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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香奇道:“那会是谁?”

    范殊不知大哥的心意,站在边上,一直没有开口,这时不觉接口道:“那鬼魂就是劫持姑娘的歹人。”

    白少辉怕范殊说出她娘的死讯,引起香香伤心,忙道:“不错,那假扮鬼魂的人,叫做玉扇郎君韩奎,他和姑娘令尊,原是同门师兄弟”

    香香柳遇微盛,沉思道:“韩奎?这名字听来好像极熟,嗯,是了,我方才做了个梦,好像好像“

    她粉脸一红,底下的话,敢情有些碍口,说不出来。

    白少辉笑道:“姑娘梦境之中,韩奎是你结义大哥,对不对?”

    香香几乎跳起来,惊疑不止的望着白少辉,问道:“你怎会知道的?”

    白少辉道:“那不是梦境,确有其事。”

    香香道:“你灯决说好不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白少辉缓缓说道:“姑娘莫急,在下自然要说。”口气微微一顿,续道:“那玉扇郎君因师门有一册迷经、落在令尊手里,他多方打听,终于找到地底石室,大概他听到了令堂述说的经过,才假扮鬼魂,劫持姑娘”

    香香道:“我娘打不过他?”

    白少辉道:“玉扇郎君擅长使用迷药,那晚令堂和我等三人,全为他迷香所迷,以致眼睁睁的看他把姑娘掳走,等到醒来,他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香香急着问道:“后来呢?”

    白少辉道:“令堂爱女被掳,自然心头大急,独自一个人追了出去,在下兄弟,既然遇上了,自是不能袖手,退出石室之后,正好遇上哮天皇石中龙,承他赐借一头灵大,一路追踪下来”接着就把自己两人追上巫山分宫的经过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只是把天囚堂发现四位掌门人,和方才替她运气攻穴之事,略过不提。

    那是因为四位掌门人的被掳,目前江湖上并无一人知道内情,自是十分机密之事,至于替她运气行穴,对方是个姑娘家,她既未醒转,那自然是不说的好。

    香香听说两人为了援救自己,不惜千里追踪,心中大是感激,一双秋波,盈盈的瞧着两人,一面说道:“如此说来,两位也不知道我娘在那里了?”

    白少辉道:“令堂离开地底石室,自然也是找寻姑娘去的了,目前虽无消息,总有见面之日,姑娘但请宽心。”

    范殊心中暗道:“人死不能复生,目前虽把她骗过去了,但日后又如何向她说明呢?”

    香香望着两人,点点头,凄然道:“两位少侠虽把我从歹人手上救了出来,我目前已是举目无亲的人了,两位若不嫌弃,就认我做个妹子吧!”

    范殊笑道:“我本来也是举目无亲的人,自从和大哥结为兄弟,就有了一个哥哥,再认个妹妹,自是最好不过的事。”

    香香听的喜不自胜,羞的道:“范少侠那是答应了?”

    范殊轻笑道:“从现在起,你该叫我二哥了,嗯,三妹还不快去见过大哥?”

    香香果然依言朝白少辉福了福,道:“大哥请受小妹一拜。”

    白少辉见她认了真,慌忙还礼道:“姑娘快不可如此。”

    范殊在旁道:“人家三妹已经改口叫你大哥了,大哥也该叫她三妹才是。”

    香香红着脸道:“我娘从小叫我香香,大哥、二哥也叫我香香好了。”

    白少辉眼看事情已成定局,这位妹子自是非认不可,只好含笑道:“我们凭空多了一个妹子,自是可喜之事,但我们做大哥,二哥的人,可拿不出见面礼来。”

    香香眼珠一转,说道:“大哥,二哥本领都大的很,随便教我一手,小妹就受用不尽了。”

    范殊笑道:“这个还不容易,大哥精通各门各派的武学,过几天,要大哥教你几手就是了。”

    香香抬眼望着白少辉道:“大哥肯教我么?”

    白少辉道:“三妹要学,做大哥的自然非教不可,只是我学的都是一鳞半爪,可没有整套的东西。”

    香香喜的跳了起来,甜笑道:“大哥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只要大哥肯教就是了。”

    三人说话之间,天色已经大亮。

    白少辉道:“军师要三妹守护前舱,已经替你准备了一套长衫,三妹快穿上了,愚兄还须替你略加改扮。”

    香香方才听白少辉说过赛诸葛安排的事,当下依言换了男装。白少辉取出一颗易容丸,替她仔细抹到脸上,然后轻轻勾勒了一番。

    转眼之间,一个娇憨少女,已经变成了眉目清秀,脸色略带着苍白的少年书生。

    范殊拍手道:“大哥这一手真是高明,从现在起,别忘了叫她三弟。”

    白少辉收起易容木盒,从身边解下秋霜剑,说道:“你守护前舱,不能没有兵刃,这秋霜剑,十分锋利,只是短了一些,你暂时先用吧!”

