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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暮光之城5:午夜阳光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高中。这儿不再是炼狱了,现在它已经彻底变成了地狱。痛苦和烧灼是的,我两样都有。

    我把一切都纠正过来。给每一个“i”字加点,给每一个t”字加横,现在没有人会抱怨我推卸责任了。

    为了让爱斯梅高兴,为了保护其他人,我留在福克斯。我比其他人更频繁地捕猎。我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每一天我都去上学,假扮成人类。每一天,我都仔细地倾听所有跟卡伦家有关的消息——没有什么新情况。那个女孩没有提过一个字。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样的故事——我当时站在她旁边,把她从路边推开——直到她的热心听众感到无趣,停止追问更多细节——。一切都平安无事。没有人因为我那轻率的行为而受到伤害。

    没有人,除了我。

    我已经决意要改变未来。独自完成这个任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爱丽丝说我将不够坚强而足以离开那个女孩。我将证明她是错的。

    我本来以为第一天是最难熬的。到那天结束为止,我都这样认为。然而,我错了。

    获悉我会伤害那个女孩,这令我痛苦不已。我安慰自己说和我的痛苦相比,她的痛苦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烦恼——仅仅是因被拒绝而产生的一点儿不快。贝拉是一个人类,她知道我是异类,一个危险的异类,一个很可怕的异类。对于我疏远她,假装她不存在的举动,她可能会更感到安心而不是受伤害。

    “你好,爱德华。”在第一天回去上生物课时,她向我打招呼。她的语气愉快而友好,跟上次和我说话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为什么?这种转变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忘了吗?或许是她已经原谅我的食言了吗?

    这些疑问在我脑子里燃烧着,一如每一次呼吸带给我的干渴。

    只是看一眼她的眼睛,只是看一看我是否能从那里找到答案。

    不,我甚至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如果我打算改变未来,我就不能这么做。

    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就马上把脸转过去,看向前面。

    她再也没有跟我说话了。

    那天下午,一等到放学,我的角色演完了,我就像那天一样跑到西雅图去。这么做似乎能稍微减轻一下那种心痛,当我飞奔到另一个地方,把自己包围在一片绿色当中。

    这种奔跑变成我每天的习惯。

    我爱她吗?我不这么认为。我还没有爱上她。然而爱丽丝所窥见的未来刺痛了我,而且要爱上贝拉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这就像是一种沉沦:毫不费力。不让自己爱上她是另一种与之相反的沉沦——就像把自己推向悬崖边,一步一步地,这份任务就像一种惩罚,仿佛我已不再拥有长生不死的力量。

    一个月过去了,每一天都变得更难熬。我无法理解——我一直在等它过去,直到它能变得更轻松一点。这一定就是爱丽丝当初所预言的,我将无法离开那个女孩。她已经预见到这种与日俱增的痛苦。但我能够应付这种痛苦。

    我不会毁掉贝拉的未来。如果我注定要爱上她,那么避开她不正是我仅仅能够做到的吗?

    然而,我只能在自己可以承受的极限内躲避她。我可以装作无视她,一点儿也不去看她。我能够装作对她毫无兴趣。不过这已经是极限了,只是假装,而不是事实。

    我依然留意她每一个呼吸,她每一句话语。

    我的痛苦集中于四种:

    前两种痛苦是熟悉的:她的香气和她的沉默。或者,可以将它归结为——我不能让自己推卸责任——我的干渴和我的好奇心。

    干渴是折磨我的最首要的痛苦。现在一上生物课就不呼吸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当然总有例外——在我不得不回答问题或诸如此类的事,这时我就需要呼吸,开口说话。每一次当我品尝到那女孩周围的空气时,就和第一天一样——怒火、需求和横暴不顾一切地企图挣脱束缚。在这种时候,即使是最轻微的理智和克制都变得十分困难。还有,就像第一天那样,那个在我体内的魔鬼咆哮着,几乎要挣脱出来。

    好奇心是始终折磨我的另一种痛苦。我脑子里的谜从来没有答案:她现在正想什么?当我听到她静静地叹息。当她心不在焉地将一绺长发缠绕在指间。当她用力把书扔在桌子上。当她迟到时急匆匆地赶去上课。当她的脚急躁地踩在地板上。每一个我所间接看到的举动都是一个令人发疯的谜。当她跟其他学生说话时,我琢磨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语气。她说的是她所想的呢,还是她认为自己应该说的?常常听起来她好像正设法说一些她的听众想听的话,这让我想起我的家人,想起我们营造的生活假象——我们比她更善于说谎。为什么她不得不扮演一个角色?她是他们中的一员——一个青少年。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麦克?牛顿带给我另一种痛苦。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平庸、无趣的凡人竟能让人如此愤怒?公平地说,我本来应该多少感谢这个恼人的男孩,因为他让那女孩一直说话。透过这些谈话,我更加了解这个女孩——我依然在收集她的资料——不过,与此相反,麦克对这计划的帮助只是令我更恼火。我不想麦克成为那个解开她谜题的人。我想自己来做。

