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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武林状元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小红道:“你要我们进去做什么呢?”

    鸠面老婆婆道:“老婆子只有一个人,有你们两人作伴可以替老婆子做些零碎事儿,老婆子可以保证,绝不会伤害了你家相公,说不定还有好处。”

    小红道:“我们也不想什么好处,你快放开相公。”

    鸠面老婆婆道:“你答应了,老婆子自会放他。”

    小红道:“我答应你有什么用?你该问问我家相公答不答应?”

    鸠面老婆婆磔磔笑道:“你当老婆子看不出来?你家相公都听你的对不?”

    小红被她说得脸上一红,说道:“好,我答应你,你快放开相公的手。”

    鸠面老婆婆道:“好,老婆子相信你,不过你要记住了,老婆子面前,你少掉花枪,江湖上惹怒了老婆子的人,没有一个活得过三天的。”

    说着,果然五指一松,放开了阮天华的手腕。

    阮天华只到此时才“啊”出声来。

    鸠面老婆婆道:“好,你们可以跟我走了。”

    小红道:“慢点:”

    鸠面老婆婆道:“你还有什么事?”

    小红道:“咱们总得先说清楚了,老婆婆你到里面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鸠面老婆婆道:“最多一两天,难道老婆子会在黝黑的山洞里住上一辈子?”

    小红道:“就算两天好了,过了两天,你若是还不出来,我们就要走了,那时你不能再拦阻我们了。”

    鸠面婆婆阴森一笑道:“好,老婆子答应你,不过在这两天之中,你主仆二个,都得听我老婆子的。”

    小红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阮天华楞楞地问道:“小红,咱们真的要跟老婆婆进去吗?”

    小红道:“小的已跟老婆婆说好了,咱们跟她进去,只以两天为限,过了两天,咱们就要先出来,相公认为如何?”

    阮天华道:“你和老婆婆说好了就好。”

    鸠面老婆婆心中暗暗奇怪,这楞小子一身武功练得不错,怎么会听一个书童的话,如果说他是被这小书童迷失了本性,这又不象,小书童对他又这般忠心耿耿,这倒真教人想不通。一面伸手从身边百宝囊中取出一个铜制的火筒,递给了小红,说道:“你拿着火筒,走在前面。”

    小红接过火筒。阮天华道:“小红,我和你一起走。”

    鸠面老婆婆道:“你们两人走在前面也好,你武功不错,如果有人出来偷袭,你可以替他挡一挡,不过,你们记住了,一旦有人向你们出手,你们只管退下来,自有老婆子应付。”

    两人答应一声,果然举步往里面走去。鸠面老婆婆就跟在他们身后。

    这石窟里就象一条甬道,足有两三丈宽,望去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小红打着火筒,拿在左手,右手执着长剑,一面说道:“相公,你也把剑抽出来,可以防身。”

    阮天华依言也抽出长剑,问道:“这里很黑,进去做什么呢?”

    小红已经听穿蓝褂的说过,这里叫白鹤洞,进去有人,好象是找一部奇书去的,但他为人机警,鸠面老婆婆不象好人,这些话她自然不肯说出来,只是摇摇头道:“小的也不知道,这要问老婆婆了,这里面又冷又黑,一点也不好玩”

    鸠面老太太磔磔尖笑:“你们不用多问,到了里面,就会知道。”

    这样深入了二三十丈,甬道似到尽头,两边石壁至此忽然束拢,中间一个窟窿,象是圆洞门一般!

    鸠面老婆婆道:“到地头了,快些进去。”

    小红手持火筒,和阮相公并肩走在前面,刚跨进洞窟,猛听有人洪喝道:“小娃儿,还不快把火熄了?”

    呼然有声,一道强列无匹的掌风迎面拍来,令人为之窒息。

    阮天华遇上有人袭击,不待小红出声,右手一抡就迎击出去。

    这一瞬间,火筒突然熄灭,两股掌风乍然一接。发出蓬的一声大震。

    对方这一掌只是为了熄灭火筒而发,敢情仅使三成力道,是以被阮天华接了下来。

    “哈哈!”那人洪笑一声:“小娃儿,好,你居然接得下老夫三成力道!”

