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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刀剑笑新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亲切。

    伍穷曾想赐封太子之位给莫问,便命芳心往“洞天福地”寻子而回,莫问回到芳心的身边便托梦香公主照顾小驴,没想到芳心一死,莫问竟把小驴子也宰掉。

    莫问对伍穷道:“哈哈,真好,伍穷为莫问报杀娘之仇,莫问也需替小虫申冤,你把小虫吃了下肚,待你杀掉那人后,莫问便割开你的肚子取回小虫骨肉好好安葬。”

    莫问说得调皮,但眼神却十分认真。

    莫问续道:“娘的头颅是你亲手带回,你不说出谁是杀娘之人,莫问也的确无可奈何,只能够以小虫的肉答谢你代报母仇。”

    伍穷终于明白莫问搞这些花样,不过想知道杀芳心的人是谁,等他亲手报仇。

    伍穷略一迟疑,说道:“芳心是‘天法国’皇后,这件事由我来办。”

    莫问道:“生我养我是我娘,娘被杀,莫问不能袖手旁观。”

    伍穷道:“你不应该去送死。”

    莫问道:“你不应该隐瞒,否则我会怀疑娘的死,跟你有莫大关系。”

    伍穷心一凉,他的确知道太子是逼死芳心的元凶,但太子已秘密投靠于他,供出来只会节外生枝。

    犹豫了一会儿,伍穷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名昌世手下的大将薛无诀。”

    混帐的伍穷,他为了包庇太子,竟然把芳心的死嫁祸给薛无诀。

    假如太子也在葬仪出现的话,他一定会冷笑——

    第 七 章 兄弟本同心

    当日太子携带芳心人头往“童养媳府”找伍穷时,曾对伍穷说过:“是名昌世下旨,要薛无诀斩芳心的头颅。”

    在芳心葬仪上,伍穷竟也将芳心被害的原因,全数推给名昌世和薛无诀,在其他人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众人对伍穷的说话并没怀疑。

    伍穷道:“莫问已经知道谁杀了芳心,下一步打算怎样?”

    莫问打了个呵欠,伸一伸懒腰道:“哈哈,这是一个蠢问题。”

    伍穷道:“你打算到‘武国’取薛无诀人头的话,朕可以借你兵马,甚至你可以在‘天法国’予取予携。”

    莫问道:“那就更加愚蠢。莫问目的不过想要知道真相,愚蠢的人就经常会问:‘知道真相后又怎样?’知道真相就是最终目的了,如同快乐,追寻快乐是目的,作一个好梦会很快乐、大鱼大肉会很快乐、醉酒不醒会很快乐,蠢人便问:‘快乐之后又怎样’?”

    伍穷道:“你不打算帮娘亲报仇吗?”

    莫问道:“就因为大家都随意出兵挑起杀戮,天下才会多血腥屠杀,莫问好懒的啊!只想争取时间享受恬静,在悠闲中欣赏良辰美景。就算要出兵,我爹也有‘铁甲兵’和‘五杀野’,实在毋须要你的‘穷兵’受伤受苦,甚至牺牲性命。啊!不得了,愈说愈想睡”

    莫问把话说完,迳自走向芳心灵柩前挺开四肢,双眼合上沉沉睡去,似真没把芳心被杀一事放在心上。

    夜风肃杀,芳心葬仪后七天七夜都颳着寒风,在头七之前,莫问一步未离开芳心的灵柩,每一夜朱不三、将军、血帝王、生力、傻七等人都听从小白吩咐把饭菜送至灵堂门外,却不入内打扰,暗地里监视莫问有何动静。

    每一夜朱不三等都将莫问于灵堂内的动静转告小白,七天七夜里莫问只要一睡醒便在自说自话,对着灵柩诉说往事。

    从前芳心仍是“武国”皇后时,每夜于宫中翻阅奏章,都必定把莫问抱于怀中,将内心的忧愁、迷惘、疑惑尽向莫问倾诉,只有莫问才是芳心最佳的聆听者,有谁了解表面无情决绝的芳心,到夜深人静时也会寂寞不安?

    七夜过去,莫问仍是足不出户,门外最疼爱莫问的将军已耐不住打开灵堂门,却见在自说自话的竟不是莫问,而是废了一双腿、坐在木轮椅上的朱不大。

    朱不大对将军闯入毫不诧异,只对将军说道:“是莫问吩咐我这样做的。”

    将军道:“他去了哪儿?”

    朱不大道:“我告诉了他名昌世正身处‘皇京城’。”

    剑,散发着森寒凄冷的光芒,却不寂寞,因为剑有伴。

    十把缠在莫问身上的剑,陪伴他踏上勇闯“皇京城”的路,明知此行是他自个儿的事,虽然拒绝接受伍穷借兵,不表示他不会孤身一人往“皇京城”杀薛无诀,还有名昌世。

    “哈哈,你真像冤鬼缠身,要怎样才可以把你摆脱掉呢?”

    “蠢才!”

    “是的,有时莫问比较喜欢做一些傻事,可是想不到你也跟我一起傻,嘻嘻。”

    “我绝对比你聪明。”

    “你只是不想我死吧。”

    “我要亲手击败你。”

    “嘻嘻,我们终于同一阵线了。”

    “但还是敌人。”

    “也是兄弟。”

    “嘻嘻,要是爹看见我们现在的模样,必定会大吃一惊。”

    “莫问。”

    “嘻嘻。”

    “我只是不容许你随便送命,你一定要败给我。”

    “梦儿。”

    “多谢你。”

    陪同莫问往“皇京城”的,除了十柄缠于背上的剑外,还有跟他形影不离、每时每刻都要跟他比高低的笑梦儿。

    两兄弟三番四次针锋相对,为了芳心无辜被杀,终于有了共同的敌人,第一次并肩携手。

    昔年名昌世攻克伍穷,从其手上夺来“皇国”三十城池,因为神相风不惑一句批言:

    “一字记之曰:‘问’,前功尽废,功亏一贲,江山从此毁,联为上策”他便认定笑莫问跟他命中相克,不能斗,只可拉拢。

    名昌世对命理堪舆之术深信不异,将“皇京城”送给莫问,以一套“霸权解放政改”将“皇京城”搞活起来,城民对莫问都十分拥戴。

    莫问今日重临故地,同样受到热烈“欢迎”只是来迎接的都不是城民百姓,而是薛无诀手下的“神武大军”

    面对数百上千的守城兵马,莫问还是一副调皮玩世不恭模样,伸手在数点着兵马的数目:“三百一十二、三日一十三、三百一十六哎哟,又算错了,真难。”

    在女墙之上,名昌世道:“你今日来意不善。”

    莫问似没把名昌世说的话听在耳中,又在重重兵马前伸手数点,在旁的笑梦儿此行目的只是力保莫问不死,对于他的古怪行径没有兴趣过问。

    莫间把兵马由右至左数一遍,然后又由左至右数一遍,一派得意洋洋的模样,只把马鞍上兵将弄得啼笑皆非。

    名昌世道:“你的行径愈来愈有点深不可测,但我愈是欣赏,只要莫问点头“皇京城”的城主位置仍属于莫问。”

    莫问数了兵马一遍,又把数目混乱,忽然摇头道:“唉,不行啊,实在太多兵马,怎样数也数不完,太上皇,你说该用甚么方法解决呢?”

    名昌世道:“你的天聪更胜朕,不如由你来告诉我。”

    莫问道:“我的方法比较直接,怕你会接受不了。”

    名昌世道:“莫问的方法,必然会是最好的方法。”

    莫问此行誓取薛无诀人头,却被上千兵马所阻,从来不动辄下杀机的他,忽然紧握缠在身上的十把剑。

    双剑自剑鞘拔出,为首两头雄马便被莫问割下,双剑回到鞘中时,莫问已收起轻佻的笑容。

    莫问道:“我的方法只有一个,只要把兵马统统杀掉,没有兵马就不用再数,不知太上皇是否还喜欢莫问的方法?”

    一股凛然杀气忽自莫问身上散发而出,但他的头仍然低下来,不让名昌世看透他充满怒愤的眼神。

    莫问道:“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莫问只好杀人。”

    从前懒惰不羁的大懒虫,为了不想白白牺牲人命,曾说服伍穷与名昌世放弃攻守大战,乾脆以武力分出胜负,今日却因为芳心的死,而要干出非自己所愿的杀戮,他只好把头低下来。

    名昌世道:“你的要求实在令我很为难,一方面朕对你的才能十分欣赏,另一方面薛无诀是我麾下大将,假如我将薛无诀双手交出,恐怕要遭天下人耻笑。”

    莫问道:“把我养大的是我娘,不替母报仇莫问也一样被人耻笑。”

    名昌世道:“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莫问道:“我娘却不是死在战场。”

    名昌世道:“对,她死得很无辜。”

    莫问道:“是你下的命令。”

    名昌世道:“你真的认为如此?”

