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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一剑小天下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华清辉总是一派之主,和一个晚辈女子比剑,自然不好使出杀手来,这一来冷雪娥可以不用理会华清辉的杀招;但华清辉对冷雪娥的杀招,却不能不理,这就未免显得有些缚手缚脚,只好以拆解代替进招。

    冷雪娥占了这一层便宜,就毫无顾虑的一路挥剑抢攻,攻势绵绵,出手愈来愈快,一时但听双剑交击,发出“铮”“铮”剑鸣!

    这一阵剑剑交击,华清辉陡觉从剑身传来了一缕阴寒之意,由掌心渗入手腕,心头方自一惊,心中暗道:“这女子是中岳门下,怎么练的会是阴寒功夫?”

    心念一动,急忙运起西岳派“太白真气”希冀能把渗入手腕的阴寒之气逼退,叵奈这一缕阴寒之气,渗入手腕,任你“太白真气”由臂而腕,由腕而掌,源源从剑端逼出,也休想把它驱出。

    阴寒之气,一旦渗入手腕,就停留在关节之间,经络受到寒气侵袭,使起剑来,就难免感到有些僵硬,无法使得十分灵浩。

    冷雪娥使到“嵩高峻极”、“神岳崇严”、“永镇中土”三招,剑光大开大阖,威力一招强过一招,剑上阴寒之气也愈来愈盛。

    她使的正是“中岳剑法”这是人人都可以看得见的,但她在剑上贯注了“太阴神功”这可只有华清辉一个人感觉得到,旁人是无法看出来的。

    这三招剑法,是“中岳剑法”中的神髓,凝重博厚,威力最强,华清辉举剑封解,双剑交击,又发出三声金铁大震,到得那“永镇中土”的最后半招,双剑乍交,从冷雪娥剑尖进发出一大片阴寒之气,从剑上传了过去。

    华清辉但觉执剑手腕突然一滞“拍”的一声,冷雪娥剑尖往下沉落,压力奇重,把华清辉的长剑直压下去。

    华清辉方自一惊,冷雪娥身形倏然一个轻旋,左手一掌朝华清辉肩头推来,口中叫道:

    “华师伯承让了。”

    纤纤玉掌竟似突如其来,正好推在华清辉的肩头。

    华清辉但觉肩头奇冷澈骨,全身骤然一震,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噤,右手长剑已被冷雪娥长剑拍落地上。

    冷雪娥这一手当真奇快无比,很多人根本没看清楚,华清辉的长剑已被击落。

    广场上的人眼看中岳派一名少女居然把西岳派掌门人的长剑击落,不禁纷纷鼓起掌来。

    只有华夫人阮清芬却看得神色大变,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丈夫竟会败在中岳派一名女弟子的手下。

    华清辉一张白皙的脸上,不禁一红,但在这一瞬之间,自己身上的阴寒之气已然全数消失了,不由俯身拾起长剑,呵呵一笑道:“姑娘功力果然不凡。”

    钟大先生急忙趋了上去,朝华清辉连连拱手,一面回头叱道:“徒儿,华师伯对你剑下留情,一上场很少出手攻击,你怎好如此失礼?还不快向华师伯赔罪?”

    虽是赔罪,中岳派已经赢定了。

    冷雪娥返剑入鞘,果然朝华清辉躬身一礼,含笑道:“多谢华师伯手下留情。”

    华清辉含笑道:“姑娘不用客气。”缓缓转身,回到座上坐下。

    铁打罗汉站在中间,洪声说道:“这一场比试,中岳派获胜,现在中岳派且暂时休息,下一场该由东岳派上官掌门人出场表演了。”

    大家听了又纷纷鼓起掌来。

    上官平坐在上首,正在暗暗忖道:“冷雪娥使出来的,不知是不是中岳派的剑法?”此时听到大家鼓掌,他也随着鼓掌。

    余日休朝他似笑非笑的道:“上官掌门人,能远大师已经宣布,这一场该你出场表演了。”

    上官平哦了一声,赶紧站起。

    北岳派杜东藩抬抬手道:“上官掌门人请。”

    上官平连忙还了一礼,他从未在这样大庭广众面前说过话,自然有点怯场,俊脸不禁骤然红了起来,举步走到场中,拱拱手道:“在下不过只会一点粗浅功夫,请在场的各门各派掌门人、前辈多多指教。”