    香香接过短剑,随手佩到腰间。

    只见舱门启处,一名道童,替三人送来早餐,他对香香一夜之间,忽然易钗而并,换了一个人,似乎丝毫没有惊讶之色,把早餐放到几上,便自退出。

    舟行似是极速,船头不住的起伏颠簸,稳稳可以听到两岸纤夫互相呼应的声音。

    时光渐渐接近午刻!

    船行的速度,好像在逐渐缓慢,终于在一处停了下来!

    范殊探首望望夭色忽然紧张的道:“大哥,是时候了,快看看赛诸葛在密柬上,写些什么?”

    白少辉取出第一封柬贴,封面写有“午初开拆”四字,这就撕开封口。抽出一张素笺,只见上面写着四句非诗非渴的句子:“铁棺当途,亦险亦峻,如何解图?惟君是问。”

    范殊披披嘴道:“这算什么密束:

    白少辉道:“殊弟别急,他下面还有两行小字呢,你且看下去再说。”

    那两行小字,写着:“本日午刻,舟抵铁棺峡,地势极力峻险,浣花宫第一批后援必设伏于此,是宜智取,不宜力敌,解图之道,所谓随机应变,存乎一心,老弟当善为运用也。

    但须切记,除老弟一人可以登岸,范老弟及香香姑娘,务必紧闭舱门,不可外出,是为至要。”

    白少辉看的皱眉,测不透赛诸葛葫芦里卖什么药,心中暗暗忖道:“看他前面几句话,只要自己善为运用,又没有指出如何应变法子?这种话,什么人都会写,那也并无出奇之处。但后面几句,要自己单人上岸,语含玄机,似有所指,又好像对今午之事,早已在他算中一般,此人行事,当真令人莫测高深!”

    范殊看了两遍,忍不住道:“大哥,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登岸?我和三妹却要关在舱中,这究是怎么一回事呢?”

    白少辉道:“谁知道?不过我想他定下此计,必有道理,我们只须依束行事,也就是了。”

    范殊道:“我看不了他有什么道理来?”

    白少辉笑道:“密柬是否应验?转眼就可揭晓了,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也无法说出所以然来。”

    香香仰脸道:“对方若是来了大批高手,大哥真要一个人上岸去么?”

    白少辉道:“浣花宫的人,如若真的在这里设伏,那就表示赛诸葛算的没错,我自然要一个人上去试试了。”

    话声方落,突听岸上传来一个尖沙的声音说道:“南北帮军师赛诸葛听着,咱们坛主要你上岸答话。”

    范殊低声道:“果然有人来了!”

    白少辉倏地站起身来,摸摸身边竹箫,正待出去。

    香香道:“大哥,且慢,先瞧瞧他们来了多少人?”

    掩近舱门,凑着眼睛朝外望去,只见岸上一片寂静,除了一个鸡皮鸠脸的灰衣老妪,面向船头而立,不见再有什么人了。心中不禁大奇,急忙回头道:“大哥,岸上只有一个老太婆呢!”

    范殊道:“他们在这里果然设了埋伏,不然怎会看不到人?”

    那老妪见船上没有答话,敢情等的不耐,冷冷说道:“赛诸葛听着,咱们坛主好意叫你上岸答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少辉暗暗忖道:“不知来的是那一位坛主?”

    一手推开舱门,缓步走了出去。

    目光一转,但见停舟之处,是在一条并不太宽的港湾之中,两边山谷,悬崖如削,生满了矮松老藤。左首有一片浅滩,到处都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大石,此刻正有两条船,并缆泊在乱石滩前。

    距船头不远,果然站着一个鸡皮鸠脸的灰衣老妪。

    白少辉记得昨晚下船之时,岸旁也停着两条船,除了自己这条船。另一条船上,不知又是什么人?心中想着,微一吸气,不见他身形晃动,一个人飘然平飞而起,落到了灰衣老妪面前。

    灰衣老妪似是吃了一惊,忙不迭的往后退两步,喝道:“来的是赛诸葛么?”

