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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夜中的若云,也转身离去。

    贾府之内,月色静谧,花丛中的夜光白开得正艳。

    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从园子里快步走来,刚穿过一座月洞门,便听一个声音道:“你又死到哪儿去了?”

    少女步子一顿,垂首道:“冰杉姐姐。”

    “若云,你怎么整天都不见人影?”一个女孩拨开花丛走过来,冷着脸教训她,“这都几更天啦?大公子还没用夜宵呢,还不快去厨下端些糕点过来。”

    “是,”若云穿过园子,来到小厨房,见几个厨娘正在忙活。

    有个大婶看见若云,道:“哟,是大少爷房里的若云姑娘啊,又来准备大少爷的宵夜?”

    若云点了点头:“今晚备些枣花糕、人参切片糕和奶饽饽吧。”

    “姑娘放心,早备好了,”一个厨娘打开屉笼,将里面蒸的糕点取出来,在精致的汝窑瓷盘中盛好,放入三撞的食盒中。若云接过食盒,转身就要去了。

    一个新来的厨娘道:“这位姑娘倒不像其他那些跟主子的姑娘,脾气真好。”

    大婶道:“你有所不知,这位若云姑娘是大夫人带大少爷从北边过来时路上捡的,说起来进贾家也有十来年了,进门是最早的。只是她模样生得没那么漂亮,性格又木讷,虽说名义上是大少爷房里的大丫头,其实地位不高,就只做些洒扫、针线,连端茶递水这些事儿,那些机灵的大丫头都不让她做呢。”

    新来的厨娘疑惑的说:“我看这姑娘生得也不丑啊。”

    另一个大婶接口:“若和常人论起来,自然算不得丑,只是咱们那大公子,平生最爱美色,恨不得将全天下的美女都收到他房中去。别的不说,就是那最得宠的大丫头冰杉、凝翠等人,哪个不是貌若天仙?要我说啊,恐怕连皇宫里的妃子们,都不过这等姿色了。和她们比起来,若云自然就只是狗尾巴草了。”

    “唉,说起大公子,就是模样生得好些,不论是文才武功,还是经商的手段,哪一样比得上二夫人生的二公子啊,老爷竟然只疼爱大公子。”

    “嫡庶有别,”另一个厨娘道,“老爷偏爱二夫人,但是毕竟大夫人才是老爷的落发夫妻。”

    这厢厨娘们议论,那边若云提着食盒往大少爷所住的寒竹阁走,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在月光的滋润下如同铺了一层淡淡的霜。

    路旁有棵高大的黄桷树,树上枝叶摇动,一个声音低低道:“好饿啊。”

    若云从袖中掏出一枚花卷,往上一丢,树里伸出一只枯朽的手,一把抓住花卷,随即便响起咀嚼的声音。

    “作为答谢,我要告诉你,那些女人盘算着撺掇贾奕淮把你打发出去配小子呢。”树中人说。

    若云没有理他,径直来到寒竹阁,敲开门,冰杉接过食盒:“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若云正要走,冰杉又道:“明天去一趟单月斋,买些大公子爱吃的海棠糕来。”

    单月斋在临安城的另一边,路途遥远,来去要走一个时辰,这些得宠的大丫鬟自然不愿意跑腿,大公子又嫌小厮不干净,这活计自然落在若云的身上,若云也从未有怨言。

    若云住在粗使丫头所住的大通铺里,大丫头原本可以睡在主子屋中,但自从十三岁之后,她就被赶到大通铺了。

    她和衣睡下,一夜无话。

    只有盘膝而坐的林烨睁开眼睛,似有感应。

    他所期待的事情开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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