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顶点笔趣阁 ddbiquge.co,石鼓歌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你是不是也要下山去?”

    陆翰飞给她问得一怔,急忙点头道:“在下尚有急事,自然就要下山。”

    姬红薇喜不自胜的道:“这就好,我们正好一起下去咯!”

    陆翰飞没有答话,忽然走到黑猿的跟前,作了个揖,道:“猿大哥,我多蒙你山下救来,此恩此德,永远不会忘记,只是我师仇未报,还有许多事情待办,此刻,就要下山去了,以后我一定会来看你的,再见了。”

    黑猿听他要走,好像大感失望,毛脸登时流露出依依不舍之色,口中急得“吱”“吱”

    乱叫。

    姬红薇道:“猿大哥,以后我也一定会来看你的。”

    黑猿抓头挖耳的只是瞧着两人,忽然它走近陆翰飞身前,口中低啸了两声,毛手连比,蹲下身去,意思仍要陆翰飞伏在它身上,背他下去。

    陆翰飞心中一阵感动,连忙摇手道:“猿大哥,不用了,我自己会下去的。”

    黑猿偏着头瞧瞧他,口中欢呼一声,身子跃起,毛手招了两招,就朝崖下纵落。

    姬红薇笑道:“猿大哥已经下去了,我们快走吧!”说着跟踪往崖下掠去。

    两人一猿,沿壁而下,不多一会,已走到山涧尽头,陆翰飞眼看黑猿只是跟在自己身后,不肯回去。

    心中也油然生起别离之情,急忙回身道:“猿大哥,不要再送了,你快回去吧!”

    黑猿依依不舍的点着毛头,口中低啸了两声。

    姬红薇也回头道:“猿大哥,我们走了。”

    她引着陆翰飞,从白雾蒙蒙的断梁上,越过山涧!

    黑猿隔着山涧,还在长啸不止。

    陆翰飞一时兴起,也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他此时不仅武功全复,尤其练了公孙乔绘的三十六式“先天真气”坐功图解,本来蕴积体内的蝮蛇宝血,业已全都化散,此时的功力,比之未受伤前,不知精进了若干倍!他这一声长啸,清越呼亮,直若凤鸣,只听群山响应,余音袅袅,历久不绝!

    姬红薇瞧着陆翰飞惊喜的道:“原来你有这般深厚的功力,我想你武功一定很高。”

    陆翰飞自己也想不到这声长啸,劲气会有如此充沛,心头也着实暗暗惊奇,难不成那三十六式行功坐像,会有这大的效果?

    姬红薇看到他神色有点迷惑,也只当他还在怀念着猿大哥,她正想开口,忽然“咦”了一声,低低的道:“有人来了,我们走吧!”

    陆翰飞抬头瞧去,果然正有一人,沿着山涧缓缓走来!

    那人一身蓝布衫裤,像是个樵夫打扮。

    姬红薇从来也没有和男人走在一起过,瞧到有人走来,只是低着头走路,不敢再和陆翰飞说话。

    双方距离,渐渐走近,原来那只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腰背微弯,走路也显得有点吃力。但当他走近两人身前,忽然停住脚步,朝陆翰飞打量起来。

    陆翰飞原先因这位老人只是普通樵夫,而且看出他不像是个会武的人,也就并不注意。

    此时一见老人停住脚步,朝自己打量,心头泛疑,不由也朝老樵夫瞧去。

    那老樵夫看了陆翰飞几眼,含笑问道:“这位相公,可是胜陆?”

    陆翰飞听得一怔,抱拳道:“老丈如何知道在下姓陆?”

    老樵夫又道:“相公尊名可是翰飞?”

    陆翰飞心头大疑,皱皱眉道:“在下正是陆翰飞。”

    老樵夫似乎还不大相信。追着问道:“那么相公可是从南岳来的?”

    陆翰飞知道许多武林中人,为了白衣剑侣的藏宝,一路追踪,自己已经碰上过不少人,都是一般相问,心头不禁冒火,冷冷的道:“不错,在下就是南岳门下陆翰飞。”

    老樵夫哈哈一笑,自言自语的笑道:“那是不会错了。”

    陆翰飞不耐的道:“老女到底有什么事?”

    老樵夫吁了口气,脸露喜色道:“老汉总算等到相公了。”

    姬红薇站在一旁,瞧着老樵夫唠唠叼叼的说了半天,还没说出什么事来,不由插口道:

    “老丈,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就是,这么吞吞吐吐的干吗?”

