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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刀剑笑新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他并不明白,为啥名昌世的刑法要如此严酷,当然,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原来名昌世绝不会赦免他,让他活下去。

    所谓的给予机会,只是个幌子,一切都是假的。

    小白为赵猛的死而哀伤,虽然,他杀了自己六十位“铁甲兵”但赵猛不愧为一条好汉。

    名昌世却为自己的坚定执法而满足,他的确是一位出色的王者,如何也不会出乱子,该死的一定要死,刑法一定要依法执行。

    名昌世、小白,压根儿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第 七 章 忘不了十两

    设坟安葬先人,必须先看地的形与势。

    千尺为势,百尺为形,势为远,近为形,势可远观,形须近察。人之长相好坏,能左右人的命运,同样墓相的优劣,亦代表其亲人之兴衰历程。

    所谓“识得阴阳颠倒颠,他是人间行地仙”要获先人福泽护荫,尤须要登山步踪,寻龙观势脉,觅福穴安葬先人。

    寻龙穴、观墓相,俱属堪舆之术,能替人化危厄为生机,是“玄门师圣”风不惑,除算命看面相外另一绝艺。

    自担当“天法国”国师以来,风不惑已不止一次来到“道风山”观墓园周遭之山水变化。

    既已觅得幅穴把先人安葬,还有啥值得担心?

    山属阴兮洋属阳,高起为阴低是阳。山看似不动,实际却有曲折迂迥,肉眼不能察之异动;水流穿石,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变。是以风不惑仍不时要为伍穷鉴察募园风水,适度调变墓穴的外貌,清理坟草。

    “道风山”上设有两座坟墓,一个属于伍穷的“先人”;另一个是伍穷的“后人”

    怎会有“后人”下坟?

    原因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是伍穷唯一的女儿--伍宝宝;而“先人”则是伍穷的爹伍担汤。

    今夕“道风山”上大雨滂沱,惊电掠空,远看似是恶龙吞天,横风横雨中,伍穷冒雨在坟头之前不停跪地磕首,风不惑却躲在一旁不停颤抖,似是害怕龙颜大怒。

    风不惑道:“不妙不妙啊”伍穷对风不惑的反应已是极度烦厌,面露愠色:“说啊“我不要再只听到不妙两个字。”

    风不惑道:“这次战役对大王相当不利,还是不要出兵,保留实力,谋定而后动较好。”

    伍穷道:“我册封你为‘天法国’?国师已经多久了?”

    风不惑道:“快要九年。”

    伍穷道:“司职为何?”

    风不惑道:“进谏大王,为大王出谋献策。”

    伍穷大怒,一掌劈下已呈裂象的墓碑,喀喇一声,碑石顿时碎裂散开,风不惑惊惶得连退三步。

    伍穷道:“小白‘铁甲兵’、‘神国’天恨、笑天算、小丙、小黑都已举兵征讨名昌世,我伍穷却偏要退缩躲藏,你说这是最适当的谋策吗?”

    风不惑道:“墓冢上草木枯死,无故自陷,墓碑颜色又呈现出乱云碎裂之形状,是大凶之兆,象徵大王此战有覆没之危,按兵不动实在是最适当的谋策啊!”伍穷道:“福地的挑选、墓穴的监督施工、下葬的时辰推算,全由你来一手安排,如今墓冢却呈凶兆,这罪是否应由你来承当?”

    伍穷欲兴问罪之师,风不惑又再连退数步,说道:“人有三衰六旺,月有阴晴圆缺,风水堪舆之术也没有一成不变的法则,墓相依风水气候出现不可测之变化,由福地转为凶地,不是我可预料的啊!这是上天给大王的玄机,现刻并不是兴兵出征之适当时机,大王,还是按兵不动吧!”

    伍穷道:“你司职是替我解决难题,不是左右我的决定!”

    风不惑道:“要化解厄困便要另觅福地,择日将坟迁移,非一时三刻能解决的事。”

    消息传来,小白的“铁甲兵”大军已逼近“皇京城”笑天算与天恨也分头领兵前进,分三路攻向名昌世,只有伍穷却因为墓冢破毁,十万“穷兵”依然按兵静候指示。

    若然大战结束,所有势力便顿呈另一番新局面,假使小白大获全胜,势力当可与伍穷鼎足而立,要是名昌世不败,吞掉小白“天法国”便要力抗大兵来袭,无论是何种局面都对伍穷毫无优势,难怪他心中焦急如焚。

    伍穷道:“当日我面相破损可将死危化生机,今日我女儿与爹的坟募碎毁却无计可施,难道我伍穷还是要败在天意之下吗?”

    风不惑道:“天降玄机是大王所积之福缘,不可不信呀!”

    伍穷道:“福缘?你知道葬在坟下的伍宝宝是谁吗?”

    风不惑道:“是大王的女儿。”

    伍穷道:“因何而死?”

    风不惑道:“被被杀而死。”

    伍穷道:“是我这个爹亲手把她头颅斩下,如此泯灭人性的人,又如何积福缘?你知道我女儿死前最后一句遗言是甚么吗?”

    风不惑道:“我我没听大王提起过。”

    伍穷道:“是要我杀掉小白,要我雄霸天下,不再屈居人下,不再逃避,我爹也对伍穷寄予厚望,振兴‘天法国’,你说,我应该听女儿与爹说的话,还是听从天意?”

    当日伍穷错手杀死笑梦白,因内疚而以自己女儿一命填一命,伍穷要割下女儿的头颅时,宝宝曾要求伍穷承诺不要再迥避小白,从此要肩负起扩建“天法国”的重任。

    女儿对爹的要求,父亲对女儿的承诺,就是推动伍穷自强不息、奋勇杀战的主因。

    只见伍穷双目赤红,全身肌肉贲张,把风不惑吓得答不上半句话来。

    伍穷道:“‘天法国’这个江山并不是靠顺从天意所得来,相反是我一次又一次的逆天而行,敢于创造命运才能登基为皇,朕早证明了人力可胜天,你告诉我天意如此,朕就偏要逆天意而行。”

    从来不轻易言败、不轻易言退的伍穷,十多年来穷尽心力为“天法国”付出一切,所赢回来的就是一份更坚毅不屈的自信,要胜利便要敢与天对抗。

    他不同于小白,小白自出生以来便是奇才,叱吒风云是顺应天命,伍穷却只是一个小人物,凭藉双手血汗创造奇迹,上天从来未曾对他特别眷顾,实在也毋须应天意行事。

    伍穷说罢撇下风不惑,扬长步至“道风山”下,只见十多万颗黑压压的人头映入眼帘,个个骁勇善战的“穷兵”早已在雷雨交织中齐集,等候伍穷御驾亲征。

    这次出兵征伐,是“天法国”有史以来最大战役,伍穷当然是行军大统领,太子则为副元帅,负责策划战阵。大雨中的“穷兵”见主帅自山上下来,冷傲杀意披脸,士气更是激昴。

    伍穷道:“这趟我们将要直接与皇玉郎为首的大军决杀,对方有多少兵马?”

    太子道:“约八万骑兵,匹万弓箭手和弩手,当中有五千辆战车。”

    伍穷道:“会采用哪种作战阵法?”

    太子道:“鱼丽阵、方阵、九军八阵、鸳鸯阵,最少有十种可以变化的阵法。”

    伍穷道:“很好,那我们有多少攻击阵法?”

    太子道:“没有任何阵法。”

    伍穷道:“那如何取胜?”

    太子道:“我,就是取胜关键。皇玉郎曾是我师父,他毫无疑问是武学奇才,但行军领兵却是另一门学问,非他专长,这次皇玉郎所带领之军队全是‘武国’能征惯战之师,就算没有皇玉郎在后策划指挥,在沙场杀战中亦可因应形势变化攻守阵形。”

    伍穷道:“而你却熟悉所有变化阵形,包括其优点和缺点,只要太子在阵中指挥,因随对方不同阵势调度我军作不同攻击战阵,自然可以运筹帷幄,把敌军攻克于变阵之先。”

    太子道:“所谓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无论是甚么阵法总有弱点,要取胜在乎能否洞察出取胜关键,并调配大军配合作战,所以准备甚么阵法也无补于事,最重要的,是有我太子在。”

    伍穷道:“很好,这的确是最好的攻击方法,可是我这次要用的却不是这个方法。”

    太子顿时脸色一沉,难道伍穷还不信任太子?不信他会取胜?

    伍穷向太子交代过自己的“良策”后,虽然太子心底并不完全苟同,但却没有提出反对,究竟伍穷有甚么更胜太子所提出的作战方法?还是他要挫下太子锐气?

    十多万“穷兵”浩浩荡荡踏上征途,于草原上与皇玉郎所带领的十多万铁骑大军短兵柑接,奇怪的是双方的大元帅伍穷与皇玉郎均不见人影。

    何谓“一鼓作气”?

    意思即为当沙场血战时,第一次擂鼓声响起,士气最旺盛,便要把握机会领兵冲锋陷阵,随后每一次击鼓士气便挫减一分,士气衰退自然会呈现败象。

    名剑以不断杀戮掠地而建立“武国”重武轻文,每一个士兵都骁勇善战,尤擅作战之道,一见“穷兵”大举来袭,擂鼓手便击下第一鼓,十多万大军便抢先进攻。

    第一次出击,皇玉郎的大军以“双杀阵”战斗队形冲锋杀敌。分以二十一人为一作战单位,最前一人为队长,后面分成两行,头四人持盾牌,次四人持狼牙棒,再四人持长枪,再次四人持短刀,最末四人持弩箭。

    此一阵法利近攻亦可长打,进兵至距敌军六十步以内,便由弓弩手发箭,接着冲杀入敌阵,四盾牌手执盾牌并列前进,待敌军长枪及身即投标枪击敌,继而取腰刀砍杀。

    狼牙棒手身后各跟一盾牌手,以保护盾牌手和掩护本队前进,狼牙桦不中便以长枪补上,后再有短刀互相救应,发挥长短、远近兵器所长,是能攻能守的作战队形,决定胜负于几十尺之内。

    太子目睹“双杀阵”攻来,立即下了一道命令:“退!”

