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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罕世枭雄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雷一金搓搓手,道:“我早就怀疑那李大户有问题,志中兄这一叙述,更加强了我这个疑点。对,果然其中有鬼。”

    杨陵笑吟吟地道:“说来听听,混小子。”

    雷一金舔舔嘴唇,道:“因为我们一直只是判断‘三元会’的爪牙在搞鬼,却并无实证,所以,方才我已然暗自决定要先往‘上饶’走一趟,一则探望我那马大哥家人,二来亲自到李大户去再详细问上一问,大约是直觉吧,我老感觉到李大户不太对劲我此刻仅是暗自决定而已,尚未找到什么可疑之处,如今志中兄这一推敲,便给我寻出破绽来了!”

    顿了顿,他又兴奋地道:“试想,我那马大哥当年也是个了得人物,那几手把式相当硬朗,若有人在外头想击倒他,势必引起一声激斗,而晏修成虽然身体受伤,但那只是皮肉,武功仍在,亦不是简单得可以手到擒来的,他二人如果在城里或半途上遭受袭击,必会奋而抗拒,这一抗拒,必会有路人及住户闻到异声,如今却没有人知道此事,那么,便说明了一点”

    老成持重的杨陵微微一笑,道:“这一点乃是说,老马与姓晏的并未走出李大户家?”

    李志中犹豫了一下,低低地道:“但是,李大户的仆从门役却也证实马老大与晏修成确已离开”

    雷一金大笑道:“他们一丘之貉,那些下人怎么可能不帮主人说话?”

    李志中一拍脑袋,道:“娘的,我这木头脑袋,怎么会想不到?”

    杨陵一捋胡须,颔首道:“其实,我老头子方才也和混小子的想法无异。呵呵,我也在心底暗暗猜疑李大户不对劲呢!”

    南宫铁孤吁了口气,道:“不论这猜测是对是错,却也不失是条追寻的线索。兄弟,你下一步准备如何进行?”

    雷一金哂道:“当然先去‘上饶’县城,到李大户那里拜访拜访。”

    南宫铁孤道:“何时启程?”

    雷一金平静的,道:“明天。”

    “什么?明天就要走?”南宫铁孤叫着。

    雷一金摊摊手,道:“救人如救火。大哥,耽搁不得的,我不能将马大哥救出,使他们家庭重圆,于心难安!”

    李志中迟疑着道:“我我们一路走吧?”

    雷一金微微一笑道:“谢了,我这只是拜访,又不是干别的事,用得着吗?你们在此等我,最多三天,我就赶回来。”

    杨陵沉声道:“小子,你别逞能你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万一出了差错,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师兄?”

    雷一金望着师叔,平静地道“师叔,我真的好了,你老相信我,你也明白我,允诺之事,就必须完成,何况,马大哥又为了我栽进去了,更是刻不容缓!”

    杨陵深沉地望着他,低低地道:“金儿,我知道拦不住你,记住,不要恼我。”

    雷一金露齿一笑,道:“当然。”

    杨陵道:“还要注意你的身体!”

    雷一金用一抹真挚的目光答复了杨陵的问题。

    东方才现出一抹曙光,雷一金驭着他的“小白龙”快马加鞭地赶向了“上饶”“武田埠”离着“上饶县”若是寻常脚力来说,大约得走两日才赶得到,但“小白龙”神骏无比,持久耐力,当日已时,业已奔近了“上饶县城”他没有进城,缭着围圩直往“大肚镇”赶去,那里,有马大器的庄院。

    片刻后,他已来到了马大器那座四合院的住宅之前,他抹了把汗弹向夜空,翻身下马,笔直地穿过两边土砖瓦房,大步来到中间的大瓦房门槛。

    深吸了口飘散在空气中的稻米味,那种意味是淳厚的,朴实的,还带着几分浓重的泥土气息,就宛如一个本本分分的庄稼人身上的味道一样,雷一金静静地朝房舍四周流览了一遍,他借着这短促的空隙,重温着他对这宅院主人的依样及缅怀,蒙龙里,他似又坐在瓦房后的凉棚下品茗聊天,在微风习习里,耳际荡漾着他马大器的爽朗笑声。

    “雷一叔叔!雷一叔叔!”有人在喊他。

    雷一金蓦然醒悟,迅速转身,嗯,四合院外,一个高头大马的年轻人飞一样奔到了他的面前!

