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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他们跑腿打杂。

    店伙计们当然也不是他的朋友,而店老板的女儿只不过是拿他解解闷,更不是他的朋友。现在,他却已有了一个朋友。

    “朋友”他喃喃地,反复地念着这两个字,脸上慢慢绽开了笑容。

    他的眼中,已有泪光闪动。

    忽然间,他就感觉到,在这世上,没有比能交上一个真正的朋友更能让人开心的事了。

    他决定,天一亮,他就去找李凤起。

    他要告诉他,他也非常非常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三个月后,洛阳城中最大的镖局,铁马镖局,成了李凤起名下的产业。一年以后,李凤起已成了洛阳武林的领袖人物。

    白马寺旁的一所大宅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已变成了“金刀庄”“李金刀”之名,响彻中州。

    “李金刀”就,是李凤起。他现在所用的兵器,是一柄金背大砍刀,锋锐华丽。

    麻子小二在这些年里,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李凤起击败前来向他挑战的武林高手的场面了,但他却再也没见过李凤起击败“神刀铁拳”时所用的那柄刀。

    那柄刀现在在哪里呢?

    李凤起从来就不说,麻子小二也从来就不问。

    麻子小二早已蓄起了小胡子,穿上了缎袍,人称麻四爷。

    麻四爷现在很喜欢时不时地文气两句,只不过每次他“文气”起来时,总是会遭到他夫人的嘲笑。

    麻四爷的夫人,自然就是连升客栈老板的宝贝女儿。

    只不过”连升客栈”的招牌,早已换成了“四海客栈”

    *****

    明正统十三年五月十二。洛阳。

    清晨。

    有雾。雾凉如水。

    夏日的清晨,凉爽如深秋。

    鸟雀在大树浓密的枝头闯间愉快闲适地跳来跃去,时不时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叫。这里是金刀庄的后院。

    金刀李凤起此时的心情,却同“愉快闲适”四字远远搭不上边。

    他背着手,在院内焦躁地走来走去,薄底快靴蹬在铺了一层细细河沙的场地上,沙沙作响。

    他忽然停住脚步,停在院中的一方石桌前。

    石桌上有一张短笺。

    短笺在晨风中轻轻颤动着。

    李凤起扯开长袍的前襟,深深吸了口气,又用力地吐了出来。

    清凉的晨风吹拂着他结实健壮的胸膛,却压不下他心头的烦闷。

    他慢慢在桌边的石凳上坐下,又一次读那张短笺。

    自昨天夜里到现在,他已读过不下二十遍了。

    “闻君之技艺冠绝洛阳,不胜心向往之。明日巳时,将登门求教,君必不至良贾深藏,令吾徒劳往返也。

    白袍秋水”

    李凤起的脸又变得十分苍白。

    白袍会和秋水这两个名字是半年前才在江湖中出现的,而且白袍会现身江湖后的半年时间里,也只做了两件事。

    但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震动了整个中原武林。

    今年正月十五,白袍会帮主秋水座下一个叫肖无濑的年轻人,在长安灞桥头,公开向名动江湖的嵩阳七子寻仇。

    只凭一个人,一枝剑,肖无濑就破了嵩阳七子的“七星剑阵”嵩阳七子无一幸存。

    虽然江湖上也有传言,说肖无濑自己实际上只杀了嵩阳七子中的两个人,而另外五个是被江南虎山派的弃徒赵轻候所杀,但无论如何,肖无濑敢于孤身一人向嵩阳七子挑战,这份胆识,整个武林中也找不出几个来。

    事情发生后,嵩山派尽出派中所有精锐,寻找肖无濑和白袍会,想替嵩阳七子报仇,但找了一个多月,却连个人影也没有找到。

    两个月后,白袍会突然现身江南,参与了让整个武林都为之震惊失色的江南武林号称“天南一柱”的虎山派与江湖上最神秘也最血腥的两个组织——紫心令和血鸳鸯令的一场大战。

    那场大战的结果是,南武林手屈一指的人物,虎山派掌门宋朝元力战身死,虎山派从此除名江湖。

    白袍会在这场大战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人们并不十分清楚,但紫心令执令使鲁同甫和令主华玄元座下的天字第六号杀手,却都死在肖无濑的剑下。