    还未正式决杀“穷兵”竟已掉头而回。

    属于皇玉郎的大军见“穷兵”后退,士气更激昂,马鞭狂抽,铁骑穷追不舍,誓要一举把“天法国”的精锐“穷兵”击杀。

    狂追数里路途“双杀阵”的骑兵与步兵已拉开一段距离,太子把握机会再度下令回头挡截“双杀阵”

    “穷兵”刚才退后刻意留力,让敌军策马狂追,经一轮追逐,敌军坐骑已蹄软气喘,加上队形拉开涣散,此消彼长下“穷兵”便冲散了杀力只剩五成的“双杀阵”

    短兵相接“穷兵”势如破竹,转瞬间敌军已死伤数千,杀得眼红便要再度冲杀从后而上的追兵,却见追兵向外围散开,形成袋形之势把“穷兵”团团围住。

    眼见敌军由四面八方将“穷兵”包围,更渐渐向内收窄包围的范围,太子也立即变阵,阻止“穷兵”再次冲前。

    只见“穷兵”个个以背相靠,脸孔朝外,弓箭手及弩手上全搭箭上弓戒备,只要敌军进入射程之内便立即发箭。

    敌军眼见“穷兵”变阵迅速,一时间也投鼠忌器,只敢在外围与“穷兵”对峙,双方顿成僵持不下之势。

    这边厢是浴血山河大战连场,属于两队大军的元帅却始终还未现身,究竟他们身在何方?

    离战场不远的山岭之上,皇玉郎竟浑忘自己是元帅的身分,迳自提笔写画作画纸上所绘的不是壮丽山河或是大军浴血图,而是回眸失落、脉脉含情的十两。

    皇玉郎沉醉于写画意境中,身畔却来了一个全身充满杀气的伍穷。

    皇王郎道:“你知道今天是甚么日子吗?”

    伍穷道:“本来没有甚么特别,但今日之后,每年的这一天使是你的死忌。”

    皇玉郎道:“如果邂逅十两的那天便是我的死忌,那的确十分美妙。”

    听到十两二字在皇玉郎口中说出来,伍穷杀意再度飙升。

    皇玉郎道:“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把十两从我梦中唤醒,好让我再能够一睹美艳芳容,凭记忆绘画。这些年来,每一幅画上的脸孔始终如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我就知道自己对十两的爱从未改变。”

    伍穷一生最爱的便是十两一人,最痛恨的便是迷恋十两的皇玉郎,他的话每句每字都刺在伍穷心房,刺激怒意。

    伍穷说道:“你不配爱十两。”

    皇玉郎道:“爱情不是说配还是不配,而是能否为对方牺牲。只要十两愿意与我长相厮守,我必定可以抛下一切与她双宿双栖,可惜她心里只有一个伍穷。”

    皇玉郎亲口承认十两只爱自己,伍穷正心下窃喜,皇玉郎却又道:“但可惜的是,你这个混蛋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平白要十两受单相思之苦。”

    伍穷道:“假如没有你中作梗,十两必定能体谅我的苦衷,留在我的身边,最可恶就是你”皇玉郎道:“假如没有伍穷,十两早被我的爱感动。”

    伍穷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们必有一个要死。”

    远处号角吹奏,已僵持了一阵子的两军又再度拼杀,同一时间,皇玉郎也提笔纵前,当中竟夹杂凄厉箫音。

    明明是笔,怎会又有箫音?

    笔杆原是玉箫,以内劲射出笔尖刺向伍穷“败刀”迎挡之际,以硬毛造成的笔头遽然散射,如金针刺下。

    向来对自己武功十足自傲的皇玉郎,竟使用此鄙卑的“暗器”伍穷舞抡“败刀”固守仍无法全数挡下,双臂已插满硬毛。

    玉箫直刺而下,伍穷正要举“败刀”变招,却顿觉双臂痠软无力,原来硬毛封了双臂“天泉”、“曲池”、“曲泽”及“内关”等要穴。

    皇玉郎为杀伍穷,早盘算好对付他的杀招,只待伍穷呆愕的一刹那,便足以用玉箫刺穿其头颅。

    呆,的确是发呆,但不是伍穷,而是皇王郎自己。

    目睹自己的徒弟太子忽然仗剑出现眼前,皇玉郎心头惊骇不已,立即全身而退——

    第 八 章 杀战人梯上

    正在草原上指挥“穷兵”杀战的太子,怎会忽然仗剑出现在山岭的断崖上?

    难道“穷兵”已突破围困,把皇玉郎的大军击溃?

    怎么可能?就算太子要取胜也绝非一时三刻间的事。

    无数问号出现在皇玉郎脑际,要知道答案,最简单的方法是发问,但发问也有很多种不同方式,皇玉郎所用的方式比较特别。

    他在笑,以笑来代替发问。

    他知道只要突然向敌人一笑,对方必会好奇反问,那样就不会令自己显得无知,反而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

    果然,伍穷已先开口道:“快要死的人,连笑容也特别难看。”

    皇玉郎道:“死得难看不要紧,反正都是死,自己又无法看到自己的死相,反而活着的人最怕输得难看。”

    伍穷道:“我除了要胜之外,更要杀你。”

    皇玉郎道:“但你明知自己一人之力无法胜我,便冒败兵之险,要太子来协助你杀我,睹注好大。我几乎忘了,你以前就是一个赌徒。”

    伍穷道:“我的确是个赌徒,下了注之后,一日未揭盅就不知胜负。”

    皇玉郎道:“在我来看,胜负是决定于你下注的那一刻。太子只是我的徒弟,青出于蓝这回事毕竟是太难发生了。”

    太子当日拜皇玉郎为师,其目的是要等待他大败后献计将他扶起,再利用他“天下第一”的名声发展“连城诀”大计,这处心积虑、一步一步进行的计划,直至上役“观星台”他以“天外飞仙”剑招意图击杀名昌世时,皇玉郎才恍然大悟。

    不得不否认太子确实是深不可测的新一代强人,但要胜皇玉郎似乎是谈何容易。

    太子手中所持的依然是一把平凡的铁剑,因为在他眼中除了自己之外,任何物事皆平凡。

    就算是师父皇玉郎也不过尔尔,他不过是一枚自己曾经利用过的棋子,现在这枚棋子已经换成伍穷。

    当他知道伍穷要趁这次机会决杀皇玉郎时,便决定要保住这枚棋子的性命,因为伍穷还有利用价值,还不能够死。

    太子对伍穷道:“我已照你的吩咐去办,让春冰薄及‘穷凶恶极十兄弟’代替我指挥作战之位,但我可以告诉你此战结果--我军必败。他们根本没办法可以取替我。”

    皇玉郎笑道:“哈哈,连你的‘强助’也能够明辨战果,未打先知输,伍穷你应该听取忠言,赶快班师回朝,为下一次我大军进袭‘天法国’做充足准备。”

    太子冷冷道:“师父,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虽然会败军,但你今日却仍然逃不过死期。”

    言犹在耳,太子已挺起手上的剑,以剑尖指向皇玉郎,告知他将会死在自己剑下。

    皇玉郎嘻笑道:“唉,教不善,师之过,过来让我再好好教你甚么叫尊师重道。”

    皇玉郎虽然脸露笑意,但脚底已催动内劲,震裂太子所站着的石块,使劲一踏,方圆十尺的岩石隆然翻起,太子顿然弹射于半空。

    皇玉郎道:“上次你一式‘天外飞仙’实在令我大开眼界,我期待你有令我更惊喜的剑招。”

    太子道:“一定不负师父所望。”

    太子虽然曾向皇玉郎学武,但却从不使用他所传授的独门功夫,反而一次又一次的使用失传秘学,要知道太子的身分,最佳方法就是从他的武功探究端倪。

    剑光乍现,如噩梦般的无俦杀力冲天而飞,一劈、一划、一刺全斩向皇玉郎所翻起的巨石,大石立即断开成数十小块。

    乱云碎石激起尘沙盖天,迷中太子忽然消失眼前。

    碎石在半空被灵动剑招牵引,交叠相撞,撞击声响震耳欲聋,但还未见太子杀招斩下。

    皇玉郎道:“这剑招起手空有霸杀前奏,惟太多花巧,没有惊喜。”

    话音未落,纷飞巨石如雷雨狂泻而下,杀招霸狂,皇玉郎也不敢托大,玉箫灵动把巨石刺碎,破开的碎石又冲击起更多沙麈,视野愈见迷。

    皇玉郎估计这是扰敌之招,惟每一颗碎石也挟杀力袭来,穷于招架之际还在静待太子出剑。

    扬起的沙尘中隐约见人影来袭,不由分说以王箫挺刺,噹的一声巨响,竟是伍穷以“败刀”来袭。

    同一刹那,太子自右边藉着沙麈掩护下划出无声一剑,丝索一声带血再窜入沙尘中,皇玉郎腰际被伤,回箫横打,太子又不知所终。

    后头有微风吹来“败刀”收起狂霸豪气,以细腻连绵的刀意在沙尘间穿梭迥斩,又轻轻割伤皇玉郎手背,得手又即抽身而退,太子又倏忽地出现,如是者两人配合无间,来回共为皇玉郎添了数十条微细伤痕。

    细微的伤痕当然不能致命,却会痛,也会流血。

    皇玉郎一直等待太子的霸杀狂招,竟是如此扭怩鬼祟,配合伍穷的“后患无穷”先在皇玉郎全身划出细微伤痕,最后再加伍穷力发千钧的一刀,便引发全身刀剑伤痕同时爆裂。

    这一招皇玉郎早已领教,更曾破招,这次配合太子的细腻剑锋依然不能对他造成大伤害,只会惹人生气。

    沙尘中强风掀起,隐约能见刀气破空龚来,正是皇玉郎等待反击的一瞬,只要是重招,刀路才清晰可辨。

    “败刀”来了,提刀的脸孔却不是伍穷,而是太子,他们两人已交换了刀剑。

    太子使剑犹未能重创皇玉郎,使刀又有何杀着?

