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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金凤钩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p;  黄衫跛子沉声道:“现在该你们了。”

    其实他不用叱喝,第二辆马车的驾车汉子,等前面车子走后,早已挺挺毡帽,驾着车子,上前数步,停到门,口中答道:

    “晚辈看是戌时了。”

    他不待黄衫跛子再说,探手取出玉牌,双手递过。

    琵琶仙暗道:“他们每人所报的时辰不同,那是每个人都有一个暗号了。”

    黄衫跛子验看过玉牌,照例问道:“车中何人?”

    只听车中响起一个又脆又娇的声音,笑道:“黎老爷子,是我飞儿和紫儿咯,方才出去的时候,你老不是问过了么?”

    黄衫跛子嘿然道:“老夫奉命守山,这是老夫的职责所在,你们出去要问,回来自然也要问了。”

    琵琶仙听得又是一怔道:“铁拐黄衫黎大弼,二十年前,就名动江湖,在黑道上算得一流高手,他居然只是守山之人,此谷主人.不知又是怎么一位神圣?”

    只听车中娇脆声音道:“小婢只是随便说说,黎老爷子莫要动气才对。”

    黄衫跛子哼了—声,道:“老夫岂会生你们的气,快进去吧!”

    马车辘轳转动,缓缓朝石门中驰去。

    车中同时响起两个娇脆的声音,说道:“多谢黎老爷子。”

    黄衫跛子没有作声,一手提着灯笼,转身朝石门后一间石屋中走去。

    琵琶仙自然知道,黄衫铁拐黎大弼一身功力,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有他守在石门口,自己想要进去,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但洞里赤练贺锦舫已经混了进去,尤其谢少安、冰儿两人,身中毒姑妈散功之毒.功夫全失,如今连毒姑妈也被人抓了进去。

    这是一个好机会,要救谢少安,就得先取到散功之毒的解药,毒姑妈为了自救,要她交出解药,自非难事,不过就非自己进去不可,他目光左右闪动,突然有了主意,这就悄悄往后退出去两丈来远,然后转身施展轻功,以极快身法,奔出谷口。

    窜入一处树林,宛如猎犬一般,双瞳的的发光,耳目并用,在树林中一阵搜索,果然被他发现一处山狸的土穴,双手如钩,朝土穴中一阵猛挖,果见一只山猩,受惊从土穴中冲出。

    琵琶仙如获至宝,探手之间,已经抓住山狸头颈,一时顾不得多看,回身朝谷中奔去。

    到得石门附近,立即伏下身子,贴着石壁,缓缓探首朝里看去。

    但见那石屋距离石门,约有四五丈距离,入谷之人,必须经过石屋前面,此时屋中灯火巳熄,一扇木门,也已掩上,但琵琶仙江湖经验,何等丰富,心知谷中有人,既要铁拐黄衫黎大弼看守石门,谅来轻功再好,也瞒不过他的耳朵,这一瞬间,他丝毫不敢大意,双手抓着山狸,匍匐着身子,缓缓朝石门爬行过去。

    他一身轻功,造诣极深,此时胸膛贴地,四肢齐动,以时代手,匍匐而行,果然轻如狸猫,速度依然极快。

    就在他堪堪经过石屋门前,屋中的铁拐黄衫黎大弼已有警觉,沉喝一声:“什么人?”

    声音才行出口,板门同时倏然开启。

    但琵琶仙可也不慢,在对方喝声甫起,人已快若弩箭,刷的一声,窜进石屋右首一片树林,身形倏回,把手中抓着的山狸松手放开。

    那山狸落在琵琶仙手中,连半点挣扎也使不出来,琵琶仙这一松手,它没命的朝石门外奔窜过去。

    铁拐黄衫当真名不下传,从喝声出口,板门启处,人已随着掠出,黑夜之中,一手撑着铁拐,两道的的目光,已朝琵琶仙隐身之处投来。双方动作均快,铁拐黄衫掠出之时,琵琶仙已经放出山狸。

    这一来,好像是山狸是从石门外奔进来的,它经铁拐黄衫沉声一喝,受到惊吓,又朝石门外窜去。

    这一手,说来简单,实则作起来必须有极高身手,而又拿捏得恰到好处,才不致露出破绽。

    铁拐朝衫看到只是一只山猩,不由得怒哼一声:“好个畜牲,居然敢和老夫捣蛋。”

