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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东来剑气满江湖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无声,生似那人业已离林远去。

    铁掌姜全渐渐忍耐不住,厉声喝道:“恶贼,原来你只会暗箭伤人的江湖下五门鼠辈,姜老二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口中骂得恶毒,其实却丝毫不敢大意,功凝百穴,气贯全身,双掌紧护前胸,朝前搜索深入。

    在他想来,只要对方开口,自己就可跟踪扑击,好歹也得和他拚个死活!

    那知这一搜索前进,在这片深林中绕了大半个圈子,依然不见丝毫动静,真像那人业已离开树林!

    铁掌姜全毕竟在江湖上混了多年,此刻越是愤怒难过,越是能够镇摄心神,心中暗想:

    以贼人的身法瞧来,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假如他已在自己搜索行进之时,悄悄离开,此人可说狡猾已极,今后要想替大哥报仇,只怕连线索都不易找到了。

    但如果他还隐匿林中,以他的身手,居然让自己辱骂,不露声色,那么可见此人心胸阴沉,手段险恶,更非常人能及,实在是莫大后患!

    正在转念之际,蓦听林外响起璇姑的声音,叫道:“二叔”

    “啊”喊声未落,接着又是一声惊叫,好像遇到有人袭击!

    铁掌姜全听得悚然一惊,连忙大声叫道:“璇姑二叔就在这里”

    口中喝着,人随声起,连踪带跃,迅速朝林外奔去。

    璇姑只叫了一声,便趋寂然!

    等铁掌姜全闪电掠出林外,举目四瞧,那里还有璇姑的踪影?莫非她在这一瞬之间,已中了贼人暗算?

    一时但觉急怒攻心,双目尽赤,大吼一声:“恶贼,姜老二拚着老命,也要和你周旋到底”

    双脚一蹬,正待重新返身入林!

    突然,耳中依稀听到自己身后叫响起一声阴森冷笑,心头猛惊,霍地转过身去,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青袍老人!

    目光炯炯,面露狞笑,手上正握着一支黑黝黝的箭筒,对准着自己胸口,卓然而立!

    铁掌姜全这一和他对面,登时呆得一呆,两眼突出,额上汗水像雨水般掉了下来,惊骇得叫不出声来!“你”“拍”!箭筒机簧响处,一支淬毒短剑已射上心窝,铁掌姜全连第二个字都没出口,翻身往后就倒!

    口口口口口口

    许庭瑶被一阵强猛掌风,扫落悬崖,此处峭壁临海,悬崖距水面虽只二十来丈上下,但海底却其深无比!

    他一个倒栽葱,头下脚上,朝下摔落,连转个念头的时间都来不及,耳中只听“澎”的一声,身上一凉,人已直往海底坠去,口中同时涌进一阵咸苦的海水。

    他从小生长在陆上,不识水性,情急之下,双手挣扎着向四处乱抓。

    须知一个人落入水中,你只要不用力气,把四肢放松,自然会浮出水面,但如果越是挣扎,越往下沉。

    许庭瑶这一阵挣扎,手指所触到的,尽是滑不留手的岩石,一口又一口苦涩的海水,却直向喉头灌入!

    渐渐,失去挣扎,也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恍惚感到身子,虚飘飘的像在云端流动,也好像站在一处虚无飘渺的黄沙之中,天地晦暝,一望无垠!

    渐渐,又觉得自己腹上,好像压着一块千斤巨石,隐隐生痛!

    又过了一会,渐渐感到身子一阵寒冷!

    这一阵寒冷,却帮助他恢助了不少知觉,感到头痛欲裂,腹空如洗,眼皮沉重得无法睁开!

    渐渐,他记起自己和褚大妹子追踪贼人,自己朝南搜索,在一处临海的崖石上,被一股强猛掌风撞出悬崖

    难道自己并没有死?

    许庭瑶一念及此,精神陡然一振,同时耳中也听到四周澎湃激撞的水声!

