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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再一次弯腰鞠躬道:“你们正忙着,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您是广子的母亲吗?”

    卷毛女人瞪了典子一眼,道:“我是广子的母亲,不过,是后妈,和广子不是亲生的关系。”

    典子一时无语,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卷毛女人打招呼。然而,卷毛女人看到她这幅表情似乎很得意,盘问道:“你是广子的朋友?”

    “不,只是相识而已。”

    “哦,广子怎么了?”卷毛女人用打探的口吻问道。

    “广子她……”

    突然,一旁的川村寅治嘟嘟囔囔地插话道:“从村谷老师那里出来了。这位小姐是从东京来了,想问问广子有没有回家来。”

    “是这样子啊?”卷毛女人用多少有些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看典子和丈夫的脸,“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谁知道。”川村寅治的神情颇为尴尬。

    “从人家家里出来就出来吧,好歹也寄个明信片什么说一声嘛。当然了,本来就是跟我过不去才跑到东京去的嘛。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不都一样嘛?可去了哪里了,说一声不好吗?怎么说,你还总算是亲生父亲吧。她以前就是个犟丫头,现在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吧。”

    说着说着,卷毛女人的声音就尖锐起来了。

    川村寅治一声不吭,垂头丧气地又开始给轮胎抹胶水了。

    见此情景,典子赶紧逃开了。

    典子赶到丰桥车站,坐上了下一班快车。

    车窗依旧洁净明亮,透过右侧的车窗可以看到风平浪静的大海。太阳有些偏西了,从远处的洋面开始,大海的颜色已经在发生变化了。

    心情沉重。先前体会到的旅途乐趣早已烟消云散,有一种阴暗的东西在典子的心里扩散了开来。

    看来,川村广子是在一个不幸的家庭中长大的。生身母亲早早去世了,父亲又娶了继母。那个一头卷毛、瘦瘦的、张牙舞爪的女人。她讨厌广子。父亲是个老好人,生性懦弱,不会帮女儿说一句话。只要他帮女儿说一句话,肯定立刻就会遭到老婆劈头盖脸的痛骂。

    广子实在难以忍受,于是跑到了东京。不知道是经过了怎样的渠道,住进了村谷阿沙子家里,不管怎么说,这总算是她自己建立的栖身之地。

    在典子的记忆中,广子是一个嫩皮肤瓜子脸的姑娘。整天被主人村谷阿沙子差得团团转,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从来不知道少女的欢乐,身心都已经相当萎缩了。今天造访了她的老家,典子觉得自己终于理解广子为什么是这副样子了。

    通过一段短短的旅程,典子感到窥探到了他人不同的人生片段。犬山的畑中善一的妹妹、在木曾川河边玩耍的年轻人、丰桥的出租车司机、广子的父亲和继母,他们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生活和人生。

    列车过了静冈之后,能朦朦胧胧地看到富士山剪影般的身影了;到热海时已经是黄昏时分,这个温泉城市早已亮起了万家灯火。随着东京的临近,每到一个车站都有旅客下车。最后,车厢里空空荡荡的,简直叫人心里发慌。

    到达东京车站时,已经是七点过后了。

    虽然只是一次短暂的旅行,可典子对东京已经产生一种久违的感觉。

    刚下站台,典子就听到人群中有人高声招呼她:“喔,回来了。”

    她马上知道那是龙夫的声音。

    “啊呀。”典子没想到龙夫会来接她,所以觉得十分高兴。龙夫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或许是受了周边噪杂兴奋氛围的感染吧,只见他的脸上红彤彤的。

    “你是来接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坐的是这一班车呢?”

    “八九不离十,猜的呗。出版社的事刚忙完,回家时顺便逛过来的。你别那么受宠若惊的。”龙夫用满不在乎的语调说道,但看得出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自在才故意这么说的。

    “要不要帮你提个箱子啊?”龙夫伸出了手去。

    “没想到你还挺会体贴人的嘛。”

    “你鞍马劳顿,慰劳一下嘛。”

    两人肩并肩地走下了站台,汇入了忙乱的人群之中。东京快节奏的氛围也同样让典子感到久违了,在车上时那种沉闷抑郁的心情早已一扫而光,内心感到十分舒畅。

    “你寄来了快信,我刚才已经拜读了。”龙夫边走边说道。

    “怎么样?”