    沙尘飞扬中有血、有碎石,就能使出“血浴山河”

    太子突然使出上代一流刀客低首枭雄的“君临刀法”第四式“血浴山河”再一次令皇玉郎感到吃惊,这个十八岁小子每一次都使出失传的杀招攻敌,每一次都在人意料之外。

    “血浴山河”的厉烈旋劲扯起碎石迥转,如蛟龙盘飞将太子全身包裹“败刀”大剌剌直攻向皇玉郎。

    刀锋未至,石龙已先来袭,狂噬向皇玉郎面门。

    如挺箫截挡石龙,随后便无力截下霸杀一刀,皇玉郎忽地滑身而下,闪至直飞而来的太子下面,挺箫割开石龙,化解恶招。

    太子一式“血浴山河”无功而还,急旋身变招“败刀”脱手飞插射向皇玉郎背门,同时间面前冷光一闪,剑锋在漫天石缝间卸落。

    刀与剑配合,封杀皇玉郎前后退路,横里伍穷又闪出,三面围攻。

    皇玉郎弹射而起,伍穷抽回败刀狂追不舍,剑又回到太子手上,形势又要重新组织起来。

    皇玉郎持着武功在伍穷与太子之上,一直像猫儿戏鼠般捉狭两人,见他们合作亦未能把他攻下,得意洋洋笑道:“没用啊!一个是手下败将,一个是我教出来的徒儿,就算配合起来也改变不了事实。”

    太子使出隐藏的霸杀一招仍未能斩下皇玉郎,已然仗剑停下,没有再打算攻杀,假如一招不得手,就算再苦缠结果也是一样。

    没有了太子相助,伍穷单打独斗也绝不是皇王郎对手,他这次的策略可算是全盘错误。

    一缕烽烟自草原升起,那边的战况看来已经有定局,伍穷原先是想让“穷凶极恶十兄弟”稳住那迸局势,趁此难得机会与太子一起斩杀皇玉郎这个情敌,可惜如意算盘打不响。

    皇玉郎道:“假如你让太子在阵中指挥,或者还有机会赢得战役,可惜你执迷要斩杀我,自视过高,肯定会输掉此役,而且未能将我杀败,一子错便令你全军尽墨,伍穷,投降吧!我还可以留你一命。”

    沉默的太子不同伍穷,他很清楚自己有多少实力,就算再纠缠也无法敌得过皇玉郎,可是伍穷是他将来要利用的一枚重要棋子,绝不能被人毁掉,盘算利害后他说道:“我认为今日应该保留实力较明智。”

    难得今日有太子相助可斩杀皇王郎,机会极可能一去不返,伍穷十分不甘心,投降虽可以减少“穷兵”的伤亡,但向敌人认输的话一生也无法再抬起头来,伍穷会如何抉择?

    答案很简单--杀!伍穷挺起“败刀”再度冲杀,一人一刀直扑向皇玉郎,要胜利,便要有敢于与天对抗的勇气。

    鼓声隆隆,放眼向前是一片旗海,由天恨所带领,十多万的神教教徒全数集结在一个火坑之前。

    火坑逾十丈阔、五丈深,筑在城门之前,铺满杂草及倒上桐油,火舌冲天逾五丈高,阻截天恨的大军向前攻城。

    负责守城的刀锋冷大剌剌地与大军全在城门外守候,一派以逸代劳的模样,甚为欣赏自己的杰作。他计算得很清楚,这场火就算烧三日三夜也不会熄灭,三日三夜之后其他几场战役已必有定局,在名昌世的策划下,大胜的必然是自己一方,到时天恨要硬闯攻城也无法改变战局,自己则可不费一兵一卒要天恨投降。

    天恨以“圣战”为由策动“神国”上下逾十多万神教教徒举兵来袭,千里迢迢来到后却不得其门而入,已十分鼓噪,不断敲打“圣鼓”摇旗呐喊,恨不得跃过火坑跟敌军厮杀。

    神教教徒与一般战兵最大的分别是敢于牺牲,而且上下一心,视敌军为邪魔外道,必须诛除以保大地圣洁清净。

    如今见对岸的敌军大模大样,得意洋洋,全都咬牙切齿,耐不住等候火焰熄灭的教徒未得天恨指示,迳自一个接一个,骑上肩头搭成一条由十人组成的“人梯”站在火坑边缘。

    “人梯”搭架起来,高度刚好高过火舌,站在最高的一个发力耀前,竟就越过火坑跳到对岸,可是刚着地便被刀锋冷的“农兵”斩杀。

    其馀神教教徒见此举能越过火坑纷纷效法,刹那间搭成一百多条“人梯”企图一举冲杀过去。

    一百多个神教教徒不怕死的同时越过彼岸,一时间令“农兵”大为意外,为阻截他们继续以这方法攻过来,分成两批兵马一没斩杀已着地的教徒,另一边也仿效对方搭起“人梯”杀敌于他们未着地之先。

    一个倒下来另一个便垃即补上,愈多人死便愈激发疯狂杀意,不幸跌落火坑被炙烧的“农兵”发出哀嚎痛叫。

    相反神教教徒全都不怕死,全身被火焚烧依然奋勇跨过火坑冒死杀敌,令“农兵”心胆俱裂。

    刀锋冷见“农兵”阵形溃散,提起“泣血”冲杀而上,以“人梯”作借力迅捷地站在“人梯”顶端,缸光掠过,十颗神教教徒的人头落地。

    “农兵”见主将神勇无敌,又再激昴杀志,刀、枪、剑或刺或斩,一百多条“人梯”如同灵动的巨龙拼杀。

    刀锋冷喝道:“我就不信你们全都不怕死!来啊!给我全部杀!”一道金光袭来,刀锋冷回刀拒挡“皇者之剑”力压而下,天恨出招。

    天恨喝道:“杀!杀!杀!杀!杀!”嘶哑的凄枪喊叫声,听在“农兵”耳中是毛骨悚然,但对神教教徒来说却犹如神音,十万个神教教徒精神焕发,又提升杀意,不死不休。

    刀锋冷道:“杀啊!最终死的是你!”

    天恨叫道:“来啊!杀无赦!”

    一个是妻离子散的绝情刀客,一个是受尽凌辱折磨成长的少年剑手,两人首次对战,在“人梯”顶端跳跃拼杀。

    刀锋冷身法如追风逐电,转瞬间在“人梯”上来回闪跃,劈下“人梯”上十颗淌血头颅,以手搆着头发吊在天恨面前。

    刀锋冷道:“你太慢了!快啊!要胜我就要比我更快。”

    刀锋冷抛下十颗头颅往火坑内燃烧,又再纵横跳跃,每一次来回手上便添了十颗头颅,不多不少,天恨从后穷追,他快,刀锋冷更快。

    刀锋冷道:“太慢!太慢!你的实力不过如此吗?去死吧!”

    呜--呀!

    被敌人戏弄于指掌间,天恨眼见自己的子民一个一个被杀,怒意沸腾,以无穷恨意挥剑,横割而下。

    森冷剑芒透体,刀锋冷急忙回刀挺挡,挡住了剑光,挡不了恨意,身子忽尔一沉,所站着的“人梯”竟忽然消散。

    天恨狂意一剑竟将“农兵”所搭成的“人梯”化成碎肉,一片一片荡漾于火坑被剁碎了的人肉瞬间被猛烈火势烧焦,焦臭味与血腥场面把“农兵”吓退数尺之外,再不敢搭成“人梯”进击。

    刀锋冷料不到天恨愈狂愈勇,为整顿军心,立即提刀如破茧飞出,双手繁握“泣血”刮起刀风翻起烧得通红的柴草,火舌顿时扯高数丈,直卷向神教教徒所搭成的“人梯”

    火烧“人梯”刀锋冷又穿过火海斩来,一式“杀千秋”直指向天恨。

    恶招临门,神教教徒一心护主“人梯”向上力翻而起,像一条长长的火龙卷住天恨。

    火龙卷成球状,天恨人在火球中央翻滚,无法冲出,却见自己的子民被烈火焚燃,明明痛哭哀嚎却依然誓死保护自己,心底更是无比凄酸。

    “杀千秋”刀招运起,刀锋冷已杀红了眼,一手拉扯“龙尾”一人的右腿狂扯而出,连带之下拉出整条人龙。

    “泣血”斩劈向下阴,刀势一落,将人龙割成两半,血和肉重甸甸地落在地上,血红的内服映入每个教徒眼中,又再激起怒愤。

    杀啊!再杀,无法熄灭的怒火,要靠对方的血来淹没。

    不休止的杀戮,过千的死尸埋在火坑上,形同人间炼狱,如何可以平息这场杀!——

    第 九 章 小血海解困

    中土强人混战,掀起连绵战火,大地已成一片狼藉景象,无一人能幸免于这次杀戮漩涡。

    天恨当上“神国”的“神皇”后第一次带兵出战,遇上强悍难缠的“农兵”还未直接交锋便损失过千锋将,尸体全堆在火坑上焚燃。

    神教教徒没有任何战术策略,有的只是一颗不怕死的雄心壮志,视敌军如大地的恶魔拼死诛灭。

    一条“人梯”被斩毁,另一条“人梯”便又立即搭起,无畏无惧,教强悍的“农兵”为之军心动摇。

    冲啊!继续向前冲,求胜壮志绝对可冲破一切障碍,被敌军斩掉右手,换过左手提刀再斩,双手被斩便以齿噬咬,无所不用其极。

    城池外血流成河之际,城门忽然打开,一个全身被铁链缠锁的二十多岁妇女高叫走出,她叫“救命啊!救命啊!”正杀得眼红,冲锋陷阵的神教教徒全为突然闯出的妇女吓呆了,一个普通妇女竟可停止杀战?

