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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闪电一刀震八方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像这种小事情,你只要派个人来知会一声就成了,又何必顶风冒雨亲自前来?”

    石小开道:“听说那小子的本事大,我们当然要小心,你们应该明白我爹的作风。”

    于是,这六人顺序地登上船,石小开加以分配,他和那女的住在姓秦的船上,另外便是中、发、白与那个精壮矮汉一齐住在苟在耀的船上。

    君不畏渐渐地明白了。

    他大概也猜得到,原来这些人是为他而来,他还以为是银子的事情。

    他笑着摸摸脖子,道:“玄,想不到有人在暗中打我的主意,要我的命了。”

    不就是白银五千两吗?如今他除了身边一些零花的,有几百两在船上输给小刘他们,四千两送了苗小玉去修船,他如果今夜未遇到石小开,还以为好朋友找来了。

    君不畏拍拍身上的灰与草,迈开大步往南走,他要去上海了。

    他是去找苗小玉的,因为他既然发现这件秘密,就要告诉苗小玉多加小心了。

    君不畏大步往街上走,迎面奔来一辆拉车,这种拉车两个轮,一个人可以睡在车上,车顶还有个白布顶,那当然是为了遮太阳。

    如今天黑没太阳,拉车的汉子走得快,快得差一点撞向君不畏。

    君不畏闪一步,拉车的回头骂道:“操你娘,你走马路中央呀!”

    君不畏笑笑,道:“谁该走中央?”

    拉车的又骂道:“操你娘,土包子呀!”

    君不畏一瞪眼,他还未开口,从白布篷下伸出一个人头来。

    是女人,而且头上还插着花,耳坠子叮叮铃铃响。

    君不畏不由望向那女的,她已经笑出声了。

    “哎呀!是你呀!你怎么在这儿呀?快上车来嘛!”

    君不畏本来不想坐车的,但见拉车的凶巴巴,便不客气地坐上去了。

    拉车的心中想,怎么如此巧,偏就遇上自家人。

    原来车上坐的是沈家堡大小姐沈娟娟。

    君不畏往车上一坐,他冲着拉车的扮个鬼脸。

    拉车的真会表现,他也向君不畏点点头,但君不畏心中在想:“好小子,你出口就骂人,我非整整你不可。”

    他还真的整人。

    君不畏何许人也,他不但武功高,歪点子也不少,只见他伸手拉住沈娟娟的手,笑呵呵地道:“我们又见面了,你可把我想死了。”

    女孩子通常听到男人说这两句话,总是十分温柔地靠向男的身上。

    沈娟娟也一样,笑眯眯地便把头放在君不畏的胸前来,她还半闭上眼。

    君不畏暗聚气,由气转力,力贯全身便是一个千斤压。

    拉车的才拉了十几步,忽觉车子沉甸甸的,好像一下子车上放了几百斤的东西一样。

    回头看,车上两个人抱得紧紧的,如果此刻去打扰,准会挨骂。

    拉车的又拼命拉,也倒霉,偏就又是一段上坡道,这更叫他吃不消了。

    没奈何,拉车的把车一停,仰天直喘气。

    沈娟娟挺身而起:“车为什么停了?”

    “小姐,我拉不动了。”

    “才两个人你就拉不动呀?”

    “真的拉不动了,小姐,你们换车吧,这些钱我也不要了。”

    沈娟娟指指前面,道:“就在前面了,你不拉?”

    拉车的一看,咬咬牙道:“好,我拉。”

    真轻松,拉车的觉得车上好像少了几百斤,这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没多久便到了,沈娟娟下了车,她当然付车钱,君不畏却对拉车的道:“老兄,你这车子有问题。”

    拉车的一怔,道:“有什么问题?”

    君不畏指指天,道:“天黑了,你看看。”

    “看什么?”

    “有鬼呀。”

    “鬼?”

    君不畏笑得不甚好看,当然是他装出来的。

    他拍拍拉车的肩,又指指车上,道:“我坐在你的车上全身不自在,起鸡皮疙瘩,那一定有鬼,你老兄可得多加小心,别惹上那东西,会倒霉的。”

    拉车的双目圆睁,君不畏却跟着沈娟娟往一座三合院中走去。

    这是一座四周花圃、中间三合小院的宁静住宅,奇特的是正面房子大。房子后面两边有客室,沈娟娟就好像怕君不畏跑了似的,紧紧拉住君不畏不放手。

    沈娟娟拉住君不畏走进后面客厢中,关上门,她的动作便使出来了。

    她双手攀住君不畏脖子,俏嘴翘起,美眸闪烁,半歪着头等着君不畏吻她了。

    君不畏没有吻,她低声地道:“我知道你恨我。”

    “嗯。”“我也知道你喜欢我。”

    “嗯。”君不畏看看出气有声的俏嘴,又道:“沈大小姐,我想知道一件事。”

    “你问吧。”

    “你哥哥呢?”