    不过,他从来没有留意过她透露出来的细微小事,她的小小的失误,这多少有点帮助。他对她一无所知。他在自己的脑子里创造出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贝拉——一个就像他一样平庸的女孩。他没有注意到她的无私和勇敢——这使她区别于其他人类,他没有从她的谈话中听出她思想中异常的成熟。当她说起她的母亲时,她听起来更像是父母在谈论孩子,而不是与此相反——那语气充满爱意,纵容,一点点被逗乐,还有强烈的保护欲——这些他都没有察觉到。当她对他的闲聊装作感兴趣时,他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耐心,没有猜出在这耐心背后的善良。

    透过她和麦克的交谈,我能够在我的清单里加上最重要的品质,它们中最突出的品质,简单而又稀有。贝拉很善良。所有一切加起来汇成一个整体——善良、谦虚、无私、富有爱心和勇敢——她是一个十足的好女孩。

    然而,这些有益的发现并没有让我对那男孩产生好感。他看待她的那种方式——就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样——几乎同他对她的无礼的幻想一样,激怒了我。随着时间过去,他对她更有信心了,因为她似乎更喜欢他——超过那些他所认为的竞争对手:泰勒、艾里克,甚至偶尔,也包括我?在上课前,他总会例行公事地坐在我们桌子边上,在她的微笑的鼓励下,对她唠叨个没完。只是客气的微笑,我告诉我自己。尽管这样,我还是常常想像自己反手将他从课室这头掷到另一头的墙壁上,以此来使自己得到乐趣。这可能不会让他受到致命伤。

    麦克并不是常常把我当作竞争对手。在那场意外过后,他曾担心贝拉和我会因那段共同的经历而熟络起来,不过显然结果适得其反。那时,他还是为我对贝拉另眼相看而感到烦恼。不过现在我已经彻底无视她了,就像我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一样,这让他又自得起来。

    她现在正想什么?她欢迎他的关注吗?

    还有,最后一样折磨我的,也是最令我痛苦的是:正如我无视她一样,她也无视我。她再也不来跟我说话。就我所知,她根本想都没有想过我。

    这让我快疯掉了——甚至让我那改变未来的决心崩溃——除了有些时候她会像之前那样注视我。我并没有亲眼看见,因为我不许自己去看她,不过当她打算看我的时候,爱丽丝总会提醒我们;其他人则依然担心那个女孩内心的猜疑。

    当她从远处注视我的时候,那份痛苦多少得到一些解除。当然,她也可能只是想知道我究竟是哪种怪胎。

    “在一分钟之内,贝拉就会去看爱德华。看起来正常一点。”三月的一个星期二,爱丽丝这样说道,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在座位上挪动身子,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像人类一样:绝对的静止不动是我们族类的一个特征。

    随着时间过去,这个频率没有减低,这让我感到高兴,尽管我不该高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让我感到好受些。

    爱丽丝叹息。我希望

    我低声地说。“那种事是不会发生的。”

    她撅起了嘴。爱丽丝急于跟贝拉建立起她想像中的友谊。她以某种奇怪的方式怀念这个她还不了解的女孩。

    我承认,你比我想的要好一些。你把未来弄得乱糟糟的,我又看不清了。我希望你能对此感到满意。

    “那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她嗤之以鼻。

    我试图将她的想法屏蔽掉,对这场谈话很不耐烦。我的心情很不好——比我让他们见到的更紧张。只有贾斯帕用他独特的能力感觉到了从我身上传出的紧张——贾斯帕可以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并借此影响他们。不过他并不能理解这些情绪背后的原因,而且——由于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一直都很糟糕——他也就不理会了。

    这一天会很难熬。

    麦克?牛顿,那个我不允许自己成为他的竞争对手的讨人厌的男孩——打算邀请贝拉。

    一场由女孩择伴的舞会即将到来,他一直很希望贝拉能邀请他。然而她没有这么做,这让他的自信变得不知所措。现在他正处于不安的困境中——我比我应该的更享受他的苦恼——因为杰西卡史丹利刚刚邀请他参加舞会。他不想答应她,仍然希望贝拉选择他(向那些竞争对手证明他是胜利者),不过他也不想拒绝,生怕自己错过这场舞会。他的犹豫不决伤害了杰西卡,她猜到了原因,并且迁怒于贝拉,又一次,我本能地想让自己插足到杰西卡愤怒的想法和贝拉之间。现在我更能理解这种本能了,不过这只会让我更恼怒,因为我无法付诸行动。

