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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连林星缀都被他震慑。
在他眼里，姬云程一是淡漠而深不测的。但此刻他却姬云程上体会到渴求已久的战意与雄心。
姬云程刚放完话，低头就见林星缀的星星眼。
林星缀：*^o^*
姬云程：“......”
姬云程没忍住，勾唇轻轻一。他微的弧度十分细微，也只有几个一直盯着他的有心人见。
某个对华夏文化颇有造诣的研究员啧啧摇头，叹息：“烽火戏诸侯，国将不国啊......”
他这话被段嫣听到，一顿咬在牙里的痛斥，什么国将不国，他姬云程难是皇帝吗！
但，怎么说呢。
还真没人能拦得住他。
中央控制室的会议在诡异的气氛之结束。
不军方的人在走出会议室后，统统摇头叹息。
姬上将这么一棵坚韧的铁树，怎么就栽在林星缀上？难不成，就因为林星缀长得好？
这时的林星缀还不知问题的严重性。关于他和姬云程的流言蜚语又要传遍整个内城。
而此刻，他正跟在姬云程边，去往中央控制室食堂的路上。在口，他见大老远就开始冲他们挥舞臂的白宁，于是大家一起结伴去食堂。
林星缀这回有意控制自己的食量，不能再像上次那么夸张。
......但，等他端着盘子站到餐台前的时候，就把之前有的一切都给忘记。
于是他的面前再次堆起小山一样的食物。但，这回好歹还算有进步，他现在的食量和人类中最极致的大胃王差不多——好歹是回到人类的范畴。
喜贺。来他还是有理智在的。
但在场的也有第一次见到林星缀横扫食堂的，自然露出见鬼的表情——比如白宁。
白宁的微微颤抖：“我的云程哥欸，他每顿都吃这么多？”
姬云程淡定地一边抽出一双筷子：“大概吧。”
白宁：“你的卡内余额还好吗？”
姬云程：“......”上回他是不是说让林星缀自己养活自己来着？
正当姬云程犹豫的时候，林星缀已经端好东西，蹭到姬云程边来等着姬云程一起付款——起来是蹭习惯，完全忘记那回事。
姬云程默默地刷卡。
白宁又是一声“好家伙”，被姬云程卡上的余额给吓一跳：姬云程想养活一个林星缀，那太容易。
吃饭的时候白宁还在琢磨，这上将的待遇居然这么好吗？他现在还是上尉，这得再熬几年啊？
白宁刚愁苦地戳戳面前的米饭，谁料姬云程像猜到他心中疑惑似的，开口说：“这次我要去救援深海基地。你就留在启明，指挥突击队继续护城任务。等我回来给你升衔。”
白宁瞬间充满干劲：“云程哥，你简直就是我亲生的哥哥！你放心，我一定——等等，是你亲自去进行这次的救援任务？”
姬云程没怎么在意似的“嗯”一声。
“他是陪我去的。”林星缀在干饭的间隙抬起头，为姬云程辩解。
“哦......”白宁登时一副“好，我懂”的表情。然后他就开始，张牙咧嘴的，得姬云程都有点想揍他。
好歹白宁还算是有眼色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稍等，云程哥，你是让我留在这儿？”白宁忽然反应过来，“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姬云程瞥他一眼：“你说呢？”
“别啊！我也想去见识见识深海基地。他们都闭城十年——我宁愿不要升衔。我想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白宁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没料到金属筷尖与合金餐桌互相摩擦，发出“滋啦”一刺耳的杂声——连白宁自己都被吓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有些牙酸，何况是深受其害的姬云程和林星缀。
“......你还是给我多上点心。”姬云程的语气里开始渗出寒意。
白宁：“......”