    原来自己还在水中,只是自己身子已搁在实地之上,他努力试着睁开眼睛,眼球剌痛得有如针扎,但终于睁开来了。

    这是海边一座高大的崖洞,两边石壁如削,底下水深莫测,自己身子扑卧在左首石壁底下的一块礁石之上。

    “总算捡到了一条性命!”许庭瑶缓缓吁了口气,挣扎着坐起。

    只觉全身骨节有如散了一般,丝毫用不上力气,当下缓缓盘膝坐定,澄心静虑,做了一会运气功夫,渐渐感到精神好转了许多。

    但相继而来的,是腹中饥饿,敢情先前灌下的许多海水,全已呕出,所以腹中如洗,简直难以忍耐。

    回目四顾,除了石壁底下长着许多海藻,那有可吃的东西?此时饥不择食,只奸俯下身去,捞了一把海藻,放入口中咀嚼。

    这些海藻,在海水中生长,又滑又腥,但也顾不得许多,边捞边吃,直吃了许多下去,饥火方得稍抑。

    才稍稍打量四周形势,这一打量,不禁又暗暗叫苦。

    原来这座石窟,除了自己停身的礁石之外,两边石壁相隔约有十丈来宽,不但壁立如削而且直插海底,其深无比。

    自己敢情被海水飘来,幸而搁在礁石之上才得不死;但要想离开此地,除非泅水出去,否则就难如登天。他边看边想,实在想不出丝毫办法,只好废然坐下。

    这样捱了几个时辰,只听到洞外潮声洪洪,海水一浪又一浪的朝洞里涌来!

    浪花冲击,水势随着升高,自己停身之处,海水渐渐掩了上来,无法再坐,只好站起身子。

    那知转眼工夫,海水已掩没脚背,再过了一会,业已淹上膝盖,身子站在水中,已感摇晃得拿不住桩。

    心头不由大急,暗想:照这情形下去,自己难免仍被浪花卷去不可。

    心念转动,目光只是朝左首石壁上不住的打量,忽然,发现距自己一丈来远,石壁斜斜向里弯去,似有可供攀援之处!

    许庭瑶这一发现,为了不被海水卷去,暂时先攀上石壁,歇歇脚再作道理。

    心中想着,缓缓吸了口气,双脚在石上用力一点,手先人后,一跃而起,朝壁上扑去。

    双手狠命抓住壁上石岩,足尖也正好落在石壁稍微凸出的部位,偏着头,把整个身子,紧紧贴在壁上。

    此处离水面约有一丈来高,不虞被海水淹没,但只有手指抓住一点石尖,和只容脚尖站在岩石之上,身子无法稍动,那能持久?

    许庭瑶半边面孔,贴着石壁,连想低下头去瞧瞧,都无法办到,心中好生焦急,只得用脚尖作试探性的向前虚踩。

    忽然发现自己立身之处,好像是一条石梗,斜斜向内伸展!

    许庭瑶紧贴石壁,手脚并用,慢慢摸索着,沿壁爬去,入洞渐深,眼前也愈是黝黑,脚下石梗,却依然向里延伸,不知还有多少远近?

    这样又爬行了足足顿饭的光景,石梗已到尽头,脚下忽然踏到实地,那好像是一个大窟窿,空空洞洞的伸手摸不到什么。

    澎湃潮声,似乎相隔已远,声音渐低。

    许庭瑶这一会工夫,只爬得双手酸软,一手扶着石壁,略为休息了一阵,心中暗想,今日所遇,真是历尽艰险,死里逃亡,这番经历,连自己都料想不到,只是自己爬到这一绝境之中,不知如何才能脱险?

    心中想着,不禁仰天发出一声长叹!

    匆听远处也有人幽幽的叹了口气!

    许庭瑶蓦吃一惊,身上毛孔,几乎根根直竖,侧耳细听,却又寂然无声!

    许庭瑶壮着胆子,大声暍道:“是什么人?”

    喝声出口,只听一个模糊的声音,隐隐问道:“是什么人?”

    许庭瑶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也道:“你是人是鬼?”

    许庭瑶听到这声音空洞洞的,登时醒悟,不由哑然失笑:“我在疑神疑鬼,原来只是回声!”