    莫问道:“我已经很想睡了,不想再说下去。”

    名昌世道:“既然如此,就用你的方法来解决。”

    莫问道:“刀剑无情,各位别怪莫问今日大开杀戒。”

    莫问把头扬起,双目精光暴射,脚步疾走,直冲入马阵拔出双剑。

    厉烈的剑光绽起,如千百条金蛇飞舞,瞬息之间马阵中不断传来马儿呼嚎叫莫问竟毫不犹豫对兵马展开大屠杀,剑芒水银泻地,如暴风,又似惊涛骇浪。

    一片血雾中,莫问每一剑皆出手如电,斩下数十匹雄马头颅,一把剑斩崩了,立即又从腰间再拔一剑,再斩,再劈。

    不入城内誓不休。

    杀啊!杀!在身后的梦儿看见莫问全情投入杀戮中,体内血气翻涌,一直忍耐着不协助莫问,全因为不想被误会是同一阵线。

    除非有人要对莫问不利,要在他败莫问之先便将莫问杀掉。

    始终也不克自恃。

    动身,笑梦儿迈开步走入包围着莫问的兵马中。

    杀声震天,响彻“皇京城”城外,梦儿一鼓作气的震飞阻挡面前的十头兵马,他不像莫问只对马儿下手,便着一双“豹拳”疯狂的冲,疯狂的杀,挡者披靡。

    梦儿与莫问联手,挑起“神武大军”本能杀性,霎时间刀光剑影,鲜血淋漓,满地是被梦儿斩掉下来的马首,还有梦儿杀掉的兵将。

    在女嫱上瞧着两个“乳臭未乾”少年,不断把自己兵马斩杀的薛无诀,终于也无法忍耐,拉起粗如婴孩臂儿般粗壮的箭矢疾射。

    奇怪的是名昌世竟然没有阻止。

    箭矢呼啸一声朝莫问及梦儿头顶射下,莫问忽地拔地冲天而起,把身上所剩下的六柄剑全数拔出。

    六剑齐斩,箭矢一剑六段。

    莫问腾身于半空怒然喝道:“薛无诀,你给我滚出来!”

    乘着刚才弹射之力,莫问半空直飞向城楼,薛无诀护主有责,也仗起大刀飞身迎挡。

    刀与剑切实交迸,莫问已愤怒得咬牙切齿。

    莫问怨声震吼:“贱种!”

    莫问一直忍耐着丧母之痛,顷间于此刻爆发,蓦地催起万寿圣君传授的“穹苍诀”无俦火热之劲通臂燃烧,手上六剑尽被溶蚀,热劲直传上薛无诀大刀之上,瞬间刀与剑尽化成水状。

    没有剑在手,莫问紧握双拳,怒拳如天雷打下,刹那间薛无诀身中百拳,由半空一直被拳头轰袭。

    隆!隆!隆!隆!隆!“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如陷疯痴之状,莫问尽将怒愤发泄在薛无诀身上,由半空轰至地面,正在杀得兴起的梦儿也无法介入。

    直瞧着莫问把拳痛击在薛无诀身上,连地面也被拳劲震裂,应该已被轰穿的身体却仍然安然无恙。

    两行泪痕分自莫问与薛无诀脸上滑下,莫问竟然不杀薛无诀?

    薛无诀虽然是战场杀将,但莫问一身惊世内劲,怎可能不被活活打死?

    除非莫问不下杀手。

    莫问道:“我应该把你杀掉。”

    薛无诀道:“对,你绝对应该把我杀掉。”

    莫问道:“在娘亲的灵柩前,我曾立下重誓,必会把凶手千刀万剐,再把他头割下来。”

    薛无诀道:“我的头就在这里。”

    莫问道:“说吧,你用哪一只手把她的头割下来?”

    薛无诀道:“右手。”

    莫问一掌斩下薛无诀右肩,将薛无诀右臂齐肩断掉,薛无诀痛得死去活来,但总算死不了。

    城楼上一直没有阻止莫问的名昌世忽然拍掌赞道:“你仍然没叫我失望。”

    莫问道:“我却对自己很失望啊。”

    名昌世道:“但总算猜得出来吧。”

    莫问道:“如果早点猜得出来,我便不用走这一趟。”

    名昌世道:“莫问始终是个人,娘亲死了的话难免受打击,一时不清醒,可以原谅。”

    莫问道:“莫问一直有一个疑问,以名昌世的实力,应该可把伍穷打倒,最少可以令‘天法国’穷于应付。”

    名昌世道:“现在疑问已经解开了吧。”

    莫问道:“因为爹小白才是名昌世的心腹大患。”

    名昌世道:“如果毁了伍穷,我便要立即对付最难应付的小白,朕很可能会元气大伤。”

    莫问道:“所以你袖手旁颧,知道伍穷必会对付我爹,等他把爹解决,你就可坐享渔人之利,然后才轻易除去伍穷,雄霸天下。”

    名昌世道:“所以我说,最欣赏的还是莫问,只不过见我不出手阻止你杀薛无诀,便猜得出所以然来。”

    莫问道:“正因为你欣赏莫问,断不会随便冒险杀我的娘,所以我猜得出来。”

    名昌世道:“不杀芳心,对我有好处,但杀芳心,却对别人有好处,例如把罪名嫁祸于我,莫问会一世纠缠我。”

    莫问道:“哈,你故作神秘,是要莫问欠你人情吧。”

    名昌世道:“就算你不助我雄霸天下,也不是与我为敌。”

    莫问道:“说吧。”

    名昌世道:“一个你应该要很小心对付的人,他叫太子。”——

    第 八 章 翱翔星月下

    两岸柳枝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宫。

    白水自山腋泻崖而下,水势汹汹,波浪滔滔,水声隆隆,连贯络绎,尽倾流入“皇京城”内三十八座小桥。

    桥以曲扬名,曲因桥传诵。

    喜爱画艺及音韵的皇玉郎,昔年曾为皇上皇十岁祝寿,而命人改建“皇京城”内一砖一瓦,将连年被战争摧毁得满目疮痍的“皇京城”建筑成犹如诗画般美妙的园林,秀丽而壮美。

    最令人歌诵的,是开通纵横交错的河道,又搭建三十八条瑰丽壮观的小桥盘绕河道之上,依河桥而走,可直达“皇宫”

    游人经桥往返,沿途可眺望远处飞瀑纵横,犹如飞流喷薄,俯瞰又见玉渡飞龙,银滩轻泻,犹似七级浮图,蔚为奇观。

    飞檐碧瓦,秀逸峻奇的河桥风光外“皇京城”另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迷人音韵常荡漾于市集中。

    皇玉郎以曲扬名,相传曾于月夜偕三十八宫女,在三十八桥上吹箫合奏,绕梁三日。

    “皇京城”历经数次战火摧残,辗转由名昌世接掌,为亲民而把城内建构修葺,胜景更复当年。

    今夕晴夜月满,凉风轻拂,吹动河道两岸垂柳飘扬,在漫天星宿闪耀下,诗人于河桥上抚箫弄音,音韵飘入浮游,如诗如画的“皇京城”更似虚幻般的仙境。

    如彩虹跨水的大桥下,河中泛舟如游龙翩跹,星月层层生生倒映河中,毗连天际,犹如水上浮宫,笑莫问乘着轻舟随水流而下,于舟上伴着莫问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笑容可掬的大胖子。

    他叫马小狗。

    马小狗:“自从小城主离开,名昌世接掌‘皇京城’后,城民一直担心他会废除城主所倡议的‘选票’制。”

    莫问道:“因为城民对名昌世不信任吧。”

    马小狗道:“那当然,名昌世是‘武国’皇帝,向来承袭旧有帝制传统,所有城主、朝廷命官皆是由皇帝钦点,小城主提倡的一人一票‘选举’制度,把钦点方法改为由城民推举,即是皇帝无法背后操控,直接对皇帝至高无上的地位造成威胁,他怎可能不废除呢?”

    莫问道:“对啊!明明对他十分不利的制度,为何仍要沿用呢?”

    马小狗道;“怎么?连小城主也不明白吗?”

    莫问道:“嘻嘻。”

    莫问虽含笑不答,但原因似乎已掌握一二。

    莫问自幼在才华横溢的小白护荫中长大,以致一直未能发挥所长,还不到他一展光芒的时候,只好一直偷懒。

    当名昌世成功拢络莫问,把“皇京城”赐封后,莫问便将一套“霸权解放政改”制度在“皇京城”小试牛刀。

    涂了推行教育、修改钱币制、增订度量制外,最大突破是确立“武国”为“皇国”三十城池的宗主国,负责兵防、出战、施刑、检察、监察等制度,城内的内部事务则由城民自行负责,一切以民为本。

    有开拓新天新地革命理念的莫问,难怪不会接受万寿圣君好意,因为他的一套理念完全背道而驰。

    要一鸣惊人,就必须要超越前人。

    眼前这名大胖子马小狗,正是当年曾参与“选举”竞选为新任城主其中一人,如今已是“皇京城”城主,得知莫问远渡重临,立即动身赶来感谢莫问的提携。

    能够由一个平凡的城民一跃而成身居要位的城主,假如没有莫问倡议的“选举”制度,根本是天方夜谭。

    所谓成功有三个层面。

    第一个层面,是自己定下的目标将之完成,是为第一种成功。

    第二个层面,是自己完成目标后,旁人都对自己认同。

    第三个层面,是能够帮助别人达致成功,而这是最难办得到的一件事。

    莫问虽年纪轻轻,但野心大,志气高,其远见已隐约更胜其爹小白,要是有一天能独当一面,必然是惊世骇俗的大人物。

    马小狗忽然脸露尴尬神色,低头说道:“有一个疑问,我实在不知好不好说。”

    莫问道:“不用说了,我这次回来只是探望旧朋友,对城主之位根本没有兴趣,你大可放心干下去。”

    原来马小狗知道莫问是名昌世最欣赏的后辈,担心莫问这赵回来是因为名昌世要将城主之位赐给莫问,自己便会打回原形,从其暧昧眼神中,莫问已猜知一二。

    人愈坐高位愈眷恋风光,愈平凡的人愈有自私之心,马小狗能成为一城之主,焉会不想继续享受虚荣?莫问不禁看得出其倡议的“选举”制度仍有漏弊。

    依水流而行,轻舟把莫问载乘至河道尽头,跟马小狗别过,莫问抱着一大小丁方的瓦煲欺身上岸。

    文人雅士吹奏的悦耳箫音仍迥绕不散,配合今夜皎好月色,星河璀璨,流水淙淙的胜景,谁说这里不是人间乐土?