白宁不敢说话，乖乖地把饭给吃完，即刻滚回地面指挥部。
林星缀着他逃也似的背影，吸一口面条。
姬云程扭头他：“好吃吗？”
林星缀点头：“好吃。”
姬云程：“再这么吃几顿，你欠我的点数半年都还不上。”
林星缀：“......！”
他把这茬儿给忘。
然后姬云程就见，林星缀以忐忑不安的表情......把剩的东西全给吃。
“......反正卡都已经刷。”林星缀吃到这地步却没有打嗝，吃完还擦擦嘴，那副倔强的样子摆明就是觉得“债多不压”，“以后我有工资都打到你那里。这总以？”
姬云程：“.......”他。
林星缀：“你又什么？”
姬云程：“我刚才吓唬你的。其实科研的工资也很高。”
林星缀：“......哈？”
更令人生气的是，姬云程居然当场联络基地的后勤部，让他们以后把属于林星缀的工资点数都打到他那里，问就是“林星缀动提出来的”。
林星缀：“......”很生气，气死。
姬云程慢条斯理地挂掉通讯，瞟他一眼，说：“你是想反悔吗？”
林星缀：怎么说呢，一开始他占人家便宜是事实，而且姬云程一直在帮助他，他也不好意跟人家计较几顿饭钱——
“算。”姬云程他真的不高兴，于是解释，“刚才也是骗你的。基地有规定，个人的点数只能由个人用，除非是家属关系。以我没法把你的点数挪到我这里来。”
林星缀：“......”好家伙。这么一解释，他更生气。
......
一顿饭的功夫，林星缀和姬云程就闹翻。
不人亲眼见他们一前一后出的食堂，明明是同行，却隔有三米远，谁都不支声，谁都不搭理谁。
流言是长者腿的。在这个人人握一个通讯器的时代，说流言是以光速传播的也不为过。
等林星缀回到研究室的时候，宋纪已经好奇地走到他边来问：“你和姬上将吵架？”
林星缀：“你怎么知的？”
“你不用管我为什么知。”宋纪矜持地咳嗽一声，说，“我就是想解一。”
林星缀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宋纪说。
宋纪：“......”
好，没事，谁说他俩闹翻，这明明就是打情骂俏。宋纪觉得，自己把这个问题问出来都是在浪费时间。
宋纪暗自叹息。
林星缀却有意问他几个问题。
“你怎么不去宋昀，他这次受伤挺重的。”
中毒加脑震荡。对于一被基地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指挥官宋昀而言，这已经是前二十多年未有的重伤。
宋纪愣片刻，说：“我觉得他能并不想见我。”
“为什么？因为你之前站在姬上将这边，却没站在他那边？”林星缀问。
林星缀虽然不清楚他们之前的往事，但他明白宋昀似乎也有怨气。他和姬云程之前的矛盾，或许是地面指挥部和空中指挥部在摩擦的过程中逐渐积累起来的，但宋纪人在科研，算是中立势力，怎么会和宋昀闹成现在这幅模样呢？
“我......当初我们俩是资质差不多的双胞兄弟，一起被选进指挥官的培训计划。姬上将对我们两个一直很好。包括段嫣、白宁......我们经常聚在一起。”宋纪说，“但是后来，指挥官训练的压力实在太大。我的能力有些跟不上，而宋昀一直表现得很稳定。在最终考核的时候，宋昀通过，我却犯大错——但他似乎认为，我是为转来科研，故意在考核里犯错的。”
“我的确是更喜欢科研的工作。这来不是什么秘密。”宋纪深深吸口气，把上的平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但宋昀却觉得，是我抛弃他。”
宋纪还记得他们分扬镳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他们还是年，只穿着黑色背心和军装长裤，丝毫不避讳寒冬刺骨的气息。
考核结果出来之后，宋昀去空中指挥部，而宋纪因为在文化课程中表现优异，被分去科研。他们坐在训练室的口，互相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宋纪记得自己当时偷偷瞥过宋昀一眼——他们不仅穿着一样，长得也一样，小到大就是如此，对方都像是在镜子里的自己——但是那一刻，宋纪却清晰地感受到宋昀与他的不同。
宋昀是燃烧的火种。
而宋纪自己，注定是棵在科研里缓慢生长的植物。
宋昀冷漠而愤懑地瞥他一眼，然后就站起来，转离开。
而宋纪就像是扎根在土里似的，丝毫没有迈步去追他的勇气。
