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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兰陵七剑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金蜈蚣常今人因师傅既有吩咐,也就拱手道:“两位师傅请先。”

    十缘、十胜道:“小僧替五位领路。”

    徭山五毒跟随两人身后,由大殿穿出东首腰门,只见花木扶疏,一排三间雕窗画栋的敞厅,绣披椅几,陈设考究。

    十缘、十胜把五人让入厅中,立时有小沙弥送上五盏香茗,接着又端上来六式精美的细点茶食。

    十缘起身道:“五位施主请用茶点。”

    独角赤练任长苗悄悄朝玉蟾蜍柳乘风道:“老二,少林和尚会不会有什么花样?”

    玉蟾蜍道:“看来不像,纵有诡计,咱们也是不怕。”

    独角赤练道:“对,咱们要是怕了他们,也不来了。”

    黑寡妇步多娇早已从盘中取了一块令字糕,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笑道:“你们怎么不吃呀,这些甜品,着实不错呢!”

    又过了一会,和尚们开上一桌素斋,和一壶素酒,虽是素食,却也十分丰富,十缘、十胜肃客坐上,两人在下首相陪。

    金蜈蚣常今人因师傅进入方丈室去,为时已久,自己五人却被招待在东厅,表面上礼遇甚恭,其实分明是有意安排,把自己师徒隔离,心中不无疑念。

    但细心观察,又觉少林和尚真是毫无戒备,好像把自己师傅,当作是路过这里,拜会少林寺来的一般。

    他因方才师傅曾有不可鲁莽之言,自己又是千毒谷首徒,自然不能失礼,心头疑念,也只好闷在心里,一面因有十缘、十胜两人作陪,更是不便多说。

    其余四人,自然都以大师兄马首是胆,大师兄没作声,大家也只是,默默的吃着素斋,谁也没有多说。

    十缘\十胜乃是奉命接待徭山五毒的人,除了殷勤劝酒劝菜之外,自然也没有什么说的。’匆匆饭罢,和尚们撤去杯盘,重又替五人砌上香茗。

    金蜈蚣常今人忍不住起身道:“大师傅,家师”

    十缘没待他说完,已含笑道:“敝寺方丈因谷主远来不易,此刻正在方丈室奉斋,五位施主但请宽坐,谷主出来之时,自会有人前来通知。”

    金蜈蚣常今人只好依然坐下。大家闲坐无聊,有的捧着茗碗喝茶,有人却在磕着瓜子。

    这样又过了顿饭光景,只见一个灰衲僧人,匆匆走出,合十道:“两位师兄,方丈陪着谷主快要出来了。”

    十缘、十胜和徭山五毒,同时很快的站起身来。

    十缘合十道:“谷主出来了,小僧领五位到殿上等候。”

    大家很快的离开东厅,走到殿上,过了一会,只见千毒谷主满面春风的由后殿走出,百了大师也面含笑容,陪着出来。

    金蜈蚣常今人眼看宾主两人,似乎谈得极为融洽,心中暗暗想道:“看来师傅此行,十分圆满,少林方丈居然凭师傅一言,就答应尊奉太阴宫了,哼,少林寺当真今非昔比,只是徒具虚名而已!”

    千毒谷主目光朝五个门人一瞥,回身呵呵笑道:“大师请留步了,兄弟和小徒们叨扰素斋,一并谢了。”

    百了大师道:“谷主远来是客,贫僧自然要送到大门,哈哈,贫衲多承指教,如非谷主急于回去,贫衲还想挽留谷主,盘桓几日呢!”

    说话之间,两人已步下石阶,徭山五毒,紧跟在师傅身后,走出山门。

    那两个大汉已把藤轿停在门口等候。

    千毒谷主停身拱手道:“兄弟告辞。”

    说完,一脚跨上藤轿。

    百了大师双手合十,站在阶上含笑道:“谷主替贫衲向成宫主致意,贫衲不送了。”

    两个大汉抬起藤轿,由徭山五毒簇拥着离开少林寺而去。

    这是本书一个极大关键,后文自有交待。

    xxxxxx。

    这是三天后的傍晚时光!

