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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掌舵人之城市暗涌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着柳浪发病的时间。病历里没有记录柳浪受伤的情况,史记可推测他是十九天前夜里被小鼠咬伤的,根据病历中记录的情况分析,柳浪在受伤第七天后开始发烧,第十三天因出现抽搐住进医院,现在是住院第五天。根据时间推算,柳浪手受伤与后来的疾病有关系,潜伏期正好是一星期。这样看来,柳浪的病是破伤风确定无疑。史记可相信现在应该是病情治疗最关键的时候,如果能及时打破伤风抗毒血清或许还有救,再耽误下去就危险了。

    小孙护士下夜班时向主治医李医生汇报了夜里她和小侯护理员发现的重要病史,监1床柳风曾经发生过手外伤。李医生听到后非常重视,立刻找到家属春红核实情况,详细地追问了病史。李医生也对脑炎的诊断抱有怀疑,这种抽搐要么是脑炎,要么是破伤风,但是破伤风要有外伤史,脑炎要有脑膜刺激症状,这个病人都不像。春红叙述的情况和史记可推测的几乎相同,柳浪十九天前受外伤,外伤后第七天开始发烧,第十三天出现抽搐。唉,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们怎么没对我说呢?他刚住院时我几次问你他有没有过外伤史,你们都说没有。”

    “是的,我们以为你问的外伤是严重的受伤呢,没想到这么小的伤口也这么危险。再说住院的时候,他的手也好了。” 李医生马上检查了柳浪的手指,发现他的右手指伤口已经愈合,表面仍有红肿,但似乎里面有脓肿的波动感。李医生立即用注射器扎进脓腔抽出一些脓液,安排护士送去化验。一小时后,浓汁的涂片结果回来了,破伤风杆菌检查阳性。诊断明确了,柳浪确实得了破伤风。 李医生立刻召集柳浪的家属再次交代病情。

    “柳风的诊断已经明确了,是由于右手指被小鼠咬伤,感染了破伤风杆菌,潜伏期一周后发生了破伤风。”李医生介绍说。

    “他的病危险吗?”柳妈妈焦急地问道。

    “他的病非常危险,发病时阵发性的痉挛,从头部开始向全身扩散,非常容易发生窒息和心跳骤停。虽然前几天没有明确诊断,可是我们一直在给他使用镇静药,就是为了防止他发生窒息的危险。” “有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办法呢?”春红问道。

    “现在使用破伤风抗毒血清治疗或许还来得及,但是,再延误几天恐怕就不好说了。破伤风抗毒血清要到省城里去买,你们家里要准备好钱。”需要多少钱?”

    “很贵,至少2000元。” 一听到需要钱柳妈妈就没了主意,眼泪汪汪看着春红说:“到哪里弄那么多钱去啊?” 春红对柳妈妈说:“阿姨,你别急,我到邻居家去借。”说完,急忙出去了。

    柳妈妈哽咽着说:“求求你,医师,一定要救救他呀,他才20岁。” 下午,春红带着160元回来了。她把两个玻璃缸卖了50元钱,把军刀卖了100元,只从邻居那借到10元钱,那年头,大家生活都困难,借钱也难。医院没有因为她钱不够为难她,马上与省城的防疫站联系购买破伤风抗毒血清,可是联系了几个地方都买不到。

    “买不到抗毒血清怎么办呢?”春红问李医生。

    “那只好用一些中草药了,也可能有点好处,但不能保证会有效。”

    “那么,只好这样了。求你给我们请有经验的老中医看看吧。” “好吧。我尽力吧。” 老中医来了,坐在床边给柳浪搭脉看舌象,然后,无奈地摇摇头:“晚了,毒素已入骨髓,恐怕中草药方也无回天之力了。只能试试看了。”他开了一剂药方后走了。

    柳浪家属抱着一丝希望,看着柳浪把浓浓的中药一勺勺的喝下去,盼望着奇迹出现。一天快过去了,病情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礼拜四吃过午饭,史记可回到病房继续打扫卫生,在厕所门前他遇到了春红。

    “侯哥,你在大医院里工作过,你帮我们出出主意,还有什么好办法救救他呀。” 此刻史记可的心情非常矛盾,他不希望柳浪活着,因为他憎恨他,他又害怕柳浪突然死去,他还想找回那笔钱。不管怎么说,先想办法找回钱才最重要,所以,史记可还是要想办法儿让他活下来。

    “我以前曾经在专业实验室做过临时工,帮助技术员制作过破伤风抗毒血清,知道制作方法和流程。”你会做制作破伤风抗毒血清,真的,侯哥?”春红激动地拉住史记可的手。

    “嗯哪,真的会做,但需要有实验室和一些仪器设备。” 史记可的回答令春红非常失望:“唉,上哪里找设备和仪器呀?还是没有用。” “这些设备医院的检验科应该都有,如玻璃试管、离心机、温箱。” “对了,小孙护士的爱人是检验科崔主任,小孙人很好,很同情我们,找她帮帮忙吧。”

    “哪个小孙护士?”