    转身朝石屋中走了进去。

    琵琶仙看的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老东西一身功力,果然比二十年前精进甚多。”

    也—个转身,依然匍匐着朝里行去,但这回心头却已经轻松不少。这片树林,并不太密,只是一条宽阔的青石路两边草地上种的树林。

    循着树林走了一箭来路,就是一个山腹隧道,略向右弯。

    琵琶仙小心奕变的朝隧道中走去,山腹隧道并不太长,只转了个弯,眼前就豁然开朗。

    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四局围以白石砌成大小不同的花圃,种着各色的奇花异卉,清香袭人。

    北首山麓间,一片竹林,有五槛竹楼,依山而起。

    两辆马车,就停在竹楼前面的草坪上。

    琵琶仙心中暗暗惊异,这地方一派古趣,像是世外高士啸傲之处,毫无半点江湖气息,这会是什么人?

    他心里转动之际,人已迅快隐入附近一堆花树之中。

    这一堆花树,虽然只有一人来高,但枝叶极密,正好隐蔽住他的身形。

    竹楼下层,碧纱掩映,透出淡淡灯光,犹有笑语之声。

    琵琶仙隐身之处,距离较远,又是侧面,看不清屋中人影,但只要听那笑语之声,似乎正在喝酒,而且决不止一人。

    停在竹楼坪前面的两辆马车,依然车帘低垂,车前站着三人,看情形,谢少安、毒姑妈等人犹在车中,那么洞里赤练贺锦舫也仍然藏在车肚底下无疑。

    敢情是此间主人正在宴客,驾车的人不敢进去禀报,是以这许多时间,还恭身站在那里。

    这三个人,琵琶仙倒看清楚了。

    两个是手挽第一辆马车的青衫汉子,另一个是驾驶第二辆马车的汉子,这三个人的面貌,竟然生的一般无二,同样剑眉星目,貌相清雅,看去年龄都是一般大小,极似三个孪生兄弟。

    琵琶仙是老江湖,自然看出蹊跷来了。

    他敢确定这三人决非孪生兄弟,而是经过某种手术,使得他们面貌如一,自己在江湖上怎会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批人呢?

    正在思忖之际,只见竹帘掀处,灯光射出房外,接着但见从门中缓步走出四个人来,前面一男一女,像是客人,男的年约六旬,蟹脸苍髯,身穿黄袍,足登黄缎绣鞋,顾盼自豪,大有王者气度。

    女的也在五旬以上,黄缎包头,黄缎绣凤衣裙,生得双颧突出,凹脸阔嘴,满脸皱纹,居然还涂着脂粉。

    琵琶仙骤观这一对老夫妇,心头不禁蓦地一震,暗暗叫道:“毒君闻人休,毒后闻人娘子。”

    这一对在武林中以毒称君的夫妇,由主人夫妇陪同走出。

    男主人是身穿青纱长衫的中年文士,生得身长玉立,貌相温文,面含微笑。

    女主人身穿银红衫子,看去不过三十左右,云髻如螺,杏眼桃腮,模样好不妖娆动人。

    最奇的这男主人和肃身恭立在两辆马车前面的三个汉子,无论衣衫、面貌,甚至连脸上的微笑无不一般无二。

    所不同的,这男主人在顾盼之间,另有一种雍容气度,这是恭立车前的三人所没有的。

    琵琶仙看到男女主人,这一刹那,他全身如遭雷击,一颗心几乎直沉下去。

    琵琶仙成名数十年,各种阵仗也见得多了,但从未有过像今晚这样,令他心惊肉跳的。

    这一对男女主人,正是三十年来,号称黑道第一高手,武林中人人谈虎色变,不敢直呼其名,而以手势代替的飞天神魔闻于天。

    女的不用说是他宠姬天狐秦映红了!

    琵琶仙暗暗吸了口气,付道:“这两个魔头,怎么联到一起来了?”