    岳阳楼二楼靠窗的一处角落上,坐着一个头戴道帽的灰衣道士,正在慢慢的引壶独酌。

    这道士一连三天,一来就坐在这个不大引人注意的角落上,从早到晚,只要了那么一壶酒,就什么也不要了。

    好像除了酒,他是不吃饭的,好像那一壶酒,他永远喝不完的,一直可以喝上一整天。

    这种情形当然有些古怪,要是别家酒楼上,早已引起酒保的惊奇,但这里是八洞神仙吕洞宾三醉之地,据说时常有仙人买醉,酒保们遇上古怪,反而讳莫如深。

    这时,华灯初上,楼上酒客愈来愈多,约莫已有了七成人光景了!

    从楼梯上忽然上来了一个绿衣少女,她目光迅速一转,就笔直朝角落上的灰衣道士奔去。

    楼上酒客来了大半天。根本没有人看到角落上有这么一个道士,但这时瞧到绿衣女子走了过去,不禁也连带朝道士瞧去。

    绿衣少女走到桌边,口中低低的叫了声:“总护法。”

    灰衣道士眼皮微抬,点点头道:“四丫头,难为你跑了一趟远路,快坐下来。”

    四丫头,正是太阻宫主桃花女门下的四弟子杜如兰!

    她应了声“是”在桌旁坐下,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送到灰衣道士的面前,低笑道:“这是弟子从琉璃厂一家古董店高价买来的,总护法瞧瞧可好?”

    灰衣道士唔了一声,道:“老夫早就说过,丢了就算,不用费事,你师傅偏要你跑这么一趟远路”

    一边说话,一边也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个雕刻精细的汉玉鼻烟壶,他脸上豁然欣喜,立时倾出少许,放到鼻孔上,深深吸了口气,连连点头道:“好,好!果然是上好鼻烟,真难为你,唉,老夫一生,别无所嗜,就是喜欢这个。”

    杜如兰听得总护法夸赞着好,也高兴得笑了,笑得很甜,说道:“弟子原是外行.,怕他们骗我,现在总护法说好,那就真的好了。”

    灰衣道士连吸了几下,口中唔的道:“不错,真好,唔,少说也贮藏了几十年,醇得很”

    忽然目光一抬,低声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杜如兰答道:“弟子路上遇到司谷主,是司谷主告诉弟子的!”

    灰衣道士颔首道:“司谷主可曾说起什么?”

    杜如兰道:“司谷主遵照总护法的指示,赶来岳阳,他怕引起对方注意,所以要弟子前来。”

    灰衣道士唔道:“很好,黑总护法和你二姐也赶来了,只是对方尚未露面”

    “哦!他此行如何,可曾和你说了?”

    杜如兰含笑道:“啊!弟子差点忘了,司谷主说,这次到少林寺去,十分顺利,百了和尚一口答应,接受了师傅的聘书,还说太阴宫的开坛大典,他一定会亲自来参与。”

    灰衣道士双目神光一闪,捋须微笑道:“这样就好,武当派也接受了,看来九大门派,不难迎刃而解,只要此间事了,就凭”

    他一时高兴,几乎脱口说出:“就凭一个托塔天王王公直,已不足为虑。”

    但他并没说出来!

    成宫主当时为了增强太阴宫的号召声势,才要自己以洪山道士的身份,在江湖出现,这事他们小一辈的并不知道,自然不好出口。

    语气微微一顿,瞧着杜如兰,和声道:“四丫头,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杜如兰抬目道:“弟子想瞧个热闹再回去。”

    灰衣道士道:“不成,这场热闹,你也瞧得?你师傅也许还不知道少林寺接受聘函之事,你正好捎个喜讯回去。”

    杜如兰道:“那为什么?”

    灰衣道士笑道:“对头十分厉害,老夫除了要司、黑两位副总护法,赶来此地,连逍遥宫的护法都没要他们同来,你有多大能耐?”

    杜如兰小嘴一噘,道:“二姐不是也跟来了么?”

    灰衣道士道:“老夫原意,连他们门下弟子都不要来,你二姐来,老夫事前并不知道。”

    杜如兰不依道:“这就是了,二姐跟黑副总护法来了,你老人家没叫她回去,弟子跟你老人家就不成,有你老人家在这里;弟子还怕什么?”

    灰衣道士笑道:“四丫头,你们都是初生牛犊,当真不知厉害?双方一旦动上手,那能照顾得到你们”

    杜如兰眨眨眼睛,笑道:“弟子躲在远远的,总可以吧?”

