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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东来剑气满江湖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致谢,就由小沙弥领到客房,他虽然一路劳顿,但解衣上床之后,那里睡得着觉,心中尤其盘算着自己该如何着手,才能找到骷髅余孽?

    正想之间,鼻孔中依稀闻到一股异香,头脑昏沉沉的,朦胧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睡梦中,蓦觉面上一凉,神智顿告清醒,举手一摸脸颊,湿淋淋的敢情被人泼了一头冷水,心头方自一惊,耳中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叱喝,一时那容多想?

    霍地翻身坐起,披好下床,一手取过短剑,抬眼瞧去,两扇木窗,业已打开。

    这就一掠而出,纵身上屋,凝足目力,向四处打量,下弦月,星夜朦胧,夜色迷离,龙山寺重重殿脊,静寂如死,那有什么人影,连方才那几声叱喝,都已杳不可闻!

    许庭瑶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但睡梦之中,明明有人泼了自己一头冷水,这是千真万确之事!

    他心中疑窦重重,突然想起方才依稀闻到一阵异香,接着就昏昏睡去,自己从前听父亲说过,江湖下五门飞贼,惯用什么迷魂香害人,莫非来人是服毒自杀的黑衣汉子一党?

    他心念转动,人已飞掠过两重屋脊,依然没有发现敌踪,前面已是法善禅师的禅师了!

    许庭瑶原想把当晚之事,告诉老禅师,但远望过去,老禅师房中灯火已熄,一时不敢惊动,悄悄退转,依然由窗口回入房中。

    打亮火石,点起油灯,向床上一照,果见枕上被水泼湿了一大片,床前不远,还放着一个茶碗,证明自己推想不错,有人企图暗中加害自己,也有人相救,用冷茶浇在自己头脸之上!

    这人又是谁呢?啊,他想起方才那黑衣汉子,在法善禅师破窗飞出时,业已制住穴道,那么暗中救自己的人,可能也是此人!

    这一阵折腾,差不多已快近四更,许庭瑶索性不睡,一口吹熄油灯,就开始运气调息。

    要知武林中虽然五大门派,并称于世,实际上,仍推少林武当两派,盛誉久着,千百年来,旁支流传,江湖上有许多名武师,虽非两派正式门人,但学的武功,还是和两派有着渊源。

    许庭瑶的父亲许占奎,当年所学,就是少林一门,许庭瑶自幼得到父亲传授,内外功夫,原已有了良好根基,自从在崂山石窟,无意得到司马长春遗留的秘笈,这二十几天来,照着“黔灵真传”所载内功心法,运气行功,自己也可以体会到一日有一日的进境,比起从前练的,老是停在某一阶段,当真大非昔比!

    此刻经打坐调息,立觉气走百穴,血循经脉,一时间万念俱寂,由清入浑,渐至忘我。

    正当他心相物外,两极坦然之际,匆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练功之人,灵台清明,自可听得较远!

    刹那间,他已由浑反清,调息于丹田的真气,尚未完全散去,那脚步业已奔到门外,有人重重的擂了两下,大声叫道:“少庄主,你快起来!”

    许庭瑶听出正是那个知客僧的声音,而且气息粗大,显系急奔而来,不觉心中一惊,起身走了两步,才答应一声,开门出去!

    只见知客僧满脸惶急,不待许庭瑶开口,急着说道:“少庄主,方丈被贼人害死了!”

    许庭瑶身躯蓦然一震,睁目道:“什么?老师父死死在那里?是谁发现的?”

    知客僧道:“方丈就在禅房中,遭人暗算,是伺候方丈的小清发现的。”

    许庭瑶匆匆走出客房,边走边道:“老师父可是中了贼人喂毒袖箭?”

    知客僧脸色一变,骤然问道:“少庄主如何知道的?”

    许庭瑶证实自己所想不错,不禁剑眉剔动,切齿道:“果然是这批恶贼!”

    知客僧追问道:“少庄主好像知道暗害方丈之人?”