    想起方才来处,原是一个海边的高大石窟,这里已在石窟深处的山腹之中,如果上面并不通风,那有回声?

    那么这座石窟,可能另有出口?心中略一盘算,不由升起一线希望,立即循着石壁,摸了过去。

    走不多远,发觉脚下一步比一步高,黑暗之中,依稀觉得像螺旋似的往上盘去,虽然还是黝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已有一阵阵的凉风,从顶上吹来!

    许庭瑶越发觉得自己所料不错,上面准有出口无疑,心中有了信心,脚下也不期加快!

    曲曲折折的走了一会工夫,果然眼前不远,有了光亮,那是从一个岩洞中透进来的!

    许庭瑶心中大喜,奔到近前,俯身瞧去,这个洞窟,从顶上悬下一块岩石,必须匐伏着才能出去,当下毫不停留,伏着身子,慢慢爬了出来。

    石窟外面,好像是一条甬道,乱石嶙峋,朝左弯去。

    许庭瑶爬出石窟,身子堪堪站起,陡觉脚下踏着的一块大石,忽然活动了一下,敢情这块大石,底下并没放平,人一踏了上去,就活动起来,许庭瑶冷不防身子朝前扑出,心中吃了一惊,脚尖一点,趁势朝前跃去。

    人还没站停,只听身后“轰”然一声巨震,石层飞溅,震得山壁隐隐摇撼!

    他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急忙回头瞧去,原来顶上悬下的那块岩石,不知何故,闸了下来,把石窟堵死!

    许庭瑶瞧得暗暗咋舌,叫了声“好险”自己一步之差,几乎被这块岩石,压成碎粉!

    敢情他方才踏动的那方大石,正是顶住上面岩石之用,他踏动大石,上面的岩石,才会往下闸落。

    旧路被万斤岩石闸断了!其实这也算不得旧路,许庭瑶从石窟中爬出来,原是找出路来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焉知上面不是出路?

    许庭瑶不再多想,循着甬道,向左走去,刚到转弯角上,只见甬道中间竖立一方石碑,上面镌着一行大字:“既入我门,福祸莫测,旧路已断,可来见我”

    许庭瑶瞧得一怔,暗想这石窟中,果然有人住着!

    但这碑上留着这十六个字,究是什么意思呢?看他语气,自然是说进入这石窟的人说不定有什么祸福,他好像早就算准旧路已断,要自己上去见他。

    许庭瑶略一住足,暗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既已来了,自然要上去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心中想着,越过石碑,只见碑后是一条石级,盘旋而上,越走越高,连转几个弯后,石级尽头,现出一个石室。

    这间石室,略呈方形,约有三丈来宽,光线黯淡,只见上首正中,果然有一个身穿蓝衣的人,盘膝枯坐,不言不动,状如老僧入定一般!

    这一瞧,登时把许庭瑶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那人身上一袭蓝衣,不知是什么质料制成,虽然颜色如新,但那人却双目陷落,白骨巉巉,已只剩了一具骷髅,双手平放膝上,姿态和普通坐功相似而已!

    许庭瑶看到这幅情景,只觉心头狂跳,忖道:“原来这人已经死了多年,自己还当洞中住着的是生人呢!”

    心中想着,再向室中仔细的看了一会,觉得再无其他恐怖情形,于是壮着胆子,缓缓走去。

    蓝衣人面前一排放着十数支黑色小箭,和一柄两尺来长的绿鲨短剑,他不敢去碰。

    离蓝衣人身前三步光景,还竖立着一方石碑,许庭瑶不敢怠慢,过去一瞧,上面果然有字,那是:“见到本人还不跪下叩头?”

    许庭瑶是个老实人,看了字迹,当下就伏在地上,叩起头来。但当他伏地叩头之际,瞥见前面地上,还有三行细字,写着:“行完拜师礼,即我门下弟子,掘地三尺,得我真传。”

    这三行宇,笔划极细,如非叩完了头,抬起头来,绝难发现!

    许庭瑶暗想:“此人当真古怪,他要自己叩头,原来算是拜师之礼,成了他的门人?”