    灰衣道士拗不过她,只好点点头道:“好吧,老夫瞧在你替老夫跑了一趟远路,不肯回去,就留着吧,只是咱们动手之时,你必须距离十丈之外,免得老夫碍手碍脚,照顾不及。”

    杜如兰大喜过望,笑道:“弟子知道总护法最疼弟子了,弟子自然听你老人家的吩咐。”

    灰衣道士朝她摇摇头。

    杜如兰轻声问道:“哦,总护法,那对头到底是谁,会有这么厉害?”

    灰衣道士道:“你不准多问,到时候自会知道。”

    正说之间,酒保走了过来,陪笑道:“姑娘要些什么?”

    杜如兰抬头道:“你给我来一碗三鲜面吧。”

    酒保刚刚退下,又有人从楼梯上来了。

    那是一个玄色衣裙的中年夫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红衣少女,身后还跟着两个使女,一个弯着腰的老婆子,他们一上楼,就被酒保领到靠灰衣道士这桌的右边桌上坐下。

    灰衣道士原也没注意她们,但目光一瞥,却发现了弯腰老婆子坐下之时,她腰间居然斜插着一支鹅卵粗的短拐,这下,不禁引起灰衣道士的注意,朝她多看一眼。

    那知他这一注目,给弯腰老婆子也瞧到了,她恶狠狠瞪了灰衣道士一眼,口中哼了一声,嘴唇一掀,露出两根尖尖的獠牙,白森森的好像要择人而噬!’只听玄衣夫人问道:

    “虎妈妈,你作什么?“弯腰老婆子很快的回过头去,自言自语的道:“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

    灰衣道士只作不闻,杜如兰轻声问道:“总护法,这老太婆是谁?好大的口气!”

    灰衣道士道:“此人好像是昔年的虎婆子漆寡妇。”

    杜如兰道:“虎婆子?哦,那位老夫人呢?”

    灰衣道士微微摇头,道:“不知道?奇怪,虎婆子昔年横行西南,居然会替人家当管家婆子”

    刚说到这里,口中忽然轻哼一声,倏地站起身来,朝左首一张桌上走了过去!

    杜如兰急忙回过头去,不知何时,来了一个斗鸡眼、酒糟鼻的老头,正在指手划脚的跟酒保要菜要酒。

    当他一眼瞧到灰衣道士朝他走去,似乎大吃一惊,慌慌张张别过头去,藉着酒保的身子遮住了脸。

    灰衣道士面带阴笑,冷冷的道:“朋友,咱们好像在那里见过?”

    酒糟老头斗鸡眼一定,噢了一声,陪笑道:“是道爷,小老儿好像没有没有见过。”

    灰衣道士道:“两个月前,通城”

    酒糟鼻老头身躯一颤,脸上现出不安之色,连忙朝酒保挥挥手道:“就这样吧,你快叫叫下去”

    酒保瞧了他一眼;转身退去,酒糟鼻老头接着陪笑道:“道爷只怕认错人了,小老。儿从没到过通城。”

    灰衣道士阴声道:“朋友也太健忘了,你从老夫身上取走鼻烟壶,和一盒长白千年参王,也许是老夫一时不慎,遇上扒窃,还情有可原”

    酒糟鼻老头脸孔煞白,连连点头道:“是,是,你老是明亮人”

    灰衣道士阴侧侧笑道:“但朋友以老夫名义,从两名五台和尚的手上骗取石芝,又作何说?”

    酒糟鼻老头急道:“小老儿只是路上听到一点消息,知道两个和尚身边带着石芝,才耍了一下手法,小老儿可不是有意冒你老的名。”

    灰衣道士平静的道:“你能一招唬住张广才,身手自非寻常,你可知道老夫是什么人吗?”

    酒糟鼻老头拚命的点头,陪笑道:“小老儿先前还不知道你老会是托塔天王,直到后来才知道的,现在自然知道了。”

    灰衣道士阴哼道:“你知道就好,老夫也不难为你,你把千年参王和石芝交出来吧。”

    酒糟鼻老头压低声音谄笑道:“不瞒道爷说,小老儿要不是后来知道了你老是谁,到手的东西,早就卖了,就是知道你老的来历,才不敢脱手。嘻嘻,那鼻烟壶,小老儿就卖了将近两千银子”

    灰衣道士哼道:“东西呢?”

