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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外音(下同):
“因为痛苦,所以幽默;因为幽默,所以快乐。”
“说这话的狼哥,谈吐幽默,却让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貌若潘安,富甲一方,非常完美,完全应该知足的这个天之宠儿、情种,其实内心落落寡欢。”
“俺还感到好笑的是:如今社会最走红的官与商,还有官与商的配偶及情人,貌似亲密无间,实则彼此相轻,内心里互不买账。一有机会,忘不了奚落笑话对方来寻欢作乐。这恰似明星在网上的秀恩爱,再说白点或不好听点就是嫖妓的交情,再好,也不会相好长久,且好不到哪里去。”
内景:狼哥家,夜。
餐厅门口,长身玉立的狼哥叼抽着空空如也的烟斗、若有所思,“吧顿”着一口又一口,空气。就像摆设客厅玻璃缸底游出水面的孤独金鱼,一串又串,吐着泡沫。
“与众不同。因为从小就感觉自己,明显的反应迟钝,智不如人。不过,有双如同开了光的法眼、神眼。敏锐地察觉到,在这座城市里,换刀杷一样,换去换来的县官与现管,都如同:小时候的我,顶多才上小学三年级际的心态,二交一怕,交学费,交作业,能赶交上去、将就过去再说,却不管价值如何、对错遗漏和有无意义,只怕留级降级而升不了级,一样的顽劣无知啊。”
“也在蒙混过关,报喜不报忧,只管自开心,胡编乱造:纯属虚构的事情。”
“年内工作报告、年度工作总结就像那时我所在小学属于非重点班的每月小考、每期大考,舞弊、抄袭而获得的成绩单,从上至下,千篇一律:对的都对,错的都错,做不出而留着空白的都空着。”
“这就好比:再好的老师,也教不出厌学、不学的学生,成才;再好的地方,也受不了眼高、手低的官僚,折腾。”
“这些个眼高、手低的官僚,行使国家公权力的人啊,殊不知,国家的首要职责,基本方向、根本任务和主要作用。不是强调政治,不是发展经济,不是强大军事,不是灵活外交,而是只是精准立法、公正司法和平等行政,对公共资源特别是权呀钱的透明、公平分配和再分配,维护社会的公平和正义,保障社会各阶层尤其是弱势群体不被淘汰!任何一个国民都能感受到国家有力量和温暖,再普通、底层、弱小的自己也不会被遗忘和抛弃,此为国之根本!根本不懂,如何了难!?”
“树挪死,人挪活。结果自然是:前人栽种的大树,一棵棵挪死了;树下乘凉的官儿,一个个挪活了。”
“唯有不能挪的这城和居民,还是贫穷、落后,年年难过年年过,过着死不了、活不出个奔头、盼想的日子啊。”
“所以,我算是较早知道:在这座城市里,没有真才实学,照样当官。当官容易,连检查工作也有人带路,走指定路线,看样板工程。上台讲话也有人写稿,由秘书们分块包干,成博士后导师论文。舞弊抄袭、遇到麻烦更有人代过。”
“没做过官,但我知道怎样做官。很简单,这就像现流行的一句口头禅,没吃过猪肉,难道没看见猪跑么?嘿嘿,就是一码事,这回事,一个简单得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不用吃透、但闻得出的那股特别的蠢气、小气和臭气。”
“与其说,做官是门技术活。不如说,做官是门记序活。做官的第一要义,是记准站位,瞄准空缺,跟准上司。简言之,就是对准看齐标杆。只要记着别站错队列、别上错门呀吃错药,真的容易得只要有小学一年级水平,在所有必须按时上传下达的文件上,能马马虎虎画签自己的大名,就能胜任,绰绰有余。而且越是这样水平低,即席发言时,说不出几句话的官儿,越能给人深沉、稳重、厚道、谦逊的好感。博取上下认同而平步青云。”
“当然,做官容易,但,能做到官却相当不简单。这个道理同样很简单,都想来争抢到手便作威作福的好事,不起早床、跑夜路、熟门径、提揣点轻便又很有份量的见面礼、话说到可爱又可怜的份上,让管乌纱帽的冒号开心更放心,这等好事会轻易拱手相送不谙此术的木头人、花岗岩似的王老五吗?”
