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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的经历我倒是没经历过,就是觉得这人也是有意思,强行把我跟他扯上关系,说什么我俩很像,听他这么一说,我俩明显差得远了,我小时候比他怂多了。停了一会,他又接着说。
“我外公是突发脑溢血走的,我那时在县里上初一,外公走的前两天,我突然很想见他老人家,而且是难以抵制的冲动,没有任何征兆就直接从课堂走了出去,坐牛车走山路,天黑的时候到了外公家,外公好像知道我会来的样子,坐在太公椅上摇着扇子,跟我说了好多话,当时说的什么我都已经忘了,大体上都是人固有一死,自古阴阳两平衡,生人死尸都没什么可怕的,看淡就行了。说着说着外公睡着了,我看着外公安详的样子,外公突然又醒了,说:“走吧,乖孙子,回去上课吧,外公要睡觉了……”我强忍着泪水,摸黑下了山,到山下的时候眼泪还是流下来了。回学校后,家里就传来外公去世的噩耗。我一直不去想,外公是什么时候走的。外婆走了之后,外公都是一个人住,我十岁的时候,年轻一代的都搬下山了,外公说他在山上住了一辈子了,不习惯平地的生活,外公走后一个星期,舅舅才在屋子里发现了去世的外公。而我回去看外公的那晚,刚好是外公的头七回魂夜。这事我一直没跟家里人说,老师打电话通知家长我离校时我只是说出去玩了,家里人因为外公去世太伤心也没跟我计较。”
“我爷爷去世早,我未有机会开口叫过一声爷爷,看到别人都有爷爷,我心里很羡慕,大概是因为这样,我从小就跟外公亲,直接叫他爷,经常往他那儿跑,外公在山里住了一辈子,什么都知道一些,各种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虫子动物他好像都认得。忙完农活后,外公经常带我采蘑菇,摘草药,打打野兔麻雀。”
“山里发生过好多事,很多小时候不懂,现在想起来很不可思议。有一次,我回外公家,走到一户邻居的时候,我看到他家门口站着一个一身白的人影,我竭力的想去看清他是谁,他却一下子飘进邻居家。回去后我跟我爷说了这件事,我爷慌慌张张的就去邻居那了,回来后整晚好像都没睡。结果第二天傍晚,邻居家传来了消息,他们家老头儿,经常跟我爷喝酒的那个,上山采药的时候掉下来摔死了。我跟我爷去送他的时候,我爷一直摇头:“你啊你,就是这么犟,不听劝,叫你今天别出门还非出去。。。”我爷没跟我说过那天我看到的白影是什么,不过现在想来,虽然还是不知是什么,但大概是要死人的征兆。”
“老爷子,您讲了这么多,还是没说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我们能不能加快下节奏,您这一生太长,我听不完,捡重点的讲呗!”
“臭小子!我十几年没跟人说过话了,你就不能体谅下?也罢,既然你这么急,我就告诉你,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梨弯区呗!”
“那你听说过梨弯广场没有?”
“必须听说过啊!这么凶险的地方,哪能没听过?”
“凶险?梨弯区还有比那更凶的地方!”
“你说的是这里?”
老头子叹息着默认。
百年前,这里就是个小山村,村里人也不多,因为穷,外地人也不愿意嫁这里。为了传宗接代,村里那些老光棍都从外地买媳妇,那时候不像现在,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一点不假。一户人买了媳妇,全村一起帮忙看着,想跑几乎是不可能了,老头子的母亲比他父亲小三十岁,也是被拐到这的。那时候的人命贱,女人命更贱,基本上被拐到这,嚎个几天就认命了。偏偏有一次,人贩子不知从哪拐了个女的卖给老头子的三叔,也就是他三婶。听他们说,他三婶好像是首都来的大学生,结果一下火车就被拐到这山窝窝。三婶性子烈,死活不从,他三叔骂了骂了,打也打了,他老母和村里其他女的也劝过,最后还是没能让她屈服,天天寻死,他三叔索性就用条铁链把她栓住,像养狗一样养着,没过多久就怀孕了,人也疯了,生产的时候还难产。保小不保大,可怜她三婶几乎是肚子被人割开把他堂弟取了出来。最后草草往乱葬岗一扔,这一生就算完事了。
产婆把孩子拍醒后,孩子也不哭,一睁眼就恶狠狠的瞪着产婆,直接把产婆吓死了,村里人说他堂弟是恶灵投胎,劝他三叔扔了,他三叔想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这么一个种,自然不舍得,还是好好养下来了。后来的事证明,他堂弟确实不是善茬。
三岁的时候,他三叔坐在门口掏耳朵,堂弟毫无理由冲过来就是一撞,三叔聋了一只耳朵,五岁的时候,不知从哪个卖货郎那搞了包老鼠药,直接把自家养的牲口全毒死了。六岁的时候,把他爹留着来年的庄稼种用开水烫了一遍。村里小孩包括老头子都不敢跟他玩,他也不屑跟他玩,一天天就往乱葬岗跑,没有谁知道他在那做什么。三叔觉得这样不是个事,找族人商量,族人提议还是把他扔了,三叔虽然不舍,还是带着他去县城。结果扔了三次,不管多远,每次他三叔刚到家就发现堂弟自己已经回来了。
