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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长铗中篇作品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发表于2006年9期科幻大王)

    在日记上一段涂掉的文字下,他写下她的名字,小心的捂住,生怕触疼了那两个娇气的汉字,就像捂住一只晶莹的荧火虫。

    小森,吃饭。都喊第三遍了。

    知道了。他匆匆合上日记本,从书页里抽出两张电影票走出房门。

    哥哥在哧溜哧溜喝牛奶,妈妈还在厨房。森抓起一个面包啃起来,把自己的牛奶倒了一半到哥的杯子里,说,哥。

    什么事?哥哥头也不抬的说。

    借你的剃须刀用用。

    哥哥抬起头来,乜斜着他的下巴。他的下巴光秃秃的,不见生机。

    哥哥说,干脆连我的下巴也借你算了。

    他把手里最后一大块面包塞进喉里,挤涨着脸咽下,说,妈妈,我走了。

    怎么就吃完了?

    嗯,有事。

    在电影院门口,森看到了同学岸,岸也看到了他。

    森不好意思的跑了过去,说,早,我跑步,你呢?

    我也是。呵,锻炼身体。岸的笑很诡异。

    森跑到街对面的拐角回头望望,又折了回来。不料岸的目光又撞见了他。森讪讪的笑笑,岸也红着脸别了过去,装作没看见。

    她终于来了。踩着叶隙里洒落的斑斑阳光,步履轻盈。

    来多久了?她的声音不大,可他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监听。

    刚来。他转了转脖子。

    进去吧。

    哦。他又扭扭脖子。

    她好奇的问,你看什么?

    没什么。对了,你怎么不穿那件裙子?

    咯咯,你呀你,也该换换台词了,每次都说这一句,好像我每天就应该只穿那一件似的。她的眼角眉梢挂满了毫无顾忌的笑。

    不是,我是说,其实,你不穿也好看。

    天地良心,森的意思不是盈所理解的那样。可该死的歧义还是让小林的背狠狠的挨了一下揪。

    可惜你太瘦,肉少,净骨头,打你又手疼,揪又揪不上,真拿你没办法。

    是吗?森听了,觉得全身的每块肌肉都有青春凸起的迹象。

    全息电影的缺点是因为太真实而埋葬了艺术。

    森其实根本没在看电影,他的右手本来很安份的放在座椅扶手上,可当他一不小心滑落后,那个位置被盈的玲珑玉手占据了。这个细节令森的右手坐立不安,如芒在背。一种强烈的欲望驱使他的右手去覆盖那个位置。正当他精心营造这个阴谋时,盈侧过脸说,森,我发现你的话好少呃。原来她也没在看。森迅速收回打草惊蛇的右手,平静的说,我一向如此。

    是吗?那我怎么见你和陈勤勤在一起时话蛮多的,你和岸也常说个不停。

    森努力维持沉默似金的局面,心里窃想,她对我观察还很仔细呀。这时他看到几个黑影在过道里穿梭,他看不清,但那一摇一摆的姿势透露了他们的身份:高年级的辕和他的弟兄。

    辕在他左手边停下来,森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想打声招呼,可辕并不认识自己这个小人物。他一仰头,看见的只是辕高高的下巴和两个深深的鼻孔。

