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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石鼓歌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旋风煞木通走后,陆地神龙程元规因大家劳累了一晚,此时天色大亮,夺命飞环邢长林已要方广寺下院,腾出几间静室,便请大家回房休息。

    楚湘云、冷秋霜两位姑娘,不放心陆翰飞伤势,还待入内探视,却被阴风煞劝止,说陆少侠此时正好由程帮主打通奇经八脉,不宜惊动,坚要两人随自己回房休息,两位姑娘不敢违拗,只好跟随着她一起往静室中走去。”

    只留下夺命飞环邢长林和几名帮中弟兄,在院中照顾。

    杜志远看大家都已入房休息,他惦记者陆兄弟伤势,脚下不由自主的往陆翰飞房中走去。

    此时天己亮了一会,前殿的钟钹梵音,远远传来,寺中僧侣,早课未毕,但后院却显得甚是清幽,枝头啼鸟,啁瞅不绝。

    晨曝照在窗棂上,使人有冬日可亲之感!

    杜志远悄悄推开房门正待闪身入内,哪知目光一瞥,心头不禁蓦地一怔!

    原来榻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陆翰飞的踪影?连方才盖在陆翰飞身上的一条棉被,也已不见!

    这一下,当真把杜志远惊得目瞪口呆!

    他哪还迟疑,心头一怔之际,身子早已一掠而入,纵四目顾,房中什物,丝毫没动,只是后窗已被人撬开!

    窗外是寺后的一片莱园,围着一圈高墙,墙外已是靠近山脚,地势极为隐僻,平日极少有人走动。

    这情形,显然陆兄弟已然遭人从后园劫走无疑。心头一急,不由大声嚷道:“程老前辈,史老前辈,不好了,陆兄弟被人劫走了!”

    夺命飞环邢长林首先掠入房中,接着陆地神龙程元规、干手儒侠史南溪、阴风煞、灵岩大师、楚湘云、冷秋霜,黑娘子倪采珍纷纷走进。

    楚湘云一眼瞧到后窗敞开,娇躯一扭,往窗外纵去,口中喊道:“我们快追!”

    阴风煞眼快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低声喝道:“干女儿别忙,有程帮主在此,一切还是听候程帮主调度为宜。”

    陆地神龙程元规面色铁青,双目如电,向房中一转,便自率同千手儒侠掠出后窗,大家也纷纷跟着纵出。

    冷秋霜低低的问道:“师傅,你看是什么人把陆大哥劫走了?”

    阴风煞悄悄拉了她一把,要她不可多问。

    陆地神龙程元规向四周略一打量,手捻长须,朝千手儒侠道“来人劫走陆老弟,除了窗外留有两个脚尖,菜园丝毫不见痕迹,足见轻功大是不弱,据老夫推想,只怕来人决不止一个,邢堂主你到墙外那几棵大树上瞧瞧,可有什么痕迹?”

    夺命飞环邢长林答应一声,立即纵身朝墙头上升去,杜志远也自告奋勇,相继窜上墙头。

    两人分头在附近几棵大树上勘察了-会,果然同时发见两棵树上,有人匿身潜伏的痕迹,当下就说了出来。

    陆地神龙微微颔首,道:“你们下来。”

    邢长林、杜志远两人跳落围墙。

    陆地神龙接着说道:“照这情形看来,来人最少也有四人以上,除了两个隐匿树上之外,一个潜入房中,抱起陆老弟,一个在窗下接替,接替之人,因身形不高,才留下两个脚尖,除此以外,园中虽有晨霜,就找不到半点痕迹,可见这两人身手全非寻常。

    大家见他说得有如亲眼目睹,心头暗暗折服。

    夺命飞环邢长林道:“属下要不要上屋瞧瞧?

    陆地神龙微微摇头道:“咱们这些人全在院中,有谁敢上屋去?”

    楚湘云愁眉不展的道:“老前辈,那可怎么办呢?”

    陆地神龙捋须笑道:“你们不必焦急,从来人用棉被裹着陆老弟而去,可知决不会伤害陆老弟性命,尤其在大白天里,抱着一个用棉被聚着的负伤之人,即使轻功再高,不但终是累赘,也极易引人注意,不可能走得太快,从老夫替陆老弟打通经脉,前后还不到一个时辰。”

    楚湘云道:“陆大哥重伤末愈,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打通一次经脉,现在被人劫走了,这可怎么好?”

