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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七彩王子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情,最好是一知半解,如果知道的太多了,或一味的追根究底,那会伤身体的,施主以为然否?”

    “有些人甘愿冒生命之危,而去探幽谷登高峰,为的只是好奇,而我就是这种人。”

    “一个人纵然奇事一身,最后丢了小命,还不是得不偿失?”

    一面缓缓的又道:“其实汴梁血案,已事过境迁,偶尔茶余饭后称提一下,又何必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来讨论?”

    冷冷一笑,玉柱子正色的直逼尼姑,沉声说:“师父,你说的好轻松,王府三十五口,可以说是鸡犬不留,这还不算是大事?”

    “与你何干?”

    “与人人有关!”

    “难道朝中仍没有放弃追查此案?”突然,尼姑双目精芒暴射,冷然说道:“原来你们二人也是六扇门的人,这就难怪了。”

    她话声一落,突然举拐斜劈而下,铁拐挟着雷霆之势,发出呼啸之声,着实惊人。

    玉柱子想不到这瘸腿尼姑,竞如此了得,而且是说打就打,其攻击中的架式,根本就看不出她是一个一只脚后筋被挑断的人,只见小小的一个庙堂中,拐影连闪,此起彼落。

    本来卓玉莲还赖在火盆边没有起来,这时一看到这尼姑的拐影中,也几乎把她圈在其中,那种凌厉的攻势,卓玉莲心里有数,她绝非这尼姑的对手,既然不是对手,干脆躲在门边看热闹。

    就在尼姑一抡猛攻之下,玉柱子并未拔出“龙泉”只以“幻幻步”招式,就旋转在尼姑的身前身侧不到五尺的地方,偶尔也以剑鞘加以撩拨。

    一面,玉柱子沉声问:“你还没有说出来,你是如何参与那件血案的?”

    “你想知道吗?那得问问我手中的铁拐。”

    哂然一笑,玉柱子说:“一个身有残疾的出家人,仍然熄不灭你那灵台之怒火,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还出个什么家?”

    “出家只是静渡余年,我的生命,却还是握在我们小姐手上,天下有任何对我家小姐不利的事,我都会毫不保留的与之拼斗。”尼姑手中铁拐一抡紧似一抡。

    玉柱子冷然一咧嘴巴,狠声说:“看样子不把你身上放放血,你还以为天就那么盘子一般小。”一面“呛”的一声“龙泉”出鞘,晶莹如宝石的光束一般,在雪光的反映与盆火的交互辉映下,放射出一丝射人的光芒。

    尼姑似是用剑名家,相当识货,一见这年轻人剑上的光华暴伸,心中不由一惊,但在她心中闪电的掠过一个企图:就是决心夺过这把看上去必是真正的“宝剑。”

    要知这尼姑正是当年进入中原的“天下第一堡”二十四婢之首的春分,轻功奇佳,如今虽然左脚筋被卜大小姐所挑断,但在这十多年的苦练之下,在拐杖的辅助中,仍然不输一个正常之人。当年汴梁城王府井大街桢王府的血案,她并未直接参与,但在血案发生后,丽贵人率二婢,在此庵中躲避一时,直到风声渐小,她们才远回关外。

    这庵中的尼姑春分,本来她也将随卜丽芳回转关外,只为自己不良于行,而此处又是她生长的地方,所以才决心在此出家为尼。

    且说春分有了夺剑的念头,立刻施展轻功,弹腿盘旋于玉柱子四周,森森剑芒,一时间使她不敢贸然伸手去夺。

    就在她专心一致的准备随时下手的时候,玉柱子大喝一声,只见“龙泉”光华暴展,有如一变流星般,一闪而劈向春分的面门。

    在顺其自然的反应中,春分顺理成章的举拐一挡,只听“咔”的一声,立即成了顺理而不成章的局面。

    只见铁拐已断“龙泉”的余晖,却也划过了尼姑春分的前胸,一袭尼姑棉装,裂开一条尺长的血口,正汩汩往外冒血。

    门外突然刮起一阵强劲无比的狂风,连院门都被吹开,但也只有这么一股,令人不觉惊奇。

    望着喘大气而断拐着地,跌坐在地上的尼姑,玉柱子踏前一步,冷然的说:“我玉柱子打从今天起,一个一个把你们都拎出来开膛破肚,让你们知道,灭人满门的报应是什么?”

