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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我了!”

    这三位表面上以趟子手自居,其实却是九洲镖局顶尖儿的一等高手,立即暴应一声,退向一旁。

    少年略一停顿又道:“黄、素二内侍,亲率十大将军与二十一名已叛帝君的进土动手,不得放走一人!”

    原来这黑、蓝、黄、素四老者,就是武作帝君八内待中的四位,那十个押着镖车的大汉,象三爵一样,也是九洲镖局之中的高手,被称为将军之尊,那南高峰下巨宅的主人,正是那心狠意毒的西王子闵东源,这就难怪少年下令不准放走一个活口了!

    黄、素二内待俯首听命退下,少年立即转对黑衫老者内侍道:“那两个面生的人,交给你们了,留彼活口,事了迅速接应十大将军,文孟远留给我哼!”少年停下话锋狠而恨的沉哼一声,不再开口。

    黑衫内侍立即扬声说道:“对方即将随着诱敌的车撤来到,火速各按小主人所谕埋伏,不得有误!”

    众人并不应诺,因为远处已然传来了零乱的蹄声,但却个个闪身而去,已然埋伏妥当静待敌者自投。

    瞬际,三条灰龙由三处不同的地方聚集在一起,蹄声已止,灰龙正在下沉、下沉!当灰龙消失之后,现出来了那队由巨宅之中追搜镖车的人马,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四个人。

    他们停在树林外面五六丈远的地方,勒马不前,只听到第二匹马上的那人恨声说道:“没想到那群舔刀口的朋友花样真多,就冲着他们能叫老子白跑了十里地的冤枉路,回头老子得好好的伺候伺候他们!”

    第一匹马上的这人冷冷说道:“省点儿力气吧,人家花样不多,是阁下看走了眼!”

    这人的声调特别阴沉,果然是那曾经去过双绝城堡的文孟远,听他的口气,似乎有些嫌恶第二匹马上的那人。

    那人受他诮讽之后,才想回顶几句,第三匹马上的骑者却探手一扯那人的衣袖,阻住那人再次发话,文孟远看在眼里故作不知,道:“对方故出诱我之计,如今自然早已埋伏妥当。谁有妙计破敌?”

    众人无一答话,文孟远冷冷地一笑,道:“行前主人有谕,只准成功,不许失败,赫氏兄弟火速向前叫阵!”

    原来第二第三匹马上的汉子姓赫,是亲兄弟,平日即与文孟远不和,闻令知道文孟远有心借刀杀人,但是主子规律极严,此次文孟远奉令带队为首,明知必死也不敢抗令,只冷笑着看了文孟远一眼,双双拍马向松林缓缓踱去,在间隔松林只有两丈五六的地方下马。

    赫氏兄弟也极为狡猾,他俩站在马头后面,万一松林之内的敌者暴施暗算,有双马遮挡不至危及性命。

    赫氏兄始取得有利方位之后,赫老大方始扬声向林内喝道:“九洲镖局的朋友们请出来吧,好朋友们来了!”

    他话声乍歇,林中突地嗖!嗖!嗖!一连着射出十支六尺铁枪,铁枪并非射向筋氏兄弟或巨宅马队,却弧形射到两旁,根根直立在地上,入土约有二尺,每支相隔一支,丝毫不错。

    铁枪顶端有一瓶形之物紧附不坠,赫氏兄弟不由暗中皱眉,不知九洲镖局又是施的什么计策。

    后面的文孟远也正在沉思此事,并悄悄嘱咐手下,严加小心,免遭暗算,更谕令下马散开,一以便彼此接应。

    讵料适当此时,自松林之中突地飞出十朵火花,疾如流星一股分投于铁枪上端所附瓶状之物里面,随即只觉眼前一亮,四周平添了十盏碧色水晶罩灯,五文内立即无物不见,十丈见方形影难隐,这一手确实出乎巨宅二十四名高手的意外,不禁霍地纷纷暴退,队形大乱!

    蓦地松林之内有人扬声喝道:“林外可是此间南高峰下巨宅之中的朋友们吗?

    哪个为首近前答话!”

    文孟远在火花倏出投落晶灯中间的时候,心头已然大凛,这种分毫不失的巧妙手法,若非内功已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休想办到,林中敌者计有十八名之多,若是十人各自发出一朵火花,文孟远忖念满无可惧,要是十朵火花乃是一人同时发出,则此人的功力技艺,绝非自己所能敌挡,不过如今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只好暗自存心随机应变,他念头刚刚转过,林中已在发问为首之人是谁,对方明言请教自己,当然无法回避,立即放作坦然的大步向前。

    文孟远停步在相距松林的三丈地方,道:“老夫文孟远,奉巨宅主人之谕,拜会九洲镖局这次押镖的负责人,朋友你要是够称人物字号,就情金身大驾劳动几步,咱们林外一谈!”

