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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www.ddbiquge.co,惊魂一刀美人恩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河水滚滚,这几个粗汉却依然顶住浪涛用粗绳子揽在重叠的木板上。

    有个大汉看见汤十郎走来,立刻大叫:“年轻人,要过河来帮忙。”

    汤十郎踩着木板走过去,那粗汉叱道:“脱衣裳吧,你不怕掉下去?”

    汤十郎笑笑,道:“我帮你们稳住这一头,你们快用绳子拴。”

    他双手抓住木板一端,两个粗汉便在他的下面把木板往桥支架上安放。

    只不过桥的支架有些偏,三个粗汉也移不动。

    汤十郎道:“支架歪了。”

    一个粗汉叱道:“当然是支架歪了,还用你说!”

    汤十郎一笑,道:“容我站上去踩几下。”

    他站到短的一端,左腿只那么一弓间,那支架便被他踩得往上游方向一偏。

    这光景,几个粗汉吃一惊,五个人十只眼,看着汤十郎踩着搭好的木板,飘逸地过河而去。

    汤十郎连回头也未曾,他急着要进城。

    汤十郎这一个多月未曾赚银子了,那是因为他娘生病的关系,如今汤大娘身子好多了,汤十郎就得赚银子,尤其要赚足20两银子,把他的玉佩赎回来。

    汤十郎赚银子的方法很特别,这真是360行之外也难找到的赚银子方法。

    汤十郎会鸟叫,他也教人学鸟叫,因为顺天府这地方的闲人多,玩鸟的人更多。

    汤十郎会鸟叫,似乎已经小有名气了,因为当他在周家茶馆门口刚站定,便闻得有人高呼:“嗨,会鸟语的人来了。”

    随之,便见七八个汉子,手撩衣摆,提着鸟笼把汤十郎围起来了。

    汤十郎伸手搓搓面颊,十分歉然地笑笑,道:“各位,今天我不表演鸟语,如果有人想学鸟语,我传授,只不过”

    围的人立刻愉快地一齐叫起来了。

    “好啊,正是大伙心里想的。”

    “快呀,你教我们学鸟语。”

    “哈,能同鸟说话,逗起来才过瘾。”

    “传言从前有个人叫公冶长,那人会鸟语,兄弟呀,你叫什么名字?”

    汤十郎见这些人七嘴八舌地问,他笑笑,道:“我叫汤十郎。”

    “汤十郎公冶长,公冶长汤十郎,音调差不多怪顺口,可惜不是一个人。”

    汤十郎笑笑道:“人虽不是一个,但鸟语却也差不多,各位想学吗?”

    众人大叫:“当然想学。”

    汤十郎接过一个画眉鸟笼子,他举得高高地道:“各位请看,我同笼中的画眉说两句。”他果然对准鸟笼撮唇叫起来了。

    汤十郎的鸟叫声听起来比真的鸟叫声还悦耳。

    他只叫了四五声,笼中的画眉鸟已对汤十郎一连叫了十几声,好像在比赛谁的叫声美。

    四周的人群本来是闹哄哄,如今变得鸦雀无声,不少人还啧喷称奇。

    有人会同鸟说话,这事当然奇。汤十郎又对笼中的画眉鸟叫了七八声,画眉鸟比他叫得更加凶,光景好像在吵架似的。

    汤十郎对众人道:“你们大伙看清楚了,我叫它头往左偏,它就不会往右歪,我叫它跳下横杠,它一定会马上落下来。”

    他伸出手指头,撮唇叫了两声,便在叫声里,他手指往左拨,果然,笼中的画眉鸟朝左,然后他把手掌往下拍,笼中的画眉鸟真的落下笼中横杠来了。

    汤十郎哈哈笑,他把鸟笼又交回给那人的手上了。

    立刻,所有的人快要跳起来了。为什么跳起来?当然是高兴得跳起来。

    刹时间,便有几个汉子对汤十郎道:“真是绝活,快教我们呀!”

    汤十郎再一次地揉了一下自己的面颊,笑笑道:“各位想学鸟语,我自会传授,只不过在下不能饿着肚子教各位,而且我每天只教一人一鸟对话,而且”

    立刻有人应声,道:“我先来,汤十郎,你说个价码,你打算收取多少费用呀?”

    汤十郎道:“教一人我收一两银子,如何?嫌贵的可以不必找我学鸟语。”

    他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阵哄堂笑。

    又见那人笑道:“太便宜了,我看没有一人不想学的。汤十郎,你忙吧。”

    汤十郎立刻觉得自己太少要了,这些玩鸟的人,都是有钱人没事干,提着鸟笼子闲扯谈的,他们没有一个没有钱,便每人要十两银子也不为过。

    但汤十郎话已出口,无法再改,便笑笑道:“一天一两银子,想再进一步指挥鸟的动作,那得要学上两个月之久方有成效。”

    立刻有人沉声道:“如此说来,想指挥鸟动作,岂不要60两银子?你好诈。”

    汤十郎笑道:“各位,你们会错我的意思了,学鸟语,我只收一两银子,想指挥鸟,那就看学的人是否领悟到我教的诀窍,初时我只收二两银子,如果学的人不能领悟,我一个蹦子也不要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如果学会了,银子随意给,一两也不少,十两不为多,各位觉得如何?”

