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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深渊上的火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夏季的炎热中断了一阵子,事实上,这段时间甚至有点凉意沁人。天空中仍然有烟气,空气也很干燥,但风好像小下去了。不过缩在飞船小房间里的阿姆迪杰弗里却压根儿没怎么留心天气。

    “以前回信也耽搁过。”阿姆迪说“她不是解释过吗?超波通讯——”

    “拉芙娜从来没耽搁这么长时间!”自打入冬从没拖这么久。杰弗里的语气介于害怕和任性之间。按说半夜应该有一次对话,把技术数据传下来,再由他们转交给铁先生。可直到今天早上还联系不上。就连下午这次通信拉芙娜也错过了。平常的下午通信他们都会随便聊上一阵子。

    两个孩子检查了所有通讯程序的设置。去年秋天,他们花了好大力气,把程序界面和下一层界面上的所有数据统统抄了下来。程序的设置一点儿没变呀只多出一句什么“载波检测”要是有个数据机就好了,他们就能查查这个“载波检测”是什么意思。

    他们甚至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调整了某些通讯参数什么变化都没有,两人马上紧张地重新恢复了原来的设置。或许,他们应该多等等,让改变了的参数有机会发挥作用?或许他们真的弄坏了什么重要东西?

    两人在控制间等了整整一下午,脑子在害怕、厌烦、失望中不断打着来回。四个小时之后,厌烦终于暂时获胜。杰弗里在爸爸的吊床上摇摇晃晃打着磕睡,两只阿姆迪的成员蜷在他臂弯里。

    阿姆迪在房间里四处探头探脑,瞅着火箭推进控制面板。不他的自信心虽强,还没强到碰那玩意儿的地步。一个他扯开墙上的一块衬垫,有时他喜欢瞧瞧下面的霉菌。世上竟有长得那么慢的东西。

    不过说实话,那一层灰不溜秋的东西比他上次看时铺得宽多了,在衬垫下面长得厚厚的。他把成员排成一串,挤进衬垫与墙壁之间。里面黑乎乎的,只有天花板那儿洒下一丝光。大多数地方,霉菌只有不到一吋厚,这个地方却足有五六英寸——喔!就在他东闻西嗅的鼻子边,一大团霉菌从墙上拱了出来,差不多跟装饰城堡会议厅的有些苔块一样大。菌块上还垂下什么灰色的丝丝缕缕的东西。要不是躺在杰弗里怀里的两个自己太舒服,懒得动弹,他非喊杰弗里过来瞧瞧不可。

    他凑近两只脑袋,认真打量那个怪东西。它后面的墙瞧上去也有点不对劲好像墙壁被霉菌抽空了似的。再看看那块灰扑扑的霉菌,像一股烟。他用鼻子碰了碰那些细丝,挺结实的,干干的。哎呀,鼻子痒痒。阿姆迪吓呆了——从后面看前面的组件,他真真切切看到两根细丝穿进它们的鼻孔,又从后脑穿出来!可一点儿都不疼,只觉得痒酥酥的。

    “怎、怎么了?”怀里的阿姆迪一紧张,把杰弗里弄醒了。

    “怪事,我发现的,奇怪极了,就在衬垫后面。我刚刚一碰老大一块霉菌——”

    阿姆迪一边说,一边小心地从墙上那东西旁边退开。碰那一下没伤着他,只是让他又紧张又好奇,紧张害怕压倒了好奇心。他感到细丝慢慢从脑袋里滑了出来。

    “早跟你说过,不该玩那些东西。脏。幸好还不臭。”杰弗里下了吊床,走过小小的控制间,重新贴好衬垫。阿姆迪钻在最里头的成员平衡不住身体,一下子从霉菌边跳开。叭的一声响,他的嘴唇上一阵刺痛。

    “哟,这东西好大!”杰弗里这时才听到阿姆迪疼得吸溜吸溜“你没事吧?”