    就在火筒乍熄之际,小红只觉身边疾风轻掠,擦身而过,鸠面老婆婆已经一下抢到了前面,一言不发,挥手一掌朝那人发话之处劈了过去。

    小红为人机警,听声音那人似在右首,她迅速的拉着阮天华的手悄悄朝左退去。

    石窟中黝黑如墨,但听又是一声蓬然大震,劲风四卷,不用说是鸩面婆婆和那人互击了一掌。

    小红紧拉着阮天华又朝左首退下了几步。

    “哈哈!”那人洪声喝道:“什么人偷袭老夫,这一掌绝不是那小娃儿所发!”

    鸠面老婆婆磔磔尖笑道:“崆峒老怪,你猜猜看,老婆子是什么人?”

    那人洪笑一声道:“原来是桑鸠婆,无怪这一掌有点份量。”

    话声甫落,突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从洞窟外掠入,光听风声,至少也有五六个人。

    只听桑鸠婆尖声喝道:“进来的什么人?”

    她敢情随着话声,向后劈出了一掌。

    “砰:”接着有人和她对了一掌,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不问青红皂白,出手伤人。”

    这人声音粗大,小红听出是诸广山山主伏三泰的声音,心头方自一惊!

    桑鸠婆磔磔尖笑道:“老婆子从来就不问青红皂白。”

    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另一个人道:“伏兄,由我来接她一掌。”

    这是万洋山山主羊乐公的声音,他的话声一落“蓬!”这一声气势较盛,震得山腹石窟劲风呼啸,碎石和灰尘粉落如雨!

    另一边也同时响起崆峒黄衫的一声洪笑:“滚开点,老夫在这里。”

    “拍!”这一声不象对掌的声音,接着响起一个冷冷的笑声说道:“阁下口气不小,掌力也够强,想不到白鹤洞刚一出世,就引来了不少高人,阁下且报个万儿给在下听听。”

    小红听得心头又是一紧,这说话的正是五山主祝神机,这么看来,五位山主只怕全进来了,他们准是追踪自己两人来的,这怎么辩好?她紧拉着阮天华的手,又往后退了几步。

    只听崆峒黄衫洪声道:“老夫是谁?老夫就是老夫。”

    桑鸠婆一掌被那人接了下去,不觉磔磔厉笑道:“北溟玄功也不过如此!”

    “锵:”又有一人在黑暗中抽出长剑,喝道:“五山山主在此,江湖朋友进入白鹤洞的,均希及时退出,免伤和气。”

    此人话声带着浓重的土音,正是九顶山主应天生。

    小红心中暗道:“五山山主果然全来了。”

    接着响起一个苍老声音笑道:“江湖上几时出了五山,六山的人,也在这里穷吼,白鹤洞是你们买下来了?”

    崆峒黄衫洪笑道:“南宫老儿说得不错,几个不成气候的东西,也到这里摆谱来了。”

    桑鸠婆道:“你们莫要争吵,先看看进来的究竟是些什么人?说到这里,回头叫道:“小红,你把火筒打亮了。”

    小红吃了一惊,她叫出自己的名字来,这回糟糕了,她不敢答应,慌忙拉着阮天华急急后退。

    果然,祝神机听到“小红”的名字,不觉大笑道:“小红在这里,于立雪自然也在这里了。”

    阮天华究是神志迷失了一半,闻言说道:“我是在这“

    小红大急,急忙伸过手去掩住他的嘴巴!

    “哈哈:”祝神机朗笑一声道:“你们居然逃到这里来了:”

    阮天华虽然只说三个字,就被小红掩住了嘴,但祝神机已经听出他们站在右窟左首,身形一晃,欺了过来。

    桑鸠婆呼的一掌横拍出去,喝道:“谁敢过来?”

    这一掌劲风横扫,势道极猛,祝神机赶快身向旁跃,说道:“这姓于的是咱们兄弟五人的徒弟,你怎地挡起横来。”

    桑鸠婆尖声道:“老婆子叫你不许过来,就是不许过来。”

    羊乐公大笑道:“这老婆子究是什么路数,难道咱们寻找徒弟,她也管得着?”

    伏三泰洪声道:“咱们五山山主,难道还怕一个老婆子不成?”

    喝声中,就有两声极轻的衣袂飘风之声,迅速闪来。

    桑鸠婆磔磔尖笑道:“你们想找死,就只管上来。她出手比说话还快,呼的一声,杖势横扫出去,欺过来的羊乐公,伏三泰各自拍出一掌,又疾快的退了开去。

    桑鸠婆叫道:“小红,老婆子叫你亮起火筒来,你听到了没有?”