    那年轻人生得浓眉大眼,腰粗膀阔,一身肌肉油黑发亮,尤其他脸上的那蒜头鼻子,简直就和马大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雷一金大喜迎上,叫道:“庄子!”

    这年轻人不是别个,正是马大器的独生儿子马学礼,他的小名叫“庄子”!

    马学礼抢到雷一金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也顿时红了眼圈,哑了嗓门,他激动,悲愤,又加上无比的喜悦声调颤抖着叫:“二叔,二叔啊,你真来了,自从李大叔离开后,娘她嘱咐我日夜守着。二叔,侄儿的眼也望穿了,心也急焦了。二叔,我爹的事你老要作主啊!”其实,雷一金比庄子大不了几岁,打从跟马大器结交那天开始,马大器就让自己儿子以叔侄之礼待雷一金。

    雷一金一把将他撬起,疼惜地道:“你放心,傻小子,我就正是为了这档子事来,莫说这还是我牵累了你爹,就算不是,我也不能坐着看戏?”

    马学礼抽了抽鼻子,呐着声道:“二叔,我爹和晏叔就在前些天去李大户家里喝酒,以后再也没有回来,不久前来了一位李大叔,还叫侄儿陪着他又去寻访了几次——”

    雷一金颔首道:“事情我全知道,这些天可有什么新发现?”

    马学礼摇摇头,直愣愣地道:“全没有,侄领着家里上上下下十来个长工都四处找遍了,城里城外的熟人那里也都去问过好多次,俱没探得爹和晏叔的下落。”

    雷一金镇定地道:“你娘好吧?”

    马学礼搓着一双粗大手掌,哑涩涩地道:“不瞒二叔说,才是几天工夫,娘把一双眼全哭肿了”

    雷一金叹了口气,愧疚地道:“唉,都是我给你爹娘添的麻烦。”

    这时,瓦房里间已传来一个闷恹恹,哑苍苍的声音:“庄子,你在和谁说话呀?”

    马学礼叫了一声“娘”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进去,一面大叫道:“娘啊,你老甭愁了,雷一二叔来了啦!”

    雷一金缓缓地自行进屋,在一张太师椅上落座,他也才刚刚坐下,里间的门帘一掀,一个胖敦敦,白嫩嫩的中年妇人已颠着一双小脚急忙走了出来,她一眼看见雷一金,有若见到救星一样,也忘了礼数,先合什念了一声佛,然后,她又哭又笑地奔近雷一金,一把拉住雷一金的手,抖抖索索地道:“二弟啊,上天保佑我那老马命不该绝,你可真赶来啦,我做嫂子的没有一天不叨念着你,就盼菩萨驾起一阵清风把你送来这是作的什么孽啊,老马在外头闯的年岁全没遭遇这种邪事,不想洗了手反而出漏子”

    雷一金被她连球泡似的一阵子话窒得插不了嘴,现在才算有了开口的机会,他先把老嫂子扶着坐下安慰道:“不要急,嫂子,我就是为了这档子事特别赶来的,咱们慢慢商量着办,包管能把大哥及姓晏的找回来!”

    这位马大器的女人抽出手巾擦了一把鼻涕,——田氏安心不少地道:“你来了我就宽畅多了。二弟,除了你,只怕谁也不能把这件邪事料理清楚。说起来也叫人怪啊,跳蹦蹦的两个大活人,怎么就会直愣生的不见了呢?讲起来谁也不相信哪!”

