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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子概缓缓走向那名唤巴叔的萨族汉子。他脚步踏得稳重,看着没用很大力气,冰面上也没留下任何痕迹,李景风却感觉像是每一步都能踏出个洞似的沉重。

    巴叔似乎也察觉到来者并不像他所预料那般简单,把斩马刀横在身前,等着齐子概走近。

    沙丝丽缩起身子,蜷曲在李景风怀里不住发抖,哭喊道:“放、放我……不敢了,不敢了,我不敢了……”李景风怕她逃跑,只得紧紧抓住她手腕,安慰道:“别怕,没事。”沙丝丽只是不住哭喊道:“巴叔……别打我!”李景风心下黯然,不知这姑娘这些年来究竟遭受何等非人虐待。

    “机会难得,盯紧点看。”诸葛然双手拄在拐杖上,盯着前方,轻轻挑了挑眉毛,“这人可不比夜榜那些废物,是个真高手。”

    李景风点点头,他对齐子概深具信心,是以并不担忧,凝神专注观看这场大战。他记得齐子概所教的武学要理,对手出招前必然先动肩膀,是以看着巴叔双肩,要看他如何出刀。

    可那巴叔第一刀就震慑了李景风。当齐子概走近巴叔身前五尺时,他只看见那肩膀轻轻一抖,刀已向着齐子概脸上扫来。二十余斤的大刀,巴叔不仅仅靠单手便能运使如飞,而且快捷无伦,只眨眼间就要砍在齐子概脸上。李景风心中一突,眼看避无可避,齐子概猛地向前蹬步,拉近两尺,左手使个挂捶架开巴叔手肘,身子向前一靠,肩头猛向巴叔胸口撞去。这一下连消带打,那巴叔侧身避开,顺势回身,一刀砍向齐子概后颈,去势甚是猛恶。齐子概却像是已预知他挥刀似的,低头避开,左脚向巴叔小腿胫骨扫去。这一脚踢实必然骨折,那巴叔纵身避开,甫一站定,齐子概铁拳已迎面挥来,他也不闪避,挥刀去砍齐子概肩膀,两人一来一往,转眼间已过了数招。

    李景风自忖,这几刀若是砍向自己,即便见着他出刀也绝对闪避不及,盖因巴叔出手太快,只见肩头微动,刀已在半途,自己的闪避功夫实在不行,纵然避过一刀也得再挨一刀,说起来是基本身法已差上一大截。三爷能够闪避,不只是身法迅捷,还往往以进为退,以攻代守,连消带打,这与他跟自己练习拆招时原理相同,差别只是与有兵刃的人拆解或者空手拆解而已。

    这巴叔果然是一流高手,过往他见齐子概与人交手,鲜少这样有来有往。李景风见齐子概多以左手出招应敌,右手反倒成了掩护,忽地想起齐子概之前右手臂受了箭伤,不免担忧起来。那巴叔似乎察觉此点,忽地大喝一声,脚步放缓,向齐子概右边绕去,一改之前迅捷无伦的横劈直扫,反倒越挥越慢,一刀一刀劈得越发沉重厚实。

    这么一把大刀,运使如飞已是困难,运得缓慢却又更难。那巴叔绕着齐子概不停打转,连连砍了十余刀,专攻右路。嘶的一声,齐子概棉袄被划出一道口子,李景风见此等凶险,不由冒了一身冷汗,问道:“副掌门……”

    诸葛然也皱起眉头,骂道:“臭猩猩,搞什么鬼!”

    巴叔见这一刀只差分毫,精神更振,仍往齐子概右路攻去,又过了数招,仍是奈何不了齐子概半分。他攻势连连,呼吸却不见急促,可见功力深厚,然而久战无功,猛地一刀挥空,齐子概右掌打在他胁下,巴叔哼了一声,向一旁跌了几步,并未摔倒,又挥刀砍向齐子概。齐子概侧身避过,这一刀收势不住,往地上砍去,嘣的一声,冰面崩裂,一股寒泉自冰面下涌出。他正要收刀,可齐子概怎会放过这使老的一刀,举脚踢向他右臂。巴叔举左臂抵挡,闷哼一声,被踹得在地上滚了几圈。他挥刀护住身前,站起身来,左臂已软软垂下,似是骨折,然而齐子概已逼至身前,一矮身穿过刀影,一个铁山靠往他胸口撞去,巴叔哇的一声摔倒在地。