    想不到我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我已经完全进入我过去曾经鄙视的无足轻重的高中生的角色里了。

    麦克在陪贝拉一起去上生物课的时候,已经快把他的勇气用光了。我在等他们进来时,听到他内心的挣扎。这个男孩很软弱。他期待这次舞会很久了,害怕在她表示好感之前就暴露出自己的迷恋。他不想让自己因拒绝而受伤害,而希望她能够采取主动。

    胆小鬼。

    他再度坐我们桌子边上,一副习惯成自然的舒适样子,我在想像如果用力将他往对面墙上一摔,将他全身骨头都撞碎,那种声音会是怎么样的。

    “那个,”他对贝拉说道,眼睛看着地板。“杰西卡邀请我去参加春季舞会。”

    “那很好啊,”贝拉立刻回答道,显得热情洋溢。麦克心往下沉,让我很难忍住不笑。他感觉到希望要落空了。“你和杰西卡会玩得很开心的。”

    他勉强拼凑出得体的答复。“嗯”他犹豫着,几乎因胆小而放弃。然后他恢复过来。“我告诉她我要考虑一下。”

    “你干嘛要那样呢?”她询问。她的语气带着点不赞同,不过也有那么一点松了口气的意味。

    那是什么意思?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怒气让我握紧了拳头。

    麦克没有听出那份轻松。他的脸涨得通红——我突然感到,那似乎是一个邀请——然后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眼睛又再次盯着地板。

    “我想知道嗯,你是不是打算邀请我。”

    贝拉犹豫了。

    就在她犹豫的那一瞬间,我比爱丽丝更清晰地看见未来。

    这会儿,这个女孩也许会答应麦克,也许她不会,可不管怎么样,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答应某个人。她是那么的可爱而,人类的男性不会忽略这一点。或者等她离开福克斯,这一天必将来临,她将会答应某个人。

    我能看见她的人生,就像我之前那样——大学,工作恋爱结婚。再一次地,我看见她挽着她父亲的手臂,身穿白色婚纱,踏着婚礼进行曲的音乐步入会场,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人类也许会因这种痛苦而心碎致死——人类不可能熬得过这份痛苦。

    不仅仅是痛苦,还有彻底的狂怒。

    这种狂怒渴望得到宣泄。尽管这个没用的男孩不一定是贝拉会答应的那个人,我还是强烈地渴望用手捏碎他的脑壳,让他成为那个不管是谁的某个幸运儿的榜样。

    我不明白这种感情——将那么多的痛苦、狂怒、渴望和绝望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该叫它什么。

    “麦克,我想你应该答应她。”贝拉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麦克的希望骤然落空了。在另一种情况下,我本来应该感到快活,不过我已经迷失在这份痛苦的余震里——紧接着,我为自己的痛苦和狂怒而自责。

    爱丽丝说得对。我还不够坚强。

    现在,爱丽丝将看到未来变得旋转扭曲,这会让她高兴吗?

    “你是不是已经邀请了别人?”麦克。他朝我看了一眼,几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起了疑心。我意识到我已经背叛了我的意愿;我的头朝贝拉那边侧过去。

    他的脑子里装满了妒忌——妒忌那个被这女孩选中的人,不管他是谁——突然,我知道那份不知名的感情叫什么了。

    我在嫉妒。

    “没有。”女孩用迁就的语气说。“我根本就不打算参加那个舞会。”

    她的话让我缓解了痛苦。突然,我把自己当作了竞争者。

    “为什么?”麦克用几乎粗鲁的语气问道。我被他这种语气激怒了,我有一点龇牙咧嘴了。

    “那个周六我要去西雅图。”她回答道。

    好奇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残酷——既然我对一切都刨根究底了。我要尽快知道她打算去哪儿,为什么去。

    麦克的语气像在诱骗一样,令我不快。“你不能在别的周末去吗?”

    “对不起,不能。”贝拉直率地说。“所以你不应该让杰西卡再等了——很不礼貌的。”

    她为杰西卡的感受担心,这煽起了我嫉妒的火焰。很显然,这个西雅图之行是一个拒绝的借口——她拒绝他,单纯是因为不想背叛她的朋友吗?她是那么的无私,完全会这么做。会不会实际上她很想答应他?又或者这两种猜测都是错的。她是不是对其他人感兴趣?