    这四人身后,跟着四个俏丽少女,一样的长发披肩,身穿一套窄腰身的衣裙,赤着一双白嫩纤秀的玉足,款步走出。

    这四名少女,除了身上衣衫一个淡紫,一个天青,一个淡绿,一个月白,颜色各异,个个生得春山如眉,秋水如眼,娇靥如花,甜美如蜜。

    此刻每人手上,托着一个银盘,每个盘中放一只羊脂白玉的茗碗,随着主人身后,朝小亭中走去。

    马车前面三个青衫汉子一齐神色恭敬,躬下身去,口中说道:“弟子叩见师尊。”

    飞天神魔闻于天连看也未看他们一眼,只是陪同毒君、毒后,步入小亭,抬手说道:

    “毒君、毒后请坐。”

    毒君闻人休仰首四顾,大笑道:“闻天君贤伉俪隐居在这样一个纤尘不染的仙境之中,当真令人羡慕之至。”

    他声若豺狼,听来十分刺耳,随着话声,居然在一张绣花大理石鼓上坐下。

    毒后闻人娘子也跟着落坐。

    闻于天分宾主坐下,淡淡笑道:“兄弟山野荒居,比起毒君的毒王谷景色瑰丽;毒王宫富比玉侯,就显得太寒酸了。”

    毒君闻人休一手捋须,说道:“好说,好说,兄弟得蒙闻天君不弃,兄弟论交,实是毕生快事。”

    毒后闻人娘子笑道:“你们一个姓闻,一个姓闻人,本来就是同宗喀!”

    秦映红格的一声娇笑,接口道:“大嫂说的是,这叫做五百年前同一家,天君和毒君早就该联宗了。”

    只要听她口气,似是在竭力拉拢毒君毒后!

    他们说话之时,四名少女已在各人面前,端上茗碗。

    闻于天转过头去,朝三个青衫汉子吩咐道:“你们过来,见过毒君、毒后二位老前辈。”

    三个青衫汉子一齐走到亭前,神色恭敬,躬下身去,说道:“晚辈见过二位老前辈。”

    毒君闻人休颔首道:“令狐大娘就是你们接来的么?”

    三人还未回答,那穿月白衣裙的少女忽然娇脆的笑道:“启禀毒君,令狐大娘是小婢和紫儿请来的。”

    毒君掀髯笑道:“好,强将手下无弱兵,二位姑娘要得。”

    那穿紫衣的道:“那是全仗毒君赐的解毒丹,能解天下奇毒之功,不然,听说令狐大娘一身是毒,小婢两人才不敢下手呢!”

    毒君大笑道:“好好,姑娘们人甜,一张小嘴更甜。”

    毒后闻人娘子脸色一沉,斥道:“跟小姑娘说话,也这般嘻皮笑脸,你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她当着飞天神魔、秦映红两人面前,大声叱责,毒君居然神色不变,反而低声下气的陪笑道:“娘子这就错怪我了,这四位姑娘,你当是谁?”

    原来毒君是个怕老婆的人。

    闻人娘子冷冷的道:“她们是谁?”

    毒君低笑道:“她们是闻天君的尊宠。”

    闻人娘子听的一怔,愕然道:“尊宠?她们都是闻天君的小老婆?”她忽然回过头去,朝秦映红惊奇的问道:“秦家妹子,这话当真?”

    四名少女被她说的个个粉脸生霞。

    毒君忙道:“娘子又误会了,她们是闻天君的侍婢。”

    闻人娘子哼道:“你们男人呀,就是这样,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

    毒君皱皱眉低声道:“娘子,你别说了。”

    毒人娘子瞪大一双三角眼,吼道:“什么?你不让老娘说话,哼,难怪你当时假心假意的在老娘面前讨好,说要找几个机伶的人来伺候老娘,原来你建好了毒王官,真想来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告诉你,老娘没死,你就休想。”

    毒君陪笑道:“你看,一点事也没有,你就生这大的气,也不怕闻天君、秦夫人笑话,我几时想过三宫六院”

    闻人娘子截道:“你还说没想,你就是碍着老娘,没敢说出来罢了。”

    她越说越气,随手章起白玉茗碗,朝毒君迎面就砸。

    毒君慌忙伸手接住,一面说道:“娘子,咱们是作客来的,都是我不好,你也消消气,别再说了。”

    闻于天君含微笑,看着两人,也不言语。

    秦映红劝道:“闻人大嫂,毒君既然认错了,你就算了吧!”

