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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每晚一个离奇故事②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兮,钩兮,

    何日得成?

    母老子幼兮,

    我心其悲!

    钩兮,钩兮,

    慎莫毁我兮。

    我把这首词看了许久,大体上看明白点,但我始终觉得那钩还能唱歌,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纪颜凑过来问,我也是靠着高中那点残留的古文知识去读,还好春秋时代的诗歌并不算太难懂。

    “清澈的水啊,潺潺地流动。吴国的王在索要钩啊,百姓们都低头不语。百金的诱惑啊,让我的夫君为之疯狂。钩啊,钩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铸成?母亲衰老儿子年幼啊,我的心多么悲伤!钩啊,钩啊,千万不要把我的家给毁灭了。”我大致翻译了过来,纪颜听了听,并没说话。我望了望林斯平,他也点头,看来他也同意我的认解。

    “可是这和那把怪钩又有什么关系?”林斯平问我。我没敢说话,因为我心中忽然觉得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我实在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因为如果是真的话,那实是在过于残忍和无法理解了。

    “这首歌应该是铸钩师的妻子写的。”我平静地说。旁边的人愣了愣,包括林斯平在内,但他们很快开始嘲笑我。

    “你怎么知道?难道就凭那句‘我夫为之狂’?就算是,也不能说明那钩会唱歌啊。”质疑的声音扑面而来,比外面的风雪更厉害,我没理会,只是追问林斯平。

    “我听说钩已经飞走了?”林斯平呆了一下,说:“既然你知道,而且又是纪颜的朋友,我就没必要隐瞒你。”他用手阻止了旁边一个想插话的人,继续说“的确,唱完歌后,那把钩就飞了出去,至于去哪里了,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正在拼命寻找。”我看了看屋外,雪下起来了,茫茫地连成一片,如同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缓缓地把大地舞台拉拢了。

    “雪太大了,我们等小点就去查吧,既然你们俩也来了,正好多点人。”林斯平倒了两杯开水递给我和纪颜。我接了过来,抿了一小口,脑袋里却依旧想着那个被烧成焦炭的孩子,那个叫吴鸿的孩子。

    “陪我玩啊。”耳边又听见一句若有若无的声音,我一惊,拿杯子的手一震,几乎把水泼了出来,一旁喝水的纪颜注意到了,凑过来小声问我:“怎么了?”

    我没回答他,因为那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还带着风声似的,最重要的是,居然还在慢慢靠近这里。我坐立不安,拿着杯子走到窗户前,玻璃窗已经被屋内人呼吸的气熏得模糊了,我拿手去擦了擦,把脸凑到窗户前想看看外面雪停了没有。

    “啪!”一只乌黑的手掌拍在窗户上,紧接着是一张小脸,翻着眼白,咧着嘴巴,他的牙齿雪白,门牙缺了一角,他的嘴巴两边的肌肉由于笑得过猛,已经破裂开了,烧焦的皮肤纷纷落了下来,如黑雪一样。我吓得往后一退,正好撞在了在看书的林斯平身上。

    “搞什么!”林斯平的书被杯子的水泼湿了,埋怨我说。我根本吐不出半个字,只是捂着眼睛,手指着玻璃,好半天结巴地说:“窗户,窗户上有东西!”

    众人围了过去,然后是一阵哂笑。

    “不过是风雪卷起的烂树枝罢了,把你吓成这样。”我望了过去,果然一截焦黑的树枝贴在窗户上,还被风吹得啪啪作响,但在我看来,那树枝却极像人的手臂,或许刚才真的是我看错了。大家哄笑了几句,便又坐回原位,默默地等待雪停。

    “你到底怎么了?又看见了?”纪颜见我脸色很不好,关心地问。我摇头,或许事情太奇怪了,连纪颜也没办法帮助我。再次灌下一杯热水,我坐在炉火前,居然想睡觉了,这倒不怪我,因为已经有几个人蜷曲着身体在旁边呼呼大睡了,连纪颜也无精打采地看着火。我实在受不了,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靠着墙睡了过去。

    “我这是神钩!”我忽然听见一个人在高喊,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瘦弱的老人被几个士兵模样的人推搡在地,老人的身边扔着一把钩。

    “狗屁!滚你的蛋吧,哪里来的鬼钩、神钩,你是想要赏金想疯了吧?你的钩和那些有什么不同?”一个穿着青色长袍、头上扎着发髻戴着冠帽、官员模样的人从士兵后面走了出来,一边指着老者骂道,一边手向后一挥。我看过去,层层叠叠,不知道多少把吴钩,各种各样,堆放在地上。原来,这里就是钩库,想必这些人就是吴王专属负责收钩的人了。老者走后,又来了几位,大体都和刚才一样的遭遇。这个时候,我又看见他了。

