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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子我是审过，可这不准吃，不准喝是怎么回事？”
“那是，那是我简化了的。”
胡总监额角上泌出了汗珠：“不准吃，不准喝，意思就是不能吃参展的食品，不能喝参展的饮料。”众人又哄笑起来，方向哭笑不得：妈妈的，方块字有这样简化的么？还是研究生呐。
“边布展边召集销售员开会，重申不准吃不准喝原来的意思。这位销售员自己掏钱买下这瓶他喝过的饮料。还有别的人愿意掏钱买公司参展饮料，我们一律八折优惠。”
方向望着大家。
幽默的说：“当然，喝了不拿钱，真的走不脱路。”
然后，一行人好不容易挤出展馆，广场上红旗飘舞，人山人海，全国各地的参展单位正使出浑身解数，为自己的展品卖力地么喝。
哒哒哒！哒哒哒！
天空上的滑翔机牵着长长的彩条屁叫着乱窜，只是那彩条上的字谁也看不清楚。
花花绿绿的纸张乱纷纷的从天而降，方向拈住几张细瞧，“你阳萎吗？你睡不着觉吗？请喝×××壮阳酒。”……“喝了××酒，他好我也好。”……“××牌香烟，抽了赛神仙！”
方向不屑的将传单一搓。
“什么玩意儿？这也叫全国糖酒会？”
黄毛丫头脸蛋红红的，也将手中的传单一扔，啐道：“这也太没水平了，人才都死绝啦。方总，我们走！”
到了外围。
嗬，更不得了。
一队队，一列列，花枝招展的俊男美女们，敬业地举着大大小小的标语牌或高高低低的红旗，在大街上走着，展示着。
一队个高一样。
身材苗条，穿旗袍的美女走着走着。
忽然哇哇大叫起来：“×××酒业，竭诚为人民；×××集团，祝您发大财！”那边的俊男们不干了，也突然像比声音大小一般，吼将起来：“××烟草，提神醒脑；××集团，开启未来！”
……
方向摇摇头。
对黄毛丫头说。
“真正是功夫在诗外了！不过别说，这种宣传虽然俗气，毕竟也达到了宣传的本来目的。
我看，我们的宣传力度还要加强才行。”
“我们来时印的几万份彩单，下午就要发完了。”
黄毛丫头也焦急的东看西瞧。
“方总，要不学学别的单位，咱们也组织宣传队，上街吼它几嗓子？”“下午就要发完？”方向瞧瞧她，皱起了眉头。
“五万份！投五毛钱一份，二万五千块这出去了，可签单还不到一半，成本降不下来呀。你马上带人去各学校问问，宣传队人均多少钱一天？”
黄毛丫头立刻带人。
风风火火地走了
中午，方向和几个员工蹲在街边，就着十五块钱一份的盒饭吃着。那盒饭实在是不好吃，主要是，小贩们为了赶速度趁人多卖高价，菜饭就没有平时弄得干净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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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注意。
沙粒石子就铬到牙齿。
蹦的一声，铬得你脑门发涨，眼睛发酸，慌忙将吃进去的，又大口大口地吐出来。黄毛丫头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一屁股蹲在方向面前。
“问啦，一人50块一天，包一顿中午盒饭，时间从上午10点钟到下午四点钟，中间除去盒饭半个小时。”
“好，辛苦了，叫饭，吃饭！”
小贩送来盒饭，黄毛丫头几人早饿坏了，接过便狼吞虎咽：“5个半小时，50元加一盒饭。嘿，学生们也精明了，你说现在还赚谁的钱？”
方向咽下最后一口饭，将空饭盒子往渣箱里一塞。
“好吧，就请二十个人吧，吃了就办。”
“唔”忙着刨饭的黄毛丫头含混的答着，又点点头。蹦！一声脆响。只见她痛苦地抬起头，瞪圆眼睛，忍忍，终于没忍住。
一张嘴巴，哗！
一大口嚼得天真烂漫的饭菜，喷薄而出。
躲藏不及的方向和几个员工，脸上身上喷了一身。好一阵忙乱，黄毛丫头早没了吃饭的兴趣，只顾拉着方向，周身上下擦呀擦的。
“行啦，好啦，干净啦。”
方向扭着身子躲闪着。
“可以啦。”“别忙，还有股味道。”她像头母狼一样凑近嗅嗅：“红烧肉的味道，真的。”大家笑起来：“黄总，我身上还有回锅肉味道。”
“我身上还有股烧白味道哩，你来嗅嗅？”
下午，谷子公司的宣传队出现。
一行二十个年轻漂亮，斜挎着红稠带的女大学生，在黄毛丫头率领下上了街。方向和几个员工，在后面几米远不紧不慢的跟着。
“谷子谷子，雄起雄起；谷子集团，跟到过来！”
听着自己刚拟定的口号，方向觉得怎么着都有股滑稽的味道。
果然，路人纷纷侧目，有的捂住嘴巴笑，有的听得笑嘻嘻。有的对着“谷子集团”的大红旗，指指点点……
方向乐呵呵的。
他需要的，这是这人人皆知的宣传效果。
U市一仗，方向率队取得重大成功。谷子公司饮料三天会展签约四千五百万元，实际到款三千二百万元，所有的费用一相抵，赚了个翻天覆地。
