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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按吞口,但听“铮”的一声,剑身自动弹出来了三寸有余,接着就抽了出来,短剑这一出匣,只见白芒如雪,寒气砭人,口中不觉叫了两声:“好剑!”

    阮松溪看得一怔,矍然道:“秋霜剑,小兄弟姓于,莫非是天罡门于勿用的传人?”

    于立雪道:“我爷爷叫于潜。”

    阮松溪笑道:“那就不错了,令祖单名一个潜字,字勿用。”

    于立雪道:“但我没听说过天罡门三个字。”

    阮松溪奇道:“你身佩秋霜剑,应该继承令祖道统才对,怎么连天罡门三字都没听人说过?”

    范叔寒道:“大师兄,这柄秋霜可以削得断铁链吗?”

    阮松溪微笑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范叔寒举起短剑朝铁链上挥去,但听“嗤”的一声,毫不费力就把铁炼砍断了,不觉吃惊的道:“好锋利的剑刃!”

    阮松溪笑了笑道:“秋霜剑是当今武林中仅存的三柄古剑之一,斩金切玉,犀利无匹,区区铁炼,如何经得起它一削?”

    范叔寒喜道:“这样就好,大师兄快把铁炼削断了。”

    铁环是紧紧箍在他们手腕,脚踝上的,只有自己把它削断,才不会伤及皮肉。

    阮松溪含笑接过,右手一挥,先削断了左手腕上的铁环,短剑又连续挥出,双脚脚踝上去,说道:“二师弟,现在该你了。”

    于立雪站在一旁,阮松溪挥剑削环,虽然一连削了四剑,但出手极快,她只看到剑光连闪,他双手双脚的铁环已一齐削断,心中暗暗惊异,忖道:“阮道长好快的剑法,当真不愧是形意门的掌门人!”

    就在她心中沉思之际,端木让也已把手上脚上的铁环一齐削断,随着把短剑递了过来,说道:“小兄弟,真谢谢你,快把剑收好了。”

    于立雪接过短剑,叫道:“大哥,这剑可以削断铁炼,自然也可以削得断铁门上的横闩了,我们不是可以破门出去了吗?”

    范叔寒喜道:“贤弟说得不错,你快把剑给我。”

    端木让道:“慢点!”

    范叔寒道:“二师兄”

    端木让道:“咱们此时不可破门出去。”

    于立雪道:“为什么呢?”

    端木让道:“老三把四师弟骗来之后,不是说要去接天华吗,天华是大师兄哲嗣,他只有把天华弄来,才能胁迫大师兄交出‘形意真解’来,此时当然已在途中,若是咱们破门而出,势必惊动他的同党,赶去报讯,他掳了天华,就不敢再回到这里来了,咱们当然要设法去救天华,他藏匿起来,一时要去那里找他?不如在这里等着,让他把天华送来,咱门再破门出去,岂不省了许多手脚?”

    范叔寒点头道:“二师兄说得极是,咱们掠在这里等三师兄来了再说。”

    说到这里,就席地坐了起来,一面说道:“贤弟,你也坐下来歇息。”随手熄灭了火筒。

    于立雪口中“嗯”了一声,果然也就席地坐下。

    端木让心中暗道:这位小兄弟怎么有点女孩儿模样?

    地室之中,火筒熄了,登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阮松溪、端木让都阖上眼皮,像老僧入定一般。

    范叔寒也因此时已在子夜,盘膝坐好,运起功来,没再和于立雪说话。

    于立雪坐了一阵,觉得眼皮沉重,也就坐着打起盹来,一个人缓缓的朝范叔寒身上倚去。

    范叔寒本在运功的人,发觉于立雪一个人朝自己身上靠来,就缓缓睁开眼睛(其实这地底石室之中,黝黑如墨,你睁不睁开眼睛都是一样,但这是习惯,运功完毕,必然先睁开跟来的)同时伸出了手,想把他扶起。

    那知在黑暗之中这伸过去的手一把扶在他胸口之上,五个手指正好托住一双裹得紧紧的软绵绵的圆形肉球上面。

    男子胸脯的肌肉当然不可能发展成两个球形。

    这下直把平日从未接触过女性的范叔寒大吃了惊,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位救了自己性命的口盟兄弟,竟然会是个女子。

    就在他手指托上一双玉球的同时,于立雪鼻中发出一声轻嗯!