    他话声出口,似乎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一些,连忙改口道:“哦,少庄主可知昨晚那个中毒死的黑衣汉子,不知是谁?”

    许庭瑶摇摇头道:“在下也弄不清楚,据老师父推测,可能是骷髅教的人!”

    “骷髅教”

    知客僧敢情不大相信,两人脚下都快,这几句话的工夫,业已奔到方丈室,里面已有几个寺中职位较高的僧人,围在禅榻前面,低声议论,见到知客僧引着许庭瑶进来,纷纷合十为礼。

    许庭瑶和他们略一抱拳,目光落在禅榻之上,只见法善禅师尸体蜷曲如弓,全身发黑,伤在左肩,此时还在淌着黑水!

    这情形,简直和自己父亲相同,他虽没亲眼见到金刀褚大伯父的死状,想来也是如此!

    再看禅榻右侧,还僵卧着一个小沙弥,脸上肌肉痉挛,右手掌心如墨,看去也是中毒死的。

    许庭瑶心头一阵激动,他想起这位老禅师,方外之人,不可能会和骷髅教有仇的,那么他的惨遭毒手,显然是由自己而起的,也许昨晚老禅师对自己说的一番话,泄漏了骷髅教的阴谋

    一念及此,顿觉怨愤填膺,一抱拳,说道:“诸位师父,老禅师法体上起下来的喂毒暗器,可否让在下一瞧?”

    身边一个僧人,答应一声,回身从窗下桌上,小心翼翼取过用布裹着的一支短箭,郑重说道:“少庄主小心,此箭剧毒无比,方才小清(小沙弥)就是发现方丈中人暗算,一时情急,手上误沾剧毒致死”

    许庭瑶没待他说完,伸手接过短箭,凝目一瞧,箭干上果然也刻着一颗小小骷髅,和褚家庄所见,丝毫无二!

    他手持毒箭,眉宇之间,渐渐充满杀气,递过短箭,突然扑的跪倒他榻前,拜了四拜,口中沉声道:“老师父在天有灵,晚辈誓必杀尽恶贼,替老师父雪仇。”

    一跃而起,抱拳道:“诸位师父,在下就此告辞!”

    话声一落,正待转身,只见几人之中,一个为首的僧人,合十道:“少庄主请留步!”

    许庭瑶停步道:“大师有何见教?”

    那僧人双掌当胸低喧佛号道:“贫道了凡,斗胆想请教少庄主一事。”

    许庭瑶道:“大师父请说。”

    了凡目光一抬,说道:“敝寺方丈,昨晚突遭惨死,以贫僧推想,似乎和少庄主此来有关,少庄主想必知道此中详情?”

    许庭瑶点点头道:“大师父说得不错,在下先父和两位世伯,也全死在同样毒箭之下,在下专程赶上宝刹,拜见老师父,就是为了此事,不料老师父却因此遭遇毒手,详情如何,在下目前也弄不清楚。”

    几个僧人听说金刀、铁掌、生死判齐鲁三义,也死在毒箭之下,不禁怔得一怔,了凡又道:“那么少庄主可知贼人是什么路数?”

    许庭瑶道:“箭身刻有骷髅标记,据昨晚老师父推想,极可能是昔年骷髅教的余孽。”

    “骷髅教余孽”

    了凡似乎有些不信,要知二十年前骷髅教虽在江湖上闹过一阵,但他们武功并不高明,纵使二十年后,武功上有了成就,但方丈法善禅师乃是当今武林被推为泰山北斗人物少林方丈一灯大师的入门弟子,在少林寺也算得上是有数高手之一,武功何等精纯?

    不,就拿金刀、铁掌、生死列齐鲁三义来说,在江湖上何尝不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会被骷髅教余孽,轻易暗算

    许庭瑶见他们似未全信,心头微感不快,拱拱手,大声道:“在下知道的,全已奉告,诸位师父如别无疑问,请恕在下失陪!”

    说毕,不待他们回答,掉头跨出了禅房,在前殿天井中牵过马匹,出了山门,就翻身上马,朝山下奔去!