    一声呼啸,城池上忽射下一枚冷箭,插在妇女的小腿上,令她无法再走动,只能继续痛叫。

    “米花——-。”神教教徒中一个健壮的强兵目睹妇女受伤倒地,欲要抢前扑救,可是冷箭又如蝗飞射过来,全插中妇女的背门。

    “米花,走啊上不要停下来!”鼓励的嚎叫声传至米花耳边,她已无法支持,倒地奄奄一息。

    “米花啊!不要死!不要死啊!”纵使喊得再声嘶力竭亦无法把远走的魂魄呼唤回来,这个壮兵的妻子——米花——已倒死血泊中。

    “好卑鄙的杀计啊!”“他们竟抓来咱们的亲人。”

    “恶魔!全是恶魔!杀掉,必须要全部杀掉!”

    神教教徒正要再冲杀而上,城门于此时又再打开,一个五岁不足的小孩,颈部缠着绳索走出来,又是其中一名神教教徒的亲儿。

    他哭哭啼啼的摇晃着瘦小身躯,隐约中听到他在爹啊爹的叫唤着,可惜的是,他的爹可能已先一步葬身火坑内,走不多远,城内的士兵将绳索使劲拉扯,他的头颅便与身体分了家。

    刀锋冷道:“来啊!还要再过来吗?只要你们有一个敢再越过火坑,我便放一个你们的亲人出来杀!”天恨怒道:“无耻的家伙,竟然捉了我们‘神国’的妇孺作威胁。”

    刀锋冷道:“战争本来就是丑陋,最终所要的就只是一力胜利,无止境的杀戮会造成死伤无数,这个方法可以帮我们尽快解决这场战争。”

    天恨道:“杀!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刀锋冷道:“只怕你的士兵不如你所想,我杀一个他们的亲人不能阻止杀戮,便杀两个,两个不够则四个,每一个都是他们的亲人,我不信你们真可忍心看着亲人被宰杀。”

    天恨道:“你究竟捉了我们多少个妇孺?”

    刀锋冷道:“这便要你自己去猜想,可能就只是这两个,可能是三十个,也可能是一万个。”

    本来杀志昂扬的神教教徒,知道自己的亲人很可能在敌军手上,激昂的斗志立即被摧毁。

    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不怕牺牲,却不能接受亲人在自己面前被宰杀而死。

    趁“神国”大军出兵之期,立即派人拐走一些妇孺,这残忍但有效的计谋,是名昌世精心盘算后替刀锋冷所作的安排。

    他心知“神国”子民团结齐心,除了为神教尽心外,就只有亲人最为重要,要保住自己兵力平息战火,必须要牺牲对方的妇孺。

    能够针对各国强者的弱点施以不同计策应付,这就是名昌世最令人感到害怕的地方。

    刀锋冷道:“投降吧!投降的话不但可停止杀戮,你们的亲人也可全部被释放。”

    纵使天恨满腔怒愤,不杀不能休止,但自己的教众害怕亲人被无辜杀害,个个裹足不前,试问怎样再战?

    四大势力联手痛击名昌世,形势如何?

    小白的“铁甲兵”与名昌世的“神武大军”直接对决,伍穷的“穷兵”与皇玉郎在草原拼杀,天恨的神教教徒与刀锋冷的“农兵”交锋。

    剩下来的,便是笑天算、小丙、小黑要对付甚有渊源,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敌人,神兵急急——余律令。

    不但笑天算感到他难以对付,就连名昌世也无法完全将他臣服。

    虽然名昌世向余律令提出了几个可决胜于弹指间的计策,但向来自视甚高、桀骜不驯的他却坚持用自己的方法。

    昔日笑天算曾跟随余律令,做他背后的女人,拜倒在他的才华之下,余律令的智谋、武功,就算以今日的笑天算亦没有十足把握将他比下。

    他只是欠一点点运气。

    至于小丙也曾受过余律令的恩惠,若没有余律令相赠“飞天”他的武功难以突破。

    为应忖这一战,笑天算几夜不眠,刚筹划好用哪一种战略之时,忽然却收到余律令派人送来的一封书笺。

    书笺上只简单的写着“静心等候来临”几个字。

    本来简单的字,假如是由余律令亲笔所提的话便绝不简单。

    余律令这样做究竟有何意思?

    最简单明确的意思就是书面上的意思——他的确是静静地等候笑天算大军的到来。

    但这样又似乎是太简单了,甚至乎是没有意思。

    因为这一仗本来就是小丙、小黑与笑天算一起进击余律令的大军,他当然是好整以暇等待他们的来临。

    没有意思,那即是废话。

    余律令却不似是说废话的人。

    而若有另一个意思,那就是——余律令已准备好一切,不论是任何策略也可以轻松应付。

    真是该死的一封书笺。

    本来已信心不大的笑天算,信心因此又再挫减三分,变得毫无把握。然这一次如迥避不出战的话,便要冒被其馀四大势力中优胜者吞并的风险。

    始终化不来,就算极可能败也还有一线机会可取胜。

    “余律令”这一根刺始终也要在她心底内拔出来。

    奇异的山势,莫测变幻的急风,山谷又不时传出阵阵迷离如子夜鬼哭的迥声,这里正是经常刮起大风沙的“九龙寨”

    上次芳心来此视察地势环境,终于令她命丧九泉。

    今日笑天算、小丙及小黑带着大军远征到临此地,在谷外十尺处已被遮天蔽日的金黄风沙迷了视野,大军无法清楚一睹谷中情况,只听到怪里怪气的风声及隐约可见的幻光。

    敌暗我明,此役的敌人是难以猜度的余律令,绝对不利久战,可是连地形也无法摸透,贸然挥军闯入实在太危险。

    大军驻扎“九龙寨”外,笑天算叫来探子冒风沙入内探究虚实,等了良久,一个时辰过去,始终不见探子走出来。

    探子没有走出来,因为失去了脚,只剩下一个头颅,无奈地被猛风吹得滚出寨探子的人头,双目被剜去,并且被抽乾了里面的血水压扁了,塞入两个鼻孔内。

    不但如此,牙齿也遭梅花间竹般被一颗颗拔走,脸上皮肤被利刃划花,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字,但端详良久始终也无法看出所写的究竟是甚么字,也许那根本不是字。

    探子死状恐怖,站在前排瞧见的士兵无一不感心寒。

    笑天算将头颅拾起来收起,又从后排的士兵中挑了一个较为壮健的士兵,要他再进里面视察情势。

    这名壮兵进去了半个时辰,又变成只剩下一个头颅从里面滚出来。

    小丙捡起头颅细看,这次探子的双目被长钉刺穿瞳孔,舌头被硬拉出来钉在下巴,双耳被雕花,花纹工整细致,折磨他的人俨如一个固执的工匠,要把他左右两耳的图案弄得对称才满足。

    至于脸上还是像刻了字,情况就似陶瓷师父在自己烧出来的工艺品上刻下名字一样。

    但始终还是不能辨认刻下的究竟是甚么字。

    那个人就像是不识字一般,又或者可以说是刚刚在习字。

    如是者笑天算一共派了五名探子入寨内,前四个每一个都只剩下一颗头颅回来,每一个头颅所被摧残的方法都不同。

    一个比一个惊心,只剩第五个还没滚出来。

    笑天算按着兵马不动,当第四名探子的头颅滚出来后,在茫茫金黄的风沙中,终于隐约见一骑自寨内轻步而出。

    是谁明知寨外有整整数万兵马,全部剑拔弩张下仍敢单人匹马闯出外?

    笑天算虽一时无法看清来人面目,但从其掩盖不来的神俊非凡气度,她可以好清楚,来人是余律令。

    小丙及小黑不敢托大,拉起巨弓,搭矢在弦,箭头对准马首及策骑者,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必然一箭穿心,另一箭穿头。

    策马者对箭矢威胁似全无所觉,依然缓步而前,直至走出风沙外,终于可以清楚见到余律令整个身形。

    小丙与小黑忽然把拉满弓的箭矢放下,连笑天算也禁不住惊呼一声,剩下的五成胜算如今变成必败无疑。

    这个余律令卖在太厉害,每次都能把握胜负关键,教小丙、小黑及笑天算同时都要双手投降。

    笑天算道:“你要甚么条件?我五万兵可以全数归你所有。”

    小丙道:“你喜欢折磨的话,我可以任你折磨,一定不反抗。”

    小黑道:“我可以替你杀人,你要杀谁?只要你说一句,无论天涯海角我也一定将他的头颅献上给你,只要你放了我的儿子。”

    能够令三人同时不惜牺牲一切交换的,只有小血海一个。

    原来马鞍上除了余律令外,他怀中还抱着五岁多大的小血海无怪乎会令小黑三人大为吃惊。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小血海手中正抱着第五名探子的头颅,像把玩小玩意一般以匕首在他脸上划出血痕,似乎想要写字。

    啊!原来刚才所有探子的头颅都是小血海的杰作。

    余律令道:“在自己军队面前,最忌未打先认输,挫灭士气,你们三个真丢脸!”