郑老板高兴得拉住方向的手。
使劲儿摇呵摇：“人才，人才呵。重奖，要重奖。”
于是，星期天一早，他就拖着方向上了街。二人沿着春光明媚的大街慢慢踱去。到得本市最大的汽车卖场，他郑重地对方向邀请道。
“挑一辆，10万元内算我的。以后，你开车上班，公司给报月汽油费和维修费。挑吧。”方向摇摇头：“说实话，我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也玩不起，还是折合成现金好。”
郑老板举起大指姆。
对着他可着劲儿摇摇。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样认为。只不过这世界之大，人的爱好不一样，有的喜欢女人，有的喜欢权力，有的喜欢现金。看来你我臭味相投呀。”
郑老板敲敲方向肩膀。
二个一阵大笑。
郑老板说话算话，第二天上午，一张印鉴齐全，有效期七天的大额现金支票，交到了方向手中。随行的干部员工，也一一论功行赏。
胡总监拿着整一迭连封条都未撕掉的百元大钞。
对黄毛丫头笑盈盈的说：“黄总，我服啦！方总这人面恶心善，我还以为这次我完了哩。”
同样领了现金支票的黄毛丫头，藏起笑靥，故作深沉：“你还没给我写出深刻检查呢。嗯？不准吃不准喝，想得出来……哈……”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胡总监也笑了。
“是有点滑天下之大稽呢，我不是学中文的，没想到中国字这么一简化，意思竟相差如此远，哈，不准吃不准喝？哈哈哈……”
只有留守的王总不高兴。
特别是当他千方百计。
从饶舌的财务会计那儿打听，方向和黄毛丫头得到的奖金，竟是自己的二十倍，搭拉着脑袋瓜子，愤世嫉俗得差点昏过去。
总结会上，等郑老板和方向讲过话后，他要求发言。
王总清清嗓门儿，酸溜溜的。
“明年，全国糖酒会再召开，我也跟着方总上第一线去。拚搏努力，为公司签回几千万定单，提前奔向小康。”
郑老板听出了他的话中话。
便故作惊讶道：“哦，真的？没想到老王老当益壮，雄心犹在哩。这当然好！公司一定为每个愿意跟着公司发家致富的员工提供机会。”
黄毛丫头暗中一瘪嘴巴。
冲着方向眨眨眼睛。
方向却装着没看见她，而是望着王总说：“那好，就这样定啦，明年我们一起参加哟。”“定了。”“不后悔？”“后悔不是男人！”
散会后，人力资源部长敲门进来。
“方总，上次你吩咐的人才储备基本到位。”
方向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哦，材料？”人力部长立刻递过几份简历，然后，悄无声息的退出。方向很满意这位而立之年的人力部长，高挑漂亮，聪明伶俐，懂事嘴严，知情知趣……
如此看来。
三十岁，才真正是风华绰约的女人，伫足世事的黄金季节。
他一张张看过，挑选着沉思着，不觉窗外已是华灯初上，灯火通明。方向站起来伸伸懒腰，颇觉下体涨得厉害，今天喝水过多，膀胱已不堪重负。
走向厕所的路上。
要路过郑老板的办公室。
方向见里面人影幢幢，大约郑老板也没回家。小解后，他一时周身轻松，像得到第二次解放，轻松的沿着竹影子摇曳的小路，往回走。
晚风拂过。
远方是灯火辉煌的城市中心。
红霞映照半天流岚，天空红彤彤一片。越往外，天空就慢慢变得浅红，最后，是一大片深不可测的幽蓝……
“今天会上二舅是有情绪哟，照这样下去，莫伤了亲戚们的心呀。”
扶疏的竹影里，传出黄毛丫头熟悉的声音：“亲戚们私下都有意见啊。”
方向轻轻蹲下，瞅见郑老板和黄毛丫头，正站在扶疏的竹影中，轻声的谈着什么。“这我知道，我已给了他一笔钱，还要给好多嘛？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郑老板没好气的转转身。
吓得方向缩着脖子尽量往树叶密的枝后躲藏。
“倒是方总这人太能干，不是好事。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个道理我会不懂？别忙，再用用，等把油给他榨干了再说。”
“榨干？我看是把你榨干哟，算算，你给了他多少钱？”
黄毛丫头啐道：“我还是你的亲侄女哩，你才给我多少？”
“你不懂。我不用他，用你们？你们撐得起这个门面？现在是知识经济时代，要用能人和文化人，企业才能做大做强，上得了台阶。你们？哼！忠心倒是忠心，可办企业光靠忠心又有什么用？忠心能每月底给几千号人发工资？”
方向笑笑，轻轻离开了。
半月后，他以一个值得商榷的借口，交了辞呈。
郑老板故作瞠目结舌，半晌才痛苦地颤着声音，问这究竟为什么？方总才到谷子公司一年多点，就又要跳槽离开？自己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指出来，一定改正。