    立刻有人笑了。

    “这还差不多。”

    “我先学,先交给你银子三两。”

    汤十郎道:“我看各位只有三种鸟,画眉、八哥、百灵鸟,我便今天先传授有画眉鸟的人,明天是八哥,后天再教百灵鸟,各位觉得如何?”

    这时候又有几个玩鸟的提着鸟笼子围上来了,就见那些提画眉鸟笼的人一齐拥到了汤十郎身边,汤十郎数一数就有五个之多。

    他心中暗自高兴,想不到自己会用这样的方法赚银子,太愉快了。

    于是,他把手一摊,笑笑道:“各位,请恕在下贪财了。”

    果然,五个汉子取银子,每人三两,算一算这就是15两之多。

    汤十郎不进茶馆了。

    他把手一挥,道:“走吧,河边柳林下,那儿风景佳,我教你们学鸟语。”

    他大步往前行,身后面跟了一大群人。

    汤十郎心想:“来就来吧,人多了也为我作宣传。”

    只不过他回头再看,大人小孩跟来六七十人之多,他变成大人物了。

    汤十郎并不想变成大人物,他只是想弄点生活费。

    汤十郎当然不怕挨饿,如果他想找上任何一家银号钱庄,他一定轻易得手。

    只不过汤十郎不肯那么做。

    然而,汤十郎又怎么去弄银子?他既不会写漂亮的字,又不会画一手好画卖钱,于是

    于是他改变招式,他教人学鸟语。

    如果有人相信汤十郎会鸟语,这个人准是个大傻瓜。

    江湖上的傻瓜真不少,而那些傻瓜永远也不承认自己是傻瓜。

    跟在汤十郎身后的人,都以为自己聪明,没有一个承认自己是傻瓜。

    汤十郎口袋里装着15两银子,他心中可在笑。

    娘不叫他在江湖上胡来,这件事应该不是胡来。

    他想着:“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自己还得教这些人吹口哨呀。”

    吹口哨并非是鸟语,只不过汤十郎最会口哨,他从小就住在大山里。

    现在,他把这些人带到河边的柳树下了。

    他真像个教书匠,大马金刀地站在众人面前道:“各位,坐下,坐下。”

    众人立刻在他的前面依序地坐下了。

    汤十郎伸手取过一只鸟笼,他举得高高的,道:“画眉属阴,叫出来的声音便也带着柔,各位请细心地观看,我同这只画眉鸟儿交谈几句你们听一听。”

    众人瞪大眼,看得当然仔细。

    只见汤十郎对着那只画眉鸟撮唇几声叫:“啾啾啾,啾啾啾”

    真奇怪,那画眉鸟果然也同样地叫起来。

    大伙一看可乐了,汤十郎更乐,只不过他乐在心里。

    他心中也在想,你们这些有银子的玩鸟,我汤十郎就要耍你们,大家笑哈哈。

    他与那画眉鸟对着互叫几句之后,他又把鸟笼举得高高地道:“你们再看,我叫这鸟儿往东倒。”说着,他学鸟叫,右手指头在往东拨弄着,噢,果然那鸟儿的身子往东歪。

    汤十郎大叫一声,道:“倒也!”

    真奇妙,画眉鸟立刻站不住,尖声叫着倒下去。

    汤十郎再叫:“起来吧!”紧接着一声鸟叫,那画眉便一跳又落在横木上了。

    立刻,看的人叫起妙来了。

    汤十郎道:“今天我只教五个朋友学画眉鸟叫,五位朋友出过银子的,来来来,站在河边学我吹口哨。”

    五个人各自提着鸟笼,分别站在汤十郎两边,那汤十郎道:“第一声要稍稍平稳,第二声尖圆,第三声要柔和。要不断地叫,直到笼子里的鸟儿附和你的声音。”

    于是,他先叫一声,五个汉子也模仿着学一声。

    汤十郎还煞有介事地对每一个人的声音加以纠正。

    虽然反来覆去的才三声,却也教了一个多时辰。

    这时候别说是人,便鸟儿也饿了。人饿了没关系,鸟饿了会叫的

    五个人一看鸟儿叫,高兴得不得了,汤十郎道:“各位,回去以后多练习,先是拿着小米在笼边叫,多叫十几次,然后再喂食,久了,鸟儿便听懂你叫的是什么意思了,不相信回去一试便知。”他说的有道理,大伙直点头。