“......后来我们一个在科研，一个在军方，不常见面。不知不觉，就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无话不谈。”
是个兄弟离心的悲伤故事。
林星缀记得，之前在航空舰上的时候，宋昀的头被撞的不清，对姬上将喊的是“云程哥”。
这次在疗养院里修养，姬云程和宋昀虽然不经常说话，但林星缀感觉得到他们的关系正在慢慢的修复，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动不动就剑拔弩张。
宋昀和姬云程尚且能如此，宋纪和他是亲兄弟，亲兄弟应该是没有隔夜仇的吧？
林星缀把这话和宋纪说之后，宋纪愣很长一段时间。最后他还是着跟林星缀说声“谢谢”。
“其实，有很多事情都要谢谢你。”宋纪决定采取最朴实无华的报恩方式，“改天我请你吃饭。”
林星缀果然很高兴。
“对。诺顿博士让你去他那里一趟。”宋纪忽然想起件事，“他似乎是想和你谈谈军事防御网接来的升级问题。”
“毕竟你马上就要出发去深海基地，还是把方案给确定来比较好。”
于是，林星缀再次来到诺顿博士的研究室里。
这次他没有再放什么管风琴乐，也没有用大锤砸石头，让林星缀稍稍松口气。
这位鬓发皆白的老绅士把他请到休息区，还给他倒杯水——这态度，和第一次见面比起来，真是客气多。
客气到让林星缀都有些受宠若惊。就怕诺顿博士突然腰间掏出一把小锤来砸他的脑袋。
“咳......博士，我们是不是该开始讨论防御网的升级方案？”
诺顿博士往他边一坐：“什么升级？怎么升级？......现在防御网的硬件设施远远不匹配它超前的系统。就凭你之前的那些操作，基地的工程部也起码要花两年的时间升级他们对材料的研究、对机械的改装——”
“我会把研究方和数据提前给他们。”林星缀闻弦歌而知雅意，“只要依样画葫芦，绝对不会出错。”
他本就是学机械的高材生，程序和系统其实都是辅助段——只是他在这方面更有天赋。
他自认为把科研研究方的空缺全给安排好，那么接来他暂时离开基地也没事，却没想到诺顿博士的容瞬间更加神秘。
“好小子。”诺顿博士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不是一般人吧？”
林星缀：“......”
“我知你不想回答。也不打算回答。”诺顿博士撬开一瓶酒，倒一些在被子里，吟吟地说，“像我一样出你与众不同的人，其实有很多。如果不是姬云程一直压着你，你恐怕早就闹出更大的事情来......对吗？”
林星缀也不知说什么好。
他应该是史上最安分守己的创世神，但他也明白，自己丢失控制台无异于丢失神格......但如果没有姬云程的存在，他应该会试着用精神暗示一点点控制整个启明基地的高层，让他们为他用。
但现在出个姬云程。林星缀确实，不大愿意这么做。
他觉得“活着的生命”，比“听话的傀儡”要有意义得多。
林星缀的沉默似乎象征着某种危险讯号。诺顿博士喝酒的动作停来，神情也变得严肃一些。但他还是说：“我找你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要托付给你。”
林星缀：“什么东西？”
诺顿博士慢慢地站起来，走到储物柜边，里面掏出一个银色的、有些老旧的箱子。
林星缀走过去一，发现箱子里满满的都是稿、实验数据，以及一些影像资料。
“之前在中央控制室的时候，你有过发言。”诺顿博士眨眨眼睛，“起来你对智能机器人相当熟悉。”
虽说都是智能，但智能工程和人工智能其实并不是完全相同的。
林星缀也学习过人工智能领域的知识——因为他的导师就是靠智能机械人闻名学院的。
他翻那些稿、数据，越发觉得这些资料的人是个走在时代前沿的天才。
“我那个失踪的学生......他研究的，恰好就是人工智能的方。”诺顿博士顿顿，脸色沉重地说，“我有预感，仿生机器人的事还没有结束。而他说不定也牵涉其中。即没有......他研究出的东西也能多帮你一把。说不定你能找出压制他们的方法。”
“基地里发生的血案近在眼前。”诺顿博士忽然一，勾起林星缀的肩膀，说，“而人类活去最重要的信条之一就是......复仇。”
诺顿博士走回到桌边，又给自己倒一杯酒，一饮而尽。他开口说话，像是对林星缀说的，又像是对什么其他人说的。
“去吧，去颠覆世界吧。年轻人。”
4;连林星缀都被他震慑。
在他眼里，姬云程一是淡漠而深不测的。但此刻他却姬云程上体会到渴求已久的战意与雄心。
姬云程刚放完话，低头就见林星缀的星星眼。
林星缀：*^o^*
姬云程：“......”