    再不稀尖声叫道:“小兄弟,快些练吧!少说几句不要紧。”

    大家都知道这个酒糟鼻小老头最喜欢多嘴,听惯了谁也不觉他怪,反而觉得他生相滑稽,说起话来很逗人笑。

    老妇人沉喝道:“你自己少说几句不要紧。”

    再不稀最怕的就是老妇人,连连点头道:“我不说,我不说就好了。”

    上官平徐徐按着吞口,抽出斩云剑来,他抽得虽缓,长剑出鞘,依然发出细细龙吟之声,但见一支青光耀目的长剑,有如一泓清水,映着日光通体青铓闪闪,吞吐生辉。

    场中有人喝着:“好剑。”

    再不稀回头道:“人家这支剑是东岳派镇山之宝,掌门人的信物,自然是好剑了。”

    上官平长剑在手,立时竖剑立胸,全神贯注,卓然而立,缓缓吸气!

    大家都是剑术名家,他剑虽尚未出手,但已经渊停岳峙,脸上渐渐现出紫气,不觉暗暗称赞:“他年纪虽轻,居然练成了东岳派的‘紫气神功’!”

    上官平已经由第一招“紫气东来”缓缓展开“十八盘剑法”要知东岳派这一路剑法,取法泰山三天门十八盘山径,五步一转,十步一回,山势十分险峻,越盘越高,越高越险,融入剑法之中,身随剑走,越转越快,越快越厉。

    上官平练成“紫气神功”长剑展开,人影飘忽,但见一道青虹,后面随着一条人影,矫若神龙,越演越急,使到后来,但闻剑风呼呼,但见剑光盘旋,人影已隐入在剑光之中!

    大家看到这里,不觉纷纷鼓起掌来。

    再不稀坐着的人,忽然离开长凳,走前了几步,蹲着身子,仰起头来,看他舞剑,一面也随着大家不停的鼓掌。

    上官平使到急处,突听耳边有人叫道:“快把长剑丢上去,玩一手飞剑给他们瞧瞧!”

    这自然是再不稀在胡说八道,要自己玩什么“飞剑”?但就在话声入耳,突然掌心一震,手中斩云剑一下挣脱五指“呼”的一声朝天空直飞上去,心头不由大吃一惊!

    只听再不稀拍手道:“大家快看,小老儿的小兄弟果然有一手,长剑飞上去啦!”

    这一下斩云剑冲天直上,一下飞上去七八丈高,才掉头往下直落。

    上官平胀红了俊脸,也抑起头朝上望去,希望长剑落下来时伸手去接,那知右手抬处,斩云剑快落到头上之际,忽然又“呼”的一声朝南飞射出去。

    再不稀伸手指着长剑,尖笑道:“好极了,小兄弟,你长剑又飞出去了!”

    大家本来只当上官平少年好胜,剑往上掷,虽然一下射起七八丈高,仍须内功精湛,才能掷得上去,但像这样把剑掷上去,再伸手接住,只有走江湖卖艺的人使的手法,自然不值行家一哂,是以大家虽然也抬头仰观,却无一人拍手鼓掌,有之,那就是蹲在场边的再不稀一个了。

    可是这回剑从天空回下来,上官平并未伸手去接,只是抬了下手,(上官平要待去接,长剑自己飞出去了)斩云剑突然朝南平飞出去,一下又飞射出去七八丈远,大家不知他如何把剑收得回来?心头各自泛疑。

    只听再不稀手指着剑尖叫道:“啊!飞过去了!”

    他本来面对上官平蹲着的,这回过身指着长剑大声叫嚷。

    朝南飞出去的斩云剑到了七八丈外,忽然掉头向东,再由东向北,由北向西,在广场上空盘旋了一匝,才缓缓的朝上官平飞了回来。

    飞出去是剑尖在前,但这回飞回来,却剑柄在前了。

    上官平看到长剑由上空落下,又朝南飞出之时,心中已经有数,这是有人在暗中相助,这人,当然是再不稀老哥哥了。

    大家所有目光,只顾看着那支在上空盘旋的“飞剑”自然没有人去注意再不稀,但上官平因那支“飞剑”在飞,自己不用着一点力气,就有闲暇朝再不稀看去,只见他口中尖声叫着,一面伸手指着天空飞的长剑,蹲着的人也随着剑转,这明明就是他在指挥着剑了。

