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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松本清张经典推理大全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  本来入会这事就是末吉死缠烂打拜托他办的。事到如今,就更应该让他放弃了。

    然而,即便能让末吉远离南苑会,可也不能保证这一个月里他不把花瓣的事情告诉别人。他说不定会大肆宣传说:“哎呀,味冈先生可真是‘能干’,跑进女人的房间里,跟女人卿卿我我,连花瓶都撞倒啦,真是辣手摧花呀!”

    一传十十传百,说不定就会从其他同行嘴里传到成濑与中原耳朵里,最后被巨势与泽田知道。味冈的担忧虽是假设,可也并非杞人忧天。

    “话说我们公司的藤田从某个龙水会的人那儿打听到,中南互惠银行的人最近和老师走得很近。”末吉的声音,唤醒了味冈的听觉。

    这三四分钟里,味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根本没把末吉的话听进去。他以为末吉一直在抱怨经济不景气之类的。没想到他的话里,竟蹦出了“龙水会”这三个字。

    “中南互惠银行是哪儿的银行啊?”

    “总行在静冈市,中部地区的大城市里都有分行。专务啊,这个中南互惠银行,会不会和这次的观光道路有关系啊?您看,位置也差不多……”

    “这我就不清楚了,离得虽然近,可毕竟不是一个县的。再说了,我也没听说这回的工程有互惠银行参与啊。”

    从法规上讲,互惠银行归大藏省管辖,与巨势堂明还是有些联系的。然而巨势却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是吗?龙水会的成员都是地产公司,所以讨论的话题也都是有关地产的。可观光道路需要通过的地方已经都收购好了,还能有什么问题啊……地方上的大型互惠银行竟然会找上门来,真是怪了。”

    “你们公司的藤田是怎么说的?”味冈知道,藤田平吉是甲东建设的专务,算是末吉的左膀右臂。

    “藤田也不清楚。只是从龙水会的成员那儿听到了这个消息罢了。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中南互惠银行会掺和这次的道路建设……听您刚才的一席话,我确定这是个假消息了……只是……如果那是假消息……”末吉祐介歪着他的脑袋。

    天花板的另一边传来警铃的响声。

    身在地下的咖啡厅,感觉那警铃就在头顶的天花板上。

    神邦大楼周围既有贩卖进口商品的高级店铺,也有酒吧和日本料理店。斗殴等事故在这里是家常便饭,警车时不时就会大驾光临。

    末吉祐介抬眼看了看天花板,继续说道:“藤田也百思不得其解。毕竟龙水会的成员都是地产公司,讨论的问题必然都是围绕地产的,而静冈的大型互惠银行又来接近老师了……不难想象大藏省那边也掺了一脚,可我完全看不出其中的关联啊……”

    “总之我觉得和那条收费观光道路没什么关系,根本没有互惠银行加入的余地啊。”味冈下了定论。

    “也是啊……毕竟是二百五十亿的大工程,大公司肯定会共同承接,地方上的互惠银行根本没可能掺一脚。即便要加入,也应该是和当地的建筑公司接触,不会直接找上老师的,看来问题还是出在土地上啊……”

    从末吉的厚重嘴唇里随口吐出“二百五十亿”这个数字——金额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当然,只要知道了道路建设的消息,一般的建筑公司都能推算出工程的大致预算。

    味冈没有回答。末吉不可能参与这项工程,和他说了也是白说,况且他也不想让末吉打探出太多的情报。末吉就是这么缠人,黏液般黄色的眼珠中透着一股执拗劲儿。再说下去也是徒增烦恼,反而增加自己的危险。

    敏感的末吉立刻读懂了味冈的神色,他不再提及这一话题,叹了口气:“现在建设业的情况虽然还不错,可明年就很难说了。眼看着钢材就要涨价了,我们这些小公司要遭殃啦……肯定会有不少公司倒闭。据说全国有三十万家建筑公司,大部分公司都有道路建设部门,破产已经难以避免了。我们公司也不容乐观啊……专务……您就帮帮忙吧。”

    末吉迫切想要加入南苑会,来避开眼前的危机。

    对末吉来说,南苑会就是个拥有无限特权的利益团体。

    巨势堂明介绍的建筑工程,都与政府机关有关。末吉一直接地方政府的小型道路工程。虽然有些地方政府给钱也不太爽快,但总比民营企业的其他工程好多了。发出普通订单的公司,总会借口原材料价格下跌,让建筑公司打折。而地方政府的工程早就制定好了预算,不会出现这类情况。末吉想要借助巨势的力量,接一些规模更大的政府机关的工程。

