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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刀开明月环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错。”

    刘二麻子憨直的点点头道:“我是卖狗皮膏的。”

    “你不去卖你的狗皮膏”

    戴瓜帽的中年人一手摸着下巴,抬头向天,冷森的道:“居然找碴找到双环镖局头上来了?”

    刘二麻子听他口气,不禁有气,冷笑一声道:“刘某看阁下一副模样,似乎是贵局中很有点身份的人,怎么说起话来,如此街人,刘某前来贵局,一定是找碴来的么?”

    戴瓜帽中年人冷冷的道:“你出手就伤了咱们局里两个人,还不是找碴来的么?”

    刘二麻子道:“阁下不会问问他们是怎么一回事吗?”

    戴瓜帽中年人道:“问你不也是一样么?”

    刘二麻子道:“刘某是你们晏总镖头下大红帖请来的,这样够了吧?”

    戴瓜帽中年人豁然大笑道:“咱们总镖头会请黄河底卖狗皮膏的?朋友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先前那两个趟子手跌得鼻青眼肿,这时才蹒跚的逼近过来。

    左首一个道:“李管事,这厮耍无赖耍上咱们这裹来,小的就不相信他胡绉,他居然出手伤人。”

    右首一个道:“李管事,他摔了咱们的人,这档子事,咱们局裹可不能平白的丢人,要不把他”

    原来这戴瓜帽的是局子里的管事!

    一个小小的管事,居然架子十足,气势凌人!

    刘二麻子气恼已极,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大红名帖,朝戴瓜皮帽的李管事递了过去,盛气的道:“这位大概是李管事了,在下本来是黄河底卖狗皮膏的,怎么也高攀不上贵局晏总镖头,但这张名帖,是贵局晏总镖头的,总没错吧?今天中午,晏总镖头派人到鸿运楼找到在下,送来这份请柬,在下不得不来,现在就请李管事代在下覆上总镖头,就说在下来过了,告辞。”

    说完,抱抱拳,转身就走。

    李管事在他说话之时,早已就着灯光看清楚了,大红名帖,是晏总镖头的,一点没错,这可把他看得傻了眼,急忙跨前一步,陪笑道:“刘老哥请留步,兄弟不知不罪,这也怪刘老哥刚才话没说清楚,刘老哥既是总镖头下帖请来的,自然是敝局的贵客了,刘老哥这一走,兄弟可担待不起,敝局趟子手有眼无珠,喏喏,这是兄弟平日管理不周,兄弟这裹给你陪罪,大家是自己人咯!刘老哥何必认真?”

    一面朝两个趟子手叱道:“刘爷远来是客,事先不问问清楚,自己人嘛,刘爷也不会见怪,你们不跟刘爷道歉赔礼?这要给总镖头知道了,不开革了你们才怪!”

    两个趟子手眼看刘二麻子掏出大红名帖来,也着了慌,再经李管事一阵斥责,两人喏喏连声,朝刘二麻子拱着手道:“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望刘爷多多担待。”

    刘二麻子给李管事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出手大重,有些遇意不去,也连忙拱手道:“二位好说,刚才原是误会,在下也有不是之处,李管事这一说,倒教在下好生汗颜。”

    李管事连连抬手道:“刘老哥请进,总镖头现在正陪着二位贵客,在花厅上叙旧,刘老可不是外人,那就请到花厅待茶吧!”

    说完连连肃客,抢在前面领路。

    花厅在第二进西首,穿过一条走廊,跨出月洞门,已是嫣红姹紫,花开如锦的一片花圃,为恐夜深花睡去,因此曲折迥廊之间,每隔四五步,就有一盏八角纱短灯,悬挂在雕栏柱上,远远望去,明灯掩映,花影迷离,别有一番幽趣!

    走廊尽头,是一座两层楼宇,十二明窗,敞轩临风,此时灯火辉煌,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

    李管事领着刘二麻子,走近阶前,就脚下一停,回过身来,细声道:“刘老哥请稍待,容兄弟进去通报一声,再来相请。”

    刘二麻子含笑道:“李管事请。”

    李管事方才在大门口还昂首挺胸,架子十足,这回一到了花厅前面,胸背登时弯了下去,连走路都踮起了脚尖,不使有半点声音,简直成了一只老猴精。

    他一颠一颠的蹩上石阶,挨着门框,侧身而入,他可不敢打扰正在和贵宾谈笑的总镖头,耸着肩,挨到了副总镖头伍奎身旁,低低的说了两句。

    伍奎听得不由一怔,低声问道:“有这等事?人在哪裹?”