    上官平心中塌实,脸上也有了笑意,直等长剑环空一匝,缓缓飞来,才伸手去接。

    这下直把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得怔住了。

    有几位剑术比较精湛的虽然不知这“飞剑”表演,实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但也相信上官平这么一点年纪,绝不可能以气驭剑,各自思索着:“这大概是一种手法,剑向南掷去,暗寓回旋之力,绕场一匝再飞回他手中去,绕是手法,这一手已是极为难能可贵了。”(暗器中就有回旋手法)

    这回拍手的就不止再不稀一个人,全场的人,无不鼓动双掌,报以热烈掌声。

    上官平暗暗叫了声:“惭愧。”回剑入鞘,朝大家作了个环揖,口中说着:“献丑。”

    再不稀也站起身,回到长凳上坐下。

    老妇人盯着他看了一眼。

    再不稀耸耸肩嘻嘻一笑,他知道老妇人已经看出来了,就没敢再多说什么。

    铁打罗汉合十道:“上官掌门人轻轻年纪,有此惊人造诣,为今日本会生色不少,可喜可贺,也使贫衲大开眼界,贫衲深感荣幸。”

    上官平俊脸通红,说道:“大师谬誉,在下如何敢当。”

    铁打罗汉合十当胸,又道:“现在还有两场,是由中岳派对崆峒派和七星会,不知余掌门人和楚会主那一位先上场?这要两位自行磋商决定。”

    余日休老奸巨猾,没待楚子奇开口,就朝他拱手笑道:“楚会主今年第一次参加论剑,兄弟已经参加过几次,咱同样是客,楚会主是新客,兄弟自然要让楚会主在先了。”

    楚子奇举止潇洒,淡淡一笑道:“多谢余兄了。”

    折扇轻摇,缓步朝场上走去。

    钟大先生含笑朝冷雪娥道:“方才你侥幸获得华掌门人的成全,为师如果不让你再接一场,你一定又会埋怨为师不让你多一次观摩、切磋的机会了?”

    冷雪娥欠身道:“弟子不敢,只是这一场,该由弟子向楚会主领教的了。”

    钟大先生呵呵一笑道:“你要出场,那就仍由你出场好了。”

    冷雪娥喜道:“多谢师父。”

    欣然朝场中走入,朝楚子奇欠身一礼道:“小女子奉家师之命,请楚会主多多指教。”

    楚子奇清笑一声,还礼道:“姑娘好说,姑娘挟战胜之威临场,在下不才,要请姑娘剑下留情一二才好。”

    冷雪娥掣出长剑,说道:“楚会主请。”

    楚子奇左手掣出七星剑,右手折扇一收,迅快把折扇交到左手,把长剑交到右手,他因冷雪娥是个年轻女子,他不好剑、扇同使,准备仅以长剑对敌,一面含笑道:“姑娘请赐招了。”

    冷雪娥长剑一领,抬手一剑,刺了过去。

    楚子奇方才见识过她使的剑法,一上手不便和她抢攻,是以只举剑一封,身形斜进,长剑朝右划出。

    冷雪娥一剑出手“中岳剑法”就源源使出,中岳派剑法以博厚见着,必须有深厚功力,才能发挥它的长处,冷雪娥以一个年轻少女,把“中岳剑法”使得中规中矩,剑势出手,锋铓含蓄,深合中岳派“博厚”要诀。

    楚子奇长剑开阖,和她抢攻拆解之际,心中暗自寻思:“自己在斗姥宫中了‘五合一’奇毒,但服了老尼姑的解毒,虽能暂时抑制,剧毒并未解去,经老尼姑个别约谈,威胁利诱要自己听命于她,并参加剑主竞选,自己当时为了了解这老尼究竟有何阴谋,就一口答应下来,如果由自己夺得剑主,她当然更会加紧控制自己,自己也可由此打入他们核心,那么这剑主就非力争不可。西岳杜东藩也是当时中毒之人,推想他的竞选剑主,也是出自于老尼姑的授意,他败在这位姑娘剑下,自是不愿争得剑主了,那么自己何妨也败给这位姑娘,岂不是可以减少许多麻烦么?”