    “就是那天夜班和你说话的值班护士呀。”

    “哦,那你先问问她吧。”史记可决定帮一帮春红,通过这个办法接近她寻找机会。

    小孙听了春红的话,半信半疑。

    那天夜里史记可对病情的分析,让她格外地钦佩,她相信他是个聪明人,但说他会制作破伤风抗毒血清未免太夸张了,要知道破伤风抗毒血清可是军队控制的紧需抢救药品哪!最终,小孙还是给崔主任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和自己的疑虑。

    崔主任说:“问题很简单,你现在领他下楼,我和他谈谈,他到底会不会做,我听他说一说心里就有数了。”于是,小孙领着史记可和春红来找崔主任。

    “坐下吧,听说你想制作破伤风抗毒血清。”崔主任客气地问道。

    “救人么,嘿嘿。”你以前做过吗?”

    “嗯哪,做过。” “那你跟我说一说一般的流程和方法。”

    “我这个人干会干,不会说,我就简单说说吧。”史记可知道不说明白,崔主任是不会同意让他借用实验室的。“破伤风是马容易得的一种传染病,马受伤了感染破伤风杆菌会得破伤风,但是,马得了这种病血液里能快速产生抗体,病容易好。而人得了不容易产生抗体,病不容易好,死亡率也高。”史记可尽量使用医学术语,显得学术些。 “这些我都知道,你直接说怎么制作抗毒血清吧。”崔主任看看有点儿着急。

    “首先需要一匹健康的马,老一点儿的不要紧。”

    “我老家有匹马。”春红插话。

    崔主任对春红摆摆手,告诉她不要插话。

    “从柳……”史记可刚想说“柳浪”两个字,意识到不对,马上改口说,“从病人身上抽出来50毫升血液,用3000转离心机离心后分离血清。把带有破伤风毒素的血清10毫升注射到马的体内,马被注射了有毒的血清一小时后就会出现症状,先是吞咽困难,接着头部肌肉强直,随后出现四条腿无力,跪倒在地。”史记可一口气讲了这些,他感觉到崔主任很感兴趣了,听得入神。

    “接着讲。”崔主任促着他。

    “三天后,马就会产生抗体,病仅用了一个小时20毫升的破伤风毒素血清就制作好了,史记可把20毫升破伤风毒素装入两个无菌的安瓶里,每瓶10毫升,一瓶放到检验科冰箱里留着检测疗效时用,另一瓶随身携带。然后,他拿了几个注射器和一些药物就跟着春红前往她的老家岱村。

    岱村离县城有十几里路,需要翻过两座高山,穿过丛林,越过一条大河。春红一路上不停地向史记可介绍她家乡的风土人情,她对这里的山山水水,大路小道都十分熟悉。融入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她似乎忘记了柳浪疾病带给她的忧郁。她那朴素、简单、热情、开朗的气息也感染了史记可。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进入了岱村。这是一个仅有四五十户人家的小村,村头有两排高大挺拔的大杨树,村子里的建筑物都是西北式的平顶房,整齐地排成了三排,春红家靠近村西头,第二排,独门独院,两间平房,一个马圈。春红的父亲瘫痪在床上已经两年了,全靠春红妈妈悉心照顾。这个家在春红爸爸瘫痪之前还算富裕,春红爸爸在林区做伐木工,靠力气赚钱养活全家。可是,自从他瘫痪以后家境就每况日下。

    春红很敬重史记可,把他当成自己哥哥。

    “侯哥,屋子里太乱了,我们还是在院子里坐坐吧。你一定走累了,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倒水。” 春红家的院子中间有颗大枣树,茂密的树枝像一把张开的伞遮住了火热的阳光,坐在枣树下十分阴凉。春红妈妈外出为马割草,院子里就只有史记可和春红两个人。史记可闷声不响地坐在院子里,不时看着青春活泼,热情大方的春红,他的内心又发出可怕的占有欲,他的眼睛里显现出绿色的邪光。

    但是,为了完成他的大事,他努力地克制着内心邪恶的欲望。 春红今天格外高兴,脸蛋儿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脱下外套,只穿了件贴身的衣服,显露出诱人的高胸。