    “很精彩。我很感动啊。”

    典子以为龙夫在开玩笑,就望了他一眼,见他两眼放光,脸上并无笑容。典子不由得心中为之一动。

    “真有那么好吗?”典子轻描淡写地问道。

    “很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龙夫用兴奋的口气说道。

    “照你看,那会是怎么回事呢?”

    典子想尽快听听龙夫读了那封信之后的感想。

    “别急,说来话长。我们去喝杯茶吧?”

    “好啊。”

    两人出了八重洲出口处的剪票口,跟着人流朝商业街的方向走去。

    “哦,对了,你在丰桥见到了村谷女士家的女佣了吗?”龙夫像是才想起似的急切地问道。

    “这个嘛,也是说来话长。还是喝着茶聊吧。”

    “哦,好。”

    两人说着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起来。典子心里美滋滋的,简直难以自持。

    商业街走到一半,龙夫又转身走上街道左侧一段不太高的台阶。

    “哎?你要去哪里啊?”典子站在台阶下喊道。

    “不是说去喝茶的吗?”龙夫在台阶上回答。

    典子跟了上去,见那里不是一家提供咖啡的吃茶店,而是纯日本风格的茶室。里面摆设着整套盔甲,壁龛中悬挂着字画条幅,还陈列着许多陶瓷器皿。开门迎客的女侍和坐在茶炉前的女侍全都穿着袖子又肥又长的正统和服。

    “啊呀,没想到你还知道这样的高雅场所啊?”

    典子觉得很新奇,不住地打量着四周。

    “旅途归来,坐到这样的环境里才能快速地恢复平静,不是吗?首先是客人不多,清静嘛。”

    的确,这里要比吃

    茶店宁静得多,走进来便给人以一种能将旅途中的仆仆风尘抖落干净的轻松感觉。顾客不多,只有对面的席位上有三位年长的男子在静静地交谈。

    “你常来这儿吗?”

    “嗯,时不时地会过来坐坐吧。”

    “哎?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小老头嗜好。”

    典子嘴里挖苦着龙夫,可当她双手捧起女侍端来的粗陶茶杯望着里面的绿色茶泡时,立刻就感到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了。

    龙夫端起茶杯发出阵阵啜饮之声,随后答道:“怎么样?我的嗜好可能不入你的法眼。就在这里听听你的旅途见闻吧。”

    说完后,他又大口大口地嚼起盘子里剩下的羊羹来。

    “你看你,吃也没个吃相。”典子看着龙夫狼吞虎咽的样子嗔怪道。

    “你懂什么?文绉绉的是吃不出味儿来的。和茶一起嚼着吃味道最好。先别管这个了。说说吧,在丰桥见到了村谷家的女佣了吗?”龙夫两眼闪闪发光地问道。

    “没有。”典子摇了摇头。

    “没在家吗?”

    “广子根本就没从东京回老家去。”

    “什么?没回家?”龙夫将羊羹咽了下去。

    “说是不会回家的。我见到了她父亲,她家里的情况好像挺复杂的。”

    典子简要地说了一下她在广子家里的见闻。说着说着,眼前就又出现了给倒放着的自行车轮胎抹胶水的川村寅治的模样,以及站在一旁眉毛倒竖的广子的后妈。就连当时照在他们脸上的阳光也都得到了清晰的还原。

    “是这样啊。”

    龙夫以手支颐听着典子的叙述,听完后,他掏出了香烟。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典子想象中的失望。

    “你说广子是不是很可怜?她到底到哪里去了呢?”典子似乎有意要引起龙夫的兴趣似的问道,但她自己反倒显得有些泄气了。

    “谁知道呢?”