    于悠扬音韵中莫问闭目细听,一首动人歌谣轻轻柔柔传入耳际。

    “木叶落啊木叶落啊,风吹落木叶。哥啊弟啊来相会,我歌你唱和。木叶落啊木叶落,风吹飘木叶,哥啊弟啊来相会,我唱你歌和。”

    莫问闭目细听,随着歌谣传来的方向走去,只见前方有一百丈高天梯直上穹苍,登天入云,歌谣就像天籁的声音自深蓝天空传来。

    随着天梯而上,只见四周飞云燮幻,绚丽多姿,眺望林木苍翠,虬干龙鳞,远山近山,婉蜓迥复,金碧钩染,群鹤翔翔,令人心旷神怡,醉人梦云中。

    快要登入天际,莫问徐徐闭起眼睛,一阵清幽体香随风扑鼻,如苍翠草原迷人百花香,清芬幽雅。

    “木叶落啊木叶落啊,风吹落木叶。哥啊弟啊来相会,我歌你唱和。”婉柔声音又再飘来,莫问张目细看,只见“观星台”上一婀娜娉婷,盈盈娇态,如仙子般的豊姿映入眼帘。

    仙子独个儿抱滕端坐,背着莫问举目欣赏凝视耀眼星河,哼着随心而发的幽幽歌谣,令莫问看得出神,也不禁和应而歌。

    “木叶落啊木叶落,风吹飘木叶,哥啊弟啊来相会,我唱你歌和。”

    莫问歌声惊醒梦里仙子,她徐徐地回眸细看,那灵动的双目清透如白云,晶莹闪烁,长长的睫毛,扬扬的秀发,优美的秀额,美得令人怦然心动,不克自恃。

    三年不见,昔日的稚气一去不返,今日的彤梦已是十五岁的迷人少女,全身散发娇柔嫣然的少女媚态。

    一别三年,彤梦瞧见莫问却一反常态,没有乐极忘形上前拥抱,两腮乍起桃花般艳红晕霞,厥一厥樱桃小嘴儿,便别过头去,连一声关心问候也吝啬起来。

    莫问微感诧异,旋即提步而前,盘膝坐于彤梦跟前,先掌了自己一巴掌,啪地一声响起,一个五指掌印便烙在莫问脸上。

    彤梦还是没有反应,呆呆的看着莫问。

    莫问道:“一定是三年不见,人也长高了,害得小仙子把大花脸的丑貌也忘掉,可惜没有彩盘画笔给小仙子涂脸抹色,只好把自己的丑脸打成烂脸,让小仙子回复记忆。”

    莫问啪的一声又掌了自己一巴掌,以为彤梦会泛起笑容。

    却见彤梦柔弱的身子微微抖颤,眼眶中两颗香泪滚动,不笑反哭。

    彤梦头声道:“衰人!”

    莫问无辜被骂,竟然又打了自己一巴掌。

    彤梦的泪儿更盛,说道:“衰人!衰人!衰人!衰人!”

    莫问又打了自己四巴掌,累道:“小仙子要是再多骂一句,大花脸的脸真的会被打烂的啊。”

    彤梦厥起嘴儿说道:“你啊!你没有马上来看我。”

    莫问道:“哈哈,但还是来了。”

    彤梦道:“我好生气啊!我随时都会死掉的,你怎么不早些来看我?还要跟爹作对?”

    莫间笑道:“从今以后,莫问跟彤梦一样了。”

    彤梦诧异道:“啊!你也你也染上治不好的绝症吗?”

    莫问黯然道:“我只剩下爹一个亲人。”

    彤梦得知芳心遇害,自小便丧母的彤梦最能体会当中的悲凉感受,一时间更悲从中来,但又怕牵动莫问凄怆之情,强自装出笑容来。

    噗吱一声,虽轻柔,却如电闪,彤梦忽然出招。

    这一击比天下间任何一招更难抵挡,莫问已然中招。

    如电的一吻烙印在莫问脸上,彤梦含羞一笑,莫问却是浑身一震。

    令人难忘的初吻。

    彤梦说道:“你还有彤梦啊!”相识的当初,莫问只被彤梦刁巧顽皮的性格吸引,加上还是孩童,只想跟彤梦交个朋友,却没发觉彤梦已芳心暗许。

    如今这一吻已清楚地让莫问知道,彤梦这个小丫头,如今已是个怀春少女,对自己情根早种。

    莫问还呆着不知所措之际,彤梦又闪电出招,娇柔的躯体扑入莫问怀中,一把抱住莫问。

    身体直接感受那雪白粉嫩肌后,醉人发香刺激感官,教莫问全身如遭电殛。

    爱情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思绪在千迥百转间,彤梦在莫问怀中哭道:“可是我也快要雕开你,我的‘心衰竭’愈来愈严重,三年了,你一定是知道我快要离去才回来看我的吧?”

    莫问轻轻逗着彤梦娇躯,欲把她抱着的双手松脱,谁知彤梦却大发娇嗔,说道:“不,让我抱着吧。”

    莫问只感啼笑皆非,说道:“你不先松开我的话,我又怎样把你的病治好呢?”

    彤梦闪动着晶莹双目,呆呆的瞧着莫问:“你你已找到治好我的方法?”

    莫问从怀中掏出自“罪林”采来的“神参”及“冰天蚕”然后将之放入携来的瓦煲内。

    彤梦盯着莫问一举一动,眼眶晶莹泪珠更是发烫,猜想莫问这几年间为了治好自己不治之症,往找神药的过程必定艰苦重重,一颗驿动的心已暗暗在说话,就算此药未能把她的病治好,无论如何也会坚持下去,不容许自己就此离逝。

    莫问在煲中加入苦来由所给予的药引,摧动“穹苍诀”掌心立时通红如火,一掌抵在瓦煲把“神参”及“冰天蚕”蒸沸,一阵甘和药味扑鼻袭来,彤梦顿觉全身舒泰。

    莫问挪起身子挨到莫间怀中,莫问一边煮药,一边抬头欣赏晴空月色,彤梦又轻轻地哼着歌谣。

    “木叶落啊木叶落啊,风吹落木叶。哥啊哥啊来相会,我歌你唱和。木叶落啊木叶落,风吹飘木叶,哥啊哥啊来相会,我唱你歌和。”

    娓娓歌声飘入浮游,自“观星台”始荡漾。

    围绕在河道旁边的文人雅士,也提起竹箫吹奏音韵,更有琴音伴和,刹那间“皇京城”

    内犹如百鸟争鸣,齐为彤梦庆贺。

    绕梁之音,三日不绝。

    假如此刻倒死在莫问怀中,实在是人间哀歌。

    彤梦醉人温柔意境中,徐徐合上眼感受浪漫,太温暖了,慢慢地沉沉睡去。

    再次从梦中醒来时“观星台”上竟又只剩下彤梦一人,莫问竟放下已煎沸好的药不辞而别。

    乱透的心灵在“观星台”上团团转圈,还以为莫问顽皮地躲起来跟她玩耍,却始终发现星月下自己形单影只。

    “死人啊!你在哪儿啊!”一袭衣袂破空之声传来,高大神俊的名昌世如乘风而来,站在“观星台”上。

    纵是战场上杀戮无数的枭雄,满手血腥,但名昌世仍是爱女情深,当年莫问离开“皇京城”只因为彤梦的要求,要把莫问一切建树原封不动,更进一步改善制度。

    为了女儿能在仙境中度日,忘却烦忧,又命人修葺河桥,壮丽辉煌更胜从前。

    彤梦说道:“爹啊!可再答应彤梦一件事吗?”

    名昌世道:“就算你不说出来,我也不会杀掉莫问,你放心吧。”

    彤梦道:“就算莫问他日要夺你江山也一样吗?”

    名昌世道:“恐怕他不能有这样的一日。”

    彤梦道:“为甚么?”

    名昌世道:“莫间返回‘天法国’后便有一场死战,他还消耗内力把药煎沸,是愚蠢的行为。”

    彤梦两行泪水又再滑下,端起已煎好的神药,对莫问的情意又再增一分,为何要不辞而别?

    为甚么不让她说声多谢?

    为甚么不让她伴在身旁?

    彤梦端起瓦煲,两行泪水滴入瓦煲内混和着药一起喝下。

    再次放下药煲之时,却发现莫问又再出现,他定睛看着自己,急忙伸手抹去泪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丑态。

    莫问去而复返,手上却多了一只“飞云翼风行”笑道:“哈,我忘记了自己不能这样离开的,你准备飞了没有?”

    彤梦破涕为笑,倒在莫问怀中,乘着“飞云翼风行”双双翱翔于星月下。

    在河桥上吹奏箫音的文人雅士中,一个与宁静景致格格不入的人负手而立。

    他一双深邃冷漠的豹目,透射出不寒而栗的杀气,把在天空翱翔中的莫问惊醒过来。

    他永远也不明白莫问心中所思,竟然可忘却丧母之痛,与小情人打情骂俏,实在荒诞。

    为甚么莫问永远比梦儿受人爱戴?