    林中传来一声冷哼,道:“话是很够分寸,我们东主要我问你一言,你可知道仅半率众阻截镖车通行,等于彼此已经势不两立了吗?”

    文孟远嘿嘿阴笑两声,道:“老夫奉命之时,主人曾说,尔等除非立即随老夫回转杭州,或可商量,否则此处就是尔等一十八人的埋骨之所!”文孟远用这种话当作了答复。

    林中人再次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可是答复我们,今破除作生死之搏外,再无其他商量?”

    文孟远道:“事实如此何必多问!”

    林中突然换了一个声调口音接话道:“这正合我的心意!”

    话声中,人影连闪,十五位奇特的英雄,已站于松林之外,个个目射寒光,肃立当场,不怒而威!

    文孟远目光瞥处,也点清了对方的人数,立即招手将赫氏兄弟唤到近前道:“对方共有十八个人,林中留下三个必然是守着镖车,我对付那个少中,十招之内格其生擒,你们兄弟莫令穿黑、蓝长衫的老东西接应,招呼其他兄弟们各个认定一人作为对手,余下九位兄弟立即闯进松林抢下镖车,将彼等的马匹惊散,夺下九洲镖旗,先回宅中勿误!”

    赫氏兄弟虽说素日不服文孟远,但对文孟远这次的进攻方略十分佩服,立即颔首作答传告其他人等。

    这时少年东主扬声对文孟远喝道:“你是此行为首之人,我是九洲镖局的少东主,咱们先捉个对儿吧!”

    文孟远阴笑两声,道:“正合老夫心意!”说着他话锋一变,扬声对手下人道:“速按前议立即动手!”

    闵东源门下一千武林进土,暴应一声,飞身攻上,内中九名高手却闪出队来分头扑向林内,那知黄、素两位内侍已早有准备,一声长啸,十将军身形倏飞,各距丈远竟将一千武林进士围于核心!

    蓦地,一点寒星自素衫内待手中发出,射于半空,寒星脱手发出的刹那,奇声传出,叮叮咚咚悦耳至极,十大将军闻声肃立,继之迅捷无与伦比的一齐撤剑出鞘,剑指冥空一起高声唱道:“以吾之剑兮祀幽冥,以吾肝胆今奉乾坤;香以否身兮遵帝谕,吾行吾志兮产不平!”唱罢只见满空寒光飞驰,剑气纵横,十道匹鳏化成一条光圈,旋飞不已。

    霍地一朵黄云自少年身畔飞起,倏忽射下,文孟远身前五尺地方立即平添了一幅黄地金边的大旗,正中一个斗大的金色“闵”

    字,闪耀着摄人魂魄的霞光,文孟远不禁神色陡变,退步不迭!

    适时光圈自停,十大将军在黄、素两位内侍调度之下,已将包围圈子缩小,各以不同而美妙的剑式开户,一千西王子闵东源手下的进士,皆被困于正中,原来武林进士们早已被迫挤退一处而不自觉。

    文孟远这时不顾身份扬声对手下喝道:“事出意外,你们绝非对手,目下不论何人设能闯出重围回报主人,即为奇功一件,火速全力冲破围困不得有误!”

    其实一千武林进土当“闵”字金旗出现之后,已知大势去矣,再目睹对方剑式所开门户,越知所料不虚,不待文孟远吩咐,已个个准备突围逃命,文孟远令下,立即有四名进士猛腰刀剑,全力冲向正南地区,讵料十大将军不待彼等踏上禁圈,剑式业已展开,双方立即接触,只见寒光倏飞上下,匹鳏纵损交描,仅仅眨眼的刹那,传出兵刃折断的脆响,继之四声惨吼,剑光倏隐,突围欲逃的四名武林进土,已个个以不同的姿势仆卧血泊之中死去!

    这种威凌的剑法,罕绝的剑阵,无与伦比的杀法和气概,已令听有的武林进土胆寒心颤,忐忑不前。

    黑、蓝两位内侍,此时冷冷地向赫氏兄弟说道:“汝等昔日未曾参与闵东源大逆不道的恶行,老夫兄弟奉谕留汝等活命,立即束手就缚,尚可保留一身功力,否则莫怪老夫兄弟无情!”

    赫氏兄弟加盟巨宅不久,自不知一年前的往事,但他兄弟自觉一身功力罕遇敌手,怎肯束手被擒,冷哼一声,各舒腕臂撤出独门的兵刀“夺魂飞轮”坐步扬翰,展式以备血搏。

    黑衫内侍目睹对方夺魂飞轮之后,立即转向少年说道:

    “小主人,这姓赫的兄弟竟是‘广西’独行巨盗“飞轮”赫铮的族人,是否仍然留彼活命?”