    照这情形看来,他一定是一位武林绝世奇人,他既说掘地三尺,可以得他真传,自己何不试试?

    但自己一柄长剑,业已失落,拿什么东西掘呢?他目光转到蓝衣人身边那柄绿鲨短剑之上,当下重又跪了下去,暗暗祝告道:“弟子许庭瑶,既蒙收录门墙,只因身边长剑,已在海中失落,恳求师父暂借宝剑一用。”

    祷告完毕,缓缓走上前去,取起短剑一按吞口,只听“铮”的一声,剑身忽然自动出鞘三寸,许庭瑶几乎吓了一跳,随手抽出短剑,但觉此剑剑身比普通长剑几乎阔了三分之一,眼前一片寒光,直砭肌肤!

    心中暗暗叫了声“好剑”只可惜太短了些,随手朝石壁上一拨,但见石层纷飞,坚硬山石,居然应手削下了一大块来!

    许庭瑶又是一惊,想不到这柄短剑,竟有如此锋利,再挺剑一剌,那剑毫不费力的直插入岩石之中!

    一时不禁大喜过望,握着短剑,走到石碑前面,用剑朝地上挖掘。

    这地下原是坚硬山石,但手上有了利器,挖起来毫不吃力,差不多快到三尺光景,底下已是松软泥土,挖了一阵,就用手拨开泥土,里面果然露出一只一尺来长五寸来宽的铁盒!

    双手捧起铁盒,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放着一册厚厚的书籍,那是手抄本,纸虽已发黄,还不算太旧,估计埋藏的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年。

    封面上题着两行楷书:“集各家武学精华,为天下第一奇书。”

    许庭瑶心中忖道:这人口气真大得出奇!揭开首页,目光落到卷首,不禁瞧得许庭瑶深感意外!

    原来第一行赫然写着“达摩易筋真经”六字!要知“易筋真经”乃武学上乘宝典,少林寺七十二种绝艺,莫不从此经而来,相传只有少林方丈,才能修习此经。这手抄本第一篇,居然会是少林不传之秘的“易筋真经”!

    许庭瑶一时无暇多看,接着往下翻去,这一翻动,更叫他吃惊不小!原来接连下去的是少林七十二艺中最具威力的“伏虎杖”、“般若刀”两种绝学,稍后,是武当“两仪剑谱”

    及昆仑“少林剑诀”、华山“太白剑十八盘”、峨嵋“乱披风剑法”、丐帮“打狗棒法”!

    天哪!这全是当今江湖上声名最盛的五派一帮的镇山绝艺,武学精华,不是各大门派嫡传弟子,休想瞧到一招半式,不知这位蓝衣人从那里去抄来的?

    “集各家武学精华,为天下第一奇书”这两句话,当真当之无愧!

    许庭瑶作梦也没想到被人击落悬岩,死中逃生之余,会因祸得福,在这石窟中,无意得到这部集各大门派武学精华的奇书。

    一时不知是惊是喜,不自觉的只是往下翻去,直到看完最后一页,心头一团高兴,登化鸟有,禁不住从心底冒起一股凉气!

    不!心头大感气愤,暗暗叫了声:“完了!”

    原来这最后一页上,写着几行朱书字迹,那是:“本书所录,得来不易,惟书上附有剧毒,汝翻阅至此,当已中毒无疑,此毒子不见午,此时切忌暴怒,如能澄心静气,照余所附图解指示,气运左臂,静待半个时辰之后,周身如麻木稍戢者,或可不死,然左臂必废,汝其好自为之。”

    下面另有一行小字,写着:“盖熟读此书,左臂不废,则天下无人能制汝也。”

    许庭瑶看到这里,真是啼笑皆非,原来怕人学会此书,天下无人能制,才要把已列门墙的自己门人左臂废去!

    这行字后面,果然附有运气之法,但就在此时,许庭瑶已渐渐感到手指果然发麻,赶紧放下册子,麻木之感已逐渐由手腕延到肩头!

