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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来着?

    左颜呼吸一窒,心跳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声。

    走在前面的游安理没听见她跟上来,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她。

    此情此景,竟有些“昨日重现”的既视感。

    “怎么了?”

    游安理站在坡道上方,开口道。

    左颜站在几步开外,听见她的声音时一个激灵,抬头看了过来。

    她满脸震惊,一双眼睛瞪得比兔子还大,让游安理忍不住走了下来,正要开口再问一遍,左颜就已经找回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游安理,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游安理脚步一顿,不知为何突然就不想过去了。

    ——每次一说这句话,准没好事。

    但她还是给了回应,问:“什么事?”

    左颜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

    “我,我,我好像,不不不,不对,不是好像。”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听得游安理蹙眉,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又着了凉,脑子烧起来了。

    游安理迈开腿,两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顺手把她的校服衣领收拢,挡住了脖子。

    温度不高,甚至还有点凉。

    外面太冷了,得赶紧回家才行,否则在考试前感冒就麻烦了。

    游安理去拉她的手,左颜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掌,踮起脚凑到她面前,语气满是激动。

    “我发现,我喜欢你诶!”

    游安理的动作顿住了。

    左颜一个劲儿在地上蹦哒着,想要跟坡道上方的游安理一样高。

    “我喜欢你,你听见没有。就像男的喜欢女的,我爸喜欢我妈,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喜欢!”

    她语速飞快地说着,一张小脸上全是压制不住的雀跃,以及发现“新大陆”的情绪高涨。

    游安理久久没有反应。

    左颜索性就仰起头在她唇上啃了一口,然后说:“这个,我亲你,和你亲我,都是处对象才能做的。”

    她拉了拉游安理的手,想让面前的人给自己一点反应。

    “你听见了吗,我们在处对象,你现在是我的对象。”

    左颜说着,厚颜如她也忍不住红了脸,不自觉放轻了声音:“我还没搞过对象呢,那、那你就是我的初恋了。”

    一般来说,世界上不该有这种脑子缺根筋的人,床都跟人上了这么多次了,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关系。

    但游安理暂时顾不上感叹她的脑回路。

    因为她也被这句话给冷不丁地打了一棒。

    如果说左颜只是因为没有谈过恋爱,再加上不了解同性之间也会有超出友谊的情感,所以不明白她和游安理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那游安理就是对感情方面毫无概念。

    她活在世上的这二十多年里,为数不多的情感都给了她的生母。

    偏偏游纪也不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母女俩相依为命的那些年,两个人之间连一句温情的话也没有过。

    为了生存,她们已经费劲力气,只剩苟延残喘的余地。

    而游纪沉默寡言的性格,有一大半原因来自于她对生活的无望,还有夙愿难了的耿耿于怀。

    所以病发之后,她甚至没有求生意志,就那样放任自己解脱了。

    游安理从有记忆起,就知道游纪是不怎么待见自己的。

    这个聪明且理性的女人有着一身的本领和学识,却在现实中屡屡碰壁,在家务琐事中蹉跎,在柴米油盐里无法脱困。

    她能用短短几秒算出一道竞赛节目的压轴大题,却连缝扣子这样的事情也做不好。

    邻居家的大婶儿总是主动来搭把手,手里飞快地穿针走线,嘴里也不忘说一句:“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的,你看哪个当妈的不会给娃儿打衣服啊?”

    她说的次数多了,游纪便不再接受她的帮助了。

    所以游安理很清楚自己的自尊心继承了她本人,在这一点上她们如出一辙。

    游纪的一生实在是短暂得连笔墨都耗不了几个。

    对游安理来说,她不是个合格的家人,因为她的情感少得可怜,她的悲哀与痛苦却又太满,让她在世界上多活一天都是折磨。

    原本她可以飞上天空,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但她困在烂尾楼里,最后在医院走廊那张临时加的病床上闭上了眼。

    游安理觉得,她在那一刻是快乐的,至少自己从没见过她那么轻松,那么平和。

    在她离开之前,游安理拿到高考成绩的那个晚上,她第一次对游安理说出可能会影响人生的话——在此之前,她从不插手游安理的任何决定。

    “你想离开的话,就不要犹豫,不要回头,不要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决定。”