    范叔寒自然赶紧缩手,但于立雪一个软绵绵的人却在他缩手之际,斜斜偎入他怀中,她虽然嗯了一声,却依然睡得很甜。

    这回范叔寒可不敢再用手去扶她了,她偎在自己的怀里睡熟了,也只好由她去,一面挺直了身子,用左手小臂搁住了她的头。

    于立雪偎在大哥怀里,似乎睡得很舒适,兰息轻匀,毫不觉得异样,但范叔寒这活罪可受大了。

    他挺直了胸,不敢动一下,于立雪一颗头靠在他左腕上,吐出来的兰息,和女孩儿身上特有的气息,那一缕缕似有若无的幽香,沁入他鼻孔,使他一颗强自按捺的心不自禁的活跃起来。

    古时候有一个柳下惠,坐怀不乱,如今范叔寒裹躺着一个少女,他居然也“躺怀不动”!

    不动的可不是心,他心跳得很厉害,不动的是他的人,他怕稍微动一下,就会把“贤弟”惊醒,有女人躺在怀里,尤其是少女,这叫做“软玉温香抱满怀”这该是多么香艳的事?但任你如何香艳,也不能抱得太久,抱久了,就是大力士也会吃不消,范叔寒挺直的腰骨,挺久了腰骨会酸,左手腕枕着于立雪的头,枕久了,手腕也会麻木。

    现在他已经感到腰骨发酸,手腕麻木了可是他还是支撑着不敢稍动。

    范叔寒今年三十有三了,像这样有姑娘躺在他怀里,还是平生第一回,让他吃足香艳苦头,自然也是破题儿第一遭,但这种香艳苦头,他是心甘情愿吃的,所以他还在继续吃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于立雪终于醒过来了,她敢情发现自己倚在人家怀里了,口中不禁发出一声轻啊,慌慌张张的坐起身来。

    范叔寒身上已在冒汗,她坐起来了,顿时如释重负,舒了口气道:“贤弟醒过来了吗?”

    于立雪听得羞红了脸,恢低的道:“对不起,我睡熟了,不知天亮了没有?”

    范叔寒道:“大概也快亮了。”

    只听端木让接口道:“应该已经亮了,我想老三也快来了,”

    范叔寒道:“贤弟,待回三师兄来了,你有一件事可做。”

    于立雪睁大眼睛道:“大哥要我做什么事呢?”

    范叔寒压低声音,和她低低的说了几句。

    于立雪欣然道:“我知道了,这我会做的。”

    范叔寒笑道:“那就等他来了。”

    夏鸿晖当然是连夜赶到听涛山庄去找阮天华去了,但他并没有找到阮天华,因为阮天华这时已经躺在五山主祝神机的小楼上了。

    他没找到阮天华,当然也要急着赶回来,现在他已经来了。

    铁门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接路响起嗒的一声,铁门上的小窗随着打开。夏鸿晖凑着脸,叫道:“大师兄,小弟已经把天华接来了。”

    这当然是谎话。

    答话的范叔寒,问道:“三师兄把天华怎么了?”

    夏鸿晖道:“愚兄把他带来了,自然已经把他安顿好了,只要大师兄肯点头,说出形意正解存放在那里,愚兄取到了自会把你们一起放出去。”

    范叔寒道:“三师兄的话,咱们如何还能相信?”

    夏鸿晖自然知道大师兄、二师兄手上脚上都有铁环,系着铁练,走不到门口,四师弟的武功差过自己,他当然不怕,闻言怒声道:“老四,你走开,我要和大师兄说话。”

    范叔寒道:“小弟就是奉大师兄之命,和三师兄谈的,三师兄要想得到真解,就该先让咱们能够相信你。”

    夏鸿晖道:“你说好了,你们怎么才相信?”

    范叔寒道:“大师兄已把存放秘笈的地方,写在纸上了,至少你该打开大师兄、二师兄手脚上的铁环钥匙先交出来,等你取到秘笈,再放我们出去,不知三师兄意下如何?”

    “好!”夏鸿晖答应得很快,那就是说不会真的把钥匙交出来。

    范叔寒暗暗一笑,说道:说道:“那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三师兄先把钥匙交出来,小弟也把字条交给三师兄,双方谁也不会吃亏。”

    夏鸿晖身边果然响起一串钥匙的声音,然后一手握着挚伸了进来,说道:“你字条呢?”

