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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横刀万里行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金陵君子庐的‘八方君子’泰中来和太谷崔家的寡媳慕容贞是不是在尊府作客?”

    他用“作客”这两个字,是不想把事情闹僵。他想陈盛世极可能会矢口否认。

    没料到陈盛世一口就承认了:“不错,他们二位一直在寒舍作客。”

    郑愿沉声道:“那么,陈大掌柜准备留客留到什么时候?”

    陈盛世突然放下脸,冷笑起来:“怎么,花兄以为是我陈某人不放他们走?”

    郑愿也还以冷笑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陈盛世气愤地道:“腿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见时想走都可以。我为什么要和他们过不去?”

    郑愿道:“正是这一点我弄不明白。”

    陈盛世好像真很生气,一下站了起来,大声道:“花兄若不相信,咱们一起去见泰君子和慕容贞。他们若肯走,我还求之不得呢!”

    郑愿也慢慢站了起来道:“有劳陈大掌柜引路。”

    山月儿坐在那里突然飞起一腿,踢在陈盛世右膝上.自己向后一仰,口中叫道:“他是杨雪楼!”

    陈盛世根本没料到山月儿会在这时候暗算他。这一脚正踢在他膝上,剧烈的疼痛使他狂嗥了一声。

    郑愿也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但他只微微愣了一下,就扑向陈盛世。

    不管怎么说,他必须救出山月儿。而且,先捉住陈盛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杨雪楼”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一时还没有什么意义,毕竟,他和杨雪楼打交道已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也只见过两面,他对杨雪楼印象最深的,是杨雪楼鼻尖上的青记,如果山月儿喊的是“青鼻子”三个字,他可能已经明白陈盛世是谁了,可惜的是,山月儿又不知道“青鼻子”是谁。

    陈盛世的身手的确不凡。郑愿刚开始往上扑,他已旋身抽出一把匕首,对着郑愿的心口就其一刀。

    可惜的是,陈盛世万万没有料到,他的对手并非什么“花兄”而是郑愿。

    如果陈盛世早知道“花兄”就是郑愿,一定不会来张猫儿客栈孤身犯险。就算来了,也一定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而且他也绝对不致于那么轻易地被山月儿踢中膝盖。

    在他心中,一直都有一种“微服私访”的优越感。

    他认为“花兄”的武功一定比他差,而且”花兄”一定不会猜到,他就是原江南绿林盟刑堂堂主杨雪楼

    若非如此,他一定不会在受伤之后还不想逃命,他一定会用更厉害的武功来对付“花兄”

    刀扎出,落空。

    郑愿欺近。

    陈盛世就喜欢打这种贴身架,他曾仔细研究过地痞无赖打架的招式。他把无上的神功和流氓打架的“功夫”巧妙地探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套极有威力的贴身近战功夫。

    眨眼之间,陈盛世已打出了七拳,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郑愿的身上。

    郑愿只还了一拳,打在陈盛世的脖子上。

    这一拳就把陈盛世打得失去了知觉。

    郑愿苦笑着拍拍衣裳,衣裳就变成了碎片,飘飘悠悠地落下。

    “好厉害的少林神拳!”

    郑愿叹了口气,终于想起来“杨雪楼”是谁了。

    他从扑出到击倒“杨雪楼”也不过眨三下眼睛的工夫,山月儿刚刚来得及从地上跳起来,陈盛世已经躺在地上了。

    郑愿望着她,柔声道:“谢谢你。”

    山月儿瞪着他,海水般蔚蓝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鳞鳞的波光。

    “我知道还会还会再看见你的,我知道”

    她已经猜到他是谁了,从他一开始问她那句话她就请到了。

    郑愿的眼睛也湿润了:“老九,委屈你了。”

    山月儿的嘴巴一瘪一瘪的,眼看就要哭出声来了。

    郑愿柔声道:“我们先去救人,晚上再慢慢谈,好不好?”

    山月几点点头,泪珠儿洒落。

    救人实际上已变得很容易。

    郑愿提着陈盛世往盛世客栈走的时候,客栈里的喽啰们已散得差不多了。

    树倒猢狲散。陈盛世既已栽了,喽啰们谁还会白白送死?

    等到郑愿和山月儿走进盛世客栈时,偌大的盛世客栈已只剩下八个人了。

    这些人一点也不惊慌,礼数也没乱。他们显得很无畏,很镇定。

    其中一年纪稍长的大汉恭声道:“敝东家既已落在阁下手里,我们八人也不愿独活,恳请阁下给我们一个痛快。”

    郑愿微笑道:“你们都是从绿林盟刑堂来的?”

    那汉子道:“正是。”

    郑愿点点头,道:“我今天来,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不过是想让贵东家放了秦中来和慕蓉贞而已。”

    他将陈盛世放在地上,后退两步,和和气气地道:“贵东家受了点伤,不过不是致命的,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那汉子一挥手,另七个汉子走上来两个,抱走了阵盛世。

    那汉子朝郑愿深深鞠了一躬,沉声道:“阁下大德,我们兄弟没齿难忘。秦大侠和慕容贞小姐就在地牢,两位请随我来。

    出乎郑愿的意料,秦中来和慕容贞的气色居然相当好,情绪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除了稍稍显得有点疲倦外,他们的一切都很不错。

