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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横刀万里行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越说越气愤:“你想想,他只会些皮毛,我却不能胜他,岂非奇耻大辱?”

    宋捉鬼苦笑道:“我听说野王旗上记载着天下最深奥奇幻的武学,而野王旗有几十年时间一直由朱争收藏。若说朱争连一点野王旗上的武功都没学过,你相信吗?”

    他本意是想安慰孟扬,没想到孟扬居然冲口就道:

    “相信!”

    宋捉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孟扬道:“朱争这王八蛋虽说混账透顶,但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说他没学过野王旗上的武功,那就一定没学过。”

    宋捉鬼半晌才道:“你这么相信他?”

    孟扬道;“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我自己。”

    “此话怎讲?”

    孟扬昂然道:“我孟扬相信自己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对手,天下有资格作我对手的人,只有一个朱争。”

    宋捉鬼心里充满了尊敬——这老人展现的英雄气概,足令后辈们汗颜。

    孟扬又道:“况且,就算他学过野王旗上的武功,这一次我也应该胜他。因为我这二十多年来,已将太清秘笈上所载的神功绝学参化透了,可他还是只会以前的那么几下子。我怎么就胜不了他呢?!”

    宋捉鬼无言以对。

    后来还是孟扬自己找到了答案。孟扬道:“朱争是天才。”

    宋捉鬼请教端详。

    孟扬道:“龙在天只拣自己武学的皮毛教给了朱争,朱争却将他所学到的‘皮毛’完全吃透了,并由此融会贯通,由‘皮毛’化成了他的‘精气神’。对别人来说,他只会那几手,可那几手,却足以对付我的一百多种武功。”

    宋捉鬼叹服。

    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人若不是天才,谁是天才?

    他们本是结伴同去瀚海的,而他们去瀚海的目的,本是为对付安宁镇的。

    可他们还没出塞,就已遇见了来自安宁镇的人。

    真是狭路相逢啊!

    宋捉鬼并不认识安宁镇的人,所以,当孟扬忽然把他扯进一条小巷时,宋捉鬼还不明白孟扬要干什么。

    孟扬低声笑道:“这才叫碰巧呢!”

    宋捉鬼茫然道:“什么碰巧?”

    孟扬道:“你不是要找安宁镇的人算账吗?可巧,我刚才就看见了一个。”

    宋捉鬼吃了一惊:“你看见了安宁镇的人?在哪里?”

    “就在街角面摊上吃面。”

    宋捉鬼道:“安宁镇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是有‘生意’要做?”

    “可能吧!”孟扬微笑道:’‘咱们要不要捉住他来问问?”

    “你认识他?”

    “认识。三十多年前就认识了。”孟扬笑道:“此人姓葛,叫葛明德,山西人,今年该有六十一二了。”

    宋捉鬼没听说过“葛明德”这号人。

    孟扬却好像对那个葛明德非常了解:“嗯,让我想想。

    。对了,他的武功是从太谷崔家学的,是崔家当时的掌门人崔镇恶的得意门生,绰号是‘小短刀子’,因他惯用的武器虽是两把大约两尺的短刀,便的却是崔家的观前路数,不明底细的人很容易吃亏。”

    宋捉鬼门道:“孟老和他打过交道?”

    孟扬道:“没打过交道会这么熟?当年安宁镇和我决斗的九个人中。就有他葛明德。不瞒你说,我还从他那偷学了崔家的三种武功呢!”

    宋捉鬼道:“我去把他捉来,孟老也好和地叙叙旧。”

    孟扬微笑道:“还是我去吧!我跟他很熟的,相信他还记得我。”

    他顿了顿又适:“如果他还记得怕我的话,那就更妙了。”

    葛明德果然还记得孟扬,当然也还记得怕孟扬。

    葛明德抬头一看和他打招呼的人是孟扬,顿时就僵住了,一口面还含在嘴里也忘了咽。

    嘴里拖着面条的葛明德,那样子实在像个痴呆的糟老头。

    孟扬拖条板凳打横坐下,对卖面的点点头道:“给盛碗鸡丝面,多放点辣酱。”

    宋捉鬼站在不远处的街角上,警觉地注视着面摊四周的情况。

    孟杨朝葛明德笑道:“一向没见,身体还好吧?”