    一时无暇多想,只好按照书中所载方法,澄心静虑,把全身真气,缓缓运集到左腕。

    半个时辰,说来不长,但身中剧毒,生死未卜,想起自己接到大伯父噩耗,奔丧而来,历尽艰险,九死一生之余,找到这里,原以为旷世奇遇,得到这位奇人遗留武功,此后可以出人头地,不料书中有毒,仍然难免身死山腹岩穴之中。

    他越想越觉得心愿焦虑,半个时辰,简直度日如年!

    又过了一阵工手,许庭瑶忽然感觉肩头麻痹之感,已在逐渐消失,手腕也可以活动自如了!

    心头大喜,知道自己已无大碍,这就缓缓睁开眼来,瞥见刚才放置身边的那册载有“各大门派武学精华”的册子,冒着袅袅青烟,数十页纸张,正在逐渐焚化!

    这情形直瞧得许庭瑶大为惊凛,眼看一册集五派一帮武功精华的秘笈,无故着火,烧了起来,心中深觉惋惜,但又沭于蓝衣人的许多怪异行动,更不敢去碰它一下。

    不大工夫,这册涂有剧毒,而又为武林难得一见的奇书,已悉数化为灰烬!

    许庭瑶缓缓站起身子,略一活动,发觉自己双手和没有中毒一般,连左臂也丝毫无异,不由又惊又喜,暗想:“敢情书中剧毒,为时已久,毒性消失,自己又中得不多,所以一经运功逼毒,就完全好了。”

    心中想着,再向那册业已化去的册子一瞧,只见最后一页,依然完好,但经烟薰之后,纸上又露出许多字迹!这会,他不敢再用手去拿,低头一瞧,却又把许庭瑶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这最后一页,上面写道:“汝不失为忠厚之人,此时始可正式列我门墙得我真传,此书所涂仅为‘麻人草’并非剧毒,半个时辰之后,麻可自解,因书中杂有火硝,一经翻动当自行化去。

    余为仇人所伤,藏骨于此,地虽隐僻,惟仍可能为彼发现,追踪寻来,其目的,当不外谋夺师门之物,予故意作此危言耸听,谓书上涂有剧毒,来者如是敌人,必然心怀愤怒,以碎予骸骨,作为报复,则此刻早巳横尸洞中矣。

    汝屡经奇险,终于安然无恙,即宅心忠厚,对余礼敬,可再就原地,掘地三尺,得予师门秘笈真传,乌金箭一十三支,短剑一柄,悉以赠予。

    惟武学一道,世无速成之人,余所留秘笈,切忌携之出外,盖汝尚无能力足以自保,不妨在洞中暂住,俟将书中所载,揣摩练熟,方可离去,届时务必先将秘笈毁去,切嘱切嘱,箱中留有‘辟谷丹’百粒,可敷百日之用。”

    许庭瑶一口气读完纸上字迹,这才知道蓝衣人在洞中留下许多毒辣埋伏,原来是为了对付他的仇人之用,他虽没说出如何中人暗算,但想来他寻到这所隐僻石窟之时,伤势定然不轻,但他还能从容安排,这人生前功力之高,简直不可思议。

    他说的如果妄想动他骸骨,则此刻早已横尸洞中,想来定然另有厉害埋伏,只要触动骷髅,就会发动。

    自己此刻才算是他的正式门人,再掘地三尺,还有一本秘笈,而且要自己在洞中练熟他秘笈上的武功,才能离去!

    石窟旧路已断,又不知如何出去?但一想到这位蓝衣人行事神奇莫测,自己照他所说去做,谅来不会再有差池。

    一念及此,心头顿时放宽了许多,这时就恭恭敬敬跪在地上,拜了几拜,一面默默祷告道:“弟子得蒙师父垂恩,练成武功之后,决尽一己之能,行侠仗义,行道江湖,不负师门之恩。”