    于立雪在伸进手来的时候,早巳取了一支冰魄针,在他手腕上刺了一下。

    夏鸿晖口中啊了一声,急忙缩回手去,怒声道:“好冷,老四,你这是干什么?啊,啊!”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冷得啊啊连声,敢情已在打着抖索!

    于立雪冷笑道:“夏鸿晖,是你把我推进来的,我当然要刺你一针出出气,现在你一条手臂已经冻得僵硬了对不?

    再过一个时辰,寒毒就会攻心,没肴我的独门解药,你就等着焦吧!”

    其实被冰魄针打中,没把针起出来,确实会冻得肉身痹麻,但夏鸿晖只是被针刺了一下,一条手臂虽会被冻得发僵,但只要过上盏茶工夫,寒气自会慢慢消失,这不过是于立雪吓唬吓唬他的。

    夏鸿晖不明就理,当然信以为真,因为他一条左臂这时确然已经冻得僵硬了,闻言急道:“你肯给我解药吗?”

    于立雪笑道:“给你解药不难,你怎么把我推进来的,就该知道怎么把我请出去。”

    夏鸿晖道:“你要我打开铁门?”

    于立雪道:“难道你想我把解药从窗口处给你吗?”

    夏鸿晖身上冷得发抖,心想:“反正锁住大师兄、二师兄手脚铁环的钥匙,并不在自己身上,开了铁门,最多把四师弟放出来,有人质在自己手里,四师弟投鼠忌器,未必敢对自己如何?”

    他还未开口,于立雪已经开口了,说道:“你再不请我出去,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纵有解药,你这手臂会要报废,那可不能怪我事前不告诉你了。”

    夏鸿晖确已感到全身发冷,那敢犹豫,说道:“好,在下这就打开铁门,但你解药?”

    于立雪道:“我出来了,自然给你。”

    夏鸿晖无可奈何的只好开启铁锁,打开了铁门。

    于立雪道:“看在你打开铁门的份上,便宜了你,拿去。”

    手中拿的还是冰魄针,朝他递去。

    夏鸿晖也是老江湖,但于立雪的口气,他听得出来,不是给他解药,不会说这种便宜话的。

    他左手又冷又僵,动弹不得,伸出来的自然是右手了,那知右手堪堪伸出,掌心突然间似是被针刺了一下。

    这和方才的情形完全一样刺的虽然不重,但一股奇寒之气,业已循臂而上,心知上当,口中怒喝一声:“小子呵呵!”

    正待往后退下,突觉自己后心被一双手掌按上,接着有人在身后沉喝道:“进去。”

    夏鸿晖听到在自己身后说话的竟然会是二师兄,他手上脚上箍着铁环,如何开启的呢?心头蓦然一愣,哆嗦着道:“是二师兄”

    端木让喝道:“进去。”

    到了此时,别说夏鸿晖双手僵硬若废,无力反抗,就是双手投被冰魄针刺中,有一双手掌抵在后心,你也只好乖乖的听话;举步朝石室中走入。

    于立雪擦的一声亮起火筒,范叔寒立即举手点了他三处穴道。

    火光这一亮,夏鸿晖就已看到大师兄盘膝坐在地上,本来箍住大师兄、二师兄手脚的四根铁链早已被利器削断,弃置在地,这下心头真是惊骇欲绝!

    端木让喝道:“老三,你丧心病狂,居然胆敢犯上,囚禁掌门人,可知罪吗?”

    夏鸿晖横上了心,厉声道:“天华在我手里,老二,你敢杀了我,天华就会活活饿死。”

    端木让听得大怒,挥手就是一掌打在他脸上.喝道:“在大师兄面前,你还敢发横?”

    这一掌含愤出手,少说甩上了三成力道。

    夏鸿晖咯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两颗门牙,厉笑道:“打得好,只可惜我逮到你的时候,没有好好整治你一顿。”

    端木让听得大怒,喝道:“你永远也投有机会了!”

    反手又是一掌打了过去。

    阮松溪道:“二师弟,好了,愚兄有话和他说。”

    端木让因大师兄开了口只好哼了一声道:“便宜了你。”

    阮松溪心平气和的道:“三师弟,现在你已经落到我手里了”

    夏溪晖道:“姓夏的杀剐听便。决不皱眉。”

    端木让喝道:“你还敢如此说话?”