    陆地神龙点点头道:“事不迟疑,咱们分头追赶,还来得及。”

    说到这里,抬头朝千手儒侠和阴风煞道:“老夫想请木老嫂子和总护法两位,此刻立即以最快速度,分从山后两条小径,朝北追缉,越快越好,以两位的脚程,贼人固然先走了半个时辰,也不难在一个时辰之后,把他们追上,但不论追上与否,正午以前,务必赶回此地。”

    干手儒侠,阴风煞同时答应一声。

    冷秋霜道:“师傅,我也去!”

    阴风煞道:“你替我留在这里、为师去去就来。”

    说话声中,已和千手儒侠,纵身往墙外飞去!

    陆地神龙瞧了冷秋霜。楚湘云一眼,点头道:“两位姑娘,还是留在这里的好。”接着又朝夺命飞环吩咐道:“邢堂主和杜老弟可带同帮中弟兄,分头在附近三十里内,查询有无可疑人物,及可疑船只,也要在午前回话。”

    夺命飞环邢长林、杜志远躬身领命,匆匆而去。

    灵岩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老檀樾调兵遣将,指挥若定,贫衲和敝寺十八罗汉,也愿听差遣。”

    陆地神龙呵呵大笑道:“大师好说,以老夫推想,来人人手虽多,但山后两条小径,有木老嫂和史总护法分头追踪,已足可胜任。至于山前水陆两途,料想他们插翅也逃不出龙门帮的手去,咱们还是坐着听候消息,真要遇上扎手敌人,也好随时驰援。”

    说着摆了摆手,鱼贯返回屋中,大家在客厅坐走。

    陆地神龙朝黑娘子道:“倪堂主,你替老夫放出信鸽,要总柁立时通令各处分柁,注意水陆两途可疑人物船只,如有发现,不准惊动对方,随时报告。

    黑娘子领命走出,立即放起信鸽。

    灵岩大师口诵一声怫号,低笑道:“帮主张下天罗地网,难怪贫衲无用武之地了。”

    陆地神龙掀须狂笑道:“百里之内,真要让他们逃出手去,老夫这个龙门帮,还能在江湖上立足?”

    楚湘云、冷秋霜听陆地神龙这么说法,心头也宽慰了不少。

    时间过得很慢,太阳好像乌龟赛跑,慢慢的爬着,好不容易,快到中午时分了,两位姑娘、早已望穿秋水,焦灼不已!

    千手儒侠史南溪和阴风煞柯灵,终于回来了,但使人失望的,他们分头追踪,赶出百里、两条小径上,连人影也没瞧到半个,接着,夺命飞环邢长林和杜志远,也相继回转,夺命飞环的报告:华山派的人,还住在衡阳偏西的关帝庙,黔帮独角龙王沙无忌也在那里,两伙人似乎已合在一起,但并无什么可疑行动。

    只有老狼神狼奇里师徒业已先走,另外高黎共山的神钩真人郝公玄,也早已走得不见踪影。

    白衣崆峒杨开源师兄弟;昨晚还住在衡阳西大街兴隆客栈,直到清晨才离去,此外并无岔眼的人,也没有负伤或装作急病雇车赶路的人。

    杜志远负责调查水路,他的报告:石鼓山东北,停着一艘游艇,那是毒神逢巨川的,他和宠姬黑凤仙虞三娘,在昨晚天黑以后,就启碇北去。

    另外,是陆翰飞乘来的那条小船,在天亮时分,被一个老妪和一个穿白衣的书生包去,这两个人是母子相称,带着一件大行李,启碇往南,此外还有两拨,都是带着许多箱笼,雇船南行的,几乎没有可疑船只。

    陆地神龙听完报告,脸色渐渐凝重,只是捋须不语。

    楚湘云望望陆地神龙,又望望干手儒侠,忍不住道:“史老前辈,陆大哥会不会被老狼神劫去?”

    冷秋霜一下跳了起来,道:“楚姐姐说得不错,准是老狼神把陆大哥掳走了,他们前天还在陆大哥船上,画了狼头,师傅,我们快追咯广千手儒侠史南溪还没说话,陆地神龙忽然抬头道:“狼奇里为人十分自负,劫走陆兄弟的,决不是他,而且昨晚来人,如论武功,比狼奇里还差得远!”

