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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降龙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这下看得双方之人,不由全都一怔,白玉霜竟然会是女的!

    闻桂香看得大惊,急忙一掠而出,扶住了何文秀的身子。

    田纵、田横也不怠慢,一左一右拦在他们会主前面。

    何文秀似是伤得极重,连眼睛也不睁,口中有气无力,低沉的说了声:“退。”

    闻桂香点点头,扶着他走出大殿,由齐元宏、张月娇断后,一行人迅快的退了出去。

    卓玉祥骤见白大哥竟然会是女的,一时有了男女之嫌,口中急叫一声:“贞儿,快去扶住白大哥。”

    自己却仗剑跃出,挡在白玉霜身前,防止对方乘机抢攻。

    慕容贞急忙闪身出去,扶着白玉霜一只胳膊,问道:

    “白大哥,你不要紧吧?”

    其实这时双方都为了救人,还有谁会出手抢攻?

    薄—刀忙道:“娘子,看来白大侠也伤的不轻,你快去帮慕容姑娘扶着他,坐下来调息。”

    吕琼瑶答应一声,走到左首,扶住了白玉霜左手臂膊,轻轻说道:

    “白大侠,你还是坐下来运气的好。”

    白玉霜忽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卓玉祥吃惊道:“白大哥,你”他急得额上绽出汗来。

    白玉霜缓缓举起手来,掠了掠披散的秀发,气息微弱,说道:

    “不要紧,我坐息一会就好。”

    慕容贞、吕琼瑶扶着她席地坐下,白玉霜立即闭上双目,运气行功。

    薄一刀轻轻扯了卓玉祥一下。

    两人走出大殿,薄一刀悄声道:

    “卓少侠,我看白姑娘不知中了何某什么手法,伤势极重,只怕不是运功调息可以复原的。”

    卓玉祥道“那该怎么办?”

    薄一刀攒着浓眉,说道:

    “兄弟一时也想不出良策来。”

    卓玉祥道:“这里附近,不知有没有治伤的大夫?”

    薄一刀微微摇头道:“以白姑娘的功力,何文秀普通手法,岂能伤得了她,既非普通手法,那么普通伤科大夫,又岂能医治得了?”

    两人说话之时,一清和尚也悄悄走了出来,说道:

    “卓少侠不是要去见敝寺方丈么?敝寺‘伏虎丹’,专治内脏重伤,尤其被旁门左道各种手法所伤,最著灵效。只是此丹配制不易,敝寺列为峨嵋三宝之一,卓少侠向方丈求取,方丈定会慨然相赠。”

    卓玉祥心中暗道:“你那里知道天破老师父,早已西归,如今在伏虎寺的方丈,乃是天还上人所乔装,他从龙宫逃回峨嵋,对自己此次远上峨嵋来意,虽然未必清楚,但岂肯把‘伏虎丹’见赠?”

    一清和尚看他只是沉吟不语,只当他耽心白玉霜的伤势,忧心仲忡,没有听清自己说的话,这就续道:“卓少侠,眼下除了敝寺‘伏虎丹’,只怕别无良药可救白姑娘的伤势了。”

    卓玉祥忽然抬目问道:

    “大师父,令师叔是否在山上?”

    这话问得有些突然,一清和尚听得暗暗奇怪,答道:

    “师叔一向很少出门,就在寺中。”

    卓玉祥心中暗忖:“这就奇了,据天破大师临终相告,那假扮天破大师的贼人,是天还上人,如今伏虎寺中,即有天破大师,又有天还上人,如果天破大师是师弟天还上人所乔装,那么天还上人又是什么人假冒的呢?这就有着蹊跷?”心念转动,一面紧接着问道:

    “在下问的是天还上人。”

    一清和尚还当他和师叔相识,这就笑道:

    “没错,敝寺除了方丈,就只有敝师叔一个人。”

    卓玉祥点点头,没有作声,心中更是疑虑重重,自己峨嵋之行,责任重大,但却不知如何是好?