三叔没办法,只能继续提心吊胆的过着,一直到后来,有人看到他堂弟往他三叔饭里扔老鼠药才彻底慌了。
老头子的经历我倒是没经历过,就是觉得这人也是有意思,强行把我跟他扯上关系,说什么我俩很像,听他这么一说,我俩明显差得远了,我小时候比他怂多了。停了一会,他又接着说。
“我外公是突发脑溢血走的,我那时在县里上初一,外公走的前两天,我突然很想见他老人家,而且是难以抵制的冲动,没有任何征兆就直接从课堂走了出去,坐牛车走山路,天黑的时候到了外公家,外公好像知道我会来的样子,坐在太公椅上摇着扇子,跟我说了好多话,当时说的什么我都已经忘了,大体上都是人固有一死,自古阴阳两平衡,生人死尸都没什么可怕的,看淡就行了。说着说着外公睡着了,我看着外公安详的样子,外公突然又醒了,说:“走吧,乖孙子,回去上课吧,外公要睡觉了……”我强忍着泪水,摸黑下了山,到山下的时候眼泪还是流下来了。回学校后,家里就传来外公去世的噩耗。我一直不去想,外公是什么时候走的。外婆走了之后,外公都是一个人住,我十岁的时候,年轻一代的都搬下山了,外公说他在山上住了一辈子了,不习惯平地的生活,外公走后一个星期,舅舅才在屋子里发现了去世的外公。而我回去看外公的那晚,刚好是外公的头七回魂夜。这事我一直没跟家里人说,老师打电话通知家长我离校时我只是说出去玩了,家里人因为外公去世太伤心也没跟我计较。”
“我爷爷去世早,我未有机会开口叫过一声爷爷,看到别人都有爷爷,我心里很羡慕,大概是因为这样,我从小就跟外公亲,直接叫他爷,经常往他那儿跑,外公在山里住了一辈子,什么都知道一些,各种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虫子动物他好像都认得。忙完农活后,外公经常带我采蘑菇,摘草药,打打野兔麻雀。”
“山里发生过好多事,很多小时候不懂,现在想起来很不可思议。有一次,我回外公家,走到一户邻居的时候,我看到他家门口站着一个一身白的人影,我竭力的想去看清他是谁,他却一下子飘进邻居家。回去后我跟我爷说了这件事,我爷慌慌张张的就去邻居那了,回来后整晚好像都没睡。结果第二天傍晚,邻居家传来了消息,他们家老头儿,经常跟我爷喝酒的那个,上山采药的时候掉下来摔死了。我跟我爷去送他的时候,我爷一直摇头:“你啊你,就是这么犟,不听劝,叫你今天别出门还非出去。。。”我爷没跟我说过那天我看到的白影是什么,不过现在想来,虽然还是不知是什么,但大概是要死人的征兆。”
“老爷子,您讲了这么多,还是没说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我们能不能加快下节奏,您这一生太长,我听不完,捡重点的讲呗!”
“臭小子!我十几年没跟人说过话了,你就不能体谅下?也罢,既然你这么急,我就告诉你,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梨弯区呗!”
“那你听说过梨弯广场没有?”
“必须听说过啊!这么凶险的地方,哪能没听过?”
“凶险?梨弯区还有比那更凶的地方!”
“你说的是这里?”
老头子叹息着默认。
百年前,这里就是个小山村,村里人也不多,因为穷,外地人也不愿意嫁这里。为了传宗接代,村里那些老光棍都从外地买媳妇,那时候不像现在,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一点不假。一户人买了媳妇,全村一起帮忙看着,想跑几乎是不可能了,老头子的母亲比他父亲小三十岁,也是被拐到这的。那时候的人命贱,女人命更贱,基本上被拐到这,嚎个几天就认命了。偏偏有一次,人贩子不知从哪拐了个女的卖给老头子的三叔,也就是他三婶。听他们说,他三婶好像是首都来的大学生,结果一下火车就被拐到这山窝窝。三婶性子烈,死活不从,他三叔骂了骂了,打也打了,他老母和村里其他女的也劝过,最后还是没能让她屈服,天天寻死,他三叔索性就用条铁链把她栓住,像养狗一样养着,没过多久就怀孕了,人也疯了,生产的时候还难产。保小不保大,可怜她三婶几乎是肚子被人割开把他堂弟取了出来。最后草草往乱葬岗一扔,这一生就算完事了。
产婆把孩子拍醒后,孩子也不哭,一睁眼就恶狠狠的瞪着产婆,直接把产婆吓死了,村里人说他堂弟是恶灵投胎,劝他三叔扔了,他三叔想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这么一个种,自然不舍得,还是好好养下来了。后来的事证明,他堂弟确实不是善茬。
三岁的时候,他三叔坐在门口掏耳朵,堂弟毫无理由冲过来就是一撞,三叔聋了一只耳朵,五岁的时候,不知从哪个卖货郎那搞了包老鼠药,直接把自家养的牲口全毒死了。六岁的时候,把他爹留着来年的庄稼种用开水烫了一遍。村里小孩包括老头子都不敢跟他玩,他也不屑跟他玩,一天天就往乱葬岗跑,没有谁知道他在那做什么。三叔觉得这样不是个事,找族人商量,族人提议还是把他扔了,三叔虽然不舍,还是带着他去县城。结果扔了三次,不管多远,每次他三叔刚到家就发现堂弟自己已经回来了。
三叔没办法,只能继续提心吊胆的过着,一直到后来,有人看到他堂弟往他三叔饭里扔老鼠药才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