    突然一道火光从中间亮起,那当然不会是小红打着的火筒,而是五山总管苟不弃点着了火折子。

    这一亮起火折,大家都看清楚了。

    小红和阮天华已经退到左首壁下,桑鸠婆手柱弯曲铁杖,站在石窟左首,和两人相距,还有三丈来远。

    石窟中间稍靠里首站著长发披肩的黄杉老人是崆峒黄衫。

    石窟进口处,分站六个人,万洋山主羊乐公,诸广山主伏三泰,一左右面对着桑鸠婆,相距也有一丈来远,苟总管手执火筒和五岑山主应天生站在入口处。

    九连山主祝神机,九岑山主冉逢春则在石窟中间稍右。

    石窟右首也有两个人,那是手执铁拂的灰衣道人,身穿蓝布大褂的秃顶老者,这两人,正是九宫双剑铁拂遭人和秃顶神鹫南宫寿。

    五山山主中羊乐公是大山主,他目光一动,不由看得一呆,连忙拱手道:“兄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桑婆婆,黄老丈,和九宫二位道兄,方才黑暗之中,咱们兄弟多有冒犯,兄弟敬向四位赔礼。”

    说罢又连连拱手。

    桑鸠婆婆磔磔怪笑道:“羊老儿,现在还要老婆子退出去吗?”

    羊乐公人生得矮小,但长髯过腹,陪笑道:“咱们兄弟只是听说白鹤洞出土,顺便来瞧瞧的,其实咱们是找小徒于立雪来的,他神志有些不清,和他书童逃了出来,桑婆婆名满江湖,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徒,伤了彼此和气。”

    桑鸠婆自然相信,那姓于的小娃儿不是也会北溟玄功?看来他说的倒是不假,江湖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人家找寻徒弟,任谁也不好挡横。

    她朝阮天华、小红两人看了一眼,还没说话。

    小红听得大急,说道:“婆婆,我家相公不是他们的徒弟。”

    祝神机喝道:“小红,是你怂恿于立雪逃出来的是不是?你这小子,早该毙了你。”

    挥手一掌,凌空朝小红拍来。

    桑鸠婆伸手一拦,说道:“小红,你家相公怎么会不是他们的徒弟?”

    小红道:“我家相公是被他们掳来的,他们用恶毒手法。迷失了相公神志”

    伏三泰怒声道:“小子还敢胡说!”身形疾如瓢风,直欺过去。

    桑鸠婆铁杖一挑,呼的一声在他身前桑划起,硬把伏三泰逼退,口中喝道:“老婆子话还没有问完,你稍安毋躁。”

    冉逢春怒声道:“桑婆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包庇咱们逃走的徒弟,那是没把咱们五山派放在眼里了?”

    小红道:“我家相公是天罡旗门下,谁说是你们的徒弟?你们迷失了相公的神志,江湖上那有师父迷失徒弟神志的人?”

    秃顶神鹫南宫寿目光一注,问道:“你家相公是天罡门于勿用的后人?”

    桑鸠婆霎着一双绿阴阴的眼睛,问道:“南宫老儿,你问他作甚?”

    秃顶神鹫大笑道:“因为于勿用是老夫的师兄,他儿子就是我的师侄。”

    他目光转注到五山山主身上,说道:“老夫师侄,真是被你们迷失了神志?解药呢?”

    羊乐公攒攒眉道:“南宫老哥怎么会相信这小子的胡说八道,他明明是咱们五人的徒弟儿,只是神志有些不清,容易受人蛊惑,于立雪你还不过来?”

    阮天华为难的望望小红,说道:“小红,大师父在叫我了。”

    小红道:“相公,他不是你师父,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再也不能去理他们。”

    羊乐公怒声道:“果然是你小子在挑拨离间。”呼的一掌拍了过去。

    桑鸠婆举手一挥,磔碟尖笑道:“你们五个人共收一个神志不清的徒弟,倒是怪事!”

    “篷”!她和羊乐公硬接了一招,双方各自后退了一步。

    秃顶神鹫嘿然道:“老夫要你们交出解药来,你们可曾听到?”

    伏三泰大笑道:“南宫老哥,就算于立雪是你师侄,但他却是咱们五人的徒儿,徒儿总比师侄要亲吧?如有解药可以解他迷失的神志,咱们早就给他服了,还用老哥说么?”