    在她脱外套的时候,她感觉到史记可在看她,但她没有丝毫紧张和不安。她敬仰他,感激他,甚至渴望在自己的生活中有这样一个哥哥,她相信他是好人,因为他看起来朴实憨厚,还带一点儿腼腆,所以她领他来到自己家,一路上毫不设防。

    “侯哥,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喝点水。”春红热情地为他倒水,

    “再有一个月,枣就熟了,你可以到我家吃枣。” 春红的亲切和热情让史记可感到不自在,反而更加腼腆起来,他站起来走到马圈旁,看着那匹白马说:“你不用忙了,我们还是准备给马注射破伤风血清吧。”

    “不着急,先休息一会儿吧。”史记可在马棚前抚摸着那匹略显有点老的白马,拍拍马的脖子,又掰开马嘴看看马的牙齿。

    “这匹马有八岁了吧?”史记可问道。

    “是的,你看的真准,侯哥。” 春红每一句“侯哥”都叫得那么自然亲切和柔情,就像妹妹称呼自己哥哥,史记可的心颤抖着,他觉得自己今后不会再忘记这个声音,会一直记得自己曾当过一次“侯哥”。“我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对马最熟悉了。”

    “那你一定会骑马了。”

    “当然会。”

    “我也会。有时间我与你比比,看谁骑得快。”

    “好啊!不过,骑得快不快关键还在马。我们草原上的马跑得都很快。”

    “嗯,侯哥,你说得对。我们山里面的马力气大,但跑得不快。” 春红的真挚友善让史记可为自己内心涌动着的邪恶欲望感到羞愧,他感觉到自己变了,变得理智了,变得有人情味了,变得渴望情感交流。他开始喜欢眼前这个把自己当成哥哥的小妹妹,春红的善良纯朴,热情大方带给他温暖和亲切,一点一滴地洗涤着他肮脏的灵魂,他心底的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她是一个好姑娘,你要善待她!

    “侯哥,你准备扎它的哪里呀?”春红坐在史记可身边指着白马问道。

    “我准备扎它的屁股。”史记可举起注射器半开玩笑地说,他从没这样轻松地和女孩说过话,更没有风趣地开过玩笑。

    “小心它后腿会踢你呀!”

    “好哇,让它踢吧,一下子把我踢到你的怀里了,有你在后面,我不怕。”

    “哼,我可不能让它踢到你,我不想你受伤。你扎侧面吧。”春红脸红红地说。

    史记可拿出注射器把血清从安瓶里抽出来,走到白马的侧面突然用力把针头扎进马屁股,还没等白马有什么反应,他已经把血清推了进去。

    “侯哥,你动作太麻利了。”春红情不自禁地夸他。 史记可真是禁不住夸,本来一个对女人很野蛮粗鲁的人,反而变得彬彬有礼,仿佛感到如果对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动手动脚有些拉不下情面。因此,史记可收起注射器,看看时间,故作镇定地坐在凳子上观察白马的反应。

    “侯哥,不会这么快就有反应吧,进屋里坐一会吧,我去做饭。”

    “不好说,有的马注射后十几分钟就有反应了。你去忙吧,我在这看着。” 天渐渐黑了,马棚里挂着的小油灯随风飘动,光线一会儿强一会儿弱,史记可坐在凳子上的身影也随着在地上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的变换着。史记可扭头看着正在厨房里做饭的春红,她的侧影曲线那么优美,圆圆的额头,尖尖的鼻子和下颌,他的内心又泛起了一阵骚动。这可是他仇人的女人啊!他要报复柳浪,要占有他的女人!不行,他无论如何不能鲁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此时,在他的内心深处另一个声音在说:她是无辜的,你要善待她!“是啊,她是无辜的,我要克制,我要利用她做成我的大事。”他心里劝阻自己。

    渐渐地白马开始有了反应,它不停地向上仰着头,鼻子用力抽动着。史记可看了一下表,一个小时过去了,看来柳浪身体里的毒素很厉害,注射到马体内,这么快就让马有了反应。厨房里飘出了饭香,史记可有些饿了,下意识地咽了几下口水。

    “侯哥,饿了吧,来吃饭!没准备什么好吃的,先将就吃点儿吧。” “不错,味道很好。”他边说边吃,狼吞虎咽地吃光了春红给他盛的两大碗饭。他只吃了半饱,就不好意思再吃了,因为剩下的饭不多了,春红还没吃。他突然学会了关心别人。

    五个小时过去了,白马已经站不住了,史记可帮助白马慢慢地卧倒在地上,给马喂了几口水。春红在一边为白马扇着扇子驱赶着蚊虫,因为白马的尾巴也痉挛了。春红父母房间的灯早已熄灭。春红叹了一口气,对史记可说:“如果我爸爸没有瘫痪,家里不会这么贫穷。” 史记可问道:“你爸爸得了什么病?”