    赫氏兄弟闻言大惊,少年却干淡的说道:“父虽巨恶,其子未必如是,仍按前渝不准伤彼性命!”

    黑衫内待恭应一声,蓝衫内侍却已目注赫氏兄弟说道:“老夫兄弟又凭双掌接尔弟兄三招,动手吧。”

    赫氏兄弟互望一眼,双轮猛翻,一取黑衫内待,一奔蓝衫胸前,夺魂飞轮的铸造,功夺天工,五轮互合,柄长尺半,柄际有一消息暗策,若退罕见的高手,对博难胜之时,按动暗簧,非但正中略大的主轮可以突地伸长尺许,杀敌于无防之下,另外四个锯齿银铃,并能立即脱出主轮的规束,电闪般暴射而出,飞击敌者,是故被武林之中称为最最阴狠损毒的兵刃。

    不过赫氏家族能够持有夺魂飞轮的子弟,却都是干中选一的好手,并不仗恃飞轮的狠毒而致胜,尤其是目下赫氏族长飞轮赫铮,老来心慈,严谕子侄只能以本门的夺魂飞轮保命,不得随意伤敌。

    赫氏兄弟是赫铮的亲子,非但功力极高,赫铮对他们的训教也严,因此赫氏兄弟自出江湖至今,尚未施展过夺魂飞轮伤敌致胜。

    今朝却是赫氏兄弟出道以来,第一遭遇上扎手强敌,因此在发招以前,彼此已然示意,准备万一之时,以飞轮绝技胜敌获命。

    黑、蓝两位内侍,即知他们是赫铮的族人,自然明了夺魂飞轮的奥妙之处,赫氏兄弟飞轮攻到,二内侍立即飘身左右,互距丈远。

    赫氏兄弟飞轮走空,拧身甩臂,各取一人再次攻到,二内传不约而同步步莲花,又避过一式,赫氏兄弟眉头一皱,赫老大招发“横扫千军”砸甩黑衫内侍腰胁,赫老二一式“风摆荷叶”虚实并用,袭击蓝衫内侍双肩,讵料两位内侍仍不出手,依然挺腰后纵,闪向一旁。

    此时突然数中惨号传来,赫氏兄弟瞥目被困的一干武林进士,在十大将军和两位内情围攻之下,已掺死多人,赫氏兄弟冷眼看到十大将军攻击的凌厉招法,暗自惊心,对方招招含聚无比的劲,式法罕奇玄妙无伦,漫说一干武林进士,即便是自己兄弟抑或是文孟远与对方交搏,亦难望胜,对方攻伐气势,看出是存心不留一个活口,赫氏兄始不禁再次互相示意,已存机心。

    黑衫内侍这时却冷冷的说道:“念尔兄弟前无罪咎,让退三招,再次动手却不能容尔兄弟狂妄了!”赫氏兄始并未答话,瞥望了不远地方的镇殿将军文孟远一眼,只见文孟远面如败灰,对面那位少年若无其事的时时纵目观看手下人搏战争杀,文孟远却极端慎重注目少年,不敢松懈。

    黑衫内伤冷嗤一声,对赫氏兄弟说道:“今朝犯我九洲镖局的鼠辈,除尔兄弟之外,那个也难逃一死,文孟远祸首罪魁,越法休想脱身,老夫为尔兄弟着想,还是抛弃飞轮,认败服输的好!”赫氏兄弟仍不答话,黑衫内侍却对蓝衫内侍说道:“莫使小主人久待,立即速战速决吧。”话声中两位内侍身形闪移,已皆欺身赫氏兄弟身前,各出左掌甩击打到赫氏兄弟胸腹之间。

    赫氏兄弟展开轮法,各以飞轮上面的锋利锯齿,削锁内侍的臂腕、赫老大对敌黑衫内侍,飞轮削到,黑衫内侍竟然毫不躲避,只见黑衫内侍五指倏一翻,飞轮削空,掌力捷逾闪电,平拍在飞轮之上,赫老大马步一错,肘腕一转,飞轮再次旋转向黑衫内侍的前胸,迅捷无伦。

    黑衫内侍哈哈一笑,右掌陡地探出,竟然丝毫不惧飞轮削下的劲势,横掌砸在飞轮主轴之上,飞轮受震,腾起尺余,黑衫内侍的左手,化作“天罡指”功,突破中线点到赫老大“丹田”穴间,赫老大心头一凛,坐步旋身脱出三尺,飞轮后甩,横扫黑衫内侍的肩臂,黑衫内侍直到飞轮削下,方始突地侧身,飞轮已经走空,黑衫内侍右手食指乘虚而入,点中了赫老大的肩头。

    名家动手,只要一指中的,罕有解救,不过这次赫老大左肩受伤,除少许感到内心受震之外,却无碍较搏,因此赫老大飞轮一侧,再次划向黑衫内侍的肩臂,并且中途招式一变,迅疾无俦的砸到黑衫内侍的双膝。

    黑衫内侍一笑,倏地后退数尺,却扬声对蓝衫内侍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老二施展‘三化神指’吧!”