    汤十郎再道:“各位,明日我教八哥叫声,有八哥的人明日在此等我,至于银子,我不计较。”于是,汤十郎走了。

    他身后面未听人说话,倒是学鸟叫的声音,直到他转到渡口,还听得见。

    汤十郎哈哈笑了。

    汤十郎只笑了几声便不笑了,因为他忽然想起左家废园里住的母女两人。

    尤其是那姑娘,她真的是哑巴吗?汤十郎一边想着,便又看看天空。为什么不下雨了,浮云也变得稀薄了。汤十郎真心的想下雨,如果下雨,那母女两人也许会多在左家废园里住几天,如果雨不下了,她们母女两人也许就离开了。

    汤十郎想到这儿,便立刻转往顺天府城,他要去买些好吃的,因为那母女两人需要,他娘也需要。他也想到,总得叫那位姑娘开口说话,今天,汤大娘已同她母女两人交谈些什么了。

    汤十郎有了银子,而且赚得很轻松。

    他也打算三天之后去顺天当铺,把玉佩赎回来,也免得他老娘不高兴。

    汤十郎买了许多吃的,有米有面,卤肉鸡蛋,另外还添置一床棉被。

    如果那母女走了,这棉被就自己用吧。

    汤十郎兴匆匆往东走,过了河没多久,忽然发现路边有人支起个大草棚,噢,野店开张了。他往草棚内看一眼,只见两个中年人正在忙着摆设一切应用的东西,今天未开张,装修内部吧。

    汤十郎当然不会走进去。他已经把一应东西办妥了。

    只不过当他看到店中两人的模样,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因为那两个中年人的个头太大了,面上都是大胡子,两人的那一双大眼睛带邪气,开店不像,当山大王差不多。

    汤十郎大步往前走,他忽然回过头去瞧,因为他快要进入那片竹林子里了。

    此刻,过午不过一个多时辰,汤十郎又绕到左家废园的后围墙,他再四下里一阵张望,这才兴匆匆地越过墙,来到那转角处的小厢房。

    “娘,我回来了。”

    “十郎吗?你可回来了。”

    汤十郎放下一应东西,道:“有事?”

    汤大娘道:“快去前面瞧瞧,姑娘的娘生病了。”

    汤十郎喜忧参半,喜的是那母女两人一时间不会离开了;忧的是姑娘她娘生病了。

    汤十郎道:“娘,你去过?”

    汤大娘道:“你走没多久,我便去看她母女了,姑娘指着她的娘,直落泪。”

    汤十郎道:“姑娘没说话?”

    汤大娘道:“还说什么话?我一看床上躺的人,便知道她娘生病了。”她一顿,又道:“我对那姑娘说,等你回来去抓药,姑娘只是点点头。”

    汤十郎道:“八成是冻出病来了,我去瞧瞧。”

    汤大娘看到一床棉被,便对汤十郎道:“把棉被拿去,她们用得着。”

    汤十郎挟了棉被往前走,他的心中在嘀咕,真巧,偏就是她娘生病了。

    汤十郎匆匆地走到门楼下面小屋外,他轻叩门,小声细气地道:“姑娘。”

    门开了一尺宽,那姑娘歪着头望出来。

    汤十郎一见,话也忘了说,便把棉被塞过去,道:“拿去,你们用得着。”

    姑娘抬眼看看汤十郎,伸出嫩白细手接过棉被,她正要关紧门,汤十郎立刻问道:“伯母病了?”

    姑娘眼皮一垂,好像十分伤心的样子。

    汤十郎忙又道:“姑娘,你别难过,等我把吃的送过来,我去城里找大夫抓药。”

    姑娘眨动美眸,再看看汤十郎,也再一次地点点头。

    她怎么不开口呀?

    汤十郎真想问:“你为何不开口?”但他真怕姑娘是哑巴,那会伤人自尊心的。

    于是,房门又关上了。于是,汤十郎急忙又回到小厢房。

    他忙着洗米煮鸡蛋,又把卤肉切了一盘。

    汤大娘道:“十郎,你那20两银子花一半了吧,别忘了,满一月快把玉佩赎回来。”

    汤十郎满满为他娘装了一碗饭,又剥了两个鸡蛋,外加卤羊肉十几片,笑道:“娘,你吃。”

    汤大娘接过碗,又道:“那玉佩”

    汤十郎道:“娘,三五天之后,我就把玉佩赎回来了,你放心啦。”

    汤大娘道:“哪儿来的银子?”

    汤十郎道:“我凭本事赚的呀。”

    汤大娘一瞪眼,道:“你显露什么功夫了?”