方向也故作真诚的拉着郑老板的手。
痛苦地诉说自己身体如何如何。
如再不顾性命找钱，一旦病重翻了，只怕连郑老板郑兄弟的面都见不着啦云云……倒是那位人力资源部长，对方向的离去由衷地感到难过。
“方总，你，唉！走吧走，您请走好！”
离开谷子公司。
方向兀自笑笑，好嘛！又混浊了一回。不过，这次有了一点现金。大半交给老婆。算算，又是大半年没拿工资回家啦。剩下的，就此去圆圆自己心中的梦想吧，哪怕注定了结果是失败。
你不去试试。
又怎能安抚自己沸腾的心灵？不服输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见南师久，漫说北群空/当场只手，毕竟还我万夫雄/自笑堂堂汉使，得似洋洋河水/依旧只流东……”
哦，走罗！走罗！走罗！
哈、哈哈哈！
第36章当了一回
经过多次踩点、查看和谈判。
方向终于租下了本市X区的一处门面。
门面近50平方，上下二层；朝向住宅区。左侧是农贸市场。X区是本市新开发的区域，目前市中心入住的人口不多，住的大多是当地农村人。
租用协议刚签订。
方向就贴出了招工启事。
很快招到一个炒菜师傅，二个小工，将就店中原有的设备设施，方向把四壁一刷，开始了营业。他定位餐馆，做中餐。
方老板深信。
只要做好清洁卫生，量足味真，就可以打开局面。
营业的第一天，他才把此事告诉老婆，并要老婆为餐馆取个吉利的名字。老婆惊得原地一跳，睁大眼睛，把方向从头看到脚。
“干什么？不认识了啦？”
“你没得病吧？”
“哎哎哎，干啥呢？这回是真的，餐馆已经开业经营了。”“在哪儿？”“去就知道了，我先走了，名字取好你送过来。”
方向在家里拿了几床被盖。
便匆忙走了。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灿烂，餐馆新开业，来来往往的客人较多，忙得方向晕头转向。晚上扎帐，除去员工工资，菜品成本和租金，还赚了几十元，也算开业大吉。
9点钟吃晚饭时，老婆找来了。
员工们一听方向介绍。
都谦恭地站起来，一迭声招呼着：“老板娘好，老板娘吃饭。”懂事的师傅忙去炒了个新菜，要老板娘尝尝自己的手艺。
见方向真的扯起了旗帜。
加上员工的热情。
老婆笑眯眯的：“好好，别客气，大家吃，大家吃。”善于交际的她，如鱼得水，立马和员工打成一遍。按照她的吩咐，餐馆上一层，几张木板隔开，做了员工和师傅的宿舍。
方向就近租了间空房，作为他和老婆的住宅。
当然，老婆只能周六上来，平时就他一人住。
“我们是一家人了，这店里的东西，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拿。”老婆正和员工唠叨着家常。听着她不着边际的许诺，方向哭笑不得。
餐馆他虽是第一次开。
但听多和见多了，员工怎么能想吃什么就自己拿？
老婆对经营餐馆是外行，而自己又是第一次开。毕竟，以前说得多没动过手，现在，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油盐柴米醋的，要现金支付呀。
接餐馆以来不过三天时间。
连转让费、垫底成本和一个季度的租金带保证金，他就入进去了现金一万二、三了。
他默默的想，私人本小利薄，要严格控制成本，树立一个良好的经营秩序，才能有利润。还“想吃啥自己拿哩。”真是的，说话不封嘴巴。
入夜，俩口子睡在简陋而空荡荡的租房里。
“今天卖了多少？”
“280”，“房租、人工费、成本费三项相加，你每天要做到250元才能平过。”“可我今天卖了280”方向有些骄傲的回答：“赚了30哩。”
“没对。”
老婆再一算：“你还没加上水电气费呢。”
这样一来，方向才猛的惊醒：接餐馆时匆忙心切，前一个老板没交给他水电气的底度，弄得他一夜心里七上八下的。
“名字取好没有？”
“取好了，费了我不少精力，才确定叫‘聚合餐馆’，你看行不行？”
“行，明天就叫广告公司来制作。”“你把自己的形象变一变。”老婆心细，提示道：“别光是命令这个命令那个的，自己要动手，自己收钱和自己买菜，亲自动手摸到。”
“知道了，睡觉！”
“不要不高兴，自己动手才不会被人骗。”
“唉，知道了，睡吧。”方向把金丝眼镜架换成黑框，把笔挺的西装和雪亮的皮鞋脱下。
穿上件黑夹克和旧皮鞋，再挎上个小拉丝帆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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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子我是审过，可这不准吃，不准喝是怎么回事？”
“那是，那是我简化了的。”
胡总监额角上泌出了汗珠：“不准吃，不准喝，意思就是不能吃参展的食品，不能喝参展的饮料。”众人又哄笑起来，方向哭笑不得：妈妈的，方块字有这样简化的么？还是研究生呐。
