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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兰亭序杀局全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地摩挲着,眼中泪光闪动。

    萧君默见状,不禁也有些动容。

    许久,魏徵才将盟印放回原处,抹了抹眼睛,笑道:“老夫失态了。敢问贤侄,新盟主如今到底身在何处?是否已到长安?老夫已时日无多,还望贤侄尽快带老夫前去拜见。”

    萧君默微微苦笑。

    他能理解魏徵,知道魏徵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新盟主身边的人,而万万不会料到他就是天刑盟的新任盟主。

    事实上直到今天,萧君默自己也还未能完全适应这个角色。这大半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有些匪夷所思,尤其是最后就任盟主这件事,更为不可思议,让萧君默至今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也就无怪乎旁人难以把他和“盟主”联系到一起了。

    “太师,您忘了我刚才问您的话了?”

    “刚才?”魏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贤侄的意思?是……”

    “是的,您现在心中所想的念头便是了,”萧君默不无感慨地笑了笑,“尽管这件事如此令人难以置信,就连晚辈自己都不大敢相信是真的。”

    魏徵不由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嘴里喃喃道:“若见天刑之觞,便如亲见盟主……贤侄,你当真就是……就是新任盟主?!”

    “如假包换。”萧君默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是一种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笑?容。

    魏徵腾地站起身来,速度快得让萧君默都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单腿跪地,俯首抱拳:“属下临川魏徵,见过盟主!”

    “太师快快请起!”萧君默慌忙把他扶了起来,“切莫行此大礼,晚辈万万受不起。”

    “盟主在上,属下岂敢倚老卖老?”魏徵不禁喜极而泣,两行清泪从眼角流淌下来,“说心里话,尽管此事令属下颇感意外,可细细一想,委实没有谁比贤侄更适合做这个盟主,看来左使和舞雩、东谷那几个兄弟,的确是有眼光啊!”

    “太师过誉了。”萧君默扶着魏徵坐下,“晚辈忝任此职,实在是勉为其难,心中常感不安,生怕能力不济,有负左使和本盟弟兄的重托。”

    “对了盟主,左使和他女儿似乎没跟你回来,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听魏徵正式称呼“盟主”,萧君默颇有些不习惯,但眼下也无暇去客套这个,便默认了。说到下落不明的辩才和楚离桑,萧君默不由神色一黯,便将这大半年来的经历和遭遇大概讲了一遍,包括过秦岭、下江陵、取三觞、获真迹、天目山遇伏、辩才失踪、齐州平叛、楚离桑被冥藏掳走等等。

    魏徵听得唏嘘不已,最后长叹一声,道:“左使为了完成智永盟主遗命,诚可谓鞠躬尽瘁!盟主为保护左使和本盟圣物,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亦令属下万分感佩!”

    萧君默摆摆手,苦笑了一下:“那都是晚辈该做的,无足挂齿。倒是眼下的长安,朝野上下暗流汹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形势已然十分危急。在晚辈看来,眼下的危局无疑比此前的任何艰险都要可怕,也更难应对!晚辈既然忝任盟主,身负守护天下之责,便绝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晚辈恳请太师伸出援手,鼎力相助!”

    魏徵听出他又在暗示东宫之事,便咳了咳,随口敷衍道:“如今的形势确实错综复杂,所以才须从长计议,切莫心急……”

    “心急?”萧君默苦笑,“太师其实最清楚,眼下的夺嫡之争已呈一触即发之势,冥藏那些人为了火中取栗,更是唯恐天下不乱!长安的劫难就在眼前,太师岂忍坐视?!”

    魏徵浑身一震,不由蹙紧了眉头。

    “如今,几位夺嫡的皇子背后都有天刑盟的势力,他们何时会发难,会以何种方式对何人下手,太师可知?”萧君默目光如电,直逼魏徵,“还有,在当今的朝廷重臣中,除了太师您以外,还潜伏着两个天刑盟的舵主,他们是谁?他们在朝中潜伏了这么多年,意欲何为,太师可知?倘若他们有比冥藏更大的野心,有比他更可怕的图谋,那么圣上的安危、社稷的安危、整个大唐天下的安危,又将被置于何?地?!”