    “他回沈家堡了。”

    她说的是实情,沈文斗果然回沈家堡了,而且是与大海盗田九旺的二把手侯子正一同回去的。

    君不畏把双手搂紧沈娟娟的柳腰,又道:“令兄为什么突然回去?”

    沈娟娟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君不畏道:“就算是关心吧。”

    沈娟娟道:“不关自己的事就少去关心。”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你说得对,事不关己少关心,我应该关心的是你,哈哈”沈娟娟主动地吻上去了。

    君不畏当然回应,但在他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件事,那便是沈家堡与大海盗田九旺怎么会勾结在一起的?

    这间客厢好像是沈娟娟的闺房一样,里面的设备有一半很洋气。

    什么叫洋气?洋人用的东西很多,也很新奇,单就那张大床就不一样,人坐上去还会晃,人站上去也会颤动,当然,人若在上面滚动就更会令人觉得柔软舒适。

    沈娟娟趴在君不畏身边,她的指头拨弄着君不畏的嘴巴,一边还吃吃笑道:“上一回你一句话不留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多寂寞啊。”

    君不畏道:“你永远也不会寂寞。”

    沈娟娟道:“谁说的?”

    君不畏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位寂寞的人,你会自己制造快乐的。”

    沈娟娟吃吃笑了。

    君不畏可不是要干这种事的,他本来是想去找苗小玉的,却在途中碰见沈娟娟。

    已经半夜了,外面一片死寂。

    沈娟娟低声问君不畏道:“想吃消夜吗?”

    君不畏不知道什么叫消夜,他头也不动地道:“你说的什么话?”

    沈娟娟一笑道:“就是你想不想吃东西。”

    君不畏道:“如果此刻摆上一桌上好酒席,只有你我两人对酌,那光景必然令人愉快异常。”

    沈娟娟挺身而起,她拍拍君不畏,吃吃笑道:“我总是不会叫我所爱的人失望的,嘻嘻”她走出房间,不久之后便又愉快地走进来。

    不旋踵间,沈娟娟拉起君不畏,道:“起来吧,外间的酒莱摆好了。”

    君不畏披衣而起,两个人一路来到外厢房,只见六样莱一碗汤,两只酒杯一壶酒,碗筷也放在一起,再看六样冒热气的莱还真齐全,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每一种两道,香味扑鼻,还未吃口水便快流出来了。

    君不畏笑笑,坐下来就是一杯酒下肚,盘中菜他挑着吃,也不管身边的沈娟娟了。

    沈娟娟陪着吃,只不过她吃得并不多,还夹菜往君不畏的口里送。

    两人边吃边聊。

    沈娟娟道:“咱们已是自己人了,我有句话倒想问问你,可以吗?”

    君不畏道:“我在听。”

    沈娟娟道:“你的口音不对劲,你为了什么要一而再地往小风城去?”

    君不畏道:“为生活。”

    沈娟娟道:“做什么营生?”

    君不畏道:“像我这种人还能有多大本事,只要有银子赚,我什么也干。”

    沈娟娟道:“你别再去小风城了,行不行?”

    君不畏道:“我不去小风城你管饭?”

    沈娟娟一笑道:“你就那么怕饿肚子,如果我把你推荐到我爹身边,你这一辈子也饿不着肚子。”

    君不畏直想笑,在大海上他便碰上她大哥沈文斗了,沈文斗同姓侯的在一起,这说明沈家堡的“铁臂苍龙”沈一雄与大海盗田九旺有关系。

    如今沈娟娟想把他介绍给沈一雄,就事论事已经是太晚了。

    君不畏酒足饭饱了,他愉快地双手按在桌子上,就要站起来了。

    沈娟娟却伸手勾住他的腰,满面桃花似的吃吃笑。

    君不畏道:“这是外厢房呀。”

    沈娟娟道:“外厢房又怎样?”

    君不畏道:“想起初次在沈家门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表现就是一位淑女,而如今”

    沈娟娟道:“这里是上海,不是沈家门。”

    君不畏道:“上海又怎样?”

    沈娟娟道:“上海是个洋地方呀,你看看,洋人在街上还亲嘴哩。”

    君不畏道:“那是洋人,我不是,我”

    君不畏突然不说了,双目直看门外面,果然,只见一个穿大褂的中年人,急匆匆地走来了。

    沈娟娟也看到了,她的眉头一紧,道:“西门风,你干什么?”