姬云程没忍住，勾唇轻轻一。他微的弧度十分细微，也只有几个一直盯着他的有心人见。
某个对华夏文化颇有造诣的研究员啧啧摇头，叹息：“烽火戏诸侯，国将不国啊......”
他这话被段嫣听到，一顿咬在牙里的痛斥，什么国将不国，他姬云程难是皇帝吗！
但，怎么说呢。
还真没人能拦得住他。
中央控制室的会议在诡异的气氛之结束。
不军方的人在走出会议室后，统统摇头叹息。
姬上将这么一棵坚韧的铁树，怎么就栽在林星缀上？难不成，就因为林星缀长得好？
这时的林星缀还不知问题的严重性。关于他和姬云程的流言蜚语又要传遍整个内城。
而此刻，他正跟在姬云程边，去往中央控制室食堂的路上。在口，他见大老远就开始冲他们挥舞臂的白宁，于是大家一起结伴去食堂。
林星缀这回有意控制自己的食量，不能再像上次那么夸张。
......但，等他端着盘子站到餐台前的时候，就把之前有的一切都给忘记。
于是他的面前再次堆起小山一样的食物。但，这回好歹还算有进步，他现在的食量和人类中最极致的大胃王差不多——好歹是回到人类的范畴。
喜贺。来他还是有理智在的。
但在场的也有第一次见到林星缀横扫食堂的，自然露出见鬼的表情——比如白宁。
白宁的微微颤抖：“我的云程哥欸，他每顿都吃这么多？”
姬云程淡定地一边抽出一双筷子：“大概吧。”
白宁：“你的卡内余额还好吗？”
姬云程：“......”上回他是不是说让林星缀自己养活自己来着？
正当姬云程犹豫的时候，林星缀已经端好东西，蹭到姬云程边来等着姬云程一起付款——起来是蹭习惯，完全忘记那回事。
姬云程默默地刷卡。
白宁又是一声“好家伙”，被姬云程卡上的余额给吓一跳：姬云程想养活一个林星缀，那太容易。
吃饭的时候白宁还在琢磨，这上将的待遇居然这么好吗？他现在还是上尉，这得再熬几年啊？
白宁刚愁苦地戳戳面前的米饭，谁料姬云程像猜到他心中疑惑似的，开口说：“这次我要去救援深海基地。你就留在启明，指挥突击队继续护城任务。等我回来给你升衔。”
白宁瞬间充满干劲：“云程哥，你简直就是我亲生的哥哥！你放心，我一定——等等，是你亲自去进行这次的救援任务？”
姬云程没怎么在意似的“嗯”一声。
“他是陪我去的。”林星缀在干饭的间隙抬起头，为姬云程辩解。
“哦......”白宁登时一副“好，我懂”的表情。然后他就开始，张牙咧嘴的，得姬云程都有点想揍他。
好歹白宁还算是有眼色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稍等，云程哥，你是让我留在这儿？”白宁忽然反应过来，“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姬云程瞥他一眼：“你说呢？”
“别啊！我也想去见识见识深海基地。他们都闭城十年——我宁愿不要升衔。我想和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白宁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没料到金属筷尖与合金餐桌互相摩擦，发出“滋啦”一刺耳的杂声——连白宁自己都被吓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有些牙酸，何况是深受其害的姬云程和林星缀。
“......你还是给我多上点心。”姬云程的语气里开始渗出寒意。
白宁：“......”