    虽然是背影,但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个钩师,他正站在我面前,但我无法说话,更无法靠近他,当然别提走过去看看他的长相了。

    “怎样算神钩呢?”他走到官员面前,那官员用隙缝般的眼睛斜瞟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句:“神钩和神剑一样,可以自由驾御,首先是锋利无比,无坚不摧,接着可以由使用者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们大王说了,有了这种钩,我们吴国想打赢哪个国家就打赢哪个国家,吴国自然可以昂着头颅和那些中原的大国平起平坐了!即便成为霸主,也是理应之事!”

    “自由驾御的神钩?”那男人低头喃喃自语。

    “做不出就不要在这里捣蛋,快滚!”官员挥了挥手,士兵便把那男人赶走了。铸钩师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而我却始终只能跟在他后面,仿佛两块同极的磁铁一般,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无法再接近了。

    我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回到了家里。钩师似乎在家中翻找什么,我看见他把箱子翻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杂物。终于,他停住了。

    “欲造神兵,以亲祭之。”他低沉着声音念道,反复念了几遍,每念一次,语速便越快。最后他发疯似的把什么东西往后一扔。只见一张发黄的羊皮,飘落在我脚下。我仔细看了看,羊皮上用刀清晰地刻着几个字:“欲造神兵,以亲祭之。”正是刚才那男人反复唠叨的那句。在这句话的后面,还刻着几个字,比那些略小,但还是勉强可以看清楚。

    “王诩题。”王诩?这个名字很眼熟啊,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真是奇怪。我姑且没再去想这个人,继续看着那钩师。他走到了一张床边,上面躺着一个孩子。

    钩师在床边站了很久,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我可以喊可以动的话,就一定会去阻止他,但可惜,我只是个看客。钩师终于动了起来,他嘴巴里不停地念叨着:“神钩,神钩。”

    接着,他点着了炉火,鼓风机呼呼地吹着,里面的火苗越来越旺,红得如血一般。钩师脱去上衣,赤裸着上身,把孩子从床上提了起来。

    第

    “父亲,干什么?”孩子用手揉着双眼,迷糊地问他。钩师一言不发,猛地用手提着孩子的脑袋,向炉壁摔去,孩子瞬间被摔得血肉模糊,连哼都没哼一声,接着,钩师把孩子的尸体扔进了炉里。

    我不忍再看,如果这是梦,让我醒过来吧。

    舞动的火苗,孩子的尸体瞬间被吞没了。

    “父亲,你,你把扈稽怎么了?”钩师没有说话。我看过去,原来是另外一个孩子,看来,他正是吴鸿。

    “鸿儿,过来。”钩师对这孩子招手,吴鸿恐惧地朝后退。

    “鸿儿,你不是老抱怨父亲不和你玩么?刚才我和扈稽玩了,他很开心呢,你也过来啊。”五岁的孩子知道什么,轻易相信了父亲的话,慢慢又向钩师走了过去。钩师见孩子过来,一把抓起他,再次如法炮制,想摔死吴鸿,但似乎这次并不顺利,吴鸿用手一撑,嘴巴磕在炉壁上,满嘴都是血,我看见一颗断牙从那里飞了出来,掉在我脚下。

    “胡琴(父亲)你干书么(什么)啊?”小吴鸿口吐鲜血,含糊不清地哭喊起来。钩师似乎失去了耐心,直接把他扔进了炉子,关闭了炉门。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整个房子里回荡,我捂着耳朵,但依旧穿透过来,伴随着哭声的是钩师疯狂的笑声。

    “疼啊,疼啊!”“神钩!神钩!”