    心念正在转动之际“当”的一声,双剑乍接,突觉一缕阴寒之气从剑上传了过来,迅疾由掌心渗上手腕,剑势为之一滞,紧接着就接连响起八九声“当”“当”金铁交鸣之声,双剑在一连串的交接之中,从剑上传来的阴寒之气也随着大盛!

    楚子奇心中暗暗称奇,忖道:“中岳派练的怎么会是纯阴功夫?”

    就在这一瞬间,但听“当”的一声大响,冷雪娥一柄长剑已经压住了楚子奇的长剑,她以奇快身法,左手一闪而至,朝楚子奇当胸拍来。

    楚子奇看她掌势奇幻,心头猛然一震,暗道:“玄女掌,她不是中岳派的门下?”

    他是存心败给她的,故而任由她压住了长剑,但此时发现冷雪娥使出“玄女掌”来,分明不是中岳派的弟子了,那么中岳派的争夺剑主,莫非也是受了老尼姑的控制不成?

    长剑被压,大片阴寒之气从剑上传来,楚子奇右手五指一阵麻木,长剑“当”的一声落到地上,这一情形,和西岳派掌门人华清辉前后如出一辙。

    中岳派女弟子连胜两场,大家自然为她纷纷鼓起掌来。

    冷雪娥收剑后退一步,欠身道:“楚会主承让了。”

    钟大先生及时抢出,连连拱手道:“小徒多蒙楚会主剑下留情,兄弟这里谢了。”

    楚子奇拾起长剑,返入鞘中,连忙还礼道:“钟大先生休得客气,令高徒剑法精纯,在下甘拜下风。”

    钟大先生连声说着:“好说,好说!”

    楚子奇回座之后,现在该轮到余日休了,他眼看华清辉、楚子奇都败在中岳派一名女弟子门下,心头兀自万分为难,他方才和楚子奇动过手,深知这位七星会主一身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华清辉更是以剑术成名的西岳掌门人,论声望名气,都在七星会主之上,也败在这少女剑下。

    自己论名望不及西岳派掌门人,论武功只在楚子奇伯仲之间,这一场若是胜了,固可夺得剑主的荣誉,但若败在一个中岳派的门人手下,自己数十年盛名,岂不毁于一旦?

    铁打罗汉站起身道:“现在是最后一场了,中岳派对崆洞派,余掌门人,该由你出场了。”

    余日休权衡得失,自己出场实在划不来,这就含笑起立,拱拱手道:“钟大先生和余某论交数十年,今天眼看钟大先生调教出来的女弟子剑法高明,当真青出于蓝,兄弟万分钦佩,这一场兄弟愿意放弃,不用比了。”

    在场的人都明了他的心意,不愿和后生晚辈过招,再说得明白一点,他自知无法胜得过钟大先生这位女弟子。

    铁打罗汉双掌合十当胸,徐徐说道:“崆峒派余掌门人声明放弃,由中岳派获胜,竞选剑主的几场比试,现在宣告结束,该由中岳派掌门人钟士元荣获本届剑主。”

    在场之人又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

    钟大先生朝四周鼓掌的人,连连抱拳,口中说着:“谢谢、谢谢。”

    北岳派掌门人杜东藩从长案上捧起锦盒,交给站在中间的铁打罗汉,铁打罗汉双手接过,于是由铁打罗汉手捧锦盒居中,南岳派掌门人罗浩天、北岳派掌门人杜东藩分立左右,一齐朝中岳派掌门人钟大先生面前走了过去。

    这是当选剑主的接受“荣誉之剑”的隆重仪式,由三位公证人亲自送上“荣誉之剑”

    钟大先生慌忙从座椅上站起。和他坐在一排的各大门派掌门人也一起站了起来。下首列坐一环的各大门派弟子和观礼的人,也纷纷起立,同时鼓起掌来。

    铁打罗汉把手中捧着的锦盒双手送到钟大先生面前,说道:“恭喜钟掌门人荣膺剑主。”

    钟大先生双手接过,然后盖起锦盒,递给了站立身边的冷雪娥,立即双手抱拳,答礼道:

    “钟士元何德何能,膺此荣誉,多谢三位公证人了。”