    末吉祐介的牢骚里,也包含着这样的野心。味冈不想再耗下去了,他早就听腻了。

    然而,刚才的花瓣事件,让味冈无法露骨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要是露出不快,可能招致末吉的反感。末吉要是把花瓣的事情说了出去,味冈可就遭殃了。泽田美代子与巨势堂明都知道花瓶中插着一朵扶郎花,而两小时之前与他一同前往事务所的大东组建设的成濑敬一和共同建设的中原武夫也知道这件事。这就逼得味冈不得不巧妙地摆脱末吉。

    “末吉啊,以后的事情你就别那么担心了。要遭殃,也是整个业界一块儿遭殃。当然我也会帮你入会的。过两天我看看情况,再跟老师提提看。”味冈的声音中气十足,为了强调自己心怀善意。

    “那就麻烦您了……”末吉坐在椅子上,两手摊在桌上,低下了长满白发的头。

    然而末吉也没有立刻起身。他直起身子,又拿出了一支烟。看来他还想再多聊两句……

    不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将味冈从末吉身边解放出来。

    安静的店里突然嘈杂了起来。从外头回来的女服务员对同事耳语了几句,又对吧台里的男子说了几句悄悄话。听到消息的人立刻冲出店里,男子还一把扯下了头顶的白色帽子。厨房里的人都走出了好几个。

    “出什么事了?”末吉看了看四周。店里有好几个吃到一半的客人也冲了出去。

    “警铃好像响了吧?是不是着火了?”

    末吉可能也觉得没法继续谈下去了,他站起身来。“专务,不好意思打扰了您这么久。入会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末吉又鞠了一躬。

    “好。”味冈放心了不少,这才在意起周遭的动静来。那听上去像是消防车的警铃声,也有可能是警车的铃声……他原以为是附近的店铺又发生了斗殴,或是进了小偷,可这样看来,极有可能是神邦大楼里出了事。事情也许就发生在东明经济研究所里——泽田美代子不是不在屋里吗?

    味冈一出店门,发现电梯口前挤满了人,上不了电梯的人,居然还爬起了楼梯。上到一楼,味冈终于得以与末吉祐介分头行动,他发现商店街里的人也开始往楼上跑……

    大楼侧面的小门外,停着一辆救护车和两辆警车。警察站在门口,防止无关人员进入。白色警车外,围着一群凑热闹的群众,只见人群的包围圈越来越大……

    滂沱大雨中,黑的、白的、红的、蓝的、黄的,各色花伞盛开在雨中,也有人干脆没有打伞。大家都齐刷刷地看着大楼入口。

    显而易见,楼里出了事——而且还是值得出动救护车和警车的大事。

    然而,味冈却没有加入凑热闹的人群,打探事件的消息。他总觉得那是无用功。他知道自己太胖,会引人注目。要是这样一个胖子到处打听消息,警方肯定会注意到他。

    即使当时警方没有注意到他,事后调查时,也许还是会有人记起,“话说回来,当时的确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来打听消息呢。”群众甚至会告诉搜查员,那是犯人在打听情况。群众的证词,极有可能诱导警方的调查方向。

    味冈想起,自己曾在杂志里读过一篇警方人士写的有关犯罪心理学的文章,里头提到犯人肯定会回到现场,或是行凶后干脆不离开现场,观察警方调查事件的情况。

    报上也曾报道过,有犯人混在凑热闹的人群里,装出协助警方办案的样子。

    想起自己趁泽田美代子不在,独自潜入事务所,味冈的脸上立刻没了血色。他赶忙往警车和群众的反方向走去。他没有带伞,于是只能缩紧身子,在房檐底下走,希望能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走到自家轿车停车的地方。一路上,又见着许多人朝神邦大楼跑去。

    有人喊道:“有人跳楼了!”

    还有人说:“楼里进了强盗,正挟持人质与警方对峙呢!”

    味冈知道肯定不是跳楼,毕竟他刚从那栋楼里走出来。也不太像是有人挟持了人质。不明事件真相的人们开始胡乱猜测,兴奋地往大楼跑去。

    车子还停在远处,可司机却不见了踪影。莫非他也去看热闹了?

