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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龙听说要他离去,心中虽不愿意,可不敢强嘴,也拖着黑蝙蝠附耳低语道:“老哥哥,你带我走不好吗?‘人皮宝衣’上武学,爷爷爹爹钻究他几十年,还莫名其玄妙呢?追随你身边,老哥哥可以教教我。”

    黑蝙蝠一听,可也傻了眼,怎的钻究几十年依然得不到倪端,自已又哪知道这窍门,可是在当前情势之下,也不顾什么身份,说道:“小弟弟,我也不懂,你先随师弟去吧?日后”

    “黑帮主,你俩讲些什么,说出来大家听听不好吗?”这是千手观音杨士桐的叫声,语音未落,人已飘身欺近,五指箕张,往小龙背上抓来。

    红官人正立在小龙身后,闻声知警,斜跨一步,阻在小龙身前,一双破袖,卷地生风,硬朝抓来五指兜去。

    杨士桐出手无功,立即收掌飘身退后,又复静立不动。

    红官人见杨士桐,说一句话,挥得一掌,又复退身一旁,不禁痴呆呆地打量着他,摸不透他用意何在?

    原来千手观音杨士桐,此次忽然西来,乃是听闻无影怪侠依然在世,欲来一探究里,今夜方到即遇此事,杨士桐生就耳目特聪,黑帮主与小龙附耳的一席话,让他给听了一字不漏,唯恐他们再说下去,让别人又听见了,遂出手招呼,并随口乱以他语。

    此时天色已将五鼓,月沉星隐忽然乌云四合,天边隐隐传来闪雷之声,似将有场暴风雨般的,黑蝙蝠微“哼”一声,瞟目向红官人示意。

    红官人双目一扬,道:“忠孝二兄,请挑战二怪,替帮主挡他一阵。”说完,掀起破袖直朝千手观音杨士桐罩去。

    杨士桐知道这一动上手,黑妙手一定带着这小孩逃走,见红官人破袖飞来,赶忙闪身退开,叫道:“杨某暂行放过,先行一步。”声落人起,跃上院墙,只眨眼工夫即失其影子。

    此时天色更暗了,疏疏落落的已洒下雨点,打在干裂的土上,响起沙沙之声。

    铁头陀的怒喝狂吼,间中夹着青木尊者的声声清啸,更增加了激烈拼斗的气氛。

    一阵“哗哗”狂风夹着豪雨,倾盆而降,那密麻似的雨点,打得在场拼斗众人,差点睁不开眼睛。

    青木子瞟目一瞥,见厅中已然少了人,心中一怔,奋力攻出三剑,将铁头陀逼退,飘身纵到廊下,见黑妙手与小孩,已然不见,知道“人皮宝衣”令夜定必无望,和铁头陀拼战已有一个时辰之久,真力耗去不少,不愿再招惹黑蝙蝠,而且那“人皮宝衣”一定也已携出,尚待追赶,遂只阴阴的“哼”了一声,撇下铁头陀,管自纵身跃墙而去。

    铁头陀被青木子逼退,见青木子已跃入廊下,但身形未隐又复跃出墙去,哪里容得,也自纵身追去,并叫道:“好你个老杂毛,竟然不顾羞耻,未分胜负就逃”说到这声音已然去远。

    这边一对好冤家接战着一对孪生兄弟,空手换掌,功力俱都不分上下,忽听黑蝙蝠一声呼哨,孪生兄弟同时退出当场。

    黑蝙蝠道:“苗张二兄,请听小老儿一言,‘人皮宝衣’非敝帮所得,请勿误会,如今物主早已离去,在这密雨之下,二位仁兄何苦纠攀不休,不如暂行放过,改日有缘相遇,再较量不迟。”