    叩拜完毕,再次抽出短剑,又向下挖掘,这次泥土较坚,时时出现山石,越往下挖,自然越为吃力。

    许庭瑶武功虽然已有根底,但也累出一身大汗!看看又快挖到三尺光景,似乎碰到一件东西,这次,他有了经验,拨开泥土,果然又是一只铁盒。

    取出铁盒,然后把泥土山石,重新填好,回到原处坐下,打开盒盖,里面果然又有一本薄薄的手抄本,上面写着“黔灵真传”四字,另外一个玉石葫芦,想来就是“辟谷丹”了。

    许庭瑶心知这本书上,不会再有古怪,这就取出书本,翻开首页,只见写着“司马长春恭录”等字样,敢情是蓝衣人的名字了。

    前面所载是练功秘笈,和打暗器的心法,自己从小练功,当然也学过内功,但看了书本上说的运气法门,和自己所学,有许多地方竟然大相迳庭,尤其打暗器的手法,奇妙狠辣,简直闻所末闻!下去是十三式剑法,附有详细图解。最后一页上,却是一式身法,叫做“乘隙蹈虚”底下还有几行字,大意是说天下武学,不论练到如何精纯,百密一疏,难免都有破绽,只是自己不易察觉而已!

    “乘隙蹈虚”只是一式身法,但熟练之后,已可破解任何招式,游刃有余,所以那册“各派武学精华”当日搜集虽已非易事,毁去了也并不足借,何况那只是诱敌之计。

    许庭瑶看到这里,暗想:“自己这位师父,口气好大!”

    同时心中也暗暗地泛起怀疑,从这本“黔灵真传”的武功路数上看来,只怕并非正派武学,但继而一想,武功那有什么正邪之分,自己练成之后,只要行得正也就是了。

    放下书本,又过去取起十三支乌金小箭,只觉入手甚沉,式样打造甚是精致,还有一只鲨皮的箭套,可以套在腕上,随手取了一支,朝石上一刺,毫不用力,就刺入坚石之中,心头更是惊喜,原来它和短剑同样锐利,无坚不摧!

    这一阵折腾,石室之中,光线已逐渐暗了下来,可能已快是傍晚时分。

    许庭瑶因师父遗书上曾经说过,不准把秘笈携之外出,要自己把书上所载武学,全都学会方可出去,自己死里逃生,心中一直挂念着二伯父和褚家妹子,追赶贼人,不知如何了?

    他们不见自己回去,可能正在四出找寻,但自己这千载难逢的奇遇,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一时只好暂且放下。

    心头这一安静下来,顿觉腹中饥饿难耐,当下打开葫芦,倒出一粒“辟谷丹”吞了下去,口中觉得甚是干渴,暗想:这里如要找不到水喝,岂非活活渴死?

    目光转动,只是向四处打量,忽然发现石壁右侧转角之处,有一条狭斜石缝,壁上正有一股涓涓细流,沿壁而下,不由大喜过望,连忙用手捧着喝了几口,精神顿觉一振。

    如今,饥渴的问题,总算都已解决了,剩下来的,只是自己能够把书上武功学会,就可出去,虽然如何出去,还是一个难题,但也只好到时间再说。

    天色越来越暗,索性找了一处壁角,倒头便睡。

    从第二天起,许庭瑶一心一意照着秘笈所述心法,仔细参研起来,读到第三日上,秘笈所载武功,已是完全不同的路子,但他从小武功已有根基,司马长春的细字注释,又是十分详尽,自然一点就会。

    因为他急着想要出去,虽然照着秘笈一路地练下去,其实他只是每句句段,研究通了之后,一面练习,一面默默背诵,把它念个滚瓜烂熟,再接着往下做去。

    那知练到第五日,却遇了大难关,秘笈中所载运功心法,虽有图形,但不是词句晦涩,便是奇奥难解,任你如何解释,再也无法解释得通,只好囫圃吞枣般,把图文记熟,略过不练。

    暗器手法,原是大同小异,书中所载,虽是奇妙,那也只是手法奇特,自己功力不到,虽无法做到书上的要求,但也不算太难,许庭瑶练了四五天,各种式样都记熟了。

    接下去是十三式剑法,那是这册“黔灵真传”中唯一整套的武功,自己父亲虽以“判官笔”山名,但自己学的却是长剑,剑法对自己可说正是所长,照式一练,初时还不觉什么,练到后来,转折起伏,点刺削劈之间,总觉有什么不顺,出招的部位姿势,都没有错,一切都按功诀指示,练了几次,总是不对!