    闻人娘子恶狠狠的瞪子毒君一眼,说道:“要不是瞧在秦家妹子的份上,今晚就饶你不得。”

    四名少女的好笑,一个个抿着嘴,不敢笑出声来。

    毒君陪笑道:“多谢娘子美意。”忽然哦了一声道:“娘子不是说要当面和令狐大娘谈谈么,咱们还是谈正经的。”

    闻人娘子点点头道:“也好,你快去把她请出来,老娘确有事儿要和她说。”

    闻于天一抬手道:“飞儿、紫儿,你们去请令狐大娘下来。”

    穿月白衣和穿淡紫衣衫的少女娇“唷”一声,转身朝停在草坪上的第二辆马车走去。

    穿月白衣衫的掀帘,低头钻进车箱,娇声道:“令狐大娘,请下车啦。”随着话声,已经搀扶着令狐大娘,从车上跨下,口中叫道:“紫儿,快扶住了。”

    紫儿赶忙伸手搀接住令狐大娘,一面应道:“我不是扶住了么。”

    令狐大娘敢情被她们制住了穴道,双腿软软的有些站立不稳,一双三角眼,瞪的好大,心头似是十分气愤。

    飞天神魔闻于天双眉微微一拢,说道:“飞儿,毒后要你们请来的客人,你们怎能如此无礼?还不快快替她解开穴道?”

    飞儿眨着一双清澈大眼,说道:“小婢听说令狐大娘善于用毒,咱们去的时候,毒后只给了小婢两人一小包解毒丹,如果不制住她的穴道,小婢怕早着了这位大娘的道。”

    毒君闻人休呵呵笑道:“你们有这一小包解毒丹,天下何毒不解,还怕则甚?”

    紫儿在他说话之时,玉掌在令狐大娘后颈,轻轻—推,解开了她受制穴道。

    令狐大娘穴道一解,怒哼一声道:“该死的丫头!”

    双手箕张,朝紫儿抓去。

    紫儿身法轻灵无比,轻轻一闪,便自让开,口中娇声道:“大娘现在不要小婢扶了么?”

    闻人娘子已经站起身来,含笑招呼道:“老大嫂子,多年不见,快请坐下。”

    令狐大娘沉着脸,哼道:“阿娇,如此说来,那是你要他们捉弄我的了,嘿嘿!毒王宫真要和我老婆子过不去,咱们就走着瞧。”

    毒君闻人休已经跟着他毒后站了起来,这时连连拱手道:“老嫂子请歇怒,兄弟一向敬重你老嫂子,怎敢和你老嫂子过不去?兄弟和内人,也是在此作客,老嫂子先请坐,兄弟给你引见此地主人,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闻天君,这位是秦夫人。”

    名满天下的闻天君,这句话听得令狐大娘不由一怔,三角眼瞪着闻于天一阵打量,依然重重哼了一声道:“闻天君又怎么样?能把老婆子吃了不成?”

    闻于天含笑拱拱手道:“小婢开罪之处,闻于天这厢有礼了。”

    令狐大娘先前有些不相信,这回闻于天自报姓名,看来这位温文气度的中年文士,果然就是使天下武林闻名丧胆的飞天神魔!心下已经微有怯意,何况人家以礼相待,一时倒也不好发作,呷呷笑道:“闻天君毋须客气,你要她们把老婆子弄来,莫非和老婆子有什么过不去么?”

    闻于天连连摇手,含笑道:“非也,非也,这是误会,兄弟要的只是谢少安,但因谢少安已经落在老大艘的手里,正好毒后有事想和老嫂子见面,兄弟才打发两个小婢专程前去迎近,小婢怕老嫂子在她们身上下毒,擅作主张,开罪子老嫂子,还望多多恕罪。”

    令狐大娘道:“这样专程迎近,老婆子出世以来,还是第一遭遇上。”

    她依然寒着一张鸠脸,但语气显已和缓下来,目光转动,接着问道:“婆子的小孙女,也是闻天君请来了么?”

    闻于天道:“就在车上。”一面朝穿月白衫于的飞儿吩咐道:“飞儿,快请令狐姑娘下车。”

    飞儿答应一声,又朝第一辆马车走去,到得车前,脚下一停,请示道:“车上除了令狐姑娘,还有两个人,要不要一起请他们下来?”