    自从亲手击败万骨枯后,余律令又回复往昔的嚣张气焰,说话处处不留情面,小丙与小黑虽然气在心头,但自己最重视的小血海既被他所挟持,只好继续忍气吞声。

    余律令道:“传令下去,所有兵马驻守寨外,笑天算、小丙、小黑三个跟我进来。”

    不但得势不饶人,更随意指挥别人的军队,余律令狂妄霸气得惹人讨厌,可是却没有人敢不遵从指示。

    明明已经胜算在握,余律令还要笑天算三人入寨内作甚?在无计可施下三人只得跟随余律令之后走入寨中。

    只见“九龙寨”内有数万兵马悠闲地端坐其中,全没有临阵戒备的紧张气氛,情况一如书笺上所写的那样:静心等候来临。

    笑天算已按捺不住好奇,问道:“你究竟有甚么目的?”

    余律令喝道:“愚蠢的问题!你几时变得这样愚蠢?是跟了这两个不知所为的男人之后吗?”

    小丙道:“余律令,她已经不是你的女人。”

    余律令道:“既然你是她的男人,便由你来回答她的蠢问题吧!”

    小丙顿时哑口无言。他本来就不是个头脑灵活、善用智慧的人,又如何会猜透余律令的目的?

    余律令道:“答不上么?蠢才!你的儿子可比你聪明得多了!”

    小血海?难道小血海会回答这个问题?向来只懂埋首戏弄蛇虫鼠蚁,以折磨人为乐的小血海,一直都不太喜欢说话,他如何会答这个问题?

    小血海边把玩头颔边喃喃说道:“余伯伯当然是想不费一兵一卒便嬴了这场战役,这么简单的目的,何必问呢?爹真蠢!”

    小丙虽然被小血海讽刺,但听到他叫自己一声“爹”心下已然大乐。

    小黑道:“小血海,那应该问甚么问题才不蠢啊?”

    小血海道:“问这个问题最蠢!”

    笑天算道:“儿啊”笑天算正想说下去,小血海已抢先说道:“娘,假如前面有道墙阻住去路的话,你会怎么做?”

    笑天算道:“蠢人会想怎样将墙推倒,聪明人则会想有没有其他路可走,对吗?”

    小血海道:“当然不对。真正有智慧的人不会考虑蠢人会怎样做,而是一看到墙便只想到绕路而行。娘明知此战没有胜算,硬要欺骗自己有五成机会,蠢!不过娘放心,余伯伯跟你一样蠢!”

    余律令随即脸露愠色:“我蠢?”

    小血海道:“就算你没有挟持我,我也会自动投怀送抱,让你们都不费一兵一卒等待其他战役完结,让娘与爹保留实力,然后假意投靠胜利的一方伺机再反击,你派人捉我只是多此一举!不过我知道你蠢,所以也等你来,哈!”

    “但你放心,在其他战役完结之前我也会继续被你挟持,让爹娘不敢挥兵进攻,我也不怕你会杀我,因为你要不费一兵一卒获得胜利嘛!”

    一个五岁大的小血海,竟可把四个当今强人玩弄于指掌间,究竟是天真还是有智慧?

    但有一点亳无疑问,他轻易化解了这场战端——

    第 十 章 最无耻一战

    “皇京城”是武林中最享负盛名的城邑之一,只因昔年“皇国”民强国力壮,资源丰富,多年来建造了无数巧夺天工的大型建筑,肓寺庙、窦塔、庭园、长廊数之不尽。

    跟“武国”的“皇京城”相比“剑京城”更是富丽堂皇。四处崇楼高阁,画阁雕墙,建构宏丽。

    加上皇玉郎的雅兴,对所有建筑的配合都花尽心机。

    数天以来,名昌世也带小白到京城四处游览欣赏,每一座宏伟的建筑物,小白也由衷地赞叹建筑物的精致及艺术上的心血成就。

    名昌世与小白于“皇宫”向城下望去,发出欣赏的语声道:“建造如此名城,各种工程制度、人工定额、各类材料的数量、图则,一切如宫、阙、殿、楼、榭、亭等,都必须十足掌握。”

    小白学富五车,对建筑文化方面的认识,当然也不陌生,答道:“单是用木,木构架关系气候温暖湿润,茂密森林采木材用之学问,如何加工、运用,在在都是深奥学识。”

    名昌世道:“小白,你看见那最高的佛塔没有?”

    小白远眺,很容易就见到一座七层高的大佛塔,耸立在一个平原之上,位于“皇京城”

    之西,气势甚是膀礴。

    小白笑道:“哈五皇爷不是怕自己兵马大败,要先行到佛塔求问胜负,或求神相助吧?”

    名昌世没有回话,只一直的凝视高大佛塔,果然,不消一会儿,那佛塔就起了好大变化。

    “着火了!”小白冲口而出,只因那宏伟又壮丽的佛塔,不知怎地,竟突然冒出火舌来,而且烧个不亦乐乎,熊熊烈火直冲上顶,很快便吞没了整座佛塔。

    小白突然惊道:“是你命人烧佛塔?”

    转眼间,整座极有价值的佛塔便烧个稀巴烂,而且倒塌下来,必然使善男信女们哭个死去活来。

    小白实在不明白,名昌世把一座好端端的佛塔烧了,究竟所为何因?难道这又跟当一个霸主王者有关?

    要狠心辣手、要严刑执法,这些还可以理解,但烧佛塔,却与此亳无关系,太无聊了!

    名昌世没有回话,他直接的引领小白出宫,走至城西的佛塔前,观看一下“奇境”

    但见四周的城民,虽都红了双眼,但却没有一个呼天抢地的哭,他们的泪,都向心中流,满腔悲情尽量压抑,活像烧了如此有价值的一座佛塔,也是应当的事。

    名昌世笑道:“很好,烧得好,大家都能接受现实,明白关键,如此才能担起大任,干大事啊!”小白纵是智谋奇才,但此刻也摸不着头脑,这名昌世究竟心里想的是甚么?

    怎么可能烧去一座佛塔,对他统一天下就更有帮助?但要是他的话没有道理,怎可能百姓们都像着了魔,完全同意他的意见,呆呆的任由佛塔烧毁倒塌?

    名昌世冷冷向小白问道:“小白,你财多识广,我来问你,究竟要花多少银两、心血,才能建一座佛塔?”

    小白心中气愤道:“有些东西,并不一定只是金钱、心血可以衡量,除此以外,它还有更深的意义、价值。”

    名昌世点头道:“对,说得好,小白不愧为小白,很多时候,我们就是因为不欲破坏一些固有极为具价值的东西,才让敌人有机可乘,最后,那东西保住了,但却战败,一切归敌人拥有。”

    说完了这番话,小白终于有所领悟,名昌世的矛头,已不再指住自己联合的四方军兵。

    他,已经在为遥远的他日之战争作准备。

    名昌世道:“本皇爷统一天下指日可待,现下已非局限中土国人自相残杀的框框内,小白,咱们明日的大敌,是‘天皇帝国’,是老不死啊!你明白了没有?”

    小白凝视着名昌世双目,眼前的五皇爷,他的野心已不同昔日,非但要一统中土,还要带领武林,痛击灭绝“天皇帝国”的异国入侵者,成为中土的不世伟人。

    小白冷冷道:“就是因为‘天皇帝国’来犯的敌人太强,你要善用焦土政策,令敌人陷进退两难局面。”

    名昌世冷笑道:“哈知我者莫若小白矣,不错,待我们迎击时,先佯作一路败退,引敌人扩大阵线,深入我境,跟着,把各城各镇烧成焦炭,断粮草、断水,自然稳操胜券。”

    好简单的焦土政策,但这政策以本伤人所带来的后遗症实在太大,焦土,非但原有的古老建筑一一被焚个精光,甚至是百姓的居所,城镇的一切设备、建设,都化为灰烬。

    百姓要难以避免的流离失所,一切有价值的建筑物,将会像先前的佛塔一般焚烧塌倒。

    这就是名昌世的大计,他已向城民灌输了策略方向,要大家明白,要战胜“天皇帝国”必须付出沉重代价。

    不论代价如何,先诛灭“天皇帝国”社稷才会有希望。不要当亡国奴,便必须大家同心协力付出。

    一座佛塔毁了又算得上甚么,就算是整座最古雅、最有价值的“皇京城”为了要困外敌,可能也要烧个精光。

    敌人失去一切补给,从一堆残垣败瓦中再也捡不出甚么能用的东西来,缺粮缺水,必然兵疲将倦,很快就会丧失斗志,然后一批又一批的饿死在中土。

    如此的焦土政策,代价虽大,但却十分实际、有用,名昌世果真为求胜利,已不择手段。

    名昌世冷笑了几声,道:“小白,干大事必须具有决绝之心,你天生仁慈,根本难成大器!”