    汤十郎笑笑道:“我学鸟叫,哈哈”他想到得意之事,忍不住哈哈笑了。

    汤大娘似也想笑,道:“口技?我知道你在山中很会学鸟叫声,有时候我也会被你的口技骗过。”她想了一下,又道:“凭口技只能赚小钱,你又怎能马上赎回玉佩?”

    汤十郎道:“娘,虽是口技,但我却说是鸟语,我教那些吃饭没事干、到处玩鸟的人学鸟语。”

    汤大娘不以为然地道:“骗人。”

    汤十郎道:“总得叫他们相信呀。”

    汤大娘道:“你是怎么叫那些玩鸟的人相信?”

    汤十郎又得意地道:“我先冲笼中鸟叫着,哈,等叫了几声之后,我拨弄鸟儿。娘,我以‘气功指’弄得鸟儿东歪西歪,博得他们深信不疑。”

    不料汤大娘面色变了,她沉声道:“你怎可露那手绝招?若是被敌人发现,那还得了。”

    汤十郎道:“娘,咱们不是等仇家找上来的吗?咱们不能永远住在这儿吧。”

    汤大娘叹了一口气:“能陪你爹的尸骨在此,娘死无遗憾。”她在拭泪了。

    汤十郎忙上前道:“娘,你别再伤心了,悲伤只会伤身子,咱们活着的人,无法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却也可以为死去的找回些什么。娘,你放心,儿有分寸。”

    汤大娘挥挥手,道:“去吧,将吃的快送去前面。”

    汤十郎早就准备好了,他一手端着饭,一手拿着鸡蛋,加了两块卤肉便往前面走。

    汤十郎刚出小门,又回过头来对她娘道:“娘,我看如果姑娘她娘病得重,我得上城里替她抓药去。”

    汤大娘道:“吃了东西你再去吧。”

    汤十郎急急往前面走,不多久便又站在门楼下面了。

    他无法拍门,开口道:“姑娘。”

    “呀”地一声门开了,门开了一半,那姑娘见是吃的东西,便伸出手来接。

    汤十郎道:“姑娘,稀饭很烫手,容我送进去,再看看你娘的病,我好进城去抓药。”

    姑娘看看汤十郎,只是一顿间,便把门拉开了。

    汤十郎心中十分高兴,急忙把吃的送进去,他看到木床上躺着那妇人,面皮黄黄的,眼睛睁得大,棉被包得紧,口中还直喘气。

    汤十郎把吃的放在桌面上,他低声细气地对床上的妇人道:“伯母,你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

    那妇人看了汤十郎一眼,她喘着气道:“老身只是受了风寒都是遇上你这好心的年轻人,我们我们谢”

    汤十郎淡淡地道:“伯母,这是小事,你别放心上,我这就进城给伯母抓药去。”

    老妇人想起身,但被汤十郎按住,道:“你别起来,听起来,你们也是外乡人,帮些小忙也是应该的。”

    他看看一边站的姑娘,又道:“姑娘,稀饭趁热给你娘吃,有蛋有肉,不够我还有。”

    姑娘只是木然地点点头,她仍然未开口。她为什么连一声谢谢也不说?汤十郎以为这姑娘是个哑巴。她这么美,这么俏,为什么偏是个哑巴?

    汤十郎带着一些惆怅,低头就出去了,他几乎出掌拍打在自己的头上。

    急忙地,汤十郎又回到后厢房,他娘正在吃卤肉,见十郎进来,她问:“可知是什么病?”

    汤十郎道:“那妇人说是受了风寒。”

    汤大娘道:“小病不医变大病,不可耽误,你吃过东西快进城吧。”

    汤十郎不吃东西,他对汤大娘道:“娘,我这就进城去,我到城里吃东西。”

    他只稍加收拾,便往外面走去。

    汤大娘道:“早去早回,只怕你再赶回来,天就黑了,还得下去上香呀。”

    “知道了,娘,我很快回来的。”

    汤十郎又走了。他绕道出了竹林,转往府城的大路上,他抬头看天色,三天未见的太阳,半露面的搁在山头上,于是,汤十郎便加快脚步往前走。

    远处已看到小河了,汤十郎已到了那个大草棚,他歪着头只一看,嗬,两个大汉正各端着大碗在吃东西呢。

    汤十郎刚走过大草棚,一个大汉奔出来道:“喂,朋友,等等。”

    汤十郎回头道:“你叫我?”

    大汉咧开毛嘴一笑,道:“这里只有你一位呀。”

    汤十郎道:“有什么事吗?”

    大汉走近汤十郎,他上下看看,笑道:“朋友,该吃饭的时候了,你不打个尖再走?”

    汤十郎道:“我过河到府城去吃。”

    大汉吃吃笑,道:“朋友,咱们这野铺子今天才刚刚开张,而你朋友又是头一个经过,进去吧,吃饱了你随意丢两个,多给是你的面子,少给咱们也喜欢,图的就是个吉利,你朋友进去吧。”

    汤十郎道:“你这儿会有什么吃的?”