    这一对好冤家一听,双双脸上一热,场中此刻真是静悄悄的,除了两人外,余人早已不见,可见二人拼战时是怎样的聚精会神,不敢分心。

    随想到,黑蝙蝠为一帮之主,决不会撒谎骗人,但厅中除了五个老化子外,就是一个小孩,难道物主会是他,随听水桶张礼说道:“黑头儿说话,兄弟们决对相信,‘人皮宝衣’即非穷家帮所得,难道会是那小孩吗?兄弟们知道黑头儿绝不打谎骗人,就请帮主指示一二。”

    黑蝙蝠一听,暗叫“糟透”一时失言,恐怕就这样反将小龙害了,遂说道:“二位仁兄,‘人皮宝衣’虽非敝帮所得,但却深有关连,二位仁兄若不能放手,就请对着小老儿来吧!我一一接着就是。”

    忽听一声嘿嘿长笑,划空而起:“黑头儿,你错了!我兄弟可不上这个当。”声落人杳,已然去远。

    黑蝙蝠痛苦的“哼”了一声,恨恨的说道:“师叔,我们一定要保护小弟的安全。”

    且说黄小龙随着黑妙手,暗中抽身,一离精院,立时放开脚程狂奔而去,刚跃离十余间屋面,夜空中忽现黑影阻路。

    黑妙手一见黑影,立刻想到千手观音杨士桐,也不言语,纵身猛扑进招,凌空高呼:“小弟弟快到前面我自会找你。”

    小龙本不愿走,可是听到黑妙手语气中的急迫,立即展开脚程,不顾一切,直往前奔。

    这昆明城小龙已相当熟识,一阵狂奔急驰,豪雨骤降之时,脚下正好来到滇黔镖局,小龙不自觉地煞住身子,见院中零乱不堪,想起李大哥,心头不禁一酸,浑忘了自身的事,飘身跳下偏院,钻入房中。

    小龙夜眼,无震灯火,见李大哥房中,空无一物,而早先自已睡的卧室,却有一把铜锁锁住。

    一使劲,铜锁随手落下,小龙轻推房门,室中影色依旧,床帐被褥衣物,一件不少,桌上笔墨纸砚,也都和被褥般排得较自已在时还要整齐,心中不禁大奇,这该是谁做的呢?

    李大哥吗?他会在我失踪后有这种心情吗?不会,绝对不会。啊!那该是雪梅姐了,但是雪梅姐她为什么要出走呢?她走到哪去了呢?

    还有李大哥?他又到哪里去了?对啦!我必须要找到李大哥,我要将张家大小姐被人救去的事情告诉他。

    小龙坐在椅子上,感到有点冷寒,这才发觉全身衣裤都湿透了,立刻将原有衣服找出两套来换上,另外找了两套衣物打了个小包,又找到一些原有的散碎银子。

    这一耽搁,天竟然亮了,但那淅淅沥沥的雨,依然没有停的意思,小龙见天已亮了,大白天不便耸高跃远,索性倒下来睡他一觉。

    忽然小龙想到黑妙手叫他到前面去等,这前面该是哪里呢?小龙除了城里和城外的风景区外,再稍出去一点路就完全不知道了。

    这渺茫的前面,真给小龙带来了绝大的难题,小龙也在思索这难题中沉沉睡去。

    待小龙一觉醒来,已是未末申初,窗外淅沥淅沥的仍在下着,只是雨势已小得多,蒙蒙的雨气中,空气显得清新不少。

    小龙难题显然未能解决,翻身下地,一天没进食,腹中空空的怪不舒服,遂叠坐练了一会功,待得功完毕,天色依然蒙蒙如故。

    小龙蹩不住,翻身将包袱背起,在细雨蒙蒙中,选择院墙较僻静处,先伸头探清墙外没有人,才纵身跃出。

    走到大街上,小龙找了一家馆子,进去填饱了肚皮,又买了些干粮,趁黄昏之时,走出了城。

    刚走出城,这可是真巧,迎面就碰到小铜神。小铜神一见小龙,惊骇得跳了—下,拉着他的袖子说道:“我的小爷爷,你是往哪去了,师祖们都往东去了,黑妙手师祖叔急得差点要上吊,这往东去的路上,沿途都有敝帮的人,你随便找一个,一问就知道,我师傅受了伤,得人侍候着,我可没办法陪你同行,天不早了,你趁夜赶一程或能追上,假如走不动,前面出去十余里地,有个乡镇可以住宿,小爷爷你这就走吧!”