    阿姆迪离墙壁远了些“我觉得没事。”一根细丝的一端还沾在他的嘴唇边,但没有他那天采的荨麻那么扎人。阿姆迪杰弗里检查了伤口,杰弗里的手指轻轻把它拔了出来。两个孩子转过身,望着墙上的东西佩服不已。

    “真的越长越多了,好像把墙壁都弄坏了。”

    阿姆迪舔了舔冒出血珠的嘴角:“是呀。现在可算明白了为什么你爸爸妈妈让你别碰那些东西。”

    “没准儿咱们应该让铁先生派人把它们全刷掉。”

    两个孩子在每一块衬垫后依次爬来爬去,检查了半个小时。灰色铺得很宽,不过“开花”的大霉菌只有刚才那一块。两个孩子盯着那一大块,还拿裹着布的东西戳了它几下。两人没有再用自己的手指或鼻子冒险。

    算起来,整个下午,就数捉摸霉菌还算有点意思。纵横二号没有来信。

    第二天,天气又热了起来。

    又过了两天还是没有拉芙娜的消息。

    铁大人在俯瞰飞船山的城墙上巡视。时近午夜,太阳挂在北面地平线上,与地面呈十五度角。他的毛皮上挂着一层汗水。这是十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干燥的风已经连刮了十三天。大家最初还很欢迎这种驱散北方严寒的热量,现在却都受不了了。田里的庄稼枯死了,峡湾林火发出的浓烟像一层褐色的雾,弥漫在城堡的北面和南面。刚开始时,这种暗红色还挺新鲜,大家早厌倦了一成不变的湛蓝天空、一望无际的空旷原野和白色的海雾。不过也只是开始时才新鲜。火势蔓延到北溪谷时,整个天空都蒙上了一层红色,成天往下落烟灰,鼻子里只闻得到一股持续不去的焦湖味。有些人说,这比南方城市里的污浊空气还槽糕。

    远处的士兵一见铁大人便远远退开。不单单出自对他的敬意,也不单单出自对他的畏俱。他的部队至今仍然不习惯看到蒙在无线电斗篷下的共生体,施里克散布的故事好像也没能让他们自在些:铁大人身边跟着一个单体,斗篷的颜色表示这是一位贵族大人。这东西没有发出一点思想声,和它的主子靠得极近,简直近得不可思议。

    铁大人对单体道:“成功就是严格依照计划办事,我记得这是你教我的。”准确地说,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单体侧过头来望着他“我记得我说的是不断调整计划以适应情况的变化,才能取得成功。”这些话说得清楚极了。能说话的单体很多,却没有一个能够有理智地探讨问题。正因为从来没见过,施里克才能毫不费力便骗得士兵们相信剜刀创造出了一种超级组合,其中每个单体的智力都相当于平常的整个共生体。这个谎编得很好,丝毫没有透露出那些斗篷到底是什么,既能激起大家的敬畏,又能混淆视听,掩盖真相。

    单体离他更近了些。除了谋杀、强xx和酷刑,铁先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挨得这么近。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把组件散开一点,松松地围着这个威胁。说它是个威胁不假,但这东西更像一具死尸,一点思想声都听不到。铁先生咬牙忍受,道:“是的。无论如何都要取得胜利,哪怕最初的计划已经四分五裂。这才是真正的天才。”他的全部脑袋转开,不看那只剜刀组件,举头眺望蒙着一层红雾的南面天空“木女王的部队有什么新情况吗?”

    “仍在离这儿五天里程处扎营。”

    “真是无能透顶!简直难以相信她是你的生身父母。维恩戴西欧斯不是替她把方方面面全打理好了吗?她的兵和玩具炮早就该到了,一个十天前就该前进到这里了。”

    “并且老老实实遵照我们的计划,听凭我们宰割。”

    “正是!在我们天上的朋友飞到之前很久。可她偏偏不!硬要绕远路,现在干脆不走了。”

    剜刀组件耸起肩膀,调整着它的深色斗篷。斗篷看上去重,穿上去更重,铁先生知道。穿上它,对方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全知者,但也付出了代价。想到这一点,铁先生觉得很安慰。这么大热的天,却要让自己的所有成员捂得严严实实,连震膜都捂上了。想想都受不了。那种受罪的滋味他猜得出如果在室内,他还能闻出来。好大的味儿。