    此刻许庭瑶心头虽充满了满怀仇愤,但江湖虽大,自己却有何去何从之感!

    骷髅教余孽一路上好像跟踪自己,只是贼人们从没和自己照面,茫茫江湖又到那里去找?

    尤其像昨晚那个黑衣汉子,居然口中暗藏毒药,一经被擒之后,立时咬碎毒丸,连问也无从问起!

    哦!他脑际突然闪过一丝灵光,暗想那黑衣汉子分明奉人差遣,他身后必然隐藏着一个心毒手辣的主使之人!

    他因怕手下人泄漏了秘密,才赐以剧毒药丸,万一被擒,就碎丸自戕,那么这暗中主使的,又是谁呢?杀害自己父亲等三人,是寻仇?还是另有原因?

    他们跟踪自己,当然是为了要斩草除根,法善禅师,则因知道了自己父亲等三人的死因,才杀以灭口!

    因此看来,骷髅教余孽,似乎还不敢明目张胆,在江湖露面,那么自己要找他们,有如大海捞针,就更难着手了!

    渐渐,他想起那天姜二伯父说过,自己父亲,是被一种叫做铁线青的罕见毒蛇咬死的,那种毒蛇,只有苗疆才有,害死大伯父的箭上剧毒,也是苗疆“勾吻”毒草练制,两者互相连贯,可见骷髅教余孽的老巢,必在苗疆无疑。

    许庭瑶想到这里,顿觉眼前一亮,苗疆,自己何不就走一趟苗疆?

    他一路沉思,不知不觉奔了十来里路程,马匹刚一转出一座小山脚下,突然左侧林外,暴起两声叱喝!

    先前一个男子声音,沉声喝道:“奸贱婢,昨晚阻挠大爷行事,已死有余辜,还敢出手伤人?”

    另一个娇脆的女子声音,叱道:“你们都瞎了眼睛!”

    喝声未落,接着响起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显然两人业已动上了手!

    这句“昨晚阻挠大爷行事”钻到许庭瑶耳中,心头蓦地一动,赶紧一带缰绳,迅速跃下马背,闪身入林,蹑足潜踪,悄悄掩近,纵目瞧去!

    林前正有两男一女,互相恶斗!

    离他们不远之处,躺着一个黑衣劲装汉子,敢情负伤不轻,在地上不住呻吟!

    场中两个汉子,也是一式黑衣劲装,一个使一支九节软鞭,一个使一柄厚背扑刀,合手联攻,刀光鞭影,使得呼啸有声,看去武功全非弱手!

    那女子年约二十上下,一身花布衣衫,生得妖娆多姿,此刻娇靥含怒,手持柄绣鸾刀,却也凌厉已极,力敌两个黑衣汉子,依然毫不稍怯!

    许庭瑶方才听到他们的叱喝,如今再看清三个汉子的一身装束,和昨晚龙山寺自碎毒丸而死的大汉,完全相同,证明他们就是一党!

    自己正要找骷髅教的人,这倒台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时那还忍耐得住?大喝一声:“住手!”人随声发,一式“八步赶蟾”从林中飞掠而出!

    林前三人,不防树林中还隐藏着人,一时敌友难辨,果然各自收势,回头瞧来!

    许庭瑶轻飘飘落到三人身前,戟指着两个汉子,凛然喝道:“两位想来就是骷髅教余孽了?”

    花衣少女横刀护胸,退了半步,她脸上神色,仿佛微微一变,两道水汪汪的眼光,不断向许庭瑶上下打量。

    两个黑衣汉子也同时向左右散开一步,那使九节鞭的目光一瞥,厉声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许庭瑶一手紧按剑柄,大声道:“我问你是不是骷髅敦余孽?龙山寺老禅师是不是你们杀的?”

    使九节鞭的脸色大变,狞笑道:“小子,不用多说,碰上伏牛四恶,你是死定了!”

    手中软鞭一抖,呼然生啸,向许庭瑶肩头砸来!