    为甚么莫问永远可以快乐地笑?

    岂有此理!

    莫问发现梦儿盯着自己,连忙向他做了一个鬼脸,更挑起梦儿的愤怒,一双拳头握得霹啪作响——

    第 九 章 天法国救主

    披星戴月,连日赶路,莫问与梦儿策马奔驰回“天法国”跟上次踏入“天都城”城门已相隔四次月圆。

    为了得知“神参”与“冰天蚕”调和的神药是否能治好彤梦,莫问逗留在“皇京城”陪伴在侧,悉心照顾,期间还四出探访“皇京城”内城民,聚旧寒暄。

    一直在旁监视的梦儿,尽把莫问受人爱戴的情况瞧在眼里,愈看愈是不忿,莫问就像是不去刻意追求,但一切赞美、欢呼都会将他包围,相反梦儿不断努力自强,依然未能获得认同。

    “天都城”城门在望,莫问这次回来是要揭破伍穷阴谋,包庇杀死芳心的凶手,愈接近城门,莫问体内愈被热血燃烧。

    梦儿能感受得出每当莫问不言笑兮兮,杀志满溢时,其爆发的疯狂绝对不下于自己,也只有这一点是梦儿最清楚了解莫问的地方。

    梦儿忽策马挡在莫问跟前,说道:“我要先跟你说一件事。”

    莫问脸上又再次现出笑容;“哈哈,梦儿要跟我说的一定不是好事。”

    梦儿道:“太子,要留结我来杀。”

    莫问道:“嗯?连梦儿也吃过亏,这个太子看来真的不简单。”

    梦儿忽然握起拳头迎上莫问:“错,所有被天下人公认为强者的人,都必须由我梦儿来打败。”

    狂霸的梦儿,不但要胜利,还要如暴雨狂风般把所有强人摧毁,说他自大,他却有实力,绝对不是嚣张狂妄。

    莫问称赞道:“哈哈,好有大志的梦儿。”

    再次重踏“天都城”内,虽然景况依旧,唯大街上穿梭往来的城民似乎跟上次有点不同。

    人脸不变,景物依旧,但个个脸上都像是喜气洋洋、生机蓬勃的样子,虽只事隔两月,但已经浑忘芳心皇后已死的忧伤吧?

    莫问无暇找出原委,已直闯入“天都城”重地--皇宫。

    “紫和殿”是伍穷用以休息的寝宫,每时每刻都有守卫戒备,不让人随便直闯,莫问与梦儿杀气腾腾直闯而入,守卫非但没加拦阻,还大开殿门礼请进内。

    只见伍穷于殿堂内批阅奏章,莫问厉目凝视,长久没有说话。

    是眼前的这个人,背叛了自己最尊敬的爹小白。

    是眼前的这个人,把自己刚出生的妹子笑梦白杀掉。

    是眼前的这个人,包庇杀母仇人,还骗他冒险去宰掉名昌世。

    新仇旧恨,都足以要莫问将伍穷撕开千百块,一向恩怨分明,不会胡混处事的莫问会怎样解决此事。

    一旁的梦儿就像事不关己般将一切瞧在眼中,等待莫问下一步抉择。

    莫问走前一步,笑了。

    他笑着对伍穷道:“我,被骗了。”

    面对奸计被揭穿,伍穷如渊岳般镇定如恒,似乎早有准备。

    伍穷答道:“连才智过人的莫问都能被骗,的确令人意外。”

    莫问道:“是啊,连我也有点意外,可惜”

    伍穷道:“可惜?可惜甚么?”

    莫问道:“可惜骗我的人不是伍穷,不然我不但意外,还会喜出望外,大锣大鼓向你说声恭喜恭喜,因为骗我的人是伍穷的话,多年贫困的‘天法国’必定有救。”

    伍穷道:“莫问只说对了一件事,‘天法国’的确多年陷于贫困死局中,但已经有救。”

    莫问对伍穷的故弄玄虚已有点不耐烦,扬手说道:“够了,够了,假如你的命不是要留给爹来解决,还要担心‘天法国’群龙无首,莫问必定毫不犹豫割下你的头祭我娘亡魂。”

    伍穷道:“好啊!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莫问大有小白恩怨分明的性格,没有令朕失望。”

    莫问以坚定不移的语气把伍穷的话打断:“交出太子!否则我毁掉整个皇宫。”

    莫问已到了不杀仇人誓不休的地步,透射的无惧气魄,不禁教伍穷心中一凛。

    伍穷说道:“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莫问道明来意要杀太子,伍穷也爽快答应,确是十分意外。

    伍穷对莫问道:“昔日‘穷乡乞巷’代表着‘天法国’穷困的现实写照,数以万计孤苦无依的大小乞丐,以烂布竹枝搭成简陋的布帐便躲在其内生活,饱受狂风暴雨侵袭、病瘟传染。”

    莫问举目望去,只见今日的“穷乡乞巷”并不如伍穷所说的景况堪虞,反而见巷内正搭建着各有特式的建筑物,没有乞丐,只有勤奋的劳工井然有序的为建筑物砌上砖块。

    每个人的脸上也不见苦脸愁眉,眼光中充满希望的曙光。

    伍穷看到莫问眼神中的疑问,说道:“以往这班乞丐聚居于此,每天等候善长人翁经过施舍,或是给邻国富户人家买去做奴仆,但今日已懂得学习各种技能,女的学织绣,男的学搭建技术,人人有一技之长,有成绩的便离开‘穷乡乞巷’,愿意以劳力换取微薄报酬,正因为他们要的报酬较低,已变成‘天法国’的改造所,人人想要来学习新技能与人竞争。”

    当日伍穷便是在“穷乡乞巷”遇上狂傲的太子,还被他臭骂一顿。

    莫问道:“能够在短短时日内改善恶劣环境,断不会是因为奇迹出现,能够办得到,必然是你一直包庇的。”

    “--太子!”

    莫问在巷中高叫一声,所有在劳动中的城民都转过头来,当中长发披肩,永远背着沉睡小孩的太子,已在人群中步出。

    杀芳心的幕后元凶就在眼前,莫问双目赤红,五指握紧。

    狂傲的太子面对杀气冲天的莫问仍一派大无所惧姿态,昴首阔步就站在人群中央与莫问对峙。

    太子冷冷的双目向一旁的梦儿瞟去,四目交投,各自现出不屑的表情。

    太子横目凝视莫问,开口道:“你,就是笑莫问。”

    莫问道:“取你命的人。”

    太子爱理不理的模样,说道:“你在‘皇京城’所倡议的改革制度不错,应该是有点能耐的人,至少,比你身边那个贱肉横生的兄弟优胜。”

    太子刻意将梦儿比下去,令冷傲沉默的梦儿也旋即暴射杀志。

    莫问道:“自大的人通常死得较快,你最快。”

    太子还是在自说自话:“不过你的改革制度走得太快,漠视城民根本未有足够知识自行处理城中事务,最大的问题是你忽略了人心的劣根性,不从最基层开始灌输‘选举’的知识,最终会带来更多贪官污吏,为了利益而压榨城民。”

    莫问也不客气反驳道:“你走得太慢,到你死的一天没有人继承你的遗志,一切都会付诸流水,而你今天便要死,恭喜恭喜。”

    太子道:“你知道要令一个穷人发奋向上,最需要让他知道些甚么吗?是尊严!我教他们有一技之长,不再颓废不振,活得有尊严,除了是能力的改造,也是思想的改造,在重新学习期间必须还要一个有能耆带领,你一下子便让甚么也不懂的平民登上城主之位,由他来领导一班甚么也不懂的官僚,注定一败涂地。”

    莫问在“皇京城”上遇上马小狗,从他害怕失去城主位置的态度看来,其实已知道自己的改革还有漏弊。

    继后在“皇京城”内浏览,探访城内住民,从中就是要观察其开创的制度有何需要改善之处。

    最大的发现,是城民开始埋怨马小狗能力有所不逮,还徵收苛刻税项,用以将“皇京城”建构成美轮美奂的游览胜地。

    没有自己独特的出产,空有奢华的外壳,一切也是徒然。

    虽然如此,这次创新革命毕竟是个尝试,只要多加些时日增修当中漏弊,一切便迎刃而解。

    伍穷秘密立太子为“天法国”继承人,趁着莫问往“皇京城”期间便在国内大肆推行其创见,针对国家贫困主因,先让一班一直被视为废物的乞丐勤奋起来,令人刮目相看,情况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开去,人人怕被淘汰,不敢怠懒。

    有了牢固的自发性基础,等这种意识深入民心,到时再由民众开始推行其“连城诀”革命,自然事半功倍。

    有这样的改变,也有赖于在“连城”时,城民对自己不信任,宁愿离城往外求生的启发。

    穷,原来也好有力量。

    穷,原来可以好好利用。

    一个人穷,其么也没有,只有性命一条时,就甚么也不怕失去,反而丰衣足食,人就害怕转变。

    原来很危险。

    昔日“天法国”未能针对这问题解决贫困问题,只是没有像太子这样一个既狂傲、又有大志的人全力改革。

    莫问忽然转过头去对伍穷道:“你仍然是那样蠢,甘心被人利用,像他这样的一个人绝不会忠心在你之下,不过莫问今日便当做好心,先替你解除被反叛的危机。”

    伍穷笑道:“在朕的眼中,莫问与太子同样出色,只要谁能助朕解决问题,振兴国势,将来是否反叛,是朕自己的问题。”

    莫问道:“哈哈,又是有容乃大。”

    伍穷道:“对啊,是有容乃大。”

    莫问道:“莫问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伍穷道:“又是照铜镜?”

