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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兰亭序杀局全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甘露殿内殿,李世民听完赵德全的禀报,沉默了半晌,才问道:“青雀那封信是怎么写的,还记得吗?”

    赵德全想了想:“回大家,老奴昏聩,只记得最后几句。”

    “念来听听。”

    “老奴遵旨。”赵德全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弟子摄此心马,每渴仰于调御;垦此身田,常载怀于法雨。若得师资有托,冀以祛此六尘;善尊启行,庶无迷于八正。”

    李世民听罢,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嗯,是青雀手笔,文采倒是一如既往地好,只是不知,他是否真心实意想‘摄此心马,垦此身田’。”

    “回大家,魏王正值血气方刚之年,此番愿意摄心闭关、修持一个月的八关斋戒,必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仅此一点,老奴便认为值得嘉许。”

    李世民不置可否,又问:“你告诉他朕的意思之后,他做何反应?”

    “正如大家之前预料的一样,很震惊。”

    “震惊之余呢,有没有不忿之色?”

    “这倒没有。据老奴所见,魏王这半年来深居简出,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遇事比以前沉着了不少。”

    “他要真能想通,倒也不枉朕一番苦心。”李世民想着什么,沉沉一叹,“你瞧瞧朕这几个儿子,青雀是千方百计想夺嫡,祐儿是在齐州造反,承乾昨日在东宫还把魏徵气晕了,哪一个让朕省心?朕这个君父,当得可真是如临如履、身心交瘁?啊!”

    听皇帝发牢骚是件很尴尬的事情,既不能随意附和,更不能出言反驳,就连安慰都不太好找说辞。赵德全眼珠子转了转,忙道:“大家莫太焦心,保重龙体要紧。都说龙生九子,个个不同,虽说有那不安分的,但大部分还是守规矩的……”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李世民冷笑着打断他,“你是不是想说,恪儿和雉奴就是守规矩的?”

    赵德全慌忙俯首,不敢答言。

    “朕倒是听说,恪儿自从回长安后,就跟道宗、敬德那两个老家伙打得火热,也不知在谋划什么。还有雉奴,看上去老实巴交,可前阵子也没少往玄甲卫跑,东打听西打听,李世勣不敢跟朕说,可不等于朕什么都不知道。”

    赵德全听得心惊,很想说大家您如此明察秋毫,下面的臣子也不好当啊!

    不过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口,所以赵德全只好深深俯首,保持沉默。

    李世民伸手在御案上扒拉了几下,从堆积的案牍中抽出一卷,展开来看着,眼神极为复杂。赵德全暗暗瞥了一眼,知道那是齐王李祐的自供状。

    齐王李祐被押回长安后,便囚禁于赵德全管辖的内侍省,不许跟任何人见面。皇帝命他写自供状,他下午刚刚写好,由内侍省的宦官呈了上来。皇帝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却什么都没说。赵德全知道,皇帝此刻的心一定是在流血,因为齐王事涉谋反,论罪当诛,可毕竟是亲生骨肉,又很难下这个狠手。

    李世民闭上眼睛,突然把那份自供状掷到了地上。

    赵德全一惊,连忙捡起来,轻轻放回了御案。

    “这东西你也看了,有何想法?”李世民仍旧闭着眼睛,用力按压自己的太阳?穴。

    “回大家,恕老奴愚钝,不知大家想问什么?”

    “这小子对自己的罪行轻描淡写,却把萧君默骂了个狗血喷头,说萧君默陷害了他。你怎么看?”

    赵德全思忖了一下,道:“此案参与之人众多,刑部刘德威也奉大家之旨去了齐州,一干涉案人员均有供词,要说萧君默陷害齐王,恐怕难以采信,想必只是齐王的激愤之词。”

    李世民“嗯”了一声,又问:“那你说说,萧君默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年轻人颇有才干,对朝廷也算忠心,只是……”

    “只是什么?”李世民倏然睁开眼睛。

    赵德全想了想:“只是这个年轻人身上,似乎有一种与他年龄不太相称的东西,老奴……老奴也说不清楚。”

    “那就想清楚再说!”李世民有些不悦,“否则朕何必问你?”

    “是,是。”赵德全诺诺连声,“老奴是觉得,这个萧君默心里,好像……好像藏着不少事。”

    李世民眸光一闪:“你也这么认为?”

    这个“也”字说明了一切,所以赵德全只是一躬身,没有回话。

    李世民思忖着,眸光渐渐凝聚,似乎要把眼前的什么东西看穿。片刻后,他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刻漏,道:“朕命你密召裴廷龙入宫,这都什么时辰了,人怎么还没到?”