    酒糟鼻老头陪笑道:“你老原谅,东西小老儿没在身边,你老在这里稍等,小老儿就去取来。”

    灰衣道士两个手指在他后脑“玉枕穴”上虚虚一点,阴笑道:“很好,老夫相信你,不过只有五日为限。”

    那酒糟鼻老头一颗头微微震了一下,但他似乎并无所觉,涎笑道:“不用五天,小老儿今晚一定可以送到,只是小老儿已经叫了酒菜,我吃好就去。”

    灰衣道士原先因他在两个月前,曾经一招唬住了长白掌门雪地神雕张广才,只当他武功极高,那知自己以震穴手法点了他“玉枕”穴,依然懵无所觉,才知自己把他估得太高于,不觉阴阴笑道:“五天之内,送到桃花源去,还保得住命。”

    说完,缓缓转身,回到座上。

    杜如兰低着头吃面,抬头问道:“总护法,那人是谁?”

    灰衣道士冷哼道:“只是一个下五门的扒窃。”

    杜如兰奇道:“扒窃?总护法怎会认识他的?”

    灰衣道士道:“老夫的鼻烟壶就是他扒去的。”

    杜如兰啊道:“总护法就这么放过他了?”

    灰衣道士道:“老夫限他五天之内,把东西送来。”

    杜如兰道:“他已经知道你老人家是谁了?”

    灰衣道士晒道:“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说话之时,酒保已经替那酒糟鼻老头,送上酒菜。

    哧,他敢情又做着了一票买卖,居然一下叫了十几个菜,一个人急吼吼的大吃大喝。

    一会工夫,就像风卷残雪,一扫而光,举起油光光的破袖,抹抹嘴巴,打了个饱呃,站起身挂着一脸谄笑,朝灰衣道士远远的拱拱手,高声说道:“道爷在这里等,小老儿马上就去。”

    说完,扭转头,一溜烟朝楼下跑去。

    酒保慌忙走了过来,说道:“那位老客官临走时交待,他的酒账,由道爷一并算了?”

    灰衣道士给酒保一说,再瞧他走得那么匆忙,不觉心头动疑,伸手往怀中摸去。

    这一摸可把桃花源的总护法怔住了,身上带的金子,和杜如兰刚从京里买回来的鼻烟壶,又一古脑儿被酒糟老头顺手摸走!

    口中不由怒哼一声,骂道:“该死的东西。”

    酒保被他骂得一怔,连忙陪笑道:“道爷”

    灰衣道士挥挥手道:“没你的事,他的账目自然由老夫算了。”

    酒保连连应“是”退了下去。

    灰衣道士回头问道:“四丫头,你身上可曾带有银子?”

    杜如兰低声道:“弟子身上还有十来两金子,总护法”

    灰衣道士道:“没什么,你带着金子就好。待会就把他的酒账一起付了。”

    杜如兰应了声“是”悄悄问道:“总护法等的就是他么?”

    灰衣道士阴沟里翻船,一肚子恼火,只是嘿嘿冷笑!

    这当然要笑,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焉知老夫先下手为强,在你“玉枕”穴上做了手脚,否则那会让你在这么容易溜走?杜如兰眼看总护法脸色阴森,肚里暗暗好笑,但脸上可丝毫不敢流露,只是低着头吃面。

    突然,听到一个尖嗓子的声音,说道:“喂,老魔,你在这里喝了三天干酒,吝啬得连一个下酒菜都舍不得叫,却被人家讹了一顿大鱼大肉去,临走还把你的棺材本钱都掏了去,心里疼不疼?喏,我请你吃一包杨梅干吧!”

    声音不太响,但就在身后!

    灰衣道士猛然一惊,回头沉哼道:“老妖,你人在哪里?”

    目光迅速向楼上扫过,那有三眼老妖的影子?杜如兰也吃了一惊,回头朝身后望去,但当她转过头来,不知何时,自己桌上,已经多了一个小小纸包!

    纸包还是三角形的包着,里面已经快要掏空了,只剩下三五粒杨梅干,敢情就是说话那人送过来的。

    只听那尖嗓子在身边响起,说道:“老魔,凭你也实在不配当什么总护法,成碧君真是找错了人!”

