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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假凤虚凰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唐震的死讯就是唐门的人带到神农庄的,赵霁随同苗景陪护唐辛夷来到庄上大厅时,看到七八个腰缠白麻的汉子,应该都是唐家人,他们见了唐辛夷神色各异,有愤怒,有忧伤,有怜悯,有憎恶,大概正代表着各自的立场,为首一人向纪天久和苗景讲述了事件经过。说今日中午唐震正在卢氏房中吃午饭,丁阳突然闯入向卢氏行凶,当场打死卢氏的两个贴身丫鬟。唐正为保护妻子与丁阳搏斗,被对方的绝招“饿鹰爪”击中胸口,重伤下拼命还击,也一拳打碎丁阳的脑袋,两个人最终一同毙命,

    丁阳在唐门十多年,一直被唐震奉为上宾,二人互相礼重素无冤仇,今日丁阳刺杀卢氏,也是恨她离间唐震父子,本是为了唐家好,谁知竟与唐震生死肉搏,落了个同归于尽。

    这本是令人唏嘘的悲剧,却因为错综复杂的背景,使得有心人抓住机会兴风作浪。眼下卢氏一口咬定是唐辛夷教唆丁阳杀害她和唐震,要求唐家堡长老们拿他回去,连同上次的弑兄罪一并论处。

    唐家已有不少人知道唐辛夷藏在神农庄,长老会为了给内外一个交代,派人来找纪天久要人。

    纪天久知道唐辛夷这一去凶多吉少,自己这做伯父的不能不为他主持公道,恰好苗景也跟他看法一致,出面为唐辛夷据理力争,说道:“丁阳是个大人,辛夷还是孩子,从来只听说大人教唆孩子干坏事,哪儿有孩子反过来指使大人的?这定是有人妖言惑众,存心陷害震兄的遗孤。我和震兄两代交好,绝不能坐视冤案发生。”

    纪天久也说:“唐小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心地纯良,最重孝道,怎么可能忤逆弑父?况且丁阳我也认识,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哪怕真有人怂恿他谋杀唐堡主,他也断不会答应。”

    天枢门和神农堂都是武林名门,唐家人见这两位掌门协力庇护唐辛夷,明白不能来硬的,当中那些同情唐辛夷的人便出来打圆场,有的劝说自己人:“人命关天,事情弄清楚之前不能偏听偏信,长老们也告诫我们行事须慎重,勿要在别人家里造次。”

    有的向对方讨情:“纪堂主和苗门主都是义薄云天的大侠,我等钦佩之至,可是我家堡主新丧,辛夷是他的儿子,理当回家为父守制,还请二位多多体恤。”

    纪天久见他们搬出孝悌大理也无可奈何,对苗景说:“这是人之常情,我们若阻拦孩子尽孝,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赵霁听他们口风改变,以为要将唐辛夷交给唐家人,如何站得住?悄悄溜出大厅跑回客房,向他唯一指得上的人求救。

    商荣听说唐门掌门被人打死,也大吃一惊,有心去瞧一瞧,但赵霁求着他搭救唐辛夷,他又一百个不乐意,冷嗤道:“姓唐的小子刁钻蛮横,上次无故射我一镖,现在伤疤还没掉呢,你想让我救他?做梦去吧!”

    赵霁猜到他会这样,扯住袖子不让走,急告:“糖心不是坏人,那次争斗都是误会。就算他无意中得罪过你,也罪不至死吧,现在他后娘冤枉他,他回去就会被唐家人弄死,你们江湖中人讲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的冤案摆在眼面前,你忍心不管吗?”

    商荣摔袖说:“你少激我,换做别人我一定救,就是不救他唐辛夷!”

    赵霁被他推得一跤跌倒,看着他冷傲的面容,又恨又气道:“不救拉倒,我再也不会求你这个冷血鬼了!”

    他爬起来要跑,商荣忍不住呵斥:“劝你少去管闲事,屁大个人能做什么,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霁回头怒吼:“就是死我也要和糖心死在一处!”

    见他真要去找死,商荣也不能不管,跳到门边展臂阻挡。

    “短命鬼,不准去!”

    赵霁此时真的恨他,含泪叫骂:“我们都是短命鬼,祝你长命百岁!”

    埋头从他胳膊下钻过,奋力跑回大厅,心中悲伤大过害怕,这段时日他和商荣朝夕相处,已不自觉地产生依赖感,又真心佩服对方的机智勇敢,对他抱了很大期望,谁知关键时刻他却冷心冷肺,为一点私怨不顾他人死活,自己真是看错了人!

    他抹掉朦胧的泪水,气喘吁吁回到大厅,在厅前与纪天久等人迎面相遇。赵霁见唐辛夷走在前面,飞扑上去抓住,上气不接下气问:“糖心,你要跟他们走吗?”

    唐辛夷怙返溃骸拔业没厝ノ业忌ァ!

    赵霁慌道:“你就不怕你后娘加害你?”