    薄一刀眼看卓玉祥双眉紧锁,也只当他是为了白玉霜身负重伤之故,这就走上一步,低声道:

    “卓少侠暂且宽心,现在白姑娘正在运功调息之中,且等他醒来再说,一清和尚说得不错,峨嵋伏虎寺的‘伏虎丹’号称峨嵋三宝,确是治伤灵丹。只是不易轻易求得,如果白姑娘伤势沉重,无法复元,卓少侠本来就要上峨嵋去,那只有去伏虎寺求取‘伏虎丹’一途了。”

    卓玉祥又点点头,心中暗暗叫苦,忖道:

    “你们怎知我前往峨嵋,是为了什么?那老贼秃(指假天破大师)岂肯把‘伏虎丹’与我?”

    心中想着,抬目一看,天色已快要接近黎明,这就说道:

    “薄老哥,天时快要接近黎明,我和大嫂还是快赶回店去,不然,就会引起客店中的人的怀疑,天亮之后,我们再赶进城来,和你们会合。”

    薄—刀道:“白姑娘伤势如此沉重,兄弟夫妇受她大恩,理该在此服伺。”

    卓玉祥道:“薄老哥,你们只管先回去,我想白大哥伤的不轻,我们也要进城去住店,路上有大师父、在下和贞儿会照顾的。”

    薄一刀想了想,觉得有理,这就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兄弟和拙荆就先赶回去了。”

    当下和吕琼瑶说了,两人就先行赶着进城。

    不多一会,天色渐见黎明。卓玉祥、慕容贞、一清和尚三人,只是守着白玉霜,只见她苍白的脸色,已经好转了些。

    只当她经过一番调息,伤势好转了许多,但大家心头还是怀着沉铅一般,谁都不敢开口出声。

    现在晨曦已经照上石阶,白玉霜终于缓缓的睁开眼来!

    卓玉祥第一个开口,叫道:

    “姊姊,你的伤势如何了?”关切之情,流露无遗!

    白玉霜被他这声“姊姊”叫得她苍白的脸上,不觉一热,呆了一呆,才浮现出一丝微笑,目光无力的掠过三人,说道:

    “我是被何文秀‘紫煞掌’所伤。”

    “紫煞掌?”卓玉祥吃惊的道:

    “小弟听说‘紫煞掌’出必伤人,威力极大,姊姊,你被他击中什么地方?”

    “唉,此人武功博杂,深藏不露,没想到他竟练成了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紫煞掌’,这也怪我太以轻敌。”白玉霜双眉微蹙,说的极为缓慢,也微微有点喘息,停得一停,续道:

    “我被他击中左背‘入洞穴’。”

    慕容贞啊了一声,惊得几乎跳了起来,说道:

    “入洞穴,又叫凤凰入洞,普通受到点击,都会重伤,何况姊姊是被‘紫煞掌’所伤,姊姊一定伤得很厉害了。”

    慕容贞道:“难道姊姊的伤势,就没法子医治得好么?”

    白玉霜看她对自己也十分关怀,苍白的脸上,微露快慰之色,缓缓说道:

    “紫煞掌属于左门旁支的功夫,驳而不纯,但威力之强,不在佛门‘大般若神掌’,密宗‘大手印’等掌力之下,单是凭仗本身调息运功,是无法把它治好的。”

    卓玉祥问道:

    “那要如何才能治好姊姊的伤呢?”

    白玉霜微微摇头,说道:

    “很难,很难”

    卓玉祥道:“姊姊何妨说出来听听?”