    雷一金低沉地道:“在出事之前,嫂子,可曾有过什么岔眼的征兆?”

    田氏揉了揉红肿的双眼,涩涩地道:“没有,一点也没有。”

    雷一金舐舐嘴唇,道:“嫂子,这件事,我已揣摸出个六七分来了,你别焦急,我总会尽力去办。”

    顿了顿,他又沉声地道:“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了大哥。

    他这次的出事,极有可能是因为晏修成的事才牵扯卷了进去,而晏修成又是我为大哥引见后托大哥照顾的,假如没有这档子事,大哥也不会出漏子了。”

    田氏连连摇手,一脸诚挚地道:“二弟,你快莫如此说话,你和你大哥交同生死,义比山高。兄弟之间原该患难相共,祸福与偕,说什么连累,又道什么牵扯?这全是兄弟应该尽的本分,你别看嫂子我是个妇道人家,你们道上的传统与讲究我也明白,假如连这一点点小事也怨天尤人,那还算什么义气呢?”

    擦了把鼻涕,又道:“当年要不是你拉那么一把,老马也不会有今天啦。二弟啊,老马和晏修成能平安回来自是最好,要不,我我也决不会怪你!”

    雷一金动容地道:“嫂于,你这一说,我就越发惶惭不安了!”

    田氏又擦擦鼻子,苦生生地笑道:“二弟,平素虽然嫂子我和你不大多谈,全由你大哥陪你,但是你的为人心地嫂子我也常听你大哥提起,你大哥爱你疼你,就算他自己的亲弟弟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在这里,就是你自己的家,你也和嫂子我的亲弟弟一般,任什么事都别和嫂子讲客气,你一客气,嫂子就更难过。”

    雷一金拱拱手,道:“谢谢嫂子厚爱”

    他又一咬牙,道:“真是的,我若找出了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我不分了他的尸就算他八字生得巧!”

    田氏忙道:“歇歇火,二弟”

    接着,田氏又小声道:“二弟,你刚才说,已经有了点眉目了?”

    雷一金点点头,道:“不错,嫂子,那李大户有问题!”

    田氏怔了怔,惊愕地道:“李大户?二弟,李大和你大哥在银钱上时常来往哩,我们庄稼收成也大多卖给他你不会搞错吧?”

    雷一金苦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嫂子,如今数他最是可疑,当然,我也希望不会搞错,反正有一条路总得顺着这条路追寻下去!”

    田氏叹道:“眼前我已是六神无主了,二弟,这档子事便全托付你,还求上天保佑我那老马与晏叔莫出差池,等着你去搭救。”

    雷一金喟了一声,道:“但愿如此,嫂子。”

    田氏一转头,叫道:“庄子,你这浑小子啊,你二叔老远来了,你就连一杯茶也不晓得端来吗?”

    屋里传来马学礼的回应,片刻后,他已端了一杯茶走出,双手置于雷一金前面桌上,一面呐呐地向他娘道:“娘,我进屋去找东西了。”

    田氏一瞪眼,道:“找什么东西?”

    马学礼吞了口唾沫,一双大手直往裤腿上磨,他嗫嚅着道:“我我在箱子里头将爹藏着的那两把‘手钩子’找了出来。”

    田氏呆了呆,一呆之后,立即怒道:“你这浑虫啊,你爹业已洗手归隐了,这才把那两双当年闯道的玩意收进箱底。

    你,你却又翻出来做什么?”

    马学礼怯怯地道:“娘,我是想要和二叔一道去寻爹,那两把‘手钩子’我也会用,爹以前教过我几个式子。”

    雷一金严肃地道:“庄子,你孝心可嘉,是个好孩子,但这件事不用你去,二叔一个人足够了。再说,二叔要去的地方差不多都很险恶,你的功夫还不到家,一个弄不好再叫二叔反过来照应你,不就更麻烦了?你要知道,你爹都退出江湖了,你就越发不能往里跳,任什么全别沾,而家里你娘还须要你侍候,不可以由你涉险,这件事就算如此了,我去办,你陪着你娘听话吧!”