    说到这里,回头朝黑娘子倪采珍沉声道:“倪堂主速放飞鸽,要束阳、柱阳、邢阳、永川四处分抡,注意陆兄弟那条原船,随时以飞鸽报告行踪。”

    黑娘子答应一声,立即退出身去。

    干手儒侠迟疑的道:“帮主认为那白衣书生就是昨晚放过夏侯律,和帮主对了一掌之人?”

    陆地神龙沉吟道:“那也未必,昨晚和老夫对掌之人,功力之高,恐怕不在老夫和狼奇里之下,只是老夫认为他们雇用陆老弟乘来原船,使人不易启疑,在时间上也有巧合。再说从窗外接应的人,留下鞋尖,分明身材不高,可能就是老妪,尤其他们母子两人,怎会仅带一大件行李,也颇堪寻思

    正说之间,黑娘子倪采珍手上拿着一封信柬,匆匆进来,朝陆地神龙躬身道:“属下遵谕通令沿上江四处分柁,密切注意陆少侠那条原船,随时报告行踪,同时总柁也有一封加急函件,请帮主过目。

    说着把手上那封信柬递上。

    陆地神龙拆开信柬,才看了几行,脸色登时大变,随手把信笺送到千手儒侠手上,沉声道:“总护法可曾听到过江湖上还有一个白衣教吗?”

    “白衣教?”

    千手儒侠楞得一楞,接过信笺一瞧,只见上面写着:

    “书奉龙门帮模帮主伟鉴:

    本教创立之主旨,为联合武林同道,统一江湖门派,素仰贵帮主领袖群伦,声誉卓著,兹敦聘台端为本教最高护法,其他位与教主相等,贵帮也同时并归本教,希于文到十日内遵行。”

    “白衣教主?”千手儒侠瞧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叹息一声,道:“看来平静了许久的江湖,又要从此多事!”

    陆地神龙大笑道:“南北双岳,相继遭害,只是一个起端,其实江湖上早已多事了!”

    灵岩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说的白衣教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地神龙道:“联合武林同道,统一江湖门派,少林寺自然不能例外,大师瞧瞧这封信就知道了。”

    灵岩大师随手接过信笺,一面凝目道:“劫持陆老弟的,说不定也是白衣教所为?”

    陆地神龙点头道:“老夫也有这样想法。”

    灵岩大师看完信笺,皱皱眉道:“不知帮主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

    陆地神龙挎须道:“依老夫看来,白衣教出现江湖,决非偶然,信中口气固然稍嫌狂妄,但来者不善,也不可等闲视之,而且他们既然敢向龙门帮下书,江湖上各门各派,自然也会同样收到类似信件。即以昨晚那个白衣人来说,功力极深。从他放过夏侯律一事推测,那么从杀害南北双岳,和贵派掌门人灵峰大师的被废去武功,以及散播流言,使武林高手群集石鼓山,其中可能就是一项极大阴谋。但中途似乎因某种原因而改变,至于陆老弟被他们劫持而去,也可能从此一推测,寻到脉络。”

    灵岩大师合掌道:“帮主卓见,明若观火,贫袖钦佩之至!”

    说话之时,帘前突然扑扑两声,飞下一只信鸽。

    黑娘子赶忙伸手接住,取下一个竹筒,从筒中取出一卷白纸,瞧了一瞧,朝陆地神龙躬身道:“启禀帮主,荣阳分柁紧急报告,陆少侠那条原船,已在白沙附近发现,船上母子二人,均已不知去向,目前正在搜索之中。”

    陆地神龙双目乍睁,沉声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总护法,此事只怕束阳分陀,无法担当得起,还是你和木老嫂子辛苦一趟,老夫此刻,必须回转君山,亲自料理。”

    阴风煞尖声道:“帮主只管请回,我老婆子不信白衣教会猖獗到这个地步。”

    灵岩大师也起身道:“贫衲大师兄武功已失,寺中也亟需料理,帮主如无差遣,贫袖也要回寺一行。”

    陆地神龙点头道:“大师请便。”

    大家各有心事,立时动身,陆地神龙程元规率着夺命飞环邢长林和帮中弟兄,回转龙门帮总柁。

    灵岩大师和十八罗汉,也赶返少林。

    千手儒侠史南溪,阴风煞柯灵、杜志远、楚湘云、冷秋霜、黑娘子倪采珍等人,同乘一船,匆匆往来阳赶去!