    白玉霜道:“如果有人能帮助我打通三阴三阳六脉,再有七日静养,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卓玉祥知道要打通白姊姊体内六脉,本身非有精纯内功不可,自己几人,自然都无能为力,一时不觉黯然道:

    “这么说”

    他要说“这么说,姊姊的伤势,是无法治好了”但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心头一阵难过,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白玉霜心头一阵感动,淡淡一笑道:

    “你也不用着急,反正伤势暂时已被我内功逼住,一时不至于恶化,慢慢再设法不迟。”

    卓玉祥突然转过身去,朝一清和尚问道:

    “大师父,贵寺‘仗虎丹’,是不是能治好‘紫煞掌’的伤势?”

    一清和尚道:“伏虎丹专治内腑重伤,对旁门左道各种手法,尤著灵效,依贫僧看来,对‘紫煞掌’的伤势,定然也可救治的了。”

    刚说到这里,只听一阵辘辘车声,一直驰到柯堂前面,才行停住,接着就见薄一刀夫妇,一起急步走了进来。

    薄一刀笑道:

    “兄弟雇了一辆马车,怕你们已经离开,一路急赶,总算给兄弟赶着了,白姑娘伤势如何了。”

    白玉霜含笑道:

    “谢谢你,我还支持得住。”

    薄—刀道:“白姑娘快别这么说,姑娘大恩,薄某夫妇一辈子也报答不尽。”

    慕容贞展颜笑道:

    “还是薄老哥想得周到,连车都雇来了,哦,你孩子呢?”

    薄一刀道:“留在客店里,白姑娘那就请上车了。”

    吕琼瑶走上前去,说道:

    “白姑娘,我来扶你。”

    白玉霜盈盈站起,笑了笑道:

    “不用了,我已用内功逼住伤势,还支持得住。”

    慕容贞不依道:“姊姊,你只是逼住伤势,并不是已经痊好,还是我和薄大嫂扶着你走才好。”

    白玉霜拗不过她们,只得任由她们挽扶而行。走出祠堂,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马车,薄一刀迅快打起了车帘,让她们登上了车,才放下车帘。

    薄一刀本来要把车把式边上的位子让给卓玉祥。

    卓玉祥道:“薄兄不用和在下客气,只管上车,我和一清和尚随后就来。”

    当下由薄一刀随车先行,卓玉祥和一清和尚赶到客店,一切已经由薄一刀安顿就绪,包了客店后进五间房屋。

    这后进一排五间,自成院落,与外界隔绝,没有闲杂人等进出,倒也清静。薄一刀吩咐店伙,熬了一锅稀饭,和四色小菜,巳在中间起居摆好了。大家一晚未睡,腹中早巳饥饿,吃过早餐,慕容贞陪着白玉霜入房休息。

    薄一刀朝卓玉祥道:“卓少侠,兄弟回来之后,和拙荆商量,愚夫妇身受白大恩大德,本来准备终身追随白大侠。如今白姑娘身负重伤,更须有人照顾,如将小儿留在身边,实是累赘,故而决定把小儿送到兄弟一位义兄那里去寄养。兄弟那位义兄,就在沙坪开设牧场,兄弟即刻把小儿送去,天黑以前,就可赶回来了。”

    吕琼瑶目含泪珠,点点头道:“是的,我们把孩子送走,就没有牵挂,可以跟随白姑娘左右了。”

    她究是孩子的母亲,孩子究是她十月怀胎,扶养长大的,因此说到把孩子送去寄养,难免要落泪。

    卓玉祥极为感动,点头道:“贤夫妇这份义气,在下极为钦佩,只是贤夫妇这种做法,白姊姊知道了,会答应么?”