    老樵夫对姬红薇的催促,浑如未闻,依旧望着陆翰飞道:“那么相公刚才是从石城峰下来的了?”

    陆翰飞不禁一怔,自己从石城峰下来,他如何会知?心中想着,还没开口!

    姬红薇接口道:“我们问你的,你一句也没有回答,你倒盘问得这么详细。”

    老樵夫瞪了她一眼,道:“老汉受人之托,自然就要问得详细一点。”

    陆翰飞听他说出受人之托,心中更是动疑,急忙道:“老丈究系受何人之托?要找在下?”

    老樵夫道:“老汉收了人家三两银两,在这里等候相公,今天已是第三天了。”

    他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头绪来。

    陆翰飞索性瞧着不再作声。

    果然,那老樵夫因没人答话,继续道:“老汉这三天来,一直守在这里,等候相公,因为老汉受人之托,而且那人一再叮嘱老汉,非瞧到相公这样打扮的人,非盘问得一清二楚,才可说出。”

    陆翰飞听他说得郑重,敢情确有重大之事?但继而一想,自己当时身负重伤,被温如玉背着一路奔走,原是为了避开追踪之人,并无一定目标,后来被黑猿背上石城峰,也只能说是巧合,哪会有人知道?老樵夫说是受人之托,在这里等了三天,岂非怪事?

    姬红薇道:“你现在都问清楚了,有话快说咯,这般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人啦!”

    老樵夫道:“那人有一件书信,要老汉亲手交给相公。”

    “书信?陆翰飞越听越奇,那人怎会知道自己从石城峰下来?却巴巴地叫人等在这里,留下书信?

    “老汉受人之托,难道还会骗你?”

    老樵夫颤巍巍的探手入怀,摸出一封信柬,递到陆翰飞手中,道:“那人再三叮嘱,要老汉亲手交给相公,相公允瞧瞧信封,可曾错了?”

    陆翰飞接过信柬,低头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

    面交

    陆翰飞相公亲拆

    内详

    陆翰飞看得大奇,这封信果然是给自己的,不知留信的人又是何人?

    姬红薇好奇的道:“这信是给你的?”

    陆翰飞点点头,正待拆开信封。

    老樵夫忽然伸手一栏,道:“相公且慢。”

    陆翰飞抬头道:“什么事?”

    老樵夫道:“那人关照老汉,要老汉转告相公,这封信,要离开这里,才能拆看。”

    姬红薇道:“奇怪,拆信也有什么地方能拆?什么地方不能拆的?”

    陆翰飞道:“那是为了什么?”

    老樵夫耸耸肩道:“这个老汉就不知道了,老汉只是照他的话,转告相公罢了。”

    话一说完。就转身走去。

    陆翰飞手上拿着信柬,一时当真不知是拆好?还是不拆好?一面连忙叫道:“老丈请留步。”

    老樵夫转头道:“老汉已经把要说的话,都告诉相公了。”

    陆翰飞道:“这信不知是什么人交给老丈的?”

    老樵夫大笑道:“当然是你相公的朋友。”

    陆翰飞道:“在下是问老丈,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樵夫不耐的道:“现在是你盘问我了?人总是人的样子,难道还会是鬼?待会,你看过信,不就明白了?老汉可没时间和你多扯。”

    他边说边走,渐渐去远。

    姬红薇等老樵夫走远,偏着头道:“他走开了,现在你可以拆开来瞧啦!”

    陆翰飞为了持重,摇摇头道:“这人既然叫我离开这里再拆,也许另有缘故,我们就离开这里再拆吧。”

    姬红薇嗤的笑道:“你这人真是老实,他要你过了十年再拆,你也等上十年?”

    陆翰飞等道:“所谓离开这里,只要再走远些,也就是了。”

    姬红薇道:“我想,这写信的人,一定知道你的脾气,要是换了我,早就拆开来瞧了。”

    两人边说边走,脚下加快,一阵工夫,已盘出山脚。

    姬红薇忍不住道:“喂,你现在可以拆了。”

    陆翰飞心想:你倒比我还急!

    当下依言拆开信封,抽出信笺,只见上面写着:

    “石城之行,弥足欣慰,见字希速去君山,附柬一纸,抵君山后开拆。

    除信笺之外,果然附着一个密封!

    陆翰飞瞧得心头猛跳,这一行苍劲行书,自己最熟悉也没有了,这是赛孙膑令狐老前辈的笔迹!和石鼓山前,由船老大交给自己的那封信,笔迹完全一样,甚至连信上口气,也完全相同!

