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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威武我大夏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入冬时,第一张琴制作完毕,朱鹮用《胡笳十八拍》试音,老郑听完,恍恍惚惚的:“你一弹这支曲子,我就很想哭。”

    朱鹮笑容绽开,好一朵人间富贵花,问:“你也逃过难吧?”

    十余年前,朱鹮是地道的皇族,大云朝的末代皇帝是他的表兄,他们有同一个外公。亡国后,末代皇帝携太子阖宫自焚谢天下,朱鹮的家族受到株连,被本朝太祖发配赴北边修避暑行宫。

    从皇亲国戚论为匠人,也只弹指刹那。朱鹮在北边一待九年,烧瓦砌墙样样来得,还学到了木器活的门道,抚琴是风雅事,会制琴更让他志得意满。行宫建成后,朱鹮务农为生,乡邻盖房子,他是很抢手的泥瓦匠。

    九年来,族人散的散,死的死,前年,皇帝路正宽为染疾的长公主祈福,大赦天下,朱鹮孑然一身,一路走回了沅京。可想而知是很苦的经历,老郑很唏嘘,朱鹮的前半生大起大落,长河也很感慨:“若想不开,早活不成了,难怪你的《胡笳十八拍》弹出了苦中作乐。”

    朱鹮云淡风轻地拨着弦,笑:“比之焦尾何如?”

    焦尾是四大古琴之一,相传,蔡邕途经乡间,有老者升火烧水,他听出炉膛里一根桐木燃烧时爆出噼啪的不凡之响,急忙取出,上弦成琴,因其尾被烧毁,故命名为焦尾。长河心一动:“父亲制成的琴,女儿用它作成千古名曲《胡笳十八拍》,确是美谈。”

    老郑听不懂,朱鹮讲给他听,大汉朝末年,蔡邕的女儿蔡文姬在逃难中被匈奴所掳,在塞外度过十二年,才被曹操用重金赎回,写下这支《胡笳十八拍》。而她父亲所制的焦尾琴失落于兵乱,不知所终。老郑拍着腿直叹可惜,长河说:“从图卷来看,我们这张琴,酷似蔡公之琴。”

    朱鹮挑起了眉:“稀世之宝重见天日,江湖和庙堂都喜闻乐见呐。”

    他二人心有灵犀,想将这张琴烧焦,做旧,假托源自蔡邕之手,老郑很慌张:“这,这,造假不好吧?”

    长河道:“人民群众对故事和传说是有需求的,我们最多是成人之美。”

    做生意嘛,要想红红火火,耍点滑头在所难免。长河自幼混迹于俗世,和三教九流打得火热,有极狡黠的一面,否则,年仅十二岁,怎能挣下几份小产业?

    朱鹮一笑,拍拍长河的肩。长河和他投缘,万事都不瞒他,坦陈孔唯屡屡被退婚,也是自己在背后捣鬼,她的名声传得满城风雨,不好嫁了,他将顺理成章地接手。而那几户人家家禽牲畜是遭了点殃,但他在赌场上都作了补偿。

    雇几个游商扮算命先生,就得偿所愿,可比孔唯嫁了再去抢亲来得简便。朱鹮大笑:“你小子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之一。”

    长河很谦逊:“彼此彼此,我也只爱和妙人儿结交。”

    便都想起了那冷宫中的大美人,长河很神往:“不知你我可入得了虞绣法眼?”

    朱鹮摸了一块点心吃了,喝一大口茶:“你神通广大,寻条门路,约她见个面?”

    长河抓抓头:“好说好说,从今夜挖地道,三十年后,直达冷宫地下。”

    ※

    长河以商人自居,事实上,商人和政客很像,三寸之舌,胜过百万雄师,可撩拨万众心弦,可诱守财奴倾家荡产,可驱懦夫慷慨赴死。本朝太祖路得胜治国虽昏庸,但在民间拥有大量热血拥趸,这跟他绝佳的口才是分不开的。

    苍南山的枫树红如火,被太祖说成是庆贺自己登基,以示君权神授,连年号都定为“天策”,足见用心——既然牵强附会是皇帝都热衷的把戏,小民依葫芦画瓢,不为过吧?

    三天后,沅京好几家酒楼里,先后传出精妙绝伦的《胡笳十八拍》。目击者称,那神秘阔客抱琴来,豪掷千金,指名让定南王府的琴师朱鹮演奏。

    阔客流连酒肆,声色犬马,风采和气势都直追《风尘三侠》的虬髯客,却只逗留三日,即掷杯弹剑,狂歌远行。见过的众掌柜都称,阔客是塞外异人,临行前,将上古名琴赠予知音人朱鹮。朱鹮深感贵重,不胜惶恐,放在乐器行里寄售,好音律者纷沓而至,郑姓掌柜却说它是镇店之宝,概不出售。

    尤物扮作端庄,勾人端详。乐器行在极短时日就闻名于沅京。长河数着订金,舒坦极了。老郑挣着钱了,请朱鹮和长河下馆子,笼着手憨笑:“缩手缩脚,穷困潦倒,果然,要赚钱就得豁得出去。我虚长你三十,却真该拜你为师。”

    长河夹一筷子辣子鸡丁吃,忽有一瞬出神,“我想过,我没别的路可走,只能把人生当成买卖来经营。我能干些,会赚钱,能自保,也能保护她,还能全身而退,才会让她母亲对我有信心,相信我小孔唯三岁,也照样是她的依靠。”

    情爱里有太多的崎岖和缄默,藉了醉意,朱鹮也缓缓忆起十年前那惊鸿一瞥的倾心相遇。

    太祖夺了天下,高抬贵手,只将前朝遗老遗少们逐去修行宫或皇陵,没要他们的性命。在文人的渲染下,他俨然仁慈宽厚的圣主,被愚民们山呼万岁。然而,对下野者来说,上位者将之流放,比斩杀更有屈辱感。朱鹮的亲眷侥幸捡回命,但缺乏维持的心念了,混迹于贩夫走卒中,潦潦草草地活,疾病一来,如释重负。

    从沅京往北,漫漫九百里,身戴重枷,风餐露宿,不断有人被疟疾和风寒夺去性命,而所有企图逃跑的人都会被当场格杀,抛于荒野。

    不想死,就得想出一条尽可能好的活路。朱鹮不停找人攀谈,对所有的未知都有跃跃欲试的好奇心,和官差探讨蒸馒头的诀窍,找染坊大娘聊套色手法,向西北少年学唱民歌花儿,手头没有乐器,就摘了树叶子有一搭无一搭地练习吹出曲调。

    那晚落了雪,队伍经过一处结了冰的河,官差也累了,众人遂就地歇脚。有年轻人凿冰取水,运气好,逮了几尾大鱼。枯树下有一支马队在小憩,为首的中年人差人升火烤肉,香得囚徒们坐立不安,催年轻人去借个火,争取能吃上烤鱼。

    年轻人借到火和盐,回来兴奋地说马队里有美人,囚徒们不信,待马队的人围坐在火堆前就餐时,所有人都呆住了。火光闪耀下,衣衫朴素的少女有一张极美的面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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