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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

    一为把灯光调整到最佳位置,准确点说是对他而言的最佳位置,因为他这一调整,我的这边整个儿一片黑。他像是忘了石膏底下还围坐着四个人。公愤难挡,集体起立,怒目而视,一为惊恐:“我换过来还不行吗?”又爬上去调整了一遍,灯炮一晃一荡,搞得室内忽明忽暗,人影忽长忽短,人心忽烦忽躁。

    “操你姑爷的,你给我下来!”

    一为跳下来,“唰唰”地干他的活,一边干一边牢骚满腹:“昨天我看见一女的,屁股极其大。”

    “屁股庞大,何罪之有?” 颜贝说。

    “破坏美感,影响视觉。”

    我说:“那是你审美观点有偏差,审美感官有问题。”

    “依你之说,大到恰到好处?”

    “美不是绝对存在,屁股之大,自有它美的存在。”

    雨曦终于忍无可忍:“够了够了,一群流氓!”

    “我们在探讨审美观点!”

    “我们在探讨艺术。”

    “艺术?艺术的工作是塑造灵魂,你们是在毁坏灵魂,别人搞艺术是发扬艺术,你们搞艺术是玷污艺术!”

    “但我认为大过的东西的确不美……”一为还没没休没止。雨曦写了八个大字,贴在墙上:“公共场所,禁谈艺术。”没话了。

    要说这社会是女权社会一点也不过分,因为女权,阻止了我们的艺术交流。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家机构颁布一条法令说公共场所禁止谈论艺术。

    一为说:“好吧,不谈艺术,谈点现实低俗一点的东西,昨天我看见一女的,丑得出奇,身材……”雨曦一块橡皮就砸过来:“你有完没完?”

    “没完,除非你到墙上再贴一张纸说公共场所,禁谈现实。”

    战争总是这样无体无止地进行,上帝造人时造了夏娃又造了个亚当是个极大的错误,这个错误间接导致了我们这张素描画不下去,因为太吵了。

    一为大发诗兴,开口长吟:“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念这诗不是一为诗兴来得那么雅致,懂背景的人都知道,这会再次激起雨曦的狂风骤雨,因为这首诗寄托了雨曦对严山的无限思念之情,一为念这首诗就是往雨曦伤口哗啦啦的撒盐。

    “好久没看见严山了。”颜贝添油加醋。

    雨曦没有再争辩了,低下头沉默。原本只想开个玩笑,结果引出闺中思妇泪,一为安静了,颜贝安静了,地下室里静得室息,各自的思绪掉进黑洞。

    ————————————————————

    严山是雨曦的白马,先前我们是八个党羽的,过去的两场高考,离散了三个,现在剩下我们五个苟延残喘。

    岩山一中的美术班开在一间杂物室里,之前是没有美术班的,高二时,我们都还在运算三角函数,思考三角函数和大学的关系,暑假突然来了个长头发的人,我们第一次听说画画可以考大学,于是一哄扎进美术班里,畅想着艺术生涯。

    那时我们的口号是“挺进央美,踩平巴美。”央美很容易理解,巴美很令人费解,巴美就是指巴黎美术学院,那时我们相信我们会踩着这一条路一直走到艺术之都的巴黎去,而事实是巴黎在东西南北哪个方向都不知道。第一年的高考已经像断线的筝从我们记忆里远去,那年我们全军覆没,通通挂彩,就连一个本科都没有达到。刘小倩那时就不知飘到哪个方向。

    这个夏季我们梦碎得很惨烈,我们八个人像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没有方向,没有稻草用来自我勒死,跳河河干了,撞墙太痛了,服农药农药太贵了,所以我们都没有死成,苟活到现在。

    第二年高考差点又想死了,因为种种原因舍不得死。

    第二年高考后的一个星期,我游魂似的荡在乡间的小路上,想了很多妄想型的问题,我想我一定要踩着这条坑坑歪歪的山路踩到巴黎去。

    八月的午后,召开了一次美术班全体会计,所谓的会计内容,用一为的话概括就是:“死就死嘛,死也有这么多兄弟姐妹垫背,全国有几十万美术生一起死一起垫背,有什么伤心的。”于是笑逐颜开了,于是畅想美好的未来。三票提议卷土重来,又有人沉默了,在我们那个山窝,再来一年复读意味着很多东西,意味着家里得卖锅卖鼎卖儿卖女。严山他们站到一边:“我们没法读下去了,反正我也没那么个伟大追求,你们加油吧。”

    那天我们没有掉眼泪,我们很坚强,八月天高心境凉。

    我徘徊了很多天,没有把事实告诉父母,我实在不忍让他们苍老疲倦的身躯遭受一个个失望,背负贫穷和摧残,我实在不愿看到他们枯涸的眼窝深陷下去,没有光彩,再也不会有光彩。

    但最后我还是把事实告诉了他们:“今年我又没有考上。”我爸沉默得可怕,他守望着这片土地几十年,那老去的身躯苟且挣扎在泥泞里,就是希望还能种出一点希望。就像耕种了一年,稻子却颗粒无收,是很可悲的。但这失望比种稻失望更甚,因为爬了不止一年,是一辈子。凭他浅陋的眼光里或许不清楚这希望到底是什么,但他清楚一点,我考上大学就是有希望了。

    我也沉默了很久,挤出我要说的话:“爸,我要重来一年,明年考中央美院。”父母们都没有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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