    莫问道:“我可以杀了他吧?”

    伍穷追:“可以,只要你杀得了的话。”

    莫问道:“谢主隆恩。”

    战了,莫问举步而前,纵使眼前人确对“天法国”国民有所贡献。

    但杀芳心之仇绝不能就此不报。

    枉为人子。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天、地、日、月、星、山、水、花、草、树、木,天地万物之气尽纳于莫问体内。

    万寿圣君直接传入莫问体内的“穹苍诀”神功,是他经百多年钻研的不世奇功,能随年岁增长自然提升,最适合莫问这种懒惰性子修练。

    每踏出一步“穹苍诀”的热劲也在莫问体内运行,贯通全身筋骨百穴、五脏六腑,全身泛起精光火红。

    深不可测的太子,一直隐藏真正实力,与莫问相比,究竟谁高谁低?

    太子退、退、退、退。

    面对莫问光明磊落的杀战,太子竟然不断退后,退往巷的尽头。

    他竟然不敢接战?

    莫问仍然迈开阔步而前,忽然前面却有一人挡住他的去路。

    一人又一人,纷纷不怕死的挡住莫问去路,刹那间窄小的“穷乡乞巷”堆满了人,个个赤手空拳,阻止莫问杀太子。

    刚才还在搭竹棚的壮丁、在学习编织绣花的妇女,还有以竹枝在地上学字的小女孩及小男孩,无一不放下手上的工作,尽集合于小巷里,团结一致围着太子。

    “我啊!干了整整三年乞丐,天天在此受阳光曝晒,风吹雨打,顽疾更令我满身长满瘩痂,没有人可怜,是谁来赠我第一口新鲜鸡肉,还日夜煎药给予悉心医治?”

    “是太子!”

    “我啊!从前是个下贱妓女,只能出卖肉体为生,到风烛残年还要染上风流病,整条腿都溃烂掉,以为甚么也干不来,是谁教我还有一双手可以干粗活?”

    “是太子!”

    “我啊!一出生便残缺不存,甚么也干不来,娘不要我,爹对我拳打脚踢,一生委曲求存,以为行乞便是唯一求生之途,是谁教我可以学字,可以做个文人?”

    “是太子!”

    “没有太子,我们都只是废人一个,太子是我们的大恩人,是‘天法国’的神明,谁要杀太子,我们便杀掉他!”

    窄小的“穷乡乞巷”里传来的呼声响彻天际,数百个曾受太子恩惠的乞丐呐喊高叫,齐心挡住莫问。

    只见太子在人群之后冷冷地微笑、耻笑。

    太子能在短短时日内拢络“穷乡乞巷”里所有的人心,甘愿献出性命都要保护他,梦儿、莫问也不禁震惊。

    遗传了爷爷笑三少及爹小白的性子,莫问对人命十分执着,绝不随便杀无辜平民,此刻见他们如此齐心阻住去路,要硬闯必有死伤,不闯又无法手刃太子,一时间也无计可施。

    莫问说道:“你们知道我娘就是你们的皇后芳心吗?”

    “那又如何?”

    莫问道:“太子就是杀我娘的人,你们还要维护他?”

    “太子早就告诉我们!芳心皇后为保护‘天法国’的确有汗马功劳,但太子也是‘天法国’的贤能,所以绝不能受伤害。”

    “对啊!芳心皇后是顺应天命而死,太子应运而生,皇后死了已成过去,我们要的是将来!”

    一阵呜咽的感觉悠自莫问心底升起。

    芳心以前为“天法国”努力抗敌,今日人一死,所有功勋往绩立时烟消云散,谁也不再计较太子就是谋杀芳心的人。

    穷,实在太可怕,为了不再穷,连良知也可出卖。

    穷,实在太可恶,为了将来富贵,今日便可歪曲道理。

    最可怕的还是太子,他竟然说道:“我不想有人白白为我牺牲,你们就让莫问过来杀我吧。”

    “不啊!我们一步不离,如果要杀,便先杀了我们!”

    可怕的太子,明明是利用人心,却还要演戏,为令城民对他更增好感,他说道:“莫问啊,你要杀便杀我好了,要是敢伤我的城民分毫,我一定会把你宰掉。”

    伍穷见莫问无计可施,忽尔说道:“最厉害的武功,原来只是天下人都愿意献出生命,不容许他死。”

    可笑啊,可笑啊,纵使莫问已是天下第一人又如何?不肆杀,面对太子只有徒叹奈何。

    “我早说过,太子要由我来杀。”

    笑梦儿,太子忽略了的人——

    第 十 章 羞耻的梦儿

    在“五杀野”密林中,有一头出没神秘的凶兽,它全身是坚硬而黝黑的短毛,却闪着难以言喻的光亮。

    它四肢细长,背骨柔软,脚掌宽厚、钩爪硬而坚粗,獠牙锋利森寒,齿冷。

    它擅于奔剩、跳跃,于树上穿梭往返。它每一个动作都迅疾如雷,它每一次出现都必定能捕食猎物。

    它并不随便捕杀,虽不是庞然大物,却可猎杀此自己更强壮的猎物。

    传说中,它就是守护“五杀野”的“神”

    它冷静、寂寞、孤独、凶残、嗜杀,经常发出凄厉的咆哮。

    它是一头黑色的豹。

    在“五杀野”里,只有一个人非但能遇上它而不被捕杀,更反被他七纵七擒,就像是他的宠物一样。

    他学习跟豹相处,习染它捕杀猎物前紧盯猎物的特性,先是细意观察,一动即他与它一起享受孤独。

    他是笑梦儿。

    太子能掌握莫问较善良的个性,利用“穷乡乞巷”内的乞丐挡住莫问,这一后着其实早已在他计算之内。

    当日原是想把薛无诀逼至无可选择的情况下将芳心杀掉,然后将杀芳心的罪名嫁祸于名昌世,等莫问为报母仇而往“皇京城”时,便部署一切拉拢民心,在“天法国”中建立地位。

    虽然芳心被自己一句“蠢才”招致杀身之祸,但往后的计划仍然没有任何影响。

    太子杀人,没需要的情况下根本不用由自己出手,只要运用才智,别人自会甘心卖命,替他效劳。

    所有的部署都将是为莫问而设下,可是还有一个与莫问各走极端的梦儿,他嗜杀,为了杀败所有天下强者,就算多杀几个无辜的人,也只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梦儿已沉默得很久,一直在旁观察太子所设计的一场闹剧,不时发出冷笑的声他只是在等待莫问无计可施的一刻时才出手杀太子,是要更显他的才智不凡,更胜莫问。

    梦儿道:“我要杀太子,谁挡我,谁先死。”

    梦儿也不给一刻时间让人反应,人已弹射而前。

    咆哮声震动天地,如风卷云团,迅捷飞腾,梦儿犹似足不沾土,幻化光影,一形十影,追风逐电般直杀入人群。

    莫问还未来得及阻截,哀嚎声与裂骨碎肉声已交错迥响,十几人骨肉分离,如被凶兽锋利齿噬。

    断腿、爆眼、裂心、碎肺、绞肠,为首挡在太子前的一个一个倒地,所有人震怖心惊。

    无俦的拳劲暴发激射,流利的拳影把还未搭建完成的建筑爆得砖飞梁塌,吼声狼枭鸣,惊心动魄。

    屠杀槮剧不断延展,梦儿杀出一条血路,血路上布满人体五官五脏,四肢残骸。

    卜的一声,一颗被震飞的眼珠被踏碎,梦儿终于止住身形。

    一把剑挺在梦儿胸膛阻止他再继续前进,继续屠杀。

    太子已借刀出招。

    他这次不借剑,而是借刀。

    借刀杀人。

    他从来都较喜欢借刀杀人。

    也许是梦儿的残酷令太子也为之齿冷,他不得不穿过人群阻止梦儿。

    能简单俐落的逼太子出招,梦儿第一个反应并不是面对太子,而是回头冷冷的对莫问微笑。

    梦儿道:“我的方法还是比较直接可行。”

    莫问心下一凛,虽然早知道梦儿嗜杀,但实在也无法想像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残酷。

    太子亦少有的紧皱眉头道:“你好疯狂。”

    梦儿觉得这是赞赏,一脸洋洋自得的表情:“又残又废,更全身是病的人,死是一种解脱。”

    太子道:“这个提议不错,我先把你斩成残废,然后由他人来代劳把你杀掉。”

    梦儿道:“春秋大梦!”

    太子道:“你连名字也有梦!”

    刀光亮烈飞旋,纵横绵密,如九霄龙吟,恶龙张牙舞爪,幻成七色彩霞,照耀光芒。

    “圣上刀法”?

    “一遇风云转化龙”击出!杀!太子所隐藏的武学修为确是惊世深不可测,他每一次动作都同样要令人惊呼哗然,震惊颤栗。

    只有真正皇族之后,体内流着皇族血的真龙天子才能修练的“圣上刀法”如今竟由太子让这皇道刀法重现江湖。

    前次为胜名昌世所使的剑招,是曾名动江湖的叶孤城大侠绝学“天外飞仙”今日却是“圣上刀法”究竟太子的身分是谁?

