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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爱情舞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寒假刚过的一个周末,宿舍里的其他三位同学领着女朋友逛街的逛街,看电影的看电影,我和蒋叶真躲在宿舍里卿卿我我。

    “庆堂,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工作上有什么打算?”蒋叶真严肃而温柔地问。

    “蔡老师很欣赏我,打算让我留校当他的助手,”我得意地说。

    “太好了,凭你对科研的执着,很快就会成为副教授、教授的,”蒋叶真兴奋地说。

    “叶真,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只顾耕耘,不问收获,下一步我想考蔡教授的博士。叶真,你的工作找好了吗?”

    “找好了,我爸爸托人把我安排到了省卫生厅,省卫生厅人事处的人很快就会到研究生部考核我了。”我听了以后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说实话,我不喜欢蒋叶真热衷于政治,但我还是对蒋叶真找到了可心的工作而高兴。我把蒋叶真拥在怀里,用鼻子细细品味她秀发的气息,从她的秀发里散发出一股诱人的花香,我的下身开始反应,而她的朱唇也已经吻到了我的脸上。

    正当我俩的血液蒸腾不能自制之时“嘭嘭嘭”有人敲门。我心想,谁这么讨厌,在这种时候敲门。

    “谁呀?”我没好气地问了一声,便起身开门。

    开了门,我惊得目瞪口呆,原来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月和她五哥。

    小月看见我宿舍里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女人,而且正在整理头发,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转身就跑。

    小月的五哥愣了一下,骂了一句:“林庆堂,你个陈世美,怪不得你不回家,原来有了相好的了。”然后转身追了出去。

    我也赶紧追了出去,刚跑出宿舍我就站住了,因为我不知道追上小月该跟她说些什么。

    蒋叶真也追了出来,她问:“庆堂,那个女孩是谁?”

    “我,我高中时候的同学,”我支支吾吾地说。

    “仅仅是同学?”蒋叶真斥问道。

    我知道瞒是瞒不住了。

    “父母为我们定了亲,”我羞愧地说。

    “林庆堂,你混蛋,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蒋叶真突然极度委屈地吼道,说完也转身跑了。

    我呆呆地站在宿舍门前不知所措,这时研究生部的一位老师刚好经过,她问:“林庆堂,刚才一男一女到研究生部办公室找你,女孩说,她是你未婚妻,林庆堂,你的未婚妻不是蒋叶真吗?怎么又冒出个村姑来?”

    “根本不是什么未婚妻,只是高中同学,你们弄错了,”我解释说,那个女老师带着质疑的目光“噢”了一声就走了。

    我知道这件事难办了,因为小月看见蒋叶真后全明白了,任何深爱着一个男人的女人都会看明白,所以蒋叶真也全明白了。

    一连几天蒋叶真都没再找我,我也没敢找她,我知道蒋叶真正在气头上,彼此冷静一下也好。让我难心的是,不知道小月那儿该怎么办?我想给她写封信,说明情况,让她不要再等我了,但千言万语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我还是鼓起勇气给小月写了信。我要让她知道爱是不可强求的,真正的爱一定要有共同语言,一定要相互理解,一定要互补共进,而我和小月这三个方面一个都没有。小月是善良纯朴的,我尽量措词委婉,不伤害她,可是我的行为已经深深地伤害她了,想到这儿,我欲言又止。信就这样写一遍撕一遍,终于定稿了,我却得到家里寄来的一封信。信是我父亲写的,打开信,我就惊呆了。

    信中说,小月从医学院回去后,整整一个星期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把她爹娘急坏了,后来她五哥一脚把门踹开,发现小月已经喝农药自杀了。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快从嘴里吐了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事情太重大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父亲在信上说,小月死后,她五个哥哥不依不饶,来家里闹几回了,让我赶紧赶回北滩头村,人命关天,一定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就在我要启程的时候,校党委接到了小月她大哥写的上告信,信上把我说成是道德败坏的伪君子,当代陈世美,不配做大学老师,不配做白衣天使。事情闹得满校风雨,不可收拾。