    伏牛四恶,许庭瑶以前曾听父亲说过,在江湖上恶迹昭彰,不知他们怎会投效到骷髅教去了?不错,这里三个,再加上昨晚自碎毒丸的汉子,正好四人!

    他心念转动,口中大喝一声:“来得好!”“呛”!短剑出匣,迎着鞭上削去。

    使软鞭的汉子,在江湖上闯荡的人,自然识货,一见许庭瑶抽出的短剑,冷芒锋利,分明是口削铁如泥的宝刀,那肯和他硬砸,鞭身抡动,展开猛烈攻势!

    许庭瑶短剑左右挥动,划出一圈银虹,接连封架对方七八招,才借势冲上,展开剑法。

    两人这一动上手,剑光鞭影,打得异常激烈,使软鞭的汉子终究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场面见得多了,不但鞭法纯熟,而且经验老到,愈战愈见沉着。

    许庭瑶自幼练武,剑上功夫,也着实不弱,只是缺乏临敌经验,虽在崂山石窟,得到一部旷世绝学,不过只有短短二十天工夫,虽把书上口诀图式,牢记在心,背诵得滚瓜烂熟,武功一道,讲究热能生巧,他没有练习的机会,纵然胸贮奇艺,此时一经动手,对方又迫攻得极紧,那有时间容他思索?

    转眼之间,两人已相搏了十五六招。

    使软鞭的汉子,逐渐的取得了优势,许庭瑶已被迫落下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花衣少女自从许庭瑶出现之后,她就退到一旁,玉腕低垂,绣鸾刀刀尖点地,只是静静的瞧着两人拚斗,既像替许庭瑶掠阵,又像和他漠不相关!

    使扑刀的汉子,敢情方才已领教过她的武功,是以花衣少女没有出手,他也不敢轻易妄动,好在战场上自己老大,已稳占上风,只要再过上片刻,等老大解决了姓许的小子,合自己两人之力,这小姐儿谅也逃不出手去!

    花衣少女螓首低垂,怔怔的出了一会神,突然粉脸一抬,心中似乎有了重大决定,目光流盼,隐射杀机,娇躯扭动,闪电欺到使扑刀的汉子面前,脆声道:“姑娘先送你上路,也是一样!”

    语声甫落,吐刀出手,一招“笑指南天”直向对方咽喉刺去!

    使扑刀的汉子,没想到她会在此时猝然出手,而且势如惊电快得出奇,一时蓦吃一惊,连举刀封架都嫌不及,终究他久经风浪,惊怒之余,只得上身一仰,左肩斜沉迅速向左方闪出!

    但他那里知道花衣少女在招递出之时,左手扬处,掌心同时飞出三支细如牛毛的银针,堪堪闪身避开刀光,只觉胸口一麻,心知已中暗算,不由厉声喝道:“贱婢你

    你”花衣少女敛手站在那里,格的笑道:“姑娘要你上路,你那得不走?”

    “咕咚”!使扑刀的汉子,一个身子,已随着她话声,往后倒去!

    许庭瑶和使软鞭的汉子,拚搏到三十招以后,但觉对方鞭势,愈来愈沉,自己后力也愈来愈是不继,熟记的“黔灵真传”上的剑法,越是到了危急关头,越是连一招也使不出来,额上汗水不禁冷冷而下!

    正当此时,突觉鞭势稍微一松!

    使鞭汉子大声叫道:“三弟,你怎么了”

    花衣少女娇笑道:“他要先走一步咯!”

    使鞭汉子双目尽赤,厉吼道:“大爷和你们拚了!”

    九节软鞭骤然一紧,宛如急风暴雨一般朝许庭瑶攻来!

    使鞭汉子敢情因伏牛四恶,四去其三,只剩了他一个,一时急怒攻心,形同疯狂,出手更是凌厉!