    小铜神说完就走,因为他发现有人注视着他,一个小叫化,牵着一位公子哥儿的袖子,喋喋不休的,难怪别人不注意。

    小龙见小铜神说完就掉头走了,他可没什么忌讳,放开大步,直往东去,东门外那两个小湖和那黝黯的密林,也象熟识的向他打着招呼,小龙摇摇头,轻微地叹了口气,心想:“我的命是这样的苦吗?是否苍天注定要我遍尝人间孤令的滋味呢?宠受我的爷爷和爹妈,首先离我仙去,紧接着金燕,我患难中的妹妹,挚友,挂名的小妻子也失去了踪影,李大哥对我胜比亲手足,也为我四处奔波,不知去向。感人的穷家帮中五老,也为我担心烦忧,唉!命运多乖还有那雪梅丫头,她到哪里去了!莲花池邝家莺燕姑娘,我也辜负了他们—片好心,更枉费了那仙风道骨女尼的一片好心,将那武林一宝“天符令”给遗失了!

    天哪!我一身是债,而且这些个债并不是金钱所能还得了的!它需要热血和那血淋淋的一颗心不过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得如愿,人欠我的,十倍取回,我欠人的,十倍报答,黄小龙要做顶天立地的英雄,不做万人唾骂的小人。

    我为什么要怕苦。能契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黄小龙为什么怕吃苦,拿出坚强的毅力,忍耐忍耐忍耐。”

    想到这,黄小龙仿佛面前就有困难般的,忽然的昂头,胸脯一挺,眼中闪出凌芒,脚上不自觉的快了许多。

    一轮秋月,高悬半空,小龙见到月亮,才想到已进入深夜,放眼大道渺无人迹,立即展开绝顶轻巧,往前飞驰。

    在一座丛林前,睛空里忽传来晨钟声响,如道林中定有寺院尼庵,小龙狂奔急驰了一夜,也感到需要歇息会儿,但他心里已有计较,林中如是尼庵,就依然往前走,若是寺庙,就稍作歇足再走。

    小龙穿进林中,遇这片树林,占地甚广,且有甚多百年占木,参天矗立,林中一座歪的老的寺庙,也建造得相当雄伟,不由得肃然起敬,知道这种寺院中,多的是得道高僧。

    小龙来到面前,见庙门横扁上写着“寒烈寺”三字,不禁奇道:这名字取得挺怪嘛?

    小龙伸手拍门,隔了好一会,门开处,出来一个小沙弥,小龙说明来意,小沙弥请他进入客房待茶,自得退去。

    小龙隔了好一会,仍未见小沙弥送茶来,正在奇怪,门开处,进来个由年和尚,一脸奸笑,满布邪气的说:“小施主贵姓高名,打从哪道而来,小僧寒烈寺知客妙法便是,方丈晨课未了,尚请包涵是幸。”

    小龙一见此人,即知其并非善类,但自身事已过多,不愿招惹无谓烦恼,但心中奇怪,我并没说求见方丈呀!我只要歇歇足,喝杯茶,大概那小弥传错了话,遂道:“小的黄小龙,打从昆明来,不敢烦劳方丈高僧,只稍事歇息,我这就走。”

    知客妙法微微一笑道:“施主稍息莫急,小僧这就叫他们看茶。”说完辞出。

    小龙怔怔地又等了一会,依然未见有茶送来,忽见窗外人影幢幢,心中甚奇,意欲开门探看,谁料手探处,室门分厘不动,外面竟然反锁上了,心头一怔,这是怎么回事,连忙拍门高叫。

    室外人影连闪竟无一人回应,小龙心头火冒,看门板并不厚实,运气推出一掌“砰”的一声,门板应响而裂,再连推两掌,室门“吧”的一声整块倒了下去。

    小龙走出一看,好家伙!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站满了僧侣,人握一把戒刀,如临大敌般将所有去路阻住。

    小龙一惊,这从哪里说起?但事已至此,只得稍事镇静,叱喝道:“知客僧何在?请出面答话!”