    齐子概对此人深恶痛绝,不容他喘息,趁他倒地,一脚踩在巴叔胫骨上。李景风眉头一皱,腿上像是也挨了一脚似的隐隐作痛。

    巴叔哀嚎一声,他也当真猛恶,虽然受伤,仍挥刀砍向齐子概。只是这负伤的一击怎能伤及齐子概?刀刃哐的一声劈在冰面上,再添一道裂缝。齐子概怒喝一声,快拳连发,往巴叔脸上、胸腹之间招呼,那巴叔遮挡不及,下巴挨了一拳,顿时颚骨脱臼,满脸鲜血,随即胸口、肩膀,腰腿连连中拳。齐子概恼怒他欺凌少女,当真要打断他每一根骨头似的,一拳接过一拳,那巴叔只被打得满脸鲜血,那柄断头刀再也把持不住,脱手飞出,随即摔倒在地。此刻胜负已分,齐子概一脚踩在他身上,沉声道:“还没完呢。”

    李景风看得入神,忽觉怀中一空,那沙丝丽挣脱他手臂,喊了声“不要!”扑向前去。李景风连忙伸手去抓,却慢了一步。

    诸葛然与胡净全神贯注观看战局,也没料到她突然冲出。胡净上前要拦,冰川湿滑,唉呦一声仰面摔倒,诸葛然站得稍远,也来不及拦阻。

    齐子概听到后面声音,一回头,沙丝丽已扑上来抱住他大腿,喊道:“巴叔死……沙丝丽肚子饿……”

    齐子概拎起沙丝丽道:“不会让你饿着。”正要将她放到一边,巴叔忽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刺向齐子概膝弯。齐子概虽然分心,仍是戒备,纵身后跃,他虽提着沙丝丽,这一跳仍退开几步距离。

    巴叔怒喝:“杀你这叛徒盲猡!”将手中短刀掷向沙丝丽胸口。沙丝丽惊呼一声,齐子概将她拥在怀里,右拳挥出,不偏不倚,把那短刀击飞到一旁。又听巴叔怒吼一声:“萨神火耀天下!”猛地扑了过来。齐子概推开沙丝丽,却不及闪避,被他这一扑扑倒在地。

    这两名高手在这冰川上动武,足下用力本就沉重,加上巴叔两刀砍在冰面上,力道雄劲,在冰面打出裂缝,再这样一滚一摔,喀啦啦几声响,冰面突然崩裂,齐子概“啊”的一声惊呼,与巴叔同时掉入冰川之中。

    沙丝丽大声尖叫,此时李景风已追了上来,刚抓住她手腕,见到齐子概落水,当下奋不顾身,甩开沙丝丽便往水中跳去,想要拉住齐子概,却忽觉膝盖一软,摔倒在地,原来是诸葛然抢上,伸拐杖将他绊倒。李景风此时也顾不上起身,连忙爬到冰洞旁,喊道:“三爷!”诸葛然用拐杖敲他背脊,喊道:“作死吗?别慌!”

    李景风原本焦急,诸葛然这几下打在他脊骨上,痛彻心扉,反倒冷静下来,忙回头道:“副掌,三爷落水了!”

    诸葛然翻了个白眼,骂道:“说点我不知道的事!”又焦急道,“操,臭猩猩不会游泳,要死人了!”他伸出拐杖,敲击冰洞周围的冰面,想把冰洞挖得大些,好让齐子概趁隙爬出,然而却不见齐子概身影。李景风喊道:“胡兄弟,帮我抓住她!我下去救三爷!”

    胡净也正焦急,他虽会水性,但冰川入水,凶险莫甚,他不敢冒险,连忙抓住沙丝丽喊道:“景风兄弟,快下去帮三爷!”