    “不是生病,是被打的。”

    “被打的?被谁打的?”

    “凶手没抓着。你不知道,我们家乡最近两年有个恶魔,专门‘黑把子’抢劫。”

    “什么叫‘黑把子’?”

    “‘黑把子’就是抢劫犯躲在路边的玉米地里或树林里,当你在路上行走时他会突然从暗处窜出来,出其不意用木棒击你的头部,把你打倒,然后抢劫你的财物。我们村里已经有四个男人被黑把子了,死了一个,三个瘫痪在床上。我们隔壁邻居老牛家的外甥更惨,才20岁,没有父母,当兵三年休探亲假,从部队到我们村看望他舅舅,没想到被黑把子的劫匪给打了,现在还昏迷不醒。他舅舅很伤心,天天护理他。”

    “如果让我碰到这个恶魔,我一定抓住他。”

    “侯哥,别说大话,据说黑把子的这个人心狠手辣,你不受伤就万幸了。” 那个黑把子的一定是流窜犯吧?”

    “一直没有线索。开始时怀疑是外村人干的,后来又怀疑是本村人干的。有一段时间村里有人怀疑是我们家邻居牛疆干的,可是后来连牛疆的外甥来探亲都被打了,大家真不知道该怀疑谁了。”

    “咳,这世道穷人也难哪!”史记可想起自己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不禁感慨起来。

    “我今天领你走的路,有一段是穿过山岗丛林,黑把子的恶魔经常在那段路上活动。我们村里人称那段路为‘景阳冈’。”

    “我们今天怎么没撞见这个恶魔呢?”

    “我们是两个人,他不敢动手。”

    “那好哇!下次我自己走。我当一把武松,如何?”

    “侯哥,你确实很男人。”史记可嘿嘿地笑了。

    后半夜,春红依偎在史记可的肩膀上睡着了。她连续五天在医院护理病人实在太疲乏了,她靠在史记可的肩上感觉到安全和踏实,睡得很香甜。史记可看着眼前这个熟睡的女人,感到一丝的同情和怜悯,他一动也不敢动,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实在熬不住了才轻轻地把春红抱到她的床上,帮助她盖好被子。

    漆黑的屋子里飘散着春红秀发的芳香,响着她甘甜和均匀的的呼吸声,她翻了个身,侧着身子继续熟睡着。史记可感觉自己像一匹看到了猎物的饿狼,他想扑上去,可又不敢,他犹豫着,站在黑暗中近近地望着她。

    如果她是一具女尸,自己会毫不犹豫地伸出饿狼般的手,可是她是熟睡的女人,一个信任他,敬仰他和喜欢他的女人。史记可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他可怜她,不忍心碰她,最后,悄悄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这是史记可第一次如此文雅,如此规矩地与年轻女性独处。他的理智战胜了本能,度过一个平和的夜晚。后来,史记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天空蒙蒙发亮,白马开始严重地抽搐,他被白马抽搐的声音惊醒,赶紧掰开马的嘴巴把融化的镇静药水喂下去。药物慢慢地起效,白马睡着了。 天亮了,春红醒了,她知道是侯哥把她抱进屋子里并帮她盖上被子的,她心里充满着温暖和感动。春红找了一件父亲的衣服披在史记可身上,史记可不自觉地抓住春红的手。春红笑了笑,抽出自己的手说:“侯哥,你一定饿了,我给你做早饭吃。”在春红的眼里,

    侯哥的每一个举动都很得体,即使是一只胳膊搂着她,她觉得也很正常,因为她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她能掌握好这种亲情的界限。 吃过早饭,史记可交代了白马的护理事项后,就回医院上班了。临出门前,春红叮嘱他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侯哥,你走大路,别走小路。大路视野开阔,安全。小路树林茂密,容易被黑把子。”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史记可突然有种想拥抱春红的冲动。这时,隔壁邻居家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中年汉子赶着马车从院子里出来。春红家隔壁邻居牛疆一早赶着马车出门了,在关门的时候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正在送史记可出门的春红。

    春红冲他打了个招呼:“牛大叔,这么早就起来了。” 牛疆低着头回答:“嗯,去早市。”说完,赶着马车走了。

    牛疆四十七八岁,一副庄稼汉的长相,黑黝黝的脸庞,一双凶狠的眼睛,健壮的身材没有一点老相。他轻轻一跳,就稳稳的坐在马车上。牛疆的眼神让史记可感到既陌生又熟悉,从他那诡秘的眼神中似乎窥测到一个见不得阳光的心灵。