    用兵、杀战,是最残忍、最泯灭人性的事,为皇当统领,对敌人仁慈,也就是对自己残忍。

    惟是如此的焦土政策,是两败俱伤,同死共灭的最下下策,就算成功了,也必须好多年才能回复昔日元气。

    名昌世当然毫不介怀“皇京城”及其馀“皇国”名城,根本就不是他的根据地。一把火烧个精光,他大可以回到“武国”的五个城去,一点也不必苦恼。

    可怜的、受苦的,只是那些原来“皇国”百姓。整个大好家园,就因此而牺牲了。

    “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这就是名昌世的口号。

    小白冷冷道:“焦土政策,并不一定能彻底成功的,但却一定令‘皇国’化为灰烬!”

    名昌世没有答话,只冷冷笑了笑道:“小白,究竟是你成功还是本皇爷成功,你看看正进城前来的便明白了。”

    小白随即回头,他感觉已是不妙。果然,在他的后方,有三位宾客独自而来,他们应该一起带来的军兵,却一个也没有。

    伍穷、小丙、天恨,三路大军的首领都同时进城,他们沮丧的眼神已告诉小白,三路大军都失败了。

    四面夹攻“皇京城”目下就只有由梦香公主督师的“铁甲兵”未知成败,其他的三路大军都被围被擒了。

    名昌世哈哈大笑起来,狂然道:“你们三人,谁要是不服,本皇爷便斩尽你们带来的兵将,服了吧?愿降吧?”

    声如洪钟,压力直逼而下,伍穷、小丙、天恨这三位败兵之将,实在无话可说。

    抬起头,也难再夸言。

    胜者为皇,一切已握在名昌世手中,他要杀“天法国”、小丙七城、“神国”当下都要灭亡。

    名昌世道:“如此就要三位臣服,看来不一定能令大家口服心服,好,本皇爷就给大家一个机会,你们三人合力来一同攻本王,要是三位能诛杀了朕,朕便放三位回国,各不相欠。”

    寒光陡闪,剑光暴现“上方宝剑”出鞘。名昌世傲然持剑而立,于大街上向伍穷三人同时挑战。

    以一敌三,可能吗?

    “败刀”先卷起风云,惊天骇地的抢先斩出。同一时间,小丙、天恨也来个两面夹攻。

    只见剑花纷飞,刀剑撞击之声入耳荡心摇魄,四位超级高手同是武功精纯,每一招都精彩绝伦。

    名昌世虽以一敌三,但毫不急乱,剑出击,鞘固守,剑法幻出淬烈的光华,神采活现,竟占了上风。

    伍穷、小丙、天恨三人,合力竟也攻不进剑网,如何也难以伤得到名昌世半分,奇怪得很。

    名昌世旋斩一剑,原先塌下的佛塔零碎砖块弹射而起,急旋撞向三人。

    伍穷等人正要破碎来袭,突然剑虹一闪,所有攻来的砖石都应声粉碎,三人同时呆在当场。

    是谁动手?

    “赤龙”出鞘了,小白一剑碎了砖块,脸上尽是不屑之恨,怒喝道:“够了,三位根本无心恋战,此战太无聊,名昌世早已稳操胜券,你们都害怕军兵被诛杀,以致每一招每一式都软弱无力,半分杀意也提不起来,还打甚么?”

    小白怒气冲天,一脸气愤的骂个痛快,他看穿了伍穷等人根本不欲恋战,此战是必败无疑。

    伍穷、小丙、天恨都没有回话,因为小白说得半点不错,他们无心作战,这绝对必败的一战。

    这,绝对是最无耻的决战。

    小白的凌厉目光扫向伍穷、小丙、天恨,三人都无法再抬起头来,难以面对小白。

    小白的内心仿如疯马跃奔,难息纷乱。一只手突然拍向小白肩膀,轻轻道:“如此不能心平气和,你又岂能担当大任?算了吧,一同为本皇爷出刀,中土从此一统。”

    说话者便是已胜利在握的名昌世,他笑道:“三位接旨,本皇爷,皇兄下达圣旨口谕,伍穷封为平西王,负责西边战线;小丙封为定天王,镇守中路;天恨封为南杀王,南方囤兵候命。”

    “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的回应,从四方而来,当然也同时出自伍穷三人口中,对了,小白四路大军围攻“皇京城”大计,已全然失败。

    就只剩他自己及“铁甲兵”试问又如何能跟各路已联合一起的敌人比拼?

    名昌世凝视着小白,对了,小白,只剩下你了。

    要是小白不愿降,就只有死路一条,名昌世召集各路大军,小白的区区兵力又如何能抗拒?

    四周气氛似乎凝固,鸦雀无声,只等小白的回应。

    小白缓缓抬起头来,他望向名昌世,报以一贯的笑容,轻轻向他点了点头。

    名昌世笑道:“小白听封!”

    小白立即喝止:“你有何资格封我?”

    名昌世道:“小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啊!”小白道:“哈五皇爷啊!你何曾胜过我小白啊?”

    名昌世道:“你要如何才降服?”

    小白道:“你的‘上方宝剑’还在。”

    名昌世冷笑道:“你要与我比试?”

    小白道:“你的大军败不了‘铁甲兵’,要我降服为臣,除非你败我,岂还有其他方法?”

    名昌世点头道:“好,本皇爷就再会你,正正式式的压倒你,要你心服口服臣服!”

    小白冷笑,他的笑意充满自信——

    第十一章 杀了你为皇

    名昌世洋洋得意的声音向四周传开,说道:“天下之大,十之八九已臣服于我名昌世旗下,就只有小白的‘铁甲兵’冥顽不灵。然而本皇爷宽大为怀,既往不咎。只要小白你回头是岸,自断‘赤龙’,本皇爷自当善待尔等,共享荣华富贵。”

    未到最后一刻,名昌世还是极想拢络小白,希望中土统一,以示自己以德服人。

    说了一阵,名昌世的话声渐转为静,再道:“但你若执迷不悟,自讨苦吃,那本皇爷只好严惩不贷。”

    小白冷冷一笑,回话道:“名昌世,你究竟说完了没有?我先前的话难道你不明白吗?”

    态度更是坚决,小白就是半分不肯让步。

    小白提起“赤龙”以剑尖指向前方的名昌世,冷冷道:“你就是怕,怕仍被星相宿命所限,我小白必败你,带血而去,故此你不敢跟我决斗,我说的没错吧?”

    好平常的激将法,只是如此的关键,正是名昌世的死穴所在,他讨厌再受星命的局限。

    名昌世心头有气,但仍镇定异常,他的战法谋策,分别大败敌人三路大军,获得压倒性的胜利,眼前小白已不足为惧,只是必须铲除得连根拔起才安心。

    小白再报以冷冷一笑道:“哈身为天下霸主,却连我小白也胜不了,要跟老不死一战,简直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名昌世淡淡道:“好,我们来个盟约决杀协议,本皇爷答应跟你一战,不分出胜负不罢休,只是,若然你这小子败下阵来,便得带同‘铁甲兵’,当我皇朝下的先锋战队,跟‘天皇帝国’接战,身先士卒,挡住敌人最强的攻势。”

    小白的“赤龙”依然指着名昌世,冷冷道:“这个当然可以,惟是五皇爷若败了,便得让我与部下安然撤退,从此楚河汉界,各不相犯,待‘天皇帝国’一战完了,咱们再来一战定成败。”

    “一言为定!”名昌世咬牙切齿的答应了。

    中土就只馀下两位王者,谁能真正称霸?

    剑势如虹“上方宝剑”破裂四周气墙,自发嗡嗡震耳欲聋之声,直刺破八方,先激射向顽强的小白。

    “赤龙”抡舞,祭出狂烈霸气,把激射而至的声响都破碎,震破纠缠,吐出耀目华彩反射向名昌世。

    两大神兵交迸,炸出轰然巨响,星火四溅,剑光、剑气、剑力、剑罡同碎虚空。

    快若迅雷的电光一招,很快便回复平静。小白依然在原处不动,名昌世却是已立于小白面前三尺之近。

    二人的剑相互抵住,却没有再出招。

    比剑招,名昌世不一定能压倒小白,只是以内力相拼,强者必然处于优势,埋身贴近一战,那就容易了。

    “上方宝剑”斩出狂傲之势,刮成凛烈狂飙,要先逼退小白。只是小白的“赤龙”不停的在划圈,任敌人剑势如何凌厉,他依然保持沉稳、镇定,化解得轻巧简洁。

    名昌世也并不着急,近身激战,他慢慢的提升个人内力,后发的招式都比先前更强。

    一直战斗下去,小白内力较差,必然先伤后退,只要一退,势挫崩溃,名昌世便能战胜。

    两大神兵之战因为距离太近,双方必须挥出迅疾招式相互招架,剑来剑往,瞧得旁人眼光撩乱。

    伍穷最熟悉小白的剑招,敏锐的眼光,对他每一招每一式的精粗利弊,纵是最细微曲折之处,也无不了然于胸。

    然而今天小白的剑招,却都是随心而发,挥来舞去,只在于变化万端,却并不存任何规格、条理。

    名昌世来一式“黏”字诀“上方宝剑”缠住“赤龙”内力源源逼出,刻意要震退小白。

    小白多年来浸淫剑招,加上天赋奇才,又岂会轻易受制?“赤龙”突然脱手,翻飞顺势斩向“上方宝剑”

    突然失力,名昌世正呆愕之际,小白五指一弹,弹中了剑身“赤龙”横削破剑势,既巧且妙,又不费内力。如是者,十指舞动弹剑,在古怪的方位来去自如,轻易便破了甚么“黏”字诀。

    名昌世正在巧思新法破杀之际,小白突然退后一步,把双方距离拉远,名昌世的压力也减弱了。

    退,正好是追杀的良机,名昌世正要追击,怎知小白又反过来回到原位,出剑神速,幻化出无穷剑招。

    就只是一步的进退,小白把握得恰到好处,拉阔自己的战斗范围,令名昌世纯以内力压迫的攻击失了方寸。

    两大剑中高手拼出毕生所学、平生最精,双剑攻守,何等无缝壮丽。

    左右开弓,不断以内力激战,也同时不断提升双剑威烈,瞧得四周高手叹为观止。

    小白剑招灵活,名昌世聚力强攻,一柔一刚,斗得真是难分难解之际,突然“上方宝剑”停住了。

    “停”是因为动弹不得,是因为“剑神指”!