    游安理知道,这些话是说给当年的那个她,而非自己。

    但游安理同样也明白,自己早已厌倦了这样的人生。

    在固步自封的社会里,以最悲哀的方式消耗生命,且过程毫无价值。

    可她分明有站到高处的能力,不论是言语的障碍,还是性别的束缚,都无法撼动她的野心。

    游纪没有做到的,不代表她做不到。

    她不仅要做,还一定会做到最好。

    一切因素都不会成为她脚下的绊脚石。

    尤其是像魔咒一样刻在游纪身上的那两个字——感情。

    游安理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

    当她仅剩的那点情感都跟着游纪一起消失在医院里之后,她认为自己已经无坚不摧。

    所以错失大学保送资格没有打倒她,与高考成绩不匹配的大学没有打倒她,四年的昂贵学费和生活费也没有打倒她。

    拿不到别人给的资格,就自己努力走过去,再难能有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活在世上难吗?

    游安理已经烦透了这个地方,也烦透了那些附加在她身上的标签。

    “温顺漂亮”,“吃苦耐劳”,“会读书”,“一定是个好老婆”。

    数不清的一道道标签,在游纪下葬后,像雪花一样朝她飘来。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逃不开“热心肠”的人给她的“善意”。

    “刘老板家里可是开连锁超市的,虽然离过婚,有个儿子,但至少不需要你生啊,你嫁过去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当阔太太过好日子,总比你现在这样好啊。再过几年你二十七八,奔三了,可就找不到这么好的条件了。”

    “再说了,你住在这里隔三岔五就发生这种事,街坊邻居都不安生,早点结婚,也早点省了麻烦,你说是不是?”

    游安理不怀疑这些人的善意是真的。

    但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种“善意”远比最简单直接的恶意更让她厌倦。

    就像深陷泥潭的人在拼了命地抓住她的裤脚,想要把她也拉下去,嘴里却喊着:“大家都是这样的,你怎么不懂呢,这是为你好啊!”

    游安理挣脱开裤脚上的束缚,忍住了踹上一脚的冲动——这会让她失去自己努力营造的“无害”。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要离开,她要去最远的地方。

    在这之前,她不能被任何因素绊住。

    “……那、那你就是我的初恋了。”

    少女红着脸,声音小得几乎要消失在这条长长的坡道上。

    游安理本想问她:“你在说什么废话?”

    她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才反应过来吗?

    然而念头刚一冒出来,游安理却像是被迎头一棒,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来在她自己都还没发现的时候,她的潜意识就已经给这段关系盖了戳。

    这种割裂感让游安理很茫然。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就不具备从容应对的经验。

    但感情的事情哪里需要“从容”呢?

    只是现在的游安理,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左颜鼓起全部勇气说出了这句丢死人的话,却半天也没等到一个回应。

    她偷偷抬起头来,想要看一眼游安理的表情,然后就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这个人正在走神。

    左颜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这、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发呆呢!”

    她很生气,她要给这个不解风情的臭萝卜头一点教训。

    左颜一把揪住了游安理的衣领,这件大衣已经是她衣柜里最厚的衣服,但面料摸起来实在不怎么好。

    “我——说——”

    “我、喜、欢、你!”

    左颜在她面前拉长了音调,生怕她有哪个字听不见一样,一字一顿地说着。

    面前的人终于眨了眨眼,那双褐色的眼眸重新聚焦在她的脸上。

    左颜被这眼神看得又开始心跳加速,紧张起来。

    但她不想无疾而终,一鼓作气地继续道:“游安理同志,你怎么看?”

    游安理看着她,半晌后,点了点头,回答:“挺好的。”

    左颜没想到她就这个反应,失望得整个人都要蔫儿了。

    “不是这样的,你不能这样说。”她抓着游安理的衣领,依依不饶。

    游安理的眼里有了一点笑。

    “我应该怎么说?”她轻声问。

    左颜的脸已经烧得直逼发高烧时的温度了。

    她扭捏着,将游安理的衣领捏成了乱糟糟的一团,却还不肯松手放过。

    面前的人只看着她,像是在等一个回答,左颜干脆心一横,凑到她面前,小声说:“你要说——你也喜欢我。”

    游安理点了点头,很是配合地开口:“你也喜欢我。”

    左颜:“……”

    “不是!你怎么这样啊!游安理!”