    李管事听了副总镖头这句话,一颗心登时沉了下来,嗫嚅的道:“副总镖头,他就在花厅外面了。”

    “糊涂!”

    伍奎双眼一瞪,说道:“你怎不先来禀报一声?”

    李管事急得额上不禁绽出汗来,又不敢伸手去揩擦,说道:“小的是因为他持有总镖头的名帖请柬,小的不敢待慢,所以只好把他带进来了。”

    伍奎问道:“请柬呢?”

    李管事道:“在在这裹。”

    忙不迭的把大红请柬双手递上。

    伍奎看了请柬,也疑惑了,抬眼望着总镖头,站起身道:“总镖头,你几时请了黄河底卖狗皮膏的刘二麻子?”

    “卖狗皮膏的刘二麻子?”

    总镖头晏长江同样一怔,说道:“是谁请他的?”

    伍奎把手中请柬递上,说道:“他持名帖而来,人已在花厅外面了。”

    他没待总镖头回答,就请示道:“既然总镖头没有请他,此事由兄弟去查问清楚好了。”

    “不!”晏长江一摆手道:“人既已来了,就请他进来吧!”

    伍奎道:“这不太好吧!”

    晏长江深沉一笑道:“不要紧,你去把他请进来。”

    伍奎应了声“是”擧步朝门外走了。

    李管事赶紧亦步亦趋的跟了出去。

    刘二麻子在阶前等了一回,才见一个身穿湖色长衫,双颧微耸,两目深凹的瘦削脸中年人从厅上迎了出来。

    双手抱拳,含笑道:“这位大概就是刘兄了?刘兄光降,兄弟失迎得很。”

    李管事连忙在旁道:“这是敝局伍副总镖头。”

    刘二麻子虽然没和伍奎见过面,但双环镖局副总镖头伍一刀伍奎的大名,可并不陌生,连忙抱拳道:“原来是伍副总镖头,在下久仰得很。”

    “刘兄好说。”

    伍奎深沉一笑,抬手道:“总镖头正在接待宾客,不尅亲自出来迎迓,刘兄请进。”

    刘二麻子不知晏总镖头今晚到底请了一些什么人,他邀请自己前来,又有什么事?此刻既然来了,也就一拱手道:“副总镖头请。”

    伍奎笑道:“刘兄是客,自然刘兄请了。”刘二麻子连说“不敢”举步跨上石阶,跨进敞厅。

    厅上一共只坐着三人,上首一个是身穿一袭短仅及膝黄布道装的老道人,一头白发,白须垂胸,胸色红润,双目开阖之处,闪着炯炯红光!

    这是一位异人,刘二麻子一眼就认出他是劳山通天观观主郝元郝真人,据说他年已百岁开外了。

    第二个是紫脸浓眉,年约六旬出头的老者,穿袭紫色长衫貌相魁悟,只要看他坐在太师椅,大马金刀,四平八稳的模样,就知在江湖上的名头和身份。

    第三个是四十开外的中年汉子,四方脸,肤色白净、柳眉捆目,身穿浅蓝长袍,个子不高,却有一股威重的气概。

    刘二麻子自然听人说过,双环镖局总镖头晏长江,是这个模样了。

    就在副总镖头伍奎陪同刘二麻子跨进敞厅之际,总镖头晏长江已经很快站了起来,含笑拱手道:“刘兄光临,真是幸会之至!”

    伍奎忙道:“刘兄,这位就是总镖头。”

    “总镖头好说。”

    刘二麻子连连抱拳道:“在下久仰总镖头盛名,无缘瞻仰,今晚蒙总镖头宠召,在下真是荣宠得很。”

    晏长江深深的打量了刘二麻子一眼,心中已若有所悟,一面含笑道:“刘兄太客气了,来,来,兄弟给刘兄引见。”

    他一指上首白发老道:“这位老道长是劳山通天观郝真人。”

    刘二麻子连忙拱手道:“在下刘传义,久闻老道长是神仙中人,能在这裹见到老道长,是在下的荣幸。”

    郝真人目闪红光,呵呵一笑道:“刘施主眉透紫气,今后可有一二十年荣华富贵,后福无量。”

    晏长江又一指紫衫老者道:“这位是徽帮曹老大。”

    江湖上,除了丐帮是第一大帮,弟子遍及天下,徽帮听起来好像只是安徽一省的帮派,其实门人子弟,同样遍及各省,不但声势不在丐帮之下,而且丐帮是穷家帮,要饭的乞丐,徽帮仅善于经商,经济充裕,财大势大,因此江湖上称他们为富家帮。

    徽帮龙头曹凤台,人称金钱豹,原来他一手金钱镖,从无虚发,据说最多可以双手打出七十二枚金钱,金钱豹不但是金钱镖的谐音,也表示他一身都是金钱的意思。

    金钱豹的名头,在江湖武林中,可比乾坤手晏长江还响亮得多,这无他,自然是他财大势大的关系了。

    刘二麻子没想到晏总镖头今晚请的客,会是这两位大人物,那么又邀请自己这么一个在黄河底卖狗皮膏的小人物来赴宴,这是为什么呢?