    心中渐渐怀疑,自己也许资质太差,练不成上乘武功,也只好把口诀背熟,以后慢慢再去磨琢。

    这就再练那式“乘隙蹈虚”虽然只有一式,却化了几天功夫,还是不大对劲,不由暗自感叹,自己虽有旷世奇遇,看来确实不成!

    这一段时间,晃眼已过了半个来月,许庭瑶业已把书上口诀,背得熟透熟透,但除了几手打暗器的手法,功力虽差,还勉强有些心得,其余的武功,只是白费心力,一无所成。

    这天,许庭瑶决心离开这座石室了,师父为了怕秘笈落入敌人手中,要自己在离去前焚毁,自己虽没练成武功,但总算把秘笈读熟,这就恭恭敬敬向司马长春遗体,叩了几个头,然后打起火种,把秘笈焚化。

    一会工夫,这册“黔灵真传”已在熊熊火光中,渐渐烧尽,但烧到最后一面,突然起了一阵嗤嗤异响,火光骤熄!

    许庭瑶心中一惊,只当又有什么古怪,正待放手,瞥见从纸灰中落下一张薄薄棉纸,不知浸过何种药物,居然在火烧之后,丝毫不损,纸上却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小字,却又是一页武功图诀。许庭瑶仔细瞧了一遍,再和秘笈中许多不解之处互相参照,立觉全部贯通!

    最后纸上还写着练好武功,可由壁后夹缝直上,再沿壁而下等语。尤其是那式“乘隙蹈虚”共有两式,另一式叫做“瞻前忽后”前者是攻敌身法,后者却属攻敌于趋避之中,更是神妙。

    心中不禁大喜,暗想难怪师父要自己离去以前,焚化此书,如果自己不遵照他的遗嘱行事,不但学到的只是一些皮毛,而且还不知如何能出此洞。

    于是又留了下来,把书中所载武功,从头温习了两天,虽然这短短时间,说不上什么火候,也总算全学会了。

    许庭瑶满心欢喜,在师父面前,把那页烧不着的武功图诀,用手撕碎,收拾妥当,拜过师父,就朝壁后夹缝走去。

    这条夹缝,里面甚是黝黑,他除了口渴时,接些水喝,从没进去瞧过。

    这夹缝入口,又斜又狭,侧着身子,还须吸气缩腹,才能勉强挤入,连头也只好贴着石壁,丝毫不能转动,只觉脚下好像渐渐朝上。

    这样走了约莫顿饭光景,抬眼已可隐约看到光亮,石缝也逐渐宽阔了些,地势还是一路向上,又走了二三十步,前面已到尽头,左边石壁约在一人高处,果然有一个面盆大小的石洞,宛如窗口一般,抬头望去,外面白蒙蒙地,好像还有细微雨丝,从洞口飘洒进来。

    “这准是出口了!”许庭瑶大喜过望,双手攀住洞口,身形踪起,探头朝外瞧去!这一瞧,但觉一阵目眩心惊,心中大是作难!

    原来洞外一片云气,最多也只能瞧清一丈光景,敢情这个洞口,是在百丈削壁之间,上不见天,下不着地,不知究有多高?石壁上寸草不生,光滑如镜,别说自己,就是武功最高的人,只怕也无法下得去!

    许庭瑶弓着身子,瞧了一阵,更是想不出如何“沿壁而下”?

    但他目前对这位师父,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相信师父对任何一点细节,似乎都预有安排,那么他指示自己“沿壁而下”也绝不会错,那么该如何下去呢

    他双手一松,身子落到地上!不,身子落地,脚下忽然绊到一堆东西,一个站立不稳,几乎跌倒,低头一瞧,不惊喜的“啊”了一声!

    原来窗口壁上,赫然是一大盘小指粗细的铁链,自己先前因瞧到壁间窗洞,只顾抬头看着上面,何况山缝较狭,底下黑黝黝的也不易使人注意。

    许庭瑶这一发现,当真喜出望外,暗想:师父果然是个非常人物,一切都早有安排!