    “大小姐,场子上来了几个家伙,老千架式十足,咱们的庄推不下去了。”

    沈娟娟道:“我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西门风道:“大小姐,你是知道的呀,少东家前天才回沈家门的。”

    沈娟娟道:“他应该快回来的。”

    坐在一边的君不畏心中好笑,沈文斗与侯子正在大海上还想劫镖船,沈娟娟却还以为她的哥哥快回上海了。

    西门风道:“大小姐,你得打定主意啊!”沈娟娟看看君不畏道:“君兄,我要你陪我去,好不好?”

    君不畏道:“玩几把牌九我愿意,帮你稳场我不敢,沈大小姐,你自己去吧。”

    沈娟娟伸手拖住君不畏道:“你不去,我不依,你去压阵,我出赌资。”

    君不畏心想:“沈家与大海盗有勾搭,我今天就去输他几个也未尝不可。”一念及此,君不畏大咧咧地站起来,道:“走,我跟你过去瞧瞧。”

    沈娟娟吃吃笑,伸手搂紧君不畏的腰,两个人大步往外走,那位西门风已先奔到大门外了。

    门外面他招来两部车,君不畏与沈娟娟分别坐在车上,拉车的便跟着西门风往大街上走去。

    君不畏发觉,上海这地方真热闹,没事干的人全都挤在街上来了。

    拉车的左转右拐了几条街道,很快地停在一个大门外,君不畏抬头看,有个牌上面雕刻着大金字:“沈家赌馆”

    沈娟娟已跳下车,他拉住君不畏道:“走,进去看看是什么样的牛头马面王八蛋。”

    君不畏却低声道:“沈大小姐,我只能站在一边看,不能下场去打拼。”

    沈娟娟道:“为什么?”

    君不畏道:“腰里没钱不敢横行呀。”

    沈娟娟道:“你忘了,这儿是我家开的赌馆,你还怕没赌本?”

    君不畏道:“输了怎么办?”

    沈娟娟道:“算我的。”

    君不畏心中在笑,立刻又问:“赢了呢?”

    沈娟娟道:“全数是你的。”

    君不畏就觉得妙,小风城的“石敢当赌馆”石小开也曾邀人陪他赌牌九,赢了全部是自己的,如今又遇上同样的事,怎能不言妙?

    当君不畏与沈娟娟两人从正门走进偏庭的时候,中央牌九桌上竟有人仰天笑起来了。

    君不畏也哈哈的笑。

    沈娟娟怔怔地问君不畏道:“怎么了?你们原本是认识的?”

    君不畏道:“他们四位,其中三位乃是我的旧识,我们也是牌上见的对手呀。”

    其实他心中在想,怎么不见石小开与那个女子?他两人怎么没有来?

    君不畏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只听得莫文中笑道:“有缘,有缘,今天咱们又遇上了,哈哈”君不畏也笑了,他还看着一边的矮壮汉子,道:“这一位是”

    莫文中道:“这位是尹在东,都是场上的好朋友。”

    君不畏往正面站,那位原先推庄的汉子拭着汗水往一边站,他还喘了几口气。

    原来沈家赌馆来了四个人,正是小风城石不全身边的大杀手。

    别以为他们只是杀手,赌牌九也有一套。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怎么样,可要我推几庄?”

    尤不白嘴角冷冷笑道:“咱们忘不了输给你的那么多银子。”

    君不畏笑笑,道:“那点银子不够花,早就没有了,如今再碰上四位,财神爷来了,哈哈”李克发哈哈笑道:“我们不是财神爷,财神爷见了我们也会被吓跑。”

    君不畏道:“那么咱们别耍嘴皮子,我这就出牌了。”

    他洗牌的动作漂亮,出牌更是干净利落。

    李克发四个人的银子并不多,真正多金的是石小开,他们四个人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两银子。

    他们并非是来赌的。

    他们是在找寻君不畏,因为他们知道,要找君不畏,就得往赌馆去找。

    现在,他们果然找到了。

    “下下,下的越多越好,下呀?”君不畏大声叫。

    李克发瞪眼了,道:“一百五十两,你掷骰子吧。”

    君不畏道:“李老板,我的毛病你知道。”

    “你喜欢输?”

    “对,我喜欢输,赢你们的五千两银子我早输光了。”

    “你输给谁了?”

    “不知道。”

    他掷出的骰子是五点,君不畏取第一把牌,他吃吃一笑,道:“气死我了。”

    他身后的沈娟娟低声道:“憋十?”

    君不畏两张牌往桌上砸,满面不高兴地道:“操,我喜欢输,它偏偏来个猴子王。”

    下注的全直了眼,君不畏把所有的银子扫到他面前来,叹口气,道:“王八蛋喜欢赢,我要输呀,下!”

    莫文中举着一个小布包,道:“这是咱们刚才赢的一百来两银子,君先生,你就看着办吧。”

    君不畏道:“我祝你们大家赢!”

