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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兰亭序杀局全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nbsp;  萧君默轻轻把手抽了出来,笑了笑:“雕虫小技,岂敢为师?”

    “这个丁捕头,该怎么处置?”楚离桑不想让华灵儿缠着萧君默,赶紧帮他解围。

    方才在千面狐家里,他们扒下五个捕快的衣服后,华灵儿本来要把丁捕头和他们全都杀了灭口,萧君默拦住了她:“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想必也无甚大恶,还是饶他们一命吧。更何况,这个丁捕头,咱们还用得着。”

    “那就留着丁捕头,把其他人杀了!”华灵儿不假思索,口气就跟蹍死几只蚂蚁一样。

    萧君默在心里苦笑,这个华灵儿虽说是个任侠仗义之人,只可惜太不把人命当回事。尽管萧君默自己从任职玄甲卫以来也没少杀人,可都是在自卫或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杀。儒家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佛家讲杀生会造下极重恶业,所以他每次迫不得已杀人后,心里都是很不好受的。在萧君默看来,世上没有比生命更值得敬畏的东西,所以一个人有没有力量,并不是看他杀了多少人,而要看他救了多少人。

    “只要能让他们闭嘴,就不用杀。”萧君默道。

    “那你说,怎么让他们闭嘴?”

    “你不是千魔洞的大当家吗,这个还需我教你?”萧君默笑。

    华灵儿想了想,走过去一把揪住丁捕头的衣领:“知道我是谁吗?”

    丁捕头惊恐地摇了摇头。

    “听着,我是千魔洞的大当家华灵儿。你跟你的手下要是把今天的事都忘掉,我就让你们的脑袋在肩膀上多待两年,要是敢胡说八道泄露半个字,我们千魔洞的兄弟随时会来取尔等狗头,包括你们的妻儿老小。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今天啥都没发生,我……我们啥都没看见。”

    “你表兄的尸体,你得负责处理。”

    “好,好,我处理,全都交给我,你们放心。”

    随后,萧君默命那些捕快把千面狐下了迷药的水全都喝了,然后互相把对方捆结实,最后把他们关进了屋子,才带着丁捕头来到了城南码头……

    “到了下一个码头,就把他放了吧。”萧君默看着丁捕头,回答了楚离桑方才的问题。

    “你确信他和那些手下,都不会把咱们的行踪泄露出去?”楚离桑问。

    “华灵儿都跟他说到那份上了,他肯定不敢拿一家老小的性命来赌。”萧君默很有把握,“千魔洞的人说得出做得到,这一点丁捕头很清楚。”

    楚离桑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长安皇城,朱雀门城楼上。

    李世民负手站在城垛边,正眯眼望着四五丈外的一根旗杆。李恪站在他侧后,更后面站着李世勣、赵德全等人,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了旗杆上。

    城楼外的这根旗杆,此刻挂的不是旗,而是人头,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一颗是杨秉均的,一颗是姚兴的。

    数日前,按照李恪的计划,苏锦瑟派人把杨秉均骗到了平康坊的一家青楼,接着孙伯元带着孙朴等人及李恪的亲兵进入青楼,故意虚张声势闹出动静,迫使杨秉均夺路而逃并持刀拒捕,然后轻而易举地干掉了他。随后,李恪便将杨秉均的尸体交给朝廷,并禀报李世民,称杨秉均在拒捕时被手下不小心格杀了。

    虽因没抓到活口而感到遗憾,但李世民还是嘉奖了李恪。很快,李世民便下旨,命刑部将关押许久却一直拒不交代的姚兴正法,并将杨秉均和姚兴的首级同时挂在了皇城的朱雀门前示众。

    随着二人的伏法,震惊朝野的甘棠驿血案总算告一段落。

    然而,该案主犯、冥藏舵主王弘义至今仍逍遥法外,还是让李世民颇为不快。此外,萧君默、辩才等人又屡屡逃脱玄甲卫的追捕,朝廷对天刑盟的追查也一直未能取得进展,所有这些更是让李世民郁闷不已。

    “恪儿,你说说,以你的判断,冥藏眼下是否还在长安?”李世民头也不回地问。

    李恪一怔。他当然知道冥藏肯定在长安,因为此人正与李泰联手,但这件事是他和李泰之间的秘密,自然不能告诉李世民。“回父皇,关于冥藏这个人,儿臣尚未掌握与他有关的任何线索,故而……故而不敢妄论。”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对李恪的回答不满意,还是在表达对冥藏的厌恶之情。他俯视着脚下这座繁华富庶的帝京,眺望着远处街市熙来攘往的人群,自语般道:“要朕说,这家伙肯定还在长安。他像是一条毒蛇,就藏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正咝咝地吐着舌芯,随时准备蹿出来咬朕一口。可恨的是,这条蛇明明就在朕的眼皮底下,可朕却看不见它,而满朝文武、衮衮诸公,也没人有本事抓住它,朕每思及此,都备感无奈啊!”