    原本微微合上双目的尼姑春分,在玉柱子的话刚落,就像突然又有了生机一般,暴睁双目,一手持拐,另一手指着玉柱子,张口结舌断章取义的结着舌问“你你就是玉柱子?”

    哈哈一笑,玉柱子有些志得意满的说:“可惜你觉悟得太晚了。”

    尼姑春分好像在与死神挣扎一般,满脸痛苦表情,只为前胸开了一个大洞,话也挤不出来了,但她仍然以祈求的眼神,竭尽所能的,说:“你你不能杀,因为她是她是”

    尼姑春分话未说完,即带着她那后半句话,走入另一个虚幻的世界。

    但因为她极不愿把后半句话带走,因为那并非属于虚幻世界中应有的话,也因为她尚未说完,就被强拉入另一个世界,所以她有些不甘心,而不甘心的最大表示,就是她双眼睁得极大,口也没有合拢。

    卓玉莲见玉柱子挥刀杀人的这种样子,还真是大吃一惊,这哪会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简直就是个杀人魔王。

    卓玉莲找了一个床单,把地上的尼姑春分,缓缓的遮盖起来。

    而玉柱子却已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这时候在他的脑际,正充满了复仇的怒火,而只有一个并非直接参与的人被杀,心中实在感到有些欲罢不能,如果仇人都列队眼前,他将毫不犹豫的杀他个片甲不留。

    也因此,玉柱子对于尼姑春分临死的几句话,未加以深思与注意,她是什么?除了灭门大仇人之外,她还会是什么?

    心中如此想着,玉柱子已跨上马鞍。

    也就在这时候,卓玉莲低头也走出尼姑庵,只见她细心的轻轻合上庵门,沉长的一声浩叹,这才无言的跨上马鞍,跟在玉柱子身后驰去。

    一场原本不该发生的搏斗,随着风雪的暂停而中止,表面上似很明显的有了胜负之分,但实际上,天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负家。

    渴望着报仇,与渴望着杀人,二者之间的相隔,其薄如纸,只是,复仇者自恃有满肚皮的杀人理由而已。

    玉柱子在马上,有着一份快意,因为他轻易的掌握了仇人的行踪,而那个行踪,却是不变的,固定的,只需他策马赶到,立刻手到擒来。

    “卓家大妹子,如今我玉柱子算是‘加薪起火’,开始升起燎原的复仇怒火,我这是在上刀山,下油锅,而你却是犯不着跟我去下阿鼻地狱,我劝你是尽早折回洛阳,找你那三个兄长,他们应该可以为你安排个好地方住下,你说对不对?”

    “我说不对,你都没有想想,新媳妇都上了轿了,还怎么能吵着换新衣裳的?”

    卓玉莲说着,就在马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就见她的坐骑,洒开四蹄,狂奔而去。

    玉柱子轻摇摇头,也随后追去。

    卓玉莲何赏未想到去找三个兄长,但是找去又怎么样?说是自愿回头,还是说被人家给赶回来了?

    当两匹狂奔的怒马,暂缓下来的时候,玉柱子主动的伸手去拉住卓玉莲那冻得像冰一般的嫩手,他只是双目如电的望着卓玉莲微红的脸,没有说话,而卓玉莲就低头承受着一股“无名”的暖流,潮水一般的涌向心头,然后再心中一阵波澜,搅得她有点发昏。

    于是,她想开口,但口干舌燥,又说不出话来,心里面真想翻到玉柱子的马上,干脆就坐到他的怀里。

    “我们不必再往京里去了。”玉柱子慢慢松开卓玉莲的手,边说。

    “为什么?”卓玉莲是一种自然的反问,因为她要知道玉柱子的目的是什么,才不得不问那么一句。

    “事情早作了断,也可以活得自在一些,否则,我心口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如今关外必然是遍地大风雪,我以为咱们等些时候,再往关外,不就顺当些吗?”