    他们走过城墙上的一门大炮。炮管锻钢打造,乌黑锃亮,射程三倍于木女王可怜的发明。木女王只能依靠数据机外加一个人类小孩子的直觉,他却有拉芙娜及其伙伴的直接指导。他们的慷慨最初还让他暗自心惊,以为这些来客已经高明到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事的地步了。可现在他们的情况他了解得越多,对他们的缺陷看得就越清楚。他们无法像共生体一样试验自己的各个组件、改进组件的构成。只不过是一群僵硬死板、只能缓慢变化的蠢驴罢了。有时候也表现出一种低水平的狡狡黠,比如拉芙娜向来避而不谈自己想从坠毁的飞船里拿到什么东西,但发来的所有信息都再清楚不过地表明,他们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绝望境地。他们的感情也很脆弱,竟然对那么一个小孩子如此割舍不下。

    一切都进行得一帆风顺,直到几天前。走到担任炮手的共生体听不见的地方后,铁先生对剜刀组件道:“还有,咱们的‘援兵’老是没有消息。”

    “是啊。”这是另一处跟计划对不上的地方。很要命,他们却无法控制“拉芙娜已经四次联系不上了。两个我现在就在下面,跟阿姆迪杰弗里在一起。”单体朝城堡内城努了努嘴。这个姿势很别扭,没有其他鼻子眼睛,身体语言受到很大限制。我们天生不能这里一个那里一个随便逛荡“再过几分钟联系不上,错过的通讯就有五次了。你知道,孩子们都快急死了。”

    单体的声音透出几分同情,几乎下意识间,铁大人从它身边躲远了些。早在诞生之初,铁大人便熟悉这种口气,也熟悉随之而来的剔割和死亡。“我希望让他们保持高高兴兴的精神状态,泰娜瑟克特。现在只能假定通讯终究会恢复,真的恢复时,我们还用得着他们。”铁先生面对被围在中间的单体露出六副獠牙“少来你那套猫哭耗子的老把戏。”

    单体畏缩了一下,只是难以觉察的微微一颤,带给铁先生的乐趣却比一万个俯首帖耳的士兵更甚。“当然不会。我只想说,你该多去看看他们,安慰安慰他们。”

    “你去。”

    “这个他们对我不完全信任,这我以前告诉过你,铁先生,他们爱的是你。”

    “哈!他们一眼看透了你,知道你没安好心,呃?”铁先生得意扬扬。剜刀的办法做不到的事,他却成功了。不用威胁,也不用痛苦,他就把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这是铁先生的各个实验项目中最大胆、最疯狂的,也是收获最丰厚的。但“——你看,我没时间侍候小孩子,跟那两个说话太烦人。”烦极了,必须强压怒火,忍受杰弗里的“爱抚”、阿姆迪的恶作剧。自打一开始,铁先生便下了严格命令,禁止除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接触那两个小孩。他们实在太重要,绝不能交给别人,随随便便一个冷笑就可能泄露真相,从而毁了这两个杰作。即使是现在,除铁先生本人,能经常接触两个孩子的共生体也只有泰娜瑟克特一个。问题是,在铁先生看来,每一次与孩子们见面都比上次更糟,这完全是对他的自控能力的最大考验。胸中怒火炽燃、恨不得杀人时,很难保持头脑清醒。每次跟他们谈完,铁先生都是这种状况。太空人着陆后就好了。到那时,他就会用另一种方法使用阿姆迪杰弗里这件工具,到那时就再也用不着争取他们的信任和友谊了,到那时他们就会成为一种要挟手段,折磨、杀戮的对象,迫使太空人听他的吩咐。那该多么好啊。