    他经晏长江介绍之后,连忙又抱着拳道:“原来是曹老大,在下失敬了。”

    曹凤台倒是个极为谦和的人,立即含笑还礼道:“刘兄幸会。”

    刚说到这裹,祗见李管事匆匆走入,垂手道:“启禀总镖头,劳总管来了。”

    晏长江和伍奎同时站起身来,晏长江道:“快快有请。”

    他话还未说完,祗听一个尖沙声音笑道:“有劳总镖头,副总镖头久候了,兄弟来迟一步,真是抱歉得很。”

    随着话声,走起来的是一个三角眉鹞目鹰鼻的瘦高汉子,身穿一袭古铜色缎袍,步履十分轻快。

    刘二麻子久住徐州,自然认得出来,这人,正是徐州鼎鼎大名的九里堡的总管劳乃通。

    九里堡在武林中,名头之盛,可不下于黄山万家。

    老实说,黄山万家,上代祖孙三人,当过四届武林盟主,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如今已是第四代。

    九里堡主戚槐生,却从四十岁那年膺选武林盟主,到五十五岁,蝉连了三届盟主,最后还是他坚决辞谢,才推辞掉的,这届武林盟主才落到黄山第四代的万春霖头上。

    九里堡主戚槐生担任三届十五年武林盟主,都是劳乃通当的总管。你想想看,劳乃通在江湖武林中,是不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

    就是劳乃通一步跨进敞厅之际,连一向被人视作活神仙的通天观主郝元,和徽帮老大的曹凤台,都站了起来。

    光是这份气势,就令人想到九里堡总管,在武林中是如何被人推重了!

    郝元呵呵一笑道:“岂止是总镖头、副总镖头,连曹施主和贫道都乾坐着久候了呢,总管再不来,贫道的酒虫、饭虫,都快从喉咙狸爬出来了。”

    劳乃通目光一动,首先朝郝真人走了过去,握住老道双手,连连摇晃,说道:“郝真人久违,快快请坐,兄弟没想到真人也这么早就赶到徐州来了。”

    郝元大笑道:“给老盟主祝寿,贫道焉得不下红尘一趟,何况这也是总管的意思,贫道自然要提前赶来了。”

    劳乃通道:“真人请坐。”

    一面回身又趋到晏长江面前,一把抓住了晏长江的手道:“总镖头怎么也和兄弟客气起来了,请坐、请坐。”

    他说的第二个请坐,是转脸朝曹凤台和伍奎说的,接着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说道:“这位刘二麻子,是兄弟派人持了总镖头的名帖去请来的,你看如何?”

    晏长江也以“传音入密”答道:“兄弟方才还在奇怪呢,原来是总管物色来的,这就对了。”

    这不过是一两句话的时间,劳乃通这才转身朝刘二麻子含笑道:“刘兄也来了。”

    他没跟曹凤台打招呼,却转身朝刘二麻子招呼起来,这下真把刘二麻子自己也弄糊涂了,自以为一下挤上了江湖名上之列了呢!

    刘二麻子赶紧抱拳道:“劳总管好说,在下久仰总管令名,今日得瞻芝宇,真是荣幸”

    “哈哈!”劳乃通大笑一声道:“黄河底卧虎藏龙,刘兄人中俊杰,兄弟久仰得很,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快快请坐。”

    副总镖头伍奎弄不懂劳乃通何以对刘二麻子如此客气,他目光转向了总镖头晏长江。

    晏长江微微一笑道:“如今客已到齐,吩咐厨下可以开席了。”

    伍奎答应一声,沾起身来走到花厅门口,叫道:“来人哪!”