    弥勒铺,原是春水边上的一个小镇,这天中午时分,有一辆黑篷马车,从这里出发,往南而去!

    这辆马车,垂着很厚的黑油布车帘,不知里面坐的是谁?但赶车的车把式,却是一个身材魁梧,脸色黝黑的大汉,手控马缰,轮声辘辘,驰得极快!

    马车经过烟竹寺、永桂厅,在未申之交,已赶到枫木铺,刚出小镇,忽然从路旁一所茅屋中蜇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只见他目光四转,很快奔近车前,朝车把式低低的道:

    “启禀洪大爷,方才郭三爷派人通知,说咱们行踪已露,恐怕跟踪的人,今晚就会赶来,特命小的在此等候。”

    那车把式敢情就是他口中的“洪大爷”闻言怔得一怔,问道:“郭三爷可曾说,跟踪咱们的是些什么人物?”

    那中年汉子对车把式执礼甚恭,躬身道:“小的只听郭三爷说,好像还不只龙门帮一路”

    他话声未路,车帘掀处,探出一个满头白发,右眼已瞎的老妪面孔,尖声问道:“郭老三呢?”

    中年汉子瞧到独目老妪,似乎有着深深的畏惧,急忙躬下身子,连头也不敢再抬,接着说道:“郭三爷已在前面等候,他交待小的准备马匹,请姥姥、教主、和洪大爷骑马先行,这马车交由小的朝新田、桂阳方向驰去,好把所有追踪的人引开。

    独自老妪点点头,道:“好,就这佯办吧!”

    她话声一落,依然放下车帘。中年汉子又躬身行了一礼。退后数步,回身朝路边那所茅屋,挥了挥手。茅屋后面,转出两个大汉,手上牵着三匹健马,走近车前伺候。

    那姓洪的车把式,立即从车上跳下,打起车帘,独自老妪首先从车中跨下。

    中年汉子和二个牵着马匹的大汉,同时垂手肃立,状极恭谨。

    车上接着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书生,地下车之后,回身从车上抱下一个大棉包出手托着,生似极为小心。

    车把式见状,慌忙赶前几步,低声道:“教主还是让属下带着上路吧。”

    白衣书生摇摇头道:“不用了,放在我马上也是一样。”

    说着,双手托着大棉包,轻轻一纵,飞身上马,然后把大棉包横置身前。

    独自老妪满布皱纹的脸上隐现不橡,鼻孔中嘿了一声,山纵身上马,别瞧她老态龙钟,光这上马的身手,就可看出轻功着实不弱!

    车把式见两人上马,也立时从伺立着的大汉手上,接过缰绳,跃上马背。

    这一瞬工夫,从茅屋中很快闪出一个龙钟老妪,和一个身穿白衣的人,相继钻进篷车。

    那中年汉子回身从茅屋中取出一捆大行李,放进车厢,然后放下帘子,一脚跨上坐位,引缰待发。

    独自老姬面露嘉许,朝马上姓洪的车把式裂嘴笑道:“洪老大,瞧不出郭老三现在办事也精明起来了。”

    洪老大耸耸肩,笑道:“姥姥强将手下无弱兵,郭老三跟姥姥这么多年,学出学糟明了。”

    独目老妪微露得意之色,忽然沉声道:“洪老大,你总该知道,这个江湖,咱们论声势,论武功都不及人家,如果再不精明强干一点,还想立得住脚吗?”

    说话之间,阴沉目光,有意无意的瞧了白衣书生一眼。

    洪老大口中连应了两声“是”接着说道:“姥姥,他们这辆篷车要等咱们上路之后,才好动身,以免引人注意,咱们快赶路吧!”

    独目老妪“唔”了一声,道:“如玉,咱们走!”

    手上缰绳一抖,当先朝一条小径上驰去,白衣书生和洪老大山跟着动身,三匹马蹄声得得一,霎时转过这片树林,跑出老匹。

    中年汉子一见他们教主去远,也立即催动马缰,车轮辘辘,朝着大路往东,朝新田,桂阳方向驰去。

    远山起伏,峰峦连绵!