    听完这番话,魏徵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一双眼眸光芒尽失,重新变得灰暗浑混浊。

    萧君默心中大为不忍,可事关家国安危和社稷存亡,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片刻后,魏徵才抬起黯然的目光:“你方才说,有两个潜伏在朝中的天刑盟舵主,一个我知道,是玄泉,还有一个是谁?”

    “素波。”

    魏徵若有所思:“徐丰之的后人?”

    “正是。”

    “那盟主能不能告诉老夫,这个玄泉和素波到底是什么人?”

    “此二人位高权重,深受圣上信任,万一心怀不轨,后果不堪设想。”萧君默道,“不过,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请恕晚辈暂时无可奉告,除非……除非太师愿意放弃太子,和晚辈站在一起。”

    魏徵苦笑了一下:“现在老夫已经是你的属下,如果你以盟主身份下令,老夫也不敢不遵。”

    “我当然可以这么做。可晚辈做事,向来不喜欢被人强迫,也不喜欢强迫别人。所以,我更希望太师能够认清形势、改弦更张,也省得让晚辈破这个例。”

    魏徵无奈一笑,旋即沉默了。

    事实上,昨日在东宫,与太子一番争执无果,他便知道太子已经按捺不住,决意铤而走险了。假如昨天没有晕厥,他也许一怒之下就入宫面圣,把所有事情统统禀报给皇帝了。然而,方才从昏迷中醒来后,他冷静一想,却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身为太子太师,毕竟对李承乾负有责任,也还有些许感情。一旦向皇帝告密,太子必将万劫不复,他于心不忍。

    可是,如果将此事按下不表,便是对皇帝和朝廷不忠,一旦太子真的动手,武德九年的那场人伦惨剧便会再度重演,无论最后谁输谁赢、谁生谁死,都是魏徵万万不想看到的。这些年来,他之所以极力维护嫡长制,不就是为了避免这一幕的发生吗?

    方才跟李安俨说话时,他心里其实一直在纠结这件事,可思前想后,还是毫无结果。

    萧君默到来后,他只是基于长期坚持的立场为嫡长制辩护,却不等于他是在替李承乾辩护,尤其是现在已知李承乾随时可能谋反,他就更不能任由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所以此刻,当魏徵把所有这些事情又通盘考虑了一遍之后,他无奈地得出了一个结论:面对这个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困境,把李承

    乾交给萧君默处置,也许是唯一可行且唯一稳妥的办法了。

    思虑及此,魏徵终于抬起头来,对萧君默露出了一个沧桑而疲惫的笑容:“对于太子,老夫已是仁至义尽!也罢,接下来的事,便交与盟主了。”

    萧君默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那太师能否告诉我,昨日在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他……是不是打算动手了?”

    魏徵沉默少顷,点了点头。

    萧君默苦笑。这其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若非太子有政变企图,像魏徵这么沉稳持重的人,断断不会与太子激烈争执,更不会因激愤而晕厥。

    “事已至此,老夫只有一事相求。”魏徵沉沉一叹,“希望盟主能尽力阻止太子谋反,若实在无法阻止,也希望盟主能尽力保全他。”

    萧君默当即抱拳:“太师放心,晚辈定当尽心竭力,既不会让太子危害社稷,也不会让别人无端加害太子。”

    魏徵也拱了拱手,然后看着他:“现在,盟主可以跟老夫透露玄泉和素波的真实身份了吧?”

    萧君默一笑,凑近他,低声说了两个名字。

    魏徵顿时万分惊骇,喃喃道:“想不到,真的万万想不到……”

    “是啊,晚辈当初得知的时候,同样也是深感震惊。”

    至此,魏徵才终于明白萧君默为何会如此忧心忡忡——眼下的局势果然是万分险恶,甚至比当年玄武门之变爆发前的形势还更加险恶!