    令狐老前辈,乃是自己亲眼目睹丧在他师兄夏侯律的“透骨阴指”之下,而且是自己亲手替他埋葬的。

    这真是怪事,但这封信,却明明是令狐老前辈写的,决不会错!

    姬红薇瞧他看完书信,脸色大变,只是拿着信笺发呆,不禁奇道:“喂,你怎么了?这封信是不是你朋友写的?”

    陈翰飞并没回答,忽然想起当日看完赛孙膑的信,曾匆匆收入怀中,不知是否还在?他来不及回答姬红薇的话,迅速伸手入怀,一阵掏摸,差幸并没失落,急忙取了出来,但因方才从石城峰下来,飞越山涧断梁之时,衣服全被飞瀑溅湿,这封信业已被水浸湿,小心翼翼的把信笺取出,缓缓揭开。

    这一揭开信笺,顿时把陆翰飞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那张信笺上,除了原有的两行行书,写着:

    “身后无所谓,古钱两枚,佩之大吉。”

    今晚二更,可去痤骨之处,潜伏暗吸,慎匆出手。

    知名具”

    另外,经浸湿之后,赫然多出八个朱红小字,那是:

    “九嶷石城惟宝可通”

    陆翰飞差点惊叫出声,令狐老前辈他真有未卜先知之能?好像什么事都会在他预料之中,就以这封信来说,当时也没有发觉中间还另有秘密,要不是经水浸湿,始终不会发现。

    再看两张信笺,笔迹丝毫不差,果真出于一人之手!陆翰飞不由恍然大悟,方才那个老樵夫,分明就是他老人家。

    难怪他走路之时,显然有点不同!

    难怪他要自己离开那里,才能拆信!

    那么石鼓山那一幕,只是假戏真做而已,他老人家根本就没有死!

    江湖上人叫他灵狐仙,他当真亦狐亦仙!

    哦,他要自己速去君山,难道君山有什么紧要之事?另外附着的这封密柬,要到了君山,才能拆看,不知又是何事?

    心念电转,急急收起信笺,塞入怀中,一面朝姬红薇拱拱手道:“在下另有急事必须立即启程,姬姑娘请恕在下要先走一步了。”

    话声一落,正待跨步走去!

    姬红薇只觉心头一急,叫道:“喂,你等一等!”

    他目光和姬红薇一接,只见她一双秋波,含情脉脉,只是怔怔的瞧着自己,状若不胜幽怨!

    半晌,没有说话!

    陆翰飞心中也有点恍惚,这是一种无可言宣的感觉!

    她没有作声,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出来了。

    心头多少难言事,尽在秋波一转中。

    他同样感到惆怅,会短离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临歧相对同惆怅,只为萧郎是路人。

    姬红薇缓缓举起纤手,轻轻摇动了一下,道:“没有什么,你去吧!”

    陆翰飞一抱双拳,说道:“姑娘珍重。”

    转身迈开大步,朝山下奔去。

    山风吹拂着地飘逸的蓝衫,有如一朵出岫轻云,冉冉地在山壑之间浮动,渐渐去远,渐渐消失!

    姬红薇如像失去了什么?空虚、寂寞,同时袭上心头,这是十八年来,从未尝到过的滋味!

    相思味有甜中苦,尝着苦偏不肯抛!

    她怔怔的立在山前,不知是追上去好,还是

    一声轻微的冷笑,起自身后。

    姬红薇有如刚自梦中醒来,慕地回过头去。

    只见右侧林中,缓缓走出一个身穿月白儒衫,面目姣好,但散披着一头红发的怪人。

    姬红蔽差点惊叫出声,因为这人来得怪异!

    不,该说生得怪异,打扮更是古怪!

    说他是男的?他面貌姣美,柳眉凤眼,瑶鼻樱唇,和一张桃花似的玉脸,该是女的,说是女的?她身穿月白儒衫,足登薄底快靴,又是男人打扮。

    说她美?一头红发,被散两肩,说她丑?又娇媚如花!

    姬红薇虽然出身魔教,她几曾见过这般非男非女,又美又丑的怪人?她惊怯却步,两只眼睛瞪着徐徐逼近的红发怪人,颤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红发怪人两只眼睛同样瞧着姬红薇,口中同样问道:“你是什么人?”

    姬红薇心中害怕,不自禁的又后退了一步。

    红发怪人冷漠的道:“我问你是什么人,你听到了没有?”