    李管事正因总镖头宴客,自己不曾通报,贸然带着刘二麻子进来,总镖头虽未责怪,他却一直忐忑不安的站在厅外,此刻听到副总镖头的叫唤,急忙趋到门口,垂手道:“小的在。”

    伍奎一挥手道:“客已到齐,你快去吩咐厨下开席了。”

    “是,是。”

    李管事应了两声“是”才凑上一步,悄声道:“那刘二麻子呢、副总座”

    他拖长口气,是在向副总镖头请示。

    伍奎也并不清楚,但因劳总管对刘二麻子十分看重,自然不敢筒慢,面色微沉,说道:“他是总镖头下请柬请来,自然是客人了,你快去吧!”

    “是,是!”李管事听了这句话,一颗心才算放下来了,连连应“是”打着躬,退下石阶,急步往外奔去。

    一回工夫,花厅上便排起酒席,几名趟子手陆续送上酒菜。

    总镖头晏长江起身肃客,抬着手道:“老道长、劳总管、刘兄、曹兄请入席了。”

    在他口中,已然把客人的席次都说出来了,通天观主郝元是首席,九里堡总管劳乃通坐的是第二位,刘二麻子是第三位,徽帮老大曹凤台第四位。

    副总镖头伍奎听得更是暗暗称奇,总镖头方才还说没发请柬给刘二麻子,现在他的席次,居然还排在徽帮老大曹凤台之上!

    郝真人呵呀一笑道:“来,来,诸位快请入席了,老道酒虫早巳爬上了喉咙,再不喝上几口,老道连说话都没精神了呢!”

    他随着话声,已昂然走到上首,当先坐了下来。

    劳乃通跟着抬抬手道:“刘兄、曹兄请啊!”跟着坐了第二位。

    在他口中,也把刘二麻子说在曹凤台的前面。

    他不但在徐州城,就是在江湖上,也是说话有份量的人,他把刘二麻子名次说在曹凤台之前,那么刘二麻子的身份,就很明显的在徽帮老大之上了。

    但刘二麻子自己心里有数,人家徽帮老大,是和丐帮并称的大帮派,就是和当今武林九大门派掌门人,也并起并坐,照说劳乃通不过是九里堡的一名总管,论身份,自然还在曹凤台之下,自己嘛,只是黄河底卖狗皮膏的,那能和人家相比?

    因此他脚下略一趑趄,连忙抬手道:“曹老大请上坐。”曹凤台含笑道:“刘兄不可客气,兄弟和晏总镖头论交二十年,是老朋友了,刘兄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自该刘兄上坐了,方才劳总管说过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刘兄快请坐吧!”

    刘二麻子执意不肯,还待再说。

    晏长江含笑道:“刘兄快请坐吧,咱们都是武林朋友,不作兴客套,你没听老道长酒虫已经上了喉咙,再客套下去,老道长酒虫要从嘴角裹爬出来了呢!”

    “极是!极是!”坐在上首的郝真人接口道:“大家快坐下来,咱们先喝酒才是正经,江湖朋友讲的道义为先,要客气就俗气了。”

    刘二麻子看大家这么说了,只得抱抱拳道:“老道长和主人都这么说了,曹老大又如此客气,在下那只好遵命了。”

    他终于坐了第三位,接着曹凤台和晏长江、伍奎也相继坐下。

    李管事不待吩咐,手执银壶,替大家斟上了酒。

    这一席上,大家都是武林中盛名久著的人物,只有刘二麻子是黄河底的一个小人物;但如今他居然和这些人同席喝酒。

    这对刘二麻子来说,心理上实在受了很大的拘束。

    但主人和郝真人、劳乃通、曹凤台,都并不因为刘二麻子是卖狗皮膏的而稍存轻视,大家对他好像老朋友一样,觥筹交错,互相敬酒。

    刘二麻子毕竟是江湖上人,江湖人一个好处,就是生性豪迈,不拘小节,几杯下来,他方才心理上的拘束,已经尽去,和大家杯到酒乾,谈笑风生了。

    通天观主郝真人,是江湖上出名的有道之士,他自称已有一百另九岁,纵然他自己多说了几岁,但至少也在九十以上的人了,可是喝起酒来,就像长鲸吸水,毫不在乎。

    九里堡总管劳乃通、徽帮老大曹凤台。主人晏长江、和副总镖头伍奎,几乎个个都是海量。

    刘二麻子平日喝喝烧刀子,在黄河底也算是出名的酒囊,今晚遇上这几位酒国高手,岂肯示弱?自然要和大家杯到酒乾,喝个明白。

    这席酒,自然吃得宾主尽欢,每一个人都已有了八分醉意。

    只有郝真人还是和往常一样,毫无醉意,他自己说可以干杯不醉,倒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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