    大汉笑道:“当然端不出满汉全席来,只不过现成的小件也不少,荤素两全,要荤的,酱牛肉、牛舌牛肚牛盘肠,另加猪心猪肺猪耳朵、鸡鸭零碎样样有,卤鸡脚、鸭翅膀,腌脆肠、卤蛋一大盘。现炒的也行,炒辣的有肉丁,三丝全新鲜,至于素的可更齐全,粉皮拌黄瓜、水煮花生仁、豆子豆腐酱疙瘩、葱白大蒜甜面酱、烙饼、米饭你自己选,只不过,今天未包小笼包”

    他老兄一口气背了个齐全“咯”地一声,汤十郎咽了一大口唾沫。他迟迟地道:“我有事要赶路,家中有人在生病,这么办,你们今天刚开张,不能扫了你们的兴,你替我来三张烙饼,包上半斤酱肉片,大葱面酱多多放,我一边吃一边往城里赶,你看怎么样?”

    大汉吃吃一笑,道:“行,我这就给你烙大饼。”

    汤十郎随那大汉走进大茅棚,只见两张桌子空无一人,他奇怪,为什么野店开在这小路边?再看店中,一边是个小睡房,没有门,从外面就看见里面有一张光板床。

    那灶房在二门口,是个小草棚,这儿真简单。

    就在汤十郎四下观看中,只见另一大汉走过来了。

    大汉的手上拿着三个卷好肉的烙饼,笑呵呵地交在汤十郎的手中,道:“你要的夹肉烙饼,朋友,只要你认为够水准,下回多多来照顾。”

    汤十郎接过一看,哟!肉夹得真不少。

    “多少银子?”

    “你是头一位客人,我们只要喜钱。”

    汤十郎自怀中摸出半两银子递过去,道:“啦,半两够不够?”

    大汉双目一亮,道:“咱们收下了,朋友,你好走。”

    汤十郎回身走出店门外,一路啃吃着往府城中走去。

    汤十郎只刚走出大草棚野店,就见那大汉把一块半两重银子摊在手掌上吃吃笑。

    他笑得实在不好看,胡子翘上老半天,另一大汉走上前,道:“这小子给多少?”

    “半两。”

    “我操他娘,才半两。”

    大汉忽然一咬牙,道:“咱们这是干什么的?”

    另一大汉伸手接过那块银子,他用两个指头搓银子,好像搓面似的,银子变了形,他露了一手金刚指。

    “哥,可惜的是这小子不是正点子。”

    “兄弟,咱们等,不是有消息了?”

    “哥,老爷子的消息应该可靠。”

    “要不然,老爷子就不会派出人马来。”

    两人只这么一对话,便又相继伸头朝外看。没多久,他们便把门关上了。

    门里面传来粗声,道:“大哥呀,我今夜晚些时再回来,你先睡吧。”

    另一粗声道:“兄弟,咱们这是办正事,你何不压压火呀,我看”

    “不会那么快,我以为也不会太顺利,哥,至少今夜不会有事情。”

    “也真是的,你就是离不开那个骚女人,她真把我兄弟征服到她那石榴裙下了。”

    立刻问,大茅棚中传出哈哈大笑声。

    汤十郎走入顺天府城,习惯地走在东门大街上,店铺子已经在屋檐下把纱灯挂上了,便在这时,他走入一家小药铺,也真巧,这药铺的二门后正有一个中年汉子对着一只鸟笼叫呢。

    汤十郎认识那人,早上跟他在城外柳林学鸟叫的人,他心中不由发笑。

    有个伙计迎上来了,他当然不认识汤十郎,问道:“少爷,你找谁?”

    汤十郎道:“找大夫。”

    他故意提高声道,为的是要二门那学鸟叫的人听到。

    那人果然听到了,他转头来看见汤十郎。

    “怎么,是你呀。”

    汤十郎走过去,道:“你真下功夫呀。”

    那人吃吃一笑,道:“还不是你教的。”

    汤十郎再微笑,他走到鸟笼下,抬头对着笼中的画眉撮唇学了一段鸟叫声。

    真好听,药铺的另外三人也笑了。

    有个伙计直夸奖:“比真鸟叫的还好听。”

    果然,画眉鸟也叫起来了。鸟叫、人叫,两下里对上了。

    药铺的人忙问道:“你们在叫什么呀?”

    汤十郎道:“嗨!画眉鸟要生气了。”

    那人忙问:“它生气?”

    汤十郎道:“它当然生气,它说你对着它叫了一天,它实在很累,要休息,偏是你聒噪它。”

    那人哈哈笑道:“难怪它有时把头往翅膀下钻,原来是累了。”

    汤十郎道:“你这是对它疲劳轰炸,它骂你。”

    “骂我什么?”