    蓝衫内侍此时只凭双掌,已将赫老二迫得节节后退,闻言招法一紧,赫老二越发手忙脚乱,赫老大暗窥一眼,却不由大喜,原来赫老二知遇武林高手,有心藏拙而暗蓄真力,假作不敌而退,准备在蓝衫内侍偶露破绽之时反攻,攻时非但展尽所学,并将使用夺魂飞轮一举成功。

    赫老大有鉴及此,猛咬钢牙,进步逼上黑衫内侍,拇指紧附飞轮暗簧之上,一招“送佛西天”直捣黑衫内侍的小腹,他也准备在黑衫内伤架格抑或攻进的时候,以飞轮夺魂来致敌而取胜了。

    讵料赫老大进步逼进黑衫内侍之后,一提真力才待发招,突觉丹田一麻,喜气竟然未能叫起,大惊失色之下慌不迭的按动飞轮暗簧,主轮倏地暴伸而出,四个对轮立即脱出主轮旋飞而到,黑衫内侍这才施展出震惊武林的罕绝功力,一声哈哈大笑,身形倏忽涌起,非但不退,反而迅捷无伦迎上了那四个飞旋而来的夺魂钢轮,左臂衣袖暴拂,一股钢强的劲力打出,竟将四只飞轮倒卷射向半空,右臂已探,整个的夺魂飞轮已到了手中,左手化为削式,向飞轮钢柱之上一切,那纯钢打铸的飞轮柱柄,一折为二,赫老大不由的张口结舌楞在当地。

    赫老二比老大乖巧一些,自与蓝衫内侍交憾,他即隐藏着真实的劲力,打定寻觅蓝衫内侍破绽之后全力攻击之心,是故看来只有格架闪避蓝衫内侍凌厉的掌法,一路频频后退。

    但他任凭如何乖巧藏拙,休想逃过蓝衫内侍施展“帝君”真传“三化神招”在黑衫内侍点破赫老大真气之后,蓝衫内侍立即故作失招,一式“跨虎登山”施出,脚下突地一滑,身形不由斜倾,胸前门户洞开,赫老二不仅大喜,冷嗤一声,身形逼进,夺魂飞轮直捣向蓝衫内侍的“丹田”相距三寸时候,赫老二拇指突按柄端暗簧,发挥了全部夺魂飞轮的威力!

    讵料蓝衫内情适时哈哈大笑,身形倏忽转向左边,赫老二主轮已然扎空,四只飞轮中的两只,也斜飞而过,另外两只飞轮一击右肩,一奔蓝衫内侍的左肋,蓝衫内侍左掌暴出,一旋一劈,双轮竟被奇特的劲力送向丈外,右掌已疾如石火闪电,切在了赫老二的气穴之上,一按一登,赫老二被震出五步,他那夺魂飞轮竟然掌握不住,一声震响,坠落地上。

    赫氏兄弟差不多是同时败北,黑衫内侍这时对蓝衫内侍说道:“赫氏兄弟交给你了,我发现远处似乎又有人来,此间事了赶快接迎愚兄一下。”

    说罢不待蓝衫内侍答话,已腾枝而起,远射而去!

    蓝衫内侍目光瞥向黑衫内侍的去处,倏凌虚点指,封了赫氏兄弟的穴道,扬声对少年说道:“远处又有敌踪,仆下兄弟前往一探究竟,恭请小主人早些擒获元凶,免留无穷后患。”

    说罢对少年遥躬一揖,立即顿足追循黑衫内傍去路疲踪而下。

    黄、素两位内侍业亦发现远处人影,沉声对十大将军说道:“速以‘天旋剑阵’毙敌,不得延误!”

    十大将军闻令展剑,招法一变,化为一道寒光闪飞的园墙,剑气冲射斗角星牛,刹那缩小了半尺,被围于中的武林进士,已难见形貌,只听到数声凄号惨吼,剑圈再次紧缩,飞游亦疾,光圈以外又多了四名仆尸血泊的武林进士,黄、素两位内侍目光瞥处,点清被围剑阵之中的武林进士只剩十名,业已不虑生变,双双示意闪身飞腾于五六丈外,阻住通路,并为远处黑、蓝二侍的后路接应。

    少年此时目光向远处一瞥,冷哼一声,继之对文孟远道:“远处来人果然是你们的接应,闵东源虽然聪明才智胜过他人,只可惜仍未逃过我的推断,来者就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休想能在四大内侍的手中逃得性命”

    文孟远久未开口,此时突然接话问道:“莫非四大内侍就是昔日帝君‘四圣宫’中的四圣!”