    “哗!”他把骰子又掷出去了。

    出现的点子是八个点,末门先取牌。

    君不畏把牌放在门前直瞪眼,他心中在想,莫文中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什么大老板,全都是石不全的杀手,只不过自己实在不想和这些人干一架,又不知如何才能令面前这四个人离开。

    三家的牌掀开来了,掀出的点子都不大,李克发四人的点子最大的是八点。

    君不畏手压牌上淡淡地道:“我实在不想赢,我最爱输几个,你们大家要相信,所以这一把我就不用掀开来了,大家交个朋友吧。”

    这是什么话,别说对面的尤不白等四人不答应,另外两门也摇头。

    尤不白冷冷笑道:“君先生,少来这一套,你掀开牌再说风凉话吧。”

    君不畏把牌按压得紧,摇摇头,道:“何必呢?银子输光叫人痛苦的。”

    莫文中冷声道:“君先生,你不掀牌也可以,照数把银子赔大伙。”

    君不畏的手松开了。

    只见两张牌完好无缺地放在桌面上,但君不畏就是不去掀牌。

    李克发道:“掀牌呀,操!”

    君不畏叹口气,对一边的赌馆汉子道:“麻烦你去取个铲子来。”

    一边的沈娟娟道:“要铲子干什么?”

    她伸手去摸牌,却被君不畏挡住了。

    很快地,那人在灶上取了个铲子走来,道:“你先生要的铲子。”

    只见君不畏接过铲子,小心翼翼地用铲子去铲桌面上的牌。

    这光景大伙全都直了眼。

    李克发骂了一句:“娘的,弄什么诡计?”

    莫文中也冷笑道:“鬼名堂可不少。”

    矮壮的尹在东沉声道:“咱们这是干什么来的?”

    只有尤不白未开口,他注视着铲起来的两张牌。

    君不畏把牌铲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牌翻转在他的手掌上。

    赫然是地牌一对,一共四个红点。

    君不畏道:“既然各位一定要看,我只好痛苦地统吃了,对不起啊!”莫文中惊怒地道:“你他娘的真会摆谱,为什么还要人找个铲子来?”

    君不畏把牌摊送到莫文中面前,道:“你仔细看。”

    君不畏张口对着两张牌吹。

    他吹的并不用力,但两张牌却变成粉状腾飞,莫文中急忙闭眼睛。

    惊叫声发自人们口中,刹那间两张天九牌化为灰烬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功夫?”

    “神呀!”

    “说给谁会相信?”

    人们惊呼中议论纷纷,李克发一声冷笑:“君先生,你真高!”

    尹在东怒目而视,道:“什么东西?”

    尤不白却向君不畏笑笑,道:“君先生,咱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君不畏道:“不能在这里说吗?”

    李克发道:“不太方便。”

    君不畏心里明白,他们这是想找地方围杀他,还以为他是傻瓜蛋。

    莫文中抹去吹进眼中的灰尘,目眦欲裂地沉声道:“姓君的,这是什么意思?”

    君不畏道:“我没有打算赢你们的钱呀!”

    “你已经赢去了。”

    “看了牌只有分输赢了。”

    尤不白道:“君先生,我们在门外候教了,你是人物,大概不会钻进女人裙子里不出面吧?”

    尤不白说完还拿眼看看沈娟娟。

    君不畏侧转身,对沈娟娟道:“沈小姐,我出去一下,你就别再等我了。”

    沈娟娟道:“他们好像对你不善,君兄,这是咱的地盘,岂容得他们撒野?”

    君不畏看着走去的四个人,他笑道:“如果我想往女人的裙子里面躲,你便也不会喜欢我了,是吗?”

    沈娟娟道:“我陪你去。”

    君不畏道:“我不要喜欢我的女人看到血腥,沈小姐,我想我会很快再回来的。”

    沈娟娟点点头道:“君兄,你的高傲令我不敢苟同,他们是四个人啊!”君不畏伸手摸着沈娟娟的面颊,对桌边的人点点头,道:

    “各位,希望你们都是赢家,再见了。”

    君不畏也把桌上的银子用手一拨便拨进袋子里,他觉得沉甸甸的,但还是哈哈一笑。

    沈娟娟送他到大门口,却发现莫文中四人正大步往东行,而且边走边回过头来冷笑。

    那时候上海东面还没有街道,好像是外白渡桥附近,黄浦江的帆船有一大半从太湖驶出来。

    这附近还有几家造船的,如今正在赶工忙着,君不畏很想找到苗小玉,但他没有时间仔细找。

    现在,江边上并肩站着四个恶汉。

    莫文中四人耸动着鼻子看着走过来的君不畏。

    君不畏刚站定,李克发已冷冷道:“有种!”

    君不畏道:“四位有什么指教?”