    赵德全正要回话,门口一个宦官快步趋入,禀道:“启禀大家,玄甲卫右将军裴廷龙觐见。”

    “让他到外殿候着。”

    “遵旨。”宦官领命而去。

    李世民又沉吟了一会儿,才起身朝外殿走去。赵德全赶紧跟在身后。

    “你就不必去了。”李世民头也不回道。

    赵德全一怔,只好停住脚步:“老奴遵旨。”

    天色微明,萧君默刚刚起床,还没洗漱,袁公望就兴冲冲地前来禀报,说查到线索了。萧君默匆匆擦了把脸,便命何崇九把早饭端到书房,然后叫袁公望一起边吃边说。

    “弟兄们昨天跑遍了属下在长安的各个联络点,问了百十号人,终于有了点眉目。”袁公望吸溜吸溜地喝着粥,口齿不清道,“有迹象表明,本盟的羲唐舵大半年来一直在长安活动。”

    袁公望的丝绸生意遍及天下,在长安自然也开了几家分号,每家分号下面又各有不少货栈,而所有这些,当然都是舞雩舵的秘密联络点。

    “是何迹象?”萧君默不慌不忙地喝了口粥。

    “有个叫谢冲的年轻人,就是羲唐舵的。我下面一个姓古的分号掌柜,曾在去年夏天撞见过他两次。”

    “古掌柜怎么知道这个谢冲是羲唐舵的人?”

    “老古是舵里的老人了,十几年前曾奉盟主之命,跟羲唐左使谢绍祖一块执行过任务,在谢绍祖家里住过一晚,认得他儿子谢冲。虽然过了这么多年,那小子也长成大块头了,可老古眼力很好,还是一下就认出了他。”

    萧君默闻言,眯了眯眼,《兰亭序》及隐藏其中的世系表立刻浮现在他眼前。在“虽无丝竹管弦之盛”的“之”字旁边,记载着羲唐舵历任舵主的名字:谢安、谢玄、谢瑍、谢灵运、谢凤、谢超孙、谢苏卿、谢施、谢华、谢绍宗。

    羲唐舵的现任舵主便是谢绍宗,可见这个谢绍祖极有可能是他的亲兄弟,而谢冲无疑便是谢绍宗的侄儿。倘若古掌柜曾在长安两次见过谢冲,那么袁公望的判断应该就不会错——谢绍宗和羲唐舵很可能早已潜入了长安!

    “老古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谢冲的?”

    “一回是在东市,还有一回在永嘉坊。”

    袁公望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粥,正想用袖子擦嘴,萧君默已经把一块干净的布巾递给了他。袁公望嘿嘿一笑,赶紧接过。

    “那最近呢,老古还有没有见过谢冲?”

    袁公望摇摇头:“自从去年夏天见过两回后,这半年来就再没见着了。”

    萧君默微微沉吟,然后三两口扒完了粥,站起身来:“你和弟兄们辛苦一些,继续查,看能不能查出更多线索。”

    “看盟主说的,这点小事算什么辛苦。”袁公望跟着起身,“盟主,依你看,羲唐舵此来,会不会是投靠了东宫?”

    萧君默若有所思:“我正要去查证这一点。”

    袁公望不解:“可……可如此隐秘之事,一时半会儿要如何查证?”

    “我自有办法。”

    萧君默神秘一笑。

    萧君默策马来到了忘川茶楼,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二楼东边第一个雅间的窗?户。

    窗台上静静摆放着三盆普通的树木盆栽。

    萧君默蓦然想起去年暮春跟踪魏徵来到此处的情景,然后便又想起了养父萧鹤年,心头不由一阵伤感。

    刚一下马,门口便有一个伙计小跑着迎了出来,用一种不寻常的目光多看了他几眼。萧君默进门后,发现所有伙计和茶博士的目光都跟刚才那个伙计如出一辙。

    很显然,李安俨都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尽管他不会轻易透露萧君默的盟主身份,但至少会让手下人知道他是天刑盟的头面人物。

    一个伙计迎上前来,跟萧君默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便径直领他上到二楼,来到东边第一个雅间门口。伙计敲门,对过暗号后,萧君默推门而入,李安俨已在里面等候。

    昨日他们离开魏徵府邸时,便已约定今早在此见面。

    “如何?那人招了吗?”萧君默开门见山。

    李安俨摇头苦笑:“没有,是个硬骨头。”

    正如李承乾和谢绍宗所猜测的那样,昨天在魏府东门外监视的那两人,的确是被抓了,而抓他们的人正是萧君默和李安俨。抓捕过程中,一人自知逃不掉,拔刀自刎,另一人稍微犹豫了一下,被萧君默拿下了,随后被李安俨带到了忘川茶楼,现关在茶楼的一处地牢中。

    “意料之中。”萧君默淡淡一笑,“昨天咱们要是手慢一点,这家伙也抹了脖子了,可见咱们天刑盟的人都是死士啊!”

    “什么?”李安俨惊诧,“他们也是本盟之人?盟主如何得知?”

    “我不仅知道他们是本盟之人,还知道他们是羲唐舵的。”

    李安俨越发惊异。

    萧君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带我去见他,我证明给你看。”

    地牢内光线昏暗,一个左脸有刀疤的年轻人赤裸上身,耷拉着脑袋,两只手被铁链捆着高高吊起,身上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萧君默命一旁行刑的手下把他解了下来,并吩咐他们去准备酒菜。

    刀疤脸被按在一张案几前坐下。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抬眼瞟了瞟萧君默,冷笑道:“好酒好菜尽管端上来,可爷爷丑话说在前

    头,你们别指望我会说什么。”

    “行,不说就不说。”萧君默微笑着在他对面坐下,“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跟你聊聊天。”

    “少废话!”刀疤脸恶狠狠地盯着他,“让爷爷吃顿饱的,然后赶快送爷爷上?路!”