    葛明德机械地点了点头,面条也随之颤动起来。

    葛明德的身体看起来的确非常好,六十多岁的人了,仍然健壮如牛,面上的红光依然很盛,头发也还没全白,双目中仍然神光炯炯——只不过此时此刻已黯淡多了。

    他的腰带上,一左一右插着两把短刀,无鞘,刀形也很笨拙,刀刃上也没有光彩,黑沉沉的很不好看。

    孟扬蔼然道:“怎么不呆在安宁镇享清福,跑回老家来了?”

    葛明德哆嗦了一下,那口含在嘴里的面条终于吐了出来。

    他眼中黯淡的神光终于又闪亮了。他瞪着孟扬,森然道:“你还活着?”

    孟扬微笑道:“托福,托福。”

    葛明德双手虽都放在桌面上,但十指已微微虚握,看样子他很有可能暴起拔刀。

    孟扬淡淡道:“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你也六十多岁的人了,遇事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的。”

    葛明德冷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腔,也没有动。

    孟扬叫的鸡丝面端上来了,香喷喷热腾腾的。

    “我走了半天路,肚子饿得厉害,我先吃面,吃完面咱们再聊聊。”

    葛明德怒道:“老子才不听你指挥!”

    孟扬悠然道:“我不是想指挥你。只不过几十年没见的老相识了,若不好好聊聊,你好意思走?”

    葛明德“腾”的站了起来,双手都握住了刀柄:“老子要来就来,想走就起。”

    孟扬叹了口气,喃喃道:“只要你不怕死,你尽管走,我不拦你。”

    葛明德大声道:“你还能把我鸟啃了不成?”

    孟扬道:“除了你徒弟,哪个愿意啃你的鸟?只怕连你老婆也不肯吧?”

    葛明德脸都气紫了,一声厉啸,已将双刀抽出,左脚飞起,踢在吃面的桌子沿上。

    按理说这一脚足可将这张桌子踢得粉碎,可偏偏这一回葛明德失算了。

    他的脚的确踢在了桌子上,可不知怎的,桌子没碎,不仅没碎,连破都没破。甚至也没有动一下。

    相反,葛明德的右脚却吃足了苦头。他觉得自己这一脚像是踢在了铁柱子上,痛得他浑身抽搐。

    他连站都已站不稳,就更别提挥刀杀人了。

    葛明德一屁股坐在地上,抛下双刀,抱着右脚直吸气。

    孟扬叹道;“何苦来呢?你也六十多岁的人了,偏偏还要学六七岁的小孩在地上打滚,有什么意思呢?”

    葛明德怒骂道:“孟扬,有种就真刀真枪于一仗。暗中算计人,算他奶奶的哪门子英雄好汉?”

    孟扬道:“我算计你了?”

    葛明德骂道:“你将内力运到了桌子上,怎么还不是暗算我?”

    孟扬摇摇头,怜悯地看着龇牙咧嘴的葛明德,喃喃道:“这个人居然活到六十多岁还不懂事!这张桌子就是这位掌柜吃饭的本钱,你若一脚踢烂了,让人家怎么办?”

    葛明德瞠目喝道:“你别假惺惺的充好人!一张桌子能值几个身钱?老子有钱!踢烂了老子赔!”

    孟扬脸一沉,站了起来:“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你有钱怎么了?你有几个臭钱,就他妈的无法无天了?”

    他绕过桌子,走到葛明德身前,吼道:“别赖在地上学老娘们撒泼,有种的站起来。”

    葛明德要还能站得起来,怎么肯坐在地上?

    葛明德贴地打一滚,已将两把短刀抢到手里,身子着地滚向孟扬。双刀盘旋,扫向孟扬小腿:

    “你也躺下!”

    孟扬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做,很安详、很潇洒地闪身避开了。

    “只怕未必!”

    孟扬这一退退得很远,竟已退到了街那边。葛明德收刀,点着孟扬,大笑道:“孟扬,你不是鹰王吗?斗斗我的地堂刀,如何?”