    薄一刀道:“白姑娘需人照料,而且愚夫妇能够追随白姑娘,亦是愚夫妇的荣幸,兄弟先和卓少侠说明愚夫妇的心意,卓少侠暂时不可在白姑娘面前提及此事。”

    卓玉祥道:“好吧,在下暂时不说就是了。”

    薄一刀起身道:“时间不早,兄弟就要走了。”

    吕琼瑶抱着孩子,实在舍不得他离开,但丈夫已经站起身来,只得牵着孩子的手,一面拭泪,一面不住的叮嘱着:“你到伯伯家里去,要听伯伯的话,要乖乖的,不可哭闹,过几天妈妈会来看你的。”

    她越说越伤心,只是抽噎。

    薄一刀抱起孩子,说道:

    “孩子的娘,你也别伤心了,等白姑娘伤好了,我会带你去探望孩子的。”说着,往外便走。

    吕琼瑶随在他们父子身后,不住的擦着眼泪,一路跟了出去。

    上灯时候,灵猿薄一刀已经从沙坪赶回来了。晚餐之后,卓玉祥把薄二刀悄悄拉到自己房中,一手掩上房门,说道:

    “薄兄,在下有一件事,想和你薄兄商量。”

    薄一刀看他神色凝重,可能是为了白玉霜之事,这就抱拳道:

    “卓少侠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卓玉祥道:“在下因薄兄乃是性情中人,江湖上阅历经验,胜过在下,故而坦诚相商,还望薄兄赐助。”

    薄一刀神色一正,说道:

    “卓少侠,有事但请直说,薄某身受白姑娘、卓少侠大恩,纵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薄兄言重。”卓玉祥低声道:

    “只是此事关系十分重大,在下实在想不出良策”

    薄一刀眼看卓玉祥言词郑重,不觉道:“卓少侠究竟是何事,如果卓少侠信得过薄某,就请遂其详。”

    卓玉祥道:“白姊姊身负重伤,看来但凭她坐息运功,决难复原,早晨一清师父曾说峨嵋伏虎寺‘伏虎丹’,专治内腑重伤,对旁门左道重手法所伤,更著灵效,白姊姊为‘紫煞掌’所伤,大概也定然有效”

    薄一刀不待他说下去,就点头道:“不错!‘伏虎丹’是峨嵋三宝之一。如能求得此丹,白姑娘伤势,定可得救,兄弟听说卓少侠这次远来四川,就是要上峨嵋伏虎寺去,不知是否和伏虎寺方丈有旧?”

    卓玉祥道:“在下就是为了此事,一时想不出妥善之策,才想和薄兄讨教。”

    薄—刀一怔道:“听卓少侠口气,似乎卓少侠此行,有什么为难之处?”

    卓玉祥道:“正如薄兄所说”

    当下就把自己和慕容贞找去蛇岭说起,如何进入龙宫,见到新任龙头毕倩倩,后来龙宫之中,变生腋肘,自己等人穿行雾室,进入另一山腹,如何中了“毒龙涎香”幸仗辟毒珠解毒,大家如何故作昏迷,果然在石门开启之后,走出六人。这六人竟是假冒四方煞神和峨嵋天破大师、昆仑叶道长之人,经大家群起拦击,才把这些假扮之人悉数击败。其中天破大师也已制住了假天破大师,认出这假扮之人乃是师弟天还上人,但因一念仁慈,被假扮之人乘机施袭,伤重致死。天破大师在临终之时,如何以掌门人信物玉刻多罗叶一片相托,自己此行,就是受天破大师重托而来,扼要说了一遍。

    薄一刀听得神色一变,骇然道:

    “这果然是一件关系十分重大之事,这么说,如今在伏虎寺的老方丈,乃是天还上人所乔装,那么天还上人呢?”

    卓玉祥道:“在下已经问过一清师父,天还上人也在伏虎寺中。”

    薄一刀沉吟道:“只不知现在的天还上人,又是何人所乔装?”

    卓玉祥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伏虎寺已为龙宫中人所控制,当无疑问,在下本来想请白大哥同往,有他相助,自可把,真相揭开,使峨嵋一派,不致沦入奸伪之手,如今白姊姊伤势沉重,治疗白姊姊伤势,又非‘伏虎丹’不可,这两件事,挤在一起,使在下不知如何着手才好?”