    “好吧,你说得对。”麦克咕哝了一声,他是那么的消沉,几乎让我可怜起他了。几乎。

    他把眼睛从女孩身上挪开,一下子切断了我在他脑子里看见到的女孩的脸。

    这让我无法容忍。

    我扭过头去,一个多月来第一次看向贝拉,亲自去读她的脸。这么做让我的痛苦一下子缓解了不少,就像一个长时间憋气的人猛然吸入大口空气。

    她闭着眼,双手托腮。她的肩膀防御性地向内弯成弧形。她轻轻地摇一摇头,好像想把脑子里什么东西赶出去似的。

    沮丧啊沮丧。

    班纳先生的声音将她从冥想中扯了回来,她的眼睛缓缓张开。也许是感觉到我的注视,她很快看向我。她凝视着我的眼睛,带着同样让我读不懂的表情,这份困惑长久以来一直折磨着我。

    在那一瞬间,我感受不到懊悔、内疚和狂怒。我知道它们会回来的,很快就会重新降临,可是眼下我正被一股陌生的、紧张不安的强烈的情绪恣意包围着。就好像我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而不是失败。

    她没有把目光移开,尽管我的注视充满不合宜的强烈情感,徒劳地想要透过她那明亮的褐色眼睛读懂她的心思。

    我能从瞳孔的中看到我自己的眼睛,看到它们充满了黑色的干渴。距离我上次捕猎已经将近两个星期了,对我来说,今天不是最安全的日子,我会轻易崩溃。不过这份黑暗似乎并没有令她受惊。她没有将目光移开,一抹柔和的,极具破坏性的、诱人的粉色爬上了她的脸颊。

    她现在正想什么?

    我几乎要问出声来,不过这时班纳先生叫到我的名字。我朝他那边瞥了一眼,迅速从他脑子里找到答案。

    我飞快吸入一口气。“布雷诺斯循环。”

    干渴烤焦了我的喉咙——让我的肌肉绷紧,嘴里装满毒液——然后我闭上眼睛,竭力想让自己别把注意力集中到对她血的渴望上。

    魔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魔鬼正在狂喜。他在拥抱这双重的未来,那给了它百分之五十五的机会,让它得到它热切渴望的。而那第三种未来,那个我试图以意志力争取的游丝般的未来,正在崩溃——被我的嫉妒摧毁,所有一切都将如此——他就快接近目标了。

    我干了什么?

    我知道这场仗已经输了,似乎已经没有理由再坚持我原来的想法了,我把头转过去,再一次盯着这个女孩。

    她把脸藏在头发后面,不过我还是能够透过头发的缝隙看见她两颊现在已变作深红。

    魔鬼喜欢这个样子。

    她再也没有跟我对视,却紧张不安地将一绺黑发卷在指尖,她那纤细的手指,和那纤细的手腕——看起来是那么地易碎,好像我轻呼一口气就可以将它们折断似的。

    不,不,我不能这么做。她太脆弱,太美好,太珍贵,不该得到这样的命运。我不能允许我的人生去打乱她的人生,去毁了她。

    然而我也没办法离开她。这点爱丽丝说得对。

    下课铃响了,她开始收拾东西,看也没看我一眼。这让我失望,不过我也没有想过她会看我。那场意外发生后我对待她的态度是不可原谅的。

    “贝拉?”我说道,我不能阻止自己。我的意志力已经被撕得粉碎。

    她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看向我,她转过身来,一脸的谨慎和不信任。

    我提醒自己说她有充分的理由不信任我。她本该如此。

    她在等我说下去,然而我只是看着她,在读她脸上的表情。去抵抗我的干渴。

    “怎么?”她说道。“你又开口和我说话了吗?”她的语气由于愤恨而变得尖锐,就像她的愤怒一样,十分可爱。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不,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这么做。如果我可以的话。

    “不,其实不是。”我告诉她。

    她闭上眼睛,这让我沮丧。这切断了我了解她情绪的最好通路。她长长的、慢慢地吸了口气,没有睁开眼睛。她的下巴绷得紧紧的。

    她开口说话时一直闭着眼睛。很显然这不是一般人说话的方式。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是什么意思,爱德华?”

    听见我的名字从她唇间吐出,让我的身体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我的心脏能够跳动,那么它现在一定会跳得更快了。

    可是,我该怎么回答她?

    告诉她真话,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我要尽我可能地诚实地对她。我不想让她怀疑我了,尽管要得到她的信任是不可能的。

    “我很抱歉。”我告诉她。这句话里的诚恳远远超过她所能理解的。不幸的是,我只能在这么琐碎的事情上向她道歉。“我知道我的行为很粗鲁。可这样才会更好,真的。”

    如果我能够坚持下去,继续粗鲁地对待她,这才是对她更好的方式。我能吗?