    “它算了,不说的好。”他对伙计道:“大夫呢?”

    伙计指着玩鸟的人,道:“天边眼前,你同大夫说了半天话了。”

    汤十郎哈哈一声笑,道:“是在下有眼无珠,失礼。”

    那人笑道:“你来抓药?”

    汤十郎道:“一位伯母受了风寒。”

    大夫又问:“发烧没有?”

    汤十郎道:“好像没有,只是咳得厉害。”

    大夫道:“两服药管叫好,不过”他指指鸟笼道:“你说这鸟儿骂我?”

    汤十郎道:“何必同扁毛畜生一般见识。”

    大夫道:“你学学它的叫,骂我什么?”

    汤十郎撮唇学鸟叫,然后对大夫道:“它的叫声像什么?吃它是说,‘别吵我,死家伙’”

    大夫皱皱眉,道:“嗯,还真像。”

    他取过笔来开药单,然后对汤十郎道:“不要银子,回去煎两遍,两三天就好了。”

    汤十郎道:“大夫,鸟也要休息,布幔拉下,小心猫儿惊吓着它。”

    大夫点点头,道:“年轻人,明天河边见了。”

    汤十郎点点头,道:“是,明天河边柳林见。”于是,他提着一包药走了。

    汤十郎急急地往城外走,他原是打算再买些东西的,但他见天色已晚,便想买也改在明天。明天他还要来城外柳林教人学鸟语,那也是他唯一赚银子的本事。

    他已打算过了,专教人学鸟语三天,三天之后他就去把玉佩赎回来。

    汤十郎一面走,一面愉快地想着,天黑了,天空中的云儿移动得快,朵朵乌云镶银边,因为这夜月儿圆。

    汤十郎又过了那条桥,他正自往左家废园方向走着,突然间,附近林子里一条人影如飞汤十郎心中奇怪,但他也想到有一天夜晚下大雨,自己往林中一座两间大屋子檐下躲过雨。

    那一次还有人追过他,只不过那人追得快,但汤十郎比那人跑得更快。

    那一次汤十郎非跑不可,因为他不但听到屋子里的怪声,也看到一幅另人发昏的怪现象,两个女人相互抱着,动作比男人的还吓人。

    汤十郎本来急着回左家废园的,如今他既然发现一条人影往林中奔去,便立刻改变主意了。他先是看看手上的药,他把药缚在腰带上,立刻往林中跟踪过去,他要看看这人是干什么的。

    汤十郎第二次往那屋子走,屋前的小广场上,仍然是鸡鸭群一堆。

    汤十郎这时候才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这些鸡鸭为什么不赶入鸡笼里,难道不怕黄鼠狼?他就快到屋子正面了,忽然间,从屋子里传来几声大笑,倒吓了汤十郎一跳。

    上一回屋子里是两个女子,今夜怎会是男人声?

    奇怪的事情总是会吸引人的。

    汤十郎最具好奇心,他蹑手蹑足地往门的左面走,左面是个大窗子。

    汤十郎屏气仔细听,不由更吃一惊。只听里面有个女子声传来。

    “狄老二,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怎么说?”

    “出任务呀,你还不压压火。”

    “哈我是色胆包天呢。”

    另一女子开口了:“狄老二,你哥比你老实多了。”

    姓狄的道:“总得有人守住店房吧?”

    外面,汤十郎怔怔地想,这男人的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他们原来是一伙的。于是他很想看看里面那男人。

    便在这时候,屋内传来淫笑声,一个女子吃吃笑道:“狄老二,我们也是刚来不久,前夜碰上个女子真厉害,白玉儿差一点失手,她逃得快,跳进河里然后再绕回来,带的几斤酒,被她喝了一大半,呶,就这些了。”

    姓狄的沉声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便是七尾狐也打她不过吗?”

    便又闻得另一女子道:“别提了,那女子年岁不大,刀法却十分辛辣,刀刃子尽往我的脸上割,弄得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气死我了。”

    男的嘿嘿笑道:“以后再遇上,你就把她往我们那儿引,我兄弟自有办法收拾她。”他似是顿了一下,又道:“你们以为,那女子是不是老爷子说的人呢。”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不对,不对,老爷子说的是个男人,而且年纪也不大。”

    姓狄的道:“喂!喂!咱们奉命行事,管他是什么人物,只一出面,咱们立刻下手,现在嘛嘿”一个女子吃吃笑道:“现在你是来找乐子,对不对?”

    姓狄的道:“我的心肝加宝贝,难道你不想?”

    于是,三个人吃吃笑了。

    姓狄的道:“这酒我一人喝了,你两人等着看我的表现了,哈哈”窗外面,汤十郎吃一惊,他想起那晚听到有刀声,追出园外看,见到有一个人逃入河中了,原来是这屋子里的女人,那么,另外的女子又是谁?