    白少辉看她这一慌张后退,腰身苗条,故意装作的沙哑声音,也掩不住少女娇脆声音,心中暗暗好笑:“这老妪分明是少女乔装来的。”

    下巴一抬,微笑道:“你们坛主何在?”

    灰衣老妪睁大一变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少辉直瞧!

    她似是不相信跟前这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就是一举破去巫山分宫的南北帮军师赛诸葛。

    而且这般俊美的男人,当真世上少见!

    她眼中闪耀着青春的光芒,但又被白少辉瞧的有些羞,软软的低下头去,低声道:“军师请随老婆子来。”

    说完纵身跃起,腰肢扭动,脚尖点着乱石,朝乱石当中掠去。

    白少辉也不否认?衣袂飘忽,提吸真气,紧随她身后而行。

    奔了十余丈远近,那灰衣老妪忽然停步,向空躬身说道:“启禀坛主,南北帮军师赛诸葛到。”

    白少辉已知这乱石滩中,必然隐伏有人,却也不以为奇,只是负手而立,意态极为潇洒。

    就在此时,只见一方大石后面,缓缓站起一个身穿宽大紫袍,腰系紫穗长剑的人来!

    白少辉目光一注,几乎失声而叫,原来这紫袍人正是紫微坛主祝宜君!

    这一刹,白少辉登时想起了赛诸葛的密柬,心中暗道:“难道他已经知道来的会是紫微坛主?难道他知道自己和”

    紫微坛主两道清澈的目光,骤然瞧到白少辉,全身似乎微微一震,因她脸上戴有面具,看不出此时的神情。但至少她大出意外,这可以从她眼光中看出,惊诧多于惊喜!

    白少辉双手一拱,含笑招呼道:“坛主请了。”

    紫微坛主脸色冷漠,微微摆了摆手,那灰衣老妪立即躬身一礼,迅疾退下,隐入石后。

    紫蔽坛主目光一转,落到白少辉身上,深情款款,低声道:“会是你。”

    虽然短短三字,但从她口中说出,似是十分吃力。

    白少辉和她眼神一接,心头止不住暗暗一震,依然含笑道:“在下想不到会在这里和坛主相遇。”

    紫微坛主目含幽怨,说道:“我也想不到南北帮军师赛诸葛竟然会是你!”

    白少辉笑道:“坛主误会了。”

    紫微坛主溜了他一眼,道:“我有什么误会?”

    白少辉道:“在下并非南北帮的军师。”

    紫微坛主奇道:“你不是赛诸葛?”

    白少辉道:“赛诸葛另有其人,自然不是在下。”

    紫微坛主又道:“你是南北帮的人,那是不会错了?”

    白少辉道:“在下也不是南北帮的人。”

    紫微坛主道:“那你干什么来的?”

    白少辉道:“在下只是受赛诸葛之托,替他办一件事。”

    紫微坛主微微叹息一声道:“替他办什么事?”

    白少辉道:“赛诸葛算准你们会在铁棺峡设伏,要在下上岸看看虚实。”

    紫微坛主道:“你受人利用,他是要你替死来的!”

    白少辉道:“会有这么严重么?”

    紫微坛主低声道:“你不相信么?在两边峡谷之上,埋伏了百名花女,她们全系龙姑婆一手训练,精擅百花剑阵,而且还随身携带了火器和各种淬毒暗器,只要我一声令下,武功再高的人,只怕也无法逃得出去。”

    白少辉心中暗道:“她此话大概不会有假,这两边山峡隐伏着人,居高临下,出手袭击,两条船上的人,确实无处可躲,何况她们还带有火器。”

    紫微坛主见他没有作声,接着问道:“赛诸葛可是在船上么?”

    白少辉料想无法隐瞒,只好点了点头。

    紫微坛主又道:“还有六名从巫山分宫天牢中逃出来的囚犯,也一定在船上了?”

    他口中“六名囚犯”自然是指少林大智大师等人。

    白少辉心中暗道:“自己不能说不知道,不如给她一个含糊答复。”心念转动,一面说道:“好像有,但在下并不清楚。”

    紫微坛主并没追问,只是冷笑道:“这种机密之事,赛诸葛自然不会告诉你了,那么船上还有什么人?薛道陵一定也在船上了。”

    白少辉心头猛然一动,暗道:“是了,南北帮主差人暗向义父下书,曾有当派军师相迎之言,莫非义父就在另条船上?”一面摇头道:“在下并没有看见薛神医。”

    紫微坛主轻笑道:“那是赛诸葛没告诉你,据我所知,巫山分宫逃出来一干人,全在船上。”说到这里,忽然目光一注,问道:“铁姑婆说是被一个假扮韩堂主的人,一萧点伤要穴,那自然是你了,你到底为了什么,从百花谷找到巫山分宫?”