    当下不再耽搁,先把铁链放到洞外,然后爬出洞穴,缓缓垂了下去,不到盏茶工夫,约莫已垂下三十来丈,铁链业已到了尽头,朝下望去,依然白雾滃然,不知离去还有多深?

    许庭瑶是个心思精细的人,他双手紧握铁链,目光只是朝四周打量!

    这一阵打量,果然就在自己眼前石壁上,发现了一行小字:“汝能发现此处字迹,真我徒也,以下三十丈,可双手握乌金箭,轮流插壁而下。”

    那敢情是用剑尖刻在壁上的,笔划极细,如非留神细看,绝难发现。

    许庭瑶瞧得惊出一身冷汗,暗暗叫了声“好险”要是换了一个较为粗心的人,以为铁链已尽,距离地面一定不远,势必放手朝下跃去,那知下面还有三十丈深,这一跳,岂不粉身碎骨?

    看完字迹,立即从怀中掏出两支乌金箭,先把右手一支,插入石壁,摇了一摇,觉得已可支持得住自己身子重量,然后吸气提身,把身子挂在右手,左手放开铁链,身子缓缓地下沉,左手金箭,迅速插入石壁,全身重量挂在左手,右手同时起下金箭,再插到下面壁上,这样挨次替换,身子果然一步步往下栘去。

    石壁虽然陡峭,但总有些凹凸的地方,可容脚尖。

    许庭瑶手脚并用,三十丈石壁,足足费了顿饭时光,才算落到地上,一个人已累得汗流夹背,手足酸软。

    抬头望去,半山腰上,一片白云,那里还想瞧得到壁上情景,心头不禁恍然大悟,师父所以把铁链只垂到一半,原来是为了防人发现。

    他抹抹汗水,收好乌金箭,在一块大石上坐下,休息了一阵,等到精力完全恢复,才站起身子,抬头瞧瞧天色!

    原来这一阵工夫,已是夕阳街山的黄昏时候,当下略为辨认了一下方向,举步朝山下奔去。

    他二十天来,日以继夜,只是研练背诵“黔灵真传”上的武功,心无二用,此时下得山来,顿时想起二伯父和褚家妹子,不知那天晚上,他们是否追上了贼人?

    不知二伯父是否还留在褚家堡?不过,经过这许多天,他对害死大伯父之人,心中却已经有了一些头绪,那是:害死大伯父的人,就是那晚在窗外喂毒袖箭偷袭二伯父的人,那晚把自己打下悬崖的,当然也是此人。

    尤其自己父亲,死状和大伯父相似,以前自己也只当父亲是被毒蛇所噬,但从那种种迹象看来,此说并不完全可靠。

    那么自己父亲是死在仇人手下的,而这个仇人,也正是害死大伯父,暗算二伯父和自己的贼人。

    此人行动纵然诡秘,但他逃不去的!

    那是因为金刀、铁掌、生死判齐鲁三义,这许多年来,在江湖上自然难免和人结怨,但像这种不择手段,务必把三位老人家,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人,自然是强仇大敌,生死对头,二伯父多少总会有印象。

    自己只要向二伯父一问,就可知道。

    褚家堡在崂山偏东,相距也不过二十来里路程,许庭瑶一路低头疾走,只管想着心事,脚下丝毫没慢,不知不觉间,已到庄前,抬头一瞧,登时把他惊得怔在当地!

    原来偌大一座褚家庄院,竟然已成了一片焦土!

    许庭瑶只觉心头热血腾沸,暗暗切齿的道:“这准是那贼人干的好事,那么二伯父、褚大妹子,和堡中这些人呢?他们都到那里去了?难道全都遭了毒手不成?”

    他心头一阵颤栗,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

    左手紧握剑柄,脚步沉重,缓缓朝废墟边上走去,心中暗想,照这情形看来,只怕自己是唯一死里逃生的人了!

    蓦地,目光一转,发现庄院右侧的一片树林之外,依稀多了两座坟尖,黄土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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