    李克发道:“姓君的,咱们不穿大褂装老板,你也别故作傻瓜二百五,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大老千找上爷们头上了!”

    君不畏干干一笑道:“四位,你们之中有三位原是什么银号的掌柜、骡马站的老板呀!”

    尤不白沉声道:“别装了,你小子早就知道了。”

    双方从先生、老兄,如今成了小子,君不畏便也不再客气了。

    他不笑,但看上去似笑道:“我到小风城,原本与各位没过节,大家见面一场喜,只不过当我发觉被你们摆我一道,我的心里不舒服。”

    李克发道:“所以你诈了五千两银子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君不畏道:“那是赢,怎说诈?”

    莫文中道:“你很高明,不错,咱们未曾看出你玩诈,但事实上你玩诈,姓君的,你如果识相,就把五千两银票一个崩子不少地拿出来。”

    君不畏道:“行,我答应送还,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敷中道:“你没有条件,你所面对的就是四对一的局面,你还琢磨什么?”

    君不畏道:“听口气,已无商量余地了?”

    莫文中道:“不错!”

    李克发道:“石爷的银子你也敢诈,也不打听打听,石爷是干什么的。”

    君不畏一笑,道:“你们说那石不全吗?”

    尤不白道:“大胆,要叫石老爷子!”

    君不畏道:“他是你们的老爷子,我没拿他的肮脏钱,他凭什么是我的老爷子?”

    他此话甫毕,但闻“呛郎”拔刀声,四个人便把君不畏围起来了。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群殴呀,哈哈”“你应该哭。”尤不白冷声道。

    君不畏道:“江湖险恶,人心诡诈,姓石的原来与石达开是一家子呀!”

    他此言一出,四个人几乎跳起来了。

    李克发沉声吼道:“小子,你说什么?”

    尤不白也加上一句:“我们不懂你说什么。”

    君不畏道:“我的话你们真不懂?”

    尤不白道:“你把话说清楚。”

    君不畏道:“有时候话说得太清楚,听的人反而会糊涂,四位,你们还等什么?”

    莫文中道:“姓君的,你都知道些什么?”

    君不畏道:“小风城石不全和冀王石达开乃堂兄弟。”

    四人闻言大惊,也彼此一瞪眼。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石不全真是老奸巨猾,我可以称他一声老狐狸了。”

    李克发道:“你听什么人造这谣言的?”

    君不畏道:“不是谣言。”

    李克发道:“必是道听途说,胡扯一通。”

    君不畏道:“有什么比亲耳听到的还正确?”

    “杀!”“杀”字由莫文中的口中吼叫出来,尹在东已抱刀滚向君不畏的左侧,十七刀激射出一片刀芒,凌厉至极的刀杀向君不畏的下三路。

    君不畏双眉一挑,见这人身材矮小,刀法怪异,单足点地腾身一丈八尺高下,半空中前后两把刀平削斜杀。

    这四个人好像具有一套特异杀法,不用呼应而能联手合击。

    君不畏半空中嘿然有声,真快!他人未落地,几点寒星已陡然射出,随之便闻得几声惨叫。

    几声惨叫出自紧守一边的那人口中。

    那是李克发,他惨叫着抛刀弯腰,双手捧着自己那张泛红的脸,血已自他的指缝中往外溢了。

    君不畏怪异的身法空中旋,就落在李克发的身后面,他不但闪过地上的一片刀芒,更把围杀的两人抛在两丈外。“叭!”他出腿,直把受伤的李克发踢了个狗吃屎。

    “飕飕飕”的衣袂飘飘声,三个人立刻奔到李克发的身边看。

    “老李,你伤在哪里?”

    莫文中把手去掀李克发的肩只一半,李克发已转身挺腰坐起来了。

    天啊,只见他的一只眼睛在流血,另一边脸上也有三个坑,那当然是血坑。

    李克发双手摊开来,几块碎银子和着鲜血出现在他的一双手掌上。

    还真有拿银子当暗器的。

    其实打暗器的高手,到了出神人化境界,什么样的东西也能当暗器发射,至于有人说摘叶伤人,到现在只听说过,可没有人见过。

    君不畏自称老镖客金刀胜英的后代传人,从他打暗器的手法看,大概也没有吹牛了。

    李克发的眼睛毁了一只,但他另一只眼睛瞪得怕人,他咬牙切齿地抖着手掌中的碎银子,破口吼骂:“狗娘养的,你拿银子伤你家李爷!”