    闻于天点头道:“请他们一起下来也好。”

    飞儿一下钻进车厢里去,敢情谢少安、冰儿、和令狐芳,都被制住了穴道,她上去是替他们解穴去的。

    果然,只听飞儿的声音,在车中娇滴滴说道:“令狐姑娘,你请下车,谢公子两位,天君也请你们下去呢!”

    令狐芳第一个跳下车来,她一跟看到令狐大娘站在亭外,口中叫了声:“奶奶。”

    飞也似的奔了过去。

    令狐大娘一把搂着她小孙女,关切的道:“芳儿,你没事吧?”

    令狐芳小嘴一吸,道:“奶奶一下车,咱们的车子就一路朝前奔驰,就在那时,只觉有人点了我的穴道。”

    令狐大娘急道:“是谢少安!奶奶的药袋,就挂在车上”

    令狐芳嫣然一笑道:“奶奶你看,药袋不是已经拿下来了,点我穴道的是拉着马车飞跑的两人,连谢少安他们也一齐被点了穴,动也不能动,他们也刚解开穴道,下车来了。”

    谢少安、冰儿,果然也相继跨下车来。

    飞儿嘻的一声娇笑,又向飞天神魔请示道:“天君,车底下还有一个人,要不要也请他下来?”

    琵琶仙听到这句话,心头不由的蓦然一震,暗道:“糟糕!贺锦舫躲在车底下,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闻于天微微一笑道:“也请他出来吧!是谁发现的?”

    云儿抿抿嘴道:“是周茂发现的,他说停着的车子,忽然微微一震,就知道有人上了车子,结果发现这人藏在车子底下,直到这里,才点了他的穴道。”

    说话之时,玉腕一探,已从第二辆车肚底下,拖出一个人来,左手挥手一掌,拍开了他的穴道。

    这人自然是洞里赤练贺锦舫了,他是西崆峒七煞剑神庄梦道的师侄,江湖上把他和千面鬼客茅组庵,称做西崆峒的龟蛇二将。不想到了此地,竟然一无施展的余地,连闻于天手下的侍婢,都能把他制得服服贴贴。

    闻于天并未坐下,一直面含微笑,站在那里,这时朝令狐大娘拱拱手道:“令狐大娘请到亭中待茶。”

    令狐大娘到了此时,只好一手拉着小孙女,朝亭中走去。

    毒后闻人娘子慌忙拍拍自己身边两个石鼓,笑道:“大嫂,这边坐。”她伸手抓住令狐芳的手,啧啧赞道:“大嫂福气真好,连孙女都有这么大了,出落的真是标致。”

    闻于天目光一抬,朝谢少安颔首道:“谢小兄弟二位和贺大侠,也请到亭中坐,咱们难得见面,今晚请到诸位,总是有缘。”

    谢少安神色从容,拱手笑遭:“在下遇上闻天君高足不止一次,对天君丰仪,仰慕已久,令晚何幸,看到真正的闻天君了。”

    随着话声,果然举步朝庭中走去,冰儿自然也跟了过去。

    洞里赤练贺锦舫虽然眼前福祸莫测,但眼看谢少安从容走入,也跟着朝亭中走去。

    闻于天敞笑一声道:“谢小兄弟快人快语,兄弟几个化身,只能骗骗普通江湖中人,自然瞒不过谢小兄弟的法眼了。”

    一面接着抬手道:“大家请坐,兄弟先替诸位引见引见,这二位是名闻天下的毒君、毒后,这位谢小兄弟,是天山门下,剑术武功,已得葛老儿的真传,兄弟有四个小徒,就是伤在谢小兄弟手下的,这位是西崆峒的贺大挟,七煞剑神手下的龟蛇二将之一。”

    他一直面含微笑,说到四个门人都伤在谢少安手下,依然毫不变色,笑容可掏,这老魔够深沉,看他外表,气度雍容,举止斯文,分明是个谦谦君子,哪有半点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亭中一共只有八个石凳,一名穿浅绿衣裙的少女,已经很快端来一把椅子,送到贺锦舫身边,娇声道:“贺大侠请坐。”

    洞里赤练贺锦舫平日原是心机极探之人,但此刻阶下囚一变而为座上客,面对飞天神魔这样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天杀星,一时祸福莫测,心头也不禁大感惴惴不安。

    大家落坐之后,一名身穿天青衫子的少女,已替令狐大娘、谢少安等人端来香茗,口中清脆的道:“诸位请用茶。”

    闻于天一脸笑容,朝令狐大娘说道:“兄弟听说无肠公子以五千两银子为酬,请大嫂助他捉拿这位谢小兄弟,不知可有其事?”