    但就在他鞭势一松一紧之际,许庭瑶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想起“黔灵真传”上“乘隙蹈虚”身法。

    据书上记载,天下武功,无论练到如何精纯,都有它的破绽,所谓“百密一疏”是也“乘隙蹈虚”就是趁对方这一丝疏隙,蹈虚而入。

    许庭瑶身处危境,脑中忽然流过这一式身法,一时大喜望过,无暇多想,依法施为,身形一侧,宛如游鱼逆浪,从一片鞭影中,轻而易举,倏然欺到使鞭汉子面前!

    就是许庭瑶也深感意外,因为去得太快了,在心里丝毫没有准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同时一楞,使鞭汉子百忙之中,连撒鞭都来不及,只好向旁侧闪去!

    许庭瑶借势左掌一圈,一掌拍上使鞭汉子肩头!

    他这一急,临时应变,出手不太重,那知使鞭汉子却突然闷哼一声,应手往后倒去!

    许庭瑶不期又是一怔,急忙定睛瞧去,在这一瞬间,那使鞭汉子业已气绝,目光一转,发现另外两个黑衣汉子,也同样死在地上。

    心头登时明白,敢情是花衣少女暗中出手相肋,看她年纪不大,貌美如花,出手却有如此阴毒!

    心中想着,不由回头朝花衣少女望去!

    花衣少女也眉梢微动,秋波翦水,向自己瞟来,笑靥含春,彷佛正要开口招呼!突然听到衣袂飘风,一道人影,划空而来,瞬息飞坠两人面前!

    许庭瑶定神一看,只见来人是个黑布长衫,皮肤黝黑,颊下留着一把山羊胡子,年约六旬以上的老者!

    他右手持着一支金漆藤杖,炯炯的目光扫过地上三具尸体,冷恻恻问道:“好歹毒的暗器,这伏牛三恶,可是你们两个娃儿杀的?”

    许庭瑶光看黑衣老人掠空飞来的身法,武功之高,已非小可,一时不禁呆得一呆,还没答话!

    花衣少女早已抢着说道:“是又怎样?”

    黑衣老者颔首道:“很好,很好,你们两个娃儿,轻轻年纪,能够一举杀搏伏牛三恶,想必有此一来历,你们师父是谁?”

    花衣少女脸一仰,冷冷的道:“无可奉告。”

    黑衣老者依然点点头道:“很好,在老夫面前,还敢如此倔强,胆子倒是不小!”

    花衣少女冷笑道:“那该如何!”

    黑衣老者冷笑道:“老夫也懒得和你们小辈动手,你们就在老夫面前自绝算了。”

    许庭瑶见他先前连声说好,还当说伏牛四恶,恶贯满盈,死有应得,那知老者居然说出要自己两人在他面前自绝的话来?

    一时不禁剑眉剔动,朗声道:“伏牛四恶,横行江湖,早就该杀,何况他们最近又和骷髅教余孽,狼狈为奸,昨晚潜入龙山寺以骷髅毒箭害死法善老禅师,此等穷凶极恶之人,老丈何苦为他们出头”

    花衣少女白了他一眼,轻笑道:“你当他是谁?人家是伏牛四恶的老不死师父呀!”

    黑衣老者脸色微微一变,嘿然干笑道:“女娃儿倒有些眼力,嘿嘿,你们知道就好,老夫手下,几时有过活口?”

    花衣少女格的一笑,同时瞟了许庭瑶一眼,说道:“要是我们不想死呢?”

    黑衣老者一手摸摸山羊胡子,阴声道:“不想死也留不得你们!”

    许庭瑶朗笑道:“原来骷髅教的余孽,许某正愁找不到主儿!”

    “呛”!短剑出匣,匹练似的银虹,映日生辉,闪闪耀光!

    黑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咦道:“七修剑!”

    花衣少女瞧他掣出短剑,连忙轻摇纤手,侧过脸来,脆声说道:“慢着!方才你已经打过一阵,这会该让我来了!”

    话声才落,皓腕抬处,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刀来!

    黑衣老者微哂道:“你们是想作垂死挣扎,那很好,老夫就成全你们!”

    藤杖一指,呼地朝两人扫来!

