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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蓝血人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东西?”山根勤二道:“看到的不,我不能说看到,因为我看到的,只是一种以尼龙纤维包里着的圆形物体。”山根勤二的态度,十分诚恳,使人有理由相信他所说的话。

    纳尔逊又道:“那么,以尼龙纤维包里那物体的,是什么人?”

    山根勤二道:“自然是木村总工程师。”

    我和纳尔逊先生互望了一眼,方天在这时候,突然叫道:“我明白了!”纳尔逊道:“你明白了什么?”方天的身子摇摇欲坠,道:“我完了,我完了,我只能一辈子留在地球上了!”

    山根勤二和两位高级警官,以十分奇怪的目光,望着方天,他们显然将方天当作是神经错乱的人了。

    而我和纳尔逊两人,却可以觉出,事态十分之严重。

    因为方天对他自己的身份,一直是讳莫如深的,而这时,他竟然当着山根勤二等三人,叫出了这样的话来,那可知事情的严重性了!

    纳尔逊先生忙道:“山根先生,请你将这只金属箱子,再焊接起来!”

    山根勤二答应着,纳尔逊又转身低声吩咐那两个警官,道:“箱子焊接好之后,你们负责,将之送到某国大使馆去,说是卫斯理先生送来的。”

    两个警官立正聆听,接受了纳尔逊先生的这道命令。只要这只箱子一送到某国大使馆,我和某国大使馆间的纠缠,自然也不存在了。

    纳尔逊一吩咐完毕,握住了方天的手,向外便走,我站在他们的后面,我们一出车间,工厂的负责人便迎了上来,笑吟吟地问道:“事情进行,可还顺利么?”

    他显然不知道事情一点也不顺利,纳尔逊先生含糊答应了一声,道:“请你给我们一间静一些的房间,并且请接线生,接通井上次雄的电话,那是紧急事件,不论他在何处,都要将他找到。”

    工厂的负责人道:“木村总工程师的办公室空着,你们可以利用,电话一接通,便通知你们。”

    纳尔逊先生道:“好,我们自己去好了,阁下不必为我们而麻烦了。”

    木村总工程师的办公室,我和方天两人,都曾去过的,用不着人带领,我们已经推开了那间办公室的门,纳尔逊先生一进门,便道:“方天,你想作他什么?可是木村信他”

    方天不等纳尔逊讲完,便尖声道:“不,不是木村信,而是”

    我也已经弄明白些了,立即接上口去,道:“是获壳依毒间无形飞魔?”

    方天颓然地坐了下来,道:“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了,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了!”

    我道:“你的意思,是在井上次雄将那导航仪交给木村信的时候,无形飞魔早已侵入了木村信的脑子,木村信这个人,也只是躯壳,他实际上已不存在了么?”

    方天道:“当然是这样。”

    我回想着我和木村信见面时的情形,木村信向我叙述着长冈博士的故事,竭力要证明井上家族流传的“天外来物”乃是来自其他的星球。

    而且,我还想起,木村信在提起那“天外来物”之际,曾经有几次,神色十分不自然!木村信那种不自然的情形,我到现在还记得十分清楚,而且当时,我也曾在心中怀疑过。

    如今,事情自然是十分清楚了,那便是:木村信早已知道,在那只硬金属箱子中的,并不是什么“天外来物”而只是一块石头由他亲手放进去的石头!

    不但我明白了这一点,纳尔逊先生和方天,也都明白了这一点。

    纳尔逊的想法如何,我不知道,方天和我的想法,颇有不同之处。

    方天认为无形飞魔早已占据了木村信的脑子,是以,藏起那具导航仪的事,事实上是无形飞魔干的,因为木村信早已“死了”

    而我却认为,在我第一次和木村信见面之际,木村信还是木村信自己,在那时,无形飞魔还未曾侵入木村信的身体。

    将那具导航仪装箱,是在我与木村信会面之前,所以我认为,将导航仪藏了起来,而换上石头的,正是木村信本人。

    这是我和木村信第一次见面时所得的印象。木村信不但是一个杰出的工程师,而且还是一个科学家,也接受了井上次雄的委托,将导航仪装入箱中,但当他知道那导航仪将被长埋地下之际,他便将一块石头代替,而自己私自留下了那具导航仪!