    令狐大娘听他提起五千两银子,心头不禁隐隐作疼,扬扬眉说道:“老婆子这几年手头拮据,想想小孙女年纪也大了,我这做奶奶的连嫁妆都没有,实在太寒酸了,赵公子肯出我五千两银子,替他拿一个人,正是最好的机会,当初没想到这姓谢的小伙子,竟有这般吃香,连闻天君也在找他”

    闻于天忽然朗笑一声道:“兄弟确实在找这位谢小兄弟,但光棍不挡财路,兄弟把谢小兄弟请来了,对老大嫂也总得表示表示。”

    说到这里,回头朝穿紫衫的少女低低吩咐了几句,紫衫少女领命而去,不大工夫,只见拙手托一个朱红漆盘,送到闻于天身边。

    闻于天微一点头道:“紫儿,送给令狐大娘。”

    紫儿又托着盘儿送到令狐大娘面前。

    闻于天含笑道:“这是一万两银子的银票,算是兄弟补偿老大嫂的,另外是明珠二十颗、翡翠玉镯—对,是送给令孙女的,不腆之敬,还望大嫂笑纳。”

    令狐大娘看的不禁一呆,盘中二十颗明珠,颗颗都有葡萄大小,一对翡翠玉镯,更是碧绿晶莹,光是这两件东西,就值得上万两银子。一时目露贪婪,呷呷笑道:“这个老婆子怎么好意思?”

    闻于天淡然一笑道:“令狐大嫂不用客气,兄弟说过,这微薄之数,不成敬意,何况这明珠和一对镯子,是送给令孙女的,兄弟和令孙女,初次见面,这算是见面礼。”

    毒后闻人娘子接口笑道:“是啊,老嫂子,闻天君拿出来了,断无收回去的道理,你快收下了。”伸手从盘中取出银票和明珠、翠镯,一齐塞到今狐大娘手里,一面说道:“老大嫂,小妹还有一件事儿,要和你细谈呢。”

    令狐大娘手中接着银票、珠宝,早已心花怒放,闻人娘子说些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见,呷呷笑道:“天君厚赐,老婆子那就不客气了,芳儿,还不谢过天君。”

    令狐芳道:“我不要。”

    令狐大娘脸色一沉道:“芳儿,闻天君一见面,就赐给你这么珍贵的东西,奶奶奔波一辈子也买不起,等你出嫁的时候,有这些东西作嫁妆,奶奶面上有多光彩?”

    令狐芳一张娇靥,被老奶奶说的通红,低垂粉颈,扭着肩道:“我不要嫁妆。”

    令狐大娘这回有了气,三角眼一瞪,叱道:“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奶奶一直替你打算,处处都为你好,你就是和奶奶闹蹙扭”

    毒后闻人娘子笑了笑道:“老嫂子,快别说了,咱们谈正经,小妹有件事儿,要和你商量。”

    令狐大娘道:“你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的?”

    毒后闻人娘子涂着一层厚厚脂粉的脸,堆起欢笑,目光一溜,朝秦映红道:“秦家妹子,还是你来说吧!”

    秦映红格的一声娇笑,说道:“我是现成媒人,你们两家,本是同门之谊,再结成亲家,岂不是亲上加亲了?”

    令狐大娘奇道:“秦夫人给谁做媒?”

    秦映红格格娇笑道:“除了你们两家,还有给谁做媒?”

    她不待令狐大娘再问,接着说道:“事情是这样,毒君只有一位世子,名叫闻人壁,今年三十四岁,人品武功,都已得毒君真传,去年丧偶,至今尚未续弦”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拿起茗碗,轻轻喝了口茶,接着笑道:“这也是缘份,前几天闻人世子在万安遇见令狐姑娘,惊为天色,后来知道是令孤大嫂的令孙女,双方渊源极深,心里更喜,声言非令狐姑娘不娶,毒君、毒后正好应天君之邀,来此作客,就托小妹作个现成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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