    他当然还是坐在地上的,他虽然努力做出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但毕竟还是显得很狼狈、很没面子。

    孟扬悠然道:“就凭你葛明德,也想约斗我孟扬?美死你!”

    说完这句话,孟扬就听见宋捉鬼的惊呼:

    “小心身后!”

    孟扬懒洋洋地道:“知道啦!”

    一伸右手,捏住了从身后刺过来的一杆铁枪,头也没回就喝道:“钱龙,你还是这么没出息!”

    刚刚冲过来的宋捉鬼吃了一惊,一下站住,愕然道:

    “钱龙?哪个钱龙?”

    孟杨已夺过铁枪,扔在地上,冷笑道;“除了‘黑枪’钱龙,还会有谁这么善于在人背后下黑手?”

    宋捉鬼瞪着偷袭的那个人,讶然道:“阁下就是十三年前名动巴蜀,专门扎黑枪的‘黑枪’钱龙?”

    他实在难以相信他看见的这个斯文儒雅的老人,就是臭名昭著的“黑枪”钱龙。

    偷袭孟扬的人青衫磊落、相貌清雅脱俗,一望而可知是个饱读书史的人物,文文弱弱的,实在不像是个杀手。

    可他的确就是杀手。

    青衫老人微笑道:“老夫姓钱,单名一个龙字,蒙武林朋友们抬举,送老夫一个‘黑枪’之名,实在愧不敢当。”

    宋捉鬼一时反倒不知说什么好。

    钱龙轻拈银须,慨然道:“想当年,老夫横行巴蜀,足迹远至江南、塞北,扎过数十次黑枪,无一失手,如今是少年杀手江湖老,这‘黑枪’之名,老夫已是当不起了!”

    孟杨笑嘻嘻地道:“钱老弟何必太谦?你就是天下扎黑枪的祖宗,谁还敢抢了你的名头不成?”

    他看了看街那边正试着往起站的葛明德,笑道:“你和小葛是一路来的。”

    钱龙叹道:“当然。”

    孟扬道:“有什么大不了的‘生意’,安宁镇竟请动了你们二位出马?”

    钱龙苦笑道:“你翻的是哪年的皇历呀?你还不知道啊,安宁镇早就不存在啦!”

    孟扬吃惊地道:“不存在了?什么意思?”

    “唉——一言难尽啦!”

    钱龙面上沉痛的神情倒很实在,不似有伪,孟扬更吃惊了。

    “好好的一座安宁镇,怎么会不存在了呢?失火了?

    地动了?”

    钱龙还没说话,葛明德已拎着双刀,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

    “老钱,你怎么乱讲话?!夫子的吩咐,难道你忘了吗?”

    钱龙“呸”了一口,轻蔑地道:“在瀚海,他是夫子,我姓钱的没法子,只好低头。回到中原,他姓孔的算老几?”

    葛明德大怒,咆哮道:“好啊!姓钱的,刚回中原,你就犯上作乱了!你不怕夫子要你的老命吗?”

    钱龙鄙夷他道:“格老子!你钱大爷这就回四川,看哪个敢吃了老子!”

    他这一生气,竟连乡音都带出来了。

    葛明德骂道:“钱黑枪!有种的,你敢当面把这些话讲给夫子听吗?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若非夫子救你,你早就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孟杨大声道:“二位,二位,有话好说,何必吵架呢?

    你们说的孔老夫子,眼下在哪里?”

    葛明德喝道:“老钱,不许说!”

    钱龙大笑道:“你钱老子迟早要走的,我作啥子不讲?”

    葛明德眼珠子都红了,双刀一摆就想冲向钱龙,宋捉鬼踏上一步,憨笑道:“前辈何必动怒?在下南阳宋捉鬼,不仅善于捉鬼,也会儿手推拿,我看前辈道才右脚伤得不轻,何不坐下来让我看看?”

    “宋捉鬼”这三个字的名号一报,葛明德的气焰顿时就短了一大截——宋捉鬼的大名,他葛明德是早有耳闻了。

    连钱龙也忍不住多看了宋捉鬼几眼:“原来你就是宋捉鬼,果然是英雄出在年少罗!”