    笑声和哭喊声混杂在一起,把妇人从外面引了进来,她侧眼一看,什么都明白了,一下昏厥了过去。而我的头也疼得厉害,吴鸿的哭泣声就像是在我耳边一样,挥之不散。接着我眼睛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我还在那屋子里,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门大开着,看来是寒冷使我醒了过来。我摸摸头,全部都是汗水。

    “纪颜!”我走出屋子,外面的雪停了,我站在空旷的雪地上大喊,但声音很快被吞噬了。

    过了会儿,远处走来一个黑点,等到了近前一看,果然是纪颜。他神色凝重,走了过来。

    “我和林叔找到那把钩了,但没办法拿出来。”我一听,连忙让他带我去,两人随即踏着雪上路了。我责问他为什么不叫醒我,纪颜满脸无辜地解释说看我睡得很熟,于是干脆让我多睡会儿,然后他再过来找我。我暗暗叫苦,我哪里睡得熟啊,现在睡觉对我来说简直是痛苦的刑罚。

    走了一段路,就看见林斯平正和大家围绕着一个湖泊。湖已经完全冻上了。但是在湖面中心好像有一个洞,不像是锤子砸的,倒像什么锋利的东西割开似的。

    “那钩就在湖里。”林斯平指着湖说。

    “你没开玩笑吧?怎么证明?”我惊讶地看着他。林斯平不快地望了望我。

    “你当时在睡觉,自然不知道。那把钩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大家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钩飞进了湖里,就顺着那个口子。”林斯平指着湖中的裂口说。我看看纪颜,他也点点头,看来的确是真的。大家开始商讨到底如何取出钩,现在这种天气下湖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决定先暂时封锁湖岸,等温度上去后找专业打捞队来,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目前也只好如此了。

    我望着那裂口发了一会儿呆,刚要随着众人一起返身离去,但不知怎么的,脚却不听使唤地朝那裂口走去。我踏上结冰的湖面,脚下立即响起喀嚓喀嚓的碎裂声,但我仍控制不住地向那裂口走去。

    喉咙里仿佛被塞住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知道这湖面刚结冰没多久,随时都有可能坍塌。我听着脚下冰块破碎的声音,几十年来,我从未像今天这般讨厌自己的体重,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肉到重日才怨多啊。

    第一个发现我不对劲的是纪颜,他在我身后喊了几句,见我没有回话也没停止下来,就立即冲过来想拉我回去,但已经晚了。冰面哪里支撑得住两个人的重量。

    我的身体迅速浸入到了冰冷的湖水中,四周黑暗得很,但看水上却一片亮光。湖水迅速从我的口鼻涌入肺部,剧烈的冲击和低温,使我的肺叶迅速地收缩和扩张,我的胸闷得厉害,而且膨胀到疼,神志开始变得模糊了。我看见纪颜朝我游了过来,但自己的身体却急剧下沉,耳朵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了。除了那句。

    “来陪吴鸿玩啊。”我的眼睛闭上了。

    “这是我的神钩。”熟悉的声音让我再次苏醒,我睁开眼,身上衣服都是干的,我又回到了两千多年前?我朝声音的位置望去,那个钩师依旧背对着我,前面是先前那个收钩官。

    “开玩笑!你如何证明?”那个官员看都没看他,在他看来,每天这种人他都看了成百上千了。

    “里面,仔细地看啊,这对钩里面有我一对双胞胎孩子的血肉,这对钩就是我的孩子!”钩师的声音非常激动,几乎词不连句。

    “哈哈哈哈,神钩?”官员狂笑起来,旁边的士兵也笑了起来,周围其他献钩者也笑了起来。钩师似乎被激怒了,他大声质问道:“这是大王定下的法令,我铸的明明是神钩!为什么不相信?”这时我看见有一队人马走了过来,非常众多,领头的是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披着铠甲,一只手按着宝剑,一只手提着马缰。人群看见了,立即闪到一边,给队伍让开一条道路,那些个官员起初还在大笑,但现在已经谦卑地跪在了地上,钩师背对着,不知道大王来了,但很快也被旁边的人按倒了。

    马背上坐着一个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透着代表健康的暗红色,下巴和腮部生满了黑黑密密蜷曲的胡须。他那额角高耸的头顶上戴着一顶王冠,上面垂着七条玉珠带子。几乎快要连成一字形的浓眉下面,从中间挺出一只硕大的鹰钩鼻。那双特大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面,闪烁着骇人的红光,凝视着马下的人们,大家都不敢直视他。

    “王上,这里便是钩库了。”一个发须皆白,看上去虽然年老,但身板硬朗强健,穿着似士大夫的人走了过来,向马上的人作了揖。那人原来正是吴王阖闾。

    “这人,到底在吵什么?”吴王质问收钩官。那官员把刚才的事禀告给了他,阖闾很有兴趣地用手摸了摸胡须,在旁人的搀扶下,从马上下来了。

    钩师站了起来,终于面对着我了,但他却深勾着头,把那钩捧到吴王面前,吴王拿起一把观摩了一下,又摸了摸,失望地放回去。

    “这如何称得上是神钩?充其量不过是把好钩罢了。”

    “大王,这对钩里有我一对双胞胎孩子的骨血,只要我呼喊他们的名字,即便再远,也会飞过来贴着我的胸膛,这,还不算是神钩么?”