    肖无濑武功之高,由此可见一斑,白袍会实力之强,也由此可见一斑。然后,白袍会又在江湖中神秘地消失了。

    不知有多少江湖人都对白袍会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组织感兴趣,武林中的好些门派也都派出人手四处打探侦察。

    但他们都一无所获。

    做为整个洛阳武林的领袖人物,李凤起对这个神秘的白袍会当然也十分注意,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白袍会会找到自己头上来。

    他的目光又一次扫过桌上的短笺,禁不住苦笑道: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与秋水素未谋面,连他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更谈不上有过节,好端端地,他怎么就要打上门来呢?”

    这句话,是对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麻四海说的。

    天还没亮,麻四海就从四海客栈赶到金刀庄来了。

    麻四海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除了嘴甜腿脚勤快外,别无所长的麻子小二了。三十年来,他和李凤起一起经历的无数次江湖风浪,早就把他磨成了一个老江湖。一个比兔子还精的老江湖。

    他身上惟一没有改变的地方,就是他的武功。

    他仍然像三十多年前那样,只会从老于的武馆里学的那三招两式。

    李凤起有好多次都想传给他一些真正实用的功夫,但麻四海却不愿意学。

    他有他自己的道理:“走江湖,闯地盘,的确要有武功,但不会武功的人未必就不能闯江湖。”

    他也有他的特长。他的特长就是做生意。

    李凤起名下所有的产业,其实际经营者,一直就是麻四海。

    可以说,这些年来,麻四海凭着他的经营之道开拓的地盘,并不一定就比李凤起凭他手中金刀打下的少。

    这些年来,凡遇大事,李凤起一定都会和麻四海商量,而麻四海的主意,往往要比李凤起来的高明。

    但表面上,麻四海仍然只是洛阳城东四海客栈的老板。

    洛阳城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麻四海是靠李凤起的帮助才当上这个老板的,但除了金刀庄的几个心腹之外,别人根本就不知道麻四海和李凤起一直都是情同手足的朋友,当然更不知道他一直就是金刀庄的“二当家”

    这也是麻四海的主意。

    自李凤起打下老于的武馆起家,麻四海就替他想好退路。

    当然麻四海并不是对李凤起的武功没有信心,而是他从老于的下场之中,悟出了一个道理。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虽然麻四海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没想到这一天会真的到来。

    因为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李凤起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习惯了金刀庄的产业一天一天的扩大。

    麻四海看着李凤起苍白的面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三十二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李凤起在接到挑战书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清了清嗓子,道:“大哥也不要太过担心,我已详细问过了守门的卫士。据他们说,送这封信来的人倒是客客气气,执礼十分谨严。也许秋水并没有什么恶意。”

    李凤起苦笑道:“这就叫‘先礼后兵’,江湖中的俗套罢了。”

    麻四海道:“大哥的意思是,秋水肯定盯上洛阳这块宝地了?”

    李凤起皱起眉,牙疼似地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牙似乎真的疼了起来,不仅仅牙疼,心口也像是被划了一刀似的,凉丝丝地极不舒服。

    他忽然想起三十二年前,他走进老于的武馆时,说的第一句话。

    他当然不愿意眼睁睁地将自己三十年的苦心经营拱手送给白袍会,但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呢?

    老于当年自然也极不情愿让出武馆,可结果呢?

    他清楚白袍会的实力。如果白袍会真的想吃掉金刀庄,结果如何,连想都不用去想。

    他慢慢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麻四海的双手,道:

    “老弟,一切就拜托你了。”

    麻四海道:“大哥放心。不过大哥,依我看,还不如一走了之。天下之大,又不是洛阳才可以立足!”

    李凤起叹了口气,微笑道:“我已经老了再说,如果白袍会真的是要对付我,逃也是没有用的。”

    他的笑容在淡淡的晨雾中,显得极为凄凉。

    他知道这句话麻四海一定听不懂,或者根本听不出他话里更深一层的含义,因为即使对麻四海,他也一直保守着一个秘密。

    三十二年了,这个秘密一直都被压在他的心里最最底层的那个角落。

    如果白袍会真的是冲着他李凤起,而不是冲着金刀庄这块地盘来的,这个秘密必将被公开。

    一旦秘密公开,天下之大,还真没有他立足的地方。

    麻四海的心揪紧了一下,勉强笑道:“大哥一柄金刀,威震洛阳三十余年,我不信白袍会、秋水到底能有多大的本事。”

    李凤起摇了摇头,道:“都安排好了?”