    一抹绚烂晚霞,正在逐渐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层沉沉暮色,笼罩四野,三匹健马,循着崎岖山道而行。

    马上三人,正是从枫木铺由篷车改为乘马的独目老妪、白衣书生、和洪老大。原来他们就是五毒教的独眼乞婆区姥姥、蛇蝎教主温如玉、毒砂掌洪长胜。

    自从五毒教的人,把冷秋霜当作了北岳门下楚湘云掳去,被陆翰飞阴差阳错的救走,后来温如玉乘船赶到,自知不是陆翰飞对手,匆匆退去,其实五毒教的人,并没死心,依然一路跟了下来。

    石鼓山群雄毕集,先后出现的老狼神、神钩真人、厉山双煞,西毒逢巨川、白衣崆峒、和随后赶到的龙门帮主陆地神龙!

    这些人,就是二十年前五毒教在全盛时期,也一个都招惹不起,何况二+年后的今日,他们还在羽毛未丰之际?是以只潜伏远处,不敢露面。

    直等陆翰飞负伤,大家在方广寺下院歇脚之时,才由温如玉、区姥姥潜入寺后菜园,趁机把陆翰飞劫出。

    他们自然清楚,龙门帮在江湖上声势浩大,耳目灵通,是以沿路一再改变方式,由水路南行,到了白沙,立即弃船改乘篷车,再由篷车改为骑马、用以混淆龙门帮的追踪。

    此时.他们已进入五岭山脉,距离他们的老巢,逐渐接近!

    忽然,一阵鸽羽划空之声,两只白色健鸽,从头顶树林上疾飞而过。

    独眼乞婆区姥姥仰望了两只掠空而过的健鸽一眼,阴森的脸上,泛起一阵狞厉之色,回头朝毒砂掌洪长胜道:“洪老大,你瞧到了没有,这信鸽,已经两次从咱们头上掠过,只怕咱们行踪,已被龙门帮的人发现。”

    洪长胜道:“他们有灵鸽搜踪,使人防不胜防,如此看来,只怕篷车上的三人,都已落人他们手中了。”

    独眼乞婆阴笑道:“五毒教门下随身带有自了毒丸,老身倒不怕他们泄露什么,只是咱们尚有一夜路程,只要能过了今夜,他们纵有灵鸽搜踪,赶到地头,管教他们有来无去。”

    温如玉道:“姥姥,这样一来,咱们此后,岂不是就难以安枕了。”

    独眼乞婆满脸厉色、冷笑道:“咱们已经隐忍了二十年,真要有人找到咱们头上,那也顾不得许多了。”

    天色业已全黑,峰岭起伏,不远处一丛松林中,露出一间茅屋,从屋中迎出七八个人。

    当前一个正是调龙手郭老三,他此时已换了一身蓝布衫裤,不似岳阳楼上的那付臭叫化模样。一眼瞧到三人,立时迎前几步,躬下身去,口中说道:“姥姥,教主,一路辛苦了。”

    独自乞婆一带马头,飘身落地,点点头道:“郭老三,你倒来得好快,他们都撤回来了?”

    郭老三依然十分恭敬的道:“兄弟也刚到了一会,龙门帮眼下已出动各地分柁,水上陆地,全力搜索”

    独眼乞婆不待他说完,阴哼道:“这个老身已经知道,下午还有几批灵鸽,两次追踪咱们,不过天黑了,鸽子无法追踪。你先把这三匹马,要他们绕道去驰上一阵,多留点马蹄脚迹,让追踪的人,奔波上一晚,明天中午,咱们到了地头,就不怕了。”

    她说话之间,蛇蝎教主温如玉和洪长胜,世已一起下马。温如玉手上依然郑重其事的托着陆翰飞,不肯交给手下之人。

    调龙手郭老三请示道:“姥姥,咱们沿路放出毒物,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岂不是好?”

    独眼乞婆桀桀尖笑道:“这样岂不打草惊蛇,告诉了他们,是咱们五毒教做的手脚?老身自有计较,你只管照我吩咐行事就是。”

    郭老三连连应“是”伸手一摆,立时有三个汉子,纵身上马,泼刺刺的往林外驰去!