    皇道杀招如真龙飞扑,梦儿赤手空拳,一如渊岳屹立,等待杀招临门。

    他从不退避,遇强不屈,太子愈强,他愈强,愈兴奋。

    梦儿双腿一震,一袭腥风血浪扑面而来,梦儿震起窄巷上残缺不全的尸骸,和连着五脏及尸血迎挡杀力。

    尸骸弹射跃飞,如化身厉鬼挡在梦儿身前。

    还有后着。

    梦儿不但以尸体迎挡“一遇风云转化龙”更以活人直卷太子。

    太子遽然收招。

    并不是珍惜生命,只是辛苦建立得来的亲民关系,绝不可因此而毁于一旦。

    梦儿瞧出太子利用百姓的无知来保护自己,早盘算出这破招一着。

    “吼!”豹猎食,先是静心观察,等待最佳时机便飞扑咬噬,而且绝对穷追不放,被它所盯视的猎物,在那一刻已宣告死亡。

    豹猎食,当擒住猎物之时,第一口便咬噬猎物致命地方。

    上一次在“连城”跟太子对了一招,梦儿便在找寻太子致命之处。

    他背上那个从不落地的小孩。

    梦儿冲天而起,扑近太子时如游龙般滑向太子身后,一手擒住他背上的小孩,拳风猛然暴涨,割面生痛。

    太子大骇,迥刀格挡,只见梦儿凄然冷笑,迅疾无伦的一拳穿过刀网,重轰在小孩身上。

    小孩口中吐出一口浓稠鲜血,把太子重轰在地。

    飞扑,再噬,未能像猎物咬噬至倒地不起是猎豹的特性。

    “保护太子!保护太子啊!”在“穷乡乞巷”里目睹同伴被残杀的乞丐一直抖缩一旁,但见太子被重打倒地不起,又再激起无惧意志,一个一个压在太子前面迎挡扑噬而来的梦儿。

    “谁挡我,谁死!”梦儿口中虽提出儆示,但拳罡并没停下,在儆示声中直进不退。

    一声沉雷巨响,莫问横架双臂截挡下梦儿杀拳。

    重招未能得手,梦儿如狂怒吼,要震飞莫问,莫问锁起梦儿的拳,运起“穹苍诀”拒挡。

    狂霸拳功与惊世内劲互拒,空气中连环爆出震响,但梦儿还是未能将莫问震飞。

    梦儿怒骂嚎叫:“你阻止我?他是你杀母仇人,我替你报仇,你竟然阻止我?滚开!”

    莫问道:“梦儿,你可以替我报仇,但绝不可以滥杀无辜。”

    梦儿道:“婆妈的家伙,你一日不狠下杀着,只会一世被他利用无知百姓来保护自己。”

    莫问道:“错了,梦儿,我一定会杀。”

    梦儿道:“现在就杀。”

    莫问道:“不,只要将来在战场,他们披上战甲为太子杀戮时,莫问会毫不犹豫将他们的头斩下,但他们现在只是平民百姓,就绝不可杀!”梦儿愤怒得五指张裂,双目吐射血光,不死不休的杀志再度提升。

    梦儿咬牙切齿地道:“你,有仇不报,真是混帐!”

    莫问道:“是啊!好大好大的帐。停手吧,梦儿。”

    梦儿道:“不!滚开!我今日不替你报仇,绝不罢休。”

    澎湃拳劲急升逾倍,莫问双臂再难锁住梦儿,梦儿立即腾身挪移,滑身过莫问身后。

    轰!轰!轰!轰!轰!轰!莫问截挡梦儿不果反令梦儿杀志更扬,拳影暴雷般重轰而下,把层层叠叠的人堆轰飞。

    刺骨破肉,鲜血迸溅。

    手无寸铁的百姓哪堪拳劲摧残,又有五人头爆而亡。

    一场惨不忍睹大屠杀又再展开,面对疯狂的梦儿,莫问心下百般绞痛,如万箭穿心噬。

    刀芒散射,穿破血浪拼杀“豹拳”太子持刀飞出。

    已杀红了眼的梦儿已不管自己是血肉之躯,狂拳迎轰刀芒。

    血飞浪半空,散成血雾,梦儿双臂被刀锋划出清晰可见的血痕。

    数十条刀痕愈来愈浅,只因刀锋抵不过如铁铸的肌肉,分崩折离。

    随着裂痕加深,太子手上借来的刀碎裂寸断,梦儿的脸上却不见兴奋表情。

    太子比自己想像中脓包,实在太令梦儿失望。

    梦儿失望,太子失败。

    失败的人要死。

    梦儿拳如雨下,千百个斗大拳头全指向太子身后的小孩。

    上次一战已知悉太子对背上的小孩极度重视,假如小孩被杀害,太子定会激射最强杀力。

    太子愈强,梦儿会胜得愈兴奋。

    太子手上没有刀,只能闪身滑开,避过梦儿的拳龑,但梦儿却如冤鬼缠身,任太子如何迥避,总有拳头追来。

    白光一闪,一件“明器”忽迎射向梦儿,他竟不及躲避“明器”击中他的这一件“明器”不但梦儿诧异,更足以令他停下来。

    天下间最厉害的武功,是天下人都甘愿为他献出生命,前仆后继为他拒挡敌人。

    太子就拥有这股魔力般的武功。

    而天下间最杀性强横的绝招,不是刀招,不是剑招,也不是拳招。

    叫“耻辱”

    耻辱发自人的内心,可以激发人发奋向上,也可叫人从此沉痾不起,沉沦颓梦儿感到十分耻辱。

    “明器”发自太子背上的小孩,却没有杀力。

    只是一口浓稠的唾液。

    “卑鄙贱格下流的人,老是追着手无顽抗之力的人来打,算甚么高手强者?你不是想杀我吗了来呀!混蛋!”

    说话的竟然是一直闭目沉睡、如同死了一样的小孩。

    太子背上的小陔竟然会说话,还厉声指骂梦儿,一脸无惧无畏的样子。

    梦儿呆在当场,他绝对没有想过小孩会有这样厉害的“杀力”

    看见太子微微浅笑,梦儿更如坠入深渊。

    除了唾液所带来的耻辱外,梦儿刹那间更惊觉太子不是脓包,而是他面临杀招依然在隐藏实力。

    除了深不可测的智谋外,太子还有深不见底的武功,深谋远虑的奸计。

    连一个无顽抗力的小孩也凛然无畏的唾骂梦儿,一时间“穷乡乞巷”内死剩的乞丐都扬声和应,臭骂梦儿,但仍挡在太子身前。

    “卑鄙无耻!杀手无寸铁的人,我们活得有尊严,你令我们觉得羞耻!”

    “杀吧!要杀要剐便来吧,让天下都可以耻笑你!这一点牺牲绝对值得的啊!”“算了吧,梦儿。”莫问再次恳求梦儿停止杀戮。

    梦儿很想冲上前大屠杀,但下不了手,只因为要对太子重新估量。

    瞧见梦儿与莫问转身离去,太子脸上又再泛起得意的微笑——

    第十一章 天算大统领

    正所谓“生有所养,死有所葬”芳心穷尽一生光阴,费尽心思,甚至不惜以肉体媚惑众生,都只求能与“皇后”这两字结缘。

    能由一个平凡村落小女孩,一登龙门穿起锦绣凰袍,顶戴凤冠,她付出了无尽血汗。纵使曾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随着一坯黄土撒下,一切也该烟消云散。

    皇陵设于“天各一方”由“天法国”现任国师,昔日“五花八门”玄门师圣风不惑择地而建,地势山陇藏风,风吹水激,是为真穴。

    穴内筑有房舍百间,御桥、水关数十座,石雕有麒麟二对,蹲狮六对,文官四对,武将二对,太监二对,宫女二对,四面各辟神门,规模宏大,辉煌壮阔。

    下葬之卜吉仪式,并由风不惑亲自督师破土,打点一切仪仗及僧道鼓乐,直至芳心长埋黄土。

    今日于天都城皇陵之前,出现千载难逢,难得一见的奇景。

    除了小白、耶律梦香、莫问、梦儿、将军、血霸王、朱不三、桃子、生力、郡主、傻七之外,还有伍穷、春冰薄、风不惑、李厉琤等悉数云集,齐为芳心吊唁。

    如此盛极一时的聚首,伍穷这方面独缺了太子一人。

    小白已从莫问口中得知杀芳心的罪魁祸首被伍穷所包庇,虽然芳心曾屡次将小白出卖,但始终是亲儿的娘亲,他会如何对付伍穷?

    只见小白跪于芳心陵前,向天立誓:“皇天在上,神明在前,我笑苍天谨向上天发誓,今日杀我女儿笑梦白、包庇杀芳心主谋的仇人伍穷,就在眼前,他日待笑苍天将外侮驱逐,必定宰杀伍穷,如有违誓,愿受千刀万剐,万劫不复。”

    芳心的死,令小白与伍穷的血海深仇再度加深,唯大事当前“天皇帝国”很快便要攻入中土,以现在小白的兵力绝对无法克敌。

    中土势力还是四分五裂,更加难以抵挡“天皇帝国”大军,无奈之下只有暂与伍穷联成一线,一切仇怨便需搁置下来。

    小白走至伍穷面前道:“我跟你决战之日,除了你之外,我还要你交出太子!”