    诸葛然喝道:“慢点!”说着往冰洞里头望去。此时虽当正午,但阳光受冰层所阻,冰面下的人难以看清上面。幸好积雪消融得差不多,仍有余光,若是在积雪厚冰时摔入冰洞,当真如落入黑潭中,纵使能游泳也难以找到原先摔落的冰洞所在,被困在水底唯有溺死一途。

    诸葛然把拐杖深入水中搅了搅,不见任何反应,忽听到冰面下传来砰、砰几声撞击声。诸葛然退开一步,一颗头冒了出来,满脸胡子,却是巴叔。

    巴叔刚冒了个头,正要出水,诸葛然挥拐杖打去。巴叔惊呼一声,重又沉入水中,诸葛然这杖打了个空。他往水中看去,视线受阻,隐约见着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忙唤李景风来看。李景风见齐子概手脚紧缠巴叔四肢,巴叔施展不得,两人不停挣扎,越沉越深,慌喊道:“三爷抓着那人,往下沉去了!”

    诸葛然咬牙切齿,沉思该如何救人。

    李景风道:“我会游水,我下去带三爷上来!”

    胡净喊道:“这下面一团黑,就算会水,下去也找不着三爷!何况这水冰寒彻骨,冻都冻死了!就算冻不死,被三爷抓住,他力气大,骨头都给压碎了,怎么救?”

    诸葛然骂道:“臭猩猩要真死在这,你也得赔命!”又问李景风,“你有办法?”

    李景风摇头道:“我不知道,试试!”

    诸葛然喊道:“把小白牵来!”

    胡净连忙把小白牵来。眼看冰面下已无动静,李景风甚是着急,诸葛然抽出李景风腰间初衷,割断缰绳,将两端打了结系在小白胸口,又绕了个结系在李景风腿上。

    “他要抓住你,你拉动绳子,我就拉你上来!”

    李景风点点头,又道:“副掌门,我要借你手杖!”

    诸葛然讶异问:“做什么?”

    李景风道:“救人用!”

    此时已不由分说,诸葛然虽不知他用意,仍将拐杖递给李景风。李景风也学诸葛然割了缰绳,在拐杖上打个死结,走到冰洞旁,深吸了一口气,往冰川中跳去。一旁胡净瞪大了眼,对他有此勇气钦佩不已。

    李景风跳入冰川中,只觉严寒刺骨,不由得抖了一下,加上棉袄吸水,身形沉重。他勉强张开眼睛,极目望去,心想溺水者若不挣扎,身体便会自然浮起,三爷不善水性,抱着巴叔不放,只会往深处沉去,若拖延久了,想要救回便更加困难。李景风心急,往更深处潜去,此时阳光为冰层所阻,下潜数十尺后已没入黑暗之中。

    他目力过人,只一点点微光便能视物,四处环顾仍不见齐子概两人身影,只得又往下沉了些。突然脸上有物碰触,伸手一摸又无影无踪,他张眼望去,一小块事物忽闪过去,速度极快,原来是条小鱼。顺着那方向看去,忽见一团事物,李景风心中一惊,往前游去,只见一条模糊人影漂在水里,此刻已然不动,难道三爷竟然昏了过去?他伸出手杖戳去,见那人无声无息,连忙伸手拖住,沿着缰绳回游,到接近洞口处,光线稍明,一看之下却是巴叔,此时早已死去。

    李景风大吃一惊,连忙松手,探头往洞口游去,噗的一声钻出水面。诸葛然忙问道:“找着了没?”

    李景风摇摇头,连连喘气,诸葛然见他无功而返,怕他体力消耗太剧,转头对胡净道:“换你来!”

    胡净大吃一惊,连连挥手道:“我不行!我不行!”

    诸葛然更是恼怒,李景风道:“我还行!”他只怕耽搁时间,又深吸一口气,往下游去。

    这一回他游得更急,忽想起诸葛然屡次骂他唐突冲动,当此之刻犹需深思。他往发现八叔尸体的方向游去,心想三爷既然放开巴叔,若不是察觉巴叔已死,便是吃了太多水,昏迷过去。若是昏了,自然会浮起,可以他武功应该还能支持片刻;若是没昏,溺水之人往往胡乱挣扎,消耗体力,会沉得更深。三爷是条汉子,多经战场,是有经验的人,若察觉挣扎无效,白耗体力,说不定反会不动。

    此时争分夺秒,多耽搁一点也足以害死人,李景风不再犹豫。他料齐子概就在巴叔尸体附近,所幸此时水流不急,应不至于被冲走,他游至该处,四处张望,猛地见到一团事物正缓缓漂起,心下大喜,正要游过去,忽觉腰间一紧,原来缰绳已到了极限,无法再往前游。

    若失了绳子,在这冰川下方向难辨,极可能找不到洞口上岸。李景风一咬牙,解开缰绳向前游去,黑暗中认得是条蜷缩的人影,不是齐子概是谁?只是他此刻全然不动,不知是昏迷还是如何?