    嗬,不错的小师妹。啧啧。辕不阴不阳的说。森觉得有一把冷兵器嗖的掠过自己头顶,在自己的右手边制造了一起凶杀案。盈嘴里嚼着泡泡糖,似乎沉醉于剧情。

    阿贵,送花给这位小姐。辕吩咐道。

    是。一束无叶的红玫瑰从森的鼻子堂皇路过。

    盈伸手一挥,花散落一地。

    辕的粗鼻息吹乱了森头上几根别致的头发,森站了起来。小声说,辕哥

    小子,不错,懂礼貌,知道给爷让座。辕把宽大的手掌往他肩上一放,森肩膀一耸,脖子顿时缩进不少。

    不,不。我是,我是说大家和气

    呯——森的嘴挤压在冰冷的地板上,有咸咸热热的毛毛虫在他的鼻下蠕动。他不争气的眼泪濡湿了别人的脚印。他想呼喊,却又陷入懦弱的哑音。

    在春天,复苏的除了开坼的土地,怀春的种子,还有蜇存的野兽。在春天,人们习惯于怀念青春,怀念诗人,怀念蓝天白云,却忘了怀念动物的凶猛。早在幼儿时代,人类参考于笔直的松柏,学会了直立行走。可是从直立行走回归到匍匐爬行又将是多久的一段学习苦旅?小鹿新生的鹿角在抵牾中骄傲发育,其间,悄悄坠地的血与泪见证了青春的遍体鳞伤。我们的主人公在午后的站牌下送走一班一班公交,一拨一拨路人。像许多男孩经历的那样,他用小刀在自己的手臂和一棵梧桐树上留下相同的痕迹,就像酒鬼深信酒是清除记忆的良策一样,男孩以为疼痛是加深记忆的妙方。当有一天他们发现,所有的加深只不过为了另一场遗忘,男孩也就成了酒鬼。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嘴里怎么还有酒气?

    镜子前照照你衣服上的泥,你干什么去了?

    你说啊!越来越不像话,饭也不吃就缩进你那间屋子。你一天里到底干些什么?

    小森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注意到哥哥悄悄走了进来。哥哥把手探进他的腋窝,他抡起一拳,打在哥哥手臂上。

    哥哥吃了一惊,脸上写满了疑惑。

    走。他说。他的眼睛覆盖着一层秋天的霜降。

    怎么啦?想女朋友了?哥哥自以为是的笑笑。

    森从床上跳下来,提起大腿一蹬,这次踢了个空。

    哥从虚惊中回过神来,说,发生了什么事?

    走。森脚尖点点房门方向。

    谁欺负你了?哥哥靠得更近。

    你走?森腾起怒火莫名,像一只小野兽吡牙向哥哥扑去。

    哥哥狼狈撤退,说,我走,我走。

    啦!门外响起妈妈的责骂声。

    森按下房间里的一个按钮。

    四周墙壁立即显示出全息投影,房间是哥哥帮他按宇航员驾驶员视角设计的,他面前有一排琴键般的按键,操纵这些按键是他平时唯一的消遣。他没有让哥哥装电传操纵系统,而是装了古老的机械杆式操纵面。

    他把桌面上的日记翻开,目视前方,手前推操纵杆,脚蹬跎,飞船向一片环形山俯冲去,红色警报刺破夜空的静谧,他冷冷一笑,把火箭发动机功率调到极限,一团巨焰在墙的四面膨胀,然后画面熄灭了。他一滴豆大的珍珠掉在那页纸上,变软,那几个荧火虫般的汉字被这融化的珍珠捕获,翅膀挣扎了几下便模糊起来。

    森,你又打篮球呀,你不知道好多同学在笑你从事这样古老的运动。

    好笑。

    不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哎,别砸着我。岸狼狈的躲闪。

    你站远一点。

    那天我看到了其实

    嗯。

    其实你不必这样沉重,盈没有恨你什么,她活得好好的。

    与我何干。

    你故作轻松吧,谁都看得出来你在盈面前有负罪感,盈让我与你说,她没事,辕没有把她怎么样。而且

    森面无表情,

    你知道吗?盈居然真的和辕好上了。

    森举在半空的手臂定格了。

    岸把他手里的球抢了过来说,别折磨自己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给我。

    不去你会后悔的,那地方叫“梦吧”

    梦吧?

    没听说过吧?嘿嘿,以前只有网吧酒吧冰吧,梦吧可是不久前才出现的。

    酒吧喝酒,冰吧吃冰,梦吧做梦?无聊。森这才想起自己好几天没做过梦了。

    没错,就是做梦的地方。不同的是到那里,只要管理员把你的大脑连接上网,你就可以做真实而完整连贯的梦。这次消费完了,下次来了还可以把上次做的梦再续上。而且,联网做梦的人的梦境是交织在一起的,达到异床同梦的效果。

    森一脸茫然。

    不懂了吧?小子,经常搞这样老掉牙的体力活动会跟不时代的。到梦吧,你还可以见到盈哦。当然,如果她的大脑也在线的话。

    两位?