    今日的伍穷,已是与小白势成水火,绝不能回头,昔日情义化作前尘,小白既立定主意,伍穷也不客气道:“一言为定。但这一次出兵攻打‘武国’,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统领。”

    小白道:“你认为太子是最适合人选?”

    伍穷道:“我现在只信任太子。”

    太子既已投靠伍穷,他自然不甘再被小白指挥自己军队,要太子作统领,是觑准小白必须倚仗“天法国”兵力的弱点,他除了答允之外,应该别无选择。

    但这只是伍穷一厢情愿的想法。

    小白道:“除了你的‘天法国’,现今天下还有多少势力?”

    伍穷道:“名昌世的‘武国’、你的‘铁甲兵’、‘神国’及小丙、小黑与笑天算一众。”

    小白道:“那我一定要倚仗你的‘天法国’吗?”

    伍穷道:“笑天算已明言拒绝跟你结盟。”

    小白道:“如果由她来做大统领,你还以为她不会答应结盟?”

    伍穷顿时一愕,原以为一切已在自己掌握中,但似乎又跌进小白所策划的计谋伍穷狐疑之际,只见芳心的陵墓外又多了四个不速之客。

    竟然是小黑、小丙,还有怀中抱着小血海的笑天算。

    伍穷略感意外,笑天算已步至芳心陵墓前,默言不语,究竟笑天算是否已答应跟小白合作?

    只见笑天算默默地道:“真可惜,我还以为天算有一日可与战才芳心在智谋上分个高下。”

    笑天算说罢,眼目已斜视着小白身边的女人。

    耶律梦香。

    梦香公主似已猜透笑天算心中所思,说道:“梦香会期待这一日。”

    笑天算道:“天算今日来除了拜祭芳心,应该还得到应得的答案。”

    梦香公主道:“你的提议本来不错,可是伍穷似乎并不赞同。”

    笑天算道:“他来当大统领?”

    梦香公主道:“太子。”

    笑天算笑,冷笑。

    也像耻笑。

    良久没发出声音。

    伍穷不屑地道:“你似乎高估了自己,‘天法国’以兵力以言,也必定胜过你们所有人,只要朕喜欢,根本可以不用跟你们任何一人结盟,甚至乎明天一道圣旨,就可以立即出兵要你们鸡犬不宁,要结盟,必须由太子出任大统领。”

    笑天算道:“我只是高估了你。名昌世已肯定在虎视眈眈你的‘天法国’,还按兵不动是因为我大哥小白,只要小白离开你,‘神武大军’、刀锋冷、余律令、皇玉郎、药口福立即长驱直进‘天法国’,你还可以来把我们弄得鸡犬不宁吗?”

    笑天算当日答应与小白合谋,要伍穷明白跟小白合作的好处,也早算出日后的利弊。

    只要伍穷与小白结盟,便成骑虎难下之局,再加上名昌世收复了皇玉郎、余律令及刀锋冷等人,势力壮大,单靠伍穷一人更是难以匹敌。

    她一直静观其变,等各人入局,形势既定时才策动后着,向小白提出要结盟便要由她来当大统领,领导群雄,无非也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小丙。

    天算当上大统领,小丙自然也是元帅之一,这样的结盟才是她一直等待的局伍穷惊觉当日的迷局还未完结,心下惊诧笑天算的智谋,实在比芳心还要算计得长远。

    除了智慧外,她还能等,绝不急功近利,实在是个可怕的女人。

    笑天算续道:“你想离局更是不可能,要太子来当大统领更是妄想,你能够回答我们,太子今天为何不出现吗?”

    太子是杀芳心的主谋,明知今天众人齐来拜祭芳心,那怎会在芳心的陵前出现?

    伍穷当然不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

    天算道:“太子做大统领,小白与伍穷做元帅,梦儿、莫问、生力、朱不三、将军、血霸王、春冰薄做领兵大将军,你真的以为可行吗?别忘记他杀了芳心,由小白当大统领你不服,由太子当大统领其他人不服,笑天算应该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笑天算陈明所有利害关系,一切也似乎如她所言,只有跟所有人无仇无怨的笑天算,是这次结盟大统领最适当之人。

    伍穷不答应,难以对付名昌世,答应的话,肯定将来难以收拾残局。

    前思后想,似乎也只有解决当前急务是上策。

    笑天算估计大统领一位是自己囊中物,脸上已泛起胜利的微笑。

    可是似乎也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一向懒惰的莫问忽然笑道:“唉,这个想当大统领,那个又想当大统领,大统领的确也不好做,由姑姑笑天算来做当然是好,但如果由莫问来做的话不知又如何呢?”

    笑莫问忽然调皮地提出这个建议,也教笑天算微微一愕。

    笑天算道:“除了姑姑之外,大哥的儿子来当大统领的话,应该也没有人会反对。”

    笑莫问笑道:“姑姑这句说话说得好巧妙,有意思。”

    笑天算道:“有何意思呢?”

    笑莫问道:“最少有两个意思。”

    笑天算道:“哪两个意思?”

    笑莫问道:“姑姑说的话好像是赞成莫问当大统领,含意却可圈可点。第一个意思是‘除了姑姑之外,莫问也是个大统领的人选’,但第二个意思却是‘除了姑姑会反对莫问当大统领之外,应该也没有人反对’。姑姑刻意在话中加上‘除了’两个字,意思便容易令人误会。”

    笑天算心下始终认定自己是唯一大统领,就算莫问是她的亲侄儿,当然也会反对,却又不好意思跟个后辈争锋,便把话说得暧昧不清。

    谁知机灵的莫问一下子将自己的意思道出来,令她十分尴尬。

    调皮的莫问也不想令姑姑太尴尬,啧声的道:“呵呵,我不过是想知道莫问是否可当大统领罢了,但最适合的人选应该还是姑姑。”

    笑天算正想以笑回应之际,莫问却忽然像很好奇的问:“不过”

    笑天算道:“不过甚么?”

    莫问道:“姑姑别要怪莫问才敢说。”

    笑天算道:“姑姑当然不怪我的好侄儿。”

    莫问道:“以姑姑的才智,当然认为结盟便需要大统领来领导众人,但为何不想想不可以有大统领呢?”

    笑天算顿时被莫问的提问考倒,呆了一呆。

    莫问续道:“第一个疑问:大家也不会降服于名昌世之下,对吗?”

    笑天算道:“当然。”

    莫问道:“第二个疑问:不结盟的话,单靠姑姑的兵马,有足够势力对付名昌世吗?”

    笑天算已明白莫问在说甚么,只好微笑。

    莫问笑道:“应该是不可能对付得了吧?既然如此,姑姑其实也必须借助我们的实力啊!既然也是势成骑虎,那无论是谁当大统领的话,你都不能反对吧?”

    笑天算以天算智谋见称,但在莫问的面前似乎一切阴谋、阳谋也无所遁形,只好赞道: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如姑姑就退出,由你来当我们的大统领吧?”

    看到笑天算神情尴尬,莫问忽然又装成无知稚童般说道:“哈哈,多谢姑姑赞赏,可是莫问比较懒,难委重任,我不过是想知道我们之间是否一定需要大统领啊!”笑天算道:“群龙无首,意见不一,没人决策的话又如何领兵进攻?”

    笑莫问道:“但目标一致!”

    笑天算道:“一盘散沙,未攻敌,先败阵。”

    笑莫问道:“三人同心,兵分三路。”

    笑天算道:“最后三分天下,鼎足而居?”

    笑莫问道:“是四分五裂,天下大乱。”

    笑天算道:“莫问认为我们一起也不能剿灭名昌世吗?”

    笑莫问含笑不语,那句“四分五裂,天下大乱”似乎是对将来天下形势的一种告示,现在来解答是言之过早,也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

    笑莫问说道:“姑姑,现在的问题是解决应否有大统领啊!”笑天算道:“对,那莫问该认为如何解决呢?”

    笑莫问道:“啊!好倦,莫问说得太多了。”

    笑天算道:“你在故弄玄虚,卖弄关子,作弄姑姑。”

    笑莫问忽然伸手逗玩笑天算拖着的小血海,说道:“啊!这就是你的儿子吗?真可爱啊!”今日的小血海已能自己在地上走路,他好奇的盯着莫问一会儿,好像是很害怕的样子,长久才露出灿烂的笑容。

    芳心死了以后,莫问更关心自己的亲人。

    莫问嘻嘻地笑道:“不行了,莫问真的太倦,要好好睡一觉,姑姑的问题还是由爹来答吧。”

    又是小白。

    笑天算与伍穷都不约而同四目交投,大家心里面都有同样想法。

    “刚才的一切,也是小白的安排。”

    已沉默得好久的小白,手上拿着竹枝迳自在泥上打圈,划出了几个图案。

    众人细心在察看,只见泥上分别有一个大圆和四个小圆,四个小圆又围在大圆的旁边。

    小白向笑天算和伍穷道:“结盟的目的,也不过是集合小势力对抗大势力,大家的共同目标,就是对付名昌世,只要能达到目的,根本不用甚么大统领,只需要各自出兵攻打名昌世。”

    笑天算道:“这是愚蠢的方法。”

    小白道:“这是你必须要接受的方法。”

    笑天算突然道:“我还可以有另一个方法,协助伍穷,把大哥摒之门外。”

    笑天算这句话一出,不但小黑、小丙皆震惊,连伍穷也感到愕然。

    小白道:“你没有这个选择,因为我除了可以利用伍穷外,还有千军万马随时听我指挥。”

    小白以竹枝指着泥上的四个小圆,逐一说道:“伍穷、小白、笑天算,还有天恨。”

    当今“神国”的皇帝,——天恨——

    第十二章 再见皇上皇

    在天下最强的男人背后,助他建立丰功伟绩,立业建国,甚至统一天下,嬴得普天下人传颂,一直是笑天算所要达到的目标。

    自幼在“白云村”中,在爹笑三少及娘初一护荫下成长,受溺爱,受宠坏。

    只因所有人都说兄长笑苍天更出色。

    小白离家闯江湖“剑京城”后,其身伴还多了一个被天下人称喻为最动人、最有智慧、最美艳不可方物的耶律梦香。

    为了要将这一对比下去,要证明自己更天赋机智,更有眼光,先后辅助小白的死敌余律令、小黑,甚至小丙。

    不停的斗智,小白与耶律梦香终于退守中土,躲在“洞天福地”里不能再战。

    自己还有小丙,不但没有败,势力更不断壮大,已经证明胜过小白吧?