    更令汤十郎吃惊的,乃是这些男女要杀一个年轻的男子,这男子会是什么人?汤十郎抬头看地形,好象这儿距离左家废园也不远,除了左家废园之外,附近十多里之内并无住家,除了过河往顺天府城,那儿自然人多。

    汤十郎本想离开的,因为他腰中还有一包药,他娘也在等他早早回去,只不过突然问,屋中传来怪叫声,汤十郎便又不走了。

    怪叫声就在大窗边,因为屋内的大床就是靠着大窗这边摆放的。

    汤十郎就觉得,怪声就在他身边似的清楚。

    他很想戳个孔洞往里面望,但那太危险了,因为距离太近了,他不想被发觉,再逃跑多糗。

    他抬头,见屋檐上面的瓦片层层叠叠,好像这屋子不算太旧。

    汤十郎转到另一边,腾身便上了屋顶。他的动作真像是一头豹子,比豹子还轻灵快捷。只一落上瓦面,汤十郎试着去掀一片瓦,他心中明白,可不能在大床上面掀瓦,万一落下碎土掉在床上三人的身上,后果一定可想而知。

    有一丝微光露出来了,因为汤十郎把一片瓦拉错开来了,只是错开一个瓦缝就够了。他把一只眼睛眯起来,另一只眼睛凑上了,他歪着嘴巴仔细看。

    汤十郎看得心都快跳出来了,首先他发现,那个姓狄的男人,正是天快黑的时候在路边搭大草棚开野店的大毛汉子。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那么,他们口中的老爷子会是什么样的人物?

    汤十郎再往里面仔细瞧,只见一个女的两条玉腿交叠在姓狄的身上。

    汤十郎看不下去了。他想着左家废园门楼下的姑娘,如果那不开口说话的姑娘,也同这两个女人一样,他的心便凉了。

    汤十郎想着,忍不住一声叹息,他正要往房下落去,却不料突然间天空中落下一粒小石头。

    “当啷”小石头落在房顶上,吓了汤十郎一大跳,他忍不住看看天空。

    天空永远也不会落下石头,当然,此时也不会有冰雹,因为月亮出现在空中。

    汤十郎第一个念头便是快逃走。

    那石头声音当然也惊动了屋子里大床上的人。

    汤十郎腾身落在地面上,拔腿就往附近的林中跑,一面跑,一面四下瞧,谁会在暗中对他恶作剧。只不过当他跑了快两里远,仍然看不出有人影闪出来,这令汤十郎更吃惊,因为这人的本事太大了。

    汤十郎的本事也大,但他却偏是个老实人。行走江湖,太老实也是一项缺点。

    有时候太过老实,也会造成这个人的致命伤。

    汤十郎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一路绕道折回左家废园,刚推开小厢门,汤大娘便开口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娘,我发现什么了。”

    汤大娘道:“你说说,到底看到什么了?”

    汤十郎便把他这一路所见,对汤大娘述说着,他一面还得熬药。

    汤大娘听着,她半晌不开口。

    汤十郎已把药熬好,汤大娘仍然不开口。

    汤十郎道:“娘,我把药送往前面了。”

    “你去吧。”

    汤十郎刚走出小厢门,汤大娘才道:“回来以后,别忘了下去上一柱香。”

    汤十郎应了一声,便端着热滚滚的药往前面走去。

    左家废园里,荒草蔓径,但汤十郎早已习惯,便是野鸟飞往大厅,野鼠横冲直撞,他也不会动心去管。

    汤十郎已听他的娘说过,左家废园原本是兴旺的,忠义门主左太斗为人十分正直,却遭到黑道血洗,百口人死在一夜之间,便是大门外广场的两栋大房子,也被大火烧得只剩残垣断壁了。

    左家废园里有几处被人掘地三尺,这好像是恨之入骨的报复,连根拔除。

    汤十郎知道左门主一家与忠义门的许多豪杰死绝了,但真正的原因他就不知道了。

    汤十郎又到了门楼下,他刚拍门,门就由里面拉开了,这一回拉得很开,汤十郎足可以走进去。他见门内姑娘往一边闪,便也很高兴地走进去了。

    汤十郎把熬好的药放置在那张破桌上,转身床边,习惯地搓了一下面颊,道:“伯母,我进城给你买了药,熬好了,你趁热喝下去,身子发出汗就好了。”

    床上的妇人半撑身子,道:“谢谢也辛苦你了。”