    君不畏道:“李大老板,你不开绸缎庄了,却干起杀人的勾当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对我用刀,这一点你们大概还不知道。”

    其实这只不过是君不畏的几句逗人话,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讨厌有人对他们出刀。

    李克发又骂道:“他妈的,这些银子”

    他还未吼完,君不畏已笑道:“哟,你提这些银子呀,这也是在各位面前赢的呀,在小风城赢的,如今所剩无几,也只有三二十两的了。”

    莫文中大怒,因为他们本就打算好了,杀了君不畏,带着那五千两银票返回小风城,如今听得君不畏说只余不过三二十两,他火大了。

    “干你娘,这才几天,你就把五千两银子折腾完了,你娘的,难道你一天三顿饭煮银子吃呀?”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四位,你们怎么如此健忘,我是个喜欢输几个钱的标准赌徒,赢银子对我是痛苦的事,我赢了各位,我心里痛苦极了!”

    尤不白怪叱道:“你真的痛苦吗?”

    君不畏道:“我可以证明呀!”

    这时候李克发自怀中摸出刀伤药,双手掩在伤处,还吁着大气。

    那矮矮的尹在东厉声道:“你怎么证明?”

    君不畏指着他们四人道:“我若是那天输给你们,我相信如今咱们还是拍肩搭背、握手言欢的好兄弟,可是,不幸得很,我赢了你们几个,可好,你们追上来要杀我,你们想一想,我痛苦不痛苦?”

    尤不白冷冷一笑,道:“娘的,还是个油嘴滑舌的可恶家伙!”

    莫文中斜视李克发,道:“李兄且在一边,我三人必为李兄讨回这血债。”

    尤不白道:“也许是咱们把这小子估得太低了。”

    君不畏道:“三位,你们还等什么?狠话不如狠杀,要见真章,不能单凭说说就完事。”

    “杀!”真快,也够狠,尹在东像个肉球似的一头直往君不畏的怀里撞去。

    直侍尹在东快碰上君不畏的时候,才发现一溜冷焰闪射出来。

    就在尹在东扑杀的那一刻,尤不白左掌按在刀背上,右肘弯成半圆形,大叫着也往上冲。

    那莫文中却抖出一个旋风身法,把君不畏的三个方位也堵住了。

    这三人已把真才实学全部抖出来了。

    君不畏冷冷一笑,他的身法更妙。

    他好像缩地三尺似的,看上去如蚯蚓入泥,就那么腰身一扭又缩,自三人的围杀刀芒里溜出三丈外。

    “嗖嗖嗖嗖嗖!”君不畏几乎就没回过身,他的一把碎银子又出手了。他好像真的不喜欢银子,随便一把撒出去,可也听得几声“哎呀”

    尹在东落地直抖手,他的刀已交在左手上,那一对愤怒的眼神,真想把君不畏吃掉。

    尤不白的清瘦面皮有个血洞,他一手按住脸,气得全身在哆嗦。

    莫文中的左腿上有血沁出来,他好像一瘸一瘸地站不稳当。

    君不畏侧目一看,沉吟道:“各位,得罪了!”

    莫文中叱道:“好小子,你想走?”

    君不畏道:“你们拦得住?”

    莫文中道:“你非死不可!”

    君不畏道:“大话说多会闪舌头的。”

    李克发大叫:“不能放他走,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咱们不能放过他!”

    尤不白道:“不错,今天只有豁上了!”

    君不畏道:“只不过五千两银子,有什么了不起,一定得拚个你死我活?”

    尤不白道:“五千两银子没什么,你小子却知道得太多,你不能活着走!”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我才懒得过问那些窝里反、狗皮倒灶的事情哩。”他冷声又道:“去告诉石小开,叫他放心,我不会过问他的阴险勾当的。”

    尤不白道:“如要少东家放心,只有你死!”

    君不畏愤怒地道:“可恶!真想知道我的作风吗?老实说一句,石不全的勾当我也知道,好叫你们吓一跳。”

    君不畏知道的不只是石小开的这些杀手,他更知道石不全与翼王石达开的关系。

    莫文中听出君不畏话中有话,他心中一动。

    “小子,你知道石老爷子什么事?”

    君不畏道:“既然你要问,我就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事情就是有关镖银”

    他“镖银”二字出口,莫文中四个人齐吃一惊,四人好像忘了伤痛,一个个往君不畏逼过来。

    君不畏双手连摇,道:“各位,你们千万放心,我自是守口如瓶,不会张扬。”

    李克发道:“你说镖银,什么镖银?”

    君不畏道:“镖银就是镖银,打什么哈哈?”

    李克发急问道:“你知道镖银怎样?”

    君不畏道:“何必明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已经够了。”

    尹在东道:“小子,我们想明白,你知道镖银怎么了,快告诉我们!”

    君不畏道:“如果我不说呢?”

    尹在东道:“你非说不可!”

    君不畏道:“强人所难?”

    尹在东道:“就算是吧!”

    君不畏淡淡地道:“我忽然觉得我的作风要改变一下了。”

    莫文中叱道:“什么意思?”