    马学礼犹想再求,他方待开口,雷一金已是神色一凛,双目如刃般扫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马学礼心头蹦跳,垂下头去不敢启齿了。

    日氏连忙在旁边道:“你二叔说得对,庄子,你不要去增添累赘,反给你二叔加麻烦,若是你爹出了险,你再犯上事,那就叫不值了。”马学礼唯唯诺诺,只好打消念头,于是雷一金又问明了那城里李大户的住处,再仔细地探听他家里有些什么人,田氏一一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不足的地方,由马学礼在一旁补充。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已是鸡啼二遍,田氏忙去煮了宵夜,叔嫂母子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雷一金开始调息。

    雷一金匆匆忙忙用过早膳,一抹嘴,就站了起来,他把身上抄袭了一下,便向田氏告辞。

    田氏及儿子马学礼亲自送雷一金出了门,那边,一名粗大的长工替雷一金将喂足了料的“小白龙”牵过来,雷一金谢了一声,接过缰绳,面对田氏道:“嫂子,我这就去了,有没有消息,我会很快回来告诉嫂子,在家里门户要当心些,庄子督促着下人们多留神。”

    他靠近了一点,小声道:“还有,如果事情如我所料,只怕对方会有人暗里伏在四周监视此地也未可定,总之,多小心!”

    田氏连连答应,一面却不安地移目四瞧,马学礼这憨小子一捋衣袖,气昂昂地道:“二叔放心,侄儿若有发现那些鬼头蛤蟆脸,就是不砸断他的一条腿,也要剥脱他一层皮!”

    雷一金哈哈一笑,道:“好,虎父无犬子。庄子,听说你爹当年,就是你这么威风八面。”

    几句话说得马学礼又惊又喜,他裂开了大嘴,越发英雄地道:“多谢二叔夸奖,家里自有侄儿照料了!”

    雷一金斜身上马,一拱手道:“嫂子,我去了!”

    田氏连忙福了福,马学礼也跟着弯腰,雷一金口中“得儿”一声,小白龙已撒开四蹄,发风似的扬尘而去!

    从西郊进城.也不过只是盏茶工夫,略经询问,雷一金已找着了坐落在城里南大街“和贵巷”里的李大户宅院。

    望着那一片深沉的屋宇宅院,雷一金抛蹬下马,他今天穿的是一裳纯黑紧身衣,外罩纯黑长衫,黑头巾配着黑色鞋靴,周身一片黑,缀着黑的却是那一排胸前雪亮黄铜扣子,看上去,他是显得又悍野、又英武,而且,在悍野与英武中,还带着那么几分出奇的俊俏及洒逸!

    任坐骑徜徉在“和贵巷”之内,雷一金大步登上了李大户宅院前七级宽大石阶,他朝着黑漆大门上那对犬环扮了鬼脸,伸手重重擂起门来。

    “咚”!“咚”!“咚”!

    “咚”!“咚”!“咚”!

    擂门声又响又急,就像是一百个鼓手在敲着大鼓,两扇沉厚的门扉,被雷一余震撼得都在簌簌摇晃了!

    一阵急促的步履声匆匆来到门后,随着传来一个粗暴的吼声,道:“停手,停手,妈的皮,你这叫敲门吗?这是他妈的要拆房子了!”

    雷一金收手,微微退后,须臾间,两扇黑漆大门“呀”然启开,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半座山似的当门而立,他那张黑黝黝的,横肉满面的脸膛上流露着无可掩隐的愤怒,一双火暴的眼瞪着雷一金,一双毛茸茸的手掌叉在腰际,挺着那肥肉虬突的胸膛,喝,就像能将人生吞了!