    “不!我已经等得太久了,是到了该是谁的谁去拿的时候了,我不愿再多等一天。”玉柱子遥遥的望向北方,缓而有力的又道:“咱们直接出关,先赶到辽宁,那儿往东就是长白山的。”

    “好嘛,先赶到辽宁再说,不过以我看,就是到了辽宁,要想爬上插天峰,也必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卓玉莲有些无奈的说。

    天有些慢慢黑下来了,但这时不过才过午不久,显然,下一场大雪又要降临了。

    当地上雪还未化,而玉柱子与卓玉莲二人正要策马疾驰的时候,老天连一点招呼都不打,鹅毛般的大雪,就开始落下来了。

    看样子,这场雪要比刚才的那场雪,来的还要大,玉柱子稍一思索,立刻对卓玉莲道:“快!咱们到前面路边的那个草棚躲一躲。”

    说着,当先纵马驰去。

    而卓玉莲自是紧追在后。

    草棚还真够大的,虽说没有门,甚至连用草架成的墙也只有两面,但却至少可以容下七八人躺着睡觉的,而且还有几块木块铺在架子上,木板上还放了厚厚一层麦秸子。

    把马也牵在草棚里,玉柱子把厚毛毯取下来,往木板上一送,卓玉莲立刻爬上那个架子上,猴子却偎在木板下的草堆里,看看两马在啃干草。

    玉柱子松下两匹马背的鞍具,也送上木板架上,这才纵身钻入厚毛毯里。

    一开始,二人只是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面望着越下越大的雪在发愁。

    玉柱子伸手在鞍袋中,掏了一把栗子,掷给木架下的猴子,随手取下水壶,递给卓玉莲。

    “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玉柱子喝了一口水,凉凉的,似是也清醒了一些,缓缓说:“不知道这场大雪,什么时候才能停?”

    就一般情侣而言,热往往是双方依偎的媒介,天气热加上双方心热,自然的就相偎相依。

    然而玉柱子与卓玉莲二人,却是因天冷而偎在一起,大冷的雪天,窝在四处通风的瓜棚里,怎么说,也要把两个“钻石心肠”的人捻和在一块的。

    于是,卓玉莲像是掉进了“锅炉”间里一般,就差没有往外冒汗。

    而玉柱子也像抱了一个“小火炉”一般的暖和,而好个软塌塌的“小火炉”玉柱子心里明白,绝不会烫到他的。

    玉柱子抱着卓家大妹子,表面上哀声叹气,怨天忧人的大雪下个不停,但心眼里,开始在祈祷着,下个十天半月吧。

    其实,论玉柱子的年龄,除非他是个呆子甚或是个坐怀不乱之人,否则,那堪这种“天赐良机”的施惑?于是,他低下头去吻了一下垂目“似”睡的卓玉莲。

    轻“嗯”了一声,卓莲的头,往玉柱子的怀里钻。

    这证明卓玉莲的闭目,并非是小睡,相反的,在卓玉莲的心中,却正在“咚咚咚”的不停的敲着“心鼓”

    玉柱子心里明白,因为在他巨灵般的大巴掌,感应到这卓家大妹的心在狂跳,心中暗想:这哪会睡得着?就算他在高山崖穴时候练功,也不过如此。

    也真是“天赐良宵”这一夜大雪就没有停过,不过拥抱在瓜棚木架上的玉柱子与卓家大妹子二人,却一点也没有冻着,因为,只要从二人那种容光焕发的劲头上看,也就一目了然了。

    一夜大风雪,荒野中一片银白色,往东看,天际好像有放晴的迹象,因为云层薄,云泛红,加上西北风转了向,也小了许多,看样子这场大雪算是已经过去了。

    上好马鞍,二人翻身上马。

    玉柱子凝凝的看着卓玉莲,好像要在她的脸上找些什么似的。

    而卓玉莲款款斜眸一笑,轻声说:“你好坏!”立即纵马冲出去。

    玉柱子急叫:“卓大妹子小心,路被大雪掩埋,不可骑得太快。”

    终于,这场大雪过去了,而玉柱子与卓玉莲之间的一场“风暴”也过去了。

    就这么走走停停,在玉柱子来说,这哪像是怀着“深仇大恨”的心,去面向强敌讨债算账?倒像是一对蜜月旅行的新婚夫妇。

    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二人才骑马离开潘阳,赶往通北。

    沿路上,二人已不再遇上大风雪,但却酷冷难耐,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大概就是如此吧!

    从通化城外,往东直看,层峦起伏,山峰一个比一个高,却都是披着一层皑皑的白雪,如果不打听清楚,谁知道那个峰头叫插天峰?