    秃顶神鹫道:“小红说于立雪是被你们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伏三泰道:“你怎能听信一个书童之言?”

    秃顶神鹫浓眉掀动,说道:“他是老夫师侄,被你们迷失神志,老夫岂能不管?”

    羊乐公笑道:“他是兄弟五人的徒弟,难道会是假的。”

    桑鸠婆心中暗暗奇怪,他们双方互争这个白痴,究是为了什么?

    铁拂道人道:“诸位不用争执了,贫道和南宫道兄,同住九宫,方外论交,知之甚稔,于勿用于施主确是南宫道人的大师兄,离开九宫之后,据说另创门户,以天罡旗出现江湖,后为仇家所杀,这位小施主,既是于施主的后人,南宫道兄自然要问问清楚,果系五位在他身上做了手脚,自该交出解药来才是,同是江湖同道,不可因此伤了和气。”

    他说的虽然婉转,但也暗示他是站在秃顶神鹫一面的。

    “哈哈!”羊乐公大笑一声道:“就算和九宫双剑伤了和气,咱们这徒儿是非领回去不可!”

    崆峒黄衫冷冷的道:“你们争徒儿也好,争师侄也好,你们还不是想骗这娃儿的一面天罡旗?”

    小红听得暗暗奇怪,他们想骗天罡旗?天罡旗又不在阮相公身上?自己还当秃顶神鹫真是于相公的师叔,(只有她知道阮相公并不是于立雪)原来也没安着好心。

    桑鸠婆听得心中一动,磔碟尖笑道:“老婆子不管你们争什么,这两个小娃儿是老婆子要他们跟我进来的,时间以两天为限,这两天之中,由老婆子保护他们安全,你们谁也休想动他们一根毫发,两天之后,他们两个要跟谁走,老婆子概不过问。”

    说到这里,回头朝小红道:“小红,你主仆二人不用害怕,一切有我老婆子替你们作主。”

    祝神机大笑道:“老大,看来今日之事,很难善了,咱们五山联盟,还没怕过什么人,如今为了一个门下弟子,虽是小事,但咱们如若就这样退出去了,咱们五山派那就从此不再立足江湖了。”

    伏三泰洪声道:“老五说得对,咱们五山联盟,不能丢人,也不惜一战,甫宫老儿,你只管划道,咱们兄弟接不下也非接不可。”

    崆峒黄衫洪喝道:“你们要动手,就到外面去。”

    桑鸠婆磔磔尖笑道:“在这里动手,热闹些也好。”

    右手呼的一掌朝苟不弃手中火折子劈了过去。

    她掌风如团,何等强劲,苟不弃急忙侧身避闪,掌风从他身旁劈过,火折子依然突告熄灭,石窟中登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桑鸠婆钢杖一横,后退了数步,这一刹那间,但听有人洪笑,有人怒喝,登时掌风呼啸,已有几个人在黑暗中动起手来。

    接着呛呛剑鸣,有人撤出长剑,也有人豁然打开铁扇,声如裂帛。

    这—阵掌风交汇,剑嘶轻啸,大家只凭听风辩位出手,攻拒进退,快如掣电。

    小红拉着阮天华的手,紧贴着石壁,缓缓移动,只听桑鸭婆尖喝道:“老婆子在此,谁也不准过来。”

    喝声中“当”的一声,拦住了一个使剑的,紧接着又是“蓬”的一声大震:

    桑鸠婆呷呷笑道:“姓羊的,原来是你。”

    从她口气听来,这欺来的当是万洋山主羊乐公了,那么另一个和桑鸠婆剑杖交击的,该是九岑山主冉逢春了。(五个山主中,使剑的只有冉逢春一人)

    羊乐公和冉逢春欺身过来,当然不是为了对付桑鸠婆,他们的目的,不用说是在阮天华了。

    小红心里明白,自己两人落入五山主手中,固然再无逃走之望,就是秃顶神鹫南宫寿说阮天华是他师侄,也不过为了觊觎天罡旗,桑鸠婆虽然护着自己两人,想来也不怀好意。

    那么洞窟中这许多人,竟是没有一个可靠的了。

    小红心头越想越急,此时他们正在黑暗之中动上了手,自己两人纵然暂时可以无事,也不宜逗留下去,但此时要想出去,洞口站着一个苟不弃,也无法出得去。

    她在方才苟不弃亮起火折子的时候,看到左侧不远,似有一条斜斜的裂缝,可以藏身。

    此时羊乐公和冉逢春欺来的人,被桑鸠婆一杖一掌,拦住了出路,羊乐公一声大笑,冉逢春一声沉喝,一个发掌,一个发剑,联手攻上。

    桑鸠婆杖势连展,劲风呼呼,依然把两人硬行截住,无法冲上半步。

    小红拉着阮天华,一步步退到左侧右首壁缝处,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这条石缝有如夹层,斜斜而入,只容得一个人侧身而行,她在危急之中,只要能藏身就好,那管裂缝究有多深?