    白少辉道:“在下和义弟两人,找上巫山,原也不知那里是浣花宫的分宫,那是为了救一位姑娘。”

    紫微坛主听到“姑娘”两字,不自禁的急着追问道:“姑娘,那是什么人?”

    白少辉道:“在下和义弟无意之中,在路上发现玉扇郎君韩奎杀了她母亲,又劫据其女,一时气愤,才追上巫山”

    紫微坛主轻轻吁了口气,冷哼道:“我早知道玉扇郎君韩奎不是好东西。”接着口气一顿,略沉吟了一下,目含笑意,说道:“赛诸葛要你上岸来探看虚实,原是要你替死来的,但他却没料到反而使你死中逃生。”

    白少辉道:“坛主此话怎就?”

    紫微坛主目光一抬,幽幽的道:“你如果不上岸来,我怎会知道你也在船上?岂不玉石俱焚?那时纵然我投下巫江,以身相殉,死了也是饮恨而没”

    她这几句话,说不尽情意绵绵,道出了隐藏在心头的秘密。

    白少辉听的怦然心动,陡然间,又是暗暗一凛:“她这口气,不是说自己已在岸上,她就要下令攻击了么?”

    心念方动,只听紫微坛主低声道:“你快随我隐到大石后来!”

    突然探手摸出一个竹哨,就唇连吹了三声!

    这一吹不打紧,但见两边山峡上,人影交动,转眼之间,现出了无数人影,正好围着乱石浅滩,把两条船夹在中间。

    白少辉目光一转,只觉出现的人数,果然不下百名,一个个身穿紫色劲装,手持喷筒弓署,对准着船,待命发动。心头不禁大急,慌忙喝道:“坛主且慢。”

    紫微坛主催道:“你快些过来,随我到大石后去,”

    白少辉道:“你不能发动攻击。

    紫微坛主怔了一怔,问道:“为什么?”

    白少辉心中暗道:“自己不能告诉她四位掌门人的事,当然也不能说出义父来,那就只好说自己有一个义弟,仍在船上了。”心急一动,这就说道:“在下有一个义共生死的兄弟,此刻还在船上。”

    紫微坛主一双目光瞧着他,问道:“你义弟是谁?”

    白少辉道:“他姓范,单名一个殊字。”

    紫微坛主身躯微动,惊奇的道:“范殊?他就是师傅命你出谷找寻的人?”

    白少辉道:“不错,就是他。”

    紫微坛主道:“你怎会和姓范的结为兄弟呢?”

    白少辉听出她口气有异,不觉抬目道:“有什么不对吗?”

    紫微坛主道:“你还不知道师傅最近曾有一道令谕,通令各地,追查范殊下落,务必把他擒回宫去。”

    白少辉奇道:“那是为了什么?”

    紫微坛主道:“先前我也觉得奇怪,师傅为什么要特别下这道令谕?后来听龙姑婆的口气,好像那姓范的是师傅对头的后人。”

    白少辉冷冷道:“坛主那是想把在下义弟擒回去了?”

    紫微坛主摇摇头道:“我虽也奉到了那道金谕,但我可以暂作不知、因为这次是奉令追踪南北帮军师和巫山分宫一干逃犯来的。”

    白少辉道:“坛主此时就要发动了么?”

    紫微坛主道:“照说我应该下令发动了,但我可以延缓半盏茶的时光,你快叫义弟上来吧!”

    白少辉道:“坛主可否偿在下一个薄面?”

    紫微坛主道:“我不是说过了,我可以暂作不知,你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白少辉摇摇头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紫微坛主低低间道:“你还有什么事?只管说好了。”

    白少辉心中暗道“看来,紫微坛主倒还听我的话。”当下乾咳一声,说道:“在下想请坛主赏个薄面,这攻击令不能下。”

    紫微坛主听的一呆,问道:“你要我放过他们?”

    白少辉正容道:“不错,因为此举对整个武林局势,关系太大了。”

    紫微坛主苦笑道:“我奉师傅金令,在铁棺峡设下埋伏,两条船上之人,不准留一活口,而且这百名花女中,有半数并非紫微坛的人,我若是临阵退却,放过了他们,你叫我如何向师傅覆命呢?”