    麻四海道:“是。”

    李凤起松开他的手,道:“那你也该走了。”

    麻四海道:“我不走。大哥,这些年来,你每次与人交手,我都在一旁观战”

    李凤起又叹了口气,道:“老弟,你要知道,这次和往常是不一样的。”

    麻四海怔了半晌,咬了咬牙道:“好,我走。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李凤起道:“你说。”

    麻四海道:“我想再看一看大哥的那把刀。”

    李凤起怔住。

    麻四海道:“三十多年了,大哥从来没有再用过那把刀,我知道一定是有特别的原因。但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大哥就是用那把刀打败了‘神刀’老于的。”

    李凤起苍白的脸上,忽然闪起一丝神光。

    他伸出手,伸到石桌下面。

    桌面忽然裂开。

    石桌竟然是空心的,桌面一裂开,麻四海就看见了那把刀。

    李凤起慢慢将刀握在手中,他的眼里,已有泪光闪现。

    轻按绷簧“呛啷”一声,刀身自鞘中跳出三寸,一丝凛冽的寒光逼得麻四海不禁后退了一步。

    李凤起深深吸了口气,右手轻轻一推,刀身已完全入鞘。

    他看着麻四海,道:“老弟,这些年来,我只有一件事瞒着你现在现在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麻四海道:“我知道_大哥一定有大哥的道理。”

    李凤起一伸手,将刀递到他面前,道:“这把刀交给眉儿。告诉她,一定要好好保存。”

    麻四海接过刀,肃容道:“是。”

    李凤起摆了摆手,道:“你该走了。”

    麻四海的眼中,也已闪起了泪光。

    李凤起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兄长。

    如果不是李凤起,他现在很可能仍然只是连升客栈的小二哥。

    忽然间,他觉得很后悔。

    后悔自己没有听李凤起的话,扎扎实实地练一身好功夫。

    如果他也有一身好武功,今天就能和李凤起并肩作战了。

    李凤起微笑道:“老弟也不要太担心,或许,秋水只是想找我聊聊天呢?”

    麻四海心中一酸,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他咬了咬牙,硬起心肠,对李凤起长揖到地,轻身大步向庄外走去。

    *****

    巳初二刻。金刀庄。

    秋水是一个又干又瘦的小老头儿。

    他的须发已全白,看起来,已年过花甲。

    自庄门外见面起,秋水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看不出有半点恶意。

    跟在他身后的二十多名白袍大汉的脸上,虽说一直都冷冰冰的,但也看不出半点敌意。

    但秋水一行人走进在门后,两名白袍大汉就掩上门,留在门后,取代了金刀庄的两名护院卫士。

    李凤起的脸上也一直都挂着镇定的微笑,门边发生的事,他像是根本就没看见一样。

    这二十多名白袍大汉腰间都佩有刀剑,而且他们的右手,全都虚按在刀剑的柄边,一付随时会亮兵刃的架式。

    李凤起客客气气地把秋水让进了客厅。

    只有两名白饱年轻人跟着秋水进了客厅,其余的白袍人立即就在门外散开了。

    令李凤起意外不已的是,秋水竟然还给他带来了一份礼物。

    虽说“先礼后兵”是江湖人玩的老把戏,但秋水的“礼”似乎也太多了一点。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李凤起实在想不通。秋水的脸上,更是一付高深莫测的表情。

    想不通他就懒得去想了,反正秋水迟早会说出他的来意的。

    果然,两人客套了一番之后,秋水说出了来意。

    李凤起惊讶的差一点就跳了起来。他简直怀疑自己一向很灵敏的耳朵今天是不是出毛病了。

    他的右手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杯中的茶水泼了出来,溅湿了他的袍角。

    他勉强笑了笑,道:“在下近来身体不适,精神颇有些恍惚,适才秋帮主之言,在下实在是未能领悟,望秋帮主明示。”