    李安俨听不下去,猛然踹了他一脚:“小子,嘴巴放干净点!”

    萧君默抬手,示意他冷静。这时酒菜已经端了上来,摆满了案几。萧君默亲自给刀疤脸斟了酒,然后笑道:“有酒就得有诗,兄弟尽管放开肚皮吃喝,我来念诗给你助兴。”

    李安俨困惑地看了看萧君默,不知道他玩什么名堂。

    刀疤脸一听却乐了:“有诗有酒,那有美人吗?最好给爷爷来全套的!”

    李安俨又是一怒,却强行忍住了。

    “有!你先喝着,我回头就把美女给你送来!”萧君默呵呵一笑,还冲他眨了眨眼,“一个够不够?”

    李安俨不禁皱了皱眉。

    刀疤脸猛地抓过酒壶,自斟自饮了几杯,然后抹抹嘴,大笑道:“你这家伙有点意思,爷爷喜欢跟你聊天。”

    萧君默笑笑,自饮了一杯,忽然开口吟道:“相与欣佳节,率尔同褰裳。薄云罗阳景,微风翼轻航。醇醑陶丹府,兀若游羲唐。万殊混一理,安复觉彭殇。”

    这是谢安在兰亭会上所作的五言诗,当然也是羲唐舵的“暗号诗”。吟诗的过程中,萧君默一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尽管刀疤脸一直强作镇定,可眼中隐隐闪过的一丝慌乱,还是被萧君默敏锐地捕捉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刀疤脸正是羲唐舵成员、谢绍宗的手下!

    直到此时,李安俨才终于明白萧君默的用意,心里不禁大为叹服。

    “怎么样兄弟,此诗下酒,可还合胃口?”萧君默对刀疤脸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刀疤脸躲开他的目光,拿起筷子夹了几大口菜,闷声大嚼。

    “慢慢吃,别噎着。”萧君默又帮他斟了一杯酒,冷不防道,“对了兄弟,最近可见过谢冲?”

    刀疤脸这回警惕了,没表现出任何明显异常,但萧君默还是看出他的咬肌紧了一紧,这是内心不安的下意识流露。这也就证明,他认识谢冲。

    “爷爷听不懂你说啥。”刀疤脸又把酒一饮而尽,瓮声瓮气道。

    “听不懂没关系。”萧君默似笑非笑,“你只要听得见就行了。”

    刀疤脸这才隐隐猜出他在玩什么花样,表情不由一僵,身体也绷直了。

    “没用的兄弟,你绷不住的。”萧君默道,“除非是死人,否则你身上可以说话、可以出卖你的地方太多了。”

    刀疤脸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纹丝不动。

    “老李,咱们打个赌。”萧君默话是对李安俨说的,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刀疤脸,“我赌这位兄弟,一定住在永嘉坊。”

    刀疤脸一动不动。

    李安俨看到他的样子,不免有些失望。萧君默忽然一笑,给了李安俨一个眼色,然后两人离开地牢,回到了二楼的雅间。

    “盟主,您最后说他住在永嘉坊,可这小子毫无反应啊!”

    “他反应了。”

    李安俨眉头一皱:“哪儿反应了?”

    “喉头。”萧君默道,“有一个细微的吞咽动作。”

    李安俨困惑:“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他紧张。”萧君默淡淡一笑,“也说明我猜对了,羲唐舵在长安的据点,应该就在永嘉坊。”

    李安俨恍然,旋即想到什么:“可这羲唐舵的人,为何会监视先生宅邸?”

    “若我所料不错,这个羲唐舵的谢绍宗,应该是投靠了太子。”

    李安俨又不解了:“何以见得?”

    “太子在与太师的争执中,泄露了谋反之意,所以他必须监视太师的一举一动,包括所有进出魏府的人,以防太师将他告发。而此时羲唐舵的人恰好也在监视太师,你觉得,这会是一个毫无关联的巧合吗?”

    李安俨想了想,摇摇头。

    “所以,唯一的解释便是:羲唐舵监视太师,正是奉了太子之命。”

    李安俨闻言,不免有些心惊:“倘若如此,那太子的力量便不可小觑了。他们一旦动手,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萧君默目光凝重,沉吟不语。

    “盟主,要我说,咱们干脆把太子告发了吧?”

    “此时告发,你有什么证据?”萧君默看着他,“就凭他跟太师争吵的时候说了几句气话?还是凭咱们现有的这些推测?”

    李安俨顿时语塞。

    “上元节快到了……”萧君默若有所思,“如果我是太子,我一定会选这一天动手。”

    李安俨又是一惊:“您是说,太子敢勒兵入宫?”

    “他不需要入宫。按惯例,今年圣上会到魏王府聚宴,我想太子肯定会在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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