    皇帝的话说到最后,明显已经是在责备了。

    李恪、李世勣、赵德全等人闻言,立刻哗哗啦啦地跪伏在地,脸上皆是惶恐之色。

    “父皇,都怪儿臣无能,未能替君父分忧。”李恪伏在地上道。

    其实他这话也不全是违心之语,因为向父皇隐瞒真相的确让他心生愧疚。李恪现在只希望能尽快扳倒太子,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付李泰和冥藏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必亲手把冥藏抓到父皇面前。

    “这事不能怪你,你不必自责。”李世民淡淡道,“杨秉均和姚兴不都是你抓的吗?你已经尽力了。”

    “谢父皇!”

    李世民看着他,忽然道:“对了,你回京也有些时日了,一个堂堂亲王总是无官无职也不像话,朕也许该赏你个官职了。”

    李恪心中一喜,这显然是最近的表现博得了父皇的赏识。他抑制着喜色:“儿臣只想为朝廷做事,为父皇分忧,至于有没有官职,儿臣并未放在心上……”

    “你也不必推辞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要做事也得有个职位嘛。”李世民沉吟了一下,对赵德全道,“德全,传朕口谕,命中书省拟旨,即日拜吴王为左武候大将军。”

    “老奴领旨。”赵德全笑眯眯的,也替李恪感到高兴。

    “谢父皇隆恩!”李恪赶紧伏地磕了三个头。

    左武候大将军是正

    三品,专掌皇宫宿卫及京城昼夜巡查等职,并在帝驾出幸、畋猎时负有警戒、扈从之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务。李世民的这项任命,已经充分表明了他对李恪的器重和信任,自然是令李恪喜出望外。

    这边厢李恪喜上心头,那边厢的李世勣却是愁容满面。

    身为玄甲卫大将军,皇帝方才那番指责首先便是针对他的,所以他责无旁贷、不容推脱。其实刚才他就想主动请罪了,只是一直插不上话,现在终于找了个空当,赶紧道:“陛下,迟迟未能破获天刑盟、抓获冥藏,是臣的罪责,臣甘愿领罪。”

    “说到你,朕倒是想恭喜你一下。”李世民回头瞥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嘲讽。

    李世勣越发惶恐,知道皇帝接下来肯定是要说萧君默了,所以一点都不敢接茬。

    “你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啊!三番五次突破玄甲卫的重围,还杀死杀伤数十位昔日同僚,现在又逃得无影无踪。你当初一直夸他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还有意培养他接你的班,如今看来都没错呀,这小子果然厉害,确实深得你的真传哪!”

    李恪一听父皇如此痛恨萧君默,心里大不是滋味。

    听着皇帝的冷嘲热讽,李世勣惭悚得无地自容,遂摘下乌纱,双手捧过头顶:“罪臣尸位素餐,失职渎职,愧对朝廷,有负圣恩,请陛下即刻罢去臣之大将军一职,再治臣失职渎职之罪。”

    “这就想撂挑子了?”李世民斜了他一眼,“别急,那顶乌纱先在你头上寄着,等抓住了萧君默和辩才,再来治你的罪不迟。”

    李世勣知道皇帝的目的只是鞭策一下他,其实还是信任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激。

    这些日子,萧君默的事情让他伤透了脑筋。论公,他当然希望玄甲卫尽快抓住萧君默,可论私,他却又暗暗祈盼这小子能逃出生天。这样的矛盾和纠结几乎时时刻刻伴随着他,让他食不甘味、寝不安枕。昨日,他有些心烦意乱,随手拿起萧君默数月前调查辩才的一份奏表,无意中发现了一条重大线索,顿时把自己吓得一个激灵。

    其实这份奏表他此前便已看过,只是那时还没出这些事情,所以看过就忘了,如今再看,意义便全然不同。也就是说,循着重新发现的这条线索,便很有可能一举抓获辩才和萧君默。为此,他昨晚彻夜难眠,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禀报皇帝。到最后,私情还是战胜了公心——毕竟,萧君默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而且在他心目中,早已把萧君默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所以无论如何也下不了狠心。

    然而此刻,面对皇帝的宽容和信任,李世勣顿觉万分愧疚。

    他蓦然想起了去年发生的一件事。当时他忽得暴病,卧榻多日,医师嘱咐须有一物做药引,才能药到病除。李世勣问何物,医师说是“龙须灰”,也就是用龙须烧成的灰。他顿时哭笑不得,世上根本连龙都没有,哪儿来的龙须?医师却低声告诉他,真龙天子的胡须便是“龙须”。李世勣大惊失色,连忙叫医师不许胡言乱语。不料数日后,李世民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件事,竟然真的剪下自己的胡须,烧成粉末,命赵德全送到了李世勣府上。