    两个,要靠窗的位置。

    森和岸被管理员带到一个房间,房间里没有其他的设施,只有两张特殊设计的床。

    森,我去a8区,你也来吧。

    盈也在?

    当然,岸搡了他一把似笑非笑说,同学一般都在这个区。

    岸轻车熟路的戴上一个椭球形的头盔。那头盔被一根碳纤维导体连接在一个输出端口,他按下头盔上一个键,便迅速安静下来。

    岸,岸!森摇了摇他,岸毫无反应。森神经兮兮的伸手往岸鼻下一探,感觉到岸均匀的鼻息才放心下来。

    躺下,管理员似乎在嘲笑森这个梦盲。

    在管理员给他操纵时,森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我不去a8区。

    那你去哪个区?

    森随口说,c5区吧。

    管理员愣住了,说,不能去c5区。

    为什么?没有这个区吗?

    有这个区,但这是禁区。

    森愕然,说,那就去a8区吧。

    刚开始,森还以为自己会穿一身太空战士装备降临在某个游戏界面,令人失望的是自己穿的仍是打篮球时的t恤。a8区也不是什么浩瀚无边的星空,而是一片褚红色的沙丘。梦就是这样怪诞。森想。突然森张大了嘴巴,这还是梦吗?我居然能意识到这是在梦境。

    有人拍森的肩膀,森一回头看到岸,再就是勤,磊,还有盈。原来大家都在。

    岸递给他一张滑板,说,今天我们玩溜沙,好好表现哦,她也在。他打了个唿哨,抢先一步滑了出去。

    哟嗬。后面的男孩子争先恐后跟上去,中间撞得人仰马翻,惹得女孩子哈哈大笑。

    森一个人转到沙丘的阴面坐下来,背后的喧闹像浪花扑打他的背影,可他无动于衷。他注意到远方的天空挂着一轮淡淡的月亮,从背影来看,此时阳光入射角度是15度左右。他想到昨天刚刚春分,亦即是北半球昼夜等长,那么阳光入射15度时应当是下午5点钟,而手表显示的是下午3点,这意味着此地与自己生活的城市相差两个时区。从月亮与太阳在天空相对位置推断,纬度恐怕要比自己家乡高出20度左右。这样算来“梦游”到三千米开外也不算为过。弄明白了这一点,我们的主人公决定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欢乐的同伴面前,宣布他的发现。

    诸位,他说,请问,谁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我们现在的位置距家乡3000千米。谁能告诉我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没有人理他。因为没人会花三个地球币每小时的代价到梦里听他演说。

    岸用手在他眼前晃晃说,又犯傻了?这是梦。

    懊丧中森突然看到了盈,盈的眼神似乎路过自己这里,却又拐向别处。森像是被聚光灯冷落的明星,兀自钉在舞台上。

    今天玩得真爽呀。岸替森付了6个地球币。

    森卸下头盔,检查了一下头盔的构造和连接。管理员粗暴的抢过头盔说,下了。

    一出梦吧,森观察了太阳和月亮的位置,发现月亮的位置远远高于地平线,这说明此地更接近于月亮的旋转平面,先前关于纬度的判断是正确的。

    森突然揪住岸的衣领和口袋,翻来覆去的检查什么。

    岸不以为然的笑笑,说,有什么发现没有?大侦探。

    岸不耐烦的打掉森的手说,别看了,我知道你找什么,我告诉你没有。我们的身上一粒沙子也没有。因为那只是梦,是梦,懂吗?是假的。

    妈妈,还有牛奶吗?

    妈妈狐疑的看看说,最近你食量好像大了许多。妈妈明天多订一份。

    哥一声不吭的倒了一半到他杯里。

    哥,你去过梦吧没有?趁妈妈转背,森问。

    去过。

    你信吗?由于是兄弟间沟通,森的话又精简了很多,哥一般是能听懂的。

    不信。

    我也不信。你为什么不信?