    史记可离开岱村,几乎是一路跑回医院的,他平时每天早晨也要跑这么远的路程。

    史记可虽然一夜没怎么睡觉,仍然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他确实壮得像头牛。太平间仍然平平静静,没有事情可做。这种小医院小地方,死人的事很少发生,不像大医院几乎每天都有死人被送进来。史记可希望太平间空闲些,这样他可以整天呆在病房里,他需要实时监视柳浪的情况。

    柳浪的病情有点儿恶化,用镇静剂时还会发生抽搐,镇静剂的剂量加大了。史记可感到柳浪随时都可能会突然死去,心里很着急。到目前为止,他只是从柳浪写的纸上偷看到一个地址,还不知道是哪个城市。他想到可以从春红那了解一下他们都到过哪些城市,至少可以知道银行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可是,即使是知道了哪个城市哪个银行,又有什么用处呢?无论如何,史记可都不甘心这样放弃,他决心先救活柳浪再说。

    “侯哥,你的试验做得怎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问道。 史记可扭头一看是小孙护士端着盘子,正准备进监护室里做处置。“一切都顺利。白马已经发病了,慢慢会好起来,但需要时间。”大概需要多久呢?”

    “最快也要四天,一般需要五天。”

    “最好快一点,我担心怕来不及,李医生说他随时会有危险。” “好的,我尽力争取快一点。”

    “我先生说你需要什么仪器和设备尽管说,他随时都为你准备好。”

    “谢谢,小孙护士!”史记可继续在走廊里擦着地板。他知道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关键是靠那匹白马自己,如果白马的抵抗力产生得快,两天后就可以把马血抽出来提取抗毒血清了。如果白马的抵抗力差,可能还要再等个三四天,史记可自然希望能快点儿把破伤风抗毒血清做出来。

    下班的时间终于到了,史记可没有到食堂吃晚饭,急急忙忙地离开医院准备去春红家。在医院大门口,他遇到了崔主任推着一辆自行车回家。 崔主任看到史记可走过来,问道:“小侯,抗毒血清制作的顺利吗?”

    “顺利,已经把破伤风血清给马注射了,马很快就有了反应。今天应该是反应最重的时候,估计马很快就会产生抗体。”

    “那太好了!祝你成功!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和我说好了。”

    “暂时没有,我要尽快赶到春红家。”史记可走出医院大门,向山下走去。

    “等等,小侯,你把自行车骑去,能快点。”崔主任把自行车交到史记可的手里。不,不好意思,那你怎么回家呀?”

    “我家离医院近,走走路很快就到了。都是为了救人,你不用客气了。” 在这个小县城里史记可感到了和大城市不一样的地方,人很亲切和融洽,特别是对于他这种性格内向孤僻的人来说,人们主动和他打招呼说话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平等的待遇。虽然他做的是护理员工作,可是护士长,护士,还有病人都很尊敬他,让他感到自己的内心打开了一扇天窗,阳光和空气都透入进来。他快速地蹬着自行车,不一会儿就穿过县城走在乡间的马车路上。翻越山岗,穿越山谷,行走在田间小路,他不惧道路崎岖,自行车骑得飞快。快到秋天了,道路两边的玉米杆已经有一人多高了,微风吹来,飘过一阵玉米的清香。他想停下车钻到玉米地里掰下一穗玉米尝尝,可是,他发现前方玉米地里玉米杆在晃动,好像有人在玉米地里劳动,就没停下来,继续向前骑去。他心里想起了春红,这是个多么可爱的女孩,从没有一个女孩对他这么亲切,这么热情,这么真诚,这么信任,这么依赖。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一个女孩的眼前是一个有用的男人,他心里骄傲起来,嘴里哼起了家乡小调,加快了蹬车的速度,他要尽快回到她的身边。 突然,史记可眼睛的余光感觉到玉米地里有个黑影闪过,随后,他后背一阵风声。不好!他感觉到有人挥动着木棒向他砸来,他急忙弯腰缩头,“嘭”的一声他的背部遭到重重一击,他连人带车一下子摔进路边的水沟里。史记可感觉后背火辣辣的酸痛,还没等他爬起来,又一棒向他砸下来。他顺势向水沟里一滚,木棒砸在地上。他看到拿着木棒打他的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块黑布,动作敏捷,身手不凡。史记可一下子明白了,这就是春红对他说的“黑把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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