    李世勣万分惊愕,同时又感激涕零。神奇的是,服下这一剂用“龙须灰”做引的药后,他的病居然真的好了。李世勣当即入宫,向皇帝泣涕以谢……

    回忆这桩往事,一股热流顿时在他的心里急剧涌动。正当李世勣再次犹豫着要不要向皇帝禀报那条线索时,李世民忽然道:“世勣,朕昨日翻阅萧君默当初呈上的奏表,似乎有了一个重要的发现。”

    李世勣一怔,心跳骤然加快。

    皇帝的发现不会恰好跟自己的发现一样吧?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敢问陛下,不知是何发现?”

    李世民刚想开口,忽然下意识地瞟了李恪一眼,对李世勣道:“此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先回宫吧,朕慢慢跟你说。”说完回头对李恪道:“恪儿,朕对你的任命即刻生效,去左武候府候旨接任吧,不必陪朕了。”

    “是,儿臣遵旨。”

    “都平身吧,回宫。”李世民大踏步向城楼下走去。

    赵德全赶紧起身,拉长声调:“圣上起驾——”

    “儿臣恭送父皇。”李恪目送着父皇和李世勣等人匆匆离开城楼,心里骤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凭直觉他便断定,父皇方才提到的“发现”一定与萧君默的行踪和去向有关。

    看来,这小子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亡命天涯的萧君默现在不知身在何方,更不知能否逃过此劫,李恪的心便揪紧了,方才拜官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魏王府书房。

    李泰静静坐在书案前,案上摊着一卷书。他的目光停留在书上,思绪却早已飘远。

    杨秉均事件虽然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李泰仍旧心有余悸,要不是李恪出于自己的利益计算,在客观上帮了他,他现在肯定是身败名裂了。

    就杨秉均这件事而言,李泰心里还是感激李恪的,尽管他也知道,在接下来的夺嫡之争中,李恪迟早会成为自己的劲敌,可这也是太子倒台之后的事。最起码现在,二人的目标还是一致的,就是如何扳倒太子。

    跟太子斗法这么久,双方互有胜负,一直未能决出雌雄,让李泰颇感抑郁。因为太子是防守方,李泰是进攻方,若久攻不下,太子不赢也算是赢了,李泰没输也等于输了,所以这些日子,李泰异常焦灼,一直在思考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几天前,李泰忽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杜荷,然后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便渐渐在他的脑中成形,令他喜不自胜。李泰随即找苏锦瑟商量,苏锦瑟也认为计划可行,并愿意在关键的环节上提供助力。

    此刻,一想到这个计划一旦成功,自己便极有可能入主东宫,李泰的嘴角就忍不住泛起了笑意。

    门外,一名宦官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道:“启禀殿下,杜长史到了。”

    “让他进来。”李泰笑意一敛,头也不抬道。

    片刻后,杜楚客走了进来,刚要行礼,李泰便摆了摆手:“坐吧。”

    杜楚客坐下,表情略有些尴尬。自从上次李泰提出要干掉杜荷,他明确反对之后,两人之间便有了一层微妙的隔膜。

    “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商量。”李泰开门见山。

    “请殿下明示。”杜楚客小心翼翼,观察着李泰的神色。

    “楚客,我先问你个题外话。你下围棋的时候,倘若有一子被对手围困,基本上必死无疑,你会扔掉它不管吗?”

    杜楚客微微蹙眉,琢磨着李泰的言外之意:“当然不会。我会把死棋当成活棋来走,迫使对方接招,这样我便能抢到先手,让对方按照我的步调来下。说白了,就是利用这颗弃子之死,来换取我的最大利益。”

    李泰一笑:“没错。明明一颗棋子要弃而不用了,也不能随随便便扔掉,而是要拿它来干扰对手,乃至击败对手,这才是高明的博弈之道。”

    杜楚客狐疑地看着他:“不知在殿下的棋盘上,谁……谁是这颗弃子?”

    “你懂的。”李泰仍旧微笑着,“咱们前不久才聊过他。”

    杜楚客一下就明白了,苦笑道:“殿下还是不想放过他。”

    “你错了,不是不放过他,而是要让他发挥一颗弃子该有的作用,让他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

    “是的。你想想,如果这颗弃子之死,能在日后给你换来一顶宰相乌纱,那不就是死得其所吗?”