    小白当年于“天法国”“天都城”闭关练成的“剑神指”到了今天,已达炉火纯青之境界。

    一双剑指,夹紧了“上方宝剑”任名昌世如何也挣脱不了钳制,无俦剑劲也就此滞住了。

    “剑神指”控制了剑尖“赤龙”便迎上痛击,疾刺攻向名昌世那冷傲自负的脸庞。

    “杀!”名昌世不慌不忙,竟扭动起“上方宝剑”以剑的中端部分来化解攻来剑招。

    一时间剑浪如碧波,弹射激起,任小白“赤龙”从任何方位攻来,五尺长的“上方宝剑”总能挡住。

    然而小白的“剑神指”也毫不示弱,双指稍稍一顿,就往剑上更接近敌人持剑的位置移动。愈是向上,名昌世能舞剑挡攻的范围就不断缩小,愈是处于下风。

    扭!名昌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只见他把剑扭卷,剑身自然顺着小白夹紧的双指。

    原来主动攻击的小白,此刻却变得处于下风“剑神指”完全受制,再加一点劲,双指已爆出鲜血。

    只要以扭曲剑身割断小白双指,便可以轻易的废了小白一手,胜算也就大大增加了。

    “喇喇喇喇!”

    半分又半分的割皮人肉,继而便要切削入骨,断指毁手,名昌世十二成劲力吐爆而出。

    小白双目爆出狂焰“崩”的一声,名昌世呆住了,伍穷、小丙等,都呆住了。

    “上方宝剑”断了!

    小白震起最强“剑神指”竟能折断名昌世手中的“上方宝剑”原来五尺长,如今只剩下三尺三寸。

    小白绽出浅笑,但笑容方才牵动,小白已感到自己笑得太早了,名昌世并不是如此轻易应付。

    剑影晃动,幻出一道烈虹,疾刺小白心脏,那无端、诡丽又线密的剑影,来自一柄折断了、只馀三尺三寸长的“上方宝剑”他竟然比未折断时更灵动、更杀气严霜。

    “剑神指”贴胸一夹,幸不辱命,竟在最危急一刹那,夹住了折断的“上方宝剑”

    “蓬”的一声,小白哇然吐血而退,受伤了!

    “剑神指”确实夹住了“上方宝剑”只是,断折了的剑锋仍是刺进小白胸口,立时受伤。

    小白看到令他惊讶的事实,断折了的“上方宝剑”在名昌世手上,竟然比未断时更凌厉。

    名昌世大吼一声,高跃五丈三,一沉而下,急若星丸,势无可匹,同时剑吐霹雳之声,千百剑花飞向小白。

    等候如此有利良机已久,名昌世当然得势不饶人,连绵不绝杀力狂涌而至,足够吞噬已受了轻伤的小白。

    小白只好急退,退了又退,退完再退。

    只是,名昌世仍在追,不停的追杀,一朵又一朵的剑花绽放在小白身前,要每一朵白花都染成血红。

    一招失利,小白已难以挽回劣势,看来非要被此招杀伤不可,已难逃危运。

    突然闪雷大作,天空洒下奇怪的倾盆大雨,急疾而下的雨点吹打在小白身上,湿透衣衫。

    有了,是雨点。

    “赤龙”一挥,无数雨点化作箭雨反射向名昌世,随即把所有剑花斩破碎散。

    如此碰巧一式,太偶然,太意料之外,名昌世也呆愕木然,错失了追杀良机。

    小白哈哈大笑道:“五皇爷,好可惜啊!对吗?事实却并不难预料,因为你日来观星,不是早已知悉今日我小白能带血而回,你将一败涂地吗?你半生笃信星相术,今天当然也不能违反天命吧!”

    名昌世没有回话,也许小白的论断正讲中他的心事,名昌世心中也不得不暗暗吃惊。

    难道,真是天命难违?

    难道,他会被小白所杀?

    沙场上大获全胜又如何?要是此战被小白所杀,啊!对了,也许小白就会取代自己,成为中土霸主。

    名昌世终蓦然惊醒,难怪小白会接受邀请到来。他早料到伍穷等人会败下阵来,继而投效。

    沙场中虽不能战胜,但只要名昌世在决战中被杀,小白自然成为所有联合中土大军霸主。以一场决战来夺权,相比名昌世艰辛建立势力,委实简单轻易得多。

    加上夜观星象的天命指示,名昌世内心压力骤增,难道今天他就要功亏一篑,被小白割下人头?

    小白在笑,他看来已胜券在握。

    漫天大雨、嘀嘀嗒嗒的下个没完没了,真的天命难违?是上天要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给小白?

    一声怒啸,名昌世向命运挑战,他不认命,要战胜命运,杀了小白就能战胜命运。

    剑光密集,剑意迷幻,剑光,闪电般击向小白,要把他一下子击个粉碎,化为灰烬。

    小白仍在笑,笑得诡异道:“五皇爷啊!你的信心已消减挫弱,看啊!单是此招便有七处破绽!”

    甚么?七处破绽?

    就在稍稍迷茫的一刹那,小白的“赤龙”已祭出剑招攻向七处破绽,要名昌世后悔莫及。

    眼前的小白,武功全面全心全意全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剑网全罩住了名昌世,扼杀了他。

    七处破绽,换来八处伤。

    胁骨、左耳、右膝、右前臂、中腰、前额、鼻子,都被划上一道血痕,小白的观察半点不差。

    但第八处伤又是伤在甚么地方?小白掌握了七处伤同时裂痛的时间,击出杀名昌世的第八处伤。

    伍穷等着胜利的小白一击即走,走得无影无踪,火速离城,只因为这是最适当时机——

    第十二章 狗贼的狗话

    满山都是野杜鹃,红似艳丽血色。

    山风徐来,杜鹃花被吹得一阵摇曳,鲜红的花瓣散落在山头、山腰间,染得满山红遍。

    也有数千片花瓣随风扬起,飘来飘去,似是洒落的血,带着阵阵幽伤、无奈。

    怀抱无比坚定信念的小白,带着他的神兵“赤龙”走上血红的山,为嫣带来更刺激的血色。

    血,随“赤龙”缓缓滴落,那是来自名昌世的血。

    小白还是不能够一举把名昌世击杀,也就不能取代他成为一统天下霸主。名昌世已拥有了中土绝大部分军兵,从此再也难有人跟他相比,小白与他的“铁甲兵”只能在偏远的地方稳住阵脚。

    正是此消彼长,名昌世绝不会急于歼灭小白。只要再过数年,一举攻来“铁甲兵”又岂能抵挡!

    小白和“铁甲兵”已是孤立无援,被吞并乃早晚必然事也。

    如果决杀的一战,斩下名昌世头颅,一切便会改观。只可惜功败垂成,上天还是没有祝福小白。

    心里忐忐不安,已作了决定,立即赶回战场,命“铁甲兵”火速拔营撤离。保存实力,待他日再跟名昌世作长期消耗战。虽然,小白也明白“铁甲兵”的前途已难望大成了!

    红彤彤的山杜鹃不断迎风摆动,小白轻轻的摘下一朵,并送上一吻,自言自语道:“公主,许久没有送花给你了,此花风乾后,永留在你身边,就似我俩的爱,永不变更!”

    带着微笑,小白把花朵小心翼翼收藏,他虽然杀不了名昌世,但带回一朵美丽杜鹃花给妻子,也一样美妙啊!

    不枉此行呢!

    越过了一个又一个山头,终抵达“铁甲兵”兵营所在处,甲兵但见小白回来,都立时吹起号角,呼唤各处兵将回营。

    一个时辰后,梦香公主、莫问、梦儿、傻七、八神、生力、朱不三、将军等人都相继回来,于大营会合。

    “他奶奶的真邪门,竟然其馀三路大军都投降了,只馀下我们一支,势孤力弱,妈呀,烦死了!”朱不三没料到四方联军会大败,心情坏透,一时间也失去主意。

    生力淡淡道:“如今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我们必须尽快离去,待他日时机成熟,才东山复出。”

    将军、血霸王、八神均点头认同,强弱悬殊,必须先避其锋,否则只会吃大亏。

    梦儿一贯的冷冷站在一旁,并不表示意见。而他身旁的莫问又躺了下来,合上眼寻梦去了,只要有爹小白在,莫问也就会收敛,任由小白作主好了。

    小白突然从口袋中取出那朵野杜鹃,笑着送了给梦香公主道:“许久没给公主送花了。”

    公主将花放在鼻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地说:“如此漂亮的山杜鹃,只有‘皇京城’外才有,相公,你要每一天送给我一朵最灿烂的,那就每一天都是最美丽的了。”

    小白笑道:“当然,从今以后每天一朵山杜鹃,都是盛放的、嫣红如血的美,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就为这个原因“铁甲兵”与五杀野的所有战兵,都不离去吗?就此留在险地吗?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如该如何劝服小白与公主。

    小白再向公主手上的杜鹃花吻了一吻,笑道:“为了一偿公主天天有漂亮山杜鹃的心愿,咱们决定留下来,毋须拔营,吩咐各人先休息一夜,轻松一阵子吧!”