    她气得跳脚,恨不得一口啃上去,把这个讨厌的人给啃出个大牙印来。

    “你让我这么说的。”游安理看起来很无辜。

    左颜要被她烦死了,耐着性子最后说了一遍:“是——我也喜欢你。”

    游安理再次点头,回答:“好,谢谢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家后,左颜气得一晚上没跟游安理说一句话。

    那么美好的氛围,那宛如偶像剧一般的场景和告白,这明明应该是她和游安理最甜蜜的回忆,结果最后以一声惨叫收场,搁谁身上不生气啊?

    以后只要她一想起自己的初恋和告白,就全是这声惨叫,还有胸口里快要爆炸的怒气。

    左颜这次真的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她板着脸一言不发地吃了饭,一言不发地洗了碗,最后一言不发地拿着书包上了楼,走进游安理的卧室开始写作业。

    游安理却像个没事人,就跟没发现她在生闷气一样,照常做饭吃饭,照常给她辅导功课,布置作业。

    左颜特别憋屈。

    都这样了,她还是要听游安理讲课,除非她不想顺利考完期中考。

    期中考要考三天,考完当天就放周末,也就是左颜心心念念的温泉度假行。

    为了这个,她甚至撒谎骗了李明明和吴悦琳,现在他们一提“元旦节补生日给她”,左颜就一阵心虚。

    想不到她也有“为了女人抛弃兄弟”的一天,实在是太没义气了。

    偏偏这个“女人”还老是给她找气受,活像自己上辈子欠她的一样。

    ……额,上辈子不清楚,这辈子确实欠了她不少。

    左颜想起了自己对游安理死缠烂打的那些行径,还有衣食起居都依赖着她的事情,一下子就不是很生气了。

    但游安理还是得哄她才行。

    因为这次她真的很过分!

    写完了作业,又做完了游安理每天布置的任务,左颜把钢笔盖好,往桌上一放,双臂就抱在了胸前,一副板着脸等人哄的样子。

    游安理翻了一页资料,滑动椅子到旁边的书柜前,打开书柜翻找着什么。

    左颜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引来游安理的一瞥,但很快她就收回了视线,继续翻找东西。

    左颜坐直了身,又用力地清了清嗓子,附带两声咳嗽。

    “冰箱里有胖大海,锅里还有银耳汤。”

    游安理头也没抬地开口。

    左颜“啧”了一声,俯身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椅背,将滑轮电脑椅用力转向自己,然后抢过游安理手中的文件资料,往桌上一放。

    她一手按住游安理,一手捏起游安理的下巴,语气不善地问:“你什么时候来哄我?”

    游安理没挣开,只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原来你在等我哄你啊?”

    “你看不出来吗!”左颜凶巴巴地吼她。

    游安理略过这个问题,反问:“那你要我怎么哄?”

    左颜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可恶,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不趁火打劫她就不叫左颜了。

    “我今天真的超级无敌生气,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我要生气很久很久很久的。”

    左颜刻意加重了语气,明目张胆地威胁她。

    游安理点点头,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好吧,你说,我尽量。”

    左颜这才稍微满意了一点,迅速开始提自己“密谋已久”的要求。

    “以后不准拿一起睡觉的事情威胁我!”

    “嗯。”游安理应了一声。

    左颜飞快地说第二个:“生气的时候不准闷不吭声的,要跟我说!”

    游安理顿了顿,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左颜哼了一声,又道:“要主动给我发消息,这个你答应过我的。”

    游安理正要反驳,左颜就打断她:“一周发一次不算!要每天发三次以上!”

    “……”

    游安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左颜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趁热打铁”的机会,要求一个又一个,却都精准踩在游安理能接受的范围,每个小要求看起来都不过分,甚至合情合理。

    但加在一起就足以可见她的贪心。

    在游安理的忍耐差不多要到极限的时候,左颜鸡贼地率先开口:“最后一个!”

    她一个起身跨坐到了游安理的腿上。

    投怀送抱这种事左颜已经干得很熟练了,但游安理还不太习惯。

    “下来。”她说。

    左颜不听她的,双手圈住她的脖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等去了度假村之后,你只能穿我带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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