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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大明皇后:揽溪传(全)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朱常洛用力握着茶杯,指节隐隐发白,只听“嘭”一声,茶水四溅,杯子已经在他手中破成几块。“啪嗒”,一滴殷红的血流过破裂的雪白瓷片,打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地洇进去。

    想到纸是包不住火的,我跪了一夜,待朱常洛醒来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此时他眸中光影流转,瞬息万变,我将该说的话说完,便不敢再多言,只是默默抽出随身带的帕子,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受伤流血的手掌。

    许久,他才长长出一口气,似是想将胸腔里憋闷的气都吐出来一样,面无表情道:“替我更衣。”

    我越发小心翼翼,替他整理衣领袖口,一颗一颗地挽衣扣。头顶上方的呼吸只是比平日里重些,我却惊怕难安,手也滑了,一颗衣扣怎么也挽不进去。

    终于,他狠狠抓住我的手腕,手上的力道不输捏那只茶杯,捏得我好痛。他手掌上的伤口也裂开了,温热的血液浸过丝巾触到我的肌肤,他把我拉得很近很近,四目相对,眸中的厉色再不能压制:“你竟然帮着外人,来算计我?”

    他不过一句话,便如重锤,将我所有的心理准备打成碎片,我想辩解,除了否认,却不知从何说起。

    “昨晚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他质问的声音并不大,仍勉力镇定着,可我只觉耳中轰鸣,许久,才嗫嚅着,声如蚊蚋:“松神散。”

    我不敢再看他,却也知他神色骤变,果然,他气极反笑,冷冷道:“若他们给你一剂毒药,你也喂我喝了,是吗?”

    “怎会,”我急忙辩解道,“沧澜和惜华只是想离开,绝无半分害你之意啊。”

    “人心隔肚皮,你又怎知旁人无害我之意?如此轻信旁人,也不愿与我这个做夫君的商量。”

    “如果对你说了,你会让沧澜他俩离开吗?”想也未想,我脱口问道。

    “我会将惜华姑娘许配给他,然后升他的官职。他们以为我会如何?”

    果然。静静凝视朱常洛冰冷的面容,我心中汹涌的波澜稍稍平复,还好,我为惜华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默默跪在他面前,反手攀住他僵硬的手腕,哀求道:“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你放他们走吧。”

    良久,他都未做应答。

    “这是你第一次向我服软,竟是为了别人。”说完,他再不顾我,抽回手狠狠挥开,大步走向前,那织花繁复的袖沿打在我脸上,如同一个耳光。

    门“哗”的一声大开,寒风直灌进来,吹灭了残烛,吹乱了帷帐,吹得我心里一阵阵发冷。我跌坐在地上,手边是他掉落的外衣,还留有余温。

    想来烟绕和云横听见动静,早已候在外边,不多时便快步进来,两人搀着我坐到椅子上,面上皆苦。烟绕急得跺脚:“大清早的怎就能动上气来,昨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次他是真的生我的气了。”我只是喃喃,脑海中不断回放他无情挥开我的画面,越不愿回想,越挥之不去。

    “这么冷的天,皇长子连外衣也没穿,就那样气冲冲地出去了。皇长子惯是好脾气,究竟为何事让他如此震怒啊?”

    “我……”定了定神,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哀戚,“我偷了他的令牌,放沧澜和惜华离开了皇宫。”

    她二人不知是惊是忧,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们定要说我糊涂了,”我淡淡一笑,“可我不能放着惜华不管啊。”

    烟绕叹了口气:“小姐还是入宫前的那个小姐,一点儿也没变呢。”

    云横宽慰我:“皇长子若不在乎你,哪里会生那样大的气。待过几日皇长子气消了,选侍说说好话,皇长子又岂会为难?选侍切莫再伤心了。”

    “在他面前,我这次终究是做错了。”我一夜未眠,跪得双腿僵硬,此时只觉浑身发软,头脑发昏,“我累了,想休息,你们出去吧。”