    唐辛夷看看身后的纪天久和苗景,强做镇静:“有纪堂主和苗叔叔陪同,应该没事。”

    纪天久也宽慰赵霁:“赵公子,我们会小心照顾唐小公子,你不必担心。”

    赵霁仍放心不下,坚决要跟唐辛夷同行,唐辛夷当然愿意,可唐门的人却不答应,见赵霁是个无主的小孩儿,劝说未果后便粗声驱逐,赵霁紧紧挽住唐辛夷臂膀,死活不撒手,一个唐家人不耐烦了,抓住他的手臂撕纸似的轻松一撕,就把两个孩子分开来,接着无视唐辛夷喝止,随手将赵霁扔下台阶。

    纪天久和苗景正要救护,一个小小的身影已飞驰而来,稳稳接住赵霁。那动粗的唐家人尚未看清来人长相,对方已如一头敏捷的小豹子撞向他的胸口,他抬腿踢挡,那小鬼又抢先跃起撑住他的肩头翻到背后,脚踹大小腿间的委中穴,反剪他的右手,将他单膝按倒。

    这几式擒拿手干净利落,身法美观至极,苗景看得大声叫好,已知出手的是个名门后生,又听纪天久叫了声:“商贤侄”,料想是他好友家的子弟。

    商荣制住那唐家人后诘问:“唐家堡威名赫赫,门下人却只会欺负小孩子吗?”

    那唐家人当众出丑十分羞愤,回头见对手也是个小鬼头,倒不好跟他拼命,纪天久又出来劝解,指着商荣向众人介绍:“他叫商荣,是玄真派陈掌门的爱徒,近日来给老夫拜寿的。”

    苗景和唐家人细看商荣,都觉得这小少年丰神如玉,骨骼殊秀,来日定是人中龙凤,又兼他师父陈抟是名扬天下的宗师,于是不约而同生出爱才之心,都出来劝和。

    这时唐辛夷已冲下台阶扶起赵霁,扭头对唐家人喊:“小霁是我的好朋友,我要带他回家!”

    他名义上还是唐家堡小公子,有权向门人发号施令,又有苗景支持,终令唐家人妥协。

    商荣突然插话:“这个赵霁是我们玄真派领来的,我师兄叮嘱我照应他,还请唐门的前辈们行个方便,准许我陪他一道去贵派叨扰数日。”

    赵霁比其余人都惊讶,不久前商荣还斩钉截铁拒接他,怎会这么快转念?

    他措手不及望着商荣,见他冷着脸走到自己跟前,便赧然问他:“你,真要陪我去唐门?”

    商荣不睬他,只对唐辛夷说:“唐公子,我要负责这个人的安全,所以请你别领他去危险的地方乱逛,否则出了事,我不好向我的师长交代。”

    唐辛夷和商荣有嫌隙,不知道他是助赵霁来保护自己的,也就谈不上感激,反而牵住赵霁的手顶撞他:“小霁去我家做客,我自会照拂他,有危险我先替他顶了,不劳你操心。”

    赵霁想解释,奈何两个人互存敌意,一碰面就架设无形战壕,从心底里拒绝和解。

    苗素一直跟在父亲身后,见多了两个同龄人作伴,很是高兴,蹦跳着来到三人身旁,在他们脸上东瞅瞅西瞧瞧,乐呵道:“我也要和爹爹去唐门,凑足四个人就可以玩捉迷藏啦。”

    赵霁不喜欢这个鬼头鬼脑的丫头,没好气教训:“人家父亲过世,要回去守孝,谁有心情陪你捉迷藏。”

    苗素早瞧出他和唐辛夷对自己没好感,不屑地翻个白眼,再笑眯眯转向商荣:“他们都不跟我玩,你陪我玩好不好?”

    商荣没跟女孩子打过交道,在师门时,师父经常说天底下属女子最精明厉害,教导他见了女人须得谨慎有礼,千万别得罪她们。他谨记师训,客客气气对苗素说:“我们是去办正事,很可能会遇到危险,你最好别贪玩,老老实实跟着你爹爹吧。”

    小孩家挑玩伴都挑最中意的,苗素看这三人中商荣模样最好,待人又和气,便选定他,拍手道:“这两个人都小家子气,你比他们强多了,往后我只带你玩,不要他们。”

    她在两个小少爷跟前摆千金小姐架子,势必惹公愤,赵霁莫名起火,把商荣拉到自己身边,抢白苗素:“他是我的同伴,还要随我们办正经事,岂能由你带着玩儿。”

    苗素昂首插腰,露出鄙夷之色:“你别小瞧本姑娘,我办过的正经事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呢,不信你问我爹。”

    几个小儿女斗嘴,将一群大人晾在一边,苗景脸面难堪,忙把女儿拉到身边,不许她再多话。人们既已达成协议,便动身奔赴位于城外龙池镇的唐家堡,到那儿一看,里里外外扎白挂孝,门前车马舆轿蔽路塞道,唐门的要人几乎到齐了。

    唐辛夷随众人步入灵堂,几个长老争先恐后赶来,各人的表情也都不尽相同,其中一个紫堂脸,身形壮似门板的老汉见了唐辛夷便鼓目张须大骂:“你这杀父弑兄的小畜生,老夫今日就灭了你!”