    阮天华有小红拉著他的手,他神志只清醒了一半,自己毫无主张,你拉着他走,他就跟着你进来。

    石缝既然只能容得一个人侧身而行,当然极狭,地势也一路往上,坡度虽不甚陡,但也并不平坦,脚下所踩到的尽是石砾沙土,经两人这一踩动,就沙沙往下滚落,你踩到之处,沙石滑落下去,上面的沙石,自然就跟着滚落下来。

    一时沙沙之声大作,势如流沙,你就是不走,沙石也倾泻而下。

    小红暗暗吃惊,此时再待退出,已是不及,看来这回自己两人,只怕要埋身在石缝中了。

    退下去既已不成,那只有冒险上去再说,因为你站立不动,泻落的沙石已经快要没胫,自然只有往上去才是辩法。

    小红放开了阮天华的手,低低说道:“相公,小婢走在前面,你跟着小婢上来,要手足并用,双手抓住石壁,慢慢的走。”

    阮天华道:“双手抓住石壁,我会的。”

    小红道:“那就快走了。”

    她走在前面,双手扪著石壁,但石壁上有许多石块,早已风化,你抓到的石块,有些地方就会一把抓起来,变成碎粒,纷纷落下,有些可以攀得住的,就用手攀,攀住了,再拨起脚来,跨上一步。双足一经跨动,没胫砂石就往下泻落。

    这一段路,走得自然十分艰苦,双手也被碎石划破,血水粘腻腻的,却也并不觉得痛楚。

    石缝一路往上,泻落的砂石,也一路滚滚而下,几乎可以把下面的石缝填了起来。

    两人一路扪着石壁,只顾往上爬行,根本不知道多少时间,现在他们已经爬到了一处石窟,脚下踩到的已经不是砂石,而是坚硬的实地,但耳中沙沙之声,依然不绝!

    小红用手扪着,觉得空洞洞的,已经不是石缝了,急忙叫道:“相公,你上来了吗?”

    阮天华答道:“我上来了。”

    小红幽幽的道:“我们上来了,只怕再也出不去了。”

    阮天华道:“出不去了,为什么?”

    小红道:“因为我们的出路,只怕已经被砂石拥塞住了。”

    阮天华道:“这里没有拥塞。”

    小红道:“这里好象是一个洞窟,当然不会拥塞。”

    阮天华道:“这里不拥塞,就不要紧。”

    小红道:“但我们没有吃的东西。”

    阮天华道:“我肚子还不饿。”

    小红知他神志没有全醒,说也白说。伸手一摸,差幸桑鸩婆交给自己的火筒,还在怀里,这就伸手取了出来,擦的一声打亮了,朝四面照了照。

    这座石窟,相当宽大,比下面那个石窟还大得多,看去空荡荡的,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黝黑,估计自己立身之处,是在石窟左侧,这就说道:“相公,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渐渐走进中间,小红忽然发现南首似乎隐隐有亮光进入。

    身在石窟之中,当然分辩不出方向,她只是假设洞窟左侧是东首,那么中间的里首是北首,透进光亮来的地方是南首了。

    她急步走了过去,渐渐走近,已可确定从石壁间透进来的是天光了。

    阮天华看她走来,也立即跟了过来,问道:“我们要出去吗?”

    小红走到近前,原来石壁离地两尺高处,象窗户一般,凿开了一个圆形的洞口,依稀天光就是从窗口透进来的。

    因为洞口布满了从上面倒挂下的藤蔓,粗逾手臂,不下数十百根之多,层层绿叶,如帘如幕,把洞口密密封住,还结了累累朱红果实,光亮只是从藤蔓的枝叶间透入,是以洞窟之中依然十分黝黑!