    那天晚上,蔡教授把我叫到家里,仔细听了我和小月、蒋叶真之间的事情。我痛哭流涕,百感交集。

    “庆堂啊,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蔡教授遗憾地说“没想到你会处理不好个人的生活问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你的事校党委很重视,还不知道怎么处分你呢,还是年轻啊!庆堂,你先回家给小月处理后事吧,学校这边有我呢。我相信这件事会让你记一辈子的。”

    蔡教授的话语重心长,让我的心里热乎乎的。我知道小月的死将对我的生活和事业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我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的心就像这冬末春初的冰碴凉到底了。

    我离开蔡教授的第二天就登上了回家的火车。一路上我想着回家以后的复杂局面,小月的五个哥哥一定会不依不饶,没办法,我只能用忍来应付他们了。

    灵堂就设在了我们家院子里,是用木杆搭起的棚子,我们家里就四口人,父母、弟弟和我,弟弟比我小很多,今年刚好念高三,根本惹不起小月的五个哥哥,而且小月的大哥是副乡长,村里没有谁家敢惹小月她家的,就是村长家也得让着。这次小月的大哥给学校写上告信,就是想让我身败名裂,这招儿把我害苦了,我不知道摆在我面前的路会是什么样的?亦或许就没了路。

    我一进家门,小月的五个哥哥正聚在灵堂前破口大骂:“老林头,你养的什么狗屁儿子,简直是他妈的臭流氓。”

    我父亲愁眉苦脸地陪着,我母亲正在给小月的大哥倒茶。哥五个一见我回来了,一起向我冲了过来,薅我头发的,掐我脖子的,扭我胳膊的,五个人把我摁在灵前,让我守灵。

    母亲既心疼又无奈地说:“儿呀,咱理亏,忍忍吧。”我使劲点了点头,便跪在灵前为小月烧纸。

    小月她五哥一边骂我臭流氓、陈世美,一边踹我,被他大哥拦住了。跪在小月灵前,我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这眼泪不仅代表了悲伤,还代表了惋惜、委屈、懊恼和气愤。我不敢接受这个为我殉情的女人对我的这份沉重的爱,我更不能接受殉情的事实。我麻木地跪着,任凭小月的五个哥哥的辱骂。

    天黑了,灵棚前临时搭吊的灯泡像鬼火一样晃来晃去,灯光映着小月五个哥哥的脸就像地狱里的判官。

    我整整在灵前跪了一夜,眼泪早已不流了,我觉得不全是自己的错。我和小月分手是早晚的事,是必然的、命中注定的,是从我走出这个穷乡僻壤的那天起就决定的。只是小月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只是我没早点做小月的工作,只是我不应该在柴火垛上与小月做那事。然而,乡亲们不可能理解那么多,他们只看结果,我知道我给父母惹了大麻烦,我是一定要离开这个伤心地的,父母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我下决心忍受一切屈辱,让小月家把怨气发泄够。

    雪是从昨天下半夜开始下的,第二天清早出殡,小月她二哥说:“林庆堂,你小子要想赎罪,必须把俺妹妹背到坟前。”

    “背着是便宜你了,你小子就该去陪葬!”小月她三哥说。

    “就你这种下三烂,也配上大学?!”小月她四哥说。

    “林庆堂,你今天要是不背俺妹妹,俺就废了你,”小月她五哥说。她五哥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混混儿。

    小月她大哥命众人启开棺盖,小月铁青着脸躺在里面,我望着小月心里一阵阵发紧。我心想,小月,你不应该呀!不应该呀!