    灰衣道土脸上隐现怒意,嘿然笑道:“老妖,你老是躲躲藏藏,算得什么人物?”

    那尖嗓子笑道:“这就是你道行不够了,我瞧得到你,你怎么会瞧不到我?”

    灰衣道士心中确也暗暗震惊,心想:“三眼老妖确非易与,凭自己的耳朵,仍然听不出他躲在哪里?”

    一面阴笑道:“这又何足为奇?老夫面前,少来这一套。”

    尖嗓子道:“不稀奇,你明明是冲着我三眼金童来的,但我陪你喝了三天酒,你怎么干耗着不来找我?”

    灰衣道士阴嘿道:“老夫毋须找你,你现在不是送上来了么?”

    那尖嗓子嘻的道:“不错,不错,我瞧了你三天,真是憋不住了,唔,老魔,咱们谈谈正经的,我听说你们太阴宫快要登场了,几时开锣?”

    灰衣道士阴侧侧说道:“只怕你瞧不到了。”

    尖嗓子道:“可是你们不欢迎我观光?”

    灰衣道士道:“那倒不是,太阴宫统率武林,开坛大典,只要是武林中人,慕名前去,一律欢迎。”

    尖嗓子道:“那我怎会瞧不到的?”

    灰衣道士道:“就是老夫找来了。”

    尖嗓子尖笑道:“你找我作甚?”

    灰衣道士阴声道:“这还用老夫说么?”

    尖嗓子道:“你想找我喂喂招,嘿,老夫不感兴趣!二十年来,老夫一心想找托塔天王比试比试?苦于找不到真的,如今老夫也不想找他了,原因是老夫还有自知之明,凭我这点能耐,实在比不上人家。你想想看,连真的我都不想较量了,你这个假货,我那有这份闲工夫,和你应酬?”

    灰衣道士一脸阴森,怒声道:“三眼老妖,你躲得过老夫就好。”

    尖嗓子道:“凭你老魔,这点能耐?我何须躲?”

    灰衣道士道:“很好,今晚初更,老夫在东门外候教。”

    尖嗓子道:“老夫不去呢?”

    灰衣道士听得一怔,凭三眼金童这等人物,竟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但立即淡淡一笑道:

    “不去自然可以,江湖上从此就没有你这号人物。”

    尖嗓子大笑道:“人死留名,雁过留声,看来老夫是非去送死不可了?”

    灰衣道士哼道:“正是如此。”

    尖嗓子道:“好,好,老夫总算给你激上了,唉,早知如此,我也不用一直躲在楼上了。”

    灰衣道士听得一怔,这倒好,自己在二楼等他,他却躲在三楼!

    难怪自己听他声音,就在楼上!

    两人这一番话只是随口说出,有如在对面谈天一样,此刻楼上酒客正在闹烘烘的时候,自然不会听到。但坐在一旁的杜如兰,却听得十分清楚。

    回眼瞧去,那左首桌上坐着的玄衣夫人,似乎正在倾听两人说话,心中暗暗奇怪,这一桌的人,不知又是什么路数?两人话声方落,只见三楼扶梯上,摇摇摆摆的走下一个身穿彩衣的孩儿脸老头,朝灰衣道士点点头,直向楼下走去。

    杜如兰只觉他转身之际眯着双目,朝自己微微一笑,心头不觉猛吃一惊,赶忙别过头去。

    只听左边桌上那个穿红衣的少女,突然低声叫道:“娘,快看,走下去的是三眼金童!”

    杜如兰听得不觉又是一怔,这红衣少女年纪不大,见识倒是极广,居然识得三眼金童!

    那玄衣夫人淡淡一笑道:“孩子不可无礼,这位老人家,三天有两天在岳阳楼喝酒,你怎好这样直呼其名?”

    灰衣道士阴嘿一声,起身道:“四丫头,咱们也走好了。”

    xxxxxx。

    初更,月色黯淡!

    岳阳东城堞楼上,出现了两条人影,一个宽袍大袖,头戴道帽的,是灰衣道士,另一个身形娇小,正是杜如兰。

    灰衣道士目光一抡,回头道:“四丫头,你不用下去了,就在此地等候老夫吧!”