    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眼前的壮汉一眼,雷一金吊儿郎当地道:“你这里是李大户家吗?”

    那大汉重重一哼,火辣辣地道:“你是谁?”

    雷一金笑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这里是不是李大户家?”

    这狗熊似的巨汉双目越发瞪大了,他吼道:“凭什么老子要先回答你?妈的皮,你模样生得俏,你有个妹子要嫁老子做偏房?狗操的!”

    雷一金吃吃笑了,毫不动怒地道:“大狗熊,我看着你是屎胀肚子了,竟然放出这等臭屁来,李大户用你这种狗不是晕了头吗?”

    这巨汉一挽衣袖,露出那两双有寻常人大腿粗的强健胳膊来,吼一声,叫道:“好呀,你这俏鬼子,撒野撒到李员外府上来了?老子今天若是不教训教训你,你定然还道李府生嫩好吃呢!”

    雷一金淡淡地笑道:“大狗熊,你看那满天净是星斗在旋了?”

    巨汉愣了愣,怒道:“什么?什么星斗在旋?”

    雷一金快得比闪电还要急,左手暴探,十记又重又沉的大耳光看上去宛如一下子,全结结实实地打在那巨汉的面颊上,十次清脆的击肉声急串成一片,这半座山似的巨汉已在怪叫狂号中踉跄倒退了好几步,满嘴喷出了紫血与碎牙!

    雷一金搓搓手,道:“现在,可看见了满天星斗在旋吗?哈哈!”

    那巨汉在这阵突然的痛苦中,业已被打晕了头,他厉吼如雷,张开两臂,饿虎扑羊似的当头扑向了雷一金!

    雷一金嘴角微撇,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右脚斜弹猝旋,横扫似流光一抹,那巨汉连敌人怎么个出式也未看清,巨大的躯体像蓦然失去了重心,手舞足蹈地腾空翻下了那七级石阶!

    巨汉的沉重落地声就宛如倒塌了一座小楼,他这要命的一摔,是头脸先着地,于是,这位仁兄那付尊容,就全变成血糊糊的一团了!

    用眼角斜瞄着趴在地下,痛得浑身抽搐,又叫得像杀猪嚎的那样。

    雷一金笑吟吟地道:“如今,你不只看见满天星斗了,大狗熊,恐怕也尝到‘黄狗吃屎’的味道吧?难怪你一上来就满口的狗臭屁!”

    他眨眨眼,又笑道:“在我面前称雄道霸,儿子,你还连边都摸不上,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哪一号人王,就要混充壳子”

    那瘫在地下的巨无霸,如何还能回话?他甚至连身体的抖动都显得吃力了,如今,他就像一堆烂泥一样趴在那里,大张着嘴巴“嗷”“嗷”地呻吟,惨叫个不停。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卢传来,霎时后,十几二十个下人扑从模样的大汉已各执刀枪棍棒,一窝蜂似的拥至门口,他们一眼看见这种情形,全不由分说呐喊鼓噪,汹淘淘地便将雷一金围在当中!

    一个似是管家工头样的大麻子,像是这群人的为首者,他横眉竖眼地握着一根短棍,气势凌人地大吼:“喂,你这混小子是他奶奶吃了狼心豹子胆了?卖狂使狠摆到李员外门前来?他奶奶竟还将李员外家的司门打伤?今天不剥你一层皮,谅你也不知道大爷的厉害!”

    雷一金有气无力地摇摇手,道:“别吵,别吵,麻皮,你说这里是李大户家?”

    大麻子一听对方开口就揭他的短,竟然值呼“麻皮”他不由得更是火上加油,一挥短棍,怒骂道:“混账小于,你他奶奶谁叫“麻皮”?”

    雷一金故作迷惑之色,指着他道:“咦?你满脸雨打沙坑似的大麻点,不是麻皮是什么?我当然是叫你‘麻皮’啦。”

    说到这里,他也旋首四顾“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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