    龙夫稍稍歪斜过身子,吐了口烟,眯缝起双眼。这是他考虑问题时的毛病,但也并不太严重。典子心想:或许他正在建立某种设想吧。

    “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弄清了一些事情。”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龙夫又开口说道,“就是关于亮吾失踪的事,在那条线路上的调查已经以失败而告终了。以前我曾经去找过的那个在小田原车站工作的朋友,今天打电话来了。他调查了那时‘出云’号列车在各个车站所出的车票数量,结果仍是一无所知。”

    随着说话调子的改变,龙夫将身体的姿势也重新转向了典子。

    “嗯,这个先暂且放下。你的那封信,我看得兴趣大增啊。你虽然辛苦了一趟,可我觉得你大老远的这一趟实地调查不虚此行啊。”

    “有这么大帮助吗?”典子盯住龙夫的眼睛,问道,“好啊。那么你就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你这么感兴趣呢?”

    “明确了畑中善一的创作笔记被人借走了就是一大收获。虽然不知道是谁借走的,这一点有些遗憾,但也很有意思,就看你怎么来看待了。”

    典子理解龙夫所谓的“有意思”,不就是解开谜团过程中的乐趣吗?可是,仅仅沉湎于此又于事何补呢?

    “就这些吗?”

    典子透露出了不满意的口气来,龙夫听了赶紧摇头。

    “不,主要不是这个。最吸引我的当然是你寄来的那张照片。”

    他所感兴趣的,果然是那张照片。

    “我洗耳恭听。”典子将双肘搁在桌面上十指交叉,又将下巴搁在了手指上。

    “首先,畑中善一的妹妹有关照片所说的话就很有意思。且慢,且慢。那张照片我带着呢,我们边看边说。”

    龙夫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信封。不用说,那就是典子在犬山的旅馆里寄出的那封信。龙夫随即从信封中抽出了那张照片。

    一对青年男女和一个小男孩站在古寺门楼的背景之前。青年男女笑得很开心。这是一张已经褪了色、略带深棕色的照片。典子看到了这张照片,眼前立刻就浮现出位于浓尾平原上的那个农家房舍。

    “这个门楼,”龙夫用手指着照片说,“曾经还是石川五右卫门的藏身之所呢。歌舞伎中不是有那么一出吗?五右卫门手持大烟管,‘天下绝景、天下绝景啊’地大呼小叫的。”

    “那些插科打诨就免了吧。快说说要紧的。”

    “啊,不好意思。不过,这张照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天下绝景’啊。畑中善一和他的恋人都是一副十分幸福的样子,这个小男孩是他恋人的弟弟吧?真不错啊。估计这张照片所反映的,就是他短暂的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吧?”

    典子点了点头。

    “可是,在这幸福景象的背面,有一个坏蛋正盯着他们呢。”

    龙夫将照片翻了过来。照片的背面现出了陈旧的钢笔笔迹“昭和X年X月X日,摄于京都南禅寺。拍摄……”,以及下面令人感到异样的黑色墨迹。典子已是第二次看到了。

    “正如你在信中想象的那样,这个被涂抹掉了名字的人无疑就是破坏了畑中善一和这个姑娘恋爱的人。不然的话,是不会特意将其涂抹掉的,说明畑中善一不愿意再看到这个名字了。至于爱情的破灭是否真的令他病情加剧先另当别论,但给他以沉重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由于他是一个有志于成为小说家的青年,想必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到死都保留着这张照片,既说明他一直怀念着他的恋人,同时也说明了他对拍摄者永久的憎恨。就像你在信中推测的那样,这个被抹去了名字的人,曾经是畑中善一的朋友,后来却横刀夺爱,抢走了他的恋人。”

    “是啊。”

    “这是个卑劣的恶友,可世上这种情形也并不少见。一开始,就像这张照片所照的那样,跟人家一起游玩,随后就想方设法抢朋友的女朋友。好吧,我们就来分析一下这张照片,怎么样?”

    “好啊。”典子马上表示赞成。

    “先说说这位畑中善一的恋人,你心里有没有线索?”

    典子再次看了看照片上的姑娘。对这个打着二十年前流行款式阳伞的十九、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典子自然是毫无印象的。只见她长着一个下颌丰满的圆脸,夏日里的强烈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上,刷白刷白的。

    “没有什么线索啊。”典子如实相告。

    “那么,这个是她弟弟的小男孩呢?”龙夫又指了指第二个人。

    对了。这个男孩子总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第一次看到照片时就有这种感觉了,现在也还是一样。他好像就是在附近看到过的某个小男孩,还是很少见的那种,并且是很久以前看到过的。

    典子把自己这样的想法如实地告诉了龙夫。不料,龙夫听了,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阿典,你也这么想?”