    少年一笑,道:“你不愧跟随帝君多年,他们正足四是宫的四圣,你愿不到吧?

    哼哼!”少年话锋至此一变,沉声说道:“有关昔日假传帝君渝令,血洗双绝城堡之事。拒说你是元凶之一,如今我要带你去个好地方,好好的问问你,动手吧,我先试试你到底有多高的功力,竟敢大逆抗上,谋劫状元金印!”

    文孟远早已看清近前形势,逃已无望,博无阻卷,只祈能有生力军接应,突围而去,因此迟不肯动手,即知接应已到,越发严加防备,迁延时刻,他昔日相随闵东源参叩帝君,自知帝君四圣宫中的四圣厉害,只惜四圣宫列为禁地,甚至闵东源不奉召唤,不敢忘窥一步,四圣又向不离开宫禁,因之除闵东源见过四圣一面外,余者俱不认识四圣面目,否则自己也不会轻投罗网。

    这时远处人影已和黑衫内侍争执起来,少年再轻蔑的冷哼一声,对文孟远道:

    “我不能久等,接掌!”

    文孟远只当少年不能久待,后面还有下文,那知却是“接掌”

    二字,话到拿到,右手已击奔文孟远的“太阳”重穴,文孟远微挫半步,右掌贯力迎上,他存心一试少年功力深浅,是故硬搏一掌,双掌相抵一接即分,文孟远觉出少年功力不过尔尔,悬心放落进步逼上,少年绝不闪避,恢出左掌迎上文孟远逼攻的一招,二次掌力相交,文孟远眉头暗皱,他发觉少年这次的掌力比适才一掌沉重的多,但却仍然没有理会到内中奇妙这人的变化,少年把式凌厉迅捷,一事接着一掌攻到,文孟远不由的也提聚真力,掌掌迎击,瞬即互对八掌,仍然未分胜负,文孟远霍地旋身,招式一变击出一拳,少年冷笑一声竟未迎接闪躲,这一拳实生生的打在了少年胸前,少年受拳动也未动,似无感觉,仍在哼嘿冷笑,文孟远不黎惊凛万分,突地又打出一拳,再次击中少年肚腹,竟然惹得少年仰合不止大笑连声,笑声掠动了五六丈外监阻来放的黄、素两位内侍,他们回顾一眼之后,竟也哈哈大笑起来,文孟远大怒,猛地旋身出指意图展施杀手,那如双足竟不受使,蹭拌一处几乎摔倒,情知有变,慌不迭的一提真力,始知一身功力不如何时俱已失去,他神色立变,惊凛骇惧至极,转身欲逃,少年飘身而到,五指轻弹已点中了他三处要穴,适时十大将军已将一干叛逆的武林进士诛戮殆尽,立即有两名将军飞纵近前,俯身架起文孟远和赫兄弟放置一处,少年扬声说道:“众将军以剑阵列队!”

    十大将军刹那各占好方位,少年转对黄、素两位内侍又道:“召唤黑、蓝二圣回来!”

    两位内侍恭应一声,双双抖手射出两点寒星,寒星在空际相撞,发出悦耳的脆声,远处黑、蓝二倚,闻声退身,飞般回转,在他俩身后有五条人影,也迅疾的追踪而到,现身于晶灯照明地方。

    黑衫内侍业已到达少年身前,回顾身后那五名敌者一眼,对少年说道:“他们是三湘五者,因此仆下未能动手。”

    言下之意,似乎四圣俱有不便与三湘五老搏战的原因是少年所了解者。

    果然少年闻言剑盾一皱,挥手示令四圣退守一旁,然后缓步行近五老身前丈许,停步拱手说道:“在下愿闻五老来意。”

    三湘五老并不答话,目光缓缀扫到全场,个个长盾皱锁,最后看到卧伏地上的文孟远和赫氏兄弟,五老中的老大“凌民老人”

    这才开口说道:“你是‘武林帝君’的什么人?”

    少年剑眉一挑,道:“五老只请示下来意,余者何必多问。”

    凌风老人怒叱道:“看你年纪甚轻,答话却不老实,难道武林帝君没有告诉过你,不能对老夫兄弟失礼?”

    少年一笑,道:“在下不知何处失礼,请教高明?”