    薄一刀道:“这话不错,如果伏虎寺这档事,能够获得解决,‘伏虎丹’就不成问题了,如果此事未解决,‘伏虎丹’自然也无法到手了。”

    卓玉祥道:“薄兄阅历较深,依薄兄之见,在下该当如何?”

    薄一刀搓搓手,为难的道:

    “这”这下可真把他给难住了,浓眉紧皱,半晌作声不得。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一件什么重大之事,浓眉一掀,急急说道:

    “兄弟记得早上一清师父说过的一句话,那是卓少侠问他:‘令师叔是否在山上?’一清师父曾说:‘师叔一向很少出门,就在寺中’,卓少侠请想,如果天还上人真的没有下山,如何会在龙宫石室假冒天破大师?”

    卓玉祥一怔道:“但那是天破大师亲口说的。”

    薄—刀道:“据卓少侠方才所说,其余几个假冒之人,都已当场被制住,揭去了人皮面具,只有假冒天破大师之人,被制之时,口称‘师兄开恩’,并未揭下面具,后来又被他逃脱,焉知其中无诈?”

    卓玉祥道:“但天破大师和天还上人兄弟相处数十年,怎会有错?”

    薄一刀笑道:

    “这是以常理而言,但江湖上谲风诡波,人心机诈,天破大僧佛门高僧,心存慈悲,焉能辨识真伪?”

    卓玉祥惘然道:

    “依薄兄之见,假冒天破大师的,难道不是天还上人?”

    薄—刀摇摇头道:“这又很难说,江湖奸诈,虚虚实实,颇难一概而论,不过”

    卓玉祥急着追问道:

    “不过什么?”

    薄—刀道:“兄弟觉得既然天还上人可真可假,咱们不妨从他身上着手。”

    卓玉祥眼睛一亮,问道:

    “薄兄莫非已经胸有成竹?”

    薄一刀道:“谈不到胸有成竹,但不妨一试。”

    卓玉祥惘然道:

    “在下愿闻其详。”

    薄—刀道:“兄弟以为卓少侠不妨直接去见天还上人,看他反应如何,再作计较!”

    卓玉祥道:“如果他也是贼党假冒的呢?”

    薄—刀道:“此行全仗随机应变,成败各占一幸,如果他不假,岂不就顺利解决了?”

    卓玉祥道:“白姊姊伤势沉重,急需‘伏虎丹’,那也只好一试了。”

    薄—刀道:“此地有慕容姑娘、拙荆和一清师父照顾,大概还不至有甚差错,明日一早,兄弟陪卓少侠上伏虎寺去。”

    卓玉祥道:“有薄兄同行,自然最好不过,只是这里”

    薄一刀笑道:

    “卓少侠是怕何文秀前来寻仇?这个但请放心,昨晚白姑娘和何义秀一场搏斗,落得两败俱伤。何文秀当场不支,伤势只比白姑娘重,绝不可轻到那里去,咱们赶得快些,有两天时间,就可以赶回来了,决不会出事。”

    卓玉祥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办,时间不早,薄兄一晚未睡,早些休息吧!”

    薄—刀道:“卓少侠也该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就得一路。”

    说罢,就回身出房。

    薄一刀走后,卓玉祥跟着跨出房门,眼看慕容贞房中,灯火未熄,这就轻轻叩了一下房门,说道:

    “贞妹还没睡么?”

    慕容贞听是卓玉祥的声音,急忙开出门来,说道:

    “我刚才从白姊姊房里回来,还没有睡!”

    卓玉祥跨人房中,问道:

    “白姊姊情形如何?”

    慕容贞道:“白姊姊好像好多了,她和我谈了一回,我等她上床运功,才退出来的。”

    卓玉祥道:“白姊姊运功逼住伤势,外表看去,自然会好些,但内伤仍在,是无法复元的,我方才和薄兄商量,准备明日一早,上峨嵋伏虎寺去。”

    慕容贞吃惊道:“你要上伏虎寺去?”