“边布展边召集销售员开会，重申不准吃不准喝原来的意思。这位销售员自己掏钱买下这瓶他喝过的饮料。还有别的人愿意掏钱买公司参展饮料，我们一律八折优惠。”
方向望着大家。
幽默的说：“当然，喝了不拿钱，真的走不脱路。”
然后，一行人好不容易挤出展馆，广场上红旗飘舞，人山人海，全国各地的参展单位正使出浑身解数，为自己的展品卖力地么喝。
哒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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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绿绿的纸张乱纷纷的从天而降，方向拈住几张细瞧，“你阳萎吗？你睡不着觉吗？请喝×××壮阳酒。”……“喝了××酒，他好我也好。”……“××牌香烟，抽了赛神仙！”
方向不屑的将传单一搓。
“什么玩意儿？这也叫全国糖酒会？”
黄毛丫头脸蛋红红的，也将手中的传单一扔，啐道：“这也太没水平了，人才都死绝啦。方总，我们走！”
到了外围。
嗬，更不得了。
一队队，一列列，花枝招展的俊男美女们，敬业地举着大大小小的标语牌或高高低低的红旗，在大街上走着，展示着。
一队个高一样。
身材苗条，穿旗袍的美女走着走着。
忽然哇哇大叫起来：“×××酒业，竭诚为人民；×××集团，祝您发大财！”那边的俊男们不干了，也突然像比声音大小一般，吼将起来：“××烟草，提神醒脑；××集团，开启未来！”
……
方向摇摇头。
对黄毛丫头说。
“真正是功夫在诗外了！不过别说，这种宣传虽然俗气，毕竟也达到了宣传的本来目的。
我看，我们的宣传力度还要加强才行。”
“我们来时印的几万份彩单，下午就要发完了。”
黄毛丫头也焦急的东看西瞧。
“方总，要不学学别的单位，咱们也组织宣传队，上街吼它几嗓子？”“下午就要发完？”方向瞧瞧她，皱起了眉头。
“五万份！投五毛钱一份，二万五千块这出去了，可签单还不到一半，成本降不下来呀。你马上带人去各学校问问，宣传队人均多少钱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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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方向和几个员工蹲在街边，就着十五块钱一份的盒饭吃着。那盒饭实在是不好吃，主要是，小贩们为了赶速度趁人多卖高价，菜饭就没有平时弄得干净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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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辛苦了，叫饭，吃饭！”
小贩送来盒饭，黄毛丫头几人早饿坏了，接过便狼吞虎咽：“5个半小时，50元加一盒饭。嘿，学生们也精明了，你说现在还赚谁的钱？”
方向咽下最后一口饭，将空饭盒子往渣箱里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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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儿摇呵摇：“人才，人才呵。重奖，要重奖。”
于是，星期天一早，他就拖着方向上了街。二人沿着春光明媚的大街慢慢踱去。到得本市最大的汽车卖场，他郑重地对方向邀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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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板举起大指姆。
对着他可着劲儿摇摇。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样认为。只不过这世界之大，人的爱好不一样，有的喜欢女人，有的喜欢权力，有的喜欢现金。看来你我臭味相投呀。”
郑老板敲敲方向肩膀。
二个一阵大笑。
郑老板说话算话，第二天上午，一张印鉴齐全，有效期七天的大额现金支票，交到了方向手中。随行的干部员工，也一一论功行赏。
胡总监拿着整一迭连封条都未撕掉的百元大钞。