    小红把火筒交给阮天华,伸手拨出长剑,再探出半个身于,用剑拨开了一些藤蔓,俯首看去,这洞口是在一座百丈峭壁中间,下临千寻,壁立如削,令人目为之眩,那有什么出路?心中不禁凉了半截:

    回入洞中,不觉长长吁了口气,因为火筒由阮天华举在手中,她目光一抬,看到窗户似的洞口上面,绣着“放鹤”

    二字。

    心中暗道:“他们稍下面那个洞窟,叫做白鹤洞,这里又有放鹤二字,那么这座洞窟,从前一定有人居住,这人也许养了一双自鹤,他在峭壁上开了这个窗口,是放鹤用的了。

    接着又想:“这人住在如此幽深的山洞之中,没有吃的东西,岂不很快就饿死了?他拿什么裹腹呢?哦,那藤蔓上结了许多朱红果实,大概可以吃的了!

    一念及此,立即又朝窗口探出身去,伸手摘了五六个朱红果实,才回身入内。

    阮天华道:“小红,你摘下来做什么的?”

    小红把果实放在窗口石槛上,一面说道:“不知道这果实能不能吃?如果可以吃,我们暂时就不愁吃的东西了。”

    一面说着,一面用手剥开外面一层硬壳,里面包著五六瓣朱红果子,她取了一瓣,轻轻咬了一口。

    但觉果汁如蜜,又稠又甜,满口清香,不觉大喜过望,又取了一瓣,递给了阮天华,说道:“相公,这果实很好吃你吃一瓣试试。”

    阮天华放入口中,吃了一瓣,点头道:“果然又香又甜。”

    两人只各自吃了一个果实,就已觉得很饱。

    小红更喜不自胜,说道:“现在不用发愁了,这果实外面多得很,吃上一个月也吃不完呢:”

    阮天华道:“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吗?”

    小红柔声道:“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出去。”

    阮天华道:“师父他们会不会上来呢?”

    小红道:“他们并不是相公的师父,他们只是想利用你,所以你不用叫他们师父。”

    阮天华点点头道:“只有你对我好。”

    小红粉脸一红,说道:“小婢是相公的书童呀,你是主人,小婢是仆人,当然会对相公忠心的了。”

    接着道:“好啦,我们先去里面看看再说,有没有出路。”

    她从阮天华手中取过火筒,转身走在前面。

    这座洞窟相当宽敞,除了左首裂开了一条石缝,是两人上来的地方,靠北首一堵石壁中间,还有一个洞窟,里面黑黝嚣,的看不清景物。

    小红一手拿着火筒,一手执着长剑,走了进去,里面又是一间石室,略呈方形,火光照处,她差点惊咦出声!

    原来中间一个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个须眉全白的老道人,在他身边,还蹲伏着一双白鹤。

    小红看得一怔,暗道:“这座洞窟果然有人住的。”

    她正待退出,忽然发现这白须道人面色枯黄,双目下陷,坐着一动不动,不类生人,那双白鹤也闽着双目,也不象是活的!

    心中觉得奇怪,擎着火筒,又走上几步,仔细看去,老道人脸上皮包着骨,脸色枯黄而僵,好象已经仙去。

    她不觉伸出手去摸了一下白鹤,果然也是死的,这一人一鹤,敢情都已得道仙去。

    她赶紧跪到地上,默默地祝福着道:“仙长、仙鹤,都已仙去了,弟子不该来打扰仙居的,但愿仙长保佑,能让阮相公和弟子平安脱险,弟子就感激不尽了。”

    心中默默说着,就一阵磕了几个头,才抬起头来,忽然目光一瞥,发现地上似有字迹,急忙凝目看去,只见地上刻着四行字,每行四字,那是:“入我洞府,即为有缘,左右两壁,因汝得传。”

    阮天华看小红跪看叩头,也跟着跪下,磕了几个头。

    小红看他和自己并排跪着叩头,她脸上不禁一阵羞红,叫道:“相公,你快起来,这四句话,是老仙长留的了。”

    阮天华凑过头去,看了四句似偈非偈的句子,说道:“老仙长说:‘我们进入这洞府,就和他有缘’”

    小红问道:“那么左右两壁,因汝得传,是什么意思呢?”

    阮天华神志虽然只清醒了一半,但他从小读的书,看到文字,自然会懂,这就接着道:“他是说,左右两壁,因为我们才能传下去。”

    小红心中一动,她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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