    如此混混沌沌地过了三两天,其间云横打听来的消息说,皇长子终究还是没派人去追。

    “听说,皇长子当日便在书房发现了沧澜暗卫留下的书信,信中请罪之言出自肺腑,并且安排了完备周密的暗卫班值,想来皇长子的气当时便消了一半了。”云横端给我一碟子梅花糕,继续道,“但主要还是因为选侍,若要派人追去,免不了锦衣卫一番查探,只怕牵扯到选侍身上来。说到底,皇长子还是顾及选侍,才放了沧澜暗卫和惜华姑娘。”

    “皇长子最近都在书房里,小姐何不去看看,”烟绕笑嘻嘻地挥手,“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就过去啦。”

    可他那日脾气好大,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心中犹疑不定,忐忑难安,又足足盘桓了一日,才让烟绕拿了朱常洛落下的那件外衣和我亲手做的一碟梅花糕,一同去书房。

    走到半路,竟然下起雪来,洁白有如漫天飘絮,一片一片,缓缓降落,落在暗色的树上、朱红的栏杆上、巍峨的飞檐上,落下了,便了无踪迹。

    到书房,只见王安站在廊下笼着袖子,冷得直哆嗦,远远见我,便向我请安:“这大雪天的,选侍怎的到书房来了,快到廊下来避一避。”

    “皇长子在里边?烦请安公公通报一声。”

    “选侍稍候,奴才这就通报。”

    只是许久,都不见王安出来,寒风将雪片一阵阵掀过,好冷,我只觉指尖都冻得刺痛了。

    终于,门“呀”的一声开了,我抬头,却是贝淑女,带着一抹玩味的谑笑:“妾身道是谁,原来是王选侍。”她的眼风斜斜向里一飞,“怪不得累了安公公在一旁干站半天,只是这站在里面到底还是比站在这儿暖和许多了。”

    她见了我也不行礼,话里的意思不过是嘲笑我一朝失宠,皇长子不肯见我,撇了我在雪里吹风,还连累了王安在一旁罚站。我听懂了,也只一笑:“几日不见,贝淑女越发不知道尊卑了。”

    “不知道尊卑的是你!”她立刻反唇相讥,“你仗着皇长子对你好便恃宠生娇,殊不知皇长子对他殿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好,你是不是太当真了,反而不知道掂量自己的斤两了?”

    又一阵寒风刺骨,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那个瞬间我竟然觉得贝淑女说得很有道理,就好像我脑中一直混混沌沌的一个谜题,今天忽得高人指点,终于拨云见日,有了答案。朱常洛对我很好,温柔又宽容,我以为,三人之中,他对我是最好,可是,也许他对每个人都是一样好,让每个人都自认为对自己是最好。

    其他的女子,在他面前尚自清醒,知他是夫君,更是皇长子,她们敬他、顺从他。唯有我,以为他对我好,便是爱我,果真恃宠生娇了吗?

    若我与她们都是一样的,又有什么特别,更何谈什么爱呢?

    “知道我与你的不同吗?”她一定很欣赏我此刻苍白的脸色,故作不经意地从袖子里露出半截信笺,俯身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能助他宏图大业,你却只会给他找麻烦。”

    一丝残忍的笑意渐渐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她饶有兴趣地从食篮里拈出一块梅花糕:“咦,看来你这次倒是用了点儿心啊。”抿了一小口,又刻意皱眉道,“只是皇长子不爱吃这种干巴巴的东西,快些拿走吧。”说完,竟一甩手将半块梅花糕扔了出去。

    那块梅花糕骨碌碌地滚下阶梯,原本雪白的糕体沾上了泥土,立时灰头土脸,一路碎屑掉落,濒临破碎,直滚到一个人的脚下,才停下来。

    那人立于漫天飞雪中,一身白衣若素,唯有墨玉般的一双眼睛,宁静含蓄,正是公孙徵。

    他负手而立,见那半块残糕脏兮兮地躺在脚边,竟俯身将它拾起,仔细打量一番:“这梅花糕质地实而不硬,想必入口即化,香气清冽,用的梅花汁子恰到好处,再加上正中描五瓣梅花,雅致脱俗,依在下愚见,正是皇长子喜欢的糕点。”

    一席话说得贝淑女面上一阵白,狠狠瞪我一眼,便拂袖而去。

    公孙徵这才向我微微躬身,算是见礼,我亦还礼,风吹得脸上一派僵硬,实在笑不起来:“多谢公孙先生。”

    “在下实话实说罢了

    ,”他从容移步上来,“皇长子一时脱不开身也属正常,不如由在下将选侍的梅花糕先带进去?”