    白少辉心中暗暗哼道:“好毒辣的手段!”

    但替紫微坛主设想,倒确有为难之处,略一沉吟,正容道。“姑娘当知自古正邪殊途,势难并存,道长魔消,邪恶之徒,终必殒灭,浣花夫人好毒临世,贻祸武林,自食恶果,只在迟早之间,姑娘气质超洁,何苦为虎作怅”

    紫微坛主听的身躯陡震,没待他说完,低声道:“快别说了,你总该知道触犯了浣花宫禁条,天下虽大,无安身之处,我真替你担心。”

    白少辉冷冷一哼道:“姑娘那是不肯放过这两条船了?”

    紫微坛主目含幽怨,说道:“你不要逼我好吗?”

    白少辉突然探怀取出百花符令,目注紫微坛主,说道:“姑娘总该知道见符如见夫人吧?”

    紫微坛主急道:“你快收起来。”

    白少辉道:“为什么?”

    紫微坛主道:“你假扮韩堂主,伤了铁姑婆,但并没露出真面目,师傅还不至于疑心到你,但你如亮出百花符令来,那就证实是你了。”

    白少辉道:“证实了又如何?”

    紫微坛主道:“你留着百花符令,一旦遇到危急之时,也可以脱险,但如在此时使出,我不能不据实报告上去,这枚玉符势必通令作废,以后就不能再用了。”

    白少辉道:“只要今天还能生效就好。”

    紫微坛主叹息道:“我纵然退走,但难保不有后援追踪而来”

    白少辉不待她说完,接道:“兵来将挡,再有后援追来,那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紫微坛主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无可奈何的道:“好吧,你既定要如此,那就举符发令吧!”

    白少辉做然一笑,右手举起百花符令,朗声道:本使者奉有夫人玉令,坛主请退。”

    紫微坛主躬身道:“卑职遵命。”

    她直起腰来,忽然从袖中取出一面三角小紫旗,左手高举,迎风展了三展。但见两边峡谷上,人影移动,纷纷往后退去。

    紫微坛主收起令旗,望了白少辉一眼,低低的道:“前途珍重!我要走了。”

    突然双足一点,一道人影,破空掠起,快如流矢一般,朝西投去。

    她这一走,四周乱石当中,同时飞起七八条人影,追踪而去。

    白少辉目送紫微坛主远去,一时站在当地,心头不期升起一丝惘然之感!

    范殊躲在舱中,早已等的不耐,这时眼看百花谷的人,果然全数撤走,他不知大哥和对方说些什么?心中不禁对赛诸葛暗暗佩服。匆忙推开舱门,一跃而出,接连纵踪,落到白少辉身边,轻笑道:“大哥,他们果然全退走了,你和那个坛主说了些什么?”

    白少辉笑了笑道:“说穿了一钱不值,我是用那枚百花符令唬走了紫微坛主?”

    范殊“哦”了一声,道:“我当赛诸葛用的什么奇计,那有什么了不起,他一定早就知道你身边有百花符令了。”说到这里,接着问道:“大哥,你这枚百花符令,那里来的?”

    白少辉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回到船上再说。”

    两人回到船上,香香迎着道:“已经没事了?”

    白少辉看她手上还握着短剑,不觉笑道:“没事了,你把剑收起来吧。”

    香香脸上一红,收起秋霜剑。三人在舱内坐下,水手们已在浅滩上升火做饭。

    范殊道:“大哥,赛诸葛第二个柬贴呢。要什么时候开拆?”

    白少辉从怀中摸出密柬,只见封面上写道:“恭喜老弟,谈舌却敌,巫峡一段水道,已可安然流过,今晚子初再开视此来。”

    白少辉心中暗道:“看他似是早有安排,这赛诸葛果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范殊却披披嘴道:“他好像煞有介事,其实大哥身边有一枚百花符令,就足可退敌了。”

    白少辉摇摇头道:“以方才的情形而论,敌人如不再来,也还罢了,如若再来,百花符令就没有用了。”

    范殊道:“那为什么?”

    白少辉道:“我在天囚堂虽也亮出符令,但我们很快就杀了天囚堂主,不虑消息外泄,方才我以百花宫使者身份,亮出百花符令,命令紫微坛主退去。他虽遵命撤退,必然很快就向浣花宫报告,如再有敌人追来,这枚符令自然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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