    姬红薇听他说话的声音,冷漠之中,甚是娇脆,分明是个女子,心头怯意稍减,抬头道:“我叫姬红薇,你呢?”

    红发怪人在她身后站定,依然冷冷的道:“赤发仙子。”

    “赤发仙子?”姬红薇瞧瞧她一头赤发,凝眸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赤发仙于格格一笑,道:“仙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姬红薇胆子一壮,笑道:“原来你也是女的?”

    赤发仙子并没作答,冷峻的道:“你在什么地方遇上他的?”

    “他?”姬红该惊奇的瞧着她,问道:“你是说陆相公?”

    赤发仙子鼻孔里“唔”了一声。

    姬红薇面有点发烫,低低的道:“石城峰石室里面。”

    “他果然在里面!”赤发仙子自言自语的说着。

    姬红薇道:“你也认识陆相公?”

    赤发仙子两道冷厉的目光,忽然一抬,问道:“你们怎样进去的?”

    姬红薇反问道:“你干么,要问得这么清楚,你如果是陆相公的朋友,我就告诉你。”

    赤发仙子怔得一怔,接着幽幽叹了口气道:“以前也许是,但现在不是了。”

    姬红薇睁大眼睛,疑惑的道:“这话我听不懂,哦,那封信就是你叫人送给陆相公的?”

    赤发仙子摇摇头,表示不是,接着又适:“你听不懂就算了,其实我自己也不懂。”

    姬红薇疑惑的瞧着她,说道:“你不是问我怎么进洞去的吗?我去的时候,瞧到大石壁上,开着很大一道石门,我瞧着好奇,就悄悄的走了进去。后来,石门忽然关了起来,我无意之中,在一间石室里,瞧到祖师仙娘天仙娘子的法体”

    赤发仙子脸上掠过一丝诧异,插口问道:“你是魔教门下?”

    姬红薇点点头,续道:“后来陆相公也闯进去了,咭,他把我当作妖精呢,后来我们就出来了。”

    赤发仙子关心的道:“你可曾发现什么?譬如说,他拿到什么东西?”

    姬红薇摇头道:“没有啊,陆相公没有说起。”

    赤发仙子疑惑的点点头,沉默有顷,忽然抬头道:“你喜欢他吗?”

    “我?”姬红薇吃了一惊,脸上一阵发赧,微微摇头,声音说得极低,道:“我不知道其实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赤发仙子匀红的脸上,开始绽出一丝笑意,徐徐说道:“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他的,不然,他走了,你为什么瞧着他背影,怔怔的发呆?”

    姬红薇被她说得脸上更红,娇羞道:“啊,原来你早就来了,你坏死了?”

    赤发仙子用手掠掠红发,格格笑道:“我还知道你想跟他下去,是吗?”

    姬红薇小嘴一噘,道:“你怎会知道我心里的事?”

    赤发仙子眼珠转动,嗤的笑出声来,道:“我自然瞧得出来,我是”

    无意之中,说出“我是过来人了”但话一到嘴边,连忙改口道:“这是一件艰苦的事,唉!你要是真的喜欢他,你就和我一起去”

    姬红薇陡然眼睛一亮,急急抬头问道:“你知道陆相公到哪里去的?”

    赤发仙子心中暗暗叹息,一面点头道:“我自然知道。”

    姬红薇脸上忽然露出犹豫之色,低下头去,幽幽的道:“让我想想,我该不该眼下去呢?”

    赤发仙子挽着她手臂柔声道:“不用想了,我们跟下去,不会错的!”

    于是,两条人影开始在起伏的山林间移动,一起朝山下驰去。

    陆翰飞因赛孙膑信上,曾有“见字希速去君山”之言,另外一封密柬,更须赶到君山,才能开拆。

    他知道这位神出鬼没的令狐老前辈,既然说得这么神秘,相信一定事关重大,别过姬红薇,立时施展轻功,朝山下跑去。

    一口气跑了二十几里路程,赶到一处镇甸,因腹中饥饿,就找了一家面馆走入,坐定之后,唤过店伙一问,才知这里叫庐家铺,到岳阳少说也有千里行程,偏僻小镇,自然买不到马匹,湘南水道交叉,自己不如改走水路,来得方便。心中略一盘算,便朝店伙问道:“你们这里,可有到岳阳的船只吗?”