    因为在里面我还能看表,做算术题,查看消费信息,在梦里我还没这么聪明过。

    哥,真正的梦是什么?

    梦是潜意识的表观。弗洛伊德认为人的意识就像浮在海面上的冰山峰顶,而无意识心理好比海面之下的看不见巨大冰川。理智构成的主体是“自我”而无意识构成的是“本我”在梦里,人是不可能以“自我”身份出现的。

    自我?本我?举个例子,哥哥。

    比如,在梦里你不可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本我意识”不能自指。

    为什么?

    你不思考怎么知道你不在思考,你思考怎么不知道你在思考呢?

    我讨厌绕口令,更讨厌绕口的哲学。森放下筷子,闪进房间。

    哥哥在背后大声说,永远也不要迷失你自己的位置。

    森喜欢可以移动的镜子,因为摆动镜子从不同的角度看,肌肉有不同的效果。比如腹肌正面看是一块搓衣板,侧面看却是凸凹有致的曲线。森突然明白男人为什么喜欢摆出思想者的姿势,因为在这个姿势下,男人可以清楚的欣赏到自己的肱二头肌。

    森已经知道进入梦的界面时主体的特征将得以保持和入梦前一样,于是他精心准备了几件道具。一个放大镜,一张地图和300个地球币。他把钱缝在内裤夹层。心想那地方亦难保没有小偷。

    岸,走,到梦吧去。

    呵呵,上瘾了吧,见梦中情人罗。岸挤眉弄眼道。

    岸,你知道c5区吗?

    知道啊,禁区嘛。

    梦境还有禁区?我是第一次听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地球上有禁区伊甸,网上也有禁区保存机密,梦里自然也有。

    森没再说什么,给岸拨了个号码。给你爸爸妈妈报个信吧,说你明天或后天回来。

    你你,你绑架呀?

    两个靠窗的,d3区,岸扭头对森说,今天同学聚会d3区。

    岸。

    什么?

    成败在此一举。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这是什么?硬硬的,放大镜?这里呢?厚厚的,啊,钱呀,你脑袋发烧啊?你是来玩还是来商场的?

    嘘。森作小声状。几个同学朝这边看看,那里面有盈,她和一个背对这边的高大男生说些什么。盈好像提到了自己,盈的目光晨蓄满了示意的暧昧微笑,那男生便转身顺着盈的目光看过来。居然是辕。森像是太阳底下曝光的底片,只留下小丑一样的影子。他们一起会意的笑起来,这笑像两记响亮的耳光把他扇了个转身。他使劲眨了眨眼睛,说这里的光线好强。

    岸无声的拍拍他的肩膀。

    听说d3区附近有个泊站?森掏出地图。

    是的。别告诉我你来这里是为了旅行。

    呵呵,为什么不从这里坐飞艇回家呢?

    你疯了?这样做你会有什么好处?

    至少,我们不必结帐就可下机罗。

    岸摇头说,你能从梦里坐飞艇滑出梦境?那一定是一场噩梦。

    岸,你知道,这根本不是梦,而更像一场游戏。只不过是环境模拟相当真实的游戏。你看看这个。森摘下一片树叶置放大镜下。

    岸左看右看不解其意。说,我只看到叶肉叶柄叶脉。

    再看看叶片边沿。

    岸看看耸耸肩。

    真正的叶片边沿是典型的分形结构,你会看到无穷多的自相似线条结构向微观延展,而这片叶片在第四级分形中就已失真了。

    岸撇撇嘴,这说明了什么?

    森自信的说,上个世纪的游戏画面可在放大镜下看到粗糙细节,而这个世纪的游戏画面已做到在显微镜下不差毫厘,这说明,这所谓梦境,不过是一个拙劣的虚拟现实游戏。

    高度机器自动化的泊站只有一个工作人员,他和梦吧管理员有着一样的表情,一张仿佛被一双无形大手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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