    小月的五个哥哥催着我快点背,我咬咬牙走到棺材前,众人将小月的尸体放在我的背上,小月的脸冷冰冰地压在我的脖子上。这时,凄婉的唢呐声响起,众人吹吹打打地跟在我身后,漫天大雪,仿佛在为小月送行,又仿佛在为我叫屈。

    恶梦终于过去了,我一个人跪在小月的坟前,又给她烧了最后一张纸。我心里发誓,我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我永远也不会再回北滩头了。

    雪停了,夜里的风把头顶的树叶吹得哗啦哗啦地响,我的脑海里闪现着与小月相处的各种回忆。

    我自言自语道:“永别了,月,我可怜的妹妹,忘了我吧,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为了我你不值得这样做。我走了,有朝一日或许我会在黄泉路上与你相遇,到时候,到时候我再向你忏悔,向你解释,向你诉说吧。”

    我是连夜离开家的,只和父母匆匆地告了别。母亲哭得很厉害,父亲沉默不语,弟弟把我送到村头。连夜走是想快点离开伤心地,也是想避开村里人的眼色。我走了,下决心不再回来。

    回到学校,更大的麻烦还在等着我,小月她大哥写的那封信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全校师生都知道了我和小月的事,校党委决定开除我的学籍。这可急坏了我的导师蔡恒武,蔡教授怒气冲冲地去找校长。李校长很客气地接待了蔡教授。

    “蔡老,您消消气,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不过我作为一校之长,对这种败坏校风的事不能不管不问呀!”李校长客气地说。

    “李校长,正因为不能不管不问,我们才应该实事求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我们是医学院校,怎么能不懂得这个道理?你也是我教过的学生,在神经外科领域,林庆堂是一位很难得的奇才,若问谈婚论嫁,他也是大龄青年了。年轻人没处理好个人生活问题,我们应该帮助开导,不能一棍子打死嘛!”蔡教授激动地说。

    “蔡老,”李校长继续解释说:“校有校纪,家有家规,如果不严肃处理,怎么才能警示其他学生?”

    “李校长,我以校学术委员会主任的身份强烈要求校党委重新考虑对林庆堂的处分。我们不能让一个即将硕士毕业的医学奇才就此夭折,你知道将来他拿起手术刀,会挽救多少人的命吗?”蔡教授据理力争。

    “蔡老,您说他是医学奇才,表现在哪儿了?”显然,李校长有些被说服。

    “林庆堂的毕业论文大胆创新,在国内首次对国人的海绵窦进行了大样本、全面细致的显微外科解剖学研究,填补了国内空白。他的硕士毕业论文让我们终于有了国人自己的海绵窦显微外科解剖学资料。林庆堂为此付出了艰辛的努力。这半年来,他几乎吃住在解剖室、实验室,对这样一个出色的人才,我们不问清青红皂白就开除,我认为十分不妥。”蔡教授语重心长地说。

    蔡教授的话深深地打动了李校长,他说:“蔡老,您老别着急,我会把您的意见带到校党委会上认真研究,您先回去吧。”

    就这样,我逃过了一劫,学校对我的处分由开除学籍改为党内记过,但留校任教的梦想破灭了。

    我的情绪异常低落,不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走。蒋叶真也很痛苦,自从我被党内记过后,她的父母就坚决反对她与我来往。蒋叶真也对小月的事耿耿于怀,认为我一直欺骗她的感情。我一直想找蒋叶真谈谈,但是她一直回避我,这就加重了我的痛苦。我预感到我和蒋叶真没戏了,只好每天在实验室里瞎折腾,想用工作麻醉自己。

    有一天,我正在实验室的电脑前工作,蒋叶真来了,她脸色有些憔悴。

    “庆堂,我们俩谈谈吧。”

    我没说话,默默地给她搬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蒋叶真一坐下,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我们俩相对而坐,互相无言。最后,还是她先开的口。

    “庆堂,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可是我比你更难过,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其实,我们俩本不是一路人,我们还是分手吧,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说完她那浓密睫毛下的闪亮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泪水。

    蒋叶真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说什么都没戏了,我一个农村里闯出来的土包子,本来就不应该高攀人家大家闺秀的,我这种人只配娶小月这种村姑。但我是个男人,男人就要学会宽容。既然你认为我给不了你幸福,那我只好还你自由。

    我勉强微笑着说:“叶真,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我同意分手,祝你以后幸福。”

    蒋叶真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地答应分手,她以为我会苦苦解释,跪下来求她宽恕,她很失望,她坐在椅子上抹了一阵子眼泪,然后猛然站起来,转身就走了。我默默地望着她逝去的背影,仿佛是一场梦,才刚刚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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