    店伙含笑道:“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小镇,相公搭便船,非得到嘉禾才有,不过,从岳阳来的船回程回去,碰凑巧,也是有的,小的去给相公问问就是。”

    说着,转身出去。过了一会,那店伙匆匆回来了,笑道:“相公真还凑巧,刚好有一只船,回岳阳去,就要起碇了,相公吃点东西,就好上船。”

    陆翰飞听得大喜,连忙称谢,匆匆吃了碗面,和一盘包子,付过店帐,便由店伙领着朝江边走去。

    果见一只双桅大船,正在收锚待发!

    岸边上,站着一个青衣少女,一手又腰,似在等人。

    店伙引着陆翰飞,走近埠头,朝船老大模样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让陆翰飞上船。

    陆翰飞谢过店伙,正待往跳板上走去。

    那青衣少女忽然伸手一栏,娇声喝道:“你是干什么的?还不走开?”

    陆翰飞听得一怔,举目瞧去,只见这青衣少女黛眉如画,星目含光,望去不过十五六岁,秀发披肩,一袭半长不短的青衣,腰束丝条,斜插一柄两尺长的带鞘短刀,不知是何路数?

    那青衣少女眼看陆翰飞只是朝自己打量,不禁脸上一红,叱道:“你目光灼灼,姑娘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再不走开,姑娘要不客气了!”

    陆翰飞一皱剑眉,抱拳道:“姑娘不可误会,在下是搭船到岳阳去的。”

    青衣少女柳眉一挑,道:“不成,这船我们已经包了。”

    船老大瞧到青衣少女和一位读书相公争执起来,也连忙钻出蓬来,陪笑道:“姑娘这位相公方才早已和老汉说定了的,我们只是回岳阳的便船,本来早就开了,就是因为这位相公,还在岸上吃面,关照老汉等上一阵”

    青衣少女娇叱道:“不成,我说过要包,就是要包,他早和你说定,你现在告诉他,也来得及呀。”

    船老大满脸尴尬的道:“姑娘原谅,老汉这条船,原是搭载乘客的,来的都是官客,姑娘如果先来,说好要包,不准另外搭客,老汉也不会答应这位相公了。只是这位相公,说得在前,老汉怎好再回覆这位相公?依老汉说,大家都是到岳阳去的,好在咱们这条船,船舱宽大,大家将就些,也就好了。”

    陆输飞听船老大帮着自己说话,也就含笑道:“在下因急于赶赴岳阳,请姑娘多多包涵。”

    青衣少女自知理屈;但她敢情奉命行事,一时急得满脸通红,怒形于色,两只眼睛盯着陆翰飞盛气的道:“你可知道谁要包这条船?”

    陆翰飞听她口气极狂,心头也不禁有气,微笑道:“难不成是皇帝老子要包?”

    青衣少女冷笑一声,道:“皇帝老子算得什么?告诉你,这条船是我们小姐要包,识相的就快走开。”

    陆翰飞朗笑一声,道:“别说这船原是在下先说定的,冲着你这句话,我也非坐不可!”

    青衣少女向陈翰飞腰间长剑,瞥了一眼,怒声道:“哼!瞧你带着长剑原来还会上几手。”

    话声出口,身形忽然斯近,左手疾伸,向陆翰飞有腕扣去!身法迅速,出手快如闪电!

    陆翰飞没到青衣少女会突然出手,向自己抓来,心头微微一怔,但在这一怔之际,对方纤纤玉指,已是快要抓上自己手腕!

    试想以陆翰飞此时的功夫,青衣少女哪想抓得到他?五个指头,堪湛要接触到陆翰飞衣袖,陆翰飞微一侧身,刚好让开她一抓之势!

    青衣少女瞧他轻轻一闪,便已避开自己一招擒拿,脸上略微飞出一丝诧异之色,口中叫道:“好啊!”声出人到,第二招擒拿手,随着抓来。

    陆翰飞剑眉微微一皱,凭自己的身份,哪好和人家一个丫环动手?她还没攻到,脚下移动,又让了开去!

    他虽然两次让开,但心头却也暗暗惊奇,青衣少女只是一个丫环,而且年纪尚幼,这出手两招,竟然快速矫捷,即是江湖上成名高手,也不过如此,要是换了从前的自己,除非出手化解,只怕难以避得开她一招。心中想着,已一连让过青衣少女四手擒拿。

    船老大瞧到青衣少女竟然如此泼辣,敢对读书相公动手,站在后梢,直是摇头。

    青衣少女连出四手,全被陆翰飞闪开,一时又羞、又急、又怒、手法一变,立时易擒为打,双掌翻动,一口气攻出五招。这一易擒为打,两只雪白的手掌,宛如漫天飞花,掌掌都向陆翰飞要害下手!