    遗憾的是,自己已然油尽灯枯,再也没有机会与这个年轻人并肩携手,共同拯救社稷的危难了。

    萧君默观察着他的神色,以为他又在担心太子,便安慰道:“太师,东宫之事,您也不必过于忧心,也许太子只是一时冲动言辞过激而已,不见得一定会付诸行动……”

    魏徵苦笑着拂了一下袖子,仿佛再也不想谈及此事,然后定定地望着某个地方,目光忽然变得邈远:“老夫一生奋勉,朝乾夕惕,唯为家国,唯为苍生!此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也无论后世如何评价,老夫都可以问心无愧、安然瞑目了。”

    “太师莫这么说,您只要安心静养,此病定可痊愈……”

    魏徵抬手止住了他。

    萧君默看着魏徵斑白的鬓发和沟壑纵横的脸庞,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中原还逐鹿,投笔事戎轩。纵横计不就,慷慨志犹存……”

    追忆往事,回望生平,魏徵情不自禁地吟咏了起来,却因百感交集而凝噎。

    这是他多年前写下的一首五言诗,自述平生之志,虽文辞拙朴,却自有一股雄健磊落的豪情。

    萧君默注视着魏徵,忽然开口念道:“既伤千里目,还惊九折魂。岂不惮艰险,深怀国士恩。季布无二诺,侯嬴重一言。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

    “君默也背得出老夫的诗?”魏徵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欣慰。

    听到他称呼自己的名字,而非称呼“盟主”,萧君默心中倏然涌起了一股暖?意。

    “晚辈少年时拜读太师此作,不解其中况味,直至此番亡命天涯、历尽艰险,庶几才读懂了太师心志。”

    “哦?”魏徵欣喜地看着他,“你都读出了什么?”

    “晚辈读出了‘国士’二字的分量,故决意以太师为榜样,以国士自勉。”

    “怎么个自勉法?”

    “面对家国社稷和天下苍生,晚辈虽无国士之德,却不敢不怀国士之志;虽无国士之才,却不敢不效国士之报!至于功名利禄、高官显爵,皆浮云耳,又何足论?哉!”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魏徵朗声大笑,“此处应当有酒!”

    萧君默一笑,端起案上的茶碗:“晚辈以茶代酒,敬太师!”

    “干!”二人茶碗一碰,各自一饮而尽。

    “魏徵可能已经知道,咱们马上要动手了。”

    在永嘉坊谢绍宗宅的书房中,当李承乾对李元昌、侯君集、谢绍宗说出这句话时,李元昌惊得目瞪口呆,而侯君集和谢绍宗则脸色沉静,恍若未闻。

    “他是怎么知道的?”李元昌大为不解。

    “昨天他又劝我隐忍,我一时激愤,话赶话,便说漏嘴了。”李承乾一脸懊?恼。

    “那老家伙病得都快死了,你随便敷衍他一下不就得了,干吗跟他较真?”

    “道理我当然懂。”李承乾没好气道,“就是一时情急,没忍住嘛。”

    “可你这不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吗?!”

    “王爷,事已至此,再讲这些也没有意义了。”谢绍宗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想应对之策。”

    “老谢所言甚是。”侯君集斜了李元昌一眼,“王爷急成这样,莫不是害怕了,想打退堂鼓了?”

    “就算本王想退,可现在还有的退吗?”李元昌瞪眼,“那老家伙要是一道奏疏呈给皇兄,咱们一个个全得脑袋搬家!我就不信你侯尚书不怕死!”

    “没错,我当然怕死,只不过到了该搏命的时候,我侯君集绝不会当缩头乌?龟!”

    “你骂谁呢?谁是缩头乌龟?”李元昌火了,“侯君集,你今天要不把话说清楚,本王就跟你没完!”