    他大喜过望,仍不敢掉以轻心,伸出拐杖在齐子概肩膀上拍了一下。这是援救溺水之人的法门,用树枝或竹竿敲击背部,溺水者自然会反手去抓,若从正面伸出拐杖,溺水者慌乱之下极容易被戳中脸部,反倒更加慌乱。

    果不其然,齐子概猛一伸手抓住拐杖。但凡溺水之人,遇到浮木什么都会一把抓住不放。李景风只觉手臂上一股大力传来,几乎就要将他拉往水下,忙放开手杖,抓住系在手杖上的缰绳,往上游去。

    不料齐子概此时抓到东西犹如救命稻草,用力一拉。他神功惊人,此刻溺水虽然失了体力,却另有一股求生的蛮力,李景风只被他扯得身形歪斜,手中缰绳几乎脱手。

    若缰绳脱手便救不了齐子概,但若紧紧握住,齐子概力气极大,极可能被他拖下水。李景风怕他将缰绳扯脱,顾不上凶险,将缰绳在手上牢牢绕了几圈,放松绳子,只是向上方游去。齐子概不住拉扯,那绳子宽松,传到他手上的力道便少了些,李景风拖着齐子概往上游,见到光亮处,知是冰面。他敲了两下,知道自己无力凿开,只得向前游去,可此刻东南西北难以分辨,又要如何找着当初进来的入口?

    他一口气憋了许久,只怕再难支撑,后方一股大力传来,又将他拉向水底几分,原来是齐子概支撑不住,顺着手杖抓到缰绳,爬了过来。

    此时如被三爷抓着,那非得同归于尽不可,可自己也找不着出路,眼看一口气即将用尽,李景风不住提醒自己冷静。河面光线较水深处明亮,他一眼望去,尽力搜索,果然发现系在小白身上的缰绳正在不远处漂浮,李景风大喜过望,连忙游去,身子却又一歪,齐子概已经沿着缰绳爬了过来,几乎要抓着他脚踝。

    这下吃惊不小,李景风奋起余力往缰绳处游去,只觉胸口憋闷得快要炸开。他知道自己支撑不久,若抓不住缰绳势必无法回到岸上。忽地齐子概身体抽搐几下,力气越来越小,李景风知道他将要昏迷,连忙将两条缰绳系在一起,用力敲击冰面。

    冰面上的诸葛然听到冰下传来声响,知道是李景风打信号,连忙喝令小白向后退开,将两人拖起。

    河面下的李景风只觉一股拉力传来,将两人沿着冰面拖行。那冰面坚硬,李景风撞了几下,甚是痛楚,忍不住张嘴呻吟,顿时吃了几口冷水,水一入喉,更是呛得难受,连最后一口气也没了,一阵天旋地转,鼻肺间莫可名状的难受,虽只短短一会,却好像经过许久一般。他奋力向下游,以免绳索被卡在冰间,与此同时,齐子概也抓住他脚踝。他昏乱中抓住三爷手腕,两人双手交握,李景风紧紧握住缰绳不放,此时慌乱中不辨东西,看也看不清楚,只觉晕眩,忽然一道亮光照来,胸口一松,竟已到了冰面上。

    诸葛然抓住李景风手臂,一时拉他不起,胡净赶来帮忙,两人将李景风拉上水面,李景风另一手还紧紧握住齐子概不放。

    李景风不住喘息,大力呕了几下,吐出一大口水来,全身僵冷硬直,不住发抖,回头看去,只见齐子概被拉上水面,已经昏迷过去。诸葛然怕齐子概冻死,先脱去他衣服,只剩一条亵裤,又骂胡净道:“快去生火啊!操!”

    胡净问道:“这当口哪里找柴火?”