    木村信只当那只硬金属箱一运到井上家族的坟地之后,便会被立即埋在地下的,那么,他所作的勾当,自然也永无人知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那只硬金属箱子的经历,会如此曲折,在机场便被某国大使馆的特务盗走,后来又落人了我的手中,但立即被七君子党抢了去,接着,又转到了月神会手中,而最后,又被我们夺了回来,剖开之后,终于发现箱中是一块石头!

    我将我自己的见解,向方天和纳尔逊两人,详细地说了一遍。

    纳尔逊也和井上次雄通了电话,井上次雄证明木村信在接受委托之际,神经十分正常。

    纳尔逊先生于是下令,搜查木村信可能隐藏那具导航仪的一切地方。同时,又仔细检查他一切的私人文件,希望起回那具太阳系航行导航仪,使方天能够回到土星上去。

    检查他私人文件的工作,进行了三天,我和方天、纳尔逊三人,也直接参加了这项工作。

    在这三天之中,我们检查了和木村生前活动有关的所有纸片,包括他的洗衣单、电费单、电视收据等等在内。

    但是三天之后,我们却只能肯定,木村信的确是将那具导航仪藏起来了,但也只此一点而已。

    我是在他的日记中,当硬金属箱子焊接的那一天,木村信的日记,只是一句话:“今天,我作了一件不应该做的事;但对于全人类来说,却又是一件应该做的事。”

    木村信所谓“不应该做的事”当然是指将大石替代导航仪装入箱中一事了。但是,将导航仪放到了什么地方,以及他对导航仪作了一些什么研究,却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

    接着,我们又调查了一切和木村信接近的人,也是绝无头绪。

    到了第七天,木村信家中,办公室中,以及他可能到达的每一处地方,都作了极其周密的雷达波探索搜查,但是那具导航仪像是在空气之中消失了一样。

    我和纳尔逊先生两人,在最后雨天,明知没有希望的调查工作中,沮丧到了极点,但是方天却时时呆住了一声不出。

    照方天的性格来说,他应该比我们更是沮丧才是的,但是如今,他却比我们还镇定,这不能不是一件怪事。到了第七天,所有的方法,都已使尽,已仍然不得要领之后,我向方天问道:“你心中可是有着什么找寻的方法么?”

    方天点了点头,道:“有,那是最简单的方法。”

    我和纳尔逊两人,几乎都要骂出声来!

    在这七天中,我们头晕转向,动员了多少人力物力来找寻,方天自己也参加了这项工作,但是也却藏起了一个简单的方法不说!

    我连忙问道:“什么方法?”

    方天道:“问木村信。”

    纳尔逊先生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明白纳尔逊的意思,他是在向我说:方天因为受刺激太深,所以已经神经错乱了。我沉住了气,道:“木村信已经死了!”

    虽然我竭力遏制着自己,但是我的声音之中,仍是充满了怒意。

    方天叹了一口气,道:“不错,木村信死了,但是由于他曾被无形飞魔侵入脑部之故,所以他的全部记忆,全部思想,也必然被包括在那组来去飘忽的脑电波之中了!”

    我和纳尔逊先生互望了一眼,我们脸上的怒意开始消失了。纳尔逊道:“你是说,如果我们能够逼问无形飞魔的话,那么,它因为有着木村信生前的记忆,所以便能将那具导航仪的所在讲出来么?”

    方天颔首道:“是。”

    我连忙道:“用什么方法,可以使无形飞魔受逼问呢?”方天苦笑了一下,道:“有两个方法,一个是将之直接引入充满了阳性电子的密室中,那么,我的脑电波,便可以感到他的说话,便可以通过寄生体的口而表达出来了。”

    我和纳尔逊先生两人,面面相觑。

    这实在是太难了,方天虽然可以觉出这组倏来倏去的脑电波的来往,但也只有在接近的情形之下,方可以觉察出来。

    而在地球表面,上空,多少亿立力公里的空间中,无形飞魔可以自由来去,又如何能以知道它究竟在什么地方?不要说将之引进阳电子室了,便是发现它的踪迹,也是难上加难的事!