    陆翰飞看她愈打愈快,出手狠毒,心头不禁大怒,剑眉一剔,大声喝道:“你还不住手。”

    他此时内力,何等深厚?这一大喝,声色俱厉,震得青衣少女耳鼓嗡嗡作响,不禁呆得一呆。

    忽然一个苍老声音,沉声喝道:“小珠,你怎好对这位相公无礼?”

    那青衣少女敢情叫做小珠,她听到喝声不由脸色一变,急忙垂下手来,急着分辨道:

    “邵公公,你来得正好,我们包了的船,他他非搭不可,我我”

    陆翰飞闻声瞧去,只见离自己不远之处,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仆人打扮,弯腰驼背,身穿黑衣的老头!

    心头不期一怔,暗想:凭自己的功力,这老仆人到了五丈以内,居然没有发觉,此人轻功之高,可想而知。

    这一婢一仆,身手已然如此,他们的主人,不知又是何等人物?

    那老仆人向青衣少女叱道:“小姐就要到了,你还不快上船去打扫打扫?”

    小珠慌忙答应一声,急急朝船上奔去。

    老仆人回过身子,朝陆翰飞拱手道:“无知小婢,冒犯相公,请相公多多原谅。”

    陆翰飞还礼道:“老管家好说,在下因有急事,赶去岳阳,早已定好了船,不想这位姑娘坚要包船,才引起误会。”

    那船老大立时接口说道:“老管家,这位相公,说得不错,老汉原已答应了这位相公,姑娘来问船之时,老汉是说咱们这条船,船身较大,舱位也有几间,好在搭船的又只有这位相公一个人,也并不妨事,哪知姑娘只是不依,请老管家多多担待点儿。”

    老仆人瞧了陆翰飞一眼,脸露为难之色,道:“照说这位相公,既然先已讲定,自然不能勉强,只是只是老朽想和这位相公情商,能不能另外再雇一条?”

    陆翰飞听得心头冒火,忖道:这当真忒也不通人情,你知道要我另雇一条,难道你们不能另雇一条吗?你们越是如此,我就偏不答应。心念转动,不由朗朗笑道:“老管家既知在下讲定在先,老管家何不另外再雇一条?”

    一面回头说道:“船老大,这条船,就算在下包了,你替我开船。”说着,举步朝船上走去。

    老仆人脸上神色一变,勉强笑道:“相公且慢,这事老朽也作不了主”

    陆翰飞正待发作,瞥见几个青衣少女,簇拥着一乘暖轿,如飞而来。

    老仆人急忙低声道:“相公务请稍待,容老朽禀过敝上。”

    这一瞬工夫,那乘暖轿,业已奔近,在江边停住。

    陆翰飞因心中有气,背着双手,卓然而立。

    老仆人不待陆翰飞回答,慌忙趋近轿前,状极恭敬,低低说了一阵。

    双方距离还远,老仆又说得极轻,是以并没听得清楚。

    但他话才说完,只听轿中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这条船既是人家相公选定了,怎好勉强?这里如果找不到另外的船,就和那位相公情商,看看能不能让出一间舱位?”

    这话说得声音婉转娇脆,柔甜悦耳!

    老仆人连连应“是”立即朝陆翰飞走来,拱手道:“敝上吩咐,要老朽和相公情商,不知能不能让出一间舱位?”

    陆翰飞暗想;你早这般说法,我也不会坚待了,心中想着,一面含笑道:“在下原只一人,你们需要多少,只管使用就是。”

    老仆人连忙道谢,回身向轿中禀过,软帘启处,三个青衣小婢,从轿中扶出一个身穿白缎绣花衣裙,外披天蓝斗篷的少女,缓缓朝船上行来!

    陆翰飞因有使女们挡住视线,没瞧到她面貌,但光从这付娇怯模样瞧去,不像是个练过武功之人!

    可是看她身边三个青衣小婢身法,轻捷无比,分明都有一身武功,而且武功还全非弱手,但这些人又不像常在江湖走动的人物,当真使人有莫测深高之感!

    陆翰飞心中开始对她们感到惊异,不知那位小姐,究竟是何等人物?

    就在他沉思之际,三个小婢已像捧凤凰似的簇拥着她们小姐,进入舱去。

    陆翰飞傲然一笑,跨步上船,但当他一脚跨进船舱,不期大吃一惊!——

    我独行扫校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