    凌风老人冷哼一声,道:“孺子利口,不答长者所问,岂非失礼?”

    少年也冷哼一声,道:“是在下先问五老,五老尚未回答。”

    凌风老人不由语塞,五老中排行第二的“风雷老人”这时沉声说道:“接儿可是此行之首?”

    少年颔首作答,风雷老人手指场中那幅黄地金边的“闵”字大旗说道:“这个旗子是什么人叫你用的?”

    少年扬声答道:“这是在下九洲镖局的镖旗,保镖在外必须用它,莫非与三湘五老有什么关系?”

    凌风老人接话说道:“关系甚深,念你无知,此次不罪,自今日起更换其他颜色的镖旗应用,否则——”

    少年不待凌风老人话罢,哈哈一笑,道:“不也多说,恕难从命!”

    风雷老人厉声喝道:“娃儿可知老夫兄弟和武林帝君的关系,你敢不听我之命,更换此旗!”

    少年震声答道:“在下身为九洲镖局东主,与武林帝君无涉,若要在下更换镖旗,除非能使九洲镖局瓦解!”

    五老行三的“闪电老人”行四的“行云老人”不约而同一齐高声说道:

    “孺子认为老夫兄弟不能?”

    少年只对他们淡淡一笑,并未答话,凌风老人不得不接过两位兄弟的话锋,沉重而严肃的说道:“老夫兄弟今朝前来,一为这幅镖旗之事,二为受伤尚未丧命的三个人,镖旗你必须立即收起,不得再用,此事你手下的四圣非常清楚其中原因,一问即知,至于受伤的这三个人,老夫兄弟要讨份人情,带他们离开此地加以医疗,不论愿否,答复老夫一言!”

    少年沉声问道:“老丈们可知伤者与我有何渊源?”

    凌风老人道:“老夫不必知道这些!”

    少年哈哈一笑,道:“彼等劫我九洲镖银,不幸败北,老丈适时而至,非但声声促令在下更换镖旗,并且威逼在下应允将伤者任由老丈携去,老丈怎的不避瓜因李下君子之嫌,实令在下惊奇老丈们的居心和用意!”

    行云老人闻言厉声叱道:“孺子竟敢侮蔑老夫兄弟与劫匪有染,你好大的狗胆!”

    少年也渐转恼怒,诮讽说道:“索讨受伤劫匪,坚逼更换镖旗,尔等若非一丘之貉,那个相信!”

    五老俱已怒极,风雷老人手指黑衫内侍说道:“汝乃四圣之首,当知老夫兄弟与帝君所订秘约,老夫兄弟活在世上之日,帝君门下即不得以帝君传人及门户在江湖行走,今日娃儿非但破此规信,并且言污老夫兄弟,这是帝君自毁信约而生事非,老夫兄弟令将娃儿擒归三湘,汝等可即回禀帝君,就说老夫兄弟在吾老村候他三月,过时将娃儿一身功力废掉放归!

    说到这里,风雷老人转对少年说道:“老夫让你三招,动手吧!”

    少年毫无惧色,道:“阁下是风雷老人?”

    “正是老夫,娃儿莫非不敢动手?”

    “哼哼!三湘五老还吓唬不住在下,老丈适才声言擒我前往吾老村中,不知是老丈一人出手,抑或是五老齐上?”

    “娃儿问得好,老文兄弟自出江湖,不论对搏千百名家或是一个敌手,向来兄弟齐上,今朝自不例外,但是念尔黄口孺子,除老夫真与娃儿你较搏技艺功力外,除下四位只虚发招式,以应惯例,绝不伤及尔体就是!”“好一个兄弟齐上的惯例,在下也有惯例,老丈可愿一听?”

    “讲来!”

    “在下年纪虽小,身份却高,目下江湖恶诈之辈多如沙尘,是故在下为保身份立一规矩,任凭对手报名是谁,除非在下自愿伸手与博,否则对方必须能够胜过在下的十大将军和同行四圣,老丈虽然声亩乃是三湘五老,可惜空言难以使在下相信,若欲较搏,请先与四圣一战!”

    这番话非但含着份量,并且语带暗讽,只气得三湘五老雪白的须发怒冲飞扬,五老“霹雳老人”性如烈火,始终未发一言,此时不由的怒吼一声,道:“小娃娃,只要四圣他们敢,老丈兄弟不惧!”

    黑衫内侍此时扬声对五者说道:“五老请听一言,帝君曾逢意外,非但已将门户封闭、并已遣散所有门下,因此昔日与五老所约各节,已不存在,如今老朽兄弟听命小主人分派,设若小主人下令,老朽虽汤火必赴,愿五老三思!”

    王湘五老闻言未答话,少年却已扬声喝道:“十大将军听令!”