    独眼乞婆、温如玉、洪长胜,郭老三,相继走进茅屋,其余的人,立即分散,在茅屋前后林中,布了暗桩。

    三楹茅屋,进门一间客堂上,早已摆好几付碗筷,等着开饭。

    独眼乞婆回头横了温如玉一眼,冷冷的道:“如玉,你把他放到地室去,咱们一天一晚没休息了,吃了饭,好好休息上一晚再说。”

    温如玉答应一声,托起裹着陆翰飞的大棉包,往左边那间厢房中走去,那厢房中只有靠壁处一张土坑,别无家具。

    郭老三很快走在前面,手中执着烛台,替她照路,走近士坑,伸手揭起木板,露出一个暗门,下面约有十几级石阶,正是地下密室的入口。

    原来五毒教盘踞五岭山脉,蛰伏己久,这座茅屋,正是他们人山第一个关卡,所以设有密室。

    两人走下地道,郭老三放下烛台,便先行退出。

    温如玉把手上棉包,轻轻放到靠壁之处,然后解开四周捆着的绳索,又把棉被轻轻揭开!

    被窝中登时露出一张她熟悉的面庞,这是多少天来,一直在她脑海中萦回不去的影子!

    但他这时候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失去了几日前那种出世拔俗的飒飒英风!

    她心中感到一阵歉然,同时升起无限怜惜,怔怔的瞧着他,半晌,兀自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姥姥何以会对南北双岳门下有这般仇恨?

    不错,五毒教在二十年前,是被江湖上几大门派,联手逐出中原的,但也不见得是毁在南北双岳两人之手。

    听姥姥的口气,她也并没一定想觊觎金玉双奇白衣剑侣藏宝,虽然她是以此为藉口的。

    温如玉贵为一教之主,但她自小由姥姥一手扶养长大,她平日任性、使气,姥姥总是百依百顺,从没拂拗过她,可是今日她发觉姥姥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点和往常大不相同!

    她心念电般转动,目光只是盯着陆翰飞脸上,一眨不眨!

    渐渐,她发觉他伤得很重,此时既像熟睡,又像昏迷!

    她突然想起自己身边的一个白玉小瓶,那是两粒五毒教的保命金丹——“宝蛇丹”

    据说“宝蛇丹”还是上代师祖传下来的,其中有一百种举世罕见的毒蛇胆,和许多珍贵药物配制而成,专治各种重伤,只要还有三分气在,无不药到回春。

    因为这药丸有许多灵药,不易寻觅,炮制尤难,药丸用一粒,就少一粒,所以后来就成为教中传世之宝,只有教主身边,才能携带,也只准教主一人保命之用。

    自己身边从小就带着这个玉瓶,瓶中已只剩了两颗药九,玉瓶是用丝囊佩在自己贴身之处,十多年来,坐卧不离。

    温如玉想到“宝蛇丹”心头一喜,毫不犹豫的背过身去,从贴身之处,取出丝囊,抽开活结,很快从瓶中倾出一颗金箔为衣,只有黄豆大小的药丸,俯身拨开陆翰飞牙关,塞入他口中。

    她动作极快,但好像做了一件亏心事似的,心头小鹿,禁不住砰砰狂跳,脸上也感到一阵热辣辣的,难以平息。收起丝囊,纤纤玉掌,在发烫的脸颊上轻轻按了一按,才沿着石级,举步朝上走去。

    只见客堂中间一张方桌上,早已摆满了菜肴,连饭也装好,敢情就是等着自己。

    温如玉在上首坐下,独眼乞婆区姥姥瞧了她一眼,脸上略有不豫之色,欲说又止,但终于捧起饭碗,吃了起来。

    温如玉怕她出口相询,也不敢多说,只是自顾自吃饭。

    饭后,调龙手郭老三匆匆出去。

    毒砂掌洪长胜也跟着站起身子,说道:“姥姥和教主,还是早些休息吧,就是有人追踪、今晚也不可能寻得到这里。”

    独眼乞婆冷笑道:“你道龙门帮的人,会轻易被咱们脱梢?老身估计,今晚准会有人寻上门来,不过,只要照我方才说的去做,纵然有人赶来了,也叫他们扑上个空。”

    这时,桌上菜肴,已由区姥姥贴身侍女红儿收拾干净,替三人端上茶来。

    洪长胜迟疑的道:“姥姥要他们全数撤走,兄弟总觉不妥独眼乞婆千笑道:“教下弟子,武功平平,真要有人赶来,哪是是人家对手?留在这里,反而碍事,你和郭老三,路径熟悉,随便一躲,就不易被人发觉,既要留着,自无不可,其实今晚老身又不和人家动手,只要好好睡上一觉就行。”

    温如玉不知姥姥葫芦里卖什么药,正想问话!