    卓玉祥道:“只有‘伏虎丹’才能治得好白姊姊的伤势。”

    慕容贞道:“但”

    慕容贞没待她说下去,摇手制止,说道:

    “这事,我方才和薄兄商量好了。”

    接着就把方才和薄一刀商谈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慕容贞听得点点头道:“既然你们商量好了,我觉得薄兄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万一”

    卓玉祥知她耽心自己安危,这就含笑安慰道:“贞妹放心,薄兄江湖阅历极深,武功也是高人一等,有他同行,决不会有什么差错。”

    慕容贞幽幽的道:

    “凡事总是小心为是。”

    卓玉祥含笑道:

    “我会小心的,这里你也得小心才好。”

    第二天清晨,卓玉祥、薄一刀动身走了。

    白玉霜运功醒来,天色已经亮,她盥洗完毕,吕琼瑶早已吩咐店伙,煎了一锅稀饭,连同四式小菜,一齐送上。

    过没多久,慕容贞也进来了,三人吃过稀饭。

    白玉霜目光一抬,问道:

    “今天怎么不见卓兄弟进来?”

    吕琼瑶道:“卓少侠和一刀两人,一清早就赶着上峨嵋去了,他没和姑娘说?”

    慕容贞要待阻拦,已是不及。

    白玉霜听得一怔,说道:

    “他的上峨嵋去作甚?”

    慕容贞听得说道:

    “卓大哥说,白姊姊的伤势,仅凭调气运功,只怕无法复元,只有峨嵋‘伏虎丹’,能够疗治”

    白玉霜着急道:“卓兄弟也真是的,这么一件大事,也不和我商量,这怎么行?”

    吕琼瑶道:“我听薄一刀说,卓少侠和伏虎寺方丈认识,要一颗‘伏虎丹’,也算不了什么!”

    白玉霜轻唉一声道:

    “你不知道,这中间牵连着另一件大事,这这”她回头朝慕容贞道:“贞妹,别人不知道内情,你是知道的,怎好让卓兄弟贸然上伏虎寺去?”

    慕容贞道:“我也劝过卓大哥,他说有薄兄同行,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白玉霜道:“那是他们的如意算盘,这事情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慕容贞发愁道:“那该怎么办呢?”

    白玉霜道:“目前别无他策,我们赶紧追上去,如能赶上他们最好,否则也好给他们作个接应。”

    吕琼瑶不明内情,吃惊的道:

    “事情很严重么?”

    白玉霜道:“自然很严重了,薄大嫂,你快去告诉一清师父,我们立时就得动身上路。”

    峨嵋山在峨嵋县西南,山高三千余公尺,素有“高出五岳,秀甲九洲”之称,与普陀、五台合称三大佛教圣地。

    山有大峨、中峨、小峨之分,层峦叠翠,雄峙蜀西,谷松蔽日,猿猴成群,其中两峰对峙,高出云端,宛如峨眉,故有峨嵋之名。

    卓玉祥、薄一刀由嘉定动身,两人心急白玉霜安危,一足赶程,当天旁晚时分,就已赶到峨嵋山脚下,仰脸望去,烟云飘飘,最高峰的金顶,灿烂在目。

    卓玉祥指着金顶,问道:

    “伏虎寺还在山上么?”

    薄一刀道:“山顶是金顶光明寺,伏虎寺就在前面不远了。”

    卓玉祥道:“薄兄见多识广,想必也知道伏虎寺的出典了?”

    薄一刀笑道:

    “兄弟说的,都是道听途说,据说此山从前多虎,宋代高僧土性法师,他就是峨嵋派的开山祖师,在这里建寺镇虎,虎患遂绝。所以大家就叫他伏虎寺,寺里还有武当始祖张三丰亲笔题的‘虎溪禅林’四个草书呢!”