    十大将军飞身而至,仍以奇异剑陈列位,恭应声道:“仆下敬候差遣!”

    “尔等守住松林,将文孟远及颇赫兄弟安置林中,任何人意图妄闯剑阵,立即格杀,退后者死!”

    “仆下谨遵小主人谕令!”

    十大将军高应之后,立即旋身而退,将赫氏兄弟及文孟远抬到林中,重列剑阵严守不懈。”

    少年目光瞥望了三湖五老一眼,道:“四圣听谕!”

    黑、蓝、黄、素四圣立即躬身候谕,少年一指剑阵说道:“四象四门交与你们,闯入剑阵之人,宁杀不赦!”

    四圣各自颔首,飞身阵中,各立四象屋位,少年继之顿足而起,投落剑陈正中,竟然不理会三湘五老。

    五老羞怒至极,他们虽然各怀罕绝的功力,但也最为识货,武林帝君嫡传的“四象漩光”剑阵,厉害无比,四色四圣功力超群,先机已失,设若被困阵中却是难堪之事,因之并未含怒忘身补向阵内,不过却又无法落场下台,正暗中恨急,突然背后传来凌乱快马蹄声,五老瞥目看清,那是一队彪悍骑士,目的正是九洲嫖局停车的这座松林,五老不由得计,凌风老人对少年扬声说道:“如今另有强敌来此,老夫兄弟避嫌暂退,记住,今日之事必当了断。

    说着五老迅捷无比的绕过松林远去。

    三湘五老远去不久,一列快马已冲到林边,为首之人高举在手,骑者个个勤缰停步,为首之人左手一挥,骑者已弧形围住十丈地区,并纷纷翻身下马,映着十盏晶灯,马上人形貌俱皆无隐,黑衫内侍悄行少年身前,点指对方低低说道:“为首者即西王子闵东源,其友乃恶行无伦的司马侯瑞亭,右为学士陈常如,次乃十大镇殿将军,由巴震武为首,小主人当心。”

    少年微然颔首,注目闵东源一行不懈,闵东源这次领率着宅中所有的高手前来,总数四十八人,多出九洲镖局一倍有余。

    闵东源双目射光,业已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剑眉一挑,脸上掠过一丝杀气,但他隅即改换了笑脸,扬声对少年说道:“日前得报,九洲镖旗南下,一时失察,致令手下促驾巨宅一谈,适才始知九洲镖局竟是胞弟之子‘闵印’所设,立即前来仍误了一步,闵印贤侄是否仍然怪罪你这伯父呀?”

    少年脸上显出激动之色,震声答道:“闵印只知家父并无兄弟,你大可不必硬攀这份长辈的尊荣。”

    闵东源一笑说道:“我知误会已深,实难三言五话说得明白,姑且不论往事是非,只请到我家中一谈如何?”

    闵印恨声说道:“家?哼!闵印的家在峨嵋龙门峡旁的双绝城堡,除非你能还我双绝城堡昔日的一切,否则免开尊口!”

    闵东源仍然低声下气的说道:“过去我承认有些事情是做错了,但不论怎么说,你总是我的侄儿”

    “住口,设若昔日你穷搜双绝城堡之时,捕得闵印母子的话,你还拿我闵印当你的侄儿吗?哼!”“贤侄彼时尚且不解人事,怎知伯父当日的意图,贤侄莫为谣言所动,伯父决无残害贤侄及弟妹之心。”

    “家父被你以‘纯阳截穴’神功点残三脉,难道这是假的?”

    “我不多分辩,不过贤侄要有证据才对!”

    “你怕闵印没有证据!”

    “伯父我只怕贤侄拿不出物证,举不出人证!”

    “哼哼!当年你穷搜城堡意图携劫闵印母子,结果希望成空,你可知何人救我母子脱身罗网?”

    闵东源阴诈万端,闻言目光横扫了敌我双方一眼,发现在场之人无不已被闵印和自己的答对吸引住了心神,他立即假作整理巾冠,暗中已用独特的手式渝令侯司马及陈学士有所行动,他经年以来,业已羽毛丰满,手下奇异高手隐藏着功力和本来面目的,有十数名之多,这般人连陈常如等皆无所知,统归侯瑞亭一人秘密领率。

    自据报九洲镖局实力雄厚之后,他已差派内中三名高手北上,对九洲镖局之渊源极为清楚,但他今非昔比,已无所惧,只是其中内情他却不令陈学士等一干旧日手下知晓,这是他的聪明地方,也是他的狠毒之处。

    如今听到闵印说及当年脱险之事,内情他至今不解,自然急欲知晓,况且已下暗令,设若能牵引住众人的心神使所谋竟成,岂非妙极之事,因之他故意作愣然之态,说道:“彼时设若我能会见弟妹,保无今日贤侄误我之心,不知是谁暗中捣鬼坏我大事?”