    “过奖。

    孟扬催促道:“钱老弟,孔老夫子眼下在哪里?安宁镇究竟发生了什么?”

    钱龙道:“讲起来,话就长罗。不如我们找个茶馆坐下慢慢讲吧!

    葛明德一跺脚,恨声道:“也罢!罢了!我也没险再回去见夫子,你们就给我一个干脆吧!要杀要放,随你们的便!”

    孟扬笑道:“我们之间,原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们杀你作什么?——这样吧!孔老夫子那里,你还是要回去的,见到孔老夫子,替我问个好,就说孟扬极想结识他,上回——也就是三十年前缘吝一面,遗憾得很。”

    宋捉鬼笑道:“也烦葛前辈替宋某人向孔老夫子问个好。宋某人孤陋寡闻,最近才听说他老人家大名,很想去拜望他老人家。”

    葛明德又跺了几下脚,作出十分不情愿的样子,这才一拐一拐地走开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孔老夫子听完葛明德的禀报,从心底里生出了这样的感慨。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真是一点错也没有,他和孟扬,岂非就是冤家?

    刚刚入塞,进入中原,就遇见了五十年前的老冤家,岂非也是异数?

    孔老夫于苦笑,叹了口气,看了看涕泪交流的葛明德,温言道:“明德,辛苦你了,难得你忠心耿耿。现在像你这么重义气讲信誉的人,越来越少了,你要多多保重自己才对。至于钱龙那个混蛋,我自会派人除他性命,你也不必难过了。”

    打发走了葛明德,安排了追杀钱龙的人手,孔老夫子长长叹了口气,伸了伸懒腰,下了炕,在房里踱起步来。

    对于这次重入中原,他已精心策划了几十年。现在他才发现,以前的计划实施起来,难度还是很大,而且还留有不少破绽。

    至于在计划实施过程中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那就更不可得知了。

    比方说,这回安排两位老人打前站探路,就发生了意外。他只考虑到老人们江湖经验丰富,对中原比较熟,而没想到对中原比较熟的人,熟人也多。

    他更没想到久离故乡的老人对故乡的那种神往是多么强烈。

    看来他必须对计划作一次大的修改了。

    孔老夫子踱了片刻,又走回炕边,从炕桌上的小碟中拣颗盐豆慢慢放进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这时候他想起了满窗花。

    “唉!”

    也不知道那个风骚入骨的扶桑女孩现在怎么样了,要是有她在,那就太好了。

    孔老夫子想到满窗花,才想起自己已有许多天没沾过女人了。

    孔老夫子弯下腰,慢慢坐回炕上,拍了拍手。

    一个模样很伶俐的中年入应声而入;“夫子有何吩咐?”

    孔老夫子望着炕桌上的浊酒盐豆,叹了口气,哺哺道;“去给我找一个人来倒酒。”

    中年人当然明白孔老夫子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孔老夫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只要那个女人很年轻很柔嫩、有几分像满窗花,就一定能讨孔老夫子喜欢。

    满窗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眯缝着眼睛,痴痴地望着蓝天白云。

    她在想些什么呢?

    郑愿不知道。

    他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这里并不是旭日谷。旭日谷已经被孔老夫子烧成了一片火海。

    他被满窗花他们救起,来到这不知名的山谷,搭起简易的棚屋居住下来了。

    满窗花和她的那些手下现在有什么打算呢?他们还准备东山再起吗?

    郑愿猜测有此可能。他的伤还没好,他只能被人包在羊毡里抬来抬去,但他的神智已完全恢复,他看见他们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很勤奋地修练武功。

    从他们刻板冷峻的脸上,他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些扶桑的忍者,真是作杀手的好材料啊!

    郑愿躺着晒太阳的地方,在半山坡向阳的一块大石上,离满窗花躺的地方不远。

    他抬头望着她,很想和她说几句话,可又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满窗花却先开口了,声音很冷淡:“你想说什么?”

    郑愿微笑道:“不是一定想说什么,就是想和你聊聊,仅此而且。”

    满窗花冷笑了一声:“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郑愿讨了个没趣,讪笑道:“也不一定吧?比方说,我们可以谈谈风花雪月一类的东西,也可以谈谈”

    满窗花打断他的话头,不耐烦地道:“行啦行啦!你别烦我了好不好?”