    味冈没有生气,因为司机定会带来事件的最新情报。他回来得越晚,情报与真相的距离就越近。

    于是,味冈走去一座剧场大厅的屋檐下避雨。宽阔的马路上车水马龙,被雨水打湿的车身闪闪发光。其中也有插着报社旗帜的汽车,往神邦大楼的方向驶去。

    司机回来了。他脱下帽子,不住地道歉。

    “你上哪儿去了?”味冈坐进车里,平静地问道。为了让司机放心,他还特地点了根烟。当然,这也是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听说神邦大楼出了杀人案,就去看热闹了……对不起。”司机一边操纵方向盘,一边低下头。

    “杀人案?”味冈差点儿把手上的香烟掉在地上。

    “是的,好像死在七楼楼顶上。那里有个独立的机械室,里头是什么换气装置啊、水箱啊,还有让这些设备运作的马达什么的。尸体好像就在那机械室里。当然我也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不是警察说的,具体怎样我也不清楚。”

    “那死的是男是女?”味冈咽下一口唾沫,继续问道。

    “这……我也没打听清楚……”

    车窗外,雨水如瀑布般泻下,冲刷着汽车挡风玻璃。

    神邦大楼的事件由警视厅负责调查。

    报纸上的报道基本沿用了警视厅公布的内容。各家报纸的文章大同小异,概要如下:

    神邦大楼屋顶有一个机械室,里面装有供水(包括冷气用水)和换气装置,各种管道如小蛇一般缠绕交错。大楼的员工说那是“楼顶机械室”。

    六月十日下午五点十分左右,大楼维修人员(负责管理电机设备的技术人员)前往楼顶机械室,发现门锁被人撬开了。房间里都是机械设备,没有贵重物品。维修人员们都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因为平时楼顶并不对外开放,但还是有人会不时地上来。各个楼层的店铺员工,或是公司职员,都喜欢到楼顶来眺望景色。这栋老旧的大楼里没有足够的安全设备,为了保证人员的生命安全,才会禁止人们到楼顶去。

    三十二岁的维修人员打开门,走进房间里。机械室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电灯,于是他便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只见一只鼓鼓囊囊的四角形麻袋,正塞在管道与地板之间……

    维修人员每隔十天会巡视一次,从地下二楼的动力室出发,一路巡视到楼顶。当天正好是需要巡视的日子。他们证明说,楼顶十天前并没有异样。维修人员碰了碰麻袋,感觉里头好像装了个人。

    警官解开袋口的绳子,发现里面有一具中年男子的死尸。男子的脖子上留有明显的勒痕。鉴识课人员推测死者死于三天前,事后的解剖结果也显示出了同样的结果。

    麻袋里装满刨花,想必是凶手为了掩饰袋中尸体而塞入的。

    尸体的衣服口袋里没有钱包、名片夹或月票(如果他生前有的话)。衣服有些破旧,上衣绣过名字的地方和衬衫送去干洗店做过的记号也被撕去了。若是普通的强盗事件,绝不会如此湮灭证据。

    不过警方通过其他方法查清了死者的身份。

    然而,这起由外部人员犯下的案子,为什么特意把尸体搬到楼顶的机械室去呢?报刊上的报道称,警方认为楼顶并非第一现场,犯人是在其他地方行凶之后,再将尸体搬去楼顶的。

    那么他们是怎么搬运尸体的呢?

    从大楼的边门进入,乘坐大楼管理人员(包括维修人员)专用的电梯,带着死尸前往七楼(电梯只到七楼),到达顶楼之后,再打开前往屋顶的大门,爬上楼梯,撬开机械室的房门,把装有尸体的麻袋塞进管道与地板之间。

    犯人在尸体被发现前一天,也就是九日晚上八点十分左右,将尸体搬去了楼顶。据称,当时大楼门口突然出现了一辆小型客货两用车,三名身着工作服的男子从车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人对接待处的警卫说,他们把屋顶机械室需要使用的材料带来了。警卫指着四角形的麻袋问,里头装着什么,男子回答说是冷气机要用的东西。警卫就点头让他们进去了。事后人们才知道麻袋的形状是用刨花填出来的。

    警卫说负责人已经下班了,于是男子们就提出自己搬到楼上去。警卫一想,这样也能给明天早上来上班的负责人省点事,就同意了。可惜这位警卫是好心办了坏事。

    大楼的警卫人手不够,于是就没有陪着他们上屋顶。警卫以为这三个身着工作服的男人真的会放下麻袋就走,而不是偷偷进入机械室。蓝色的工作服与工作帽,让警卫员卸下了戒心,而当时天色已晚,三名男子都站在暗处,他也没能看清他们的长相。况且他们还用工作帽挡住了脸,这就增加了警方调查的难度。