    但小丙只是独当一面,还未雄霸天下。

    小白重返中土,提出与天算合作,终于机会来临,只要能领导小白,领导耶律梦香、伍穷,再把名昌世攻下,天下人都知道笑天算和小丙才是最无懈可击的一对。

    “联军大统领”是难得一次的机会,也很可能是最后的机会,趁着小白已部署出兵时,便提出如要联手协助,便必须由笑天算当大统领的要求。

    今日来到芳心陵墓前,还以为可以得到满意的答案,谁知反被小白设计,借莫问少年无知之口道出笑天算陷入的不利形势。

    笑天算其实是不能不联盟。

    为了胜过小白和耶律梦香,笑天算情愿协助伍穷反过来对付小白,以为一定可以令小白首肯让她出任“联军大统领”

    又再次棋差一着。

    天恨自“天皇帝国”重返“神国”把内乱平定,成为新一代的“神皇”手上强兵数十万。

    小白从“天皇帝国”凯旋而归后,便与天恨分道扬镳,一直静候天恨登基为“神皇”伍穷、笑天算,谁也没料到小白已经与神秘的“神国”联成一线。

    只见天恨携着“皇者之剑”徐徐地步至芳心陵募前,他的出现,实实在在教伍穷与笑天算皆不知所措。

    天恨一直保持着孤独沉默,只伸出手来向小白道:“我已命人准备好兵马,随时等候你的指挥。”

    小白也伸出手来握住天恨的手,说道:“小白早说过,你是个重视承诺的人。”

    看见两人携手并肩,笑天算已知自己的一切计算已经失算,脸色阴沉得煞白。

    笑天算就如同斗败公鸡一般颓丧,话声如柔丝,说道:“天算不明白,大哥既有足够实力可与名昌世、伍穷三分天下,为何却偏偏要和死敌伍穷结盟?”

    笑天算的提问,小白只回报以微笑。

    耶律梦香说道:“假如天下三分各自为敌,只会让‘天皇帝国’大军所乘,名昌世为雄霸天下,大有可能等待我们两败俱伤,然后来个渔人得利,唯今之计,应该先联手抗敌,笑天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小白得到天恨之助,势力顿时不可同日而语,就算要攻打“天法国”应该也有足够兵力。

    形势在刹那间逆转,伍穷肯定是不会犯险接受笑天算的投靠,而向小白宣战,被孤立的原来是笑天算自己。

    小白道:“我们这次联军,就算让谁来做大统领也一定有人不满,所以计划是我们分别各自出兵,分以四路攻打‘武国’及‘皇国’。”

    小白刚才在泥上所画上的大圆和四个小圆,原来就代表着五个不同的势力,四个小圆就是小白自己、伍穷、天恨、笑天算及名昌世。

    采围攻而不把兵力集中攻打,除了避免领导上的纷争外,还可以刺激各人拼尽全力。

    名昌世的势力就如同一块肥肉,分四道雄师,每师各自瓜分其领土,谁也不愿比别人分得少,自然拼尽全力。

    但还有一个小白没有说出口的原因。

    他太明白妹子笑天算的脾性,为了能证明胜过自己,绝不会让小丙跟他联手。

    小白把联军实力四分,是为笑天算筹划好她可以接受的合作方法。

    笑天算会否接受?

    她又在笑,近乎耻笑。

    难得能证明自己胜过小白及耶律梦香的机会,她怎会放弃?

    笑天算啧道:“不结盟,不投靠伍穷,笑天算还有一个方法。”

    耶律梦香道:“天算妹妹的方法,应该就是协助名昌世吧?”

    笑天算道:“正是。”

    小白向笑天算道:“天算一直不肯联军,无非也想证明自己胜过小白?”

    笑天算道:“我一直也比大哥更优越。”

    小白道:“但天算失去小白,将来便要独自面对其他人的围攻。”

    笑天算道:“当然。”

    小白道:“你必败,你败的话,便要死。”

    笑天算道:“当然。”

    小白道:“小白不能看着笑天算失败,更不能看着她死。”

    笑天算道:“我早说过,要联军的话就需要有人来做领导,否则只是一盘散沙,被名昌世逐个击破。”

    小白道:“你认为名昌世会浪费时间把我们逐个击破?”

    笑天算道:“他要是聪明的话,这是个最佳方法。”

    小白道:“你认为他还会接受你的协助?”

    笑天算道:“我清楚所有形势,更了解小白。”

    小白道:“如果笑天算真的要投靠名昌世,这是个最佳的时机,他已经来了。”

    笑天算感到愕然之际,一个她不敢相信会出现的人已经昂然阔步,向芳心的陵墓走来。

    他怎可能也在此出现?

    连他也来到这里,现今天下势力最强的人便全都云集在芳心陵墓。

    今天实在太热闹。

    他,能把刀锋冷、药口福、余律令及皇玉郎也降服的人。

    名昌世。

    名昌世道:“小白你今天邀我来,希望不是只为了拜祭芳心吧?”

    是小白邀名昌世而来了他有何目的?

    小白道:“我们正在商量要如何把你攻下,不知你认为哪一个计策较好。”

    混帐的小白,要攻打名昌世,却把他邀请而来告知,究竟在打甚么主意?

    名昌世微笑道:“真有意思。”

    小白对笑天算说道:“名昌世现在就在眼前,伍穷、天恨与我已肯定联成一线,假如天算能令名昌世接受你的攻敌计策,‘联军大统领’的位置就由天算来当,否则,天算便只能投靠名昌世。”

    小白说罢好整以暇,明显是让笑天算表现她的机智,也给她一个能名正言顺当上“联军大总领”的机会。

    但在攻敌之前便先将全盘计划告之对方,也实在太荒谬了吧?

    况且,要如何说服名昌世接受自己的提议?

    小白要笑天算屈服认输的方法,也实在太混帐。

    到这一刻都不过想要维护天算,不希望她投靠名昌世,也甘心接受自己所提出的联军方法。

    天算不断思考,要嬴得“联军大总领”的位置必须要有一个十全十美,令名昌世一定接受的攻敌计策。

    不过也太奇怪,就算再完美也不过是要把名昌世杀败,他怎会接受一个可把自己杀败的完美方法?

    将完美方法告知岂不是也白费心机?

    就在思绪混乱之时,小白笑道:“天算既然未能想得出来,不如就让小白先吧。”

    小白迳自步往名昌世前,伸出了右手向名昌世道:“一个月后,我们便会联手来攻打你!”

    只见名昌世眼神坚定的答道:“好,我等你。”

    就是这样简单的方法?

    那根本是一场约战,根本不是甚么攻敌计策,但名昌世为何轻易便接受?

    笑天算百思不得其解,却见名昌世、小白、伍穷、天恨,甚至是小丙、小黑的眼中,都怀着热炽期待的眼神。

    她永远也不会明白,一个拥有皇者霸气的人,要证明自己是天下最强者,最直接简单的方法就是将所有对手杀败。

    假如能将对方一网打尽,更能显示自己才是真龙天子。

    这是一场皇者的决战,决杀,力量的比拼。

    以智谋称着的笑天算,当然不会想到如此愚蠢的方法。

    小白为了解决笑天算不肯联盟一事,费了一番心机来安排这场戏,只是想维护天算。

    假如天算不肯联手,除了四面围攻名昌世的方法不能成功外,天算也会成为最弱的一股势力。

    能办到的都已办好了,既已向名昌世下了战书,一切已定,要是笑天算仍要变卦也无可奈何。

    今夜晴月当空,小白带着梦儿与莫问走上山头,俯瞰山下一遍万里黄土,心底无限感触。

    小白说道:“莫问,梦儿,再过不久这一片上地便要烽烟四起,你们有何想法?”

    莫问道:“爹不过想要我们说出你的想法吧?”

    梦儿道:“爹没信心取胜。”

    小白抬头遥看天际,只见星河上繁星点点,道:“大战在即,这关键一战许胜不许败,但我却从星象看出这次不会大胜而回。莫问道:“爹的星芒黯淡,但旁边却有另一颗强星。”

    小白道:“我一直也担心这颗星属于名昌世所有。”

    梦儿道:“这颗星在最近才大放光明。”

    小白道:“因为他这几天来才重出江湖。”

    莫问道:“唉,那个讨厌的人。”

    他来了,已经很久不见。

    他们两人一起来。

    皇上皇,还有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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