    大家又纷纷鼓起掌来。

    接着各大门派掌门人又纷纷向钟大先生道贺,钟大先生也一一答礼。

    论剑大会至此全部结束。钟大先生走到会场当中,洪声说道:“各位掌门人、各位道长、各位参与大会的来宾,此次大会幸蒙诸位光降观礼,敝派假玉皇观敬备菲酌,请大家入席了。”

    从现在起,论剑大会的主人是中岳派了。玉皇观的盛筵,是早已准备好了的,因为不论谁当选了剑主,都要盛筵款待来宾的。

    剑主中岳派钟大先生满睑笑容的站在中间肃客。各大门派掌门人互相谦让着。

    再不稀先从人缝中钻了过来,嘻开了嘴,耸着肩笑道:“小兄弟,老哥哥早就晓得你会当掌门人的,所以咱们先订了交,你想想看,我是东岳派掌门人的老哥哥,走在江湖上,多有面子?”

    说话之时老妇人和谭玉山、谭玉琴也走了过来。

    谭玉山道:“上官兄,恭喜你荣任东岳派掌门人。”

    谭玉琴粉脸含羞带笑的道:“恭喜上官兄,我们若是早知道你是东岳派的掌门人,就不敢和你结交了。”

    她口中说着,一双俏目凝注着他,流露出脉脉含情之态。

    上官平拱手道:“谢谢贤兄妹的夸奖,谭姑娘是说在下当了掌门人就连朋友都没有了?”

    谭玉琴甜甜一笑,娇声道:“我们就高攀不上了呀!”

    再不稀抢着道:“攀得上,现在大家不是都攀上了么?”

    老妇人道:“让贤,你快去吧!人家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都走了呢!”

    上官平答应一声,举步走去,钟大先生站在左道相候,他左右两边站着冷雪娥冷雪芬两人。

    上官平是各大门派掌门人的最后一个了,他刚走近,钟大先生就抬着手道:“上官掌门人请。”

    冷雪娥笑盈盈的道:“掌门人,恭喜你了。”

    冷雪芬粉靥红晕,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匏犀微露,轻声道:“恭贺你。”

    上官平连忙抱拳道:“谢谢,两位姑娘。”

    他口中说“两位姑娘”眼睛只是朝冷雪芬看去。

    两人四目相投,就胜过千言万语。

    钟大先生呵呵一笑道:“你们早就认识上官掌门人吗?”

    冷雪娥格的一声娇笑,目光一溜冷雪芬,说道:“不但认识,上官掌门人还是师妹的表哥呢!”

    上官平和冷雪芬都被她说得脸上一红。

    钟大先生色然心喜,问道:“雪芬,你师姐说的可是真的?”

    冷雪芬含羞点着头道:“是的。”

    钟大先生一把抓住上官平的手掌,呵呵笑道:“那真是巧极了,上官掌门人原来还是小徒的表兄,咱们两派,邪就更亲近了,上官兄弟,老夫欢迎你到敝派来。”

    冷雪娥道:“师父,你老人家没告诉上官掌门人,咱们目前下榻碧霞宫,没下山以前,欢迎上官掌门人来玩。”

    “对了!哈哈,你不说为师倒是忘了。”

    钟大先生拉着上官平的手,边走边道:“上官兄弟,老夫在山上还有两三天逗留,希望你能来。”

    上官平点头道:“在下蒙钟大先生垂爱,隔天自当趋访。”

    钟大先生喜道:“好,咱们就一言为定,老夫明日中午恭候上官兄弟。”

    玉皇观大殿上,已经摆好了五席素斋,那是各大门派掌门人的席位,钟大先生虽非主人:

    但他是新当选的剑主,就坐了首席,其余的人互相谦让,上官平因自己年纪最轻,再三逊让,坐到了下首。

    走廊和天井上,另有十席,那是参与大会的来宾和各大门派门下弟子的席位。

    大家入席之后,自有一番热闹,菜虽是素斋,却给大家准备了酒,因为都是武林中人,无酒不饮。

    这一顿盛筵,最受人注目,大家敬酒最多的,除了当选剑主的钟大先生,就是上官平了,他是年纪最轻的掌门人,方才表演的剑术,又是如此精湛,使得在场的每一位掌门人,都要对他拉拢,以资连络感情。