    “那王爷想怎么着?”侯君集眉毛一挑,毫不示弱。

    “姓侯的,你别给脸不要脸……”李元昌一拍书案,跳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李承乾忍无可忍,沉声一喝,“本太子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们再内讧不迟!”

    李元昌一肚子怒气没处撒,踢了书案一脚,拔腿要走,谢绍宗慌忙起身拦住,赔笑道:“王爷息怒,事情也没糟到那个地步,咱们坐下慢慢商量。侯尚书他快人快语,若唐突了王爷,在下代他给您赔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计较?了。”

    李元昌有了这个台阶下,这才瞪了侯君集一眼,悻悻然坐了回去:“谢先生,咱们现在连行动计划都还没有,就已经走漏风声了,你觉得事情还能糟到什么地?步?”

    “王爷别急,容在下慢慢跟您解释。”谢绍宗笑了笑,“眼下咱们最担心的,便是魏徵去向圣上告密,不过依在下看来,魏徵未必会这么做。”

    “怎么讲?”

    “王爷您想想,魏徵是圣上任命的太子太师,其职责便是辅佐太子,而且他这个人向来看重名节,就算他认定太子想谋反,可他敢向圣上告密吗?出了这种事情,他岂不是晚节不保,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再说了,太子也不过是情急之下说了几句重话,凭什么就认定他想谋反?若圣上这么一问,他魏徵拿得出证据吗?所以在下判断,像魏徵这种老谋深算之人,断断不会干出此等自取其辱、自遗其咎之?事。”

    在场三人闻言,都觉得颇有道理,无不松了一口气。

    “还是先生高明。遇事沉着冷静,不慌不乱,一派大将风度!”李承乾一脸赞赏之色,随即瞥了李元昌一眼,“不像某些人,仗都还没打,便自乱阵脚了。”

    侯君集窃笑。

    李元昌大为不服:“哎,我说殿下,你怎么也冲着我来了?”

    “殿下谬赞了。”谢绍宗赶紧又打圆场,“有道是关心则乱,王爷他也是出于对殿下的一片忠心,才会着急上火嘛。”

    李元昌一听,这才缓下脸色。

    “老谢,你刚才所言固然有道理,可魏徵就算不去告密,他也断断不会替殿下隐瞒吧?”侯君集道。

    “对,侯尚书问得好,我也正有此虑。”李承乾接口道。

    谢绍宗拈了拈下颌短须,微微一笑:“是的,这一点在下也想过了。假如我是魏徵,在此病入膏肓之际,又碰上如此棘手之事,恐怕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李承乾和侯君集同声一问。

    “我会找一个既可靠又能干之人,把这件事情托付给他,让他密切监视东宫。一旦发现异动,即刻禀报圣上;但若一切如故,便权当没这回事。如此,既念及与太子殿下的师生情谊,又兼顾了与圣上的君臣之道,可谓化两难为两全、变被动为主动之良策。”

    李承乾和侯君集皆恍然大悟,李元昌也不禁露出佩服的神色。

    “那依先生所见,魏徵会找什么人来做这个事?”李承乾问。

    “魏徵为官多年,门生故吏遍满朝堂,咱们若是坐在这里猜,恐怕永远也猜不出来。”

    “那怎么办?”李元昌又紧张了起来。

    “王爷勿忧。”谢绍宗从容道,“从昨日魏徵被抬回家之后,在下便已派人盯住了他的府邸,这几天无论什么人出入,都逃不过咱们的眼睛。”

    “先生高明!”李承乾大喜,忍不住一拍书案,“我早就说过先生有卧龙凤雏之才,果不其然!在这紧要关头就看出来了!”

    “殿下这么说就折煞谢某了。”谢绍宗赶紧躬身一揖,“我只是帮殿下拾遗补阙罢了,实在当不起如此赞誉。”

    “先生不必过谦。”李承乾朗声道,“来日我若登基,必定拜你为相!到那时,先生便可承继乃祖遗风,光大谢氏门楣,做一番‘克绍箕裘,踵武赓续’之伟业了!”