    杜楚客一怔,旋即恍然。李泰的意思明摆着:只有他成功夺嫡,将来当上皇帝,他杜楚客才能一展平生抱负,成为宰相。可问题是,这事跟杜荷有什么关系?

    “殿下的意思是,要利用杜荷来对付东宫?”

    “聪明。”

    “那殿下打算怎么做?”

    “你不是一直反对我干掉杜荷吗?”李泰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们叔侄情深呢,现在你这么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改主意了?”

    杜楚客尴尬:“若是有助于殿下正位东宫,那……那我自然不会反对。”

    李泰呵呵一笑:“你心里想的,应该是有助于你当上宰相吧?”

    杜楚客越发窘迫:“我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若不能辅佐您位登大宝,属下又岂敢奢望宰相之位?”

    “这么说,咱俩达成共识了?”

    杜楚客叹了口气:“反正这小子也不是个东西,属下就当……就当大义灭亲吧!”

    “好,这才是做大事之人!”李泰拍了下书案。

    “那,敢问殿下,到底有何计划?”

    “计划说起来也不复杂,派人刺杀杜荷,然后把刺客抓了,让他反咬东宫。你想想,杜荷虽然不是什么朝廷重臣,但好歹也是父皇的女婿,堂堂驸马都尉、国朝郡公,一旦证实是被太子所杀,那太子的储君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杜楚客微微一惊:“这倒是个不错的计谋,可收一石二鸟之效,只是说起来简单,真要下手实施,恐怕也不容易啊!”

    李泰矜持一笑:“那你且说说,怎么个不容易法?”

    “首先,要把刺杀案做得像,就得帮太子寻找动机——他为何要刺杀杜荷?”

    “杜荷当初为了骗取我的信任,曾经透露过一些太子的问题,比如东宫车驾的规格、内饰等,很多细节有逾制之嫌,我明天便让刘洎把这些事上奏父皇,并指明消息来源是杜荷。杜荷是尚乘奉御,本身就是管这些事的,所以父皇看到奏章后也不会怀疑。把这一层先铺垫好,然后再动手。到时候杜荷被杀,朝廷一查,发现他曾在这件事上得罪过太子,这不就是太子报复杜荷的合理动机吗?”

    “这的确是一个动机,只是……感觉力度还不太够。”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动机是现成的。如今朝野上下,谁都知道杜荷是我的人,连父皇也这么认为。既然如此,太子就有理由对杜荷怀恨在心。有了这一条,再加上刘洎的奏章,那便是新仇加旧恨,所以太子一怒之下便派人刺杀了杜荷,这不是顺理成章吗?”

    “看来殿下对此已是深思熟虑了。”杜楚客思忖着,“还有一点,就是咱们抓捕刺客的过程必须很自然,否则就容易露出破绽。”

    “这我当然想到了,所以抓捕刺客这事,咱们不必自己动手,就交给我三哥了。”

    “吴王?”

    “对啊,最近他接连抓捕姚兴和杨秉均,又刚刚官拜左武候大将军,风头正健,交给他最合适,这样父皇也不会起疑。”

    杜楚客点点头:“最后的问题就是,有什么样的人甘愿为殿下赴死,并且无论碰到什么情况都能死咬东宫而不松口?”

    李泰又是一笑:“这样的人当然有,他们的名字,就叫死士!”

    “莫非,殿下已经有人选了?”

    “我之所以跟冥藏联手,不就是为了今天吗?像天刑盟这样的江湖组织,最不缺的,便是死士。”

    “那殿下打算如何实施?”

    “找个地方,约杜荷过来喝酒,然后在宴席上干掉他。”李泰停了一下,看着杜楚客,“为了把这场戏演得更逼真一些,我觉得,你或者我,也有必要挂点彩。”

    杜楚客一惊:“苦肉计?”

    “是的,这一环必不可少。”

    杜楚客眼睛一转,微微苦笑:“如果非这么做不可的话,那也只能是属下挂彩,殿下万金之躯,岂能有所损伤?”

    其实李泰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却装作不以为然,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本王自幼练习弓马,身子也没那么娇贵,受一两刀还是不成问题的。”

    “万万不可!”杜楚客连连摆手,“刀剑无眼,殿下绝对不可冒这个险,此事还是交给属下吧,殿下就别争了。”

    李泰做出一脸不忍之色,叹了口气:“既如此,那就委屈你了。”停了停,又补充道:“我会嘱咐他们,务必拿捏好分寸,顶多就是受点皮肉之苦,不会让你伤筋动骨的。”

    杜楚客苦笑:“属下说过,这条命就是殿下的,只要能帮殿下成就大业,属下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李泰闻言,顿时有些感动。他这回的感动是真的。

    “楚客,本王向你保证,来日我若坐了天下,一定拜你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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