    如此答案,怎么令人接受?

    “爹跟公主都一样的固执,唉!”原来倒头大睡的莫问,忽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大家都听不明白。

    当然,有两人例外,小白、公主都知悉,聪明的莫问已很清楚他俩的计策。

    绝对不笨的生力,被莫问一言惊醒,也呀的一声叫了起来,说道:“明白了,大王原来要留下来,助名昌世决杀‘天皇帝国’,啊!始终是杀外敌比争当霸主更重要。”

    一言惊醒梦中人,众人被生力的话点明,清楚知悉小白要留下来,是怀着一颗赤诚爱国、爱民族的心。

    名昌世要是败了,中土便会落人敌人手上,大家从此成了亡国奴,一切财富、资源任由异地入侵者掠夺。

    身为中土子民,共抗外敌、抵御外侮是首要事,小白必须摒弃一切成见,扶助名昌世。

    小白笑道:“放心好了,我们不必加入名昌世的集团,只要在大后方设法偷袭‘天皇帝国’大军,乱其阵脚,那就成了。”

    说得轻松简单,只是小白面前的各大小将领都心里明白,留下来偷袭敌人,也就等于不断削弱“铁甲兵”的实力,轻易给机会让名昌世摧毁“铁甲兵”

    大义上,小白不应退兵,实际上,不退兵太凶险,保存不了实力,也就凶多吉少。

    大夥儿虽不愿意,惟是小白心意已决,要劝他收回成命实在太难、太不可能莫间突然伸了伸懒腰,站起来笑道:“哈,不必疑惑心烦,敌人没有教我们苦等,已追了上来!”

    一言惊醒,大家用心细听,果然有大队兵马正从远处急速逼近,这些当然是敌非友了。

    在武林上,小白的朋友全都失去了!

    莫问得自万寿圣君传授深厚内力,最先感应马蹄急疾之声,他向众人示警,因为凭蹄声辨别,来者绝非泛泛之辈。

    小白立时率领众将跃射出大营外,迎向大批兵马赶来之方向走不多远,只见尘土飞沙大作,少说也有一、二百人骑着一品铁骑而来,当看到小白等人才停下来。

    “恭贺笑兄今日荣登中土霸主皇位,一统天下,成为千万人之首领,中土社稷大大有望啊!”“恭喜!恭喜!”

    小白何时当了中土霸主,霸主明明是名昌世,小白不算一败涂地,但又哪有人笨得如此,竟敢胡乱称呼小白。

    可是,面对如此的笨话,小白却没有驳斥。因为,说话的人份量绝不简单,他是来自“天皇帝国”的江川十兵尉。在他身后,还有沉着冷静的神山八代、宫本剑藏、不凡圣子等人,尽都是一流超级高手,并且必然是来意不善。

    小白笑道:“‘天皇帝国’的侵略大军终于来了,很好,看来老不死已一统势力。”

    江川十兵尉犹似是老朋友相见般,带着点点牵强的笑容,踏上前道:“老朋友来访,小白,你既已为中土人皇,应该一尽地主之谊,请我们一行人到处游山玩水啊!”小白冷冷道:“你们不是好多年前已预备侵略中土,对每城每镇、山川河道,一切都了如指掌了吗?”

    江川十兵尉又再走前,离小白不足十尺距离,嘻笑道:“了解当然有点了解,只是中土有句老话,甚么猛虎不及地头蛇,咱们一行外人,始终有中土熟人引领较合适啊!”小白笑道:“因此,我小白便成了甚么中土大皇、霸主,好简单、轻松的就胜过了名昌世。”

    十兵尉笑道:“当然了,只要我爷爷愿意封你小白为中土霸主,小白就是大皇,从此归依臣服我‘天皇帝国’之下,咱们就是一家人,都是好兄弟了,哈”终于,大家都明白十兵尉的真正意思了。小白可以成为中土霸主,但只是“天皇帝国”

    的傀儡霸主。

    说穿了,就是中土的卖国卖民族逆贼。

    名昌世集团要与“天皇帝国”为敌,小白也是名昌世的敌人,同仇敌忾,在老不死眼中,最好便是来个“合作”

    小白笑道:“莫问,你今年多大?”

    莫问伸了伸懒腰,笑道:“快足十八岁了!”

    小白道;“很好,只有十八岁,眼前的人都比你年长,但好奇怪,怎么他们都比你幼稚。”

    莫问道:“非但是幼稚,而且又笨又蠢!”

    一番父子对话,小白已极清楚的表明立场,老不死的如意算盘是敲不响的了。

    小白与“铁甲兵”只会忠于正义、忠于民族,绝对不会向“天皇帝国”臣服。

    十兵尉没有恼怒,他身后的人也没有一个说话,原因只有一个,今天的小白是不可能拒绝当中土霸主。

    随着一阵嘻笑声,十兵尉的手向斜一扬,示意小白看个清楚,四周山头,突然密密麻麻的出现了数以万计精兵,多得难以数算,全都是“天皇帝国”的战兵。

    如此强阵,只要冲杀下来“铁甲兵”可能抵挡得了吗?

    十兵尉笑道:“小白,你的选择太少,一是投我“天皇帝国”麾下,当个有名无实的中土霸主,咱们合作一起平定天下;另一是投向绝望,看着‘铁甲兵’被彻底歼灭。”

    冷风阵阵吹来,教人顿生无比寒意。

    小白、“铁甲兵”在毫无防范之下,竟遇上最大冲击,只要十兵尉一声令下,就算勉强抵挡,但肯定损兵折将,小白的阵营也就凋零落索,从此必然一蹶不振。

    该当如何抉择?

    宁择灭亡还是要当狗贼?

    小白笑着对公主道:“好娘子,你来说句公道话。”

    梦香倚在小白身旁,不徐不疾,而且毫不怯惧地道:“天下间,就只有来自‘天皇帝国’的人才会有出卖、叛逆当狗贼的无耻思想、决定啊!当然了,狗贼民族自然生出一大堆狗贼来。咱们中土的好汉子、好女儿,又岂会有甘愿当狗贼的呢?”

    小白接道:“说得好啊!狗嘴所说的当然是狗话,甚至是屁话,咱们今天真倒楣!”

    十兵尉没有动怒,因为动怒也是为了动手,他决定动手,以强大的兵力来扼杀“铁甲兵”逼小白投降。

    将军的信心来自实力,当实力被歼灭,将军发觉他只是一个最普通的人,那又何来信心?

    十兵尉再没有说多馀的话,他高举自己的手,示意大军冲杀而下,先灭绝“铁甲兵”

    小白的心在剧烈跳动,小白身旁各将领都准备拼死搏杀敌人,来多少杀多少!

    这,绝对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歼灭战。

    只是,敌人究竟有多少?小白绝对不明白,这一场极凶险的歼灭战,也只会是一场“死战”

    “死战”的作战讯号已经发出“天皇帝国”大军要疯狂疾冲下来,扑杀向“铁甲兵”

    的阵营,要一举来个灭绝,要一显实力,要逼小白降服,一点也不能出错。

    只可惜,等了好一阵子“天皇帝国”的大军,依然毫无动静,仍留在山头各小白也愕然起来,搞甚么鬼?这十兵尉不是开玩笑吧?怎么敌人好像投鼠忌器,怕了甚么似的。

    更惶恐的反应,出现在十兵尉及他后面一大堆同来者的脸上,他们都不明所白。

    小白笑道:“我的真正老朋友,竟在这最合适时候出现。”

    随着小白的视线,大家抬头向上一望,只见山头之上,一大堆“天皇帝国”战兵中,竟夹杂了同等数目的其他人。

    这些人,看来跟“天皇帝国”战兵贴身对峙着,双方虽未动手,但已是剑拔弩张。

    十兵尉脸上有冷汗自额上涔涔淌下,好可怕,天啊!怎可能在无声无息之间,有大批敌人竟逼至自己大军身旁,军队却毫不察觉?

    这些究竟是甚么人?

    “小白,咱们到来的时间刚好啊!”从对面山头一直飞奔下来的是一男一女,身旁还有另一位中年汉子,他也是小白认识的。

    男的拖着女的,一对好温馨的夫妻,曾共历生死、患难,彼此互相爱护、关怀。

    男的是个好道士--苦来由,女的当然是爱闹又爱玩的寒烟翠了。

    身旁那个中年人见了莫问、小白,立即下跪道:“御前锦衣卫太初,拜见天人!”

    千秋功业一片天心,百战长征震古铄今。

    人间德凤祥麟仙胤,神恩浩荡广泽万民。

    尊尚玄穹天步仙登,圣称无极太上天人。

    响震云霄的万众呼声,来自各山头上“天皇帝国”战兵身旁的锦衣战士,他们的称号是“天兵神将”

    苦来由把原来在“蓬莱仙岛”的“天兵神将”都带来了。

    万寿圣君多年来悉心倾尽全力,为“天人”而培育的“天兵神将”全都是一流高手,难怪十兵尉带来的战兵尽被愚弄,呆在当场,被钳制得不敢妄动。

    太初向莫问一再磕首道:“请问天人,应当如何定策,杀还是退,恳请下令!”

    莫问,对了,他既是万寿圣君的武学继承者,也就是真正的“天人”--是“天兵神将”的首领了。

    莫问在笑,他对着十兵尉笑得好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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