白宁不敢说话，乖乖地把饭给吃完，即刻滚回地面指挥部。
林星缀着他逃也似的背影，吸一口面条。
姬云程扭头他：“好吃吗？”
林星缀点头：“好吃。”
姬云程：“再这么吃几顿，你欠我的点数半年都还不上。”
林星缀：“......！”
他把这茬儿给忘。
然后姬云程就见，林星缀以忐忑不安的表情......把剩的东西全给吃。
“......反正卡都已经刷。”林星缀吃到这地步却没有打嗝，吃完还擦擦嘴，那副倔强的样子摆明就是觉得“债多不压”，“以后我有工资都打到你那里。这总以？”
姬云程：“.......”他。
林星缀：“你又什么？”
姬云程：“我刚才吓唬你的。其实科研的工资也很高。”
林星缀：“......哈？”
更令人生气的是，姬云程居然当场联络基地的后勤部，让他们以后把属于林星缀的工资点数都打到他那里，问就是“林星缀动提出来的”。
林星缀：“......”很生气，气死。
姬云程慢条斯理地挂掉通讯，瞟他一眼，说：“你是想反悔吗？”
林星缀：怎么说呢，一开始他占人家便宜是事实，而且姬云程一直在帮助他，他也不好意跟人家计较几顿饭钱——
“算。”姬云程他真的不高兴，于是解释，“刚才也是骗你的。基地有规定，个人的点数只能由个人用，除非是家属关系。以我没法把你的点数挪到我这里来。”
林星缀：“......”好家伙。这么一解释，他更生气。
......
一顿饭的功夫，林星缀和姬云程就闹翻。
不人亲眼见他们一前一后出的食堂，明明是同行，却隔有三米远，谁都不支声，谁都不搭理谁。
流言是长者腿的。在这个人人握一个通讯器的时代，说流言是以光速传播的也不为过。
等林星缀回到研究室的时候，宋纪已经好奇地走到他边来问：“你和姬上将吵架？”
林星缀：“你怎么知的？”
“你不用管我为什么知。”宋纪矜持地咳嗽一声，说，“我就是想解一。”
林星缀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宋纪说。
宋纪：“......”
好，没事，谁说他俩闹翻，这明明就是打情骂俏。宋纪觉得，自己把这个问题问出来都是在浪费时间。
宋纪暗自叹息。
林星缀却有意问他几个问题。
“你怎么不去宋昀，他这次受伤挺重的。”
中毒加脑震荡。对于一被基地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指挥官宋昀而言，这已经是前二十多年未有的重伤。
宋纪愣片刻，说：“我觉得他能并不想见我。”
“为什么？因为你之前站在姬上将这边，却没站在他那边？”林星缀问。
林星缀虽然不清楚他们之前的往事，但他明白宋昀似乎也有怨气。他和姬云程之前的矛盾，或许是地面指挥部和空中指挥部在摩擦的过程中逐渐积累起来的，但宋纪人在科研，算是中立势力，怎么会和宋昀闹成现在这幅模样呢？
“我......当初我们俩是资质差不多的双胞兄弟，一起被选进指挥官的培训计划。姬上将对我们两个一直很好。包括段嫣、白宁......我们经常聚在一起。”宋纪说，“但是后来，指挥官训练的压力实在太大。我的能力有些跟不上，而宋昀一直表现得很稳定。在最终考核的时候，宋昀通过，我却犯大错——但他似乎认为，我是为转来科研，故意在考核里犯错的。”
“我的确是更喜欢科研的工作。这来不是什么秘密。”宋纪深深吸口气，把上的平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但宋昀却觉得，是我抛弃他。”
宋纪还记得他们分扬镳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他们还是年，只穿着黑色背心和军装长裤，丝毫不避讳寒冬刺骨的气息。
考核结果出来之后，宋昀去空中指挥部，而宋纪因为在文化课程中表现优异，被分去科研。他们坐在训练室的口，互相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宋纪记得自己当时偷偷瞥过宋昀一眼——他们不仅穿着一样，长得也一样，小到大就是如此，对方都像是在镜子里的自己——但是那一刻，宋纪却清晰地感受到宋昀与他的不同。
宋昀是燃烧的火种。
而宋纪自己，注定是棵在科研里缓慢生长的植物。
宋昀冷漠而愤懑地瞥他一眼，然后就站起来，转离开。
而宋纪就像是扎根在土里似的，丝毫没有迈步去追他的勇气。