    “你个白痴!那蛮族呆的地方肯定有柴火!白痴!”诸葛然破口大骂。胡净这才如梦初醒,忙往巴叔所呆的石头下奔去。

    李景风想要起身,却全身乏力,方才实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低声道:“副掌门,把三爷扶起……用膝盖……膝盖……顶他的胃。”

    诸葛然听他指示,将齐子概扶起。李景风又道:“副掌你半跪着,让三爷面朝下,用膝盖去顶他肚子,拍……拍他的背。”

    诸葛然照着李景风的指示让齐子概趴在自己膝盖上,用膝盖顶他肚子,又拍他背部,见齐子概呕出大量河水,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齐子概翻过来,却见他脸色苍白,口唇青紫,四肢僵硬。其实若是寻常人落入这冰河中许久,早已身亡,齐子概功力通神,内息悠长,虽然保住一命,可仍未脱离险境。

    诸葛然怕他失温,从马上取下棉袄衣服盖在他身上。此时也不知胡净的火起得怎样,正着急间,沙丝丽走至齐子概身边。诸葛然见她动作古怪,喝问道:“你又要干嘛?”

    沙丝丽说:“他冷,我帮他取暖。”说罢掀开衣袍,露出底下赤裸胴体,将齐子概紧紧抱在怀中。诸葛然大喜,连忙将衣物盖在两人身上,又看了一眼李景风,见李景风此刻仍僵在地上动弹不得,问道:“你没事吧?”

    李景风苦笑道:“没……没事……”他此刻冷得难受,哪会没事?

    诸葛然见他手上系着缰绳,缰绳另一端系着自己的拐杖,知道他舍命救了齐子概,点点头,捡起拐杖伸向李景风,问道:“起得来吗?”

    李景风抓住拐杖,勉强起身。诸葛然取了衣物给他,道:“快换上,还是你也要那婆娘给你来这么一回?”

    李景风脸一红,忙道:“不用!”他正要脱去衣服,又看向沙丝丽,竟有些扭捏起来。诸葛然举起手杖敲他肩膀道:“她见过的棒槌比你还多,怕人知道你小吗?瞎害臊!”

    李景风忙转过身去,换了干燥的衣服,这才觉得舒服些。

    诸葛然取下帐篷铺在冰面上,示意沙丝丽抱着齐子概坐上,又把帐篷一端绑在小白身上,与李景风一起领着小白,拖着帐篷上的两人往大石处走去。

    胡净果然在大石处找着大堆木柴升火,诸葛然也从大石后方找着一条通道,但此时不忙进入。众人围着炉火取暖,到了黄昏时分,齐子概悠悠醒来,突觉身上靠着一团温软事物,一看,原来沙丝丽竟抱着他睡着了。齐子概大吃一惊,慌忙跳起身来,众人见他醒来,转过头去看,连沙丝丽也被惊醒。

    齐子概抓起衣服遮住下体,问道:“怎么回事?!”

    “这小子跟这姑娘救了你。”诸葛然用手杖指指李景风,又对齐子概道,“别这么慌,你有穿裤子,你那棒槌没人爱瞧。”

    齐子概对沙丝丽说道:“以后别这样了!”

    “以后得常常这样,包你有饭吃,他喜欢得紧呢。”诸葛然道,“要不信,叫他把手拿开,看他那棒槌是朝上还是朝下。”

    齐子概竟尔脸红起来,骂道:“小猴儿别胡说!”

    诸葛然微笑道:“把手放开,我赌一百两,衣服会挂在腰上。”

    沙丝丽不辨真假,看看齐子概,又看看诸葛然,突然慌张道:“巴叔死,沙丝丽肚子饿……”

    齐子概想了想,道:“你跟我们走吧。”

    沙丝丽皱起眉头,反问:“走?哪?”

    “再想想,总之有饭吃。”

    沙丝丽听着有饭吃,当即点头如捣蒜。齐子概捡起一件棉袄递给她:“你把衣服穿好。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说完,转过身穿上衣服,这才问诸葛然,“找着密道了吗?”

    “难得洗个澡,又想闹一身腥?”诸葛然道,“歇会,想找洞钻,找你脚边那个去。”

    齐子概险些溺毙,此时确实困倦疲惫,全身酸痛。他调匀呼吸,取了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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