    “哎?‘你也’是什么意思?”

    龙夫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总觉得这是个在哪里看到过的男孩子的脸。不过,看到的又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说好呢,似乎我看到的不是这样的正面,而是侧面或是低着头的时候。既像是在附近看到的孩子,又像是在别的城市里看到的孩子。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感觉,还真是奇了。”

    他直盯盯地看着典子说道,可随即又嘟囔了一句:“嗨,许多小孩子的脸都很相像。”

    身穿和服的女侍端来了热番茶。对面的座位上已经换了新的客人,正在大声地谈论着古董。

    “就算这位姑娘和她弟弟与我们都毫无关系,”龙夫打开了话匣子,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开始来劲儿了,“阿典,你想想看,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典子听得出,龙夫既然这么问,说明他自己也是有所想象的。

    “我想,她也许和拍这张照片的人结婚了。”

    “对啊。”龙夫果然用这样的口气来应答,“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不知道拍照的人采用了怎样的手段——不,说手段不太好——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过程,他让畑中善一的恋人跟自己结婚了。并且,我觉得他们现在依然生活在一起。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想象,如果过分相信是很危险的。”

    “危险?”典子对这句话稍稍有些吃惊。

    “是的。因为我要从这个被涂抹掉了名字的摄影者身上,找出一条线索来。你在信中不也写了吗?‘但我觉得二十年前畑中先生不成功的恋爱和现在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之间也同样存在着某种关联。’”

    “可这仅仅是我朦朦胧胧的凭空想象啊。”

    “不,我也有这种感觉。”

    “啊呀,今晚你为什么这样顺着我呢?”典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干吗非要反对呢?我可没有那种怪毛病。说不定这个人就是这次案件中的关键人物。也就是说他可能就是杀死田仓义三的凶手。”

    “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那个摄影者的名字呢?”

    “我们只是推测而已。这是很困难的。如果对畑中善一的朋友划定一个范围就好了。”

    龙夫将两手比作一个圈的形状。

    “畑中善一那时的朋友就是他大学里的朋友吧。也就是宍户宽尔博士的文学弟子。换句话说,是属于一个文学小组的,对吧?”

    “啊,那样的话不就马上能知道了吗?有名单的嘛。”典子提高嗓门说道。

    “当然知道了。但是,其中六个人是可以除外的。”

    “六个人?”典子瞪大了眼睛问道。

    “嗯,我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排查了一遍。神代修一、赤星仙太、吉田万平、上田吾郎。这四个人,上次我去京都调查时都分别去他们家里拜访过,见过他们的妻子。他们妻子的长相也都和这张照片上的姑娘毫无相似之处。”

    “然后呢?”

    “新田嘉一郎。”龙夫讲出了日本桥的大楼社长的名字,“你和我不是一起去阿佐谷的府邸拜访过嘛?他夫人不是端茶出来过的吗?也不是这种感觉吧?”

    典子觉得不错。虽然那只是自己瞬间的记忆,但还是觉得完全不同。

    “是啊。那么,还有一个呢?”

    这时,龙夫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了。

    “不是说六个嘛,还有一个啊?”

    “这个嘛,”龙夫莫名其妙地以缓慢的口气说道,“就是白井良介了。”

    “啊!?”

    典子直愣愣地看着龙夫的脸。

    “是的。就是我们的主编。他跟畑中善一不也是一个文学小组的吗?当然也在这个圈内了。”龙夫紧盯着典子发僵的脸看,“不过你放心。阿典所尊敬的白井主编是单身的。”

    “啊,对啊。”

    “喂,也别放心得太早啊。我刚才不是说‘危险’来着吗?就是指这个啊。畑中善一的恋人现在已与摄影者结婚,这只是我们的想象而已。事实上也不一定如此。结婚后再离婚,如今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这样的情况也是完全可能的。就连我所见到的那五人的妻子,虽然她们的面容都跟照片上并不一样,但依然不能把那五人排除在外啊,至少在调查过她们的婚姻经历之前。就拿白井主编来说吧,他现在虽然是独身,但也难说他过去没结过婚啊。”

    龙夫一口气说完后,突然就沉默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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