    吴王好奇地望着钩师“哦?那就让你试试吧。”众人议论纷纷,大家挤出块空地,刚才一个曾经嘲笑过钩师的士兵,抱住了其中一把钩子,离这铸钩师几十米远处站住。

    “开始吧,你现在就呼喊看看,是否那钩可以飞过来,如果可以,我便赐你的钩为神钩,并且百金之赏也是你的。”

    那个杀死自己儿子的男人站到了中央,先清了清嗓子,然后张开手,对着抱钩的士兵喊:“吴鸿!扈稽!过来啊,我是你们的父亲!”场边的人都不说话,大气都不敢喘,静得吓人。抱钩的士兵汗都流下来了,脸上既有恐惧,还夹杂着些许的兴奋,仿佛他可以感觉到钩内的灵魂一样。

    “吴鸿!扈稽!过来啊,我是你们的父亲!”第二遍喊过了,但却没发生任何事。大家开始骚动了。

    “吴鸿!扈稽!过来啊,我是你们的父亲!”第三次了,即便这次声音已经嘶哑了,可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钩师绝望地跪在地上,口中自言自语说“神钩,神钩啊。”官员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一直看着吴王,生怕他一怒之下会责怪自己,但阖闾严肃的脸却忽然奇怪地抽动了一下,然后竟纵声大笑起来。

    “真是个疯子啊!”他笑过后,便命令收钩的官员“给他百金的奖赏吧,以报答他对我的忠心罢!他竟杀了自己的儿子!”吴王一边重复着最后一句,一边上马走了。临走前,他把其中的一把钩给了那个须发都白了的中年人。

    “伍相国,这钩便给你吧,当作纪念。”那人接过钩,谢过了,然后看看接着黄金的钩师,摇摇头,走开了。

    钩师散开了头上的发髻,长发披了下来,怀里抱着黄金,一口气奔跑回家,我却始终跟在他后面。但是当他回到家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他妻子的尸体,脖子上有一道紫黑色的淤痕。

    “她上吊了,我们一直守着等你回来。”几个邻居对他说了几句,然后四散离开了。钩师呆呆地望着妻子的尸体,半天无语,然后他扭转头,朝外奔去。我看见了,那是个湖。

    他把黄金扔掉了,手里拿着剩下的那把钩,冲进了湖里。

    我的四周又开始涌出冰冷的湖水了。纪颜正提着我的手努力地向上游去,我用最后一点意识回头望去。

    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抱着一把吴钩渐渐地沉了下去,离我越来越远。

    真的很熟悉,因为那是我的脸。

    接着,我的眼睛又黑了。当我再次看见东西时,已经在生起炉火的木屋里了,旁边是林队和纪颜他们。

    “你醒了?”林斯平高兴地喊着,我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在几个队员的手上,他们正拿着雪使劲地搓着。

    “真危险,还好纪颜水性极好。不过你们两个出来的时候已经成冰棍了。”林斯平笑着说,我看看纪颜,他也在拿雪擦拭着手臂和身体。

    我想说话,但纪颜做了个阻拦的手势。

    “不用说了,我下湖之后也看见了。”听完他这一句,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过,这次,我没有再做梦了。

    身体恢复得很快,没过多久,我又活蹦乱跳了,南方的温度降得快,升得也快,很快湖化冰了。我和纪颜随着林斯平的队伍回到那个湖边,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准备打捞。

    “那是你的前世吧。”纪颜说。我嗯了一声,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也许正是你再次看到那把钩,所以才惹出这么多事。虽然你和前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那钩里的孩子可不这么认为。”纪颜继续说。我一想到那两个孩子,心里还是觉得一紧。

    “还有,在你家衣柜里的粉末,化验后好像是人的骨灰,不过有些年头了。还有你对我说的羊皮上的那个叫王诩的,好像是鬼谷子的真名。”纪颜说道。我一听,默然无语。

    “还好事情都结束了。对了,你知道这个湖的名字么?”纪颜忽然转过头笑着问我,我摇头。

    “叫‘吴王百金杀儿湖’,或者直接叫做‘杀儿湖’。”

    “找到了!”对面的湖里浮出一个人头,他的手里拿着一对吴钩,在冬日冰冷的阳光照耀下显得非常刺眼,起码,我觉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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