对黄毛丫头笑盈盈的说：“黄总，我服啦！方总这人面恶心善，我还以为这次我完了哩。”
同样领了现金支票的黄毛丫头，藏起笑靥，故作深沉：“你还没给我写出深刻检查呢。嗯？不准吃不准喝，想得出来……哈……”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胡总监也笑了。
“是有点滑天下之大稽呢，我不是学中文的，没想到中国字这么一简化，意思竟相差如此远，哈，不准吃不准喝？哈哈哈……”
只有留守的王总不高兴。
特别是当他千方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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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会上，等郑老板和方向讲过话后，他要求发言。
王总清清嗓门儿，酸溜溜的。
“明年，全国糖酒会再召开，我也跟着方总上第一线去。拚搏努力，为公司签回几千万定单，提前奔向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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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故作惊讶道：“哦，真的？没想到老王老当益壮，雄心犹在哩。这当然好！公司一定为每个愿意跟着公司发家致富的员工提供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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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张张看过，挑选着沉思着，不觉窗外已是华灯初上，灯火通明。方向站起来伸伸懒腰，颇觉下体涨得厉害，今天喝水过多，膀胱已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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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见里面人影幢幢，大约郑老板也没回家。小解后，他一时周身轻松，像得到第二次解放，轻松的沿着竹影子摇曳的小路，往回走。
晚风拂过。
远方是灯火辉煌的城市中心。
红霞映照半天流岚，天空红彤彤一片。越往外，天空就慢慢变得浅红，最后，是一大片深不可测的幽蓝……
“今天会上二舅是有情绪哟，照这样下去，莫伤了亲戚们的心呀。”
扶疏的竹影里，传出黄毛丫头熟悉的声音：“亲戚们私下都有意见啊。”
方向轻轻蹲下，瞅见郑老板和黄毛丫头，正站在扶疏的竹影中，轻声的谈着什么。“这我知道，我已给了他一笔钱，还要给好多嘛？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郑老板没好气的转转身。
吓得方向缩着脖子尽量往树叶密的枝后躲藏。
“倒是方总这人太能干，不是好事。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个道理我会不懂？别忙，再用用，等把油给他榨干了再说。”
“榨干？我看是把你榨干哟，算算，你给了他多少钱？”
黄毛丫头啐道：“我还是你的亲侄女哩，你才给我多少？”
“你不懂。我不用他，用你们？你们撐得起这个门面？现在是知识经济时代，要用能人和文化人，企业才能做大做强，上得了台阶。你们？哼！忠心倒是忠心，可办企业光靠忠心又有什么用？忠心能每月底给几千号人发工资？”
方向笑笑，轻轻离开了。
半月后，他以一个值得商榷的借口，交了辞呈。
郑老板故作瞠目结舌，半晌才痛苦地颤着声音，问这究竟为什么？方总才到谷子公司一年多点，就又要跳槽离开？自己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指出来，一定改正。
方向也故作真诚的拉着郑老板的手。
痛苦地诉说自己身体如何如何。
如再不顾性命找钱，一旦病重翻了，只怕连郑老板郑兄弟的面都见不着啦云云……倒是那位人力资源部长，对方向的离去由衷地感到难过。
“方总，你，唉！走吧走，您请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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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兀自笑笑，好嘛！又混浊了一回。不过，这次有了一点现金。大半交给老婆。算算，又是大半年没拿工资回家啦。剩下的，就此去圆圆自己心中的梦想吧，哪怕注定了结果是失败。