    杜如兰应声未落,突觉身边嘶然生风,总护法一条人影,已如天马行空,御风而去。

    心中不觉瞧得暗暗凛骇,忖道:“今晚这场龙争虎斗,不知是否真能把这老魔头除去?”

    灰衣道士道袍裹风,猎猎御风,黑夜之中,当真像一头灰鹤,凌空飞来,落到一片草坪中央!

    就在他身形方落,突然一个转身喝道:“什么人?”

    举手一招,掌心已接到了三粒暗器,那是三颗两头尖的枣子核!

    只听有人尖声笑道:“你自己约了谁?这不是多此一问?”

    跟着一阵沙沙细响,从林中缓缓走出孩儿脸的彩衣老头。

    灰衣道士暗中提聚真气,嘿然笑道:“三眼老妖,你来得早!”

    三眼金童手上拿着一包蜜饯,边走边吃,走近灰衣道士七八尺处“扑”的一声,从口中吐出核来,双目金光闪动,迅速向四周一扫,问道:“天山一魔,就只有你一个人来么?”

    灰衣道士心头微微一动,冷嘿道:“你认为老夫要人助拳么?”

    三眼金童孩儿脸上忽然一笑,说道:“不,我认为你老魔贵为桃花源太阴宫总护法,多少也得带上几个得力帮手,赶来助助威势,你要不要尝尝,这是金丝蜜枣。”

    他真是童心未泯,话到半途,右手托着一包蜜饯,忽然送了过来!

    别看他和灰衣道士相距还有七八尺远,这一伸手,左臂一缩,右臂暴长,居然一下送到灰衣道士面前。

    灰衣道士不防他在说话之时,忽然送过手来,眼看对方“通臂功”练的已是出神入化,心头止不住一惊,脚下不动,身形离地三寸,飘退了数尺。

    三眼金童见他身形暴退,收回手去,抬头问道:“你不要吃?这金丝密枣是道地的”

    灰衣道士目光深沉,冷冷的道:“你既然来了,咱们就开始吧。”

    三眼金童手指拈了一颗蜜枣,塞到嘴里,然后用嘴唇在两个手指上舔了一下,指指城堞,问道:“你都交待好了?”

    灰衣道士道:“老夫交待什么?”

    三眼金童口中骨碌一声,回头吐去枣核,笑道:“后事呀,咱们今晚动上了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身为总护法,自然有不少未了之事,总得交待交待”

    灰衣道士没待他说完,大喝一声:“三眼金童,你少卖狂!”

    举手一掌,直向三眼金童劈去,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呼”的一声,随着掌势,直往对方身前撞出。

    三眼金童孩儿脸一沉,冷哼道:“我是好意,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了?”

    话声中,右手迅速把纸包往怀里一塞,挥手拍出一掌,硬接了灰衣道士的一招。

    他当真不愧是久负盛名的人物,这一掌,从他把蜜饯纸包塞到怀里,再挥掌接招,却是丝毫不慢!

    两股掌力,撞在一起,两人身前,卷起了一阵猛风,彼此的身子都不禁微微摇动了一下!

    灰衣道士阴嘿道:“生死之搏,何用多说?”

    欺身直进,双掌开阖,猛击过去。

    三眼金童见他身形一晃,倏地欺近了自己面前,不由大笑道:“很好,打就打吧!”

    双掌一立,迎着还击过去!

    四只手掌,再次接实,只听“蓬”的一声,两人不由自主的各自后退了一步,双方身上袍带,被狂飙吹得猎猎作响!

    三眼金童望着灰衣道士,咧嘴尖笑道:“还有没有?”

    灰衣道士嘿然冷笑,双足一顿,身子凌空飞起,施展“一鹤冲天”身法,跃起来一丈四五尺高,半空中打了一个旋身,疾扑而下,一掌护心,一掌下击!

    三眼金童身形矮小有如童子,仰着头,道:“这就是你的看家本领,天山饿雕身法了吧?”

    纵身而起,双掌迎着朝上推去。

    灰衣道士护胸一掌,陡在此时击出。两人从平地打到天空,悬空又硬接了一招。

    双方第三次撞实,各自在空中打了两个转身,落到地上,依然半斤八两,功力悉敌。

    两条人影,乍分即合,同时以迅捷无比的身法,猛扑过去,掌指齐施,展开了一轮急攻!

    两人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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