    玉柱子就在通化城外一家客栈暂住下来,一到了这时候,他反而沉得住大气,当他望向远方山峰的时候,似乎隐隐的觉得,那个丽贵人,正手持长剑,向他挑战一般,于是,他再一次的抛下了儿女私情。

    一个持剑的武士,他是属于“大我”的人,因此,当玉柱子在这家客栈中的时候,就一再的告诉卓玉莲,如果一旦他要攀高峰,翻绝岭的时候,他是不会允许卓玉莲跟他一起去的。

    卓玉莲又有什么好说的?她也明白,自己这点武功,如果跟了去,不但帮不上忙,说不定还是个累赘,这种事可不能硬逞能,因此,她也并未再说什么。

    高山难不倒玉柱子,因为他自小就在深山中长大的,只是长白山的积雪,才真正挡住了玉柱子的去路,使他不得不停留在通往插天峰下的一处小镇上。

    这个小镇,只是零星的不到二十户人家,全镇也只有一家杂货店与一家客店:杂货店是应付这儿住户的日常用物,但那家客店,却是为山上打猎攀峰采参的人们所设。

    玉柱子因为一过年,就赶到这家客店,所以他算是第一个年后住店的人,只是他身边跟的卓玉莲,倒叫人有些想不通,因为,从来没有女人上山打猎或采参的。

    不过这家客店,似乎是一对老夫妇所经营,连个招牌字号都没有挂出来,如果你要打听这儿有没有客店住,小镇上的人会告诉你,去韩家老店,而玉柱子就是住在这韩家老店。

    玉柱子因住在韩老爹的客店中,差不多也有十来天了,眼看正月将尽,却仍然没有上山的可能,整天偎在一堆火旁,与卓玉莲聊些不着边际的话,有时也会听韩老爹说些有关高山的故事。

    “二位在我店里了不少日子了,怎么的,打算什么时候上山呀?”韩老爹把个旱烟袋装着烟丝,人也坐到火堆旁,翘着山羊胡子笑问。

    “山路应该开封了吧,不是一连出了两天太阳吗?”

    玉柱子撩弄着火堆,随口说。

    “山路可不比平地,小伙子,你没听人说过吗?平地化雪一滩泥,山路化雪如玻璃,走在上面,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到万丈深渊,连想找个尸体,都无法找到。”一面嘴巴叨着烟嘴,向火苗上凑火。

    玉柱子当然知道这回事,他是高山上长大的人,那会不知道?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心中盘算的又是一回事。

    “韩掌柜的!”玉柱子丢下手的树枝,人却望着卓玉莲,面色有些戚苦的样子。

    “小伙子,你请吩咐,可是需要什么?”

    韩掌柜嘴里抽出烟嘴,没有再放进去,他在等着面前这个壮实的年轻人说些什么。

    “我想明后天,就动身上山。”

    卓玉莲大吃一惊,急忙说:“不,你不能就那么冒险前往,昨天咋们还看到高峰上雪崩的可怕样子。”

    一面伸手按住玉柱子的膝盖,又道:“你的事我不会拦,我也拦不了,可是我不能就在这种危险的时候,放你上山,我我实在是不放心呀!”

    “小伙子,你老婆说的对,多等上几天再上山,不是更安全些吗?”

    他微微一顿,又道“我老韩弄不清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上插天峰?难道你知道那儿有宝藏,怕被别人捷足先登?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不论是上山采参或猎熊,总得到二月底三月初,才有人往上摸呢。”

    “听说这插天峰上,还有人住,掌柜的可曾听说过?”玉柱子试着问这么一句。

    就见韩老爹目露精芒,不停的在玉柱子身上寻觅。

    而单以目光寻觅,是找不出答案的。

    于是,韩老爹也试探的问:“小伙子,你可是想到插天峰找人去?”

    玉柱子似乎领略到江湖险恶,见面只说三分实话的含义,于是,他淡淡一笑,说:“我会去找人?找谁?我,只是听人说好像那个峰上住有人罢了。”

    说罢,哈哈笑了起来

    他笑,卓玉莲也只好跟着笑

    于是,韩掌柜收起了锐利的目芒,老眼一眯,这才说:“插天峰上住有人,我是好像听说过,不过,小伙子最好不要往那个峰上走。”

    玉柱子急问:“为什么?”

    韩老爹把吸过的旱烟袋,向腰里一插,双手就着火堆上的火苗,烤着火,透着一脸的机警。

    而玉柱子却从韩老爹的双手,不难看出,这韩老爹必然是武林中人,只见韩老爹那双青筋暴露的手背,就可以想得到。

    一阵小小的沉默,韩老爹才又说:“小伙子,你可曾想到,如果插天峰上住有人,你还能采个什么参,又能打到什么珍禽异兽?早就叫峰上住的人,捷足先登了。”

    于是,玉柱子笑了,笑里含了一股令人凄迷的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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