    可是,如果外星人竟然不来,或者“我们一定得做点什么!未来的浪潮就要打来,我不愿束手无策,成为随波逐流的浮渣。”铁先生狠命一口,闪闪发亮的撩牙咬在排列在胸墙内侧的脚手架上“拿外星人没办法,咱们就收拾木女王,对,就这么办!”他朝剜刀单体微微一笑“真有讽刺性啊,对不对?一百年了,你始终想毁了她。现在成功的却是我。对你来说是盖世殊勋,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件麻烦事,让我多费一番手脚。只是因为大目标一时够不着,不得已才先对付她。”

    披斗篷的那位却好像不以为然“你忘了算上从天而降的好运气。”

    “是的,不偏不倚,端端正正掉进我张开的爪子里。这是我的好运气,难道不对吗?”他走了几步,自顾自咯咯笑了起来“对,是时候了,应该让维恩戴西欧斯把那个宠信他的女王带进来,供咱们大开杀戒。也许会影响大事我明白了,我们把战场摆在东面。”

    “玛格兰高地?”

    “正确。木女王的部队只能沿着窄路一心向上爬,我们把炮摆到那儿去,隐蔽在高地上山脊后面,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她的人全干掉。那儿离飞船山又很远,就算外星人偏偏在那个时候来了,我们也可以分别应付。”单体什么都没说,良久,铁先生怒视着它“对,我亲爱的老师,我知道风险很大,我知道会分散部队。可别人己经打到家门口了,真他妈晚得不凑巧。到这时候,就连维恩戴西欧斯也没办法让他们向后转,回家去。他要是这会儿设法搞破坏拖后腿,女王一定会她会怎么做?你想得出来吗?”

    “想不出。她做事总有点出人意料。”

    “说不定会识破维恩戴西欧斯。就这些。那么,我们冒点小小的风险,现在就动手,干掉她。你和探马兰格利什在一起吗?”

    “对,两个我。”

    “让他给维恩戴西欧斯送个信,叫他两天之内把女王的部队弄到玛格兰高地。怎么说你自己决定,这方面你比我强。双方就位后我们再敲定具体细节。”一场战役中同时充当双方的总司令,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还有件事,很重要,叫维恩戴西欧斯一天之内务必办好。我要木女王的那个人类成员的小命。”

    “需要吗?她还能做出什么大事?”

    “这个问题很愚蠢。”你这么问更蠢。“我们还不知道拉芙娜和范什么时候到,直到我们把他们稳稳当当叼在嘴里之前,不能让那个叫约翰娜的东西四处乱转。告诉维恩戴西欧斯,要弄成一次事故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我要那个两腿人死。”

    剜刀遍布四野,无处不在。他像天神。从还是木女王的幼崽起,他就梦想着这种天神般的感觉。一个他和铁先生谈话,两个他和阿姆迪杰弗里在飞船旁闲逛,还有两个他正穿行在木女王营盘北面不远处的疏林里。

    天堂也可以化为痛苦的炼狱,每一天,痛苦都更加难于忍受。北方许久以来从没有像这个夏天这般酷热难当,无线电斗篷又不光是闷热沉重,它们牢牢捂住各成员体的全部震膜。斗篷不像别的衣服,不舒服就可以脱下来。披着斗篷的成员远远散开,只要脱下,必定丧失意识,陷入疯狂。他的头一次试验持续了一两个小时,第二次就是五天,和探马兰格利什一起长程侦察,为铁先生提供即时情报,让他可以对驻扎在飞船山周围国土的部队当场下达指令。之后,他整整休息了一两天时间,才从斗篷造成的浑身剧痛中缓过劲来。

    最近这次全知全能的体验一直延续了十二天之久。这么长时间连续不断罩在斗篷下面是绝对做不到的。他的成员们轮番休息,每天都让一只组件甩掉斗篷,由别人照顾它,替它洗澡放松,给斗篷换上新内衬。每天这个时候,剜刀都会神志不清,有的时候,软弱的泰娜瑟克特便会趁机主宰自我意识。没关系,一只成员脱离组合后,共生体便只剩下四只组件。原本由四只成员组成的共生体也可以保持正常智力,但剜刀—泰娜瑟克特却办不到。洗澡换衣服时,整个组合都昏昏沉沉,头晕眼花,做不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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