    郑愿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已是谁,他甚至没有靠近他们。

    他让山月儿释放他们,他自己却躲得远远的,从一个很隐蔽的地方看着他们。

    他不想和他们见面。

    虽说秦中来和他已割袍断义,但在他心中从来没有半点怨恨。他一直把秦中来看作是自己的兄弟,是自己几个最好朋友中的一个。

    但他不愿和秦中来照面。

    秦中来是个很古板的人,如果他出现在秦中来面前,秦中来一定很尴尬——虽说他已面目全非,但秦中来一定还能认得出是他。

    他也不想和慕容贞见面。

    慕容仪的确该死,也的确死在他刀下,慕容贞有充足的理由为弟弟报仇,他也有充足理由躲开她。

    他希望以现在面目,另换一个名字,回到他的故乡,开始新的生活。

    也许他会去做石匠,也许他会去卖菜,不管做什么,他都会认认真真去做。

    他会安安分分地做人,平平安安地生活,珍惜每寸光阴,享受宁静安详的人生。

    他已不再是一个浪子,他已厌倦了浪迹江湖的生活,他的身心都已疲惫不堪,已无法再回到轰轰烈烈的江湖上去。

    江湖给了他太多的激情,也给了他太多的伤害,更给了他太多的悲凉。

    现在这一切他都已不再需要,至少是不需要太多。

    夜。白羊口。

    城关上的刁斗声凄凉,悠远。

    郑愿倾听着刁斗声,轻叹道;“快三更了。”

    山月儿也道;“快三更了。”

    沉寂。

    郑愿凝视着如豆的灯焰,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山月儿慢慢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目光随着酒杯上柔和的灯光而移动。她的声音滞涩缓慢却又带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

    “我?以后?打算?”

    她从鼻孔里冷笑一声,一口饮尽杯中的残酒,斜睨着郑愿:“我倒想先听听你有什么打算。”

    郑愿笑了笑,笑得有点落寞:“我想找到我的儿子,带着他离开江湖,或砍柴或种地,或打渔,或者做点小生意。”

    山月儿轻蔑地撇了撇嘴道:“离开江湖?你以为江湖在哪里?”

    郑愿答不出。

    山月儿冷冷道:“江湖在哪里?江湖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江湖就在你的心里。”

    郑愿目光黯淡了。

    她说得对。

    江湖在哪里?江湖不就在江湖人的心里吗?

    山月儿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脖子饮尽,大声道:

    “你的大丈夫气概呢?哪儿去了?死了两个心爱的女人,你就消沉颓废成这样了?”

    郑愿无言。

    山月儿越说越激动,竟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逼近他嘶声道:“你的理想抱负呢?你的追求呢?都没有了吗?

    你想做什么?忍气吞声的小贩?忍辱负重的农夫?怎么打也不还手的老实人?你知不知道,天下窝窝囊囊的人已经太多了,不缺你这一个!天下需要的是血气!是英雄!是朝气蓬勃的男人和女人!从不需要那些只会唉声叹气、只会回忆过去的混蛋!”

    郑愿被骂急了,眼睛也瞪圆了,道:“你放手!”

    山月儿不仅没放手,反而捏得更紧、骂得更凶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漂亮脸蛋毁了,一切就都完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姓郑的,没完,什么都没完!我跟你没完!

    我....”

    郑愿怒吼了一声,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抱得她全身贴在了他身上,抱得她再也骂不出声来了。

    油灯灭了。

    “喂?”

    “嗯。”“你注意没有?”

    “注意什么?”

    “昨天秦中来和慕容贞的表情。”

    “我站得太远,看不清楚。”

    “我跟你讲,地牢只有一间,那间地牢布置得非常舒适华丽,而且”

    “而且什么?”

    “只有一张床,很大很漂亮的一张床。”

    “瞎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呀!我跟你讲啊,秦中来和慕容贞两个人一定相爱了,我看得出来。”

    “你看得出来什么?”

    “他们眼中的神情。他们彼此对视的时候,目光特别温柔,充满了爱怜。”

    “只怕又是你花了眼。”

    “我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就算你对你也别拧我呀!”

    “拧你还算是轻的。我真有点想不通,陈盛世——

    不,杨雪楼那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我不知道。”

    “想想看嘛!”

    “嗯或许是想软化秦中来,希望秦中来能帮他吧!”

    “帮他?帮他做什么?”

    “你问这作什么?”

    “我只知道陈盛世真名叫杨雪楼,原来是江南绿林盟的刑堂堂主,后来绿林盟被野王旗瓦解,他就躲到这里来了。

    但他躲在这里,就算再肯吃苦,也不可能纠集充足的力量和野王旗对抗呀?”

    “所以呢?”

    “所以我就问问你,杨雪楼躲在这里招兵买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说嘛!”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也不能肯定。我可以告诉你的只有几点,其一,他的真名,不叫杨雪楼;其二,他的真实身分,也不是绿林盟的刑堂堂主;其三,他救过我一回;其四,我杀了他的亲哥哥荆劫后。”

    “荆劫后?!”

    “不错。

    山月儿愣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幽幽道:“我知道,你的麻烦不少,而且好像会越来越多。”

    郑愿苦叹了一声。

    山月儿笑道:“本来我是想去找我妈妈的那个部落的,现在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

    山月儿叹道:“你的麻烦实在太多了,需要有个得力女人帮忙才行。我觉得我可以帮你的忙。”

    “你?”

    “怎么?不行?”

    “你要跟我去中原?”

    “当然。

    “你离得开瀚海?”

    山月儿轻轻道;“我恨不能把瀚海烧成一片焦土,恨不能把这翻个底地朝天,恨不能这辈子不再看它一眼。”

    郑愿长长叹了口气。他理解她的心情。

    黑暗里,山月儿轻柔的声音在飘荡。”它野蛮、闭塞、这里的人却自认为粗纩豪迈、淳朴可亲;它有太多的苦难,这里的人却认为那不过是一种人生必然经历的事情,明明是一种愚昧。这里的人硬会说它是规矩。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明明”

    明明她说了永远不离开他的,她却走了。他醒来时发现她留在枕上的一封信。

    “无论瀚海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永远都只是瀚海的女儿。我只可能属于瀚海正如你不可能属于她一样。”

    他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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