重天中挣扎,被孟纪这么一喊,顿时觉得松了口气。襄笑笑,对孟纪视而不见,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好好睡吧,我来守夜。”

    孟纪狐疑地看着他,直到他走到火堆的最外围,远离了韩姣,他才松了一口气。此时也没有立刻重新躺下,他想到刚才醒来,看到石头旁的两人,从背影看,相依偎在一起,其实场景并不香艳,却让他莫名的心跳失速,面红耳热,脑子热浪一冲,他就跳起来了。

    “师姐,”想了半天,他从火堆旁挪了过来,躺在韩姣的上方,“我,我陪你一起睡吧。”

    这话说得颇有歧义,念在他说话一向不经脑子,韩姣忍了,疲惫地轻声道:“睡吧。”

    孟纪躺下没多久,就连连翻身不停。

    韩姣感到精神疲惫极了,又被他的动静惊扰到,叹息道:“你还是睡回去吧。”

    孟纪转头过来,纠结了一会,问道:“小师姐,你和他是不是……”

    “不是。”韩姣道。

    襄回头对两人看了一眼。

    “那他怎么,”孟纪满头雾水,“你被他欺负了吗?”

    韩姣戏弄他:“是呀,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给你报仇。”孟纪哧溜一下又要炸毛。韩姣一把拉住他,“骗你的,疯了你。”她一边说着,一边往襄那处看了一眼。只见他倚树而立,笑的别有深意。

    “我觉得他不好,”孟纪忽然正经道,“小师姐,他比季城还靠不住,你可别和他好。”

    襄目光转来,冷冽中自现锋芒。

    韩姣一头冷汗,捏了孟纪一把,阻止他继续得罪襄,心里默默回答:我知道。

    第二日一早熄了火,三人就起身要深入赤山洞之中。

    山腹之中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水碧绿澄清,宛如玛瑙,湖水一直贯穿山体。要想入洞,就必须走水路。

    韩姣和孟纪已掐起了提气术,打算临水进洞。

    襄从一旁倒垂水面的斜柳上摘了一片叶,吹了一口气,叶落在湖面上化成了一只轻舟。

    孟纪见状瞠目不已,这才知道此人法力高强,远在他们之上。

    轻舟无风自动,带着三人在湖上穿行,速度奇快,在绿色的湖面上划出一道白浪。横穿后直到了洞口附近,轻舟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这山洞的入口有石峰林立,倒缀在山体上,两旁又有各种奇怪的花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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