镜头迭叠,穿插相关刘克思传经布道、韩卵弹谈笑风生的画面。
00年春。从前内衣厂漂染车间的劳模标兵扁脑壳,后来秦城县组织部分管干部的副部长,名叫刘介夫、人称刘克思。这位王牌理论家就据此总结出了,跑官的跑的字义。
“顾名思义,要带着书包呀礼包特别是红包,动起来。首要始于足下,向上请示,勤快一点。其次要脚步为亲,往来尚礼,大方一点。”
在自带一箱自吹珍藏多年的绝版滴水洞酒,和默认的门生曾三龙、陈理、黄群开怀畅饮时,说着这话的刘克思,五十来岁,人很清瘦,也很喜气。穿着那套长年灰色已经洗白的中山装,戴着那副高度近视已经尽圈的老眼镜,像个孩子般咧嘴大笑。
很快,瞥一眼只顾又动手开、倒着生锈铁罐中酒的黄群,只赞不绝口叫嚷“好酒,别再剩下让师父又辛苦搬带回去了”的醉态,想到这小子还没有回答过上酒之前再三叮嘱无论如何要邀请铁哥们(市政协主席的亲老弟)立马去跑一趟首长的家、向这位有最关键一票者简明汇报下列入组织公开考察县处级干部人选后个人思想的事,轻叹了口气。
“这酒呀到此为止吧,剩下的全让黄群这小子带回家。估计呀,他就只认我是个酒师父,同是一个因幸好身在公门而才没做刁民的角色。”
有个性,更有修养。就像,有苦乐,更有幽默。幽了一默后,早知身患肺癌、依旧和忘年小友们爽快喝酒抽烟的刘克思笑着顾自走了。
“不过,克思部长没有估计到,跑官的跑另种的意思。反其道而行,足不出户,包在贵人相助,搭梯上台。就像他在内衣厂时瞧不起的出纳陆玉珍,曾经下放车间、给他提鞋也不想要的一个新疆长大回老家的傻妹妹,全凭第二任丈夫的海外关系,她那做国外名校教授的公公的亲弟弟,有次回国到清华、北大、复旦、南开等名校巡讲,顺便随意只向陪同的家乡父母官,省、市级的官们,开了一句口,提说出了她的名字和单位。立竿见影。不出三天,她就从企业到机关,不到五年,由普通办事员接连越级飞跃到副厅级领导。嘿嘿,达到了令克思部长在众门生弟子面前大跌眼镜、哑然半晌才猛地拍案叫叹的更高境界。跑官的跑,原来奥妙却包在,上头有一金口,说你行,就行!”
“师父,当年她与我同事,有次搭档查一个商业单位会计账目时,悄问我,小群,低值易耗品怎样摊分?我就同样悄悄说,小珍,这个问题应不是在审计局讨论的问题,似乎该是学堂里弄明白的事情。”
这时... -->>
画外音(下同):
“因为痛苦,所以幽默;因为幽默,所以快乐。”
“说这话的狼哥,谈吐幽默,却让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貌若潘安,富甲一方,非常完美,完全应该知足的这个天之宠儿、情种,其实内心落落寡欢。”
“俺还感到好笑的是:如今社会最走红的官与商,还有官与商的配偶及情人,貌似亲密无间,实则彼此相轻,内心里互不买账。一有机会,忘不了奚落笑话对方来寻欢作乐。这恰似明星在网上的秀恩爱,再说白点或不好听点就是嫖妓的交情,再好,也不会相好长久,且好不到哪里去。”
内景:狼哥家,夜。
餐厅门口,长身玉立的狼哥叼抽着空空如也的烟斗、若有所思,“吧顿”着一口又一口,空气。就像摆设客厅玻璃缸底游出水面的孤独金鱼,一串又串,吐着泡沫。
“与众不同。因为从小就感觉自己,明显的反应迟钝,智不如人。不过,有双如同开了光的法眼、神眼。敏锐地察觉到,在这座城市里,换刀杷一样,换去换来的县官与现管,都如同:小时候的我,顶多才上小学三年级际的心态,二交一怕,交学费,交作业,能赶交上去、将就过去再说,却不管价值如何、对错遗漏和有无意义,只怕留级降级而升不了级,一样的顽劣无知啊。”
“也在蒙混过关,报喜不报忧,只管自开心,胡编乱造:纯属虚构的事情。”
“年内工作报告、年度工作总结就像那时我所在小学属于非重点班的每月小考、每期大考,舞弊、抄袭而获得的成绩单,从上至下,千篇一律:对的都对,错的都错,做不出而留着空白的都空着。”
“这就好比:再好的老师,也教不出厌学、不学的学生,成才;再好的地方,也受不了眼高、手低的官僚,折腾。”
“这些个眼高、手低的官僚,行使国家公权力的人啊,殊不知,国家的首要职责,基本方向、根本任务和主要作用。不是强调政治,不是发展经济,不是强大军事,不是灵活外交,而是只是精准立法、公正司法和平等行政,对公共资源特别是权呀钱的透明、公平分配和再分配,维护社会的公平和正义,保障社会各阶层尤其是弱势群体不被淘汰!任何一个国民都能感受到国家有力量和温暖,再普通、底层、弱小的自己也不会被遗忘和抛弃,此为国之根本!根本不懂,如何了难!?”