    汤十郎道:“没什么,没什么,你老”转侧头看姑娘,见姑娘冷冰冰的模样,便又把到口边的话咽回去了。

    他有着尴尬的感觉,便对姑娘点点头,匆匆地把桌上放的空碗盘又收去了。

    汤十郎一边往后院走着,他一边可想得多了。

    最叫他感到窝囊的,应该是至今不知道这一对母女姓什么。

    汤十郎就想,如果他说话像他学鸟叫,那就好了,一定早就知道这母女两人姓什么,甚至要去什么地方。

    只一想到鸟叫,汤十郎不由得撮唇吹了几声八哥叫。

    突然,院子里野鸟朝天冲去,吓了汤十郎一跳。他回到小厢房,汤大娘仍在等他。

    汤大娘见儿子回来,便低声道:“走,今晚我也下去吧,有几天没下去了。”

    汤十郎道:“娘,我下去也一样,下面阴森森的,你身子骨这几天不大好。”

    汤大娘挥挥手,道:“别多说了,快走吧。”

    汤十郎拦不住他的娘,只好举着灯往前面走,直到后厢内的一道墙边。

    汤十郎伸手推开那道假墙,回头举灯对他娘道:“娘,你慢慢地下石阶,下过雨湿气重,小心石滑。”他伸手扶住汤大娘,一步一阶地到了地下室。

    汤大娘走到那一大堆枯骨前面,她的脸上一片麻木,光景是该哭的也流过不少眼泪了,该伤心也早已经伤心过了,余下的只有为这些死去的做些什么了。

    枯骨一堆,分不清谁是谁,只因为枯骨大多分开了,想是在被杀的时候十分惨烈,人头与身子分了家。

    汤十郎把灯放一旁,匆忙地燃上一炷香,他把香交在他娘手上,便尊敬地站一旁。汤大娘双手举着香,她口中念念有词,只有几句话她说得还清楚。

    “十郎的爹呀,你赤胆忠心老远从关外来赴会,就这么一去再也不回头,你尽了忠,也全了义,可也就撇下俺母子在这浊浊江湖流浪,十郎同我不甘心,一定要找老爷子的大仇家。忠义门完了,咱们汤家没完!你呀,百里呀,显个灵吧,我们要再等多久呀?”当然,她还叨念了不少,只是未大声。

    汤大娘把香插上,跪在地上的时候,汤十郎也跟着跪在地上了。

    母子两人行过礼叩过头,汤大娘站起身来,她看看那一堆枯骨,对汤十郎道:“没有被单盖着,不好看呀。”

    汤十郎安慰他娘:“娘,前面那对母女一走之后,我便立刻把被单再拿回来为他们盖上去。”

    于是,汤大娘带着伤感的指着那一堆枯骨,道:“不知哪些骨头是你爹的。”

    汤十郎道:“娘,你每一回下来,总是说这句话,有什么用?都已搅在一块了呀。”

    汤大娘指指上面,她的眼中有异样。

    汤十郎的双眉一挑,轻轻点头。

    于是,母子两人走到石阶边,汤十郎“嗖”地一声拔身起,直往上面的假墙外面扑去。汤大娘也跟着上来了,她手上拿着油灯。

    汤十郎奔到大门外,他发觉后院野草发出响声,等到汤大娘也追出去,忽然一物撞来。

    汤大娘头偏手挥“啪”地一声把来物击落,她赶上去一看,一只野鸟被她打死了。汤大娘刚走到后廊上,汤十郎已自房上落下来了。

    “娘,没发现什么。”

    “也许是那只鸟在乱飞吧!”

    汤十郎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他拔身就往前面奔去。

    汤大娘却带着几分失望的样子,慢慢往小厢房走着。她又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汤十郎似一头野豹,直往楼下面扑去。

    “姑娘!”汤十郎低声地在门外叫着。

    “呀”的一声,门自里面拉开了,姑娘把头一歪,带着木然的样子看着门外站的汤十郎。她仍然不开口,也依然很迷人。

    汤十郎就觉得她真像个月下佳人。

    “姑娘,可发现什么?”

    姑娘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她就是不开口。

    里面床上的妇人开口了:“汤公子还未睡吗?”

    汤十郎立刻低声恭敬地道:“伯母,吵醒你了。”

    床上的妇人道:“刚喝了你这汤药,就要睡了,汤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汤十郎道:“伯母,我因为怕有恶人闯入,打扰贤母女,我是来请你们把门闩好的。”

    那妇人叹口气,道:“已是落难人了,还有什么人来打我母女主意,汤公子好意,老身生受了。”

    汤十郎道:“伯母千万别客气,在下告辞了。”

    汤十郎看看门后的姑娘,那姑娘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令汤十郎想再说的话,到了唇边又咽回去了。他对姑娘只轻轻点头,便转身回后面去了。

    汤十郎心中在想,他们已经知道我姓汤了,这一定是娘告诉她们的,但是她们又姓什么呢?他又想着,如果明天那妇人的病好了,也许她们就会走了。

    对于这对母女的离开,汤十郎不知是喜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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