    花衣少女闪过身避过一杖,嘴中叫道:“你快让开呀,我说过由我来咯!”

    绣鸾刀疾如劈风,一道精虹,朝黑衣老者侧面攻去!

    许庭瑶眼看她抢在自己面前,和黑衣老者动起手来,只好往后退下!

    黑衣老者冷嘿道:“好一招‘风卷残雪’,少林‘般若刀法’,嘿嘿,你们原来是少林门下!”

    口中说着,藤杖抖动,呼呼两招,势道强劲,当真出手全是制命毒着!

    花衣少女道:“谁是少林门下?”

    她敢情自知内功不如黑衣老者远甚,不敢硬架硬砸,身形左右移动,手上绣鸾刀也跟着忽左匆右,划出一圈圈刀花!

    “嘿!华山‘十八盘身法’,和武当‘两仪剑法’,小丫头,你还会什么?”

    黑衣老者在一瞬之间,已连攻了七八杖,但都被花衣少女巧妙的闪避开去,心头不禁大怒,随着他嘿嘿冷笑,忽的杖势一变。

    只见重重金影,漫天呼啸,隐挟风雷,势道之盛,宛如排山倒海一般,刹那间,三丈方圆,已全在他金漆藤杖笼罩之下!

    许庭瑶心头方自一惊,要待出手,但仔细瞧去,那花衣少女虽被弥空杖影,围在中间,已处劣势,照说她功力和黑衣老者差得很多,早该手忙脚乱,但她递出的刀招,依然守中有攻,丝毫不乱。

    许庭瑶在崂山石窟,曾经看到过一册手抄的各大门派武功,当时只不过随手翻阅,看了一遍,但他生性颖悟,纵然不能全数记清,多少也有个印象!

    方才黑衣老者喝出花衣姑娘刀招之中,有少林刀法和武当剑法,许庭瑶还没十分注意,这时仔细看去,噫,果然发现她一手刀法,当真博杂已极!

    不但夹杂着五大门派的刀法剑法,而且连丐帮“打狗棒法”也被她变化应用,在刀招上使出!

    要知各门各派的武学,原来各有各的擅长,但经她拆散了夹杂使用,反而更显得诡异凌厉!

    有许多招式,许庭瑶本来早巳淡忘了的,此刻瞧到花衣少女施为,也重新记忆起来,一时不禁看得怔怔出神!

    当然,高手相搏,首重功力,所谓棋输一着,缚手缚脚,花衣少女和黑衣老者的武功,可说还差得远,所以能够支持着,并没落败,就是她精通各派武功,夹杂使出,变化多端,使人难以捉摸,才把劣势拉平。

    但这种强弱异势的拚斗,终究只能支持一个短暂时期,如果时间稍长,吃亏的当然还是功力较弱的一方!

    花衣少女虽未落败,她在对方重重杖影之下,却也累得她手足疲软,粉脸通红,一身衣衫,尽被香汗湿透!

    打到五十来招,她渐感情势不妙,自己后力不继,最多也只能支持到十招八招,就难以应付了!

    这时她巴不得许庭瑶及时出手,也许合两人之力,还可和对方一搏,但偷眼瞧去,他怔怔的站在一旁,奸像瞧得十分出神,那有出手相助模样

    思忖之间,蓦听黑衣老者阴恻恻喝道:“小心了!”

    呼呼两杖,横扫而出!

    这两杖势道威猛绝伦,攻来的方向,也极其诡异!

    花衣少女不禁大惊失色,急忙收刀跃避,但觉杖风扫过,吹得衣衫猎猎作响,几乎站立不住!

    黑衣老者这一喝,也把瞧得出神的许庭瑶惊醒过来,长剑一抡,疾然跃出,口中喝道:

    “姑娘快退,让在下会会他”

    黑衣老者攻出两杖,逼退花衣少女,喉头阴嘿了两声,突然双脚一顿,身形腾空飞起!

    这一举动,当真大出花衣少女意外,黑衣老者这两杖,来势奇诡,自问绝难躲闪得开,怎会中途撒手,不顾而去!