    君不畏道:“你们知道,我赌牌不求赢,输了才高兴,我搏斗也一样,输不起,但赢了也受气,你们已经是我手下败将,却仍然口口声声地逼我说出心里话,就好像你们是赢家,像话吗?所以”

    莫文中道:“你想怎样?”

    君不畏道:“杀掉你们!”

    李克发怒道:“杀人灭口啊!”君不畏道:“这话应该我说,你们四人不就是要杀我吗?那么我再告诉各位一件非杀我不可的消息。”他顿了一下,又道:“我就告诉你四位,你们的石老爷子好手段,他把镖银送到他堂兄石达开处,而又以嫁祸手法,叫东王与北王互斗,各位,我这些话不是造谣吧?”

    他的话音甫落,莫文中四人全愣住了。

    李克发独自闪射着凶芒,溜溜地转个不停。

    尹在东突然大叫一声,道:“杀!”四个人再一次挥刀欲杀,突然传来一声喝叱:“住手!住手!”

    这叫声来得突然,但声音却很熟悉。

    君不畏本要搏杀四人的,但他也在这叫声中住手了。

    莫文中四人齐回头,只见来了两个人。

    两个人君不畏都认识,一个是石小开,另一个乃是那个女的,那个曾经在“石敢当赌馆”后面耳房侍候人的三十多岁的女人。

    这两人来得突然。

    当然,这两人也来得太巧了,及时拦住一场拚命的搏杀。

    说句实在话,石小开等于救了莫文中四人。

    君不畏便有这种想法,石小开怎么会在此时出现?

    他冷冷地注视着石小开。

    李克发迎上去,满面鲜血地道:“少东”

    石小开道:“别说了!”

    尤不白指着君不畏道:“少东他”

    石小开再喝叱:“别再多说了!”他转对君不畏笑笑,道:

    “君兄,怎会发生这种可怕的误会呀?对不起。”

    他再对李克发四人道:“你们走吧,受了伤还不快去医治。”

    莫文中四人还想再说什么,但见石小开满面怒容,便齐齐回身离去。

    君不畏心想:“昨日石小开和这女人住在船上,莫文中四人住在另一条船上,想不到如今石小开也来了。”

    石小开伸手哈哈笑道:“君兄,天大的误会呀!”

    君不畏心中明白,石小开这一回到上海,也全是冲他来的,他岂能不防?

    他哈哈一笑道:“石兄,是我得罪了,只不过可并非是我先动手,我完全出于自卫。”

    石小开笑笑,道:“也怪他们学艺不精,活该!”

    君不畏道:“石兄,你这回前来,莫非”

    石小开忙道:“另有公干,也是我爹指派。”

    “哈哈哈”君不畏仰天一笑,石小开也跟着笑,一边的女子却对君不畏斜视又微笑,仿佛十分欣赏君不畏似的。

    君不畏抬头看看天色,他收住笑。

    当然,石小开也不再大笑,他换成一张愉快的脸。

    君不畏道:“石兄,有件事情我要明说。”

    石小开道:“我早把君兄当成自家兄弟了,自家人当然应推心置腹呀。”

    君不畏笑笑,心中在骂:“有个老狐狸,就有你这小狐狸,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石小开是臭虫,还以为我是傻蛋,哼,你听了我的话如果还能笑出来,我君不畏就佩服你。”他仰天哈哈一笑,道:“石兄,我已经知道那些镖银的真正下落了,啊哈,你们真好计谋呀。”

    石小开一瞪眼,道:“你知道得太多了,你不应该知道一些与你无关的事情。”

    君不畏道:“石兄,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就是表明我并不想出卖你,只不过我心中明白,你是不会放过我的,是吗?”

    石小开哈哈一笑,道:“我有本事杀你吗?”

    君不畏道:“你没有。”

    真会气人,石小开听得如被刀割,他在咬牙。

    一边,那女人举起手上丝帕迎风抖,她吃吃笑着向君不畏身前走。

    她一边走,一边笑道:“都是自己人嘛,君先生,我们少东最爱交朋友,只要君先生说一声,要什么也不会叫你失望呀。”