    卓玉祥轻哦一声道:

    “在下曾听家师说过,武当、峨嵋渊源极深,想必两派开山祖师,还是方外至交了。”

    薄—刀道:“据说土性法师精通佛门拳法,张三丰祖师精通玄门剑术,这两位一派宗师,经常切磋武功,各取对方所长。因此张三丰创出一套内家拳法,峨嵋派也创出一套剑法,数百年来,两派弟子虽然释道殊途,但却一直把对方视同一家。”

    卓玉祥道:“薄兄对武林掌教,真是博学强记,在下受益非浅!”

    薄一刀大笑道:

    “卓少侠别给兄弟脸上贴金了”

    伸手朝前一指,接着道:“沿溪过去,前面竹林深处,就是伏虎寺了。”

    两人说话之间,沿溪朝西行去,这样又走了两里光景,但见古木参天,黄墙矗立,庄严雄伟的伏虎寺,已在眼前。

    山势迂迥,群峰若趋,大有龙盘虎踞,超然世外的气概,果然不失为一派发祥之地!

    两人刚走近寺前平台,山门前立时迎出一个灰衲僧人,双手合十,说道:

    “二位施主可是游山至此,要在小寺住宿了?”

    这时已是夕阳衔山,晚霞满天,下山自然来不及了。

    游山的人,遇寺借宿,已成习惯,故而这灰衲僧人有此一问。

    薄一刀跨前一步,拱手道:“大师父请了,在下二人,正是游山至此,想在宝刹过夜,还请大师父行个方便。”

    灰衲僧人合十道:“施主好说,二位请到里面待茶。”

    说罢,抬手肃客,引着两人,往里行去。

    进入山门,穿越大殿,一路上遇到不少僧侣,只见他们一个个合掌当胸,目不斜视,连看也不看二人一眼。

    卓玉祥看得暗暗点头,忖道:

    “久闻峨嵋伏虎寺清规素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灰衲僧人把二人领到右首一间厢房之中,合十道:“二位施主请在此稍息,贫僧告退了。”

    薄一刀拱手道:“多谢大师父,只是太打扰了。”

    灰衲僧人合掌道:“施主不用客气。”说罢,便自退去。

    不多一回,一名小沙弥送上两盏香茗。

    薄一刀揭开茗碗,装作吹着茶叶,凑近鼻子,闻了一闻,低声说道:

    “卓少侠但饮无妨。”

    卓玉祥知他江湖经验老到,心思慎密,怕伏虎寺已为贼党渗透,暗中下手,这就微微一笑,以“传音入密”说到:“薄兄但请放心,你前晚错中毒龙涎散功香,曾以‘骊龙辟毒珠’解毒,百日之内,可以百毒不侵。”

    薄一刀轻轻喝了一口茶,也以“传音入密”说道:

    “原来那辟毒珠竟有这般功效,但咱们深入虎穴,还是小心为上,就算不怕有人暗施手脚,也总该知道才是。”

    随手放下茶碗,笑道:

    “这茶叶不错啊!”卓玉祥也拿起茶碗喝了一口,仍以“传音入密”问道:

    “薄兄,现在咱们该如何了?”

    薄一刀道:“且等他们送来素斋,再作道理。”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一名小沙弥掌上灯来。随着又有一名香火和尚手托木盘,送上素斋:

    五菜一汤,和一桶白饭,在方桌上放好,才朝两人合掌道:

    “二位施主请用斋了。”

    薄一刀含笑点头道:“多谢师父。”

    他等香火和尚走后,依然很小心的对每一盘菜,仔细闻过,菜中倒是并无异样,这就低声说道:

    “看来寺中并未怀疑咱们了。”

    卓玉祥道:“那么咱们快些吃饭,依原计进行。”两人匆匆吃过素斋。

    过了一回,先前那个灰衲僧人走了进来,看到两人,连忙合十道:

    “粗茶淡饭,怠慢二位施主了。”

    薄一刀道:“大师父客气了,很好。”

    灰呐僧人道:“二位如果不想在敝寺随宿,贫衲就领二位送去客舍休息了。”

    薄一刀拱手道:“如此有劳大师父了。”

    卓王祥道:“大师父,在下之意。咱们难得远来游山,久闻宝刹方丈老师父佛门高僧,大师父能否引在下二人,晋谒方丈,以遂慕名之愿?”