    许庭瑶眼看黑衣老者划空而逝,心中也深感诧异,偶一回头,瞥见黑衣老者方才立身之处,依稀有一颗银色东西在草堆中闪闪发光!

    心中一动,立即一个箭步,掠到近处,俯身取了起来。

    原来赫然是一颗算珠大小,雕刻精细的纯银骷髅!

    许庭瑶瞧得俊脸骤来一变,双目棱棱有光,冷冷道:“这老贼果然是骷髅教余孽”

    花衣少女目光一转,似乎是流露出惊喜之色,一手掠着鬓发,大声道:“这是什么?”

    许庭瑶道:“一颗纯银骷髅,想来是骷髅教的信物无疑。”

    花衣少女眉目盈盈瞟了他一眼,嫣然笑道:“方才多蒙相公出手相助,小妹还没请教你贵姓大名呢?”

    许庭瑶想起方才伏牛三恶老大,曾说她昨晚阻挠行事,那么用冷茶泼醒自己的,准是这位姑娘无疑:心中抱拳道:“姑娘好说,在下昨晚中了贼人的迷香,还是姑娘救的,在下该向姑娘道谢才对!”

    稍微一顿,又道:“在下许庭瑶,不知姑娘”

    他终究脸嫩,萍水相逢,就问人家姑娘姓氏,似嫌冒昧,话到口边,只觉俊脸一热,说不出口来。

    花衣少女先前微微一愕,但瞬息之间,她眼珠一转,接口说道:“我叫钱青青。”

    说话声中,缓步走到许庭瑶身旁,含笑问道:“许相公是和骷髅教有仇吗?”

    轻风徐来,许庭瑶鼻中,闻到一阵从她衣衫中散出来的幽香,他虽觉钱青青笑盈盈的走近身边,对自己显得太以亲切,但人家昨晚救了自己,一时也未便后退,闻言点点头道:

    “骷髅教余孽和在下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不但连续害死先父,和两位世伯父,而且一路跟踪在下,龙山寺法善老师父昨晚也遭了他们毒手”

    钱青青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有这等事?”

    许庭瑶手中拿着那颗纯银骷髅,掌心紧紧握了一把,切齿道:“那老贼留下这银骷髅,在下虽然不明他用意何在?但老贼是骷髅教一党,该无疑问了!”

    说着,便把纯银骷髅揣入怀中,忽然,他想起钱青青方才曾说那黑衣老者是伏牛四恶的师父,也许她知道此人来历,这就抬头问道:“姑娘曾说这老贼是伏牛四恶的师父,想必知道他的来历?”

    钱青青奇道:“你没听人说过?他就是金杖人屠戚天化呀!”

    “金杖人屠戚天化”这几个字,不期听得许庭瑶心头一震,没想到这老贼居然是江湖上恶名久着的煞星金杖人屠!

    据说他外号“人屠”就是因为生性凶残,凡是遇上他的人,从无幸免,只不知他方才何以留下一颗纯银骷髅,突然离去?

    心念转动之际,只见钱青青探手往怀中取出一个小瓶,用指甲挑了些粉末,洒到伏牛三恶尸身之上。

    许庭瑶几天之前,曾见毕云英用过,知道她取出来的,正是“化骨丹”!

    他一想到毕姐姐,眼前登时浮起一个柔情如水的婷婷倩影,一时不禁望着钱青青发呆!

    钱青青眉梢飞过一丝喜容,瞟了他一眼,脸颊微红,娇笑道:“什么呀?”

    许庭瑶悚然一惊,连忙略作镇定,说道:“在下方才瞧到姑娘身手非凡,不知是那一门派高弟?”

    钱青青故意掠掠鬓发,摇头笑道:“我我不是五大门派中人。”

    她眨眨眼睛,接着“嗯”道:“许相公,你是偶经此地?还是到那里去的?”

    许庭瑶何等聪明?一见她说话吞吞吐吐,忽然转变话题,便知钱青青言不由衷,以她方才的武功路数看来,绝非寻常武林中人,心中不禁对她暗暗起了警觉!