    至于它的寄生体,地球上的人口,近四十亿之多,方天难道能一个一个去看么?就算它的寄生体永不变换,也是没有可能的事!

    方天的做法很简单,他要将自己作“饵”引无形飞魔来侵袭他。方天肯定无形飞魔和他一样,也想回到土星去。所以他推断无形飞魔会去接近那枚探索土星的火箭:地球上唯一可以到达土星的工具。纳尔逊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们回太空基地去!”

    方天点着头。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在经过连日来的历险之后,在飞机上,我倒反而得到了最佳的休息。方天是基地上的重要人物,一下机,就有人迎接,当车子飞驶,接近基地,我已可以看到高耸在基地上的火箭时,方天蓦地震动了一下,道:“就在附近!就在附近!”

    我们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就在附近”!不由自主,都紧张起来。一进入基地,就有人向方天来报告说有两个日本政要来参观。方天神秘地说无形飞魔一定已侵入了其中的一个。

    我和纳尔逊先生两人准备假扮引导员,以接近那两个日本政要,然而当我们知道,那两个政要的所谓“参观”实际上只是坐汽车来基地中绕行一匝之后,我们便取消了原意。

    在基地中坐车绕行一匝,自然可以看到许多竖在火箭架上等待发射的火箭,但这种情形是任何新闻片中都可以见到的。

    由此可知,这个基地中的一切,甚至对另外一个国家的政要,都是极端秘密的,我竟能够在基地中获得行动自由,不能不说是一种殊荣。

    我们预先获得了汽车绕行的路线,车子将十分接近土星探索计划基地部份,那枚准备探索土星的火箭。已竖在架上,是所有火箭中最大的一枚。

    只有我、纳尔逊和方天三人才知道,方天要坐在那枚火箭顶端部份,飞回土星去。我们就候在那枚火箭之旁,而方天一到就下令准备的那间充满了阳电子的房间,也就在附近。

    那火箭是随时都可以飞上太空的,方天之所以迟迟不行,便是在等那具导航仪,而无形飞魔要回到土星去,当然也要利用那枚火箭,如果它的寄生体是那两个日本政要之一的话,到时,他便可能以某种藉口而接近那枚火箭,我们自然不轻易放过它的。

    时间很快地过去,到了十时十六分,一辆灰黑的轿车,由左首的方向,迅速地驶来,那正是接待这两个日本政要的车辆。

    我们都紧张起来,可是方天的面上,却现出了极其沮丧的神色。

    我从车窗中望进去,可以看到车中坐着两个日本人,和一个陪伴参观的太空基地的官员。我连忙问道:“哪一个是?”

    方天摇头道:“两个都不是!”我一听得方天这样的说法,不禁猛地一呆,我们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那两个日本政要身上,希望无形飞魔,选择其中一人作为寄生体,那么我们就有希望得回那具导航仪了。

    可是如今,方天却说那两个日本政要之中,没有一个是无形飞魔的寄生体!

    这使我们的一切预料都失算了!

    就在我发呆之间,汽车早已转了弯,向前驶去了,我失声道:“方天,无形飞魔寄生体,你是一定可以感觉得出来的么?”

    方天道:“当然可以,除非是”

    他一讲到这里,面色突然变得青蓝,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忙道:“除非什么?”

    方天却又若无其事地道:“没有什么,我一定可以觉察得到的,这两个日本政要之中,并没有无形飞魔的寄生体在内。”

    纳尔逊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又得从头做起了。”

    方天应道:“是啊,从头做起,唉,我们先去喝一杯咖啡可好?”

    我只觉得方天的态度,十分奇特,但是我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照理来说,无形飞魔如今不知道在何处,那是会令他沮丧之极的事情,但是他却轻松得要去喝咖啡去了。

    而如果他是有所发现,才那样轻松的话,那么,他又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我还未曾回答,纳尔逊先生已经道:“你们两个人去吧,我觉得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

    我向纳尔逊望去,果然觉得他的面色,十分沮丧。我连忙安慰他,道:“我们总有可能找回那具导航仪,消灭无形飞魔的。”

    纳尔逊先生道:“当然是,卫,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有这样的信心,我难道没有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他笑了起来,我觉得纳尔逊和我的交情之深,确是任何人所难以比拟的,他知我深切,我也知他甚深,我们两人合作得再好也没有了。

    我一向不喜欢自己和警方联系在一起,但这时,在我们互相拍肩而笑之际,我却有了参加国际警察部队工作的念头。那自然是因为和纳尔逊在一起,使人觉得愉快之故。

    我们向停在一旁,方天的汽车走去,方天先将纳尔逊先生送到了宾馆休息,然后又和我两人,走了出来。一出宾馆,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急冲冲地向汽车走去,我走在他的后面,道:“方天,你急什么?”