“......后来我们一个在科研，一个在军方，不常见面。不知不觉，就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无话不谈。”
是个兄弟离心的悲伤故事。
林星缀记得，之前在航空舰上的时候，宋昀的头被撞的不清，对姬上将喊的是“云程哥”。
这次在疗养院里修养，姬云程和宋昀虽然不经常说话，但林星缀感觉得到他们的关系正在慢慢的修复，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动不动就剑拔弩张。
宋昀和姬云程尚且能如此，宋纪和他是亲兄弟，亲兄弟应该是没有隔夜仇的吧？
林星缀把这话和宋纪说之后，宋纪愣很长一段时间。最后他还是着跟林星缀说声“谢谢”。
“其实，有很多事情都要谢谢你。”宋纪决定采取最朴实无华的报恩方式，“改天我请你吃饭。”
林星缀果然很高兴。
“对。诺顿博士让你去他那里一趟。”宋纪忽然想起件事，“他似乎是想和你谈谈军事防御网接来的升级问题。”
“毕竟你马上就要出发去深海基地，还是把方案给确定来比较好。”
于是，林星缀再次来到诺顿博士的研究室里。
这次他没有再放什么管风琴乐，也没有用大锤砸石头，让林星缀稍稍松口气。
这位鬓发皆白的老绅士把他请到休息区，还给他倒杯水——这态度，和第一次见面比起来，真是客气多。
客气到让林星缀都有些受宠若惊。就怕诺顿博士突然腰间掏出一把小锤来砸他的脑袋。
“咳......博士，我们是不是该开始讨论防御网的升级方案？”
诺顿博士往他边一坐：“什么升级？怎么升级？......现在防御网的硬件设施远远不匹配它超前的系统。就凭你之前的那些操作，基地的工程部也起码要花两年的时间升级他们对材料的研究、对机械的改装——”
“我会把研究方和数据提前给他们。”林星缀闻弦歌而知雅意，“只要依样画葫芦，绝对不会出错。”
他本就是学机械的高材生，程序和系统其实都是辅助段——只是他在这方面更有天赋。
他自认为把科研研究方的空缺全给安排好，那么接来他暂时离开基地也没事，却没想到诺顿博士的容瞬间更加神秘。
“好小子。”诺顿博士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不是一般人吧？”
林星缀：“......”
“我知你不想回答。也不打算回答。”诺顿博士撬开一瓶酒，倒一些在被子里，吟吟地说，“像我一样出你与众不同的人，其实有很多。如果不是姬云程一直压着你，你恐怕早就闹出更大的事情来......对吗？”
林星缀也不知说什么好。
他应该是史上最安分守己的创世神，但他也明白，自己丢失控制台无异于丢失神格......但如果没有姬云程的存在，他应该会试着用精神暗示一点点控制整个启明基地的高层，让他们为他用。
但现在出个姬云程。林星缀确实，不大愿意这么做。
他觉得“活着的生命”，比“听话的傀儡”要有意义得多。
林星缀的沉默似乎象征着某种危险讯号。诺顿博士喝酒的动作停来，神情也变得严肃一些。但他还是说：“我找你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要托付给你。”
林星缀：“什么东西？”
诺顿博士慢慢地站起来，走到储物柜边，里面掏出一个银色的、有些老旧的箱子。
林星缀走过去一，发现箱子里满满的都是稿、实验数据，以及一些影像资料。
“之前在中央控制室的时候，你有过发言。”诺顿博士眨眨眼睛，“起来你对智能机器人相当熟悉。”
虽说都是智能，但智能工程和人工智能其实并不是完全相同的。
林星缀也学习过人工智能领域的知识——因为他的导师就是靠智能机械人闻名学院的。
他翻那些稿、数据，越发觉得这些资料的人是个走在时代前沿的天才。
“我那个失踪的学生......他研究的，恰好就是人工智能的方。”诺顿博士顿顿，脸色沉重地说，“我有预感，仿生机器人的事还没有结束。而他说不定也牵涉其中。即没有......他研究出的东西也能多帮你一把。说不定你能找出压制他们的方法。”
“基地里发生的血案近在眼前。”诺顿博士忽然一，勾起林星缀的肩膀，说，“而人类活去最重要的信条之一就是......复仇。”
诺顿博士走回到桌边，又给自己倒一杯酒，一饮而尽。他开口说话，像是对林星缀说的，又像是对什么其他人说的。
“去吧，去颠覆世界吧。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