    另外像中岳门下的冷雪娥、冷雪芬、北岳门下的罗青云也在老父授意之下,向上官平敬了酒。

    这一来,西岳门下华小芬、李传光、荣显宗也跟着来了。伏虎寺方丈智通大师门下法善、法慈和上官平本是素识,他们以茶代酒,也上来表示敬意。

    余日休如今对上官平也不觉刮目相看,呵呵一笑道:“徒儿们,你们瞧瞧,各大门派门下弟子,都上来敬了上官老弟的酒,他年轻有为,二十出头,就当上了东岳派的掌门人,可以说是年轻一代的楷模,长江后浪推前浪,再过十年八年,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你们也应该上来敬上官老弟一杯,你们今后在江湖上行走,还要上官老弟多照顾呢!”

    杨再春、万家春、张在春、吕全春四人听了师父的话,果然也一起上来敬酒,上官平一一和他们干了杯。

    因为席上有酒,最喜欢说话的再不稀,也来不及说话了,杯到酒干,没人敬他的酒,他却自己敬自己,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倒。

    余日休、华清辉、楚子奇三人,不失为一派之主,虽然竞选剑主失败,那是君子之争,风度都很好,在席间谈笑风生,丝毫不存芥蒂。

    这一顿素斋,也表现了十年一次论剑大会的成功,宾主尽欢。席散之后,各自殷殷道别。

    上官平今天第一次喝了许多酒,但仗着内功精纯,还能支持。再不稀却已经醉醺醺的连走路都一脚高一脚低了,他还硬说自己没有醉。谭玉山、谭玉琴也住在伏虎寺,兄妹两人几乎一左一右扶着他走路。

    老妇人冷哼道:“你还说醉不死,看你醉成这个样子。”

    再不稀伸着舌头,尖笑道:“笑话,小老儿再喝上十斤二十斤,心里还是清楚得很。”

    谭玉琴娇笑道:“老哥哥心里是清楚得很,只是双脚走路不大听使唤罢了。”

    再不稀道:“那是老哥哥上了年纪,哼,我年轻的时候,那一天不喝酒,喝了酒,跑上百把八十里路,一样健步如飞。”

    老妇人道:“好了,你就少吹几句吧!”

    再不稀道:“上官掌内小兄弟,你说句公道话,老哥哥醉了没有?”

    上官平一张俊脸喝得通红,应声笑道:“老哥哥自然没醉了。”

    再不稀嘻的笑道:“你们都听到了,小兄弟可以证明没没醉”

    回到伏虎寺,大家把再不稀送到房里,他和衣往床上躺下,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上官平回入房中,也觉得头脑昏胀欲裂,就在床上坐着运功,逐渐的把酒气化去。

    不多一会,天色慢慢昏暗下来,他酒也醒了,却听到隔壁房中的再不稀一会鼾息呼呼,一会又口齿不清的说着梦话,有时可以听清楚一两句,那是:“大家喝呀,不喝白不喝”“嘻嘻,这酒不错”!

    上官平被他吵得无法入睡,心里不觉想起这次论剑大会,有许多疑窦!

    第一、中岳派这位掌门人钟大先生,明明是假的,他取得“剑主”不知有些什么阴谋?

    第二、冷雪娥、冷雪芬师姐妹两人,明明不是中岳派的人,那么假冒钟大先生,必是她们师父在幕后操纵,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第三、那天在斗姥宫素斋下毒的老尼姑,怎么会变成七星会的副会主?这老尼姑也是十分可疑的人。

    第四、是老哥哥再不稀,方才自己长剑脱手飞出,明明是他使的花样,那么由此推想,把自己引去祖师修真的洞府,也是他事先安排的了,他莫非也是本门中人?他是不是师父交代自己来找的快活三呢?

    这些问题,他一个也想不出答案来,越想越觉得事情错综复杂,也隐隐使人感觉到有一件说不出的大事,正在酝酿之中,和自己、和论剑大会、和五岳剑派,甚至所有参与大会的各大门派,都有关连,好像已经露出了许多蛛丝马迹,却又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正在独自思索之际,忽听板壁上有人轻轻叩了两下,接着响起再不稀压低声音轻轻的叫道:“喂,上官掌门小兄弟,你睡着了么?”