    方天并不出声,只是抓住了我的手。

    我觉出他的手是冰冷的,冷得异样,我心知事情有异,但是我却无法知道忽然之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被方天拉着,来到了汽车之旁。

    纳尔逊先生在窗口向我挥手:“你不必要赶回来,我准备好好地睡一觉!”

    我向他挥了挥手,他才缩回头去。

    方天的手发着抖,按在驾驶盘上,车子在他神经质的剧烈的动作之下,猛地跳了一跳,向前面疾冲了出去,我吓了一大跳:“方天,你可是喝醉了酒么?”

    方天一声不出,只是驾车向前疾驶,不一会,便又来到了那枚土星火箭之旁的他的办公室旁,他下了车,拉着我进了他的办公室。

    进了他的办公室,他按动了几个钮掣,才松了一口气,我疾声问道:“方天,你究竟在捣什么鬼?”方天道:“我自己的设计,强烈的高频率电波,将在这间房子中所发出的一切声音破坏,使得房间之外的任何人,不能用任何方法将声音还原。”

    我坐了下来,道:“我们不是喝咖啡么?为什么要这样秘密?”

    方天苦笑了一下,道:“喝咖啡?卫斯理,你说我有那么好心情么?”

    我不知道土星人在受了极度刺激之后,会不会神经错乱,但是看方天的情形,却又的确如此,我摇了摇头,道:“方天,我们并不是完全绝望了,你该知道这一点的!”

    方天的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向我俯来,道:“卫斯理,刚才你问我,有没有可能我觉察不到无形飞魔的寄生体,我没有回答你,事实上,那种可能是存在着的。”

    他才讲了这几句话,已经变换了七八个姿势,而且,时时搓着手,更频频地望着窗外。

    我不明白他这样焦急是什么意思,只得问道:“在什么样的情形之下,你便不能觉察呢?”

    方天道:“当无形飞魔的寄生体,离得我极近,而且,那是我所绝对不会怀疑的一个人时,我才会不能够觉禁,但是,给你那一问提醒了我,我终于觉察到了。”

    我不禁笑了起来,道:“方天,你不会以为我已被无形飞魔侵入了吧!”

    方天的声音在发抖,道:“不是你,是纳尔逊。”

    我一听得方天这样的说法,不禁直跳了起来,毫不考虑,一拳挥出“砰”地一拳,击在方天的下巴之上,方天被我这一拳,打得仰天跌倒!

    我可以肯定方天的神经,因为受刺激过甚,而有些不正常了!他竟说纳尔逊先生已成了无形飞魔的寄生体!

    这玩笑不是太卑劣一些了么?难道刚才和我互拍肩头,如今正在休息的纳尔逊,是一个早已死了的人,而只不过由于一个不是属于他的思想在指挥着他的行动,而当那个思想离开他时,他也会死去?

    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我绝不后悔刚才对方天的一击,而且准备在他爬起身来时,再给他一拳。

    方天或是看我还握着拳头,或是他跌得太重,所以竟爬不起来,在地上,他颤声道:“卫斯理,你必须信我,必须信我!”

    我大摇其头,道:“方天,再会了,我和纳尔逊两人,为你所作的努力,到此为止,不论你回得了回不了土星,我们两个人,也绝不会替你泄露秘密的!”

    方天的面孔,青得像是染上一层蓝墨水一样。

    我意犹未足,重又狠狠地道:“方天,别忘了你实在是一个卑劣的小人,为了掩护你自己的身份,你曾害死了许多人,如今你竟然想害纳尔逊,我们实在犯不着再为你这个卑劣的蓝血土星人出力了。”

    我一面说,一面向房门走去,握住了门把,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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