    闻听此言,谢绍宗的心头忍不住滚过一阵战栗。

    这么多年来,他唯一朝思暮想、念念不忘之事,便是像谢安那样入阁拜相,治国安邦,成就一番经天纬地、名垂千古的事功!如今这一切俨然就在目前,怎能不令他激动万分?

    谢绍宗当即跪地,双手抱拳:“士为知己者死!绍宗今日在此立誓,若不能辅佐殿下登基即位、入继大统,必自裁以谢,绝不觍颜苟活于天壤之间!”

    “先生请起。”李承乾赶紧离座,一手拄着手杖,另一手将他扶起,“咱们二人相知相得足矣,何必立此重誓?”

    “谢先生,”李元昌似乎仍有疑虑,“你方才说,魏徵门生故吏众多,那他们要是都跑去他府上探病,咱们又该如何锁定目标?”

    谢绍宗淡然一笑:“这一点,还是让殿下解释吧。”

    “七叔,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李承乾笑道,“自从魏徵卧病之后,父皇便跟文武百官打过招呼了,说为了让他安心养病,任何人不得前去搅扰。所以,若此时还有人敢出入魏徵府邸,那十有八九便是咱们的目标。”

    李元昌一听,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侯君集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对李承乾道:“殿下,既然魏徵已不足为虑,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商讨一下行动计划了?”

    “好!”李承乾踌躇满志,“侯尚书,你亲历过武德九年事,这方面你最有经验,你先说说,我们洗耳恭听。”

    侯君集双拳一抱:“恭敬不如从命。”

    “太师,晚辈还有一个请求。”

    萧君默放下茶碗,适时开启了今天的第二个话题。

    魏徵看见他的目光有些异样,知道接下来的话题非同小可,却一时猜不透他到底想说什么,便道:“盟主有何吩咐,尽管直言。”

    萧君默忽然自嘲一笑:“太师,这件事,倘若真的可以动用盟主的权力给您下一回命令,晚辈倒是很想这么做,即使对您有些不敬。”

    魏徵大为狐疑,脑中快速思索了一番,最后终于猜出了什么,顿时哑然失?笑。

    “太师为何发笑?”

    “老夫是在笑自己,做了一辈子天刑盟的人,从未违抗过盟主之命,却不料临命终之际,或许还真得抗一次命了。”

    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对话,表面好像什么都没说,可实际上什么都已经说了。萧君默苦笑:“没想到时至今日,太师对此还是讳莫如深,晚辈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老夫答应过故人,无论如何都要守口如瓶。倘若把真相告诉了你,你让老夫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故人?”

    尽管魏徵深知萧君默被这个身世之谜折磨得很苦,心中颇为不忍,可他更清楚,一旦秘密揭破,萧君默要承受的痛苦肯定十倍、百倍于今日,同时更会面临杀身之祸!所以,魏徵只能狠下心来保持缄默。

    “在您看来,是不是九泉之下的故人,反倒比您面前的活人还重要?”

    萧君默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魏徵一怔,居然点了点头:“盟主若非要这么认为,也无不可。”

    这回轮到萧君默哑然失笑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身世到底隐藏着多么可怕的秘密,以至于让魏徵如此讳莫如深、三缄其口,宁可抗命也不吐露半字!

    “也罢,既然太师如此重诺守信,那晚辈也不能陷您于不义。”萧君默站起身来,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失望,“太师贵躬抱恙,还望安心静养,切盼早日康复。晚辈告辞。”

    说完,萧君默转身欲走。

    “盟主请留步。”魏徵慢慢起身,忽然看着身后的屏风,“出来吧,来见过新盟主。”

    李安俨大踏步从屏风后走出,径直来到萧君默面前,单腿跪地,双手抱拳:“属下临川李安俨,拜见盟主。”

    萧君默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魏徵自知时日无多,已经把临川舵交给李安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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