    她就快去摸君不畏了。

    石小开一闪身,那女的手帕用力一抖,便也抖出一股香风扑鼻。

    君不畏还以为女人的东西本就这种味道,但当女的又在他面前抖不停的时候,他警觉了。

    君不畏暗中运气只一半,忽觉头有些昏沉沉。

    他的反应快,暴喝一声拔身而起,掌风便也打得那女子尖叫一声,仰面吐出一股鲜血,歪歪斜斜地昏倒在地上。

    君不畏暴旋身,右手并指疾点,指风过处,石小开猴叫着左闪右躲七八丈,右肩头以下已被君不畏指风扫中,右臂立刻垂下来,吓得他脸也白了,抱头便往来路跑。

    他跑了至少四五里远才回头看,早已不见君不畏了。

    君不畏没有再追赶,他已知中了迷魂药,才突然对石小开与那女子下重手。

    石小开见君不畏未追来,他喘气如牛地甩动着右臂,只可惜他的右臂越甩越痛。

    君不畏未追他,这倒令石小开升起一股子阴毒的希望,他相信君不畏可以抵挡迷药一时,却不能维持多久,也许君不畏已昏倒在地上了。

    石小开想到这里,不由冷笑连声。

    他又回过头来了。

    他也得把女的救回来,那女的对他十分重要,当然,如果君不畏昏倒在地,那正是杀死君不畏的最好时机。

    石小开面上露出笑容,左手五指箕张,光景他正准备要杀人了。

    现在,他又走回来了,他发现地上躺着女的,但君不畏却不见了。

    石小开这时候才确信君不畏着道了,他更相信,君不畏那最后一击完全是为了救他自己。

    有了这念头,石小开立刻往四下里寻找,当然希望能找到君不畏。

    他也想好了,只要找到君不畏,他一定立刻出刀,绝不叫君不畏再活。

    只可惜他找了很久,附近什么也没有。

    石小开忿忿地又走回来了。

    石小开也发觉他带来的女子坐在地上满面泛白。

    石小开奔过去,道:“兰儿,你醒过来了。”

    兰儿撑坐着四下瞧,道:“姓君的呢?”

    石小开道:“没找到,他一定着了你的道,才会出手对付我两。”

    兰儿道:“少东家,我真心地佩服姓君的。”

    石小开道:“你是说他的反应?”

    兰儿道:“我佩服他的武功,少东,我的迷药你清楚,中的人立刻会倒下,可是姓君的吸了不少,但他还有力量使出来,这就表明他的武功过人。”

    石小开道:“只不过姓君的逃了。”

    兰儿道:“他也许可以抵挡一时,时间一久,必然还会倒地,我们四下再找找。”

    石小开道:“你还能动吗?”

    兰儿道:“我躲得快,未被他拍中要害,活动一下筋骨就会没事了。”

    石小开道:“我以为咱们还是先回船上去。”他怒目直视大江,又道:“他们传说姓君的武功高,我也只是疑信参半,如今交手,才知不假,想杀这小子,怕得一番手脚忙了。”

    兰儿道:“如再遇上,咱们正面出手,就不信收拾不了这姓君的小子。”

    石小开道:“走,咱们到江边去。”

    两个人缓缓往江边走着,只走了半里地,迎面奔来一个人。

    这个人长得美,也打扮得洋气,引得石小开的眼睛也看直了。

    这女人非别人,沈娟娟是也。

    沈娟娟在赌馆久等君不畏不归,她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她实在等不下去了,便也不管君不畏气不气,便匆匆地奔出来了。

    沈娟娟出门就问人,一路问到这儿来,他发现了石小开与兰儿走过来。

    附近没有人,沈娟娟不认识石小开与兰儿,两下里刚要错肩走过,沈娟娟忽然回身问。

    “喂,你们两位可曾看到几个人?”

    石小开回过身来看看沈娟娟,道:“什么人?”

    沈娟娟道:“好像是五个人。”

    石小开道:“姑娘,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些?”

    沈娟娟道:“是这样的,有四个人在我赌馆玩牌九,同我的一位朋友几句话不对味,便相约出来了,我担心出人命,才出来找他们。”

    石小开立刻知道这女子是找君不畏的。

    石小开道:“五人中有一个是你朋友?”

    沈娟娟道:“是呀。”

    石小开道:“好像见过这五个人。”

    “在哪儿呀。”

    “他们在那面打架,打完了分开各自走了。”

    “我那朋友呢?”

    “也走了。”

    沈娟娟一急,又问:“他去哪儿了?”

    石小开道:“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我再遇到他,我会对他说你在找他,只不过你是”

    沈娟娟立刻回道:“我叫沈娟娟,我住在四马路一家赌馆后院里。”

    她还冲着兰儿笑笑,笑得兰儿也点点头。

    沈娟娟又道:“本来大家玩得挺愉快,怎么说翻脸就打起来了。”

    石小开道:“姑娘,男人们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便是打一架,这年头谁有劲谁有理。”

    沈娟娟一怔,也冷冷地笑笑。

    石小开扶着兰儿便往江边走,他两人再也未回头。

    沈娟娟找不到君不畏,垂头丧气地又往回走。

    她以为君不畏大概受了伤,不好意思回赌场。

    她猜错了,君不畏如果真受伤,他一定回赌场,有什么地方比在沈娟娟那儿养伤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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