    上官平忙道:“没有,我一直没睡熟。”

    “嘘!”再不稀“嘘”了一声,低声道:“说话轻一些,老哥哥也睡不着,咱们出去走走,透透新鲜空气,你快出来。”

    “他明明喝得烂醉如泥的人,怎么一会工夫就清醒了?”

    上官平心中一动,应道:“好,我反正睡不着,出去走走也好。”

    再不稀道:“轻一点,别吵了人家。”

    上官平轻轻开门出去,再不稀已经等在门口,两人走出走廊,但见一轮明月,清光如水,照得如同白昼。

    再不稀低声道:“你随我来。”

    他走到西首墙根,双手攀着围墙,爬了上去,又很艰难的往墙外翻出。

    上官平当然不用和他一样需要爬着上去,当下走尖轻点,就越墙而出,只见再不稀已经站在前面等着自己,招了招手,转身就走。

    上官平早就知道这位老哥哥是位异人,因此他慢吞吞从墙头爬出来的人,会一下到了自己前面,也毫不感到惊奇,这就随着举步走去。

    那知再不稀明明只是举步走着,看去只不过走得比平常快些而已:但自己却已经跟不上了,只得加快脚步跟了上去,那知加快脚步还是跟不上他,渐渐已经落后了一大段路。

    加快脚步不行,只得施展轻功,朝前追去,那知再不稀看起来走得不快,但自己施展轻功,还是追不上,心中不禁大为惊奇,一面不住的提吸真气,一路朝前急掠,才算渐渐缩短距离,却始终和他保持了七八尺光景,再也追不上去。

    这一阵工夫,也不知奔行了多少路程?前面的再不稀忽然停了下来,上官平掠到他身前,赶紧刹住身形。

    再不稀一颗头朝左右前后一阵张望,忽然伸手拉了上官平的手,低喝一声:“快跟上来。”一头朝树林中钻了进去。

    上官平问道:“老哥哥,我们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再不稀道:“看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边说边走,一路绕来绕去的穿林而行。上官平看他一路上拉着自己的手不放,同样穿林行走,他却绕来绕去的,明明两株大松树中间可以过去,他偏要从左边一株绕过去,明明应该绕道而行的地方,他又偏要从挤不过去两棵树中间,侧着身子硬挤过去,一只手又牢牢的拉着自己,要自己也擦着树身,缓慢的挤扁了身子才能过去。

    上官平忍不住道:“老哥哥,你有没有毛病,放着好好的路不走,要这样硬挤?”

    再不稀嘻的笑道:“这样挤才好玩。”

    正说之间,前面露出一片泥沼,长着一大片水草,再不稀拉着他笔直跑去。

    上官平道:“老哥哥,这片泥沼有水”

    再不稀道:“有水就不能过去么?”

    他跑得很快,话声未落,一双脚已经“撒撒”“绰绰”踏着水草跑进了泥沼。上官平被他拉着手跑,只得提吸真气,用足尖踏着水草过去。总算没陷到泥沼里,再不稀却并没提气,一路飞跑,溅得泥水像浪花般飞洒。

    一会功夫,总算踏到了干土,已经越过泥沼了,上官平一件长衫下摆,溅得尽是泥浆,不觉气道:“我们不会绕着泥沼过来吗?”

    再不稀道:“就是非从泥沼过来不可。”

    上官平道:“为什么?”

    再不稀翻着一双小眼睛,说道:“不从这里来,你说从那里走?”

    上官平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片泥沼,不过十数丈方圆,围着泥沼四周,都是森林,穿过来就是了,当下伸手一指,说道:“我们不会穿林过来?”

    再不稀道:“那要绕多少路,你去走走看?”

    上官平道:“其实也多不了多少路,至少不会溅得一身泥水了。”

    再不稀道:“那是你喜欢让泥水溅到,老哥哥我怎么会没溅到泥水?”

    上官平经他一说,注目看去,再不稀身上果然一点泥浆也没有,连他那双只能拖着鞋底走路的破鞋鞋帮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沾到一点泥水,心中不由大奇,惊异的道:“老哥哥,你怎么会没沾到泥水的呢?”

    再不稀歪着头,笑道:“这道理你想不通?”

    上官平一呆,想到他在论剑大会上用手指挥着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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