    郑愿只好闭嘴。

    满窗花却再也安静不下来了。她的眉头一直皱着,脸也一直阴沉着。

    她拔了根草,慢慢嚼着草根,嚼着嚼着,满窗花躺不住了。

    她坐起身,冷冷瞪着郑愿,没好气地道:“你不是要聊天吗?怎么不说话?”

    郑愿笑道:“我们之间,不是已经没什么可聊的吗?”

    满窗花大怒,一下转过身,背朝着郑愿躺下:“好,有本事你永远不理我!”

    郑愿笑笑,悠然道:“行啦,行啦!咱们彼此扯平,两不亏欠,如何?”

    满窗花不理他。

    郑愿顾自说道:“我想你也明白,住在这里过野人般的生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满窗花冷冷道:“我怎么打算,是我的事,与你什么相干?”

    郑愿道;“怎么能说与我不相干呢?我现在毕竟是你们的阶下囚,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必然会影响到我,是不是这样?”

    满窗花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脑袋发昏,忘了你自己的身分呢!原来你还没忘你是个阶下囚啊!”郑愿苦笑。

    满窗花转过身,轻蔑地道:“既然你还没忘记自己的身份,那你就应该明白,阶下囚是无权决定自己命运的。”

    郑愿满不在乎地笑道:“既然我不过是个阶下囚,你又何妨把你的打算告诉我呢?我伤成这样子,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的,你还怕我泄露了你的机秘

    满窗花冷笑道:“我不愿意!”

    郑愿苦口婆心地接着往下说;“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应该不应该。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把你的打算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评。总比一个人独断专行来得合理些。周密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满窗花昨道:“准踉你讲道理?”

    郑愿不依不饶.还是不死心:“满姑娘,道理还是要讲的,灯不点不明,理不讲不透嘛。”

    满窗花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声,说;“呸!早就听说郑愿在未出名前是个抬杠的大家,今儿我算是领教了!”

    郑愿也笑,而且笑得很开心。

    他已有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满窗花忽然又叹了口气,欢笑的脸儿渐渐阴沉下来了。

    女人的情绪,真像是天上的云彩,随时都处在变化中,让人根本无法揣测。

    满窗花无情无绪地重又趟回草地上,怅惆地轻叹道:

    “风是向东吹的。”

    郑愿茫然。

    满窗花喃喃道:“云彩也是往东飘的。”

    郑愿似有所悟。

    “不知道云彩能不能飘到东瀛,飘到我的故乡。”

    郑愿沉声道:“你不想回家去吗?”

    “回家?”

    “是啊?你的家乡,不是在东瀛扶桑吗?”

    “那不是我的家。”

    “哦?”满窗花苦笑了笑,轻轻道:“那只是我的故乡,不是我的家。”

    她坐起来,环视着山谷,幽幽叹道;“瀚海才是我的家。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在这里哭,在这里笑,在这里爱,在这里恨,在这里杀人,在这里被人追杀。”

    郑愿不觉听得痴了。

    “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属于这里。扶桑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遥远的梦想,是父辈们挂在嘴边的故事。”

    满窗花的泪水流了下来,她声音也哽咽了:

    “我会说扶桑的语言,会唱扶桑的歌谣,我也学过扶桑的礼仪。我见过来自故乡的使者,他们并没有使我觉得有什么亲切感。我属于瀚海,我绝不会离开我的家,无论是谁,也休想让我离开。”

    郑愿居然点了点头:“你是对的。”

    就在几天前,他还想硬把满窗花送回东瀛呢!

    满窗花虽在流泪,嘴角却还是在往上翘,那模样实在让人无法不心疼可怜她。

    郑愿的心都被她哭碎了:“好啦,不哭啦!不回去就不回去,咱们再想不回去的办法嘛!”

    满窗花泣道:“反正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郑愿柔声道:“好啦,别哭了。如果你已决定不再回去,谁能强迫你呢?”

    满窗花哭道:“你!”

    郑愿愕然:“我?”

    “你就强迫过我!”

    郑愿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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