    秋水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笑道:“秋某自一老友处听说李先生棋艺高绝,独步洛阳。秋某今日登门,乃是想同李先生手谈一局。”

    李凤起目瞪口呆。

    秋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清楚了,但他还是没弄明白秋水这是要干什么。“手谈”的意思,就是下围棋。这一点,李凤起是知道的。

    近年来,因为他在洛阳武林的地位越来越稳固,闲暇的时间也多了起来,有时也与庄内两位颇懂棋艺的清客下几局围棋作为消闲。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棋艺高绝,独步洛阳”这顶帽子会叩到他的头顶上,而且是秋水的嘴给叩上的。

    他即使是在和几位清客的对局中,已是胜少负多,而这几位清客的棋艺,就算在洛阳城里这块小地方,也是提不上台面的。

    一时间,他简直忍不住想哈哈大笑出来。

    自秋水背后射来的四道目光更凌厉了,李凤起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瞟了那二人一眼。

    两个年轻人都板着睑,但他们凌厉的目光之中,却有一种古怪的意味。

    李凤起道:“在下少年时,的确学过几天围棋,但也仅仅是几天而已。近年来闲居家中,极无聊时,也曾下过几盘,那也只是胡乱摆子玩而已,说到棋艺,实在是不通。”

    秋水抚掌笑道:“果然、果然。”

    李凤起诧异道:“秋帮主何出此言?”

    秋水笑道:“据秋某那位老友所云,若同李先生论及棋艺,则先生定会一力谦虚,嘿嘿,李先生适才果然一力谦虚了。”

    李凤起顿时觉得脸上热热胀胀的,十分难受。

    他抬手摸了摸耳垂,苦笑道:“在下不敢。在下对围棋一道,实在是知之不多,呵,不、不,实在是知之极少极少,秋帮主想必是误听传言了吧?”

    秋水脸上的笑意一时有些发僵,看来颇为失望。

    李凤起赔笑道:“敝庄之中,倒是有两位先生颇通棋艺,要不要在下叫他们来,陪秋帮主下一盘?”

    秋水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双目之中,怒色隐现。

    李凤起所说的“先生”当然就是在金刀庄中吃闲饭的清客之流。堂堂的白袍会帮主登门求教,而李凤起却要让几个清客来打发他,秋水当然会不高兴。

    “不好!这下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李凤起顿时在心里叫苦。

    秋水身后的一名白袍青年微笑道:“李先生,秋帮主热诚而来,你又何苦深藏不露呢?莫非先生以为秋帮主棋力不堪李先生出手么?”

    一瞬间,李凤起明白了两件事。

    他到底是独步洛阳武林三十余年的一方豪强,不知闯过了多少大风大浪,这三十余年的江湖饭当然不是白吃的。

    自从稳坐洛阳武林第一把交椅后,他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洛阳城里的名人。

    人出了名,事情都是比较多的,一些看起来根本扯不上边的事,也能找到他的头上。

    这些年来,李凤起不知和多少人打过各种各样的交道。

    这些人中,包括江湖豪客,本地的绅士名流、地痞混混儿。

    当然还有地方官府的官员。

    找上门来的事情也都是千奇百怪,不一而足。但像今天这样的怪事,还真是第一次。

    他可以肯定,秋水本人的确是一心一意想和他“手谈”一局,秋水也的确以为他李凤起的棋艺“独步洛阳”

    但问题是,他的围棋水平的确不值一提,又是谁在秋水面前给他加上了“独步洛阳”的帽子呢?

    肯定是有人想借此来对付他,才搞了这么一个恶作剧。

    这就是李凤起已经想清楚的第二件事。

    但一时间,他却想不出这人是谁。

    难道会是秋水背后这位言辞逼人的年轻人么?

    从这个年轻人刚才说的那句话来看,与其说他是想让李凤起难堪,倒不如说他分明是有意激怒秋水。这个年轻人显然是秋水的部属,激起秋水对李凤起的不满于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李凤起还是想不通,因为他根本就想不出自己会和白袍会中的什么人有什么瓜葛。

    白袍青年的口气更加咄咄逼人了:“怎么,李庄主真的以为秋帮主的棋艺无可观之处么?”