    “如此,劳烦了。”我将食篮递交到他手上。

    他微微颔首,便直接推门进去。不多时,王安便出来了,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也没提旁的:“天太冷,选侍这会儿一定也冻坏了,皇长子让选侍先回去歇着。”

    “好。”朱常洛若是肯见我,也不会冷我这许久了,我又何必自讨苦吃。我从烟绕手中接过衣裳,递给王安,“这是皇长子落下的外衣,你替他收着吧。”

    王安将衣裳推回来,道:“王选侍先留下吧,赶明儿有机会,奴才会跟皇长子说,还有件外衣在您那儿呢。”

    “有劳安公公。”

    自那日下起雪来,竟是无穷无尽了,雪越下越大,似有连绵不绝之势。我本就不是个爱出门的,如今彻底遂了愿,成日抱着几本闲书看着,烤烤火,喝喝茶,自顾自做散人。

    朱常洛又是几日几日地不回伏元殿,偶尔回了,便歇在贝淑女那儿。后来,刘淑女那儿也去过两次。

    贝淑女春风得意,又掌管着事务,见我如今受了冷落,便有凌弱之意,总是找了各样借口,撤走了我院子里好些人。不过经常在眼前伺候的人还是没少谁,终究她的胆子就那么大。

    加上有云横替我周旋着,以她在伏元殿里的资历,倒也没什么短我的,除了朱常洛再没有来,日子都是与从前一样。

    倒是如意经常来陪我,来了只是与我说笑话,闹我教她弹琴,又闹我学舞。只要她来,我这里便热闹,时间在笑闹中“唰”一声便过了。

    我虽口中认了错,可为着惜华,心中却不认为自己错了,如此胸臆里竟生出一股奇异的气来,将人撑得直直的。原以为会极难熬的日子,竟也不难,一点儿一点儿,无知无觉地,越过越坦然舒淡。

    曾经没有他的陪伴就难以入眠的日子,已恍如隔世,难道,我对他的心这么容易便灰了?

    终于有一天,如意也这样问我。

    “不是的,我在等。”我微笑着答道,专注于桌上水仙半开的花苞。

    “等?”

    “是啊,这不是宫中的女子最常做的事吗,”我的神色并无半点儿难看,“反正是一等,我只是不愿像别人那般以泪洗面地等,而是按自己本身的模样生活着。一样是等着,却要等得漂漂亮亮的,就算后来没等到,也没有失了本心。”

    如意听罢失笑:“真是闻所未闻的高论,听着却似乎有点儿道理。”

    她又道:“不知有些话说了,姐姐会不会觉得我小心眼儿。”

    “你说。”

    “自打惜华姑娘的事过后,刘淑女可来看过姐姐?”

    “无端端怎的提起她来?”

    “旁人也就罢了,你为了她的姐姐如今受了冷落,她竟看都不来看你,只顾一门心思讨好皇长子,简直就是乘虚而入,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我就是为了惜华姑娘,与她倒真没什么关系,你言重了。刘淑女也是怕受连累,自然会与我划清界限了,何必计较这么多。”

    “那她为何不自己去盗令牌,却求了你去,自私自利的胆小鬼,算盘拨得叮当响。”如意颇为不忿。

    “好了,刘淑女是有一点儿胆小怕事,却远没有你说的那样重。每个人看重的是什么,就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有人看重的是姐妹之情、兄弟之义,有人看重的是海誓山盟、至死不渝,我们是不同的人,却都没有错,懂吗?”

    如意别扭道:“你还替她说上话了。算了,我要练琴了。”

    别看如意平日张狂,只要弹起这首《秋风词》,便像换了一个人一般,琴声在她指尖流淌,如泣如诉,竟连我也痴了。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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