    他一露凶相,纪天久和苗景双双挡到唐辛夷跟前,但不消他们出手,与那老汉同来的一名瘦小老儿已抢先出招阻挡,厉声呵斥:“老四,事情尚未明朗,休得莽撞!”

    另有一名着黑袍,须发雪白的老人威严出列,森肃质问唐辛夷:“不肖的孽障,见了你爹的灵位,还不下跪?”

    唐辛夷早已泪流满面,应声屈膝,跪行至灵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失声啼泣:“爹,孩儿回来看您了。”

    卢氏正披麻戴孝跪在一旁,见面便削尖了嗓音指责:“小畜生,胆敢伙同丁阳谋害你父,此番回来定要你偿命!”

    又向那紫脸老汉哭求:“四叔,老爷死得冤枉,求您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唐辛夷也同时向那几位长老哭辩:“各位叔公,这事我也是刚知道的,此前毫不知情,你们是唐家尊长,要处死我这小辈我不敢有怨言,可万万担不起杀父的罪名,求你们明察是非,还我一个清白,我就是死也瞑目。”

    长老中只有他的三叔公,也就是那个瘦老儿偏向他,其余的要么怀疑他,要么嫌他碍事,都怀着私心想做成这段公案。

    苗景已看透唐门内部盘根错节的矛盾,走到灵前敬香礼拜,想到今早还同这位好友欢聚聊天,半日不到便天人永隔,心下也分外沉痛,并且对此事存有诸多疑点,便替唐辛夷恳求众长老们:“唐堡主的灵柩尚未封棺,在下恳请打开棺盖,让他父子再见一面。”

    众人犹可,只卢氏坚决不允,甚至扑到棺木上阻拦,跳脚哭骂:“老爷死得那么惨,你们不处置凶手,还要开棺搅扰,是存心让他死不安生吗?天杀的小畜生,似你这种昧天良的孽种就该被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她的神气姿态非常泼悍,活脱脱一个山野村妇,全无半点大户人家主母应有的矜持,三叔公看不下去,出面训斥:“辛夷有罪没罪不是你说了算的,当着这么多朋友,你也该讲点体统!况且辛夷的生母是唐震的发妻,就凭这点他也有资格见一见他父亲的遗容!”

    卢氏压根不把这位长辈放在眼里,更撕心裂肺嚎哭:“我虽不是老爷的原配,但也是明媒正娶的老婆,肚子里现还怀着老爷的骨肉,你们要开棺,除非先结果我母子二人性命!”

    纪天久和赵霁等三个孩子还站在灵堂门口,纪天久趁唐门几个当家在前方争吵,悄悄问身旁一位唐家后生:“凶手的尸骨现在何处?”

    那人小声回答:“停在后院,还没说要怎么处置。”

    纪天久还想再打听点什么,旁边的苗素借他的便问那门人:“你们堡主装殓时换下来的衣裳还留着吗?”

    那人知道她是苗景的女儿,以为小孩好奇,提的又不是机要问题,便如实答道:“夫人当时就叫人烧了,说她怀了身孕,这些犯血光的东西留着对胎儿有害。”

    苗素又不停顿地和那人来了几轮对答。

    “那凶手功夫很好么?与唐堡主相比又如何”

    “丁阳是青城县有名的硬功好手,一身铜皮铁骨少有人敌,和我们堡主不分伯仲。”

    “唐堡主入殓时是谁操持的?有人见过当时情状吗?”

    “都是夫人一手料理的,不许旁人插手。”

    “堡主刚死的时候旁边都有谁?现场是个什么景象?”

    “当时只有夫人在场,陆续又进去几个人,我也在,夫人见了人就大声哭嚷,叫我们赶紧把丁阳的尸体弄走,我们心慌着急,都没留神细看。只记得堡主直挺挺躺在地上,身上盖了一条棉被,那丁阳死在窗户边,脑袋碎成八瓣,脑浆都露出来了。”

    “死得这么惨,肯定血流成河了。”

    “……丁阳浑身是血,堡主那边好像没有。”

    “没有流很多血?”

    “……记不清了,我们再回去夫人已叫人拿水冲洗了地板,屋子也收拾干净了。”

    “她死了丈夫还惦记着打扫屋子?”

    “也说怕血光影响孩子。”

    说到这儿,那门人意识到苗素的提问非比寻常,笑道:“你这小姐好生奇怪,听说这种凶事不但不害怕,问题还比大人都多。”

    商荣、纪天久也都注意到苗素的提问好像在有的放矢,那小小的脑袋瓜里似乎有什么成算,纪天久问:“苗小姐,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来了?”

    苗素眯眼一笑:“现在还不好说,要想弄清楚,得请纪堂主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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