    秋水的脸早已阴沉下来,就像是暴雨将临前黑沉沉的天空。

    李凤起的心头爆起一点火花。

    毕竟他已做了三十多年洛阳武林的老大,这些年里,还从来没有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的人。

    更没有敢拿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让他难堪的人。

    他一直勉强挂在脸上的笑意倏地消失了,道:“这位朋友尊姓大名?”

    白袍青年微微一笑,道:“敝姓肖,肖无濑。”

    李凤起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缓慢但有力地道:“原来是肖公子当面。肖公子近来名动武林,李某十分钦佩。只是李某对围棋一道实在是不通。白袍会如果有什么示下,就请明说吧。”

    肖无濑挑了挑眉毛,讶然道:“敝会会有什么示下?

    李庄主,秋帮主确实是诚心上门讨教棋道,别无它意。庄主如果不屑一顾,不妨明示,不必假言欺人。以李庄主独步洛阳之棋艺,却连声自称‘不通’,那言下之意,秋帮主的棋嘿嘿”秋水冷冷地,重重地哼了一声。

    李凤起咬了咬牙,道:“秋帮主,其实下盘棋也没什么,反正在下与人下棋,生平就没有赢过”

    秋水一翻白眼,怒道:“李凤起!老夫敬重你的棋艺人品,诚心登门,你却一再冷言讥刺,是何居心?”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李凤起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眼中冷光一闪,涨红着脸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右手,已搭上摆在他身边茶几上那柄金背大砍刀的刀柄。

    他的右肘尖,有意无意间,撞上了茶杯。

    “哐啷”一声,茶杯摔得粉碎。

    早在白袍会的人登门之前,李凤起就已布置了应变之策。

    他将庄内十八名武功最强的弟子布置在客厅周围,一旦他发出信号,这些弟子就会立即动手。信号就是摔茶杯的声音。

    信号已发出,但客厅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秋水一言不发,舒舒服服地仰面靠在椅背上,就像是坐在自己的家里。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客厅顶上的画梁,似乎对那上面的花纹极感兴趣,连看都不看李凤起一眼。

    肖无濑叹了口气,道:“可惜了一个好茶杯呀,可惜呀!”

    他举起双手,轻轻拍了两下。

    一名白袍大汉自厅门外闪身飘了进来,双臂一张“当啷”之声,不绝于耳。

    那是十八柄单刀。

    李凤起涨红的脸顿时变得惨白。

    肖无濑笑眯眯地盯着他,目光中那份说不出的意味更浓了。

    看来,自己头上这顶帽子是不要也得要了,而今天这盘棋也非下不可了。李凤起一跺脚,大声道:“好好!秋帮主既然如此看得起李某,在下也只好实话实说了。在下对围棋一道,精研多年,实在是颇有对手难求之叹,今日得见秋帮主,幸何如之!”

    秋水哈哈大笑起来,一竖大拇指,道:“好!爽快!

    总算听到了一句真话!秋某今日交定了你这位朋友!”

    肖无濑恭声道:“帮主,李庄主棋风刚猛绝伦,您老可要小心一点才是。”

    秋水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小子,放心吧,老子的棋那也不是吃素的!”

    李凤起惨白的脸又涨得通红,他的嘴里像是刚刚咬了一大口青柿子,又苦又涩。

    他已经开始担心这事该怎样才能收场。

    一旦真的和秋水稳枰对坐,不出十数招,秋水一定就会看出他的棋到底有多“臭”了,到那时候,秋水又会是个什么态度呢?

    他还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会用这种奇特的手段来对付他。

    但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秋水本人一定是个围棋高手,因为看起来,秋水颇具高手的派头和习惯。高手自然也会有高手的脾气。

    等到秋水知道李凤起的棋的确“不通之极”时,那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一定会激怒他。

    面对这样一个被激怒的大高手,李凤起的处境铁定会大大地不妙。

    只怕“金刀庄”会就此在洛阳武林中除名,也未可知。

    好在李凤起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将家小托付给了麻四海。

    麻四海是他这一生所交的惟一的朋友。

    他相信自己绝不会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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