你不去试试。
又怎能安抚自己沸腾的心灵？不服输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见南师久，漫说北群空/当场只手，毕竟还我万夫雄/自笑堂堂汉使，得似洋洋河水/依旧只流东……”
哦，走罗！走罗！走罗！
哈、哈哈哈！
第36章当了一回
经过多次踩点、查看和谈判。
方向终于租下了本市X区的一处门面。
门面近50平方，上下二层；朝向住宅区。左侧是农贸市场。X区是本市新开发的区域，目前市中心入住的人口不多，住的大多是当地农村人。
租用协议刚签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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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板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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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业的第一天，他才把此事告诉老婆，并要老婆为餐馆取个吉利的名字。老婆惊得原地一跳，睁大眼睛，把方向从头看到脚。
“干什么？不认识了啦？”
“你没得病吧？”
“哎哎哎，干啥呢？这回是真的，餐馆已经开业经营了。”“在哪儿？”“去就知道了，我先走了，名字取好你送过来。”
方向在家里拿了几床被盖。
便匆忙走了。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灿烂，餐馆新开业，来来往往的客人较多，忙得方向晕头转向。晚上扎帐，除去员工工资，菜品成本和租金，还赚了几十元，也算开业大吉。
9点钟吃晚饭时，老婆找来了。
员工们一听方向介绍。
都谦恭地站起来，一迭声招呼着：“老板娘好，老板娘吃饭。”懂事的师傅忙去炒了个新菜，要老板娘尝尝自己的手艺。
见方向真的扯起了旗帜。
加上员工的热情。
老婆笑眯眯的：“好好，别客气，大家吃，大家吃。”善于交际的她，如鱼得水，立马和员工打成一遍。按照她的吩咐，餐馆上一层，几张木板隔开，做了员工和师傅的宿舍。
方向就近租了间空房，作为他和老婆的住宅。
当然，老婆只能周六上来，平时就他一人住。
“我们是一家人了，这店里的东西，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拿。”老婆正和员工唠叨着家常。听着她不着边际的许诺，方向哭笑不得。
餐馆他虽是第一次开。
但听多和见多了，员工怎么能想吃什么就自己拿？
老婆对经营餐馆是外行，而自己又是第一次开。毕竟，以前说得多没动过手，现在，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油盐柴米醋的，要现金支付呀。
接餐馆以来不过三天时间。
连转让费、垫底成本和一个季度的租金带保证金，他就入进去了现金一万二、三了。
他默默的想，私人本小利薄，要严格控制成本，树立一个良好的经营秩序，才能有利润。还“想吃啥自己拿哩。”真是的，说话不封嘴巴。
入夜，俩口子睡在简陋而空荡荡的租房里。
“今天卖了多少？”
“280”，“房租、人工费、成本费三项相加，你每天要做到250元才能平过。”“可我今天卖了280”方向有些骄傲的回答：“赚了30哩。”
“没对。”
老婆再一算：“你还没加上水电气费呢。”
这样一来，方向才猛的惊醒：接餐馆时匆忙心切，前一个老板没交给他水电气的底度，弄得他一夜心里七上八下的。
“名字取好没有？”
“取好了，费了我不少精力，才确定叫‘聚合餐馆’，你看行不行？”
“行，明天就叫广告公司来制作。”“你把自己的形象变一变。”老婆心细，提示道：“别光是命令这个命令那个的，自己要动手，自己收钱和自己买菜，亲自动手摸到。”
“知道了，睡觉！”
“不要不高兴，自己动手才不会被人骗。”
“唉，知道了，睡吧。”方向把金丝眼镜架换成黑框，把笔挺的西装和雪亮的皮鞋脱下。
穿上件黑夹克和旧皮鞋，再挎上个小拉丝帆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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