    闵印一字字朗朗说道:“坏你大事的人是家祖父!”

    闵东源及所有的手下,闻言皆出意外,闵东源不由的说道:“这怎么可能,要是帝君的话怎会”他说到这里,自知无心失言,立即停下话锋。

    闵印冷笑一声,道:“你已经无心说出了一半真话,你认为要是帝君的话,怎会容你残害胞弟而不问对吗?”

    闵东源暗中心凛,他十分惧怕自己这个年轻侄儿的聪敏,对闵印所问,不能不答,遂含笑说道:“贤侄,你可解得古传‘矛盾’的那个故事?”说完之后自觉万分得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闵印容他笑声止住之后,也含笑说道:“你可解得‘虎毒不食子’的那句成语?”说完,闵印也哈哈大笑连声,继之声调一变,又道:“帝君不忍杀我,只有釜底抽薪保全家父,你那‘纯阳截穴’神功虽然霸道,可惜得自帝君所授,因之帝君自可任意破解、但是闵东源不待闵印话罢,立即接口说道:“贤侄到底年少,撒谎也有技穷的呢,据伯父所知,我那胞弟被封的穴道,在一年以前始终未被名家拍开,要是帝君昔日已知道此事,断然不会任由我那胞弟失性而疯狂。”

    闵印神色陡变,扬指喝道:“闵东源,你也有自招残害兄弟罪行的一天,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闵东源心头又是一凛,但他阴险无比,也狡猾无比,哈哈一笑,道:“贤侄,这算不得是伯父的自供,伯父志在证明贤侄说谎罢了,至于你父失性实情,事后伯父自会还你个理由。”

    闵印冷哼一声,道:“还是让我先还你个帝君为何不替家父拍开被封的穴道原由吧,你暗起不良,帝君已知,只为那颗‘状元金印’上面的劝解,除家父外无人能够日久通化,因之帝君暂不拍开家父穴道,更知你所谋者也为此,而你生性阴毒,若不如此,家父迟早落你暗算之中而惨死,是故帝君故作不知你之所为,暗中部派四圣宫中四圣,日夜保护家父,帝君并且每隔十日,代家父畅顺百脉一次,纯阳截穴神功虽将家父制住,但却恰正府发家父再无得失之心,因而能够专注解化金印功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帝君及四圣始终不懈,你也始终被蒙在鼓中,一年多前,家父已将金印之上所记的全部功解练成,自破三焦,顺通任、督二脉,帝君早有预计,是日亲自解开家父被封穴道,并促其真气顺逆由心,然后以‘更穴’手法使其小睡片刻,严嘱四圣小心戒备而返成都行宫,帝君有心再次一试你的天性,故在潜行峨嵋代家父最后护法之时,算准时间,要姑姑有心泄露机密,言说据报峨嵋‘铁衫观’中有一疯汉,近似家父模样,果然你闻知大惊,自己不便离开行富,暗令文孟远巴震武前往杀人灭迹,不料中途横里杀出来了南魔张勋,竟将一切珠宝劫盗而去,彼时四圣即欲擒住张勋一干门下,那知家父业已回醒,才演变出一幕在残毁了的双绝城堡内的惨剧,四圣直到目睹家父重得金印盆中所留信函平安去后,方始回转行宫禀陈帝君,并连夜回驻四圣宫中,远离成都,后来你那些逆伦犯上的恶行,我已不愿再说,如今四圣在此,真假不妨一问,闵东源,你还有话说吗?”

    闵东源才待开口,四圣已同声说道:“小主人所说毫不假,老朽兄弟敢以项土人头为证!”

    闵东源厉声说道:“慢着,设苍闵印你所说是实,当你父已然不惧残害之时,帝君怎不以家法且我于死地?”

    闵印恨声说道:“这一点我曾经问过帝君,帝君只说别有原由,有朝一日必然会详细说明内情的。”

    闵东源冷嗤一声,道:“谎言,欺人的谎言,即便帝君心存仁厚,郡主恨我至极,功力也高出于我,她断然不会轻易将我放过!”

    闵印扬声说道:“姑姑也始终被帝君瞒在鼓内,不知内情,否则你早已受到应受的报应了!”

    四圣继之说道:“此事直到九洲镖局成立日前,仍属秘密,非但郡主不知,连东王子武林状元自己也不知十数年来是帝君在暗中成全将护。”

    “笑话,这真是连三岁顽童都骗不过去的笑话,闵印曾说救你母子的就是帝君,闵东源先问你一事,十数年来你母子藏在何处!

    (文学殿堂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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