    这一干僧侣都好象木头人般,不响不动,小龙四周一打量,竟没发现知客僧的影子,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蓦的知客僧从人后钻出,脸上越发显得狡滑异常,阴冷冷的笑道:“小施主,事已到今,不如叫开吧!小施主只要将身上的‘人皮宝衣’留下,即可安然出寺,不然就是死路一条,而‘人皮宝衣’仍归是咱家之物。”

    小龙一听说到“人皮宝衣”就知事情绝不能善了,干脆也不答话,挥掌欺身就往知客僧袭去,心想擒贼擒王,我先把你制服,还怕他们不放我走路。

    谁料知客僧一掌不接,闪身就住后退,笑道:“咱家可没那多闲情,和你过招,你只要他细再瞧瞧就知道啦。”随说随一声呼哨,哨声一起,上上下下一干和尚,左手一抬,可了不得,每人手中三支白虎钉,这种专破铁布衫,童子功的暗器。

    小龙一颤,不自觉退后两步,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知客僧泠冷一笑道:“小施主,我只需再来一声口哨,小施主身上就可能变成蜂窝。怎么样?‘人皮宝衣’能比这性命还贵重吗?”

    “卑鄙无耻的贼秃驴,使用这等下流手段,今天小爷拼了性命,也和这‘人皮宝衣’共存亡,贼秃驴!你做梦啦”小龙的确是既惊又气喝骂完已闪身退回室中,此刻他又懊悔把门闯破了,不然也稍可阻挡一下暗器的袭击。

    小龙一进入室中,即选一暗角,背墙而立,他想这时候如果是黑夜,他或者可能凭一双夜眼冒一次险,偏偏这时光天色越来越亮,和他的意念背道而驰。

    知客僧那冷的笑声又复传来“小施主,你再也跑不了啦?趁早把‘人皮宝衣’交出,或能饶你不死!”

    小龙闪在暗角,闭口不言,蓦然,房门轰的一声落下二块铁板,室中立即暗了下来,小龙这时才发现室中敢情连一面窗子都没有。

    突然,轰隆隆声响,不绝于耳,接着墙壁慢慢的往当中移动,黄小龙心中大惊!四向一打量,只靠床的一壁没有动,伸手模模床,也是铁做的,心想:“你这是白废,你还能把铁床压碎了。”遂纵身跳上床去。

    没想身子在床上还没站稳,脚下就觉一软,一颗心悬空上提,黄小龙连人带褥摔得下数丈深一个陷阱里,扑跌在一块大铁板上,因变生仓促,小龙又未能及时应变,这一下摔得小龙昏头转向。

    头顶隆隆之声已停,知客僧那冷竣的笑声,又复传来:“小施主,答应了吗?你假如还想见识的话,也不妨事。”话完洞口掉下一点火苗,这火苗打从小龙身边擦过,小龙低头乙看,火苗没掉在铁板上,敢情铁板隔洞壁,还有两尺空隙。

    “轰”的一声巨响,洞里大放光明,小龙低头一看,又复惊骇得呆住,这陷阱竟然还有十余丈深,洞底不知是什么油质,经火苗一点,就暴燃着,冒起五尺余高的火炎,相当吓人。

    蓦然,一声“吱吱”传来,黄小龙真是魂散魄丢,因为他感到脚下铁板,已在往下降去,且速度还很快。

    小龙低头下瞧,看着那烘烘的火焰逐渐的接近,身子也慢慢的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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