    只是他生性光明,一向不喜欢说谎,这就点头说道:“在下身有要事,打算刚往云贵一行。”

    钱青青听得喜道:“啊,这就好,小妹家在商邱附近,是许相公必经之路,我们正好同路。”

    许庭瑶心中暗暗作难,暗想:自己和她是萍水相逢,孤男寡女,一路同行,实有不便,但这话还没出口!

    钱青青回眸一笑,兴匆匆从林中牵出马匹,妙目流波,柔声问道:“许相公,你可有马匹?”

    许庭瑶一时不好再推,只得点点头道:“在下马匹,就在山前不远。”

    说着转身回到原处,牵出马匹,和钱青青双双就道。

    他们由历城南行,晓行夜宿,一路上并没发生什么事故,许庭瑶渐渐觉得这位新结交的钱姑娘,除了稍嫌妖冶,并不怎样讨厌。

    这天下午,渡过黄河,离商邱已是不远!

    钱青青目注许庭瑶,长鞭一指,娇声笑道:“许相公,寒舍离此不远,小妹想请你到庄上盘桓几日,稍尽地主之谊。”

    许庭瑶拱拱手道:“在下实在有要事在身,姑娘的盛意,在下心领,日后有便,自当踵府”

    钱青青娇嗔道:“那怎么成?许相公既已到了此地,那有过门不入之理?据小妹猜你前去云贵,无非想找骷髅教寻仇,那也不急于一时,寒庄就在前面,小妹替你在前面引路。”

    她不容许许庭瑶再说,一带缰绳,纵马朝前面驰去!

    许庭瑶听得不期心头一震,自己这一路上并没向她说过此去云贵,是为了找骷髅教寻仇的,不知她怎会猜到自己心事?

    但继而一想,自己几日之前,确曾说和骷髅教有仇的话,那么前去云贵,当然是找骷髅教去的了!

    只是此女年纪不大,好像对江湖上的事,所知甚多

    心念转动,只见钱青青早已驰出老远,停在前面等候自己,心中纵然不愿打扰,也只好纵马跟去。

    钱青青见许庭瑶随后跟来,在马上娇笑一声,拨转马头,继续朝前驰去。

    两匹马一前一后,赶了约摸半个时辰,许庭瑶只觉所经道路,逐渐荒僻,附近一带,不见村落人家,心中不禁渐渐起疑!

    又奔了一阵,钱青青的马匹,忽然缓了下来,回身笑道:“这里连年饥馑,附近村落差不多都搬走了,寒舍就在前面,你瞧,那不就到了吗?”

    许庭瑶抬头望去,果见数里之外,矗立着一庄院,他自幼听说黄河水灾泛滥之事,一时倒也释然。

    钱青青和他并辔徐行,不多一会,便已抵达庄前。

    只见一道三丈高低的石砌高墙,横拦去路,环庄是一道一丈四五尺宽的护庄河,两匹马缓缓此来,庄中的人,老远就可看到,是以才到庄前,大门前面,就缓缓放下了一座吊桥。

    跟着奔过两个黑衫黑裤腰悬铁牌的大汉,奔近钱青青马匹七八尺远,垂手立停,状极恭敬。

    钱青青等许庭瑶下马跳下马之后,瞟着他娇笑,道:“许相公请!”

    许庭瑶心头暗暗犯疑,趁着打大汉身边经过时,注目瞧去,只见他们腰牌上依稀是“铁堡”两字。

    钱青青眼波流盼,玲珑剔透,许庭瑶这一暗暗注视庄丁的举动,那想瞒得过她?但她却恍若不见,脸上丝毫不露,笑盈盈的陪着许庭瑶走去。

    经过吊桥,迎面是一座高大宅院,门口同样的站着两个腰悬铁牌的黑衣大汉,见到钱青青,立即躬下身去,钱青青视若无睹,只是领着许庭瑶直入府中。

    进入大厅,许庭瑶登时觉出情形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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