    洪长胜点头道:“这样也好,兄弟这就出去瞧瞧,如有风声,就以投石为号。”

    说着大踏步往门外出去。

    独眼乞婆道:“如玉,你随我到地下室去,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温如玉怕姥姥发现自己给陆翰飞服药之事,故意捧着茶碗,就唇边吹了几口,似乎茶水太烫,一面撒娇的道:“姥姥,我要喝几口茶呢,你在这里说,不论一样。”

    独眼乞婆独目闪过一丝凶光,道“不,咱们到下面去!”

    红儿只有十四五岁,生得极为伶俐,平日深得温如玉疼爱,这会她瞧着两人,屈膝道:

    “姑娘还没喝茶,要在这里,姥姥就在这里说吧,红儿出去一会好啦!”

    独眼乞婆沉声道:“你也只知道跟姑娘帮腔,难道姥姥说的话,算不得数?我要你留在这里,你就给我守在这里。”

    红儿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吓得噤声不敢多说。

    独眼乞婆忽然觉得自己语气极重,接着又柔声道:“红儿,只要过了今晚,姥姥就好了却一桩心事,姥姥就把你收到门下,你好好守在这里,我有根重要的话,和如玉说。”

    温如玉不知道姥姥今天脾气何以变得如此暴躁,尤其是她的那句“过了今晚,姥姥就好了却一桩心事”这话,分明隐隐透露出有不利于陆翰飞之意在内,不然,何以坚决要到地下密室中去?她心头不期有些忐忑不安,放下茶碗,起身道:“姥姥,你要说些什么咯,我们这就下去好啦!”

    独眼乞婆没有作声,两人一起走入左厢,跨下密室。

    独眼乞婆取过烛台,弹去烛芯,熊熊烛光,照着壁角的陆翰飞,口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嘿嘿冷笑,自言自语的道:“小子,你终于落到我手上了,你还敢在我姥姥面前逞强不?你老鬼师傅也会死在人家手里,但你却逃不出我的手去”

    温如玉听得怵然一惊,照这情形,姥姥果然和南北双岳有仇,心中想着,在旁打岔道:

    “姥姥,你不是说有要紧话和我说吗?”

    独眼乞婆突然放下烛台,脸露戾色,尖笑道:“不错,老身要和你商量的,就是今晚先宰了这个小子!”

    她话声一落,一双鬼爪,悬空抓了两抓,就有朝陆翰飞咽喉掐去之势!

    温如玉吃了一惊,连忙伸手一拦,劝道:“姥姥,咱们出动这许多人,好不容易从龙门帮手上,把他掳来,为了什么?”

    独眼乞婆凶眼一瞪,道:“我不希罕什么白衣剑侣的藏宝,何况究竟有没有这回事也不知道。”

    温如玉道:“不,那船老大不是说令狐仙赛孙膑没上石鼓山去以前,留了一封信给他,江湖上正盛传着赛孙膑早已预先把藏宝取出了,那么船老大说的那封信,一定另有文章,他此时重伤未愈,只要等他醒转来了,不准问出下落。”

    独眼乞婆厉笑道:“我不要藏宝,我只要他的命。”

    温如玉怔道:“姥姥,这是教中大家决定之事,咱们得到白衣剑侣留下来的武功,就可称雄江湖了。”

    独眼乞婆独眼凶光熠熠,尖声道:“如玉,我姥姥抚养了你十几年,你到底给不给我出气?”

    温如玉挡在陆翰飞前面,为难的道:“姥姥,这是咱们教中决定的事,关系五毒教的盛衰,我不同意姥姥的做法。”

    独眼乞婆冷笑道:“如玉,你不用摆出教主的身份压我,找知道,你是存心保护他,今天,你一直把他抱在身边,我知道你是看中了这小子!”

    温如玉被她一口说穿心事,不禁脸上一红,接着又脸色一板,道:“姥姥,你说什么?

    你是长辈,说话也该有个分寸,我是你抚养长大,但我总是一教之主,你平日口口声声为着五毒教,今天怎的一反常态?”

    独眼乞婆脸上忽然飞起痛苦之色,也更显得狰狞可怖,白发飘动,喃喃的道:“我一反常态,如玉,你说得对,姥姥是反了常态,我看了这小子,恨恨不得立时掐死了他”

    她声音凄厉,双爪作势,隔着温如玉,恨恨不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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