    接待处的警卫倒是问了他们的名字。他把建筑公司的名字与搬运员的名字都写进了登记册里,唯独漏了能提供线索的车牌号。警卫太过信任这几个男子了。

    警卫只记得,他们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当然这也只是他的主观印象,并不能算数。

    警方认为,犯人们(光看搬运尸体的人就知道犯人肯定不止一个)十分了解神邦大楼的内部情况。于是他们对维修员、警卫、管理人员都进行了调查,但却发现他们与案情并无联系。

    大楼中有多家公司的事务所,一楼与地下一楼还有各种店铺。然而公司职员与店铺工作人员并不可能如此了解大楼的情况。警方只询问他们一下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情况,并没有把他们当作搜查的对象。然而这项调查没有发现任何有力的线索。

    警方通过指纹,查到了死者的身份——原来他有过前科。

    死者为古董美术商柳原孝助,原籍滋贺县安土町,现住址为岐阜市丸山大道1-38,今年五十九岁。八年前因为诈骗而坐过一年牢,五年前又因虚构贷款被判处一年半有期徒刑。之前已被刑满释放。

    警方只能追踪到被害者柳原孝助一个月前在东京的行踪。五月十一日,他来到东京京桥二丁目,那是株式会社内外精密机械制作所的总公司。他与财务部长见了一面,提及一笔“贷款”。

    当时,柳原孝助带着两张名片。一张写着“参议院议员高尾雄尔后援会岐阜高尾会干事长柳原光麿”,另一张则写着“本州特殊容器株式会社董事长本村卯太郎”。事前,本州特殊容器的本村社长来过电话,说,“我的朋友要介绍一笔贷款给你,你去和他谈谈吧。”于是内外精密的专务就派财务部长去会客室接见了柳原。

    财务部长称,那位中年男子的衣服虽然有些旧,但“看上去非常正直”。财务部长一看名片上写着“柳原光麿”,就说:“您的名字看上去就像是公卿贵族呢。”

    对方微微一笑说:“是的,我是柳原子爵的旁系后代。”战前其实并没姓“柳原”的贵族,可乍一听,的确挺像那么回事。

    财务部长又问他:“您与高尾老师交情不错吧?”

    柳原就说:“那是,所以我才会成为高尾后援会的负责人。本州特殊容器的本村社长则是东京的高尾会负责人。”财务部长这才明白本村社长安排这次见面的原因。

    柳原光麿口中的融资计划大致如下:

    “某外资团体有两百亿日元的闲钱。日息二钱五厘,手续费11%,十年后全额偿还。利息可以从六个月后起算。11%的手续费就用作高尾雄尔的选举资金。发票由高尾会开具。条件就是这些,你们公司对这两百亿日元感不感兴趣?”

    财务部长与专务商量了一下,礼貌地回绝了他。

    “我们公司目前没有扩张业务的打算,用不着这两百亿。”

    警方立刻向介绍这笔“贷款”的本州特殊容器的本村社长求证,社长说:“柳原光麿是我一直在援助的高尾雄尔的岐阜后援会干事长,我在宴会上见过他几次,高尾的秘书也让我关照他,可我们并没有深交。前一阵子他说有一笔贷款,想让我把他介绍给我们的交易伙伴,内外精密器械的高层。所以我就给对方专务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接待一下。事后专务也回了我一个电话,说他们拒绝了贷款。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也没有关系。”

    警方又向高尾参议院议员求证,议员通过秘书回答道:“柳原的确是岐阜的一个后援人士,可我虽然知道岐阜有个‘高尾会’,但我的后援团体遍布全国各地,‘高尾会’也是如此,所以我不可能和每个后援会的干事长都见上一面。”

    他的回答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柳原孝助(本名)的妻子还住在岐阜丸山大道1-38。她是这么说的:“我丈夫一直在协助高尾老师平时的选举活动,还要统筹贷款的事情,平时经常去东京和全国各地出差,一个月最多回家一两次。即使回来,也住不了两天就走了。最后一次回来是十月二十五日,说是从东京回来的。二十七日那天他说要去东京,要坐上午的新干线走,早上九点就出门了。丈夫从来不跟我提工作上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干古董买卖这一行已经八年多了,可因为出了事(指让他蹲了一年大牢的第一次诈骗案),就不太干了。至于他现在在忙什么金融方面的工作,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也从来不跟我说。有时候他一回家就会给我个二十万,可有时就只有五万……”

    解剖结果显示,被害人胃里的食物消化了一半,说明他被勒死(据推测凶器是麻绳,但现场并没有发现)前两小时内进过餐,而那顿饭里有甜虾。

    以上便是各家报社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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