    她的眼睛睁开了,依然充满谨慎。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我试图尽可能地给予她警告。“如果我们不做朋友的话会更好一些。”当然,她应该能够充分意识到这一点。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相信我。”

    她的眼睛收紧了,我记起自己之前也对她说过这番话——刚好在我食言之前。当她咬紧牙齿时,我赶紧避开——她也记得很清楚。

    “之前你没有琢磨出这一点来,真是太不幸了。”她愤怒地说。“你本来完全可以用不着这么后悔的。”

    我震惊地盯着她。她怎么会知道我的悔恨?

    “后悔?后悔什么?”我追问。

    “后悔没有让那辆愚蠢的卡车把我压扁啊。”她厉声说道。

    我僵在那里,简直要被气晕了。

    她怎么可以那样想?救下她是我自遇见她以后唯一能够接受的事。是唯一一件让我不感到羞耻的事。是唯一一件让我庆幸自己存在的事。从我成为她香气的俘虏后,我一直在拼命让她活下来。她怎么可以那样想我?在我做过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她怎么敢质疑我所做的这唯一的一件好事?

    “你认为我后悔救了你的命?”

    “我知道你在后悔。”她反驳道。

    她这样猜度我的意图,让我内心都沸腾起来了。“你什么也不知道!”

    她脑子里的想法把我弄糊涂了,简直让人弄不明白。她想问题的方式一定跟其他人完全不同。难怪我听不见她的想法。她根本就是另类。

    她猛然把脸扭到一边,又咬紧牙关了。她的脸涨得通红,这回是因为愤怒。她猛地将书堆成一叠,揽进怀里抱着,然后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大步走向门口。

    尽管我现在正恼火,也不能不被她的愤怒逗乐。

    她走得飞快,看也不看自己正往哪儿走,然后她的脚被门槛绊住了。她绊了脚,手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她没有弯腰去捡起来,而是僵硬地站在那儿,甚至连看都没往地下看一眼,好像不确定这些书值不值得捡起来一样。

    我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现在这里没人看到我,我飞快地掠到她身边,在她低头往下看之前就把书码成一摞了。

    她已经半弯下身子,看到我,僵住了。我伸手把书递还给她,确保自己冰冷的皮肤不会碰到她。

    “谢谢。”她用一种冷淡、严肃的语气说道。

    她的语气让我的恼怒又回来了。

    “不客气。”我同样冷淡地说。

    她猛然转身,大踏步离开,去上下一节课。

    西班牙语课有点模糊。高夫人从来不会提问我——她知道我的西班牙语说得比她地道,所以她给了我充分的自由——让我可以任意思考。

    那样一来,我就不能无视那个女孩了。这是显然易见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毁了她了?一定还有别的选择,我尝试去想出一个方法

    我没有怎么留意爱美特,直到这一个小时快要结束。他很好奇——爱美特不过他能看出我身上明显的变化,他努力想要界定这种变化,并且终于认定我看起来满怀希望。

    希望?

    当我们走向我的沃尔沃时,我思考着希望,想知道我到底在希望什么?

    不过我并没有考虑太久。我敏感地听到有人在想着那个女孩,贝拉的名字正出我的竞争对手——我不得不这么承认——的脑子里,那些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艾里克和泰勒已经听说了——满意地——麦克的失败,正准备采取行动。

    艾里克已经占据合适位置,背靠着她的卡车,这样她就不能躲开他了。泰勒因为分配到任务而迟了下课,这会儿正心急火燎地驱车赶来,想在她逃走前逮住她。

    我得留下来看一看。

    “在这儿等其他人,好吗?”我低声对爱美特说。

    他猜疑地看着我,然后耸耸肩,点一下头。

    小孩子已经神魂颠倒啦,他想道,我古怪的请求让他感到很有趣。

    我看见贝拉从体育馆出来,正朝这边走来,而我则在她看不到我的地方等候。当她接近艾里克埋伏地点时,我调整好步速,这样我就可以在恰当的时间经过那里了。

    当她一下子看到那个正等着她的男孩时,我看见她的身子僵了一下。她僵了片刻,然后放松下来,继续朝他走去。

    “嗨,艾里克。”我听见她友好地喊他。

    我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出人意料的焦虑。要是这个身材瘦长,生着皮肤病的男孩不知怎的恰好是她喜欢的人,那该怎么办?

    艾里克大声地吞了口口水,他的喉结颤抖着。“嗨,贝拉。”

    她似乎没有留意到他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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