    阮松溪摆了下手,示意他不许再说。一面依然缓缓的道:“三师弟,愚兄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愚兄是说如今三师弟已被我擒下。但我还是一句老话,我没有得到什么秘笈,外面传说形意真解,可能是去年三仙庙主持送来的那方宋砖之误,那是因为砖上刻有‘形意真解、以意使形’十二个字”

    夏鸿晖冷笑道:“这些活,你现在不用和我说了,如果你当着我的面,说给另外两个人听的,那就只管说下去,有没有得到秘笈,你心里明白就好。”

    这另外两人,自然是指端木让,范叔寒了。

    这话就是指阮松溪得到秘笈,瞒着同门,企图独吞。

    阮松溪黯然叹道:“咱们同门数十年,难道三师弟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

    夏鸿晖道:“你外貌很方正,但人心隔肚皮,心里怎么想,有谁知道?”

    端术让沉喝道:“你敢顶撞掌门人?”

    范叔寒问道:“三师兄,你把天华囚禁在那里?”

    夏鸿晖哼了一声,喝道:“姓范的小子,谁是你三师兄?你只是阮松溪的一名家奴,你没有资格和夏大爷说话。”

    端木让道:“你劫持天华,不说出把他囚在何处,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夏鸿晖大笑道:“你杀了我最好,你休想得到天华。”

    于立雪道:“我真没见过对掌门人、对同门师兄弟,有这样无情无义,灭绝天良的人,老哥哥,我会让他说出来的。”

    她从身边取出两支冰魄针,一挥手刺入他双肩“角力池穴”接着道:‘姓夏的,你听说过冰魄神针吧?你不说实话,我就一支支的给你加上去,看你受得了受不了?’冰魄妃子的“冰魄针”夏鸿晖自然听人说过,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姓于的小子手上会是“冰魄神针”

    这就难怪给他刺了一下,就身不由己的打着冷噤,一条手臂会冻得僵硬了。

    就在他心念大动之际,双肩“角力池穴”上骤然一麻,不觉接连打了两个冷噤,一个人就像被削光了衣衫。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一阵阵寒气一直往骨髓里钻!

    他自然知道方才只是被针尖刺了一下,现在两支银针却刺在肩上没有取下来,是以比方才知冷了几十倍!

    这一瞬间,只见他脸色发紫,嘴唇发黑,身子冷得已经不再发抖,(不再发抖,已经完全冻僵了)定着双目,张口想说,连话声也无法再出口了。

    端木让看出情形不对,忙道:“小兄弟,快替他取下针来,老三不对了!”

    于立雪只是一时气愤,才刺了夏鸿晖两针,也投想到冰魄神针会有这么厉害,闻言就赶快从他身上把两支针起下。

    约莫过了盏茶工夫,夏鸿晖脸色才渐渐恢复过来,两眼也随着缓缓睁开。呵了一声道“好拎!”于立雪哼道:“方才要是不把两支冰魄神针起下来,这时你全身血液早就变成了冰块了,还说得出话来?我问你,你还逞不逞强?”

    夏鸿晖实在冷得抵受不住,目光之中似有惧怯之色。

    范叔寒道:“好了,三师兄,你把天华囚禁在那里?只要说出来,不就没事了吗?”

    夏鸿晖有气无力的道:“我没有囚禁他”

    端木让道:“老三,你还不说实话,把天华骗来了,你还不承认?”

    夏鸿晖道:“没有,真的没有囚禁”

    端木让道:“那天华人呢?”

    夏鸿晖道:“我赶去听涛山庄.没见到天华,问了阮禄,他说天华也出来了,是找四师弟来的。”

    端木让道:“你没撒谎?”

    “真的。”夏鸿晖道“没骗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只有这几句话了。”

    阮松溪点头道:“我看三师弟说的不像有假,我们走吧!”

    端木让道:“太师兄.他叛门犯上,该当如何处置?”

    阮松溪叹息一声道:“算了,我们同门一场,他虽不义,我岜可不仁?让他走吧!”端木让愤愤的道:“大师兄也太仁慈了,叛门犯上之徒,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了。”

    阮松溪道:“三师弟,愚兄有几句临别赠言,愚兄虽然放过了你,今后希望你能从新做人,改过向善,为善为恶,只在一念之间,多行不义,必自死,古有明训,你好自为之!”