“树挪死,人挪活。结果自然是:前人栽种的大树,一棵棵挪死了;树下乘凉的官儿,一个个挪活了。”
“唯有不能挪的这城和居民,还是贫穷、落后,年年难过年年过,过着死不了、活不出个奔头、盼想的日子啊。”
“所以,我算是较早知道:在这座城市里,没有真才实学,照样当官。当官容易,连检查工作也有人带路,走指定路线,看样板工程。上台讲话也有人写稿,由秘书们分块包干,成博士后导师论文。舞弊抄袭、遇到麻烦更有人代过。”
“没做过官,但我知道怎样做官。很简单,这就像现流行的一句口头禅,没吃过猪肉,难道没看见猪跑么?嘿嘿,就是一码事,这回事,一个简单得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不用吃透、但闻得出的那股特别的蠢气、小气和臭气。”
“与其说,做官是门技术活。不如说,做官是门记序活。做官的第一要义,是记准站位,瞄准空缺,跟准上司。简言之,就是对准看齐标杆。只要记着别站错队列、别上错门呀吃错药,真的容易得只要有小学一年级水平,在所有必须按时上传下达的文件上,能马马虎虎画签自己的大名,就能胜任,绰绰有余。而且越是这样水平低,即席发言时,说不出几句话的官儿,越能给人深沉、稳重、厚道、谦逊的好感。博取上下认同而平步青云。”
“当然,做官容易,但,能做到官却相当不简单。这个道理同样很简单,都想来争抢到手便作威作福的好事,不起早床、跑夜路、熟门径、提揣点轻便又很有份量的见面礼、话说到可爱又可怜的份上,让管乌纱帽的冒号开心更放心,这等好事会轻易拱手相送不谙此术的木头人、花岗岩似的王老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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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瞥一眼只顾又动手开、倒着生锈铁罐中酒的黄群,只赞不绝口叫嚷“好酒,别再剩下让师父又辛苦搬带回去了”的醉态,想到这小子还没有回答过上酒之前再三叮嘱无论如何要邀请铁哥们(市政协主席的亲老弟)立马去跑一趟首长的家、向这位有最关键一票者简明汇报下列入组织公开考察县处级干部人选后个人思想的事,轻叹了口气。
“这酒呀到此为止吧,剩下的全让黄群这小子带回家。估计呀,他就只认我是个酒师父,同是一个因幸好身在公门而才没做刁民的角色。”
有个性,更有修养。就像,有苦乐,更有幽默。幽了一默后,早知身患肺癌、依旧和忘年小友们爽快喝酒抽烟的刘克思笑着顾自走了。
“不过,克思部长没有估计到,跑官的跑另种的意思。反其道而行,足不出户,包在贵人相助,搭梯上台。就像他在内衣厂时瞧不起的出纳陆玉珍,曾经下放车间、给他提鞋也不想要的一个新疆长大回老家的傻妹妹,全凭第二任丈夫的海外关系,她那做国外名校教授的公公的亲弟弟,有次回国到清华、北大、复旦、南开等名校巡讲,顺便随意只向陪同的家乡父母官,省、市级的官们,开了一句口,提说出了她的名字和单位。立竿见影。不出三天,她就从企业到机关,不到五年,由普通办事员接连越级飞跃到副厅级领导。嘿嘿,达到了令克思部长在众门生弟子面前大跌眼镜、哑然半晌才猛地拍案叫叹的更高境界。跑官的跑,原来奥妙却包在,上头有一金口,说你行,就行!”
“师父,当年她与我同事,有次搭档查一个商业单位会计账目时,悄问我,小群,低值易耗品怎样摊分?我就同样悄悄说,小珍,这个问题应不是在审计局讨论的问题,似乎该是学堂里弄明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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