    灰衲僧人不防他会忽然提出晋见方丈的话来,一时不觉愣得一愣,才合十道:“贫僧抱歉得很,敝寺方丈,不问尘事,也很少接见外客,还请施主原谅。”

    卓玉祥道:“方丈既然不见外客,那么不知能否见见天还老师父?”

    人家慕名求见,灰衲僧人似是不好推辞,略为沉吟了下,说道:

    “师叔是否愿见,贫僧颇难作主,贫僧姑且为施主一试。”

    卓玉祥道:“麻烦大师父了。”

    灰衲僧人道:“不要紧,这是贫僧份内之事,二位那就请在此稍候了。”

    说完,转身往外行去。

    这是两人上山之初,早就商量好的步骤,因为你跨进伏虎寺山门,就说要见天还上人,岂必使人曾感觉到两人此来,必有事故?

    但如果以游山求宿,等到晚膳之后,再提出来,要见方丈那就变成只是临时想到的了,老方丈既不见外客,再提出要见天还上人,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其实他们要见的正主,却是天还上人也。

    灰衲僧人去了不多一会,就匆匆回来,朝两人合十道:“敝师叔因二位施主慕名求见,特命贫僧领二位前去。”

    卓玉祥道:“多谢大师父。”

    灰衲僧人叮嘱道:“敝师叔每晚都有晚课,二位施主进去之后,不可耽搁的太久。”

    卓玉祥道:“大师父放心,在下只是难得远上宝刹,才有此请,自然不会耽搁老师父的晚课时间。”

    灰衲僧人道:“如此就好,二位请随贫衲来。”说完,当先走到前面领路。

    两人跟着他出了客室,折人一条长廊,再进入一处月洞门,沿着白石甬道,往寺后走去。

    这圆洞门外,两边花木扶疏,修剪的甚是整齐,不多一会,行到了一座精台前面,纸窗中隐隐透出灯光。

    灰衲僧人行近阶前,合掌躬身道:“启禀师叔,二位施主来了。”

    只听里面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请进。”

    灰衲僧人躬身应“是”向旁侧退开一步,合掌道:“敝师叔请二位施主人内。”

    卓玉祥让薄一刀先行,两人跨进精舍,就见一间收拾得十分干净的小客室,中间悬挂的是“达摩一苇渡江图”室中清香逸人!

    一个中等身材的青衣老僧,一手拨弄着一十八颗擅香念珠,含笑相迎,合掌道:“二位施主请了,老衲失迎。”

    卓玉祥举目看去,这老和尚貌相清癯,声音清朗,双目奕奕有光,虽是和蔼近人,但一望而知内功修为极深。不用说,他就是天破大师的师弟天还上人了。

    薄一刀赶忙趋上一步,拱手道:“在下二人,久仰老师父佛门高僧,趁游山之便,特来晋谒,藉偿夙愿。”

    天还上人连连还礼道:“施主好说,快快请坐。”

    两人寒喧之际,卓玉祥心中却暗暗忖道:

    “看他貌相和善,不似杀害师兄,纂夺掌门之人,他脸上神色自然,而且隐泛宝光,也不像戴了人皮面具!”

    天不上人和两人分宾主落坐,一面抬目问道:

    “老衲还没请教二位施主高姓大名?”

    薄一刀道:“在下薄一刀。”

    天还上人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施主是大名鼎鼎的灵猿薄老施主,老衲失敬了。”

    回头朝卓玉祥道:“这位是”

    卓玉祥道:“在下华山门下卓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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