    夏鸿晖闭上眼睛,一声不作。

    端木让道:“大师兄,老三这副德性,这是对牛弹琴,牛不入耳,咱们走吧!”

    夏鸿晖突然睁目,脸色厉凌的道:“你们走不了的。”

    于立雪哼道:“你认为没有你,我们走不出去?哼,你瞧我们走得出去,走不出去?阮道长,我替大家带路。”

    说完,立即手举火筒,抢着走在前面。

    阮松溪眼看三师弟毫无悔改之心,不禁微微摇头,举步随着于立雪身后走去。

    端木让,范叔寒随着大师兄而行。

    夏鸿晖一个人留在地下室,并未跟着大家走来。

    一行四人由于立雪执着火筒前行,地道极为平坦,但只容一个人行走,这样走了数十丈光景,前面忽然向右弯去。

    于立雪走到转弯处,忽然脚下一停,回头叫道:“大哥,这样地道好像不对了。”

    范叔寒走在最后,闻言说道:“怎么会不对呢?”

    于立雪道:“你记得不?昨晚我们进来的时候,地道是—路往下来,只有最后一段才是平路,那么我们回上去,应该走了一段平路之后,就该一路往上才对,现在我们走了这许多路,始终是平坦的道路,这就不对了,而且昨夜下来,我明明记得没有转弯的,现在到了这里要转弯了。”

    范叔寒道:“但我们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岔路,怎么会不对呢?”

    于立雪道:“我看一定不对了。”

    阮松溪问道:“小兄弟,转过弯去,是什么地方?可以看得到吗?”

    于立雪把手中火筒举高了些,朝前照去,凝目看了一眼,说道:“前面好像还是一条地道。”

    阮松溪道:“这里只有一条路,我们只有走了再说。”

    端木让道:“小兄弟。你把火筒给我。让老哥哥走在前面看看。”

    于立雪只好把火筒交给了端木让,自己以背贴壁,让端木让过去。

    端木让凝目看去,说道:“这条地道好像还很长!”

    他走在前面,脚步突然加快,走了一箭来远,就停下来,说道:“前面又要转弯了。”

    于立雪道:“我说不对了,现在果然不对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去要姓夏的给我们带路。”

    说话之时,后面三人(于立雪,阮松溪、范叔寒)已经走近转弯角上。

    端木让等三人走近,就当先转过弯去,这里又是向右弯去,但走没多远,他又在前面停了下来。

    于立雪道:“老哥哥,前面又要转弯了吗?”

    端木让道:“这里有了一道门户。”

    三人很快跟了过去,地道本来只容得一个人可行,但到了此处、地势忽然宽敞,已有两丈见方的一片空地。

    迎面一堵石壁,中间用青砖砌了一个圆洞门,果然有两扇黑漆门,紧紧闭着,门上还有两个铁环,端木让一手举着火筒,跨上一步,正待用手推去。

    于立雪急忙叫道:“老哥哥,当心门上有毒!”

    端木让伸出去的手不觉一停,问道:“小兄弟,你怎么看出来的?”

    于立雪道:“因为昨晚我们进来之时,夏鸿晖用手扭断铁环,忽然说他掌心中了毒,当时他原是故意说锁上有毒,就退了下来,好让我们走在前面,后他把我也推进铁门去,他并没有中毒,但他这句话,却也提醒了我,这里无故出现了一道门户,又搽着黑漆,莫耍真的在门上放了毒药。”

    端木让点头道:“小兄弟果真心细得很,这两扇黑漆门上,真可能有毒。”

    范叔寒从身边抽出长剑,走上一步,说道:“二师兄,让小弟来试试!”

    他手捏长剑,劲贯剑尖,朝两扇黑漆门上点去。但听呀然一声,两崩黑漆门应手开启,原来只是虚掩着的。

    门内,一片黝黑,不见丝毫动静,从外面望去,看不到什么东西,但似乎地方不小!

    到了此地,自然只有进去了,他手举火筒,走在前面,身后三人也相继走入。

    端木让一直走到中间,举起火筒朝四下一照,这是一间咯呈长方的石室,少说也有七八见方,有如一座大厅,但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投有,而且到了这里,似乎已到尽头,再也找不到出路。

    范叔寒道:“二师兄,这里也无出路,看来我们还是回出去吧!”

    于立雪回头望去,口中不禁咦了一声,叫道:“大哥,那两扇门怎么关起来了?”

    大家听她这一嚷,急忙回身看去,那扇黑漆门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关上了。

    端木让怒声道:“果然是贼人有意把咱们诱到这里来的。”

    喝声中,一个箭步掠了过去,右手挥出一掌,朝门上拍去。

    他这一掌含愤出手,少说也上了八成力道:但听砰然一声,手掌击在门上,隐隐生痛,原来这两扇黑漆门:竟是厚重的铁门,掌力声在门上,连动也没动一下。

    于立雪气道:“这大概又是姓夏的使的狡计了。”

    话声甫落,突然大厅上传来一声阴森的冷笑,接着响起夏鸿晖的声音,得意的道:“我说过你们走不了的,现在相信了吧?”

    端木让沉喝道:“老三,大师兄放过了你,你竟然不知悔改,怙恶不悛,还想怎的?”

    夏鸿晖阴侧恻道:“端木让,谁是你老三?咱们同门之谊。早已断绝,夏某也早巳不是形意门的人了。”

    端木让听他声音,似在大厅之上,他当然不会在厅上,只是听不出他声音从何处传来的?一面怒声喝道:“夏鸿晖,你这背叛师门、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给我出来,我端木让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夏鸿晖的声音大笑道:“凭你端木让,还未必是我的对手,夏某岂会怕了你?”

    端木让大喝道:“你出来!”

    阮松溪道:“二师弟,愚兄有话问他。”

    话声一落,沉声道:“三师弟,愚兄方才已经放过你了,你从无悔过之心,也应有数十年同门之谊,何以一再生事?愚兄自问也从来开罪于你,而且愚兄根本没有得到什么形意真解,那只是空穴来风的传言,未以尽信,你究竟有何图谋?何不明白说出来让愚兄听听。”

    他这番话说出之后,夏鸿晖就没有再开口,这座空荡荡的石室大厅,登时静寂下来.不闻半点声息。

    就在此时,左右两旁石壁间忽然无声息闪出四个黑衣人来。

    这间形似大厅的石室,四周四壁,全系麻石砌叠而成,不知这四个黑衣人是从什么地方闪出身来的?

    由阮松溪为首的四人,都站在大厅中间,只有端木让一个人手中执着火筒。火光所能照射的范围,不过一二丈远近,四处还是黑漆漆的.只是听到一阵衣袂飘飞之声,人影掠动,等到警觉,四个黑衣人已经列成了四象方位,朝中间逼近过来。

    这四个人除了一身黑衣,身均都极高大,面目冷森,使人看上一眼,就会有彪悍之感。

    端木让反应极快,对方四人分作四个方向逼来。他立即朝范叔寒,于立雪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分散开来。

    四个黑衣人在掠出之时,已经各自亮出了兵刃,为首一个手中是柄阔剑,左手一个是短锏,右首一个是紫金刀,北面一个是短戟,四人兵刃都不相同。

    阮松溪目光一抬,徐徐说道:“四位是什么人?”

    为首黑衣人冷然道:“你不用知道咱们是谁。”

    阮松溪道:“我虽然不用知道四位是谁,但我想知道四位是我三师弟夏鸿晖的手下?还是他的上司?”

    为首黑衣人道:“这有分别吗?”

    “有”阮松溪傲然道:“四位如果是三师弟的手下。

    你们就没有资格和我动手,去叫三师弟出来。你们如果是三师弟的上司,那就该先说说阮某究竟有什么过节?”

    他果然不愧是一派掌门,说话时正气凛然.丝毫不把这四个黑衣人放在眼里。

    为首黑衣人嘿然道:“都不是呢?”

    阮松溪道:“四位手持兵刃,自然是冲着阮某而来,不知四位要待如何?”

    为首黑衣人大笑道:“阁下是形意门掌门人,咱们兄弟就是想见识见识贵门有些什么惊人之艺,这样够了吧?”

    阮松溪目中寒芒飞射,仰首发出一声朗笑,说道:“这么说四位乃是为着敝门来的了,形意门能在江湖上屹立数百年不坠,不知四位又有些什么惊人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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